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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供的《死了都是节目效果》90-100

    91  ? 藏地千年魔女十八

    ◎陈默开播了!◎

    邓登登怀中抱着香火, 她浑身紧张地看着前面带着和蔼庄重微笑的僧人,将手慢慢地伸去。

    上师将手中黑乎乎油腻的东西抹在她的脸上,又将她放置在火上畏烤, 四周有着无数的僧人对着她不断念咒,邓登登不做任何反抗,任有他们做完这一切法事后,将她用铁链捆在冰冷的供奉台上。

    四周全都是少女们的哀嚎。

    前几日,因为巴姆寺的巴姆集体出逃,这对整个藏地是极其严重的一次除魔剿鬼的行动, 因为巴姆能够化作人类躲藏在人类中间, 迷惑和诱引人类。一时间人心惶惶, 有不少人开始举报自己身边的女子是巴姆, 将她们用鞭子抽赶到了寺庙, 她们有的是母亲,有的才是十几岁的少女, 但无一例外都是长的颇有姿色。

    邓登登仅是在路上因为太多人而恐惧发作,因为脸色极差,浑身僵硬,也被直接拖到了寺庙里。

    在上师的严格筛选之下,她很“荣幸”地被认定为巴姆,她们都被困在此地,需要进行“降服”。

    她还在止不住地生理性颤抖, 忽然感觉到一阵温暖,原来是一旁与她相差不多的女孩子将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

    经过交流, 女孩说自己发现她是与邻居有了口角, 邻居想要占她的羊, 于是举报她是巴姆, 在这个地方,一旦被认定是巴姆,就是百口莫辩。

    评判的标准是什么,恐怕也没人知道。

    等到一日后,那些僧人才撤出殿,他们还需要花费七日时间供奉驱除那些巴姆,过了不久,有人给她们送来糍粑和油茶,其中好像混合了动物的肝脏,又腥又臭,邓登登面不改色接过,看着其他人干呕着往嘴里塞。

    在这里的七日,这是她们唯一的食物来源。

    邓登登蹭了蹭手心上黏腻的汗,悄悄打开了粘在碗底的一张纸,扫了一眼迅速记在了心底,将纸团扔进了嘴里和着油茶咽下。

    天色晦暗,众人皆靠着神柱睡着,从头顶落下一截绳子,邓登登悄无声息地抓着绳子缓缓地往上升去。

    在月光下,站在房顶上的男子露出来了彬彬有礼的笑容:“让你久等了。”

    邓登登缩成了一个完全形态的防御机制朝前一个箭步窜得老远:“好。”

    杰瑞斯无可奈何:“你不必这么害怕,我又不会吃了你。”

    陈默在走的时候将一片蛇鳞塞给了她,上面是已经死去的昆达活佛用古经文所写,有且仅有相同学习过经文的另一位活佛沙朗能破解,处于巴姆寺庙的沙朗活佛仅在极其重要的场合才会出现。

    因情况特殊,和一字家族的合作也是不得不为之。邓登登浑身的刺都竖起来了,俨然将他的玩笑话当了真,杰瑞斯看着她仓皇失措逃走的背影无奈耸肩,追了上去:“小心,我们要找的那位,可能已经不是人了。”

    活佛修行的地点在后院的山洞里,为了打造全然的纯净,无人打扰的秘境而在断崖峭壁上修了一处危机四伏的修道场,杰瑞斯所派遣的人成功进去了五个,但只出来了两位,其中一个现在还在医院抢救。

    另一位将勘测的地图带出后便失去意识。

    黝黑深俊的悬壁上半吊着在寒风中颤巍的坐蒲,一个黑影端坐在坐蒲上,那根悬在万仞之上的那根绳索是唯一的通道,乍一看仿若他悬在天际,一面朝着光,一面背着影。

    只要稍微用力,他可能就会掉下去。

    看到黑影的模样,邓登登眼眸微瞠。

    沙朗与昆达,面容一模一样,但身上的气质截然不同,昆达身上有着执念过深的癫狂,而沙朗却带着没入一草一木的沉寂。

    杰瑞斯哑着嗓子喊道:“别过去!”

