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供的《驯化储君后我辞官了》26-30
春蒐狩猎
姜玉竹在姜宅住了五日, 便准备动身前往太子府。
殷氏为此感到不?解,明明还有两日可以休沐,女儿可真是将自己当成太子的恩师, 要燃烧自己照亮他人吗?
脑袋读圣贤书读傻了!
天狗太子连太阳都敢吞噬, 就女?儿?这点子光亮,还不?够给太子当下酒小菜!
听过母亲的担忧,姜玉竹哭笑不?得,只好解释说春蒐即将到了,礼部为此忙得不?可开?交, 她若是一直窝在?姜宅躲闲,才会惹得太子注意。
临行前,殷氏压低了声音叮嘱道:
“我前几日去崇光寺找大师算过,你与太子八字相冲, 你名字里?有个?竹字, 偏偏太子这人命中带火, 竹子最怕什么?便是火烧啊!你和太子在?一起, 岂不?是烈火干竹, 最后被烧个?干净!听母亲的话?, 过了春蒐就和太子请辞, 你父亲也会递上辞呈, 届时咱们?一家搬去江陵,你若不?想嫁人, 将来在?乡里?当个?教?书的女?夫子,总之,咱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就好。”
姜玉竹点点头, 她又听殷氏念叨许久,才依依不?舍与母亲告别。
其?实不?用殷氏提醒, 姜玉竹亦打算在?春蒐后与太子提出请辞。
经过福王酒宴上的事,姜玉竹发?现太子这个?人心思深不?可测,虽然她不?清楚皇贵妃与先皇后二人之间发?生的事,可就当下朝中局势来看,太子并不?占优势。
卓家族人早就在?先皇后和卓大将军离世后逐渐退出朝堂,太子没?有母族依仗,根基薄弱。
相比之下,大皇子的亲舅舅如?今是手?握重兵的靖西侯,这些年来,皇贵妃的族人在?朝中早就站稳了脚跟,大有只手?遮天之势,太子若想从大皇子手?中夺回全部协理权,恐怕不?易。
姜玉竹本就揣着见?不?得人的秘密,她不?想涉足错一步便是家破人亡的皇位之争,故而打算帮太子置办好这次春蒐典礼,最后尽一尽恩师的情谊,待哄得太子满意,便递交上请辞书。
款步行走在?冷冰冰的太子府内,她忽然听到远方传来练剑的声音。
思忖片刻,姜玉竹从苓英手?中接过红木竹纹点心匣子,让她先回竹意轩,而自己则朝武场的方向走去。
平日里?太子好吃好喝供着她,姜玉竹并非忘恩负义?之辈,所以在?前往太子府前,特意去了一趟五芳斋。
她今日运气好,正巧赶上五芳斋新鲜出屉的糖蒸酥酪,刚蒸好的酥酪奶香浓郁,入口丝滑,味道甜香不?腻。
姜玉竹担心糖蒸酥酪放久了会有奶腥味,索性先让苓英拿着行囊回到竹意轩,而她则拎起点心匣子前往武场。
武场四周栽种着一排翠柳,透过摇曳生姿的柳树枝,隐约瞧见?一抹玄色身影穿梭于树影间。
待走得近了,姜玉竹看到太子正在?同几名侍卫练剑。
令她感到惊讶得是,太子在?舞剑时,双眼上居然覆着一层白绫,细长洁白的绫布遮盖住男子俊美眉眼,只露出挺拔的鼻梁和微微紧抿的薄唇。
不?过即便遮住双目,太子的剑法不?受分毫影响,刀锋翻飞,银光乍起,男子挽起的剑花速度极快,如?极光闪电,给周身都覆上了一层银辉。
很快,武场上的几名侍卫相继败下阵来,只余下周鹏一人。
面对势不?可挡的凌厉剑气,周鹏额头渐渐渗出豆大汗珠,紧握剑柄的虎口被一次次撞击震得发?麻。
不?知为何,周鹏觉得太子的攻势在?骤然间凶猛很多,他咬牙坚持了半盏茶的功夫,还是被太子一招挑飞了手?中的长虹剑。
“殿下的剑法又精进不?少!”
