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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对它的食物很满意, 定期喂养, 如今的面鬼已经可以化身千万, 只要李南落愿意, 面鬼甚至能吞吃人的魂魄。

    蛊雕感受到自己逐渐虚弱,而那盘桓在他影子里的面鬼愈加欢腾, 他知道只要再熬过些时候,今天的审问就算是完了, 李南落怕他就此死去,格外的小心,他也很有耐心,似乎等着一个他能开口的时机。

    但是今日,他发现自己失算了,不知道是不是一开始变化成那个大妖的样子,惹恼了这李南落,今日面鬼吃了他的生机,竟不离去,竟然还在不断地吞食。

    蛊雕内心有一瞬的慌乱,但总体还镇定,只觉得整个人不断虚弱下去。

    “今日我想要一个答案,你是受谁指使?”李南落就站在那里,眼神比起平日更冷,蛊雕抖了抖,脖子后吹来的冬日寒风,叫他瑟缩了下。

    蛊雕身为大妖,也是有自己尊严的,他更加坚信,李南落还未对他失去耐性,只要他等待,总有机会——但显然他错了,他错得离谱!

    在淡漠的注视里,李南落表示自己失去了耐性,轻唤了一声面鬼,灵魂被噬咬的痛楚便向蛊雕席卷而去。

    在痛苦之中,听见那个淡漠的声音冷冷说道:“你只是粮食,也是面鬼练习能力的材料,如今它已经获得了我想要的能力,你已经没用了,若是不想说,那你就永远不要说了罢。”

    蛊雕还抱着期望,李南落只想了片刻,便决定将他的期望打碎,他背过身去,走向门外,留下面鬼在囚室之中,听见囚室里传来不似人的吼叫。

    灵魂被撕咬的蛊雕,会变成何种模样,李南落有些失神的猜想着,心思还有一部分不在这里,飘忽到了相国府旧宅之中。

    那是他不愿意再提起的,偏偏在今日,以这样的方式,和那栋相国府的旧宅一起重新回到他的眼前。

    耳畔是蛊雕的惨叫,他继续维持着他的领域,让里头的声音无法被外间所知,一边看着囚室之外,正对的窗棂,没有帘幔,已经被风刮破的窗户不断的涌进一阵阵刺骨的寒风。

    随着这阵风,他感觉到一阵冷,“取我的手炉来。”

    声音由里而外,不断回荡在太医局内,又仿佛有着自己的意识,被风送进了门前守候的子城耳中,不禁诧异,早已不畏寒暑的这位侯爷,今儿个竟然要手炉?

    子城摸了摸鼻子,他在华胥不是为了做传话之事的,但有什么办法,这位爷如今捏死他就和捏死一只蚂蚁没什么两样,只得招了招手,找侍卫去取手炉。

    李南落拿到了手炉,披上了他的狐裘,手炉的暖意不断从掌心传来,身上的狐裘是今年新制的,银白油亮,他拥住了狐裘,摸到那丛厚实的长毛,手指在那银白色的长毛上停住了。

    然后他整个人缩进了这身狐裘之中,双手紧紧握着手炉,早就已经压在脑海深处的记忆,鬼使神差的,随着今日的旧宅,随着蛊雕变幻出的面容,随着这一身狐裘银白的长毛,一下子翻涌到了眼前。

    当他发现之时,他已经在心里默念了那三个字。

    夜苍穹。

    随之涌上一阵无法形容的酸涩,他神色不动地将这种酸涩感,再次压回到心里,就像之前无数次做的那样。

    “主人,他招了!”一道暗影沿着墙垣不断蔓延,面鬼发出咯咯的笑声,在冷冽的空气里回荡,邀起功来。

    李南落早已习惯这种强烈的反差,看着面鬼回归到自己的影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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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

    面鬼便絮絮叨叨将自己如何吃那蛊雕的魂魄,如何吃出花样,如何让蛊雕生不如死,如何恐吓他,用充满了激动与喜悦的童子声调,叙说了一回,最后才终于告诉李南落,蛊雕当初想要拿这份“功勋”,投靠一个叫归梧栖的地方。

