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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梁云昇简单回了几句,叫他们不要吓跑小妹妹,是同事而已。

    程诺听得懂他们的大部分对话,“小妹妹”这个称呼还让她愣了愣,当姐当惯了,突然变妹有点奇妙。

    她坐在墙角圆凳上吃蒸笼里的点心,每样只吃一口,不敢吃太多,怕影响状态。

    梁云昇今天穿得很休闲,灰色的卫衣、藏蓝色束脚运动裤,头发没做造型,服帖地垂着,看起来有些学生气。

    这桌子也小,坐得这么近,程诺认真看了看他的脸,没看到什么眼角纹法令纹,他皮肤状态蛮不错的。

    梁云昇察觉到她在观察自己,低声问:“干嘛,在研究我脸上最近做了什么项目?”

    程诺笑了,点头:“看起来很不错,回头把你的美容院推我!”

    他们在这街角小巷的老店里吃饭的温馨画面,被传到了蹲在建筑工地吃灰的陈长风手机上。

    之前受他委托去调查梁云昇感情生活的侦探工作室,一直还记得欠他个结果,这次刚好搜罗到了狗仔的跟拍,第一时间发给陈老板。

    陈长风两指放大屏幕,看程诺对着梁云昇笑得灿烂,心里堵得要死。

    哦,这就是她想找的不幼稚、不嘴贱、不冲动的男人是吧?

    他倒想看看这个梁叔叔有多成熟、多温柔、多谦和。

    陈长风给发信人回消息:“发我干嘛,发他公司啊。”

    第24章 小雪

    还有两天就是节气小雪了, 也是陈长风的生日。

    他名字的来历便是一首元稹关于小雪的诗,“满月光天汉,长风响树枝。”

    他把这首诗说给程诺听的时候, 是在小学,程诺别的没记住,就记得“长风想树枝”了。

    然后那年冬天, 他第一次收到了来自程诺的生日礼物——一根棍子,树枝棍子。

    没有男生能拒绝一根像棍子的树枝, 陈长风单方面判定那是世界上最完美的树枝, 孙悟空大闹天宫时用的金箍棒也不过如此了。

    那根树枝陈长风收藏至今,就放在卧室橱柜最顶层的格子里, 没事的时候还会拿出来比划几招——他还因为这个树枝曾经学过一段时间少林棍法。

    陈长风从柜子里拿下树枝, 他回国以后好像还没碰过它,树枝的颜色都不够鲜亮了,看起来灰扑扑的。

    但握在手里的时候依旧是熟悉的手感, 世界上最完美的小棍,一头粗一头细,粗的那头像是骨节圆润, 细的那头犹如棱剑锋利。

    颠一颠, 握紧手掌,势如破竹, 削铁如泥。

    小棍小棍,世界上最完……蛋玩意儿!

    陈长风跳起来,看着被他砸到桌角断成两截的树枝, 傻了眼。

    那可是跟甘蔗差不多粗的棍子, 怎么会磕一下桌角就断了呢?

    陈长风打开屋里所有的灯,在最明亮的光线下观察小棍的裂口, 想着要怎么样修复它。

    半小时后,程诺收到了这根树枝的“遗照”。

    她也没有想到,这么多天没联系,陈长风再次跟她说话的时候,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小棍断了!”

    看,她说什么来着,就算他们闹得再僵,都不可能老死不相往来,因为他们有太多过去的牵绊。

    就像此时此刻,只有程诺能理解他的悲伤心情,而不是觉得他脑子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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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程诺试图帮他冷静分析:“时间太久了,它水分都没了,早就酥了吧,不抗打了。”

    陈长风回:“我用万能胶粘了,粘不住。”

    程诺想了想,好像她也没什么好办法。月底就回沪市,巡演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是最磨人的阶段,她很累,但她没有不理睬陈长风,跟他说:“这个断了就断了吧,回头我再给你捡一个。”

    重点就在这个“捡”字上,一定要是来自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要有特别的缘分被大树馈赠一根漂亮的棍子。