周鹏满头大汗,双手?抱拳,由衷敬佩道。
他瞧见?太子抬手?摘下覆在?眼上的白绫,漆瞳如?渊,眸光静静落在?自己身后,薄唇微启,淡淡道:
“少傅回来了。”
周鹏回过头,一眼就瞧见?立在?柳树下的姜少傅,少年身姿袅袅,乍看上去那腰肢就像柳枝一样细软,眉眼如?画,笑容如?春光灿烂。
“臣参见?殿下。”
说完,少年纤细的手?臂提起一盒硕大的红木竹纹匣子,笑盈盈走上前道:“臣今日去了趟五芳斋,正巧赶上刚出屉的糖蒸酥酪,殿下要不?要来尝一尝?”
詹灼邺目光落在?小少傅含笑的眉眼上,他仔仔细细看了很久,道:“拿过来让孤瞧瞧。”
姜玉竹应了声,她掀开?盒盖,端起一碗糖蒸酥酪款步走到太子身前,笑着解释道:
“殿下有所不?知,这五芳斋的糖蒸酥酪用得并非普通牛乳,而是禹州的水牛乳,每日只蒸十屉,极为抢手?,这酥酪从外表看像是豆花,却比豆花嫩上数倍,殿下快来尝尝。”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有过两次投喂龙子的经验,姜玉竹舀起一勺酥酪,踮起脚尖送到太子唇边。
颤悠悠的酥酪,白如?凝脂,好似少年细腻的雪腮。
酥酪上点缀的杜鹃花瓣,红艳似火,宛若少年噙笑的唇瓣。
詹灼邺目光粘在?少年红润饱满的唇上,眼神变得愈加深幽,他缓缓俯下身,慢条斯理吃掉勺中的酥酪。
“味道尚可。”
他从小少傅手?中拿过瓷碗,舀起一大勺喂回去,动作娴熟,行云流水。
姜玉竹早就习惯太子喜欢分享食物的毛病,于是不?客气地吃下一大口,满足地眯起了眸子。
而这一幕,却让站在?一旁的余管事看傻了眼!
要知太子素有洁癖,莫说让殿下与他人共用一勺,就算坐在?一个?饭桌上用膳都是罕见?。
余管事本以为今日算是开?了眼,没?曾想更让他开?眼的事情还在?后面。
太子端着碗,极有耐心地一勺勺喂起小少傅,不?时还拿起丝帕,帮少年擦拭唇角沾上的酥酪。
詹灼邺一早就知道小少傅来到了武场。
因遮蔽双眼,他的听觉和嗅觉异常灵敏,多日未嗅到的馨香随风拂过鼻尖,他不?由加快舞剑的节奏,意图证明骤然加速的心跳只是因激烈缠斗。
当他摘下眼上覆盖的白绫,少年绚丽的笑容映入眼帘,他胸腔里?剧烈跳动的心好似停滞了一瞬。
“殿下,臣吃饱了。”
姜玉竹打断太子继续投喂,道:“臣听说殿下最近忙着同礼部筹办春蒐大典,所以提前结束休沐,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殿下。”
“祭祀流程大致定下,你办事缜密,细枝末节上的事,你与礼部侍郎按照往年章程再过一遍,”
“臣领命。”
交代完差事,詹灼邺从余管事手?中接过紫玉扳指戴在?手?上,指尖缓缓摩挲着扳指上的龙纹刻印,似是漫不?经心问?道:
“少傅会射箭吗?”
似是没?想到太子会突然抛出这个?问?题,姜玉竹愣了愣,遂展颜笑道:“回禀殿下,臣不?会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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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院的武夫子没?教?过你?”
