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往右,开始分道扬镳。
一直往前走了七八分钟的样子,前方隐约可见一栋公寓楼,陶酥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昨天晚上情况突然,没有换洗的衣物,陶酥也不想在别人家里洗澡,所以这会跑到学校里来冲了个澡,顺便换了一套新的衣服。
这样,整个人才觉得清爽许多。
出了浴室没多久,陶酥嫌客厅里闷,于是披着毛巾站在开放式的阳台上擦头发,透明的水滴被阳光折射成好几条光线。
她垂着眸子,眼神没有焦距地散落在楼下那条大路上看过往的学生,神思其实逐渐散远,在思考着其它事情。
突然,玄关处传来“滴”的一声,紧接着是门锁转动的声音。
陶酥愣了愣,停住擦头的动作往里走,只见公寓的管理员手里拿着一张通用门卡正朝屋子来。
“陶老师,你在啊?”管理员阿姨显然也愣了下,随后紧忙着开口解释,“我还以为你又跟之前一样不在,所以这不……就没敲门。”
“没关系,”陶酥没太大的反应,她的眼神落在对方手里的表格上,“是学期检查吗?”
“对,”管理员阿姨抬手示意了一下自己手里的表格,接住陶酥的话继续说了下去,“除了各个公寓的公物损耗之外,还要重新统计一下各院的老师人数,以及空置的公寓,过段时间要重新分配名额了。”
“这学期好几个专业一起从老校区那边搬过来,公寓名额肯定是不够的,下半年估计要起新公寓了。”
原来这边所有的公寓都是学校名下的公共财产,两室一厅,有资历的老师如果主动申请,一般都能分到入住资格。
像陶酥这样的关系户就更不用说了,压根都用不着主动申请,校方就主动批了一套公寓下来给她,说是两人一套的两室一厅,实际上面根本没有要给她安排室友的意思。
阿姨感慨着,陶酥听听就算,她很配合地让开一条路给对方核对检查。
教师公寓她不常住,但客厅里还是摆了一箱矿泉水应急,这会儿正好拿来招待人家。
阿姨一边检查,陶酥一边搭话还了解到一些内幕消息。
比如,有些老师私人卫生很差劲,每次学期检查的时候管理员阿姨都要戴口罩进去。
又比如,因为公寓入住名额紧缺,数学系那边的老师过来几个月了都还没分到房子,系主任已经上报过好几次了。
她的住的这间公寓是前几年刚起的,装修家具什么的都很新,管理员阿姨随便看了两眼就离开了。
房门轻轻带上,整个屋子又变得宁静了起来。
下半学期的课程很快提上日程,陶酥分到手里还是四个班,仍旧是上学期教过的《歌曲写作与作品分析》,只不过换了一批学生而已。
之后宋桑池又找了个机会请她单独出去吃饭,说是为了感谢那天晚上的事情。
陶酥虽然觉得不用谢,却也不好推辞,还是去了。
树洞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动静了。
陶酥每天晚上睡前习惯了打开看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已经成为了她生活习惯的一部分,没有新的倾诉进来,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似的。
宋桑池的生活时而离她很近,时而又离她很远,看起来触手可及,可伸出手去又会发现,不过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楼罢了。
学校的二十周年校庆一天天逼近。
校庆的前几天,陶酥特地空出一个中午的时间把数学系的老师们再叫到音乐教室,准备进行最后一次排练,谁知道宋桑池没有来。
不仅没有来,也没事先在手机上通知她,陶酥觉得事情有些奇怪,便和其它老师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宋桑池惹上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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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排练完毕匆匆赶到校医院的时候,只看见一个面熟的男生靠在病房外墙壁上,一张年轻的脸庞上满是懊悔和歉疚——这是她之前教过的一个学生,大概打了两个学期的交道。
陶酥有些讶异:“许陈,你怎么在这里?”