    她一句话,让陈长风惶惶不安的心瞬间镇定下来。

    他还有余地讨价还价:“你不能就把这个当成生日礼物。”

    程诺:“嗯,生日礼物我已经买好了。”

    陈长风彻底高兴了。

    他不再打扰她休息,去李皓行房间,搜刮了他的一个好看的细长包装盒,把那两截断裂的树枝珍重地放进盒子里,叹了口气,像和老朋友道别,重新把盒子放回原处。

    而程诺说完“晚安”以后并没有睡觉,她给她爸打了个电话。

    前两天她爸妈飞来看她的演出顺便给她做了两天饭,今天才回老家。

    程爸接起电话,声音沉稳,但带着对妻子女儿特有的温柔,“我们到家了,别担心。”

    程诺说了几句要他爸买的保健品药名以后,又找她爸帮忙,“爸,你记得不记得,小时候我们去福林山公园捡到了一根很好看的树枝,送给陈长风当生日礼物了。”

    一般这种十几年前捡了根树枝的事,大多数人都不会记得,但程诺她爸不一样,他跟女儿一直聚少离多,女儿提的所有要求他都会很上心,所以一起给陈长风找树枝这事他还真记得。

    他问程诺:“记得,怎么了?”

    程诺嘿嘿一笑:“老爸,就照着那个样子的,你去逛公园的时候替我留意着,看能不能再捡一根。”

    奇奇怪怪的要求,但她爸答应了下来,只是终归看陈长风从小就不顺眼,吃醋地说了句,“要是看到好看的棍子,我也想留着玩呢?”

    没等程诺回答,她妈声音先传来,“你幼稚不幼稚啊?”

    不知道是说他也想玩棍子幼稚,还是说他跟陈长风抢东西幼稚。

    程爸“哼”了一声,让程诺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要说还得是当爸的靠谱,程诺第二天就收到了她爸发来的照片,枯黄的草地上,整整齐齐摆了一排树枝,从细到粗细依次排列,她爸还放了一元硬币做参照物,问程诺要哪一根。

    都挺好看的,很规整,但程诺对比了陈长风发给她的那个照片,选了一根和原来最像的,让她爸拿回家。

    她做这些的时候丝毫不觉得烦躁,毕竟要送人礼物还是件挺让人快乐的事。

    给陈长风的生日礼物也确实提前买好了,是定制版的大牌高筒皮靴,不只是样子好看,翻山越岭趟水踩泥都不怕。

    程诺看他最近好像经常跑施工现场,但愿他防护到位,别再来一出钉子穿透鞋底的恐怖片了。

    这天晚上睡觉前,梁云昇给她发了条消息,问她方不方便通话。

    程诺好奇他要说什么,他一直很有分寸,很少见到这么晚单独找她聊天的。

    电话接通,梁云昇先道歉可能会给她造成的困扰,“那天我们一起吃饭,被狗仔拍到了,现在他们找到我公司要‘赎金’,照片我看过了,没什么,公司打算冷处理,但我想还是要告诉你一声。”

    岂止是照片没什么,他们实际上也没什么啊,手都没牵,有什么好爆料的。

    程诺坦荡无所谓地说:“没有关系,让他们‘撕票’吧,我看他们就是诈你呢,我们光明磊落的,不惯他们臭毛病。”

    梁云昇:“有道理,给钱还坐实了我们有鬼,以后更甩不掉了。”

    程诺:“就是的!处理这些你应该比我有经验啊,怎么回事梁叔叔,病急乱投医?”

    梁云昇低声笑,“大概是因为,我心里也没那么磊落?”

    他话里的暧昧情愫,引得程诺那只贴着听筒的耳朵一热,“唔”了一会儿没接上话。

    梁云昇并没给她什么压力,略过了那句话,让她早点休息,顺利演出,“巡演完想不想去北海道转转,那天你不是说演完了想滑雪吗?”