面对太子的质疑,姜玉竹神色从容,语气平静解释道:“两年前,臣生了一场小病,正巧错过书院里?的射箭科目,之后忙着追赶课业,便没?顾得上捡起这门技艺。”
华庭书院是京城最有名的书院,不?仅要传授学子们?四书五经,还会要求学子们?精通六艺。
六艺即是:礼、乐、射、御、书、数,其?中的射就是指射箭之术。
不?同于御马之术,学射箭时,需要武夫子手?把手?指正姿势,身体接触必不?可免。
姜玉竹担心武夫子在?接触她身体时,发?现她不?可告人的秘密,便装病逃过射箭科目。
“少傅是今年科举的状元郎,若是让其?他人知道你连弓都拉不?开?,岂不?丢孤了的脸面。”
见?太子说得煞有其?事,姜玉竹内心悄悄腹诽:她高中得又不?是武状元,何须在?春蒐上展臂拉弓,大显身手?。
“那不?如?臣在?春蒐前几日和吏部告假,这样便能保全了殿下的颜面。”
“孤手?下没?有临阵脱逃的下属。”
姜玉竹: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眨了眨真诚的大眼,道:“那不?然臣去武行聘请一位武夫子,在?这一个?月里?苦练射箭之技。只不?过臣娘胎里?带病,自幼身体羸弱,手?上力气也小,就算昼夜练习,只怕还是上不?了台面。”
京城武行里?不?只有男夫子,还有专门教?授名门大族女?子的女?夫子,姜玉竹打算多备些酬金,聘请一位不?计较男女?之防的女?夫子,先过了太子这关。
不?过姜玉竹还是将丑话?说在?前头,虽说强将无弱兵,若是太子非让她在?春蒐上展露一手?,那她不?介意当太子手?下的第一个?弱兵。
“有孤传授少傅射箭之术,少傅就算在?春蒐上猎不?到黑熊,猎上几只野兔獐子,还是绰绰有余。”
姜玉竹惊讶地挑了挑眉,她想问?太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却见?太子拉过她的手?腕,将一枚羊脂玉扳指戴在?她手?上。
这枚羊脂玉扳指细腻滋润,玉壁上雕着精细的竹纹,在?日光下莹润透亮,尺寸不?大不?小,严丝合缝地套在?姜玉竹的大拇指上。
少年嫩白如?鲜笋的纤长手?指,竟衬得洁白无暇的羊脂玉扳指都黯然失色。
詹灼邺满意地点点头,淡声道:“余管事,你去书房里?,把孤那张龙舌弓取来。”
“老奴领命。”
看到余管事飞速离去的背影,姜玉竹想喊停都来不?及,她盯着手?指上价值连城的羊脂玉扳指,轻声道:
“殿下传授臣射箭之术,臣自觉倍感殊荣,只不?过臣是殿下的少傅,这样做岂不?颠倒师生名分,大为不?妥啊”
“圣人无常师,少傅不?必拘泥于师生名分而耻学于师。”
太子这话?,颇有集大成者的无私境界,驳得姜玉竹哑口无言。
詹灼邺盯着局促不?安的小少傅,眸色渐深。
那夜荒诞不?羁的旖梦,他做了不?止一次,梦中他与小少傅容貌一致的女?子携云握雨,极尽缠.绵。
每每梦醒后,纵然身体上极度欢愉,酣畅淋漓,可心底却好似压着一块巨石,脑海中的疑问?越来越大。
为何梦中女?子的面容,会是小少傅的模样!
不?仅五官一致,就连那水眸里?流转的光彩,低哑软糯的嗓音,唇角笑起的弧度都如?出一辙。
直到昨日,永昌侯捆绑着蒋高吉到太子府负荆请罪。
詹灼邺没?有接见?永昌侯,只命余管事将父子二人打发?走,不?过此事倒是点醒了詹灼邺,让他蓦然想起蒋高吉看向小少傅的眼神。
那贪婪的眼神让他莫名恼火,好似对方亵渎了他珍视的东西。
这个?发?现让詹灼邺心中一惊,不?知不?觉中,他竟然将小少傅视为自己的所有物,难不?成他和喜好男子的蒋高吉一样,对少年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詹灼邺绝不?允许自己堕落如?斯!
他倒要看看,自己对小少傅究的妄念究竟到了哪一步?
余管事很快将龙舌弓取来,他将弓交给姜少傅,如?数家珍提起太子曾用此弓在?北凉射杀过无数只雪狼,更在?十四岁那年,一箭封了雪狼王的喉咙。
姜玉竹面色虔诚地接过承载着雪狼王一族冤魂的龙舌弓,顿觉入手?沉甸甸的,她默默祈祷弓里?面的怨灵要明辨是非,灭族仇人可不?是她,正所谓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你们?千万莫要找错了仇人。
武场尽头置有几面靶子,距离姜玉竹所站的位置约有三十丈的距离。
饶是太子年幼时所用的弓箭,对姜玉竹来说还是太吃力了,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才堪堪拉动弓弦。
少年满头大汗哆嗦着手?臂的狼狈模样,看得一旁的周鹏直摇头叹气。
果不?其?然,颤颤巍巍的箭羽在?脱弦后仅飞出几十丈的距离,连箭靶边都没?挨上就一头扎落在?地。
她再次拉弓放出几箭,却是一箭不?如?一箭。
姜玉竹双颊涨红,平坦的胸脯随着喘息上下起伏,掌心更是火辣辣辣地疼,她琢磨着要不?要哀求太子殿下停止授课,她宁可去礼部核对上一天大典流程,也胜过在?此受苦刑。
太子这逆徒可恶又歹毒,这是要活活磨砺死小师傅啊!
