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供的《春光缱绻》30-40
31、第四更
◎侍寝风波4◎
云楼姑娘从十二三起便开始学男女床笫之间的那些事, 云莺也不例外,可为何从义母和云姑嘴里说出来,她一点儿也不害羞, 甚至还觉着该好好学。
可一样的话从秦王嘴里说出来, 却让云莺无所适从,登时从脚脖子红到了颈脖子,还在用晚膳, 殿下说这样的话合适吗?
“急什么, 莺莺着急也得先用晚膳。”裴烬放下勺子, 轻轻地拍着云莺后背, 语气戏谑。
“莺莺没急。”她好歹是女子,哪能在这样的事上急。
“是嘛, ”裴烬挺拔的鼻梁凑近云莺, 一阵桃花香涌入鼻端, “今日莺莺格外香。”
平日她身上也有桃花香, 可今日连衣裳都散发着香味。
云莺微微攥紧了手, 秦王微热的气息在她脖颈间洒下,她努力让自个镇定下来, 她今夜要做什么可是清楚的很,不能再这样一直被殿下主导了。
“殿下喜欢便好。”云莺抬手端起乌鸡汤, 换了个勺子,微微侧身,舀了一勺递到秦王唇畔, 娇声笑说, “殿下也尝尝, 味道不错。”
裴烬挑了挑眉梢, 虽然她瞧着很镇静, 可眼神里的慌乱骗不了人,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裴烬心旷神怡,十分给面子的喝了。
“的确不错,不过不如莺莺的手艺。”他接过玉碗放下,“不喝了,先用膳。”
云莺还坐在他腿上,“殿下能放莺莺下来吗?”她这样如何用膳?
“怎的?本王腿上坐着不舒服,旁人想坐本王还不答应呢。”裴烬如今将人圈在了王府,自然是想如何逗弄都随他的心意,偏生要把云莺逗的涨红了脸才高兴。
“莺莺不好用膳。”云莺咬着唇,委屈巴巴的望着秦王,双眸含水,任由谁见了这双眸子都会投降。
可裴烬却不,不仅不松开,反而将她圈的更紧,双眸灼灼,带笑笑意,“本王喂莺莺可好?”
“莺莺怕累着殿下。”云莺着实是受宠若惊,若是这话传扬出去,殿下不近女色的名声怕是得毁了个干净。
这哪是不近女色,这分明是游刃有余,她越发怀疑起凝玉的话,殿下莫不是经常出入秦楼楚馆吧?
此时的秦王瞧着,与平日里那个阴晴不定,时常冷着脸的秦王丝毫不像,难不成殿下还有两幅面孔?
越是如此,云莺越是不敢大意,别瞧着殿下此刻心情甚好,谁晓得他几时便要发怒,生起气来,可不是好相与的。
“你才几两骨头重。”裴烬单手夹菜,喂到云莺唇边,温香软玉在怀,谁舍得松手。
云莺瞧着不敢再说什么,便单手圈住秦王的脖颈,张嘴吃了,她如何也不敢想,能有今日光景,“谢殿下。”
裴烬狭长双眸微眯,黑沉沉的瞳仁似一弯深谭望着她,语气极其柔和,“只要莺莺愿意乖乖待在本王身旁,本王所有,皆是莺莺所有。”
这本是一句极其温柔的话,可云莺听的却后背发凉,秦王这话的前提是她一直待在秦王身旁,且听话,才能获得如此宠爱,可若是她不听话呢?