“陶老师……”男生被叫到名字抬起头来的时候也很意外,不过却不知道该要怎么回答陶酥的问题。
他的眼神闪躲,透着心虚和歉疚,再一和校医院这样的地方联系起来,站在病房门口却不进去,不难猜出宋桑池惹上的“麻烦”和许陈有关。
陶酥没有多问,直接绕过对方走进了病房。
也是在她踏进房门的那一刹,宋桑池的眼神恰好朝这边瞥来,两人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房间没有别的人,柜子上摆放着零散的水果和零食,一看就知道先前有一拨人来过了。
“你怎么来了?”看到陶酥的出现,宋桑池眉眼间的肃冷之意变得柔和了几分,她从床上坐起,视线跟着陶酥移动而移动。
直到人拉过一条椅子,在床边坐下。
“你忘了今天中午要排练。”陶酥解释道。
“也对。”宋桑池神色平平,很快就没有了追问的欲望,毕竟这种事情只需要稍稍打听就能知道,陶酥知道也不奇怪。
“要吃水果吗,有喜欢的可以自己拿,洗手台在外面的阳台上。” 宋桑池整个人没有太大的情绪外露,说话的语气也很平常,但陶酥还是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心情不太好。
她没有接话,只是开始用眼神在对方身上游移,口中发问:“你伤到哪了?”
宋桑池迟疑半秒,很快将自己的胳膊从被子底下抽出来,抬起,和陶酥示意了一下。 巴掌大小的烫红和周边白皙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人想要忽视都很难:“被开水烫了一下,校领导大惊小怪非要我在校医院休息会再走。”
“医生没给开药吗?”
“开了一只烫伤膏,在那。”只见她微微扬起下巴,示意陶酥往柜子上看,一支不太醒目的烫伤膏混在一堆水果零食里,丝毫都不起眼,“我现在懒得擦,一会再擦吧。”
说完,她想要把手重新藏进被子里,不料被陶酥伸手轻轻捉住了手腕。
“受伤了怎么能一会擦?”陶酥微微蹙眉,起身从椅子上站起来将烫伤膏拿到手里,态度不同与往常,夹杂着几分强硬,“万一留疤了怎么办?我帮你擦。”
宋桑池翕动了两下嘴唇,终于还是没有开口反驳,任由陶酥拆开药盒的包装在折腾。
病房的朝向很好,现在正值中午,是一天之中阳光最好的时候,透明的玻璃窗没有任何遮挡,刺眼的阳光穿过阳台斜斜照进屋子里,陶酥背对着光源,整个人藏在半灰色的阴影中朝她走了过来,半蹲下,这个高度刚刚好适合帮手上药。
淡黄色的烫伤膏在充足的光线下看起来晶莹剔透,没那么让人难以接受,病房里没有找到棉签,陶酥干脆用食指接住挤出来的药,然后往宋桑池的伤口上小心涂抹。
指尖的热度混合着药物的冰凉感,一冷一热,让宋桑池觉得微微刺痛却又感觉痒痒的。
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宋桑池竟然觉得有些享受。
一直低落的心情总算有所回升,她低垂着双眸,眼神落在陶酥那一双细-密的长睫上,又黑又密的长睫挡住了那双漂亮的眼睛,只看到张张合合的唇瓣。
“是许陈弄的吗?你的伤和他有关?”陶酥随口问道,她的注意力全都在宋桑池的的伤口上,显然没有察觉到自己在被观察。
宋桑池没有回答,反而反问:“你认识他?”
被这样问到,陶酥擦药的动作停顿了几秒,认真思考过后才缓缓回答:“教过他两个学期,说不上很熟,但偶然碰到帮过我好几次,每次上完课都是留到最后打扫完教室卫生才走,看着……不像是个坏心眼的学生。”
陶酥的注意力仍然放在宋桑池的伤口上,说话的时候甚至都没抬头。
她不知道事情的经过,就连大概都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既然宋桑池问,那么她只将自己知道的客观事实说出来,倒没有要帮人说话的意思。
果然,宋桑池轻轻“嗯”了一声,没什么表示。
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他对自己的成绩不满意,特意查了课表,趁着中午下课在教室门口找我要说法,结果不小心撞倒了保温杯里的开水,全都溅到了我手上。”
宋桑池不愧是搞数学的,用最简洁的话阐述清楚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不像其它人还会加一点故事性的修饰和主观揣测。
“那你的伤就是他弄的。”陶酥复述了一遍事实。
宋桑池又再“嗯”了一声,比起陶酥刚进来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又再冷了几分回去,显然刚刚那几句话里陶酥触到了她的霉头而不自知。
在宋桑池的设想当里,陶酥接下来应该是要帮对方说话了,就像之前那些过来探望的老师和领导一样,可是她等啊等,都没有等到对方再开口说起这事。
直到烫伤药擦好,陶酥将盖子盖好重新放回了一旁的柜子上,然后随手翻了翻旁边的塑料袋,声音里透着几分惊喜:“诶,竟然有樱桃,宋老师你吃吗,我洗一点来。”
“……”宋桑池抬眸往她,脸上的开心的不似作假。
纵使她还没出声回答,人家已经把手伸进塑料袋开始拿樱桃了。
她忍不住开口:“你没别的话要说了吗?”