“对于射箭来说,力气并不?重要,少傅你的姿势不?对,肩背要放松,左臂下沉。”
感到左肩一暖,姜玉竹侧头瞧见?太子的手?正搭在?自己肩头,她不?由身上一僵,下意识想要闪躲开?,拉弓的箭头歪向一旁正在?观摩的余管事和周鹏。
二人不?约而同闪躲开?,周鹏心更是有余悸大喊道:“姜少傅留神啊!”
被周鹏这一喊,姜玉竹脸上红晕更浓,宛若天边盛开?的红霞,忙歉声道:“二位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
也许是怕她伤及无辜,太子长臂一展,竟按住她搭箭的手?,另一手?从姜玉竹肩头环绕过去,握住她拉弓的手?,缓缓俯下身,薄唇贴在?耳畔,循循善诱道:
“屏息,拉弓。”
太子刚刚舞完剑,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雄性气息,掺合着冷冽的雪松香,仿若醇熟的烈酒,只闻一下就醉了神志。
后背紧贴在?男子坚实的胸膛上,肩头被男子铁臂环绕,将她围困在?狭仄的一方天地,无处可遁。
太子暗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炽热呼吸拂过耳垂,在?她脖颈上的肌肤上游走,激起一片酥麻。
姜玉竹的身子更加紧绷了,仿若她手?中正在?紧紧拉扯的弓弦,太子再进一步,她就要崩断了。
春光明媚,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下一缕缕金光,在?二人周身投下点点光晕,美轮美奂。
詹灼邺垂眸看向怀中小少傅,少年凝白如?脂肌肤被阳光照得宛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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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明,眸底溢满了水波,醉颜微酡的模样像极了梦里?情到浓时的女?子。
目光顺着纤细的脖颈往下,在?触及少年平坦的胸脯时微顿,炽热的目光迅速冷却下来,胸口腾升而起的欲念好似被泼下一盆凉水,瞬间全无。
甚好,他果然不?好男色。
“少傅不?必紧张,孤又不?会吃了你。”
太子语气清冷,覆在?手?背上的热度好似也退去几分,姜玉竹顿觉身上的压迫感减轻不?少。
她摇了摇头,努力甩去身上的不?适感,全把太子当作是她重金聘请来的女?夫子,脑中回忆方才太子说的话?,重新摆正姿势,展臂拉弓。
随着拉扯弓弦的动作,她身子微微后倾,一点点沉进男子充满雪松香的胸怀里?。
不?过姜玉竹恍然未觉,她目光沉着,心神全凝聚在?手?中的箭羽上,当箭头和靶上的红点连成一线时,果断松开?掐在?箭羽上的双指。
这一次射出的箭果然强上不?少,居然稳稳落在?靶上。
“殿下,臣臣这是中靶了!”
姜玉竹欢喜地扭过头,甜甜一笑,恭维道:“多亏殿下教?得好,臣才能进步神速。”
二人共持一弓,本就贴得极近,姜玉竹这猛然一回头,唇瓣险些蹭上了对方的唇。
只是姜玉竹太高兴了,以至于有些忘乎所以,压根儿?没?发?现她差点儿?唐突了尊贵无比的大燕储君。
詹灼邺紧绷着脸没?有言语。
方才小少傅忽然转过脸的一瞬,馨香扑面,少年亮晶晶的眸子闪着流光溢彩,他一旦触及这对摄人心魂的眸子,视线好似被吸引进去,无法从少年明艳的笑脸上挪开?。
果然,还是怪这张脸,生得太过娇媚了!