    投名状。

    李南落从未忘遗忘过,曾经在朱厌的口中听过,也曾听蛊雕自己提过,但是谁都不曾说出这个地方的名字,仿佛它是一种禁忌。

    任何妖师或者妖物,都未曾提过这个地方。

    这些年,他至少表面上一直是个安分守己的侯爷,对于蛊雕的审问,也始终都在暗中进行,他在等待一个时机,等蛊雕足够清醒到能够感知到痛楚,能说出那个地方,同时,蛊雕也可以算作是面鬼的食粮。

    背后操纵一切的究竟是谁,他在心里不断排列出名单。

    魏吴央,也在他的怀疑名单之中。

    而那朱家,他错过那次机会之后,再也未曾接触,哪怕那是他娘亲的母族。

    在调查清楚这整件事之前,他不打算和朱家有进一步的接触,朱家后来又再递过请帖,他也未曾赴约。

    当时,京都的祸乱发生得太快,时机又太巧,恰好就在他要赴约去见朱家人之前,无论是不是巧合,他都决定谨慎行事。

    整理着思绪,他踩着厚厚的雪,走出太医局,子城和万鸾殿的侍卫无声地跟在他身后,他们都知道,这位侯爷是个喜欢安静的人,并不需要他们时刻跪下见礼。

    雪又下大了,一行人就这么默默地行走在风雪之中,朱红的锦衣在雪中异常醒目。

    站在门前的女子,直到李南落走近,才收回了目光,踮起脚,动作娴熟地解下李南落身上的狐裘,拿在手里抖了抖,“落雪了,又跑去哪里?听说你没有用早膳就出门了,这会冷不冷,午饭总要用吧?”

    子城和一众侍卫都在抖落自己身上雪片,进了烧着火盆的房间才不会弄得一身潮湿狼狈,李南落对着女子看了一眼,“这些事,让侍女做就是了。”

    和前两年比起来,沈绮珺行事又自如了些,犹如大家出来的名门贵女,自有种处变不惊的安然气质,她拍拍手里的狐裘,交给赶忙出来迎接的小妖玹琴,“仔细叫人把雪清理了,等天好了,要再晒一晒的。”玹琴哪敢不听,连忙点头。

    沈绮珺这才跟着李南落往里走,边走边说道:“那位太子爷又给你送礼来了,大约是前几日,三皇子送的歌姬被你收下了,他想必是有些着急了。”

    李南落挑着眉想了想,这才记起那被直接送到了他寝宫里的那一双歌姬,“那魏无雍送了什么?”

    沈绮珺目光半垂,“一位精壮的年轻男子,据说原是江湖上有名的侠客,舞得一手好剑……”

    李南落发出一声嗤笑,没有接话,兀自问起午间吃些什么,玹琴连忙回了,想起沈绮珺说的主子没用早膳的话,乖觉得又呈上两三碟子点心,就在他放在桌上的一瞬间,他发现他家主子的眼神,一下子定住了。

    那是一叠放在角落的桂花糕,雪白莹润。

    桂花糕呈半透明,里头压着豆沙做的细蓉,外头有几朵金黄的鲜桂花,才从蒸笼里出来,还带着一层湿润的水汽。

    桂花和豆沙,混着米香,在这冬日里飘散着叫人无法抗拒的甜香味,玹琴暗自咽了咽口水,准备回头便央厨房的婆子给他尝上一块,或者等大人吃剩了,撤下的时候便是他的了。

    沈绮珺也看着桂花糕,她隐约知道,这对于李南落而言有种特别的意义,和那个大妖之间的意义,轻笑一声,她先拿起来,咬了一口,当李南落看过来的时候,若无其事地笑了笑。

    “瞧什么?你这儿的点心,总是比外面更好吃些。”她捏着那块雪白,细细咀嚼。

    李南落不清楚沈绮珺这些年在想什么,在她分明可以当上大小姐,却还帮着沈寒三继续看诊,帮着他处理太医局的琐事,甚至帮着他打理万鸾殿的事务。

    “让人把太子的礼物送去我那里。”他这么说的时候,看着沈绮珺的脸色。

    她点头,继而又叹息,“我会的,但是这些年你男女不忌,什么人都收到万鸾殿里,早晚会把自己的名声弄坏,你又没有把那些人放在心上,何必……”