“什么?”一颗颗的樱桃不好拿,陶酥干脆直接提起整个袋子往阳台外面走,“先等一下,我洗个水果。”
热衷于白嫖宋桑池“病号餐”的陶酥完全没有意识到宋桑池欲言又止的难受。
水龙头开启,“哗哗”的流水声响起冲淡了宋桑池心里的燥意。
没一会儿,陶酥就提着一个湿漉漉的袋子回来,一颗颗樱桃沾了水珠变得晶莹剔透,在阳光下透出嫩红,宋桑池被强喂了几颗之后连忙摆手,示意自己不吃了。
陶酥这才收手:“好了,宋老师你刚刚问我什么来着?”
“你不帮你的学生跟我求情吗,之前过来的老师都和你一样说他是个不错的学生,劝我算了,不要太较真把那一分给他。”宋桑池偏过脸来看她,眼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审视。
许陈品学兼优,还在班里担任了班干部,平时不管是在同学间还是老师面前都有着不错的口碑,但因为家庭十分困难,所以每学期都会很努力去争学校设立的奖学金。
宋桑池这一分,刚刚好卡在那个分数线上,就这一分,他拿不了奖学金了,所以才会在成绩出来之后那么激动的找宋桑池理论。
他觉得宋桑池是在故意卡他,因为考场上他有故意让同学偷瞄自己的试卷,所在的考场刚好是宋桑池监考的那个,从而被警告了好几次。
“我刚说的是对他这个人评价,和这整件事情没有任何关联。” 陶酥满不在乎往嘴里塞了一颗樱桃,果肉在口腔里滚来滚去,最后被抵到了左边的口腔壁上,以至脸颊突兀的鼓起来一小块,“他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质疑老师,到处传扬不实谣言,甚至因为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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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而导致了宋老师你受伤,这都是不争的事实,和他平时是个什么样的人有很大的关系吗?”
功不抵过,恩怨也要分明,凡事混为一谈才是最不可取的。
陶酥睁大了双眼,用一种夸张的语气故意道:“他把你烫伤我没骂他就算好的了,还帮他说话,做梦!”
说完,她又往自己嘴里喂了一颗樱桃。
一整袋樱桃在不知不觉间见底。
宋桑池知道对方在故意逗自己笑,眉眼间的肃冷之意也消失不见,心情松快了许多。
“不过宋老师,这件事现在闹开了外面说什么的都有,我觉得你要不把他那份试卷公布出来给大家看看澄清一下,不必要承受这些污水。”
试卷和评分标准一公开,自有公断,陶酥说的就是最简单的办法,她从头到尾都站在宋桑池的角度,为宋桑池考虑。
“倒也不是不行,”宋桑池接了一句,“只不过这样的话许陈就成了倒打一耙的那个了,他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不小的代价。”
这个代价也许许陈承受不起,或许还会因此受到同学们的冷嘲热讽,亦或是来自网络的种种讥讽。
话音落地,她注意到陶酥眼神不经意瞥向病房门口,男生的衣角露了一截出来,人一直站在门口没走,想来确实是十分歉疚。
陶酥始终还是没有开口为许陈说过半句话。
临到末了,宋桑池忽然没头没尾问了句:“陶酥,你说那个学生机缘巧合下帮过你好几次,是吗?”
“对,怎么了?”
