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着熟悉的“乾元观”,眸子中才像是有了一点松动一般的动容,半晌却道:“这乾元观,也没有什么变化。”
离他去时已有二、三十年,当年最后一次离开山门的时候,他还是面容稚嫩的青年,如今再度踏回山门,却已是鬓角花白的中年人了。
周君之或许也听出了柳江清的感慨,他道:“乾元观古旧,许多建筑多为敕建御赐,弟子们不好随意改动。故而这些年来,也只有维护,未有多少变化。”
他这样解释,倒是让柳江清不由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不满起来,道:“你是何人。”
“在下南宫观主弟子,周君之。”周君之并无隐瞒。
其实周君之即便不说自己的身份,以他这身不同的衣饰,柳江清也知道这人定然是乾元观的亲传弟子。而普通的亲传弟子当然也没有资格来迎接柳江清,那么这人便只可能是南宫玉的亲传弟子。
可柳江清问出来,情况便大不相同了。他上下将周君之打量了一遍,却忽而轻哼一声,道:“我是听说他收了一个弟子,想来就是你吧。不过看来这些年,南宫玉的眼光还是没变。如此资质居然还能当亲传弟子,你师父他是病得起不来床了吗?”
这话换做乾元观任何弟子听着都能生气,偏偏周君之听着,脸色表情却并没有什么变化,而是不卑不亢道:“承蒙柳教主关怀,师父他的身体确实不大如从前,却也还未到病入膏肓的时刻。师父亲自安排了南辉堂,还请柳教主下榻。”
柳江清可是乾元观出来的,他当然知道南辉堂是什么地方,一听周君之这么说,他眸中一动,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顿时露出一点怒意。
“南辉堂?南宫玉就让我住那种破地方吗?”说着,他火气甚大,甚至也不管门口的众多弟子,拂袖穿过山门,往乾元观而去。
“南宫玉他是不是住在上清宫!我来了他不仅不迎接,还要给我打发到南辉堂去!当我是什么人!你们乾元观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吗!”
这话说得周君之终于有些不知如何应对了,他正想解释,倒是身后玄教的弟子慌忙拉住了他。
“周道长不必在意。”这位弟子脸上赔着笑,显得很是歉意,“我们教主就是这个脾气,刀子嘴的很,其实,其实也不是他本意的……”这位弟子极力解释,态度很是诚恳。
周君之看着对方诚恳的态度,终于的那些迷茫也终于消散了一些。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柳江清兀自离去的背影,倒是也没有追上去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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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反而道:“某并不是在意柳教主的态度……只是眼下两家恩怨总是要说清楚的。后面还有关于这件事的汇报,柳教主既然来听,总是要有安排的。”
如今柳江清自行离去,周君之实在有些头疼。
那名弟子看出周君之的头疼,顿时自告奋勇起来,道:“无妨,在下是玄教承天门门主宇文纳。周道长若是有什么安排,交给我便好。我会在方便的时候交代给我们教主。”
如今,相比起乾元观的人,或许玄教的人同柳江清接触起来更容易,更没有抵触心理。
周君之也能猜到这一点。对于宇文纳的主动请缨,他自然很是感激,刚刚心中的无措顿时也放了下去,人也显得轻松了一些。
“多谢宇文门主。”周君之忙不迭谢他,又道:“门主若是不嫌弃,还请到某得住处小歇,某正好将后面的安排同门主交代。”
面对周君之的邀请,宇文纳却并没有马上应允,而是露出些许不好意思的表情来,道:“多谢周道长,不过在此之前,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似乎有些踌躇。
周君之看出他为难的表情,道:“不知何事,还请门主直言。”
宇文纳脸上的表情纠结了一会儿,终于在听见周君之这样说的时候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周道长这样说,在下便说了……其实,还是我那位兄弟,也就是鸿蒙门主乔放……”
“听说他现在还关押在贵派的牢房内,虽然我知道乔师弟的性子是活泼了一些、单纯了一些……但是乔师弟他也是为教主办事……之前没有机会,如今我这个做师兄的,在这里为他赔一句不是……”他欲言又止,似乎不知道该如何给自己这位惹了事端的师弟求情说白。
看着宇文纳的模样,周君之顿时明白过来。他赶忙将宇文纳扶起,道:“宇文门主的意思,某都明白。宇文门主放心,乾元观并未苛待乔门主半分。”
“这样甚好,甚好——”宇文纳松了一口气,他显然是相信周君之所言的,不过又像是想到了一般,不免道:“既然如此,在下不情之请,不知周道长能否带路,带我去看看乔师弟呢?”
宇文纳这么一说,周君之心中不免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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