她心头颤了颤,不敢再想,连忙乖巧的点头,嗓音娇软,“莺莺一定听殿下的话,莺莺才舍不得离开殿下。”
她往秦王的怀里靠了靠,是而没瞧见裴烬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鸷。
裴烬闻言语气越发柔和,“真乖,来尝尝这个。”
云莺乖乖的吃了。
两人一来一往,落在外边站着的人眼里,那便是云莺荣宠加身的表现,谁瞧了不说一句云庶妃有本事,能哄得殿下如此疼爱。
不过一顿晚膳,秦王府的天就变了。
晚膳过后,裴烬拉着云莺去后院消食,四月夜间还有些凉,上京比扬州冷上不少,夜里后院也亮如白昼,能听见虫鸣蛙声。
“桃花谢了。”裴烬忽然望着桃林叹道。
云莺抬首,莲花池旁是一处桃林,此刻桃花凋零,桃叶茂盛,郁郁葱葱。
“很快便可以吃桃子了,鲜桃味美,是莺莺挚爱。”云莺灿烂一笑,眸子在灯盏下闪着光芒,堪比柳梢的月牙。
裴烬弯了弯唇,“不错,桃花谢了还能吃桃。”
总之,跑不出王府。
云莺卷翘的长睫颤了颤,总觉着殿下话里有话,心思难辨,不过兰叶姑姑也说了,顺着他一些便是,若是如此便能讨好他,似乎也不难。
“莺莺还未谢过殿下,为莺莺建了这样大一个院子,莺莺无以为报。”
“可以报。”
云莺迷茫的看着秦王,正想问她该如何报答。
却被秦王打横抱起,“莺莺,更深露重,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还是别耽误时辰了。”
云莺:“……”
一阵凉风吹来,云莺身子微微颤抖,方才的生地乌鸡汤她该多喝一碗才是,此时此刻,忽然觉着自个是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裴烬抱着人进了寝屋,掂了掂她才放下,“太轻了,日后多吃些。”
云莺连忙点头,却不敢当真,若是不能维持纤细腰肢,殿下怕是就得嫌弃她了。
瓜瓞绵绵拔步床上铺了大红色的被褥,连屋内的烛火都是龙凤呈祥的样式,窗棂紧闭,外头安静的像是没有一个人,可云莺方才进来还瞧见院子里站着不少人,都是等着伺候两人的。
云莺跪坐在床榻上,微微仰头望着秦王,烛火微晃,两人的眼神中都有说不出的情愫。
裴烬站在床前,眸色沉沉,也不知在打量什么,云莺等了一会,没等到他的动作,缓缓跪直了身子,低头开始解衣带。
眼前人关乎着她的前程,她自然该讨好。
裴烬静静的凝视着她,襦裙褪下,露出湘妃色中衣,香肩半露,宛如剥了壳的鸡蛋,嫩生生的,诱人缠绵。
云莺忍着害羞,只留下一件红色心衣,红色衬的她肌肤欺霜傲雪,连双颊也飘上了几朵红云。
可秦王却还未动作,云莺正想下了床榻去为他更衣,却被他捏住了下巴,语气不善,“谁教的你,这般会取悦本王?”
白日里胆小如鼠,此刻却行为大胆,似夜间专吸人精血的妖怪,身躯妖娆,面容妩媚,哪个男人经得住。
云莺被迫仰头,桃花眸含着雾气,动人心弦,素手轻抬,指尖从秦王的手腕中滑过,引起男人一阵战栗,嗓音妩媚,“殿下不喜嘛?”