“那我知道了。”
莫名其妙的对话,莫名其妙的结束。
午休时间其实早已经结束,只不过两人下午第一大节都没有课所以在校医院多坐了会聊天,宋桑池也没有一直在病房里休息的意思,她不是很喜欢医院的药水味。
没多久,两人就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了。
在校医院躺了那么会,同事们送来不少东西,陶酥零零总总收拾出好几个袋子。
行至门口,一转脸就看到许陈那张写满了歉疚的脸。
“对不起,宋老师。”
“对不起,陶老师。”
男生看到两人出来朝着她们深深鞠了一个标准九十度的躬,说话带着几分颤音,听起来像是快要哭了。
这种情况是陶酥从教几年从来没见过的,她都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听见宋桑池没什么温度的声音淡淡响起:“把东西提上,跟我去一趟办公室。”
好几袋水果零食瞬间转移到许陈的手里。
一路上三人没什么交流,气氛仿佛被喷上了冷凝剂,陶酥弄不明白宋桑池到底想要做什么,她只管在对方身后……左右,两人的办公室只隔了一条空中悬廊。
这个点办公室里的人不多,多数都有课,宋桑池回到办公室以后直接拉开下层的抽屉,从一沓厚厚的试卷里将许陈的那张翻了出来,摊开在桌面上。
她将人叫到面前,十分直接:“这是你的试卷,前面的选择题填空题分数是没有质疑的,后面的几道大题也是按规则扣的,扣在哪你心里应该有数。”
“唯一有疑问的那一分在这里。”宋桑池伸出指尖,点了点卷面,“你自己看看,这一分我扣你扣得冤吗?”
这阵仗过于严肃,惹得陶酥这个“数学抵触者”也没忍住顺着宋桑池指的地方看过去。
——很好,看不懂。
陶酥压根看不懂那一堆乱七八糟的数学符号,以及xy之类的字母……看了一眼之后就不想再看第二眼,她干脆走到窗边透风。
楼下有三两只流浪猫从草丛里钻出来,大摇大摆躺在水泥地上晒太阳,还互相舔毛,不比这份数学试卷好看多了?
数学老师和数学系学生之间的交流,她一个音乐系的就不该参与进去。
许陈捏起试卷的一角,在宋桑池的引导下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问题所在。
那一分,扣在他跳了一个小过程,一个他觉得可有可无的过程,但其实严格来说的话这个过程是不可以跳的。
数学本就是一个十分严谨的逻辑推断过程,任何一个环节出错都可能影响到结果,宋桑池对于学术的态度向来严谨,不允许出现任何差错。
这么一个错误在别的老师看来可能是可有可无,但在她这里就是不允许出现的。
扣一分都是少的。
“还有话要说吗?”她问。
许陈没有回答,但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他的情绪开始产生细微的变化,捏着试卷的手也开始发抖,很明显,心理防线已经开始崩溃了。
然而宋桑池的态度却没有丝毫的变化,仍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语气:“这一分我会给你加上去,你可以继续申请奖学金。”
许陈愕然抬头。
“不过这不代表你是对的,”宋桑池没管他,继续道,“我给你这一分只是因为你确实需要,以及……”
宋桑池顿了顿,用余光瞥了一眼正在床边透气的陶酥,金色的太阳在对方身上笼上一层柔光,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换了个话题:“我听说你自己也很喜欢数学,已经在准备考研了,以后还准备读博是不是?”
“是。”男生的脑袋垂得老低,指甲已经快要嵌入掌心肉里。
他当然知道宋桑池口下留情,这一分是施舍给自己的,他有羞耻心,有是非心,但就像宋桑池说的那样,他真的很需要这一分。
“那希望这一分能让你在前进的路上变得更优秀,拥有一个难忘的经历。”宋桑池说完,不再多言,很快抬手送客把人送出了办公室。
等再转过身走回座位的时候,只瞧见陶酥已经从窗边转了过来,对方用腰部抵住身后的窗缘,朝她望来:“不是说没准备可怜他吗,怎么忽然改变主意了?”
“你猜。”宋桑池三两步也走到窗边,和陶酥肩抵着肩,一起靠着窗缘。
她侧过脸来望着对方,眼里渐渐有了温度。
陶酥的回答很快从耳边传来,声音里还藏着几分狡黠:“你猜我猜不猜?”