    “我有什么名声?我不过是一介妖师,曾经还是个通缉犯,连弑兄杀父都做得,男女不忌又如何?”满是冷淡的脸上露出一种沈绮珺所熟悉的嘲讽的笑意,只是她所熟悉的这种神情,原来并不属于李南落。

    沈绮君蹙着眉吩咐人安排了那名剑客,随即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理由留在这里,这个万鸾殿并不是她的住处,哪怕她在这个殿中有一个属于自己的院落,可是,她并没有一个与之相衬的合适身份,让她留下。

    只要李南落不提,她便无法开口相问。

    沈绮君在万鸾殿的身份很微妙,她既不是女主人,又不是女官,她与李南落有旧,可以自由出入,在他生病之时会照顾他,在他低落之时鼓励他,她与他关系很近,但又仅此而已。

    再近,也不能更进一步。

    厨房呈上了各种菜色,还有热气腾腾的锅子,李南落正想问沈绮珺是否留下一起用膳,她似乎没什么胃口,已经走到了门前。

    “你自己可知道?你和他越来越像了。”她在门前停步,打开的门外吹来一阵阵的雪片,沈绮君从侍女手中接过斗篷风帽,穿戴着回过头,“都说念一个人久了,就会变成他的样子。”

    她没说那个“他”是谁,但他们都知道她说的是谁。

    那个被翻腾着念了许多次的名字,又一次翻腾上来,李南落注视着沈绮珺离去的背影,忽然也失去了用膳的胃口。

    “去看看太子殿下送的礼。”

    第145章 替代品

    寝殿之中, 有一个银发披散的人,身形健硕,眉目俊秀, 嘴角噙着一丝笑, 很有几分魅气,他坦然的半躺在李南落的床榻上, 见到此间主人进来, 也只是点了点头。

    这份倨傲, 让李南落倏然间明白了太子殿下的用意,这是要送他一个替代品。

    能被太子殿下送来,那便都是自愿的, 或是因为太子的权势而来,如这般原因入了万鸾殿的, 一年也不知道有多少, 李南落从未相拒过,这才有了东野侯男女不忌的说法。

    而这个人, 和所有人都不一样,李南落不禁多看了几眼,上前抬起那人的脸来,“你的名字?”

    “侯爷想叫我什么, 我的名字就是什么。”他的头发不知是用何种方式变作了银色, 抬起头的时候气势竟也不弱, 这话中之意不难理解。

    是一个知道自己将成为替代品的, 替代品。

    李南落的嘴角微微扬起,当一个有天人之姿的侯爷, 露出这样的笑,谁也无法拒绝, 这个被太子魏无雍送来的替代品,也不能。

    他被李南落引着,走向另一个院落,一路之上,他的视线都没能离开眼前的这袭红色锦衣,那神情悠然的侧脸,那瘦削深邃的眉眼轮廓,淡淡往前注视的目光,似笑非笑,叫人看不透喜怒。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便会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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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野侯李南落,心中猜测着他的心思,同时又有些讶然,自己并不是一个会轻易心动的人。

    他跟着这位东野侯到了一间宽敞的房间,房里燃着香,烧着火盆,从外间走来,一下子就暖意融融,叫人只想躺在那横榻上,不愿起来,李南落到房里便解下那身狐裘,他下意识的双手接过,从未如此服侍过人,这会儿居然顺手得很,他又是一怔。

    “坐。”李南落指了指另一头的椅子,在横榻上靠着,有些慵懒的样子,“往后你就住此间,左右都是和你差不多来历的人。”