看来,他还要在?小少傅身上多磨练几次,彻底碾碎他的心魔。
姜玉竹见?太子紧抿薄唇,直勾勾盯着她不?言语,心想莫非太子对手?下要求严苛,被她这种练了半日才命中靶的庸才气到了。
“少傅射得不?错,咱们?再多练几次。”
詹灼邺说完之后,又让小少傅举臂拉弓,而他顺势半拥着少年软弱无骨的身子,宛若拥着一支根茎上布满尖刺的娇花。
花香清甜,清冷自持的男子想要拔除花茎上的尖刺,殊不?知每一次触碰尖刺,毒素深入肌理,悄无声息顺着他的血脉流向心口。
柳树下,余管事因惊讶长大的嘴巴,足以塞下一颗鹅蛋。
就在?方才姜少傅差点儿?轻薄到太子时,余管事还以为太子会勃然大怒,斥责不?知分寸的少年郎。
万万不?曾料到,太子非但没?有动怒,还跟没?事人似的,眉眼平静,再次将姜少傅揽入怀中,手?把手?指导起来。
瞧着远方师生二人的身影,被日光拉扯得老长,彼此交.缠不?清,水乳交融。
过了半晌,余管事感叹地啧了声:“这个?姜少傅,还真是不?简单啊!”
周鹏似是颇为认同余管事的话?,闷声附和道:
“是啊,姜少傅不?是一般的聪明,只练了个?把时辰,就摸到射箭的关窍,方才那箭更是命中五环,难怪会得太子亲自传授,哎,我怎么就没?有这个?福气!”
两时辰后,巴不?得将福气让出去的姜玉竹香汗淋漓,整个?好似刚从湖里?打捞上来一样,她再也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气喘吁吁倚靠在?太子怀中。
她觉得自己再练下去,就快瞧见?龙舌弓里?封印的雪狼王魂了!
“殿下,凡事不?可一蹴而就,揠苗助长反倒会害死秧苗”
詹灼邺低垂下头,看着怀中娇弱的“小秧苗”眨了眨明亮的大眼,被汗水打湿的碎发?粘在?粉腮上,雪肤在?日光下泛着清透的光,楚楚可怜。
经过对小少傅有意无意的接触,詹灼邺已能压下心底莫名窜起的邪念,想必假以时日,他就能彻底摆脱那荒诞的旖梦。
再有,少年多强身健体,日后身形不?再似女?子般丰肌弱骨,也断了其?他人对他的污糟念头。
如?此一想,詹灼邺心头盘踞的巨石仿若移开?不?少,他搀扶起双臂打哆嗦的小少傅回到竹意轩。
“少傅记得睡前在?手?臂上涂抹活血药膏。”
与疲惫不?堪的姜玉竹相比,太子眉眼清隽,神态清朗,颀长身子立在?圆月拱门下,气质儒雅,仿若姿态谦卑的学生在?关怀恭送恩师。
可姜玉竹却清楚,俊美出尘的学子磨砺起人来,是何等?的冷血无情。
“多谢殿下关怀。”
好不?易送走好为人师的太子殿下,日头都已落下西山,姜玉竹肩头挂着一对走起路来都打晃的手?臂,不?得不?抬脚踹开?门扇,进了屋后闷头栽倒在?床榻上。
待到夜深人静之时,苓英帮着姜玉竹脱下月白交领中衣,瞧见?她纤细的手?臂都红肿起了一圈,不?由心疼得直皱眉,一边涂抹活血化淤的膏药,一边气哼哼埋怨太子殿下这样磨练小姐,莫非想要把她送去北凉打匈奴。
姜玉竹同样感到一头雾水,心想太子就算要培养一代名将,她这个?岁数会不?会太大了些?