床笫之间如何讨好主君,云莺学的可不少,可她并非谁都愿意讨好,姑且念在芳菲苑如此合她心意的份上,便讨好秦王一二,也不算亏本。
裴烬嗤笑一声,兴致盎然,“本王自然,求之不得。”
话落,男人倾身而下,云莺的薄背压在了福禄双喜衾被上,微微冷的她一个激灵,可还未容她适应衾被,粉唇便被炽热的薄唇咬住,云莺下意识攥紧了秦王腰间的玉带,微凉的玉带触碰到柔软的肌肤,硌得慌。
“唔,殿下……”云莺低声惊呼,唇好疼,那样柔软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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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殿下怎能用牙齿研磨,仿佛是要将她的唇吞入腹中。
可不等她再开口,充满力量的臂膀将她的腰肢紧紧地钳住,动弹不得,羽睫颤个不停,舌尖发麻。
云莺学过许多床笫之间的事,连那本圣上赏赐的避火图她也全看了,可到了此刻才晓得,男女之间的事,女子似乎并无主导的权利。
这一切,都掌握在殿下的手中,她如同波涛汹涌的江面上那只小船儿,随着风飘荡,而殿下是那阵风,时而狂躁,时而和缓,雷雨声渐起,她只能压制着害羞,尽力逢迎。
海榴初绽,朵朵蹙红罗。①
湘妃色的襦裙上多了一抹嫣红,心衣孤零零的垂在榻边,上头绣的鸳鸯戏水针脚细密,栩栩如生。
不过片刻,一件玄色竹节纹锦衣覆盖在心衣上,遮惊扰了那两只戏水的鸳鸯。
银红色的同心结幔帐垂下,遮掩了拔步床内的春光。
烛台终,红烛燃泪,龙飞凤舞。
不知是哪飞来的黄莺开始啼鸣,嘤咛婉转,香汗如珍珠般洒在衾被上,桃杏拆,宜唱喜春来。②
寝屋外,守着一群十几岁的丫头,个个红着脸,低着头,大气不敢出,生怕扰了殿下的兴致,谁能想到,殿下初次入后院,能闹出这样大的动静。
云庶妃的嗓音也太勾魂了些,丝丝绕耳,连她们这些姑娘家听了都耳红心热,更何况是血气方刚的殿下,哪能忍得住。
凝玉咬着唇,有些担忧主子身娇体软,承受不住殿下的猛烈,可又为主子高兴,在王府里头,唯有王爷喜悦,主子才能好。
月上柳梢,洒了满院的薄纱,莲花池里的蛙声销声匿迹,万籁俱寂,只余春色无边。
不知过了多久,连月亮也西移,屋内的动静逐渐小了下来。
骤雨过,珍珠乱撒,打遍芳菲。③
凝玉竖起耳朵,听到殿下唤水,连忙吩咐将水送进去,她们都是规矩齐全的,不敢乱瞟,将热水倒入浴桶,凝玉和凝珠本想伺候主子沐浴。
裴烬却抬了抬手,“出去。”
凝玉等人不敢耽误,连忙躬身离开。
裴烬穿上一条亵裤,弯腰抱起云莺,语气戏谑,“方才谁说不会晕倒的?”
这才第一次叫水,她便这般奄奄一息的模样,宛如是脱水的鱼儿。
云莺闻言眨了眨眼,长而卷的睫毛上挂着泪珠,湿漉漉的眸子被泪水洗过,面颊绯红,连耳廓也是红的彻底,双唇嫣红似血,微微红肿,有气无力,连一个字也不想说,一副柔若无骨的模样,又勾起了裴烬的摧残欲。
他将人放入浴桶,嘴角勾起好整以暇的笑容,“想来那碗生地乌鸡汤,莺莺该多喝些,若不然也不会如此弱不禁风。”
云莺闻言心头羞赧,微微撇开视线,看向了窗棂上的八宝纹路,咬着内唇瓣,原先想着,一定得在床笫之间讨好秦王,可无论她如何勉力,也无法跟上秦王的动作,反而任由他施为。
似乎一下子,从前义母云姑教的那些东西皆化为了泡影,全是假的。
“这便恼了?”裴烬拿着手巾轻柔的擦拭着她的身子,这是他第二次伺候她沐浴了,他这个王爷当的也忒不得劲,还没让莺莺伺候过他一次。
“莺莺不敢。”云莺一张口,嗓音便把自个吓着了,即便她生病时嗓子也未如此沙哑过,登时便更委屈了,“嗓子坏了……”说着泪花儿又来了。
作者有话说:
云莺:呜呜呜,我的嗓子
裴烬:没坏,这才叫一次水呢。
第四更,我尽力了,希望不会被琐:)
注释:
①海榴初绽,朵朵蹙红罗。出自元好问《双调小圣乐(骤雨打新荷)》
②桃杏拆,宜唱喜春来。出自元好问《中吕喜春来(春宴)》
③骤雨过,珍珠乱撒,打遍芳菲。改编自元好问《双调小圣乐(骤雨打新荷)》原句是“骤雨过,珍珠乱撒,打遍新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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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衔接不上了,大大快替换上一章】-
完-
◇ 32、第五更
◎侍寝风波5◎
“别哭, 哪这么容易坏。”裴烬甩了甩手上的水,起身从一旁端了杯茶盏过来,先喝了一口, 正适宜入口, 再递到云莺唇边:“润润。”
云莺双眸含着泪珠抿了一口,唇瓣碰到有些热的杯壁刺痛了下,可喉咙干涉, 忍不住多喝了几口, “谢殿下。”嗓子舒服了许多, 嗓音也软和了。
裴烬将茶盏放回去, “嗓子坏了吗?”