    邓登登却笃定道:“没事。”

    杰瑞斯十分不解,一个见到别人就会像是胆小的兔子般戒备森严的邓登登,居然在面临这样的让他都会头晕目眩的深渊而面不改色。她赤着脚,缓步走上那根绳索,双臂张开,如扑火飞蛾。

    走至黑影面前,沙朗睁眼:“前来找我,有何所求?”

    邓登登合掌摇头:“我并无所求,但仁波切只受众人苦难,倾听万千恳求,普度众生,恩泽如雨,将您视为救赎,却无一人倾听仁波切的苦难。”邓登登将手放在沙朗的掌心上握住:“而我,听得到您心中不曾吐露的言语,如果您愿意,我愿承载您的悲苦,您的愿景。”

    沙朗看着她陈恳净彻的双眸,看到她拿出来的那片蛇鳞。

    沙朗摩挲着那蛇鳞上的文字,手指颤抖:“这一劫,他终究是没能躲过。”

    原来沙朗和昆达是一对双胞胎,当初选拔活佛时,与往届不同,寺庙并未遵守活佛转世灵童指学,而是拿了许多奇异的字符给当地的孩童看,只要能够辨认得出那些字符是文字,那些孩童就会被集中起来在寺庙里,没日没夜地让他们守着那些字符,让他们学习和开化。

    为了让他们开灵窍,让他们每日都逼近极限地去修行,连很多大人都无法承受,很多儿童在不堪折磨之中死去,见过死亡的他们被迫早早认清自己的处境,接受被摆布的命运。沙朗和昆达相互依偎和鼓励,才勉强支撑下去。

    等到他们长到十岁后,再进行第二次灵窍测试。

    昆达比他更为勤勉,他深刻明白必须有人要承担这一切,否则这些折磨将是永无止境,所以他拼了命地修行,终于,他成功被选中,成为活佛。

    在被选中成为活佛后,昆达和沙朗分开而居,但他们一直都有着心理感应,相互之间即便不见面,也能感受到彼此思念的感情。而失去活佛资格的他们,开始散落在寺庙各处成为僧人。

    过了五年后,沙朗终于又见到了昆达,那是一场声势浩大的堆钦法会。昆达见到沙朗,告诉了他自己的困惑,原来他终于有资格拿到那本刻满了奇怪字符的原书,是他的开悟水平太低,仍旧无法领会其中的含义,后来某一天,昆达忽然大彻大悟,消失了一周时间。

    “消失了一周?”邓登登拿着录音笔记录着每一句话,提起精神将笔靠前。

    “他最终还是读懂了那些文字……那本我们谁也无法顿悟的文字。”沙朗阖着眼眸,神情带着疲态:“昆达解读出来后,大病了一场……他们都说他疯了,但逼着让昆达解读这文字的人,才是真的恶魔。”

    他的手翻着那片蛇鳞,眼底晦暗的黑像是涌入了一丝光,他一言不发开始在纸上破译。等破译完成,他将纸张递给了邓登登:“请你务必将此物保存好。”

    看着邓登登郑重将纸张接过,沙朗抬手缓缓将笔刺入咽喉。

    “大师!大师”邓登登震住。

    “后来这些文字我也读懂了,但我又后悔读懂,他愿意破釜沉舟地去揭开背后的秘密,而我始终没有他那么强大的勇气……”沙朗紧紧抓着邓登登的手臂,看着她的眼睛嘴里不断呕出鲜血:“那是不能被人类所知晓的秘密……请你们一定要阻止他们”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那倒映在黑暗中的残烛缓缓溟灭。

    邓登登缓步走出悬崖,满脸是泪水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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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叩首,杰瑞斯看到她浑身的血迹不难猜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神情肃穆:“现在我们身上是世间仅存的破译,T组织的人是不会放过我们,我们必须马上和陈默聚首,将这份破译的资料给她。”

    邓登登点头,拿出来卫星电话,打了三遍都无人接听,她陡然生出不好的预感:“糟了。陈默可能出事了。”

    “电话的具体方位在哪里?”

