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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鹃对?如意儿喊打喊杀,仗的是宜嫔的势,静心堂对?她冷淡对?之,甚至可称为戏耍,仗的也是宜嫔的势,而她将杜鹃送去内务府,仗的却是自己?这个贵人的身份的势。

    和杜鹃比起来,自己?是上位者,和宜嫔比起来,她又是上位者,而无论是自己?还是宜嫔,又或者是宫中?其他的女人,甚至贵妃,皇后,在皇家人面前,又都不值一提。

    云珠幽幽的想着,在这宫中?要过的好,必须要有势。

    如意儿这番受的罪,终于将云珠内心里?最隐秘的野心激发了出来。

    她看着已经睡着的如意儿,眼?中?跳跃着火光,很是筹划了起来。

    围猎过后,宜嫔一跃而起,再?次成了康熙最宠爱的妃子?,风头一时无两?,她差不多?也风光够了。

    云珠还是噙着那温柔的笑容,轻柔地摸着如意儿的猫,出神地想着。

    次数,静心堂派了人来,给云珠送了份回礼,表示事情已经过去了,云珠笑着接着,并示意春杏递上绣工精美?的荷包。

    收到赏的宫女笑着回了静心堂,在对?着宜嫔回话时,得?意的说到:“奴婢瞧那乌雅氏是真的害怕了,很高兴的接了您的赏,并且还给奴婢赐了荷包呢。”

    与宫女的高兴不同,宜嫔的眉头紧紧皱着。

    陪着她来的郭络罗氏熟知她的性情,不由问到:“可是哪里?有问题?”

    “哪里??”宜嫔扯起嘴角,笑意全不达眼?底:“你应该问,哪里?没有问题。”

    宜嫔的眼?神如刀,直刺向宫人:“一个个的都长了主意,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将那猫打杀了?我又什么时候教过你们,将贵主子?晾在外面不让进?门?一个一个的,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心便大了。”

    被宜嫔这么一说,宫人们都被吓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请罪。

    “今日便都跪上一个时辰,好好想想嬷嬷教过的规矩。”宜嫔冷哼着,走回了寝塌。

    “妹妹,是不是太过了?”望着外面跪着的一地人,郭络罗氏犹豫着求情。

    “再?不治治,他们能上天?。”宜嫔嗤笑着,丝毫不心软:“那乌雅氏便不是个简单的,姐你就看着吧,这事必将她得?罪了,这两?天?她一定会出招。”

    宜嫔性格热烈,脾气?骄纵,但她不傻,对?云珠,她素来高看一眼?,别的不说,仅凭在佟佳贵妃的手底下能过的舒服,甚至还被贵妃娘娘举荐伴驾出游,乌鸦氏便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对?这样的人,宜嫔向来秉持井水不犯河水,即使外人都在看她们俩的好戏,她也不放在心上,和云珠维持着表面的和平,谁成想这局面却被这群蠢货破坏掉了。

    宜嫔侍寝回来,听见宫人们献宝一样的说着给云珠冷遇的事,她简直眼?前一黑,气?不打一处来,这一个个的,心都大了。

    但事已至此,只?能见招拆招,宜嫔提心吊胆了好几?天?,就怕云珠在哪里?给她挖坑。

    果然不出宜嫔所料,云珠确实出手了,但是她出手的对?象,却不是自己?,而是康熙。

    又是一个夏日黄昏,午后的暑热早已散去,正是一天?里?最舒服的时候。,康熙召见完大臣,又给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请过安后,顺着青石板铺就的路,悠闲地向着荷塘而去。

    金色的夕阳洒下,给湖水铺上一层金光,恰似浮光跃金,鱼儿从水间跃起,激起一串水珠,在夕阳下发出七彩光芒,碧绿的荷叶一望无际,粉白的荷花放肆盛开,幽香扑鼻而来。

    突然一叶扁舟驶出,葱绿色的袖子?挽起露出洁白的手腕划水嬉戏,水中?的鱼儿围着手指轻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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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定定的看着,好一派旖旎风光,他心中?倏然一动,快走几?步来到湖边,却听见清甜的女声悠扬唱起:“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轻柔歌声响起,在京城之中?,在香山之上,康熙蓦然感受到江南的那份温软,好似到了那个有些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的温柔乡,便如同做着的最绮丽的美?梦般,他沉醉在这份潋滟风情之中?,着迷的往前走两?步,走到了水边,握住了云珠的手,目眩神迷。

    第54章 盛宠

    乌雅氏又又又又得宠了!