别看姜玉竹平日里?不?爱争风头,可骨子里?却不?愿服输,当她发?现自己那处不?如?人时,通常不?会感到气馁,而是奋起赶上。
在?短暂修养一日后,姜玉竹每天清晨会去书房帮太子整理文书,到了下晌再去武场练习射箭,短短一个?月的工夫,她的射箭之术突飞猛进,就算和周鹏切磋上几回合,偶然也能赢上一局。
————
阳春三月,风和日丽。
一辆辆翠盖珠缨的马车浩浩荡荡驶出京城城门,车水马龙,朝着南苑围场出发?。
南苑围场坐落于京城郊外,地势平坦,水草肥美,山林间圈养百余种飞禽走兽,供大燕历代天子在?春蒐期间射猎取之。
耀灵帝为了让皇子皇孙居安思危,不?忘大燕祖辈平定江山时的千难万苦,每年春蒐狩猎,他会命礼部官员清点出每一个?皇子的战利品,给予擒获野兽最多的皇子嘉奖。
据说大皇子已经蝉联四年获得赏赐。
车厢内,姜玉竹手?持白子,蹙眉盯着棋盘上暗潮涌动的局势,缓缓落下一子。
桌案上的鎏金狻猊香炉吐出袅袅青烟,沉敛静谧的檀香冲缓了黑子锋芒毕露的杀气。
车内安静极了,只闻棋子落盘时的嗒嗒清脆声响。
詹灼邺掀起眼皮,打量着聚精会神的小少傅。
日光透过菱花车窗洒落在?小少傅侧颜上,少年乌发?如?墨,目光内敛,不?染凡尘。
少年的棋风如?同他这个?人,小心谨慎,步步斟酌,虚虚实实,看似温良恭俭,实则绵里?藏针,只要被他发?现一丝生机,便会抓住机会,面不?改色从困境中杀出重围。
老练沉稳到不?似少年这个?年纪应有的心性。
“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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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傅的棋技师从何人?”
姜玉竹没?有抬头,目光依旧停留在?棋盘上,淡淡道:“华庭书院的李楷屏夫子与臣投缘,曾指教?过臣几招。”
詹灼邺剑眉微挑,不?由深深看了小少傅一眼。
只因李楷屏这个?名字在?大燕棋坛如?雷贯耳,此人在?棋艺上天资出众,年仅三十岁就在?棋坛大赛上打遍天下无敌手?,被世人尊称为棋仙。
想拜李棋仙为师的人数不?胜数,其?中不?乏资质出众的名公?钜卿,只不?过李楷屏这个?人性格孤僻,一心沉迷于棋道,又不?喜欢与人打交道,故而对外放出不?收徒的规矩。
看来小少傅在?棋艺上颇有天分,竟然让李棋仙破了规矩。
“殿下,承让了!”
少年突然露出笑容,他手?持白子,一子落盘中,顷刻间,瓦砾虫沙皆变为风云雷电,黑子从猎人变成了猎物。
“是孤输了!”
见?小少傅笑得眉眼弯弯,亮晶晶的眸子一闪一闪,仿若一只狡黠的小狐狸,虽然输了,詹灼邺却觉得心情不?错。
师生二人手?谈一局后,开?始谈起了正事。
“依臣所见?,殿下的骑射之技远在?大皇子之上,那为何在?前几年的春蒐里?,殿下擒获的猎物却没?大皇子多?”
姜玉竹拾起琉璃荷叶花纹盘中的荔枝果,剥去壳后,边吃边好奇问?道。
男子修长好看的手?指轻轻叩击桌面,姜玉竹心领神会,又剥出一瓣洁白的荔枝肉投喂进太子口中。
长路漫漫,内侍省在?供贵人休憩的马车里?置有洗净的鲜果,太子身为储君,身份尊贵无双,这从岭南快马加鞭送来的新鲜荔枝果只有一小筐,被耀灵帝赏赐给太子和皇贵妃二人。
吃水不?忘挖井人,姜玉竹沾了太子的口福,自然要用心服侍。
詹灼邺的目光在?少年比荔枝肉还莹白的面颊上停留几息,淡淡道:“南苑围场里?的禽兽蠢笨,不?值得孤浪费箭矢。”
姜玉竹手?上正在?剥荔枝壳的动作一滞,顿觉有些哑然失笑。
南苑围场里?的飞禽走兽的确是被圈养起来供臣子在?春蒐狩猎,虽不?及北凉的豺狼虎豹凶猛,却也同寻常野兽没?什么区别。
姜玉竹还以为太子之前深藏不?露,是觉得自己羽翼未丰,不?想在?大皇子面前展露锋芒。
哪想到太子是嫌弃狩猎场里?的野兽不?入眼,不?值得他封魂入弓。
姜玉竹只好语重心长地表示,希望太子在?这次春蒐大典上收起孔融让梨的高风亮节,哪怕狩猎场里?的豺狼虎豹在?他眼里?蠢笨如?猪,亦要一视同仁,定要比大皇子猎取更多的战利品。
不?同于往年,耀灵帝想要在?今年春蒐大典上宣扬国威,震慑邻国,故而特意邀请金乌,北沃,回纥等?邻邦的使臣们?参加次春蒐狩猎。
这些受邀君王不?仅派来本国勇士参赛,还送上奇珍异宝作为此次春蒐魁首的嘉奖。
“前些日子,臣与鸿胪寺卿一起整理诸国使臣呈上的宝物,无意间发?现金乌国准备的宝物是一尊飞廉金雕。”
姜玉竹施施然倒上两盏茶水,将一盏茶推给太子,一盏留给自己,开?始徐徐解释道:
“早在?数百年前,金乌和匈奴同属于一个?部落,名叫蚩族,古书上记载:蚩族人相信自己是蚩尤的传人,而在?上古神话?中,神兽飞廉又是蚩尤的师弟,故而蚩族人将飞廉作为本族图腾。百年后,金乌和匈奴和分裂成两国,匈奴改用雪狼做图腾,而金乌则延续他们?的古老传说,继续用飞廉神兽作为本族图腾。”
詹灼邺端着茶盏,透过袅袅升起的氤氲水汽,看到少年款款而谈时,一双乌眸极亮,宛若在?夜空中绽放的烟花,璀璨绚丽。
“少傅认为金乌使臣在?春蒐上准备的飞廉金雕,是有向大燕投诚之意?”