    对他来说,出国玩肯定是要比在国内更不容易被拍的。

    程诺没有拒绝,但也没立马同意,借口拙劣地回答,“等我问问我爸妈让不让去吧。”

    —

    小雪的这天,全国气温骤降,程诺虽然没有守着零点的钟声给陈长风发送祝福,却也在起床后第一时间给他发了句“生日快乐”。

    寿星公还要上班,在路上给她回了张自己的帅照,手指比成V形戳着自己的下巴,看起来很有非主流气质,说的话也挺傻气的,“从今天起咱俩同岁。”

    每年都说这话,能当个半年“同龄人”。

    陈长风在公司打了卡,堂而皇之地坐进总裁办公室,今天他生日,却是他爸不上班,跟谁说理去。

    劳模陈总一向是全年无休的,也就是在陈长风渐渐熟悉公司业务以后,陈世羽才有了减少加班的趋势。

    陈长风的生日让他又想起二十四年前夫人生产的场景,第一次当爸爸,喜悦居少,无措更多。

    他决定陪夫人去海岛度假,让她放松几天。

    陈长风只是去办公室拿点资料,喝了一壶他爸珍藏的茶叶,就回他的接线员位置坐好了。

    他现在往外跑的时候多,在公司呆的时间反而不长,一直就坐在这个普通的工位里。

    人资送来一束生日鲜花跟贺卡,还有员工蛋糕券,周围的同事跟陈长风关系也还不错,纷纷送上祝福。

    陈长风道谢,请大家喝咖啡吃甜点,回答着大家关于陈总去哪了的八卦。

    他并不想让自己妈妈成为议论的对象,哪怕可能是羡慕。所以没说他爸妈去度假了,只说陈总为友人离世的消息悲痛,去山庄休养缓解心情了。

    众人唏嘘,临近年底,确实很容易病弱不适,不过这个陈总的友人,该不会是对家那个做医美去世的老总吧?

    陈长风点点头,满足他们的好奇心:“世事无常啊,好像是找了个大师看相,说下巴上有条缝漏财,要去做下巴填充,这硅胶才打进去半管,人就不行了,ICU折腾了一个月,还是没救回来。”

    原来对家老板忽然离世的真相是这样,说来陈氏没趁着对家公司股市跌宕的时候踩上一脚,也算挺仁义了。

    陈长风提醒助理时刻关注商战动态:“门口那两盆发财树好好看着点,别让人浇死咯。”

    助理拍拍胸脯,保证守护好我方发财树。

    往年上学时还总要办个生日派对,和同学朋友玩个通宵。今年的生日却好像格外冷清,不知道是因为要上班,还是因为爸妈不在家,又或者是因为程诺去巡演了。

    陈长风坐在回家的车上时,看了眼窗外的墙幕广告,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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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次程诺来公司找他,他们一起回家,那天的墙幕放的是可乐广告,今天也是,只不过广告的代言人换成了梁云昇。

    他不爽地收回视线,端着平板看文件,一串串小字转着圈拼成了程诺的笑脸,只不过那笑不是冲他的,是冲着梁云昇,在狭小的饭桌前两人甜蜜对视。

    真晦气啊,生日这天看到情敌的大头照片。这么大年纪了还喝可乐,不怕骨质疏松吗?

    可陈长风竟然没立场去跟程诺说点什么这个男人的坏话,还不如从前对着她能畅所欲言。

    他觉得她说的不对,说什么还能继续当最好的朋友。

    当个狗屁好朋友,他从来就不想当她的好朋友,以后也不想。

    陈长风越想越难过,这生日给他过的比忌日还催泪,好几次都差点哭出来。

    回了家,进门就看见陈奕安和李皓行两个人坐在客厅地毯上,中间堆着很多漂亮盒子。

    他俩朝着陈长风招招手:“大哥!快来拆礼物!”