    要说香山行宫里这段时间最热的话题,莫过于此了,之?前专宠的势头,明明已经被宜嫔打破了,却没想到,她仅仅划着船唱了几段曲子,便又?重?新和康熙热乎起来。

    这些日子里,康熙对乌雅氏更是格外的上心,这架势甚至比前些日子的专宠还要宠上几分,康熙的行止坐卧,除了召见大臣时不得不让乌雅氏避开,其他时候都恨不得和乌雅氏好成一个人一样,片刻也不分离。

    这让人觉得后?宫已经形同?虚设,除了乌雅氏,康熙眼睛再也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一时间,澄心堂成了最热的热灶,就连最最不机灵的宫人,都知道要奉承讨好皇帝的新宠。

    一时间,各种应季蔬果,新鲜玩意,如流水一般被送入了澄心堂,直让其他妃嫔眼红不已。

    云珠现在?的处境,说句炙手可热也不为过。

    就连曾经盛宠之?至的惠嫔,荣嫔和宜嫔,也退到了一射之?外。

    难怪宜嫔的静心堂里又?摔了一批瓷器,据不知名宫女?私下?里流传的,宜嫔曾经红着眼睛,恨恨地望着地上摔碎的粉釉瓷器,好似和这瓷器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至于其他宫妃,反应不一而足,但都大同?小异罢了。

    而云珠,对这些事情?并不知道,自从那天她以一曲江南小调复宠之?后?,便日夜陪伴在?体顺堂,就连如意儿?,都只能找王太?监照顾着,好在?王太?监是个爱猫的,照顾的无比精心。春杏日日去?看,看到的是一日好过一日,愈发活泼的如意儿?,听?到春杏的回禀,云珠才放下?心来。

    “臣福建布政使姚启圣奏请圣上恭安。”

    体顺堂里,云珠清甜的声音传出?,她纤纤素手握着明黄的奏折,正凝神屏气的念着,若是仔细观察,还能见到她的手正在?由于激动?而微微颤抖。

    然后?云珠的这份紧张并没有人看到,她唯一的听?众,康熙,正斜斜地倚靠在?软榻上,阖着双眼闭目养神,只偶尔在?桌案上敲打的手指,能看出?他并未入睡。

    待云珠将桌上的请安折子念完,康熙懒洋洋地声音才响起:“朕知道了。”

    云珠了然的将手中折子放下?,又?拿起下?一份念了起来。

    康熙依然是懒洋洋的,漫不经心地听?着,很多时候都不发一言,只偶尔,听?见一些大臣的名字,才会慢吞吞地说上一句:“朕知道了。”

    云珠也不发一语,只轻柔地将康熙点评过的折子放在?右边那小小的一摞里,没点评的放入左边高高的一堆中,便又?接着拿起下?一份折子念了起来。

    是的,云珠正在?给康熙念着奏折。

    当?然,这些奏折,只是平常的请安折子,自清朝入关后?,便依了汉人的规矩,后?宫不得干政,云珠被允许接触的,便是各地送上来的请安折子,里面没有任何国家大事,仅仅是为了地方官员表示对皇帝的尊敬。

    那长长的请安折子辞藻华丽,恨不能骊四骈六,将内心里对皇帝的敬爱表达出?来。

    对着这种折子,康熙也很是头疼。请安折子,是对君父的敬畏,万不能叫停,非但不能叫停,甚至康熙还会记着官员们请安的频率,对那些长时间不上请安折子的官员进行训斥。

    但,这些折子太?多,属实让康熙看得头疼,每日里大部分时间都耗费在?这些折子之?上。

    在?发现了云珠不仅喜好汉学,书读的还不错,起码通读请安奏折没有问题后?,康熙略一思索,便挥退了宫人,让云珠给他念这些折子。

    云珠也不负期待,她的声音轻柔舒缓,便如同?夏日里的风,甜甜地吹过心间,拂去?了心头的烦躁,听?着她不急不缓地念着奏折,康熙感?觉隐隐作痛的额头都停止了难受,变得舒服起来。