作者有话要说:
旁若无人的调情,今天的更新二合一了哈。
依然谢谢大家给的营养液和霸王
感谢在2022-01-23 10:00:002022-01-26 23:3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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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yyds、炸炸不咋 15瓶; 迷可 12瓶;三只关东煮、无姜、夜星与冬雪、落叶飘心、绵绵 10瓶; pang苏 8瓶;醉彻、宵夜夜夜夜宵 6瓶; 曈、56776484、柒貳、西瓜、路过、卋罖.、就你、可口可乐、徐1洋刘些0峰顶相见、26804630、常数 5瓶; 哈哈哈哈 4瓶;宋桑池的女朋友、薄言、29633263、47038484 3瓶; ABC、54227415 2瓶;35817771、秃顶先生、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刚好
这件事情宋桑池处理得悄无声息, 系主任领着其它几个老师还陆陆续续来了几趟,为男生说了好些好话,她却始终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后续还是许陈自己在学校匿名论坛实名发帖为宋桑池澄清, 写了好长一段小作文来反省自己的错误, 以及宋老师是怎样“大人不记小人过”,惹得大伙茶余饭后讨论了好一阵。
校庆那天, 整个学校张灯结彩, 拉上了长长的横幅。
就连路边翠绿的小树枝丫上都挂上了小红灯笼,阵势堪比过年。
南大本就是私立大学, 财大气粗花起钱来一点也不手软,庆典被定在可以同时容纳几千人的大礼堂, 从下午两点开始,持续整个下午。
有资格参与学校这次校庆的,除了每班分出去给学生的固定名额之外,就是学生代表和老师们,还有为学校建设出了很大部分力的校董和已经毕业出去的荣誉校友。
陶酥的舅舅自然也来了, 还和外甥女说好了晚上一起吃个饭。
这样的校庆活动不比开会,需要一个系一个系聚在一起挨着坐,中午吃完饭陶酥便拉着乔欣提前过来, 占了一个视野绝佳的位置。
当然,也没忘记帮宋桑池占个位置。
要坐一起, 这是她们早就说好的。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 礼堂里的人也越来越多,到处都人头攒动, 来得晚的话只能随便找个位置坐下。
要论好的视野范围自然还是中间这一片, 宋桑池迟迟不来,惹得总是有人路过要问一句这里可不可以坐, 陶酥的答案始终都是“有人”。
就像捍卫自己领土的骑士,严格履行职责。
乔欣和陶酥一起,就坐在她左边,三番几次后也没忍住发问:“陶酥,宋老师到底什么时候来啊,还有十分钟庆典都要开始了。”
“快了。”陶酥小声回答着对方的问题,其实心里也没底。
她给宋桑池发过去的消息从十分钟前就没了回复,现在人也不知道到哪了。
一旁的过道上人来人往,陶酥低头尝试着再一次给宋桑池发消息,突然,余光瞥见一双脚在她旁边的位置停了下来,人惯性地开口:
“不好意思,这里有人……”
末尾的“了”字音没能说出口,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宋桑池量长的身影就这样立在过道旁,她垂着眸子,笑盈盈朝陶酥看过来:“这……不是帮我占的位置吗?”
明知故问。
“宋老师你可算来了,再不来这位置都守不住了!”隔着一个身位,乔欣兀自接过话头免了陶酥尴尬的机会。
等她话音落地,整个礼堂的灯光悉数暗下,只留下台上的光源。
看起来是已经在预热了。
宋桑池就着空座,缓缓坐了下来。
台上的光源映在她的眼眸中忽明忽暗,宋桑池眼神平视前方,没有侧头,却还是完成了解释:“不好意思,刚刚系里有事耽搁了会儿……等着急了吗?”
陶酥张了张唇,想问问是什么事,只是话到了嘴边打个转又咽了回去,改口道:“没有,就是想着说好的时间你没到,我以为又出什么事了。”
问太多怕人觉得烦。
宋桑池淡淡“哦”了一声,将注意力放到了正前方的舞台上,此刻已经开始话筒试音了。
陶酥余光稍瞥,眼神滑过对方的眼角。
这时,宋桑池有了动作,她连忙又将自己的眼神收了回去。
就在陶酥以为自己偷看被发现了的时候,宋桑池忽然低头,伸手放进随身的包里摸了摸,摸出两把花里胡哨的东西来。
“糖?”光线稍暗,但陶酥还是认得对方掌心里的东西,她略微有些讶异,“你也爱吃甜食吗?”
宋桑池摇了摇头,将手心里的糖果送到了她面前:“中午办公室里有个老师吃喜酒去了抓了好几把喜糖回来,我问她讨了几颗,你吃吗?”
“如果你也不喜欢吃的话,那……”
一整句话委婉地转了好几个弯,但却不难找出话里的重点,是特地讨来给陶酥吃的。
陶酥眉眼间霎时染上了一层笑意,她飞快地伸出手在宋桑池的掌心里抓了两把:“吃吃吃,我看看有什么口味的……乔欣你也来几颗,宋老师请我们吃糖呢!”