    陈长风看他们特意在堆成的盒子山上缠了小彩灯,还在顶上放了个玩具毛绒蛋糕一直在播放生日快乐歌,嘴角不由微笑,“无聊。”

    兄弟三个人坐到一处,一起拆包装,有些是品牌礼赠,陈长风放一边给李皓行拆着玩,自己先去拆那些在意的人送的礼物。

    他爸送了本《孙子兵法》。

    陈长风撇嘴:“儿子还没当明白呢,就想让我当孙子了。”

    他妈送的是副手套,还有护手霜。

    陈长风看看自己的手,最近好像是有点糙了。

    陈奕安送的是个黑胶唱片,李皓行送的是会变身成擎天柱的奥特曼。

    陈长风:“说过了!我不喜欢奥特曼!别再送我奥特曼了!”

    李皓行:“那你也不喜欢变形金刚吗?”

    陈长风把玩具的脚塞进口袋,口是心非,“一般吧。”

    李皓行去抢他口袋里的模型,“那你还我!”

    陈长风:“送了我就是我的,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李皓行:“哼,难怪浪花姐不要你了,你真讨厌!”

    陈长风的笑僵住,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李皓行被大哥的冷脸吓到,熊孩子躲到陈奕安身后,紧张地抓着二哥的毛衣,不说话了。

    陈奕安打圆场,拿起程诺寄来的那双鞋,“哥,看看浪花姐送了什么。”

    陈长风“哼”了一声,把盒子拆开,拿出黄色的皮鞋来套在脚上试大小,刚好合适。

    陈长风瞪了李皓行一眼,跟他说:“讨厌我的话,以后别叫我大哥了。”

    李皓行不敢搭腔,听他哥要发表什么高见。

    陈长风却只是原地跳了两下,很满意他的新鞋子,剩下的礼物不打算继续拆了,要先吃晚饭。

    他喊两个弟弟去饭厅,李皓行看他似乎不那么生气了,大着胆子问了句:“那我叫你什么?”

    陈奕安也看他,感觉大哥会说出“叫爸爸”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结果陈长风轻轻揪着李皓行的大耳朵说:“不是说你浪花姐不要我了吗,等着吧,有你叫我姐夫的一天。”

    亲弟弟们:???

    第25章 坏人

    陈长风说的虽然是气话, 可也真的是从来没打算就这么跟程诺算了。

    她说他总是慢半拍,错过她想要的时刻,再补给她的时候她就不想要了。

    这是陈长风不理解的, 她为什么只会很短暂的喜欢他一下,过一会儿就不喜欢了呢。

    如果喜欢一个人,不是应该一直喜欢吗?

    就像喜欢一只小猫, 时时刻刻看到它都会觉得它很可爱,想要亲亲抱抱揉揉它, 哪怕它什么都不做, 甚至哪怕它根本不愿意搭理你。

    他没养过猫,但他留学的时候借住的家庭有只老猫, 十几岁了还深得主人宠爱。他觉得他对程诺的喜欢就是那样的, 持续很多年,年年都一样。

    就像他喜欢吃草莓,喜欢一切草莓口味的食物, 看起来再奇怪的形态也会愿意尝一尝,一顿吃很多也不会腻歪了下次再不想吃。

    反正陈长风是这样的,他喜欢什么, 就会一直喜欢, 很长情。

    所以他理解不了程诺的话,或者说他理解的就是程诺不够喜欢他。

    但是也没关系, 起码她承认她是喜欢他的,这么多年不是他一厢情愿,那他就有动力继续喜欢下去。

    反正她既然能喜欢他一次, 就可能再喜欢他两次、三次、很多次。

    程诺回沪市的日子和陈长风爸妈回家的时间在同一天, 陈家一下子热闹非凡,好像连地暖都是冷了这么久的时间才想起来要表现一下, 屋里的温度飙升到夏季来临一般,陈长风在家都要穿短袖。

    因为这火热的气氛,倒让刚见面的两个人少了几分尴尬。

    程诺把新找来的树枝送到他房间,也不是她随身带着的,只是昨天让她爸邮寄到陈家了。

    陈长风从装挂轴的纸壳筒里倒出来新的小棍,样子很开心地握着棍子在身前身后转了几个圈,耍帅成功。

    他跟她道谢:“谢啦!也谢谢你送的鞋子,我很喜欢,有心了。”