    就这样,康熙越发的离不开云珠,每日里将云珠留在?体顺堂,就连去?书房读书也让云珠陪伴,自是红袖添香格外销魂。

    当?然,梁九功将体顺堂管的如铁桶一般,针插不进油泼不入,谁也不知道云珠竟然是被康熙留着念奏折,妃嫔们只见到康熙恨不能和乌雅氏一刻也不分离。

    被嫉妒熏红了眼的妃嫔们,开始去?佛前求菩萨保佑,乌雅氏尽快失宠。

    然而,一天又?一天的过去?,甚至漫山遍野的黄栌叶边隐隐现出?红意,夏日的暑热开始褪去?,夜间里吹气的风甚至带来了一丝早秋的凉意,云珠依然是当?之?无愧的宠妃。

    “不行,我不能看着乌雅氏这么猖狂。”宜嫔额头上搭了个帕子,避着夜间吹来的风,只见她焦躁地在?静心堂里来来回回地走着,长长的指甲被无意识地放入口中啃咬,留下?坑坑洼洼的模样。

    “宫中日子本就如此,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大郭络罗氏苦口婆心地劝着。

    她年少丧夫,进宫只为了陪伴妹妹,对男女?之?间的那些事早就看淡了,进宫对她而言便只是找了个地方养老,对康熙的宠爱更是没有丝毫期待,所谓旁观者清,她反而跳出?了后?宫这些人的争端,能冷静地劝着宜嫔。

    然而宜嫔已经被嫉妒烧红了眼睛,她紧咬牙关,从齿缝里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我不认。”

    大郭络罗氏胆颤心惊地看着宜嫔,生怕自己一错眼,她便干出?些什么大事。

    “妹妹,很快便要回宫了,你?这又?何必折腾呢?”大郭络罗氏犹豫着,还是劝道。

    “正是要回宫了,我才不能让万岁爷这么忘了我,先不说这么灰溜溜的回去?,那些人的讥讽嘲笑,宫中莺莺燕燕那么多,现在?不让万岁爷想起我,等回宫后?,哪还有我站的地方,乌雅氏这狐媚子,彻底将我们那万岁爷的眼迷花了。”

    “可…”大郭络罗氏还想说着什么,宜嫔却不想再听?了。

    “甭担心。”大郭络罗氏惴惴的样子让宜嫔不耐烦地挥手:“你?放心吧,我有分寸。”

    作为从小一道长大的姐妹,大郭络罗氏深知宜嫔的性子,她素来要强,又?生的聪明,凭着她的灵巧,从小便是众星捧月的存在?,从来都是关注的核心,这样子长大的人,没吃过亏,总觉得天下?事情?本当?如此,任大郭络罗氏如何的劝,也改变不了她的心意。

    只能叹息着离去?,盼望着这妹妹别栽大跟头。

    宜嫔如此有把握,也不是盲目自信,她在?宫中的时候,随口帮犯了错的宫女?说了几句好话,免了被拉去?打板子,虽说这宫女?最后?也没能留在?紫禁城,被打发到了行宫里,但宜嫔怎么说也救了她一条命,对于宜嫔,她感?激涕零,恨不能肝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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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地。

    好巧不巧的,这宫女?,被打发到的行宫,便是这香山行宫,便是这澄心堂。

    宜嫔到香山行宫的第一天,这宫女?便觑着空悄悄的给她请过安,那时候宜嫔便认识到,这人完全可以为她所用,柔声安抚了几句,又?赏了些东西,换来宫女?更加的死心塌地。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便是要用到的时候了。