    杰瑞斯拿出来电脑,根据探测信号找到了卫星电话的坐标,杰瑞斯立刻吩咐人手进行布置,而邓登登还是不死心,直到车到达峰底了仍旧在不断地拨打。

    “他们不让我们上去。”杰瑞斯喘着粗气回来:“昨天夜里,南峰那边发生了三次雪崩,有一只登山队失踪了,现在拉了警戒线,不允许入山。”

    “雪崩”邓登登顿时白了脸颊,马上探身就要冲出去。

    杰瑞斯将她摁回去安抚道:“你不要着急,少爷的命烛还在,他们不会出事的。”说着拿出来了一个密封的灯罩,不会有一丝风能干扰,但灯罩下的烛火却疯狂地颤抖着。

    “啊少爷”杰瑞斯尖叫了起来:“少爷,少爷的命烛怎么会这样不稳定少爷少爷!”

    现在轮到邓登登在后面拼命拉拽着失去理智的杰瑞斯:“至少还没灭,你不要冲动!”

    忽而耳机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叮咚声:“您预约的主播:你都如何回蚁窝已经开播,请前去围观吧!”

    邓登登手猛然松开,失去了支撑力的杰瑞斯一个狗啃地地摔倒,他愤愤不平地站起来想要责问她,却看到邓登登正手忙脚乱地打开电脑。

    “喂喂喂你下手轻点,那可是TU电脑啊!密码我来输!”杰瑞斯心疼地直抽气,看到邓登登一脸狂喜地抓住他的手腕。

    “陈默开播了!”

    🔒92  ? 藏地千年魔女十九

    ◎这……是一场祭祀。◎

    直播间弹幕刷屏, 陈默挂着茶马的直播间开播,茶马因上次遭到袭击失去意识后,节目组判定他处于高危断链, 粉丝们也一直揪心,却没想到开播之后,出现的却是飞行嘉宾陈默。

    苦苦等待的主持人没出现,直播间转被飞行嘉宾李代桃僵,而当时茶马救陈默的过程大家全程都看到,对导致茶马现在的处境的陈默更是说不出什么好话。

    而面对众多的诘问, 陈默不作任何回应, 此刻却陷入了沉默。

    她整个人被倒吊着, 视角十分刁钻, 让人不得不歪着脖子治疗颈椎。

    她不时地垂下头飞快地瞥一眼弹幕, 然后又抬起来朝着四周警觉地观察,好似在忌惮什么。

    而后, 她忽然开始整理衣服,认真肃然地抿唇,好似做出了重大的决定,众人都以为她要为茶马受伤向直播间道歉,但转而看到她从厚厚的登山服里取出来了两朵亮晶晶的穗花。

    弹幕:???

    陈默吊在半空开始跳起来了啦啦操。

    刚才还一片骂声和责问的弹幕被她莫名的行为而惊诧。

    【主持人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精神错乱了吧?】

    【别装死别装死别装死,我们要茶马出镜茶马出镜茶马出镜,给茶马道歉, 道歉!】

    【这是挑衅吧!是挑衅吧!我超】

    直播间茶马的粉丝都炸了锅,陈默一口气跳完啦啦队操, 面不改色将捧花整理了一下, 塞回了衣服里。

    直播间出现一个加粗的红色弹幕, ID摩卡小甜甜给您发送了私信。

    陈默将私信隐藏。

    邓登登着急地将冻僵的笔头抿了一下, 含着满嘴的墨水将纸折起来,杰瑞斯全程卡到他鬼画符的笔记,道:“原来这是你们约定好的暗号,但她这是什么意思?”

    邓登登紧皱眉头:“杰瑞斯,以前一字家族的人曾经来过南迦巴瓦峰吗?”

    杰瑞斯眉头微紧:“为什么要问这个?”

    邓登登:“这个东西,你应该眼熟。”

    邓登登在纸上画了一个圆形球体,她的画工虽然一般但是勉强还是能辨别一二,杰瑞斯矢口否定:“不是。一字家族的字命髓全存放在固定的地方,而这,应该是T组织的能人。”

    陈默拼尽全力跳完了舞蹈,猛然像是泄了劲一样。

    她是被一条巨大的蛇给卷到此处的,而那只长蛇对她极其不客气,绕着树藤将她倒吊在大殿上,好似想要杀一儆百一样。

    她现在没有被活活吓死,幸好早已被次曲带来的蛇给脱敏训练了一次,但她现在身处蛇穴,目之所及全都是蛇蛋和蜕下的皮,蛇腥味直冲天灵盖,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整个吞下腹又被吐了出来一样,精神麻痹,不知所云。