“没坏。”云莺垂眸望着水下的肌肤,青红交加, 仿佛是被雨打过的花瓣, 揉搓的不成样子, 殿下好凶, 一点儿也不晓得怜香惜玉, 可怜兮兮的表情又酝酿出了点泪水。
裴烬注意到她的视线,也有些不自在, 清了清嗓子,“本王有些鲁莽, 给莺莺赔罪。”
云莺摇了摇头,指尖摩挲着肌肤,感受着酸软, 语气却平缓, “莺莺无碍。”
妾室本就是被人玩弄的, 殿下能说出这话已是难得, 她哪还能奢求他怜香惜玉, 又不是正妃。
裴烬到底是粗枝大叶的男人,哪能注意到太多女儿家的小心思,听她这样说,便为她清洗起了身子,很快将她裹上中衣,抱入了拔步床内。
他回去简单清洗了下,再回到拔步床内,龙凤呈祥的红烛已燃烧了一半,他放下幔帐,躺到云莺身旁,将她圈入怀中,嗅着她身上若有似无的桃花香,手指摩挲着她腹间软肉,“莺莺,再来一次可好?”
云莺一惊,瞌睡虫被吓掉一半,连忙软着声调撒娇,“殿下,莺莺受不住了……”
她是初次,秦王又要的那样凶,方才已来过两次,她现下只剩下半条命了,再来,她怕是见不着明日的太阳了。
裴烬见她如同惊弓之鸟,也有些不忍心,可又不愿如此善罢甘休,薄唇喷洒出热气在她耳畔,“那莺莺可欠了本王一次,日后是否得补上?”
云莺微微蹙眉,她好端端的,怎就欠了一次?
分明什么都没做,殿下这是耍赖。
“莺莺不愿意?那本王正好也不想等日后。”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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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烬就要翻身而起。
云莺紧紧地攥着衾被,带着哭腔,“愿意,莺莺愿意,且先欠一次,求殿下饶了莺莺。”
罢了,欠便欠罢,总好过现下再承受一次。
义母曾说鱼水之欢女子也能享受到愉悦,可为何她却像只鱼儿离开了水面,只感受到了浑身散架似的疼痛,瞧着殿下倒是挺愉悦,现下都半夜三更了,他还想来。
裴烬得逞的笑了笑,双眸闪着精光,低头亲了亲她的唇瓣,“莺莺乖,睡罢。”
云莺低声应了句,正要闭眼,却察觉到秦王炽热的手掌从衣摆下方钻入,肌肤相亲,引起一阵酥麻。
她的嗓音颤抖,“殿下……”不是说睡嘛,怎得还……
“莺莺既欠了债,总得让本王提前讨些利息。”裴烬一本正经,指腹却摩挲着柔软细腻的肌肤,比上好的绸缎还要舒适。
云莺抿着唇,想说殿下欺负人,却又不敢,殿下在床笫之间,真的很坏。
“不睡?”裴烬扫了她一眼。
“睡,莺莺这就睡。”云莺连忙合上眼,罢了,摸着又不会少块肉,她太困了,酸的厉害,合上眼没一会便睡沉了。
待云莺的呼吸清浅,裴烬才睁开眼,黑沉沉的双眸带着餍足,在夜色里扫过云莺的面庞,手臂钳住她纤细的腰肢,肖想了两世的人儿,终于属于了他。
男人凑过去亲了亲云莺的眉心,低声道:“莺莺,永远别离开我。”
永远住在本王为你打造的金笼里,安享一世富贵,别想着离开。
次日天边翻起鱼肚白时,秦王府内已格外热闹,昨夜殿下宠幸云庶妃之事传遍了各处,人人都在议论,仿佛是出了天大的事。
可不就是天大的事,听说芳菲苑闹到半夜,可凶了,秦王殿下可真是宠爱云庶妃啊,日后秦王府怕是要变天了。
从前秦王谁的院子也不去,云庶妃昨日初入府,便被圣上册为庶妃,当夜便侍寝了,这样的荣宠,可是从来没有过的,谁能不艳羡。
后院各个姬妾院子的侍从都紧绷着皮做事,踮起脚尖行走,生怕发出半点声响惹了主子不快,现下主子们可正是火气旺盛之时。
谁说不是呢,若是王爷从前雨露均沾,各个院子都去,那云庶妃初入府,芳菲苑掌灯也是常理,没什么好嫉妒,可怨就怨在,王爷开府多年,后院有姬妾也有几年了,却从未踏入过后院,这云庶妃一入府,王爷便闹的那样凶,这谁愿意?