    于是,在?云珠兢兢业业伴驾,陪着康熙柔情?蜜意的时候,宜嫔动?了起来。

    这一天是召见大臣的正日子,天尚是灰蒙蒙的,康熙便在?床帐里睁开了眼睛,搂着身边人细腻柔软的身子亲了几口,将云珠从熟睡中闹醒,这才掀开床帐,披着衣裳起身。

    冰鉴里的冰放了一夜,已经消融成了水,房间里仅剩微薄的凉意,云珠将前一晚仍在?地上的衣服捡起,遮住一身红红紫紫的印痕,便也随着起身伺候康熙。

    梁九功听?到动?静,带着宫人鱼贯而入,大朝会的日子,服饰格外郑重?。

    明黄的朝服上,五爪金龙腾云而起,毛发都纤毫毕现,这是江南最巧手的绣娘,日夜不休地绣上好几个月才绣成的绝美艺术品。

    云珠赞叹不已,小心翼翼地为康熙穿上,再系上玉钩玉带,戴上夏日朝冠,脚踩长靴,站在?那里,身姿挺拔,飒飒然如林下?青松。

    云珠欣赏地打量着,在?康熙意味深长的眼神中将他送了出?去?,这才揉着腰收拾着自己。

    浴室里水雾缭绕,疲乏的身子浸泡在?温热的水中,香露散发着清淡幽香,将肌肤也染上香味,在?这片氤氲中,云珠舒适地叹出?口气,靠着浴桶,任由春杏为她清洗。

    春杏红着脸,小心翼翼地避开云珠腰间腿上的指痕,轻轻地擦拭着胸前背后?的红痕,好半天见云珠终于舒缓过来,这才找着机会向云珠回禀正事。

    先是日常的将如意儿?的情?况汇报一番,诸如如意儿?又?挠坏了哪个家具,撕破了什么帐子,愈发调皮起来。

    云珠笑眯眯的听?着,纵使一时没法抱着如意儿?亲香,但听?着春杏的转述,也让她心情?大好。

    “坏东西。”云珠亲昵地嗔骂,眼里的笑意却骗不了人。

    见着云珠心情?好,春杏这才将新发现的事情?向她回禀:“主子,最近我发现澄心堂里有个宫女?,和静心堂那边走得格外近。”

    第55章 旖旎

    “哪个宫女”春杏的话让云珠从昏昏欲睡中清醒了过?来,饶有兴致地问道。

    “主子,是?澄心堂的洒扫宫女,叫翠柳的。”春杏拨弄着水,浇在云珠的身上,热乎乎的水顺着肩膀流淌而下,云珠惬意地喟叹出声。

    “她做什么露出马脚了?”云珠柔和地问道,不急不缓,这些日子康熙对她的热乎劲,让她心里早便有了准备,后宫里的这些人,必然不会?干看?着,她一直在等着谁会率先出招,没想到却是宜嫔最先没忍住。

    上辈子有句被用烂了的话,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既然受了这份宠,随着而来的算计自然也得受着。

    当然,云珠也可以使点手段,稍稍避开点康熙的如斯盛宠,只要不是?这等专宠的架势,放她身上的眼光能少上许多。

    但凭什么呢?这份宠爱是?她凭本事得到的,凭什么为了其她宫妃的想法而推出去呢?不趁着行宫里高位妃嫔不在的时候在康熙心里留下烙印,等回?了紫禁城,且等着凉凉。

    听着云珠的疑问,春杏脸上露出羞愧的神色:“咱们?刚搬进去澄心堂的时候,我便见到了翠柳往外跑,我想着她也是?从宫里出来的,在宫中总有几个故交好友,许是?随着这次御驾来了行宫,久未见面?在下值时候去见见也情有可原,便没说什么。”

    “这倒也不是?你的错,本就?是?行宫里的宫女,下值后出去也没犯宫规,我们?却真真不好多管。”云珠轻声劝慰,然而这个劝慰却让春杏更加自责,她揉了揉眼睛,恨恨地说道:“若不是?这几天翠柳上蹿下跳的找人打听,我还真以为她是?个老实的,就?这么被骗了去。”

    “哦?”云珠在浴桶里坐直了身子:“找你打听吗?打听了些什么?”

    春杏撇嘴笑了:“她怎么敢找我打听,是?夏荷,平日里夏荷闷不做声的,只给您做着针线,她想必觉着夏荷好套话,这几日变着法子给夏荷献殷勤,前几日里夏荷还觉得这人不错,想求您给她换个差事,别?再做粗使宫女了,没想到这两天便暴露了心思,换着花样的套话,来来回?回?的,便是?问夏荷您凭借什么得了万岁爷的宠。”

    说着说着,春杏更是?嗤笑不已:“也不知?那位主子是?怎么想的,莫说夏荷不会?说,便是?说了,她便能学会?吗?奴婢虽说没怎么读过?书,东施效颦这个词也是?听过?的,真真不知?所谓。”

    意味深长的笑意浮上云珠的嘴角,云珠笑意盈盈:“待会?儿你便去找到夏荷,和她说我吩咐的,让她告诉翠柳,万岁爷爱汉学。”

    春杏心中一颤,手上的力度都加大几分,云珠顺着看?去,淡然的笑着:“你刚刚不是?说了吗?东施效颦。”

    “您是?说”春杏的眼睛越来越亮,见到云珠无声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测后,春杏便加快了手中的动作,恨不能早点回?去澄心堂,将事情交代下去。