明明是“我”,却刻意在后面加了个“们”字,陶酥觉得自己浑水摸鱼的本事有长进了。
而坐在另一侧的乔欣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塞了七八颗糖,再看宋桑池,原本堆得满满的掌心此刻已经空落了不少,只剩零星几颗没被抓到的糖果还躺在那。
她满意地将手收了回去。
一整个下午,陶酥都被甜腻的糖果味包围着,她甚至都感觉自己要被这股腻人的甜腌入味了。
校庆的流程无非就是那些,领导讲话,按节目流程表走,走完团体节以后就是学生们个人节目,其中不乏有一些精彩的表演秀让人看了拍手叫好。
陶酥和宋桑池不一样,除了系里面的团体节目以外,还需要上台表演一个钢琴独奏。
这一点,她从没和宋桑池透露过,还是坐在一旁的乔欣掐着时间出声提醒:“陶酥,主任提醒你该去后台准备了。”
宋桑池这才露出意外的情绪。
狡兔都还有三窟,两人的关系才刚刚有了一点不错的进展,陶酥当然也知道对外保留一些,就像是一本书,如果让人失去了往后探究的欲-望,则注定被主人摒弃。
钩子要一点点往外抛,才有意思。
台上的节目又再过了五六个,忽然一下,灯光全数都暗了下去,整个礼堂陷入到一片未知的黑里,周围议论声四起,依稀可见台上有人影趁着这点时间在飞速移动,摆放道具。
这样过了几十秒,“咔”的一下,灯又亮了起来。
不过这一次,只留了一束耀眼的光打在舞台中央的琴身上,只见一个窈窕的身影自暗黑的阴影中走出来,艳红的长裙如同挥舞的焰火,吞噬着寂冷的黑,光洁的背部外露大半,只给台下的观众留下一个绝美的侧影。
宋桑池屏息静气,一双美眸紧盯着舞台上的人,就连呼吸的节奏都放缓了些。
“deng——”
琴键声在偌大的礼堂里回荡着,略微低沉。
一个前音出来了之后,节奏忽然一下拉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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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连串的音符串在一起组成一首优雅的钢琴曲目被演奏了出来。 陶酥十根手指在琴键上不断跳跃着,她脊背挺得笔直,身上仿佛镀了一层耀眼的光,叫人看得移不开眼。
一曲终毕,全场静默几秒,随后,响起雷动的掌声。
宋桑池用力的拍打着自己的掌心,眸中隐约有点点星光闪动。或许不是星光,或许……只是入眼的那人太过耀眼。
没多久,陶酥猫着腰从一旁的过道钻回了自己位置,身上的服装明显已经换过了,还是之前那身,倒不是说不好看,只是经过了惊鸿一瞥后再回头看这身未免觉得有些普通。
乔欣憋了许久终于等到人回来,此刻只激动地抓着对方的手腕低声尖叫,有些语无论次:“陶酥你知道吗,你刚刚在台上又飒又美,又纯又欲,你都快把我的魂给勾了去了”
“还好我性取向正常,不然的话刚刚那一下我直接被你狙中倒地了!”
“对了,你那身裙子呢?”
“怎么换下来了,我还想着一会儿和你拍照呢!”
“……”
台上的表演还在继续,她们附近这一圈的人注意力显然已经不在上面了。
大家都相熟,你一言我一语以陶酥为中心搭起了话来。
最后还是站在后方维持纪律的老师看不下去小声提醒了一句,浮于表面的小喧闹又再沉静了下来。
只是有的人表面的躁动被安抚下去,心里的那股小火苗却在不停疯长,快要将人吞噬。
陶酥这才回过神来,刚刚这么多人和她搭话的人里,好像并不包括宋桑池在内,这人从头到尾都安静的坐在一旁眼神落在正前方的舞台上,游离于热闹之外。
——难道我对她就真的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只可惜树洞里那么多信息,却没有一点详细描述过宋桑池具体喜欢哪样的,光是“刺-激”这两个字范围太广,形容也太苍白了。
陶酥没忍住盯着宋桑池多看了两眼,也正是这两眼……
“裙子很好看,怎么换了?”宋桑池转头转得猝不及防,就好像专门等着陶酥两眼。
她一双唇瓣微微翕动着,问的话和刚刚那些老师们没什么差别。
陶酥倒是被吓了一跳。
今天晚上总是三番两次有种被“抓包”的感觉,她一会儿觉得宋桑池是不是在自己身上安了摄像头,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太多疑。
做贼的人才会心虚,她不正是那个贼吗?