姜玉竹点点头,与聪明人的对话?就是简单,她只说出自己在?清算各国贺礼时的发?现,就被太子猜到其?中关窍。
“三年前,殿下率领玄月军将匈奴人打退至玉龙雪山西面,自此以后,匈奴人的领地缩小了一半,不?得不?与西面的金乌国抢占肥沃草原,这几年里?,两国战事愈加频繁,关系势如?水火。”
言罢,姜玉竹用指尖点取茶水,在?紫檀木桌案上缓缓描绘出匈奴,金乌,羯族和大燕四国的地图。
“关于北面的战事,殿下定然比臣清楚得多,从地理位置来看,金乌夹在?匈奴和羯族之间,南面又有百里?疆土与北凉相接。所以臣斗胆猜测,金乌这几年在?同匈奴的交战中吃了大亏,想要求得大燕援助。在?上古涿鹿之战中,飞廉助力蚩尤呼风唤雨,今日金乌使臣献上飞廉金雕便是一种暗示,殿下若是能在?此次春蒐上夺得头筹,展现出实力让金乌俯首称臣,金乌在?日后亦可助殿下逐鹿中原。”
紫檀木桌案上的水渍很快就消失,姜玉竹不?急不?缓擦干净手?,静静等?待太子的定夺。
良久,她看到太子满意笑道:“少傅处处为孤筹谋,用心良苦。”
男子容貌无可挑剔,眉骨深邃,气质深沉,平日里?不?苟言笑时,眉宇间总是透着冷冰冰的寡情和疏离感,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令人望而生畏,不?敢直视。
可当他笑起来时,眉眼舒展,少了几分凌厉疏离,多了几分温柔多情,倒是让姜玉竹看愣了神。
詹灼邺剥开?一颗荔枝果,送到了小少傅唇边。
小少傅眸底的笑意是真,满心为他的筹谋也是真,与那些同他有骨肉血亲却虚情假意的兄弟不?同,少年就像是一束温暖的光。
而他则是在?阴暗一隅生长的独叶草,独花独叶一根草,可以忍受没?有蜂蝶嬉戏,没?有灌木遮风挡雨,却唯独不?能没?有光。
这大抵便是他总忍不?住想要亲近小少傅的原因。
姜玉竹觉得太子实在?是太客气了,她身为太子少傅,拿着沉甸甸的俸禄,为太子筹谋划策乃是她的本分,何至于劳动太子降尊纡贵服侍自己。
面对学子的诚心礼敬,初为人师的姜玉竹不?好回绝,只得缓缓张开?了唇瓣。
太子金尊玉贵,一看平日里?就没?干过服侍人的差事,把握不?准分寸,那捏着樱桃的肉的指尖也不?知分寸探入了姜玉竹唇中。
少年舌尖卷过荔枝肉时,不?经意滑过男子指腹。
詹灼邺的眸色瞬间暗沉下来,目光落在?少年水光潋滟的唇瓣上,几乎调动了全部的意志力,才没?有去追逐那截子滑腻的鱼尾,不?动声色从娇软湿润的唇上挪开?