    春杏回?了澄心堂如何吩咐,夏荷又如何行事,云珠一贯不知?,只一如往常的陪伴着康熙。

    等到春杏回?话,翠柳又鬼鬼祟祟的去了静心堂后,云珠终于警惕起来,好戏要来了。

    随着封后典礼的正日子愈来愈近,康熙的圣驾很快便要回?宫,宜嫔若想使手段,必然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云珠格外的警醒,时常在心里琢磨,宜嫔会?如何出招。

    “乌雅氏。”又一日,在伴着康熙读书时,云珠心思游移在宜嫔身上,看?着便有些漫不经心,这份轻忽让康熙不悦地叫了声云珠的名字。

    云珠耸然一惊,冷汗瞬间爬满后背,所谓伴君如伴虎,最近因为康熙的宠爱,心中还是?大意了,她立时便扬起柔柔的笑意,将茶水奉给康熙,温温柔柔的说道:“臣妾见这些日子天气慢慢凉了,过?于寒凉非养生之道,您这屋子里的冰鉴,是?否要撤上一两个?”

    康熙接过?茶水抿上一口,上一年下雪时从梅花上收集的雪水,被从坛子中取出,煮沸后的雪水将武夷山大红袍母树上掐下的最嫩的茶叶冲泡开来,茶的醇厚,水的清冽,梅的清香互相?交融,康熙不虞的心情逐渐退去,将茶水递给云珠,云珠葱段似的手从袖子中伸出,将茶杯接过?,瓷胎透明如玉,被烛光透过?,杯壁上的五彩丹桂花神图样衬得云珠的手更是?白皙柔美,康熙心神一荡,立时握住云珠的手,感受着手中那份细腻柔软,大手用力,将云珠直直扯进怀中。

    “啊!”猝不及防地坐到康熙腿上,云珠拿着茶杯的手扬起,杯中残茶被这一动,便泼到了康熙身上,素纱常服上瞬间被浸透,便连黄绸里衣都被茶水沾湿。

    云珠慌乱地抬头,水润的眸子里盈满惶恐,那惶惶然的样子让康熙更是?心荡神摇,他凑到云珠耳旁,调笑耳语:“赌书消得泼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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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珠的耳垂红得滴血,康熙眼眸愈发暗了,双手发力将云珠抱起,云珠受惊之下紧紧抱住康熙的脖颈,很快康熙便将云珠放置到寝床之上。

    打湿的衣服脱落在地,芙蓉帐里春意融融,在没人能顾得上之前的些微小事。

    宜嫔也没让云珠多等,在那次走神后没几天,宜嫔的招数便使了出来。

    又是?一日召见大臣的日子,春杏匆匆地将宜嫔派人送过?来的请柬送来:“主子,宜嫔娘娘前些日子送了请柬,说是?请您游湖呢。”

    云珠接过?春杏递来的花笺,只见金箔纸上绘着应季的丹桂,很是?雅致,这花色倒是?和康熙这段时间用的茶杯对上了,云珠不由地想起前几日那段茶杯的官司,想起那天任她如何求饶也没能叫停的情.事,俏脸一红,忙使劲摇头,将那天的旖旎之色从回?忆里摇走。

    “现在湖中荷花也谢了,现在游湖,能看?些什么呢?”云珠清清嗓子,正儿八经的问道。

    春杏也没看?出云珠的不对劲,她皱着眉,回?忆着宜嫔宫女送帖子时说的话:“静心堂那边说,宜嫔娘娘特意请了人排了新?的戏曲,特特请各宫娘娘前往观赏。”

    细眉挑起,云珠淡淡的笑了:“既宜嫔娘娘如此热情,我们?自是?要参加。”

    随后云珠又笑了:“想必这次不止请了我们?这些后宫女子吧?”

    春杏一副主子你简直神了的样子,看?着云珠说道:“主子您怎么知?道,我听说宜嫔娘娘还请了万岁爷呢。”

    云珠垂下眼眸,喝了口茶,品着茶香,微微笑了,果然不出所料,这出好戏,怎么可能会?缺了最关?键的看?客呢?