想到这里陶酥不由将背挺直了些,她小声反驳着:“那是学校出钱订制的礼服,演出用的,你还想穿着跑啊?”
一套这样的演出服装订制下来可不便宜,要不怎么说南大财大气粗,为了这个二十周年校庆也是花了大心思了。
“很贵吗?”宋桑池顺着陶酥的话接了下去。
“不清楚,几千应该要的吧……”陶酥对裙子的价格没什么概念,她的心思全身心放在了另外一件事情上,“宋老师,问你一个问题哦。”
宋桑池没有出声,但瞥过来的眼神已经证明她在等待陶酥的下文。
“就是,你觉得……我刚刚在台上穿那条裙子真的有又纯又欲吗?” 陶酥现在的姿势几近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低伏在桌面上,声音刻意压低,这样一个角度视线从上往下,宋桑池恰好能够看到对方微微敞开的衣领。
一片灰色的阴影下,隐约可窥几分春色。
“………”宋桑池不知道该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这句评价出自乔欣的口,现在被陶酥一字不漏地搬运过来问她,该怎么回答呢?
说“是”宋桑池觉得这个形容简直太过贴切,也正符合她心中所想,但这样一来的话总觉得自己有些猥-琐。
如果说“不是”那又太违心了。
进退两难,怎么说都不好。
想了会,她给出了一个最安全的答案:“很适合你。”
你问我要苹果,我给你一个橘子,虽然不是你想要的东西但我确实给你了。
陶酥察觉出对方有在刻意地回避问题,露出莫名的笑意,没有继续追问。
临近傍晚,校庆演出划上了完美的句号。
两人互相道别,陶酥被陶舅舅叫过去和一众领导和荣誉校友一起吃饭,明面上是吃饭,实际也算一种资源交换,把她带过去主要是混个眼熟日后在学校里行事也方便些。
十分传统的饭局流程,男人之间除了互相吹捧之外最爱谈的就是政-治和经济,陶酥听得昏昏欲睡,却还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防止会被忽然被叫到。
聊着聊着,他们聊起了学校下半年的公寓扩建计划。
陶酥听到这个,就想起之前管理员阿姨说过的话。
她没忍住插嘴问了句:“校长,咱们学校老校区搬过来的那几个系是不是还没批公寓名额?”
一直沉默的陶酥忽然开口也让校长有些意外,不过他还是如实回答:“对,陶老师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因为公寓不够了,所以才想着再起几栋。”
陶酥轻轻“哦”了一声,随口道:“我前几天回了趟公寓,听管理员阿姨说要重新分配公寓了。”
陶酥这样说,校长还以为她是在当着自家舅舅的面暗示什么,于是连忙保证:“放心,你那间是肯定不会动的,我和下面打过招呼了,怕你不习惯,还是分你单独一间。”
“不是,”眼看着被人会错意,陶酥语气加重了点,她继续解释着,“我是想公寓就算新起也需要时间,最快也得是下半年的事情了,您看这样行不行,我在数学系有一个关系不错的老师……”
人人都不屑关系户,但人人都想成为关系户。
陶酥想着自己都已经是关系户了,那么少用点关系,多用点关系也没差。
她干脆用这所谓的“关系”,去谋求一些自己想要的便利。
比如,近水楼台……是不是真的能先得月呢?
有这种心思的人不止她一个。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角,宋桑池还没有离开学校,她也正在和系主任余杨商量这个事情。
她的情况比较特殊,随时有很大概率会加入到新的科研项目里去,毕竟之前已经有过一次这样的经历。
要做学术做科研,就必然需要进行大量的实验论证,所以不管是从哪方面来看她都很有必要尽快拿到一个分配公寓的名额,因为距离学校专门设立的实验室比较近。
实际上,她这种优秀的资历加上和学校的长期合约,是完全可以申请到单独一间的,但是现在现实情况不允许,只能退而求其次。
“我帮你问过了,空缺有,但不多,学校已经答应会给你分一个下来,最晚下周就有消息,你到时候先将就着住,等新楼起好了再给你重新申请一间单人的。”
余主任说话不喜欢拖泥带水,直接把结果给了宋桑池。
但宋桑池仍旧不是特别满意,她拧了拧眉:“不能知道具体是哪几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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