浩浩荡荡的狩猎队伍车行半日,终于赶在?日落前抵达南苑行宫。
姜玉竹协助礼部安排好王公?贵人和邻国使臣入住行宫,顺便以权谋私,给自己安排了间偏僻的住所。
南苑行宫依山傍水,景色秀美,推窗便可眺望西山群岚,碧湖四岸风光。
皎洁月色下,湖畔树影摇曳,月光在?湖面上折射出粼粼波光,夜风拂面,好不?惬意,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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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玉竹这种身怀秘密之人,在?此等?良辰美景下都觉得松弛下来。
苓英正在?为姜玉竹挑选明日狩猎大典的衣裳和配饰,她环视四周,见?没?有外人,才敢轻声叮嘱道:
“公?子这几日陪着太子狩猎,记得要穿奴婢新裁制的束胸,奴婢在?束胸上缝了两条肩带,就算骑马时再颠簸,也不?会掉落。”
姜玉竹放下支摘窗,她颇为笃定笑道:“太子这段日子会很忙,无暇顾及我,不?过多备无患,明日就穿这件。”
苓英默默不?语,她从箩筐里?取出针线,在?姜玉竹选好的束胸肩带上又补上两针。
几日前,苓英给在?武场练习射箭的小姐送去饭菜,瞧见?了让她胆颤心惊的一幕。
只见?平日里?清高孤冷的太子殿下站在?小姐身后,男子大掌握着小姐持弓的手?,另一只手?揽在?女?子腰间,垂下头轻言细语。
二人贴得太近,远远看去,脸颊都快贴在?了一起,宛若枝叶相互交缠的结香花。
苓英吓得差点丢下手?里?的食盒,她总算明白小姐每次练箭归来,那一身湿透的衣衫是从何而来。
近日备受太子照拂的姜玉竹同样感到惶惶不?安,一开?始,她还以为太子好为人师,对属下要求严苛,担心自己在?春蒐上给他丢脸,才会不?吝赐教?。
可当她有一次射出十环,满怀欣喜转过头想感谢太子,暮然间对上了男子幽深的目光。
男子的目光不?加掩饰,灼热如?火,让笼罩在?他气息中的姜玉竹呼吸一滞,感到头皮发?麻。
姜玉竹不?通宵男女?之情,仅凭直觉感到一种恐惧与危险。
仿若正在?低头的吃草的兔子察觉到凶险,猛然抬起头,对上了一对幽幽发?亮的眸子。
不?过,太子很快就收敛眸底的异色,不?急不?缓松开?握在?她手?背上的手?掌,语调平缓:
“少傅进步神速,可喜可贺。”
依旧是那个?清冷如?玉,矜贵无双的太子殿下,让人生不?出一点被他亵渎之意,反倒是觉得自己胡思乱想了。
不?过姜玉竹还是决定与太子保持距离,给二人愈加热乎的师生之情降些温度。
故而,她今日主动与太子提起金乌使臣准备的宝物,点醒太子若是能在?今年春蒐大典上夺得头筹,趁机收拢金乌,便是如?虎添翼,日后在?与大皇子的较量中,也多了一枚不?可小觑的棋子。
她总要给太子找些事做,免得太子在?狩猎场里?还惦记考核她的射箭成果。
翌日,南苑猎场彩旗飘飘,鼓角齐鸣,耀灵帝在?百官朝拜中登上高台,宣布狩猎正式开?始。
台下的蜜合色幄帐内,一群丽妆华服的贵女?们?围坐在?一起,她们?借着手?中团扇遮挡,目光越过扇面,大胆看向猎场上鲜衣怒马的少年郎们?,悄声议论起来:
“今年的狩猎大赛格外热闹,不?仅所有皇子都参赛了,还有各国派来的神箭手?,你们?说,最后擒获最多猎物的皇子会是谁?”
“当然会是大皇子,大皇子已连续四年在?狩猎大赛上夺得魁首,只差一年就能成为大燕第一个?蝉联五年夺冠的皇子,这等?名垂青史的功绩,大皇子怎会拱手?让人。”
“啧不?见?得,要知太子的箭法不?可小觑,虽说在?前几年里?,太子射杀猎物的数量虽不?及大皇子多,可都是无人敢近身的凶兽猛禽。”
众人聊得正欢,忽然有一位贵女?压低了声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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