    不知自己能不能活着回去,她只能开播将信息传达给登登。

    那些蛇将她拐入的是一个地下宫殿,这个宫殿是被损坏最严重的的,半个殿都塌陷下去,她在里面看到了不少已经风化的白骨和散落的衣物,大部分是被当做食物吞吃化作残渣。

    而在残渣里,她看到了圆形的球状体。已经自中裂开。

    一个雕刻得十分精美的象牙球,熟悉而又陌生,出现在这里并不让陈默惊讶。

    字命髓,是一字家族血亲才会继承的字,字命髓已经破裂,说明拥有真言的人出现在这里使用过十三字真言,也不难解释这里的战场为何如此惨烈。

    “一重,你认得这是谁的字命髓吗?”

    一重半晌不做声:“真言的力量已经消失了,他的字符被破,也许尸体就在这堆白骨之中。”

    “真言都没能阻止的力量吗……”陈默的声音低了下去:“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人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

    断指残骸散落一地,陈默被吊在半空,已经默认自己现在是一块蛇蛇的废物点心。

    她躺得邦硬,等待自己被吞咽时能否自救。而无数条蛇在她身下盘踞着,而一条小蛇歪着橙黄的眼睛望着她,在她面前摇晃着尾巴,陈默心底忽而窜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试探道:“你是……次曲?”

    小蛇晃动着尾巴,吐出来了一截短刀。

    陈默精神一振,拿起刀割断树藤落在地上,看守她的蛇集体暴走,嘶嘶地尖叫朝着她袭来,陈默用衣服挡住脸蒙头跟着小蛇猛冲,小蛇又甩着尾巴拍了一下墙壁,陈默摸索着墙壁上凸起的按钮一拧,自大殿中央哗啦一声震颤着分作两半。

    大殿之下,居然还藏有阶梯。

    陈默顾不得,顺着阶梯就往下跑去,阶梯是蜿蜒曲折向下的,一直往下,仿佛有一种触摸不到尽头的错觉。

    陈默一连跑了数层,再也支撑不住原地坐下喘息。而她接着手表的荧光,卡到阶梯旁的墙壁上刻着的浮雕,是山川草木的每一个痕迹都是用匠心雕琢而成,陈默一点点摩挲着往下走,看到连绵不绝的山脉走向,往上看,是日,往下,逐渐转为了月和星辰,自然花鸟,一共十三重天,一共一百三重阶。

    陈默走到最下层,脚步的声音回荡在空荡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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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建筑中,仿若在平静的湖面上掠起的风,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声波如涟漪的回荡,每一息呼出咽下的声音,心跳的脉搏仿若也在这空间里无限地放大——能够感受到每一个毛孔,每一条血脉流淌,心脏砰砰砰地,宛如在耳畔边炸裂开的鞭炮。

    在最下是一幅幅巨型的唐卡。

    但却不是用笔描绘的,而是用人体和各类血淋淋的器官所构造而成,在此地不知过了多少年,依旧保持如新。

    围绕着水池,池底如墨深沉。

    任何事物一旦超脱了人观感的极限,就会使得人没来由产生一股想要跪服的冲动,这是来自于人原始基因里对天地万物的敬畏,而一个文化所能呈现出这样震撼人心的视觉效果,正来源于信仰本身。

    唐卡中鬼神莫辨的神明,却是有着撕扯人皮,踩着骷髅的模样,亦是有着将人心挖出来吞吃的血淋淋画面,在鬼斧神工的构造下,将人的恐惧具现化,让人害怕又胆颤,倘若有亏心事的人站在此地,怕是看上一眼就会双脚发颤。

    “一重,你知道这些是什么吗?”

    一重恢复了些许力气,语气迟凝:“这……是一场祭祀。嘶!”

    “你怎么了?”陈默同时也感觉到了一阵头颅剧痛,从脑海里不断闪过一些陌生的场景。

    她看到眼前全是刺目的光,面前簇拥的全是人影,黑色的面具和长袍下露出苍白且消瘦的手贪婪又着急地掏开自己的腹部,野蛮狠厉地从她的身体里拉拽出血和肉,痛将意识和思绪光怪陆离地割裂成了碎片,他们将那肉块高高地举着,朝着光芒嘶吼着咽喉地呐喊,献给尊贵的神祗。

    而那颗被抓在手心里的心脏,砰砰砰砰

    砰砰砰!