    程诺扬起下巴:“不用谢,明年我过生日的时候你也用点心,可别再送金条了。”

    她的生日在夏季,小时候他还会送各种女孩子喜欢的小礼物,后来他出国了不知道学了哪里的习俗,给她的生日礼物变成了金条,有时候大点有时候小点,虽然也是有图案的纪念款可以收藏用,但大部分样式很简介,程诺总觉得收到金条当礼物怪怪的。

    陈长风安静了一会儿,这次没耍贫,很认真地告诉她,“我上学的时候自己炒了点股,一年赚的钱就都兑成金条给你了。”

    这是他从来没对她说过的,所以程诺也不知道那居然是用他自己赚的钱买的。

    而且还是所有的钱。

    她嘴巴微微张开,找了一会儿自己的声音,想缓和一下气氛,开玩笑说,“那看来你挣得也不多啊,好好学习了没,别把陈叔叔公司给干倒闭啊。”

    陈长风握着棍子的一边,低着头敲打着他的电竞椅扶手,“有一些工本费和品牌溢价,我怕直接换银行的金条你嫌丑。”

    程诺:“现在的也丑,你还不如买普通的当投资用呢。”

    她说完,又觉得自己好像直接问他要钱一样,解释说:“我是说,你自己把钱攒起来吧,我的生日,你随便送点小东西就可以了。”

    陈长风依旧在敲扶手,哒哒哒的,像在敲木鱼,功德却没见涨,“刚才不还嫌我赚的不多金条不够大吗,现在又要小东西了,你到底是想要小一点还是大一点,好矛盾的女人。”

    程诺没怎么认真听,她还在被他把赚的钱都给了她的消息震撼,有些走神,只听他说什么小一点大一点的,以为他在跟自己开黄腔,走过去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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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陈长风:?

    程诺打完他就收回手,背到身后,又拒绝了他一次,“你赚的钱,你留着用,我不要。”

    送礼没有强迫着对方收下的道理,她一直这么说,他只好点头,“好,送你别的。”

    程诺回来只在陈家住了一晚,又去住酒店了,巡演还有最后几场,沪市首演的那场,程诺留了贵宾席的票,李柚柚带着三个儿子都去捧场了,陈世羽有其他应酬没去。

    陈长风去了才发现,后排还坐着个梁云昇,虽然他戴了口罩和帽子,但依旧被陈长风认出来了。

    他盯得时间太久,梁云昇感觉到了,以为他是自己的粉丝,对着他温和地点了点头。

    陈长风觉得他可真能装,抱着手臂坐正身子,白眼翻上天去。

    陈奕安感觉到大哥的不对劲,头凑过去问他:“哥,怎么了?”

    陈长风只说了个名字:“梁云昇。”

    陈奕安秒懂,不过他忍住了好奇没回头看,还要提醒大哥别在程诺的场子上惹事,“别动手哈,浪花姐会生气的。”

    陈长风不屑地“嘁”了一声:“我生什么气,这又不是我开的剧场,我还能不让别人来看戏吗?程诺爱找谁来看她就找谁来看,请猪八戒来我都不拦着。”

    陈奕安觉得他哥这个醋冒的,快把剧场给淹了。他拉弟弟来给大哥开心,“如果你实在不爽,就放皓皓去咬他。”

    李皓行配合地呲出他的两排小白牙,“嗷呜”一声表现凶狠。

    陈长风很满意,拍拍李皓行的小脑瓜,“够义气!”

    场内灯光暗下来,演出就要开始了。

    陈长风在暗处再次观察了梁云昇一会儿,他很认真地在看演出,也不怕被周围的观众偷拍。

    他想干嘛呢?