不患寡而患不均,若是众人都不承宠,似从前一般,秦王府后院,想必也是其乐融融,可如今来了一个云庶妃,打破了这样的局面,日后啊,这后院可就热闹了。
侍从们都晓得,主子们一旦折腾起来,她们也会殃及池鱼,谁又不担忧呢?
芳菲苑的丫鬟小厮都醒着神,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被人钻了空子,主子的好日子才开头,别被人寻了晦气,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样的,主子若不好了,芳菲苑的侍从也别想好。
此时此刻,最是没心没肺的,大概是躺在宽大拔步床内熟睡的云莺了。
她太累了,明知道作为秦王庶妃,该早起伺候秦王起身,可沉重的眼皮不允许她睁开眼,迷迷糊糊的睡着,裴烬起身时她睡的正沉,连裴烬抽开她香肩下的臂膀也未发觉,转了个身继续睡。
裴烬掀开幔帐,有一丝光倾泄至拔步床内,云莺微微蹙了蹙眉,他弯腰揉了揉她的眉眼,双颊还带着薄红,唇瓣还肿着。
梅残玉靥香犹在,柳破金梢眼未开。①
裴烬勾了勾唇瓣,向来冷厉的双眸变得温情,低头亲了亲她的粉唇,很快将幔帐放下。
也没让人进来伺候,自个穿好衣裳拉开门出去。
凝玉等连忙屈膝,“殿下。”
裴烬双手负于身后,语气又恢复了淡漠模样,仿佛方才的温情是假象,“本王回扶风堂用膳,别吵庶妃,由着她睡,她没醒之前,谁来也不见。”
“是,奴婢遵命。”看着秦王走出院子,凝玉和凝珠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出了惊喜,殿下待主子可真好。
有了秦王的吩咐,院子里更为安静,云莺着实是睡了个饱,直到午时才悠悠转醒。
银红色的幔帐将光亮遮了个严严实实,她睁开眼还当天没亮,可秦王已离开,便知不早了,素手掀开幔帐,光亮透了进来,她倒吸一口凉气,这得多晚了。
睡的也太死了,竟连殿下离开也未察觉,得亏王府没有王妃,她无需请安,庶妃也不够格去拜见娘娘,若不然今日可就丢了大脸。
云莺拽了下拔步床边的金色铃铛,凝玉听到动静推开门,伺候的丫鬟蜂拥而入。
“凝玉,几时了?”云莺撑着手肘从床榻上起身,抽气声响起,双腿酸软无力,她怀疑昨夜秦王是不是趁她睡着打了她一顿。
“已至午时,午膳已备下,主子起身便能用了。”凝玉扶着云莺起身。
她竟睡了一上午,“殿下几时离开的?”