    正如春杏所说的那般,这一日等康熙从前面?书房回?了后,便拿着更为精致的花笺,对着云珠说道:“宜嫔有心了,请朕去游湖。”

    云珠眨眨眼,含酸带醋的说道:“宜嫔娘娘自是?灵巧可人,只盼着万岁爷别?将我这等粗人忘到脑后。”

    康熙被云珠这捻酸的模样取悦,将云珠拉到怀里,大笑不止,含糊地说道:“爱妃怎会?是?粗人。”

    说着便堵住云珠的嘴,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

    次日,心情大好的康熙便带着云珠去了宜嫔的宴会?。

    宜嫔这次确实是?花了大心思。

    云珠自从上一次在这里得了康熙的注意后,便好些日子没来过?这个湖边,只见湖里的荷花已经开到荼蘼,都谢了下来,漫天的湖水里只有墨绿色的莲叶,无穷无尽的好似要接到天的尽头,风从远方吹来,湖水掀起涟漪,莲叶绿浪滚滚,波涛起伏。

    云珠随着康熙的御驾登上石舫,这石舫造的如船一般,停在湖边,湖水被风吹得拍上石舫,好似有着惊涛拍岸之感。

    石舫之上已经坐了好些妃嫔,见到康熙的身影,纷纷行礼,待康熙叫起后,却见着康熙又返过?身子,握住云珠的手,扶着她走进石舫。

    诸人在见到那白皙细嫩的手的时候,心下便有了预感,等见到云珠的身影真的出现,更是?眼红的滴血,恨不得在康熙身旁的是?自己。

    各种意味的眼神在云珠和宜嫔之间来回?打量,新?旧两位宠妃正面?过?招,就?不知?谁更能得到万岁爷的欢心。

    云珠坦然自若,任其他宫妃扫视,心中没有半点波动。而另一个主人公,宜嫔,也压下了心中的恼怒,笑语嫣然地招呼起来。

    康熙顺着宜嫔的招呼,坐上了主位,望着石舫里的莺莺燕燕,心情大好,笑着吩咐:“都坐下吧。”

    “是?。”众人纷纷应下,在位子上坐下。

    康熙端坐高位,他的下首,右边是?这个宴会?的主人宜嫔,左边是?生育最多的荣嫔,顺着两人再往下,便是?按着分位,资历排序的其他嫔妃。

    这石舫里都是?生育过?的妃嫔,论资历,论分位,都比云珠要深,她便自觉的在离康熙最远的椅子上坐下。

    望着远离自己的云珠,康熙皱了皱眉,倒也知?道让她上前不合规矩,心中不由地一阵懊悔,若不衡量那么多的事情,一早便将云珠宠幸了,也不会?错过?这么一个妙人儿这么长的时间,更别?说按着云珠进宫的时间来看?,早知?道她这么可心,这次大封后宫怎么也得给个嫔位,现在这样,实在是?委屈了她。

    可惜这次封位的旨意已下,实在不好再加上云珠的名字,这不可谓不遗憾。

    若已经封嫔了,那便可以将她叫到自己身旁了。

    康熙垂着眼眸,默默思索着,看?着孤零零坐在最尾的云珠,一时间又心疼起来。

    第56章 默契

    “万岁爷,这是臣妾来了这香山行宫后特特找人酿造的杨梅酒,放了这些日子,总算可以喝了,还请您不?吝赐教。”宜嫔端上一杯酒,俏皮地说?道。

    宜嫔也很?是得过康熙的宠爱,她这么一说?话,便将康熙的注意力从云珠身上转移开来,笑着接过杨梅酒。

    新鲜的杨梅浸泡在酒中,将酒液也染成了暗红色,冰湃过的美酒倒入杯中,夜光杯上浮起细密的水珠,触手生凉,暗红的酒液在琥珀杯中流淌,格外炫目。

    清冽的酒液滑入喉中,初始如绸缎般丝滑,再候几息,才能回味出一丝辛辣。

    康熙惬意地眯起眼眸,抚掌大笑:“美人如玉,美酒如虹,确实当浮一大白。”随即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宜嫔眼角眉梢带着得意的看一眼云珠,笑盈盈地招呼其他人也喝上一杯。

    云珠顺势喝上一口,许是照顾到宫妃的口味,杯中的梅子酒甜滋滋,水润润的,将酒的辛辣盖了过去,云珠眨眨眼,对这味道很?是喜欢,又接连喝了几口。

    蜜水掩盖了酒的辛辣,却不?能掩盖梅子酒的后劲,几口下去,酒意便再也遮掩不?住,红晕浮上脸颊,云珠脸上难得如此?秾艳,和娇艳的宜嫔比起来也毫不?逊色,不?经意间见到这份春色的康熙,握着酒杯的手在空中滞了一瞬,随即掩饰般的咳嗽一声?,不?自?在的连连喝了几口酒,掩盖住那一瞬的心动。