    陈默感觉到心口好像被人开了一枪,炸裂地疼,她抽噎着,每一下的跳动,仿佛都是心脏拼尽了全力。

    砰砰砰!

    一声又一声的枪响,将人逼至濒临的绝望。

    “呼吸!呼吸!”陈默听到一重的声音,但和自己的爷爷的样貌重叠在了一起,她为数不多的记忆里,穿着护士服的人推着自己,她握着爷爷的手,老人家焦急地想要追上医护人员的脚步,却被绊了一跤,而爷爷还在后面大喊着:“妮子,呼吸”

    直播间出现嘈杂的雪花,众观众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直播,只看到屏幕不断跳跃,又出现了了节目组的信号。

    【抱歉节目组与主持人断开链接,正在努力重新链接中……】

    邓登登猛地往后靠了一下,情况已经处于最刺激的时候忽然中断,让她一口气提得喘不上来。

    杰瑞斯道:“发生什么了?”

    “还没找到路吗?”

    杰瑞斯:“应该就是这底下了,但是被雪埋着,我们人手只有这些,大概再有两小时就能挖开了。”

    登登忧心忡忡,忽然将手套扯掉,一手摸着雪地。

    她曾经发过誓再也不会使用这股力量,压制也是一种折磨,而邓晨晨还在耳畔边不断地诱引她解除禁锢,登登将一只试剂扔给杰瑞斯,红着眼睛:“如果待会控制不住我了,就把这个打给我。”

    杰瑞斯看着试剂上的编号猛然抬头:“你!你怎么会!”

    邓登登苦笑:“艾薇姐为什么去哪里都要将我带在身边……你现在明白了吗?”

    杰瑞斯呼吸沉重:“没有想到在那场灾难之下,还有试验品能活下来。”

    邓登登平静:“这笔账,我迟早要向T组织讨回来。”

    杰瑞斯命令手下的人暂且离开,给登登的腰部系了一根绳子等防护措施后,全神贯注地盯着邓登登的背影。

    “不要再压抑自己的力量了。登登,你应该承认你的强大,你应该找回来原来的你。”

    “动手吧,让他们见识一下真正的你——那个名震天下,一手造成T组惨案的刽子手”

    “要是再不快点……你可就救不了你的好姐妹了啊。”

    让登登一直恐惧的声音不断从耳畔传来,邓登登捏紧了手上的登山绳,咬紧牙关:“闭嘴,闭嘴,闭嘴,闭嘴——!我能控制我自己,我一定能控制我自己!”

    她的眼中迸射出锐利的锋芒,扯下脖颈的项链,一股炙热从她胸前的纹身游走,仿佛一头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的野兽,咆哮震慑天地。

    “我才不是杀人武器,我从来都是我自己!”

    🔒93  ? 二合一

    ◎一切为了伟大的阿古斯。◎

    一声如雷鸣般的巨响, 在素来安静的山谷久久回荡,众人都屏息静止在原地,在巨响回荡开之后, 又陷入了极致的安静之中,在雪原上千年累积的冰雪,将声音全都吞纳进了胸怀。

    而折射回来的,却是脚下无声且致命的暗流。

    “咔嚓——”

    细微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杰瑞斯感觉脚下一松,伴随着雷霆战机轰鸣着从耳畔碾过, 众人猝不及防被卷入了雪流之中。

    ——

    “妮儿!别睡”

    陈默猛然睁开眼, 茫然地看着一片灰暗的天花板。

    在记忆当中一直存在的老旧病榻和黄渍的床单, 刺鼻的消毒水气味, 每一日在她面前按部就班地前来抽血的护士, 他们都说她生病了,让她不许离开病房, 每一日都来给她打一针药剂,再给她上一堆仪器检测她的数据。

    检测数据完毕之后,她就会被送回来。

    孤儿院的孩子都躲着她,生怕她的病传染给自己,只要她一靠近就会被石头砸,小小的陈默不理解自己所遭受的痛苦,只能回到冰冷的病床, 103号房间本来有五个孩子,但他们逐渐都痊愈离开了, 只剩下了与她的年龄相仿的小茵。