    一个潜在的程诺追求者,还是个优秀的追求者,让陈长风觉得有些忐忑不安。

    这次表演结束,陈家的人都去了后台接程诺,而梁云昇提前了几分钟离场,避免了人群拥挤。

    陈长风坐在出口的车上等着接人的时候,有点得意,好像程诺和他们才是一家人,那个外来入侵者终归没法子融入。

    回家的车程,程诺和李柚柚坐了一辆,两人随便闲聊着巡演中的趣事。

    李柚柚是不想管儿子的感情问题的,可到底也不忍心看他难过,便看着程诺的脸色随便聊了几句。

    她跟程诺说:“长风小时候其实很懂事,那时候奕安身体不好,我经常带着他去看病,还要去国外做手术。长风怕我难过,总是想着法子逗我笑,对奕安也特别照顾,从来不欺负弟弟。”

    程诺不太记得很小时候发生的事了,但她隐约有个印象,小时候的陈长风很乖,像个跟屁虫,跟在她身后“姐姐姐姐”的叫,长得也挺可爱,一点都不熊。

    李柚柚回忆着陈长风的叛逆期始于程诺来到他们家开始,“那时候我刚生了皓皓,他可能想引起我们的注意吧,总是在学校惹点乱子,让他爸去收拾烂摊子。确实挺幼稚的,他表达喜欢的方式也一样,不会直接说直接要,好像有什么包袱似的,但其实,他也在等你问他,只要你注意到了,主动问了,他从来不会骗人。”

    这倒确实是的,虽然他满嘴跑火车惹她生气,但程诺知道他不骗人,只是她不习惯去问他。

    她拿了他四年金条,虽然觉得奇怪,但从来也没问问为什么送她这个。

    他可能,一直在等她问吧,她问了,他就可以骄傲地嘚瑟一下自己。

    车子到了陈家,程诺下车的时候发现陈长风在门口等着,那两个弟弟已经回去了。

    李柚柚夸张地捂着嘴,“哎哟,我儿子不会是在等着送我花吧?”

    陈长风别扭地把那束香槟玫瑰放到了身后藏起来,意思不言而喻。

    李柚柚皱皱鼻子,先一步往楼梯上走,“今天飞到我家的喜鹊尾巴可真长。”

    小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

    程诺在后面跟过来,气氛不至于尴尬,可是被长辈打趣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她路过陈长风,他沉默着倚着楼梯栏杆看她。

    程诺走过去两步,又不忍心地倒回来,明知故问:“哪来的花啊?”

    陈长风把背在后面的手拿到身前,“皓皓在门口捡的。”

    程诺扭头就走。

    陈长风一把拉住她胳膊,把花塞她怀里,“祝贺你演出顺利。”

    程诺抱着那束花,踏进陈家,看见从饭厅端着点心盒子跑出来的李皓行,大声说了句,“谢谢皓皓送的花!”

    李皓行看看她身后跟着的陈长风,对着程诺比了个爱心,“不用谢!浪花姐今晚真美!”

    陈长风对弟弟飞了个眼刀,臭小子油嘴滑舌!

    已经不早了,众人各自回房洗漱。

    陈长风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程诺身后,一步一步上楼。

    走到她房间门口,他看起来还没打算离开。

    程诺便看着他:“有事找我?”

    陈长风点点头。

    程诺推开门,打开屋里的灯,回头一看他还站在门外。她把花束放了桌子上,对他喊,“进来呗。”

    陈长风得了许可才进去,轻轻关上房门,问得也直接:“你跟梁云昇好了?”

    程诺不回答,反而问:“怎么了?”

    陈长风:“你说怎么了?”

    程诺笑了:“什么我说怎么了,好不好的,那也是我自己的事。”

    陈长风扭头看向送她的花:“不对,那也是我的事。”

    程诺看他这别扭的样,心里有个角落一软,没办法,她就是对他说再多狠话,也没办法真的对他的情绪无动于衷。

    她有时候喜欢他,有时候讨厌他,喜欢他的时候讨厌自己,讨厌他的时候又多半是因为喜欢他。

    她记得电影里有句台词,“当你试图不去想大象的时候,你首先想到的就是大象。”

    当她想放下陈长风的时候,她要先想到陈长风。

    柚柚姨说,陈长风不会撒谎,你问他,他就会告诉你。

    程诺就问他:“这怎么会是你的事呢?”