    “侯爷这话说的,我是我,他们是他们。”他将狐裘放在一边,忍不住提醒,“我是太子殿下送来的,岂能与那些人一样。”

    “这话说得倒是不心虚,什么时候你是华胥国的人了?你几时叛了夏栖国?礼部侍郎韩昭炀。”李南落撑着额角,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好像不知道这句话的分量一样,说得随意。

    韩昭炀却是一震,这和他预先想的完全不一样。

    在李南落的注视下,他打消了装傻充愣的念头,索性哈哈笑起来,“不知侯爷是如何识破我的身份?你们太子说的?不对,太子也不知道,他找的那人是临时被我所替换的,除了我这里的人,无人知晓。”

    李南落没打算告诉他,是子城识破了他的身份,一眼认出这是夏栖国的礼部侍郎,韩昭炀却只觉这传说中的东野侯,比传说的还要神奇,还要叫人意外。

    他对李南落产生了明显的兴趣,起初他只是好奇,本来只是想见识见识这位传说中的大妖师,这位名声在外的东野侯,没想到,竟是这么一个人。

    身份被揭穿,不再有任何掩饰,韩昭炀用露骨的眼神打量着对面的东野侯,座上之人却依然不紧不慢地,“你为何会是银发?为何会做这副打扮?”

    “这是你们太子安排的,既然他这么安排了,我想定有他的道理,便按照被他安排的那人一样,照做了。”折腾出这头银发可不容易,这还是请了炼妖师用特别的药物染上的颜色,韩昭炀见他果然感兴趣,眨了眨眼。

    “是不是我如今的样子,就是你心悦的那一种?”韩昭炀敏锐地从这样的安排里察觉了什么,心里想到,要是这位东野侯真有那样的意思,他倒也不是不能考虑……

    “愚蠢。”李南落站起来,杯盏被掷在地,“都以为我还记挂着那个家伙,便弄成了这副鬼样子,实在可笑。”

    “不是?”韩昭炀站起来,捋了捋发,向他走去,“既然并未心系任何人,要不要考虑一下我?东野侯既是妖师,定有非凡之能,是否考虑与夏栖国合作一二?”

    李南落在他上前之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韩昭炀一惊,人已被拽到李南落眼前,深沉的气息扑面而来,“我若果然心悦于这样的人,如今却得了一个冒牌货,你说我是该高兴,还是生气?”

    韩昭炀不敢与之相对,听到那不疾不徐的声音又说道:“我若并非心悦于这样的人,那你们这一番做作又算是什么?一个笑话?”

    李南落一甩手,韩昭炀往后跌去,有个小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突然出现,颤颤巍巍地把他接住,居然还挺稳。

    韩昭炀惊呆了,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礼部侍郎成了个笑话,夏栖国的情圣在华胥国东野侯府里,竟不能让他多看他一眼!

    “你分明男女不忌!收了那许多男宠女姬!怎么偏偏见我碍眼?这没道理!”

    “华胥国与夏栖国两国交好,韩侍郎就算再闲,以后也莫要开这样的玩笑了,你是要我为你叛国?还是你愿意为我叛国?近日夏栖国使团便要抵达粱京,韩侍郎要是实在无事,那就在我殿中住着,倒也无妨,到时候,你就以这副模样,去见你家主子吧。”

    李南落对他笑了笑,韩昭炀心里就跳了跳,也说不上来是因为这张脸靠得太近,还是因为给他的话太过吓人。

    韩昭炀干笑起来,有些心虚,正要说话,李南落已经沉下脸去,叫了个侍卫进来,“将今日之事,报给太子殿下知道,让他以后不要什么人都往我这里塞,更不要多事,否则,我便去他兄弟府上做做客。”

