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洲:“随你。”
他丢下话就走了。皮鞋踏过地面,愣是没发出半点声响。
温菘蓝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随手端起桌上的杯子,仰头就喝。
下午泡的一杯桂花茶,忙起来根本顾不上去喝。这会儿茶水冰冷,灌在嘴里,吞不下去。
她赶紧吐掉。把茶水倒掉,又重新泡了一杯。
茶水滚烫,热气氤氲,清淡的桂花香纠缠呼吸。
杯子摆在鼠标旁,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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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急喝,想等它晾凉一点再喝。
这两个小时对温菘蓝来说似乎格外煎熬。一想到那位客人还在影厅等她,她就静不下心来。
她不怕面对他,相反的,她有点期待见到他。他的身上似乎笼罩着一团迷雾,等着她去发掘摸索。
他到底是谁?
为什么出现在影城?
他是故意接近她的吗?
他究竟怀揣着什么目的?
以上种种,皆无头绪。等待的时间也因这些疑虑而变得更加难熬。
温菘蓝拉开办公桌的左侧抽屉,翻出一只小巧的沙漏。将它摆在自己面前,静看里面的沙子缓慢地往下漏。
沙子全部漏完耗时半小时。
两个小时需要漏四次。
20年,突如其来的一场疫情,冲击各行各业。尤其是文娱产业,深受重创。全国的影院停业大半年。即便后面陆续开放,生意依旧惨淡。
为了引流,影城购置了许多小玩意作为奖品送给客人。这只沙漏就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一直躺在温菘蓝抽屉里吃灰。
她压根儿想不到它还有用武之地。
沙漏里的沙流尽,她倒扣在桌面上,开始新一轮。
她一个人在办公室来回走了几步。
又走到窗边站了一会儿。
细雨中,那几棵丹桂飘摇起舞,沙沙作响。成串的雨水从暗绿色的枝叶间悄声滑落,在地上砸出圈圈水花。
工作日的客流较之周末大减。今晚影城无事,温菘蓝落了个清闲。坐在办公室里静静地等待这两个小时一点一点流逝。
温菘蓝端起杯子呡了一口桂花茶。口齿间花香四溢,她突然获得了片刻清醒。
不管那个人有什么目的,今天去问问就知道了。
沙漏漏了四次,办公室挂钟的指针终于不偏不倚地指向了九点半。
时间到了,温菘蓝头皮不由紧了紧。
邱文佳走进办公室,“蓝姐,要一起走吗?我开车带你。”
这姑娘刚拿了驾照,提了辆二手车,最近下班总要顺路带温菘蓝。
一来确实是顺路;二来是想让温菘蓝陪她练练胆量。
温菘蓝惜命,不太敢坐邱文佳的车。
她赶紧说:“小邱,你先回去,我还有点工作要处理。”
她简直佩服自己的心理素质,谎话张口就来,都不带脸红的。
邱文佳:“回家再处理呗!把电脑带回去。”
温菘蓝:“还有点收尾工作,我弄起来很快的。你先走吧!”
电光火石之间,邱文佳似乎想起什么来,冲温菘蓝眨了眨眼睛,“蓝姐,6号厅的客人是不是没走?”
温菘蓝:“……”
温菘蓝垂下眼皮,又掀开,语气波澜不惊,“你问这个干嘛?”
“蓝姐,你俩之间绝对有什么!”邱文佳语气暧昧,像极了磕cp粉的粉头。
“胡说什么呢你!”温菘蓝简直无语,“我和客人之间能发生什么?”
邱文佳高深一笑,“他看你的眼神可一点都不清白。”
身体一闪,人就跑了。
“回来!”温菘蓝起身去追,“给我说清楚!”
邱文佳脚底抹油,跑得飞快。她哪里追得上。
她不慌不忙地换下制服,穿上自己的大衣。
前几天刚在f&s门店买的雾霾蓝大衣。这是轻薄款,很修身,双肩线条流畅饱满,却无半分臃肿。加之温菘蓝很瘦,体态轻盈匀称,搭配米白色衬衫,优雅大方。
又在办公室坐了几分钟。等到外面的员工都走得差不多了,她才一个人偷偷溜上五楼。
说实话这种感觉真的很像偷.情。
她不禁失笑。暗骂自己鬼迷心窍,竟会答应那人和他一起看电影。
6号厅的大门没锁,合在那里。温菘蓝的手轻轻一推,大门就开了。
第三排最中间的座位孑然蜷缩着一个黑影。那位客人在睡觉。
她蹑手蹑脚地走进影厅,右手搭在门把手上,用力往下一按,门被锁上了。
vip影厅为了保护客人的隐私,并不设置监控。今晚在这间屋子里发生的一切都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有些问题她必须要问清楚。
温菘蓝的脚步放得很轻很轻,尖细的鞋跟踩过地面只发出了一点哒哒哒的声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座椅被整个放平,男人缩成一团,脸朝着温菘蓝的方向,兀自沉睡。
她离他这么近,他也无知无觉。
他从来舍不得摘口罩,面容全被挡住了。
双目紧闭,眉心郁结,似乎深受梦魇纠缠,睡得并不安稳。
顶灯的光明明眛眛,光影模糊。他睡在座椅上,因为体格庞大,远远看过去就像是一只巨大的人偶。
光线严重不足,可温菘蓝的目光却精准无误地聚焦在他脸上。
口罩遮挡住的五官对她有种天然的致命的吸引力。只要一见到他,她的探索欲就被激活了。恨不得立刻摘掉他的口罩,揭开这人的庐山真面目。
她确实也这样做了。右手毫不犹豫就伸了出去。
贸然摘别人的口罩,很不礼貌。可温菘蓝却顾不得了。此时不摘,更待何时?她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手指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眼看着就要碰到口罩。躺在座椅上的男人忽然睁开了双眼。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用力抓住了温菘蓝的手指,嗓音沉沉的,“你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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