    “万岁爷。”康熙那一瞬间的不?自?然,掩盖的很?快,不?仔细观察都不?能发现,然后这石舫上的宫妃,自?康熙驾临以来,全部?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自?是将那份欲盖弥彰看得一清二?楚,冷眼嗖嗖地往云珠身上扔,若眼神能实质化刀的样子,那云珠早已被她们的眼神戳的千疮百孔。

    宜嫔深吸口气,强自?压住不?快,不?动声?色地将话题拉回来:“有酒有乐,才是人间没事。”

    见康熙的目光又到了她的身上,宜嫔略带得意的笑了,矜持的说?道:“江南那边新排了场戏,听说?很?是不?错,前?些日子那戏班子进了京,臣妾特特请了他们,给万岁爷和各位姐姐妹妹演演。”

    康熙的眼神终于?认真起来,江南文?风昌盛,作为关外蛮人,自?入关以来,他便格外关注江南文?人的想法,生怕生出什么反人,江南三大织造奉他密旨,密切关注江南的新思?想,最近的折子里,从没有听说?过新戏的回禀,也不?知是这戏不?如宜嫔说?的受欢迎,还是江南织造渎职。

    犀利的眼光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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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射出,这时的康熙,再也没有沉溺于?温柔乡中的样子,而是那个在前?朝乾纲独断的帝王。

    “万岁爷。”宜嫔好?似被康熙那不?寻常的那一面吓到,收敛了张扬的气息,试探着询问?。

    康熙听见宜嫔这不?寻常的声?音,才收敛起全身的气势,笑着示意宜嫔将戏班子叫上来。

    宜嫔高高提起的心又放了下来,她拍拍手,示意戏班子出来。

    水葱似的女孩儿穿戴上全副头?面,鱼贯而入,在戏台子上一亮相,格外风流灵巧,看得人眼前?一亮。

    云珠接过宜嫔叫人送来的折子,这戏班子果然是江南来的,折子上全是各种爱恨缠绵的折子戏,其他妃嫔兴致勃勃的翻开,点?上几折,云珠也顺势点?了折戏。

    吴侬软语从水面上的戏台子上传来,透过水波荡漾的湖水,声?音变得格外清透,唱腔一起,荷叶上栖息的蜻蜓都被惊得飞起。

    牡丹亭,会真记一折折的戏在台子上上演,说?不?尽的痴嗔爱恨,道不?尽的缠绵悱恻,道尽痴男怨女的人世百态。

    云珠素来不?爱听这些痴嗔爱恨的戏,每每听着这些戏,都恨不?能将女主脑子里的水摇出来,以前?听戏,她都爱点?些热热闹闹的戏,就图个热闹。

    这次宜嫔请来的戏班子擅长南戏,云珠听着实在兴致寥寥,她随意地听着台上咿咿呀呀的声?音,望着湖中的荷叶出神。

    “这戏班子是哪里唱得不?好?吗?”又一次换场,宜嫔看着云珠望着湖面皎好?的侧脸,嫉妒之色一闪而过。

    “没有。”云珠错愕地回头?看着宜嫔,清了清嗓子,正色回道:“他们唱腔婉转,嗓音清亮,身段模样无?一不?好?,怎么会不?好?呢?”

    宜嫔拍了拍胸口,好?似放下心来:“我见乌雅姐姐一直看着这湖面,现在湖里也没什么好?风景能够观赏,我还担心怠慢了您。”

    宜嫔作为东道主,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人注意着,这样在换场的间隙的发难自?不?会被错过,更何况两人都是康熙宠过的人,不?少妃嫔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想法,连戏都不?看了,一双双眼睛来回在两人间打量。

    就连康熙,也颇感兴趣地看了过来,梅子酒的后劲终于?让帝王露出了几分醉态,他单手撑着下巴,倚靠在椅背上,素来清明的眼中,带上了些许迷蒙。

    简直就是万恶之源。

    云珠心里偷偷的骂着,对着康熙看过来的眼神,还是笑得柔美,微微低下头?,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臣妾只是可惜,今天没雨。”

    康熙略一思?索,便明了云珠的意思?,灰心的笑了。

    素来灵巧的的宜嫔许是被妒忌蒙了心,这种情况下居然傻傻地嗤笑道:“没雨有什么可惜的,若下了雨反倒让人失了兴致。”

    云珠想了想,含情脉脉地看着康熙:“臣妾班门弄斧了,只是见着这湖里的荷叶,想起一句诗。”