    陈长风嘴硬:“你别管,你先说,你跟梁云昇好了吗?”

    程诺云淡风轻地一句:“没有。”

    看陈长风松了口气,又觉得不忿,补了句,“不过快了。”

    这四个字杀伤力极大,程诺看见陈长风把送她的一朵玫瑰花头给掐下来了。

    程诺心里闪过一丝快意。

    她觉得自己好像挺坏的,自己不好过,就要也看陈长风难受,他难受了,她就舒坦了。

    即使她自己都还没理清楚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可每当陈长风这样贴上来的时候,她也会忍不住去逗逗他。

    别问之前说好的断了重新开始的话是什么意思,女人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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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变个八百次,不是很正常吗?

    他惹她生气,她就狠狠把他推开。

    可他想讨她喜欢了,她就也是挺喜欢的。

    程诺又问他:“你还没说呢,这怎么是你的事了?”

    陈长风觉得这可能就是她说的“关键帧”,可他居然在这种时候卡壳了,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好在程诺替他回答了。

    她走到他身边,倚着桌边站着,仰头看他,手里把玩着那朵可怜地被玫瑰花头,“哦我知道了,如果我跟他好了,你就不喜欢我了,是不是?”

    陈长风的耳朵点了火似的,一下子就红透了。

    “不是。”他把那没了头的花枝抽出来,拇指按刮着削了刺的花茎,“我就生气。”

    说完了,又怕她没听懂,重复了一遍,“你跟他好了我就生气,不是不喜欢你了。”

    生气,但是也喜欢你。

    第26章 玫瑰

    陈长风是从程诺房间里逃走的, 他回了自己屋里觉得嗓子干,拧开瓶装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把身上的针织衫脱下来, 觉得这地暖太过燥热了。

    仔细想想,程诺好像也没说什么,只是戳破了他喜欢她的事实而已, 而这个事实他们之前便已经说出口过,不过那一次的气氛不好, 这一次……这一次他们好像一开始也挺剑弩拔张的?

    怎么忽然就变暧昧了。

    而且她最后也没说清楚她跟梁云昇是什么情况, 什么叫“快好了”?

    陈长风有许许多多小问号在脑袋上飘,他考虑要不要去烫个泰迪卷, 这样这些问号就被焊在头发上了。

    无聊的冷笑话逗笑了自己,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挺开心的。

    可能因为程诺“撩”了他一下吧。

    接下来几天, 程诺的演出陈长风场场都去看了。

    票是他自己买的,他没有再见到梁云昇,网上搜梁的消息也只看到了有娱乐新闻发那天他来看程诺的舞剧, 但实在跟花边绯闻扯不上关系, 毕竟连他俩的同框照片都没拍到。

    程诺不回陈家住,陈长风也只是每次等散场了给她发张照片说自己走了。

    有时候是一只玩偶熊拿着朵玫瑰, 有时候是剧院外面的信箱口插一束玫瑰,还有时候是他坐在车上了,手里端着朵用纸巾叠的纸玫瑰。

    如果不是程诺认识了他这么多年, 她真要怀疑这是什么风流阔少在追她。

    他好像突然就开窍了, 最近都没说让人生气的话惹她。

    女生哪有不虚荣的呢,被人这么哄着的感觉, 确实很不错。程诺觉得自己有点沦陷在他的玫瑰炮弹里,心里面美滋滋的。

    最后一场演出结束,她从后台走出来,去坐陈长风已经等了很久的车。

    他在后排靠右门的位置时不时往窗外看,看到她跑过来了,从车里把门推开,自己让出位置给她坐。

    车里温暖,程诺带着一身凉气上了车,抽了抽鼻子,喟叹一声。

    司机问过陈长风的指示,开车往回走。

    程诺一歪头,对着陈长风伸手。

    陈长风看看她,也伸出手,在她手上拍了一巴掌,“干嘛?”