    帮助她们打扫卫生的一个清洁工老人, 时常板着一张凶神恶煞的脸, 所有的人见到他都会露出嫌恶害怕的神情。但陈默是个嘴甜又执拗的丫头, 小茵被推出去接受治疗时,她觉得无聊,就会去找爷爷聊天。

    久而久之,她发现这位性格孤僻的爷爷并没有传闻中那么可怕,只是他有五个儿子,但全都将他当是累赘,他们都是被抛弃的人,许是境遇相同,爷爷将她当做是孙女一样关爱,而她也帮爷爷打扫卫生,一老一少相处得分外和谐。

    而小茵比她小一岁,但总是欺负她。总是向护士告状她晚上睡觉太吵,要么就是说她身上太臭,总而言之就是哪里都看她不顺眼,想要将她赶出去,但护士对她的大吵大闹充耳不闻,后来,治疗她的医生来了,小茵也强硬地吵闹,让医生先治疗自己。

    陈默不知道小茵为什么会这么讨厌自己,把委屈告诉爷爷时,他总是叹息着沉默拍着她的肩膀,说了一句让她至今不明白的话:“她其实很喜欢你。”

    “我怎么看不出来?”陈默半信半疑。

    后来,被带去治疗的小茵一日日的消瘦,她也没有精力再讨厌陈默,只是望着窗外日渐心事重重,偶尔还能看到她哭。而陈默听从了爷爷的话,黏着小茵,给她讲故事,拼命逗她,也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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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这样,她们的关系终于有所缓和,而等到某一夜,小茵忽然主动向她告别。

    “我要去做手术了。”

    “你害怕吗?”

    小茵摇了摇头,半晌又重重地点头。

    “我给你画一个笑脸。”陈默在她的手心上画了一个小小的笑脸:“你要是害怕了,就打开手掌看一看。”

    小茵也会握着她的手:“我会努力,你放心。”

    她从来没有说过自己要努力什么,陈默默认了她想要努力活下来。但她总觉得小茵还有没说完的话。

    那夜过后,护士说她出院了,就和所有的小朋友一样,而等医生对她进行治疗后,她也能重获自由。陈默为她开心,却开始怀念小茵,虽然她总是欺负自己,但她是唯一一个愿意和她讲话的人。

    而清洁工爷爷来打扫卫生时,看到病床只剩下她一个人后,整个人都震住了,半晌抹了一把泪水,对着陈默道:“妮,这里不能待了,爷爷攒了一些钱,跟爷爷回故乡,爷爷养你,让你上学,好不好?”

    “可是,他们不让我离开这里。”陈默不解:“他们会治疗我的病。”

    “妮,他们根本不是想要治疗你!”爷爷忽然激动起来,捂着她的肩膀:“爷爷知道那帮人没安什么好心,你继续呆在这里也只会和小茵一样丢了性命!没事,爷爷有钱,爷爷带你治病!”

    “小茵!小茵不是治愈了?”她的脑袋轰然一炸,而爷爷握着她的手:“我带你去个地方,去完之后,我们就走。”

    那是她出生以来第一次进太平间,而躺在那冰冷柜子里的是昨夜还握着她的手说自己一定会努力的小茵。

    她的胸膛被刨开,嘴角和鼻孔凝着粉色的泡沫,眼睛瞠着,陈默看到她的手上用圆珠笔画的笑脸已经模糊不清。

    爷爷将她藏在垃圾桶里带出了那家病院,之后真如他所说,爷爷收养了她,带她回到了自己的故乡,给她办理了户口,给她取了名字送去上学,带她看病,在爷爷家的数年,她过上了既普通又幸福的一段岁月。

    但爷爷一直都在怕,他不让陈默出村,即便是离开家也得在视线范围内,陈默乖顺听从,她知道爷爷怕那些医院的人会发现她,也坚决避免她受到任何惊吓。

    直到她——从天而降的绳子将她死死捆绑。

    看不清人脸的人将她拖着,陈默拼命挣扎,也难以抵抗那无数双像是蛇一样将自己缠住的双手。

    “妮子,不要睡!你们要带她去哪里”

    久远前沉埋葬的记忆不知为何开始清晰,陈默试图想要朝着爷爷伸手,但她被死死捆着,呼吸罩卡在她的脸上,她意识沉沉,她听到有人喊道:“麻醉怎么还没奇效?”