    说?着,和康熙对视一眼,相视一笑:“留的残荷听雨声?。”

    这份默契,让其他人更是咬牙。

    宜嫔眼珠一转,扬声?说?道:“戏班子准备好?啦,还请欣赏江南现在最流行的戏。”

    宜嫔骤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云珠和康熙的对视。

    康熙听着自?己等待了很?久的正戏终于?要上了,背脊坐直,一瞬不?瞬地望着台上的戏班子。

    宜嫔见此?情景,心里更加满足,果然就如翠柳说?的那般,万岁爷好?汉学,今日里的安排,必然能讨到万岁爷的欢心。

    想到这,宜嫔志得意满的看向云珠,心中想着,汉学又有多难,万岁爷这不?就被她戳中了吗?看乌雅氏以后怎么凭着汉学再迷惑万岁。

    宜嫔的眼神,云珠看明白了,但这份明白,让云珠微微感到诧异,她以为宜嫔是在和她抢夺帝王的宠爱,但没想到宜嫔心里甚至在想着帝王的独宠,云珠轻哂,希望宜嫔能一直如此?。

    宜嫔没想到云珠非但没有恼恨,反而对她笑得开心,笑容里有着包容,有着了然,还有几分她没看出的意思?。

    丝弦声?起,生旦净末丑依次登场,戏台子上的伶人张口唱道:“今古情场,问?谁个真心到底。”

    这嗓子一亮出来,云珠也不?由地叫了声?好?,仅凭这一声?,便能看出水平,难怪江南广受欢迎,更别说?这折戏曲美声?好?,辞藻华美,就连云珠,都认真的听了起来。

    抬眼向上首望去,康熙手指轻轻敲击着桌子,明显在应和着曲子打着拍子。

    说?不?得,宜嫔的手段还真有效,看样子自?己是低估宜嫔了,云珠在缓缓收回视线,心里思?忖起来。

    云珠不?得不?承认,自?己错了,错在将其他人看得过低,云珠一再的惊醒自?己,天下聪明人何其多,以后一定得注意,不?能小瞧任何人,这里被宜嫔胜过,便吃了这个亏,以后小心谨慎便罢了。

    “天宝明皇,玉环妃子。”换人上场,第二?个唱段唱得同样精彩,但这几个字刚刚传入云珠的耳朵,她便知道自?己之前?做的心里建设,白做了。

    果然汉学就不?是那么好?学的,宜嫔终究还是犯了致命的错。

    云珠骤然抬头?,看向康熙,之间康熙脸上轻松的神色已经消失,甚至之前?随着打拍子的手指也停了下来,手指微微蜷缩,仔细看甚至能看见他手上爆出的青筋。

    然而除了云珠,其他人却都没有发现康熙的异常。

    无?他,都沉浸在了这新排出的戏中。

    不?得不?承认,这个戏,确实很?有水平,虽然按云珠的眼光来看,很?多地方还不?成熟,唱词动作都有需要完善之处,但核心的剧情已经很?是抓人,不?然怎么会风靡江南,就连这些宫妃们,也一个个的看着红了眼,就连宜嫔,都没忍住擦了几次泪。

    云珠扶额,宜嫔居然找人唱这折戏,这真的是在康熙的雷点?上拼命蹦跶。

    云珠原本以为,宜嫔最多学个东施效颦罢了,没想到不?懂汉学的宜妃,能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确实,这折戏很?好?,无?论从情节的引人入胜,还是从艺术性看,都是上佳的杰作,足见作者水平。

    奈何,再好?的戏,也得看看周边环境啊。

    这不?知名的戏曲,唱的是唐明皇和杨贵妃的爱情故事,折子戏中,这两人的爱情轰轰烈烈,甚至以一国倾覆的代价成全了两人那份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的爱情,对着一个帝王,唱这份帝妃之情,生性多疑的康熙,自?是觉得这是宜嫔在的哀怨,在指责自?己对乌雅氏专宠,而轻忽了其他人,更有甚者,康熙想的更加深远,他心中思?索着,自?己在宫妃们心中就是唐明皇般昏聩的帝王,为了个女人葬送了江山社?稷。

    康熙越想,脸色越阴沉,待最后一句唱词:“唱与知音心自?懂,要使情留万古无?穷”唱完,康熙脸上已经是乌云罩顶。

    他看着还沉浸在戏曲中的宜嫔,骤然喝到:“郭络罗氏,你可是心中有怨?”

    第57章 冷落

    康熙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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