“殿下辰时便离开了,吩咐了奴婢们不许吵醒主子。”说这话时凝玉带着笑意,“可见殿下疼主子。”
云莺揉了揉太阳穴,确实疼,她都要疼死了,殿下时常冷着脸,谁知到了夜里如狼似虎,她都有些怕了。
凝珠捧着烟霞色如意纹织金襦裙过来伺候她穿上衣裳,月落月影两个婢女会些拳脚功夫,一般都是外出时带着,平日里都是凝玉凝珠伺候的多。
可云莺也不晓得进了王府还能不能出去,王府规矩森严,应当不能随意外出。
坐到妆奁前,云莺瞧见菱花镜中的人,面容有些憔悴,睡了这样久眼底还是有青色,她偏了偏头,发觉脖颈上有暧昧的红痕,顿时脸蛋如烧着一般,被人瞧见多不好,如今四五月的天,又不能穿毛领,真发愁。
云莺时时刻刻记得,她如今是王府庶妃,不是风月女子,行为规矩间要得体,万万不能被人抓住把柄。
只能抹了些香粉遮掩,脖颈间倒是好遮,可唇瓣破了皮,便是抹上口脂也遮不住,她有些恼,索性不遮了,左右今日也不必出门。
凝珠为她挽了芙蓉髻,如今她已是妇人,该换些打扮了。
梳妆完毕,正要传午膳时,秦王回来了,瞧见云莺意味深长道,“醒的还挺早。”
云莺垂下眼,屈了屈膝,“殿下比莺莺早。”
真是丢死人了,昨夜她还信誓旦旦的说不会晕倒,结果一转眼睡到晌午。
“那便用午膳,正好本王也饿了。”裴烬握住云莺的手腕,发觉她走路姿势不对,单手揽着她的腰肢,“看来莺莺得多喝些补气血的汤药,下次本王可不会再给莺莺求饶的机会。”
云莺闻言身子颤了颤,面上才消下去的绯红又布满了脸蛋,娇嗔道:“殿下莫要取笑莺莺。”
“哈哈哈。”裴烬朗声大笑,显然云莺这副娇俏模样大大的取悦到了他。
听到裴烬的笑声,方定抬头看了一眼,心想日后的差事好办了,可算是有个能让主子舒心的女子,云主子可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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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
到了膳厅,云莺一眼望过去,发觉满桌子膳食都是为她而准备,枸杞黄芪蒸鳝鱼、红枣莲藕蹄花汤、茯苓豆腐、木瓜雪蛤羹……这些都是补血益气之物,莫名有种殿下要将她养的白白胖胖,便于殿下“尽兴”的错觉。
作者有话说:
裴烬:不是错觉
第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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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 33、第六更
◎“你不想怀上本王的孩子?”◎
云莺用木瓜雪蛤羹时, 忽然想起一事,放下玉碗,用帕子擦拭了唇角, 看向秦王, “殿下,您是不是忘了一事?”
裴烬不明所以,“何事?”
“您没赐下避子汤。”云莺微微咬着唇瓣, 都这个时辰了, 也不晓得喝了还有用没有。
钟鸣鼎食之家规矩严苛, 一般而言正室未诞育嫡子前, 妾室都是要用着汤药的,免得在嫡子出生之前生出个庶长子, 于名声也有碍, 除非正室久久不能有孕, 才会允许妾室生下庶子。
义母说与其早早抢着生育子嗣, 不如等主母诞育嫡子之后再行有孕, 也不至于惹了主母的眼,令主母厌弃。
如今秦王还未娶王妃, 她身为妾室,若是先行有孕, 怕是不合规矩,也怕会妨碍殿下的名声,若是届时怀上了要她小产, 还不如现下乖巧的喝汤药。
云莺自觉是为了殿下考虑, 可裴烬听着这话, 面容登时便黑了下去, 放下玉著, 语气不善的望着云莺,“你不想怀上本王的孩子?”