    “吸入式麻醉相对会慢一点!”

    “加大剂量!来不及了!”

    “但……这还是个孩子啊,要是加□□醉,如果醒不来……”

    “现在你还能找到比这个更合适的土壤吗?快别管那么多了!”

    被找到了,这像是数年间一直紧绷的恐惧具象化地出现,老旧的推车发出来如绿皮火车一样暗哑的声音,她整个人就躺在铁轨上,看着火车车轮从自己的头顶碾过去。

    但她的四肢已经被碾碎,恐惧远大于痛苦,又是砰得一声响,她看到爷爷的身影奋不顾身地朝着自己冲过来:“妮子!不要睡!我和你们这帮人拼了!”

    “爷爷!”陈默大喊着想要挣脱束缚,看到那些护士将自己死死摁着,为首的医生拿起一把尖刀,朝着她的腹部划下——

    嘭咚哗啦

    惊雷乍响在头顶,本就禁不起半点声响的空间被撕裂开,忽然从缝隙之中伸出来一只手,将她整个人抓了出来,而医生的尖刀落了空,仰头,他的脸化作了骷髅,包裹着黑色的头巾和长袍,朝着她抓来。

    拉扯着她的人是一重,他嘴唇惨白,手中画着金黄的字符,一掌朝着那骷髅劈下,陈默被从深沉的梦境海里一个浪头拍上了岸,看到自己仰躺在地上,自己面前是一把骨刀悬在胸口。

    她挣扎着起身:“一重”

    一重咳嗽了许久:“我没事!”

    “不要看这些神像,会让你陷入幻境。”一重道:“这里有古怪,它们冲着你来的。”

    陈默顿了一下,捂着自己的心脏处,她低声道:“不,他们是冲着你来的。”

    “这是什么意思?”

    陈默咬紧下唇,长久以来,她只当做那是一场噩梦,当年她根本掉入的不是蛇窝,而是那些人用绳子将她绑着拖走,只是她太过受惊,加上是夜晚,她的记忆将绳子与蛇联系在一起,产生了错乱。

    巨大的蛇吞噬了爷爷,但并非是蛇,而是那些面目狰狞的野兽。

    陈默准确记得,之前自己被形容是“土壤”,而将她试做土壤的人,正是一字家族。也能解释得了为什么身体里会忽然出现一重的灵魂碎片,为什么一字家族对待她的态度一直如此傲慢——他们早在多年前,就是将她和小茵等困在医院里的罪魁祸首。

    那爷爷呢?

    她浑身发冷,情绪仍旧沉浸在方才的惊恐之中,摸了一下潮湿的脸颊,发现那四周用肠肚器官堆砌起来的七尊血肉神明将她围绕在中间,它们或是捂着脸,或是咆哮,将她举托着,向着那中央的水池。

    水池沸腾,不断冒着血,一道锁链自天而缓缓降下,从血池里慢慢拉扯出来一个黄金宝石打造的巴姆像。

    砰然一声,那黄金在血水中缓缓溶解,露出来沉睡着的格桑。

    她浑身赤|裸,已经有了肌肉萎缩的迹象,眼眶向下深深地凹陷着,陈默身上的血滴在她的身上,迅速地被吸收进去。

    她的瞳孔不断转动着,像是想要努力醒来,但双眼和嘴巴都被黑色的丝线绕着封住。

    陈默挨她极近,也在第一时间看到了她的手以奇怪的姿势交叉在胸口,在她的胸口处,有着一道往下凹陷的痕迹,这道痕迹很深,像是一个束缚之物将她死死勒住,而残留下来的黄金在那些洼陷下去的缺口处,倒是显现出来了一个有些眼熟的印记。

    格桑颤着,显然黄金能够克制她。

    陈默缓缓道:“南大哥。”

    南大哥的身影从暗影之中缓缓浮现,他朝着她颔首:“你见到我,好像并不惊讶。”

    “我一直都在想你为什么会舍弃所有的荣誉留在此地,但前不久我便明白了,”陈默道:“赛髑一族,原本是来自法国的一只探险队,也就是上个世纪,探索南迦巴瓦峰的哪一只消失在雪峰里的那只队伍。在数年前,来到这里,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死在了这里,但并不是全部……还有逃出去的人,而南大哥,您就是赛髑一族的后裔,对吗?”

