一屋子等宣判的人汗透过衣服。
她一句话,定了整个系列的生死。
盛檀说拍,一切盘活,盛檀不要,那别管多大的策划,谁都别想玩转。
陆尽燃手一抬,把盛满的酒杯朝桌上推倒,一道水幕哗啦扬出去。
他擦拭手指,不疾不徐开口:“盛檀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过来,没别的事,只是跟前辈们打声招呼,我不管多余的,但盛檀身边的一亩二分地,我管得着,她想拍什么,想怎么拍,她自己说了算,至于我……”
陆尽燃眉眼轮廓深,本性不再有意收敛,戾气和威势与生俱来,在无数坎坷里打磨得棱角锋利:“不过就是她从垃圾堆里捡回来,对她唯命是从的小演员而已。”
盛檀在桌下始终扣着的手突然用力收紧。
他做这些,不是为了在人前强行确立关系吗……
不止“男朋友”这种笃定的称谓,他甚至连一个类似的词也没提过,天都要被他无所顾忌地撑破了,他不吝说出那些卑微的定语,只图一个“她的演员”?!
盛檀心头莫名堵得透不过气,在他眼里,她现在应该是全网皆知的秦深女朋友吧,既然他可以一周都不问,也不是来抢夺主权的,那他又何必大张旗鼓,把她往天上捧!
盛檀五脏被一团粗麻绑住,磨得又刺又胀。
她猜他干什么,她只是个狐假虎威的小导演,他是这一屋子人望而生畏的资本,是中昱集团的二公子,继承人,她和他是天差地别的两路人。
什么小狗,她高攀
不了。
盛檀再抬眼时,看到包厢里的人基本都已经出去,偌大空间静下来,空气在变得稀薄胶着,只有杨素还在门外探着身,避开陆尽燃的角度朝她招手。
盛檀知道,她大衣还在杨素车里,他估计喊她去取,也有些话急着想问。
包厢只剩她和陆尽燃了。
陆尽燃没有动,侧脸被光影切割,看不真切。
盛檀抿唇,人都走了,她也不用装了,她没跟他说话,离开他身边,起身往外走,把他丢在身后,准备等拿了衣服再回来,也好把身上的西装还他。
出门时,她余光递过去,看陆尽燃开了一瓶酒,倒进杯子里仰头喝下,湿痕渗出唇角。
盛檀头都不回地出去,进了走廊才低头喘过气,杨素说了什么,她一句也没有听清,僵硬地跟他往电梯走。
灯光绰绰,盛檀的意识收束成一个画面,是刚才陆尽燃颓然靠着椅背喝酒的样子。
她脚步停下,忍耐不住转身看了一眼。
包厢门虚掩着。
西装上陌生又熟悉的檀木香丝丝缕缕往鼻腔里钻,跟他年纪其实并不适配,他为什么要用,也因为“檀”吗,这种气息有点沉有点涩,缺了他真面目的恣肆狂妄。
盛檀心脏悬在喉咙,不知怎么就走不下去了。
他一个人喝什么酒……
她挪不动腿,听见自己说:“杨老师,您先走吧,大衣我过后再拿。”
电梯门打开又关闭,走廊空了,这层楼好像都没了人,盛檀回身往包厢走,越来越快,到了门口也听不到里面声音,她推门进去,眼前一暗,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了几盏,只有露台那边还很亮。
盛檀迈进包厢,一步而已,腰就猝然被扣住,勾扯着拽到门边。
她后背靠上墙,门重重关闭,震动声里她脖颈被迫抬高,男人热躁的虎口抵着她咽喉,吻铺天盖地压下来,急切地吮咬吞咽她唇舌,不讲分寸,肆无忌惮地逞凶深搅。
盛檀呼吸被剥夺,脊柱窜上一阵强过一阵的过电感,口红揉乱,脸颊耳际大片潮红,她身上力气流失,抗拒的动作逐渐强硬不起来,到处都是酸的,连小腹也在酥麻。
她喘不了,急躁的吻密不透风,要把她囫囵吞下去,她被激起逆反心,抓着他短发,仰头咬他嘴唇,推着他向后,他箍住她腰身和后颈,亲得更狠,抱着她往桌边椅子上压,她偏不,宁可撞到桌沿,杯盘碗碟哗哗作响。
陆尽燃扫开桌上的餐具,把盛檀提起来放上去,扶着她后脑征伐,她腰不断向后折,舌尖终于纠缠着分开,她大口吐息,四肢瘫成热水。
“躲什么,一个星期了,不想吗,还是跟你的教授男朋友太甜蜜,想做的事都可以换人?”陆尽燃死死凝着她,不知道因为情绪还是酒精,眼底红得烫人,“照片拍到的是那样,没拍到的呢?你让他抱你了?”