他可是在父皇母妃跟前立了军令状,一定会在今年让他们抱上孙儿,也只等云莺有喜,才有正大光明的理由请封她为王妃。
可如今云莺却说要喝避子汤,这分明是不想生下他的孩子,莺莺便如此厌恶他吗?旁的姬妾恨不得尽早生下他的孩子,莺莺却要抗拒,这让裴烬的表情如何能好看。
他这话一说出来,整个膳厅都冷了下来,如同被冰封住,云莺身后的凝玉登时将脊背挺直,大气不敢出,生怕惹了秦王不快,也默默地祈求主子快别说了。
云莺与他待了近一月,自然晓得他此番是生气了,连忙起身屈了屈膝,解释道:“殿下误会了,并非莺莺不想,莺莺只是听闻大户人家向来有这样的规矩,莺莺怕坏了规矩,殿下莫恼。”
她怎会不想,谁不晓得身为女子,在夫家有一儿半女才好傍身,云晴是正室她都是那样期盼的,况且她是妾室,只有诞育子嗣,才能在王府站稳脚跟,若不然迟早也会色衰爱弛,看在孩子的份上,她才能长久的保住这条命。
她只是不想坏了规矩,被人议论她不懂事,身为妾室在王妃入府之前诞育子嗣。
“果真?”裴烬敛了敛眉,黑沉沉的眸子缓和了些。
云莺怯生生的瞧了他一眼,满眼诚恳,盈盈双眸还有些被秦王误会的委屈,娇声软语,“莺莺自然想为殿下诞育子嗣,只是怕王妃未入府,莺莺诞育庶出子女会连累殿下遭人议论,是莺莺不好,殿下莫要生气。”
方才和如春风和煦,只几句话的功夫就变天了,云莺心中忐忑,殿下的性子着实难以拿捏,她这般懂事,殿下不是该喜悦吗?怎的还恼了。
裴烬听到她这样说,心中怒气忽然散了,向她伸出手,“过来。”
云莺抿了抿唇瓣,挪动步子过去,将柔荑放入他的掌心,裴烬将人拉到身前,“你听谁说的破规矩?王府哪来这样的规矩,本王为何不晓得。”
说着,裴烬将视线转向凝玉,眸色微寒。
凝玉连忙扑腾一声跪倒在地,颤着声音道:“殿下恕罪,奴婢不敢。”
云莺吓了一跳,膝盖磕在地上的声音听着都疼,她连忙拽了拽秦王的手,“殿下,不是凝玉说的,莺莺是曾在话本子上瞧见。”
她连义母的名字也不敢说,谁知殿下会不会千里追杀,派人去扬州问罪义母,瞧他只是一眼,连话都没说,便让凝玉惊吓至此,可见殿下的名声有多吓人。
“话本子里的东西你也信,本王怎不知莺莺如此蠢笨?”裴烬揉捏着她的手,显然是不信的,必然是有人在她耳边说过什么。
云莺眨了眨眼,眸子含雾,楚楚可怜的模样,“是莺莺笨,日后一定改,殿下莫要生气。”
瞧见她这个模样,裴烬哪还能有气,放缓了嗓音,“王府里没这样的规矩,你不信可问问她。”
这里只有凝玉伺候,显然这个“她”是说凝玉,凝玉也十分上道,连忙点头,“殿下所言甚是,王府从未有这样的规矩。”
她哪敢说个“不”字,自然得顺着殿下的话说,若不然这条小命还能保住吗?
实则还真有这样的规矩,除去后宫,连东宫也是有的,太子与太子妃大婚之后,东宫的姬妾也是服用了一年汤药,一年后太子妃无所出,这才停了姬妾们的汤药,由太子嫔生下大皇孙。
大豫注重嫡长子传承,未有嫡子,却闹出庶长子之事向来是被人耻笑的,尤其是高门显贵之家,正室诞育子嗣之前,绝不会允许妾室生育。
可如今殿下这般说,凝玉哪敢反驳,心中又害怕又欣喜,瞧殿下这意思,是有意主子诞育秦王府长子,这可是好事啊,即便是跪一跪,她也是愿意的。
“你瞧,王府并无这个规矩,日后可不许再说这样的话,本王今年二十有二,太子年长本王一岁,大皇孙已三岁,莺莺可得抓紧了,总不能让本王落后太多。”说着,裴烬将人拉到腿上坐着,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
脸蛋上痒痒的,云莺却不敢动,只是攥着秦王的衣摆,含羞带臊的点了点头,秦王这话,让她有些不知所措,殿下是想让她生下王府长子吗?
可是她这样的出身,诞育王府长子不会遭人诟病吗?圣上和贵妃娘娘会答应吗?
云莺不知,她心里沉了沉,忽然觉得前路迷雾重重,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原本想的是先获得殿下宠爱,待王妃生育嫡长子之后她再想办法生一儿半女傍身,如今殿下却盼着她早些有喜,那日后王妃入府,还能容得下她吗?