    太子之位虽然稳固,但也架不住其他两位皇子时不时地出来膈应他一下,太子之所以这么笼络着,无非就是想要讨好他。

    虽说这些年,他们之间交情是不错,但交情这种事,还是需要用别的来稳固的,所以太子便想当然地以为,送上一个气质模样像那大妖的人来,便能安慰某人一二。

    却不知道竟引起某人那么大的反应,得到消息的时候,太子魏无雍也是一惊,一是惊讶于李南落的反应,二是惊讶于这夏栖国的侍郎竟这么大的胆子,竟敢调换了他准备的人,自己去撩拨那个越来越妖孽的李南落。

    “谁能想到,李南落也有被人这么形容的一天?可熟悉他的人都能感觉到他的改变,他越来越不像个人了,好像再也没有什么牵绊,这也怪不得我总想着如何能笼络住他吧?”魏无雍捏着鼻梁,觉得有些头疼。

    他实在搞不明白,李南落对那个大妖是种什么感情,说他长情,念念不忘,他也时常招那些男宠和歌姬去侍寝,说他无情,他又分明在各种时候流露出破绽,那些破绽又无不落在夜苍穹三个字上。

    相国府旧宅的事,阿玲的事,自有人向魏无雍回报,他便知道,李南落还是没忘记那个大妖,只是,如今他却要怀疑了,那种不曾忘,究竟是情,还是恨?

    魏无雍觉得很头疼,因为他才想起,挂念一个人除了情意,也可以是仇恨,并且后者往往比前者来得更长久,更刻骨。

    因为曾经有情,所以恨意才会刻骨铭心,魏无雍嘴巴里有些发苦,“南宫,此事是我错了,你可千万不要告诉父皇。”

    “是。”

    “虽然你答应了,但你还是会告诉我父皇是吧?”

    “是。”

    魏无雍回过头,看着暗处的影子,只觉得嘴里更苦了。

    夏栖国礼部侍郎韩昭炀被扣押在了万鸾殿内,所在的那一栋院子,竟然全是男宠之流,让他十分气愤,而另一边则全是歌姬,两个院落分为左右,有侍卫看守,叫他只能想着,是否需要用武力的方式在使团到来之前离开这里。

    否则,岂不是要被使团同僚给笑死?他可是堂堂夏栖国礼部侍郎,花名在外,朝野上下,无人不知的情圣,没有哪家千金能拒绝他的微笑,也没有哪家的公子能拒绝他的情谊,没想到竟然在这里栽了跟头!

    华胥国和夏栖国,这些年为了抵御雷泽,已经渐成联盟之势,连横合纵,是目前几个国家唯一的自救之法。

    夏栖国为表诚意,将由太子带着使团出使华胥,共商大计。

    韩昭炀便是打前站的,他是先到的第一批礼部官员,为的便是摸清华胥国的态度,并且最大限度地笼络官员,摸清他们的喜好,争取在这次合作之中,谋求最大的利益。

    虽说是两国合作,但谁也不想吃亏,谁都想在接下来的联盟之中,争取以最小的损失,换取最大的成果,所求的,无非就是在粮草辎重和兵马器械之上,互通有无,并且在某些交战的关键之时,得到一些额外的援助,更重要的是,要让雷泽知道两国之间的合作联盟,不敢妄动。

    华胥国群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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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在这件事上态度统一,至少表面上,谁也没有露出半点不情愿,两国结盟,这是值得昭告天下的大好事,只是若是没能处理好,便有一国成为另一国附庸,只为求得保护的嫌疑。

    这便是夏栖国想极力避免的结果,毕竟哪怕妖物横行,但就从国力而言,华胥国还是大家眼中的天府之国。

    说起妖物横行,也并非只有华胥,各国都有,只是因为华胥地大物博,便显得妖物更多了些,就连妖物都知道要去好地方,也是因为妖物并没有人类那般明显的地域概念。

    就在这样的情势下,夏栖国使团抵达京都的日子,终于到了。

    第146章 太子太傅

    冬日落雪连绵, 到了这天,竟难得的是个好天气,雪收云散, 天空中露出了久已不见的阳光。

    朝中上下, 便借着这个由头,又将此次夏栖国的到访和即将的结盟吹嘘了一番, 其中当然也少不了对当今君王魏吴央的歌功颂德。

    李南落冷眼旁观, 就像一个与朝堂毫无关系的人, 但因为他有侯爷的身份,同时还在不久前得到了魏吴央赐予的相府旧宅,这显然代表着什么别的含义, 所以哪怕六部尚书都对他的存在充满了质疑,也丝毫改变不了, 魏吴央点名让东野候迎接使团的诏令。