    程诺问:“我的花呢?”

    陈长风如果有尾巴的话,这会儿大概要翘上天了。

    他从杯架里拿起保温杯,递给她:“这么冷的天,卖花的老婆婆都回家了,哪有花?”

    程诺不太信他的话,但又觉得他没溜儿惯了,想一出是一出的,心血来潮送了她几天花可能腻歪了,就不送了。

    心里不舒服了一下,但还是接过保温杯,拧开盖子喝了两口,温度刚刚好,不烫嘴又暖身子。

    程诺又觉得陈长风还是挺好的,细节照顾得挺到位。她甚至觉得这小子是不是在搞什么欲擒故纵的推拉游戏,故意吊着她。

    看程诺把保温杯盖好放回杯架上,陈长风问了句:“好喝吗?”

    程诺声音上挑,“嗯”的疑问了一句,刚才有点冷,她没注意味道,就觉得热乎乎的。

    陈长风拿过保温杯在手里,很快地拧开盖子喝了一口。

    共用一个杯子这种事倒不在程诺的越界范围里,因为他们经常共用。

    可是陈长风吸了一大口茶水,吸上来一朵花,嘬在嘴上,嘟着嘴含糊不清地说:“看,小发发。”

    车窗外零星的灯光照进来,程诺艰难地辨别了一下,哦,这还是玫瑰花茶呢。

    她笑喷了,没说话,看他的乐子。

    陈长风忽然觉得有点羞耻,张嘴把那朵花咬进嘴里,嚼着吃了。

    程诺好奇地问:“好吃吗?”

    陈长风摇头,“不好吃。”

    后来,陈长风回了家躺床上睡觉,睡到一半,幡然醒悟他当时是不是应该直接让她尝尝味道,在她问那个花好不好吃的时候。

    他是说,可以从杯子里再捞一朵让她尝尝,万一她觉得好吃呢!

    程诺结束了巡演想给自己放个假,也顺便看看房子,上次和爸妈见面的时候,他们商量着在中心区域买套房子,方便她住。

    “毕竟不是小孩子了,总住在陈家也不方便。”程爸怕女儿“寄人篱下”受委屈。

    程诺没有异议,这也是自从她上了大学以后回陈家来住的最久的一次,所以当她发现陈家一直保留着她的房间时,还有点感动。

    虽然在陈家程诺住得挺自在的,但考虑到她爸的爱女之心,她还是开始看房子了。

    她觉得这种事找陈长风商量准没错,毕竟他现在正在接手他爷爷的地产集团,找他买房说不定还能占个好位置打个折。

    结果陈长风听她说起这个话题来,第一反应是,“你要搬出去?为什么?不想看到我吗?”

    程诺:“当然不是,可这也不是我的家啊,我不可能一直住在这里。”

    陈长风:“有谁说你了?”

    程诺:“没谁说,我就是觉得不太方便。”

    陈长风:“我知道了,你爸说了。”

    程诺不说话,陈长风当她默认。

    这种情况陈长风就无计可施了,就像小时候他想留程诺在他家过暑假,不然就趴在门口哭,程叔叔都不跟他废话的,拎着他一个胳膊把人提起来让出通道。

    陈奕安在旁边着急大叫怕程叔叔把他哥的胳膊拽脱臼,程叔叔就特别冷酷地说一句,“没事,我会安回去。”

    谁敢惹特种兵叔叔啊。

    不过陈长风也有自己的话术,他说有个在建的楼盘特别好,顺风顺水顺财神,公司自留房他给她一套,只是还得一年多才交房。

    程诺点点头,“我爸说期房也可以考虑,那样就先租一段时间公寓或者住酒店也行。”

    说来说去还是要搬出去。

    陈长风有些沮丧,本着能拖一天是一天的原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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