她的头好疼,殿下好生奇怪,与她想的完全不同,殿下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
裴烬也很想问莺莺脑子理在想什么,还从未听说过有人想喝避子汤这东西,一定是他太过心慈手软,让莺莺还有心思寻摸这事,若是能让她晚膳时再起身,想来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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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空惦记了。
罢了,有喜哪是简单的事,顺其自然,兴许王妃入府她也没怀上,便不必操心了,莺莺如是想。
罢了,还是他多努力些,勤奋耕耘,让莺莺早些有喜,听说女子诞育孩子之后便能全身心依赖夫君,届时她便不会再胡思乱想了,裴烬下定决心。
两人各怀心思的用过午膳,在正厅用茶。
裴烬喝着君山银针,忽然想起一事,“莺莺,原先王府后院暂交于陈氏打理,你可想管后院之事?”
云莺捧着茶盏的手微顿:“殿下是说让莺莺与陈庶妃一道管着吗 ?”
“你若是想管,自然是全权交由你。”后院之事他从未插手过,让陈氏管着也是母妃的意思,他只是想着莺莺兴许会想要管家之权。
云莺思忖了下,有管家之权自然是好的,可是她能握得住,拿得稳吗?
高门显贵里头,主君们在前边忙着,女眷在后边也不得闲,王爷初回京,各个府上女眷间走动必然少不了,可她连上京有多少豪门贵胄都不晓得,不似陈庶妃自小待在上京,与各个府里的女眷熟悉,且掌管后院之事两年,其中章法了然于心。
云莺若是冒冒失失接过管家之权,一会得罪陈庶妃,怕是轻易便能寻到云莺的错处,毕竟她初来乍到,不懂府里府外的人际关系,也不懂行事之间的小窍门。
二是怕处事之间不妥,惹旁的夫人们笑话,笑话她倒也罢了,就怕连累了殿下的名声,让贵妃娘娘不喜。
思及种种,云莺摇了摇头,“莺莺初来乍到,怕是会将府里弄的一团糟,殿下还是让陈庶妃管着吧。”
管家之权即使她现在拿到手上,日后也是要还给王妃的,兴许还碍着未来王妃的眼,这般吃力不讨好的事,她要来做什么,还不如花些心思在殿下身上。
裴烬放下茶盏略微颔首,“也好,你先熟悉熟悉上京,此事日后再议。”
莺莺当务之急是早些有喜,打理庶务太过辛劳,她忙起来一腔心思都在庶务上,于他而言得不偿失,待日后她成为王妃,便可名正言顺接过管家之权,即便出了差错,旁人也不敢说什么。
云莺笑盈盈应下,“是,莺莺晓得。”
裴烬让她好生歇息,自个回了前院忙公务,他方回京,还有许多事等着他。
日头正好,云莺原想到院子里去晒晒太阳,凝玉却拿了一沓账本过来,“主子,这是库房里的账簿,都已清点入册,主子瞧瞧可有差错。”
云莺接过,大致翻了几页,才想起来她现下有一个院子,这个院子里归她管,原先义母教她打理庶务之事竟能用上。
云楼姑娘是不学这些的,姑娘们大多为妾室 ,哪有妾室管理庶务的,可如今瞧见,她倒是能管一管自个的院子。
云莺让人搬了把藤椅和一张小长桌到院子里,凝珠还备下了茶点,她坐在树荫下看账簿。
不看不知,一看竟吓一跳,她竟有不菲的身家,她还未回京,殿下就令人搬了许多宝贝在她的库房,她昨日回来忙着,并不晓得,如今看了账簿才知道,都是些光看名字便觉着是稀世之宝的物件。
这样看来,从昨日到今日,殿下待她倒是不错,云莺托着香腮,若是殿下能一直待她这样好,能入王府还真是她的福气了。
看久了账簿眼睛酸,她抬头想放松一下,却忽然瞧见一个小郎君在墙头探出脑袋,云莺一惊,殿下竟有子嗣?
作者有话说:
第六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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