盛檀心抽成一团,酸甜苦辣都混淆,他一星期的沉默在这些问话里让她说不出的痛快又难过。
她沙哑问他:“你有什么资格问我,骗我很有意思吗?我带你去谈今科技那天,你是不是全程像看傻子一样看我?谈今的创始人,当初的四千万,你有钱有势,玩我上瘾啊?!”
陆尽燃双臂把她困在中间,狠狠逼视她:≈ldo;你说得对,我有什么资格,我敢吗,我配吗?我创立公司,拼命想为你铺路,想在这个污糟圈子里给你乌托邦,我取名叫谈今,叫tan,别人这么做你说浪漫,换成我,就只有耍你!??来[]≈完整章节”
他掐住她柔软带妆的脸颊,想用眼睛挖开她的冷淡,剖她心来看看里面多硬:“你让我乖,听话,不准扰乱你,我照做,我想疯了也不能找你,怕你把给我的那一点都收回去,你呢?”
他笑:“你恋爱的新闻满天飞,你让他去片场探班看你,全世界都知道你们清早约会,是甜蜜情侣,我呢?你知不知道我这一周怎么过的?你没兴趣……你也没有想起过我,说什么别打扰,只是为了甩开我,是吗!”
盛檀胸口涨得要盛放不下,她不想服输,嘴硬地迎着他质问:“不是你要做情人吗?陆尽燃,情人本来就见不得光,我跟秦深被拍一下你就受不了了,那要是我们更——”
她骨头被捏疼,彻底失去约束的吻让她理智断带,肩上的西装挂不住掉下去,被酒染脏胸口的白裙暴露出来,大方形的领口在昏暗里衬着皮肤,白到晃眼。
那片污渍就显得更刺目。
桌上盘子碰倒,温热的菜洒出来。
盛檀像掉落的那条鱼,在方寸里扭动也无法挣脱,被放上餐盘,她鬓发滑落,裙子沾上更多污迹。
陆尽燃抱起她,向前闯进露台,里面灯光豁亮,二面都是几近落地窗的玻璃,外面人声,车声,雾蒙蒙传进耳朵。
盛檀身上一抖,紧绷得推他:“你疯了?!能看见!”
“我疯不疯,你今天才知道?”陆尽燃把她按在玻璃上,“盛檀,你承认我是情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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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接受我对你做情人该做的事了,对吗!那你懂不懂,情人是拿来干什么的?”
他俯身,饿极的兽一样吮住她颈侧。
盛檀全身战栗,紧张羞耻慌乱逼得她汗流浃背。
她后背贴在玻璃上,连着透明的屋顶,四面曝光,如同站在聚光灯下,数百个拍摄镜头齐刷刷聚焦她的无措,和这幅身体对他无法抗拒的情动。
恨不得咬死他的冲动,跟热潮一起到来。
“你能看到外面,外面看不见你,”陆尽燃抓住她本来就污染到不能穿出去示人的领口,往下扯开,刺啦声里,波动的半透明硅胶贴露出大半边缘,“姐姐第一次跟情人做这种事,刺激吗。”
他摘下胸贴,就当着她的面,缓缓放到自己亲吻得泛红的唇上。
“情人当然不配光明正大,是用来偷的。”
“盛檀,你的表情是在许可我,在这儿跟你偷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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