    南大哥眉间紧锁:“你为什么会判断我是赛髑一族的人?你有什么证据?”

    “虽然你的长相混血的特征并不明显,但你一直都很不喜欢光,欧洲人的瞳色通常以浅色为主,而亚洲人的瞳孔素来都是褐色为主,对光的抵抗力天生就强。所以欧洲的人房间大部分都是暗光,因为他们的瞳孔很难以适应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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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光线。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赛髑的房间都矮小昏暗,而你一直都避光,不喜欢开灯的原因。”

    陈默道:“恐怕是你为了避免自己的混血身份被揭穿,因此戴了隐形眼镜。但这也改变不了你虹膜的避光性。”

    南大哥眯着眼,忽而哈哈笑着,手将隐形摘了下来,露出来了淡蓝色的瞳孔:“没想到我竭尽所能将所有痕迹掩盖,以为我已经做得很完美了,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

    他将隐形扔掉,转动着脖颈,发出一连串咯吱咯吱的声音:“我都已经劝过你,不要来这里。甚至我真的极其不想要任何人来掺和进我的计划……你偏是不听话,就不要怪我的无情。”

    她看到南大哥手指间反射出来的寒光。

    那是一柄□□。

    ……

    一道矫健的身影踩在雪峰上,透过面具的缝隙,喘息着看着方才塌陷下去的雪坑,在她身后的众人脸上露出来震惊的神情。

    “南峰一连发生了十七起崩塌事件,这真的是人为的吗?刘猛先生。”

    “希伯尔先生,您不必惊讶。”刘猛看着那惊人的痕迹,那是仿佛从天际直穿云霄的导弹,击穿了雪峰上万年不化的积雪层,露出来了黑褐色的岩石层:“这些力量,仅仅是您看到的一部分而已。”

    “但这塌陷下来的碎石也堵住了这里的路。”希伯尔看着那缝隙里的砂砾道:“不知道您找来的这个冷漠的美女,能否也会有这样的力量。”

    希伯尔看着不远处那带着玉面面具的女子露出好奇的目光,刘猛大笑着拍打着他的肩膀:“希伯尔上校,您难道忘了,究竟是谁让您失去了这只眼睛?”

    希伯尔神情顿时锋利:“这个女人,是艾薇?”

    刘猛伸出手:“制服这只野猫,可是费了我不少功夫,还希望您千万小心不可碰触她的面具。可是会给我们带来大麻烦的。”

    不久前在巴比斯特所遭遇的惨痛记忆袭来,希伯尔久久才将眼神从她脸上移开,咬牙切齿:“我发过誓,会让她付出代价。”

    “等我们合作达成,一切都不是问题。”刘猛郑重:“一切为了伟大的阿古斯。”

    “为了伟大的阿古斯。”希伯尔双手划了一个万字符在胸口。

    面前被堵塞的缝隙被清理开了,艾薇径直朝下一跃,跳入缝隙之中。

    南大哥抬起手中的枪。

    而下一秒,陈默忽然抬起了手,拿出来了一直藏在衣服里的金箔扔下血水中捞出,那血水竟能将金箔融化,露出来了里面藏着的一片黑色玉石,陈默想也不想,径直塞入了格桑胸前洼陷下去的坑洞中。

    玉石归位,格桑的口鼻间绽放出一道蓝色的光。

    黑色的丝线齐齐崩断,南大哥露出震惊的神情,当看到她胸前的那块石头后,整个人都崩溃了。

    “多姆之眼,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陈默看着那石头:“原来这是多姆之眼。之前你一直想找的东西,就是此物?”

    南大哥不断朝着后面退缩,神情极度恐惧:“你疯了!你知道吗?你犯了一个大忌讳我们好不容易将魔女封印起来了,你又将魔女给唤醒了快把多姆之眼扣下来!否则就要来不及了”

    方才还浑身干瘪的格桑仿若新生,她睁开眼睛,而胸前的玉石也宛如活了一样,发出幽蓝的光,源源不断地滋润着她的四肢百骸。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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