    被点名迎接夏栖国使团的成员, 无疑都是经过了当今陛下魏吴央的考量,才在朝中选出的, 对方是太子出使,这一边自然也要太子相迎,这才不算失了礼数,故而魏无雍也在迎接使团的名册之上。

    这一天, 迎接使团的官员们都在城楼上等着, 旌旗飘扬之下, 听见手下将士传令, 夏栖国使臣车马已经入了城来,众位大人纷纷摆出了架势, 不想弱了国威,人群之中也有李南落的熟人。

    第一眼他就看到了孙望义孙将军, 孙将军也看见了他,数年之间偶尔也曾碰过面,但从未有过太多交集,如今连他也要称呼李南落一声东野候。

    两人点头示意,李南落至今未曾忘记孙望义当年那一跪,如今他一眼望来,李南落就明白,孙将军是提醒他切勿忘记自己当年答应的事。

    孙望义也明白,对方一定懂了他的意思。只是如今的东野侯,再也不是当年的模样,一个人,一旦站在高位,手握权势,他是否还能遵守当年的约定?

    这是孙望义心里最大的不安。

    谁也想不到,这位举国上下无人不知的大将军,最忌惮的竟然不是雷泽国的进犯,而是朝中这位进退得宜,从不陷入权势争夺的漩涡,凭借陛下圣眷而拥有特殊地位的东野侯。

    在妖物横行的今日,妖师的力量,被很多人下意识的排斥着,因为未知而产生畏惧,而孙望义绝不是其中之一。

    “来了来了!”随着楼下看热闹的民众的呼喊声,迎接使团的一行人都张望过去。

    只见那远远的,马车和马匹形成了一个长长的队伍,坐在马车里的,想必就是夏栖国的太子了。

    “这位太子听说身体羸弱,但是备受夏栖国皇帝的喜爱。”太子魏无雍就站在李南落旁边,低声嘲笑,“能不喜爱吗,那是他最喜欢的贵妃所生的,非嫡非长,只要出身好,也能当上太子。”

    同样是太子,魏无雍显然看不上自己的同行,李南落不予置评,这样的场合其实和他关系不大,他是魏吴央摆在台面上的“威慑”手段之一。

    随着近些年妖物频繁扰民,甚至出现在边境的混乱之中,很多人都开始怀疑,妖物将不甘于藏匿山野,毕竟这样的力量,任何一国都不想将之放弃,倘如能使用得当,将能成为战场上最可怕的凶器。

    一直以来都没有人敢这么做,便是因为一旦真的牵扯进了妖物,那么人类的战争将成为妖物和妖物之间的疯狂厮杀,那结局恐怕谁都不能控制。

    妖物的存在是一把双刃剑,就算想用,也要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所以妖师的存在便显得格外重要了。

    李南落直视这城楼之下马车徐徐而来,脑中思绪纷杂,就在这时,马车停了下来,先下来的是一个银发男子。

    他长身而立,一身玄色绣金锦袍,身披纯黑貂绒斗篷,银发在阳光之下好似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肩膀宽阔,神情自若,抬起狭长上挑的眼,朝着左右一番环顾。

    那双墨绿色眼眸深邃至极,也熟悉至极,好像所有人都被他收到眼底,又好像一切都没有被看进眼里。

    李南落的心跳骤然一顿,看清了那个站在下方的人是谁,瞳孔一阵紧缩。

    那人仿佛感应到这道强烈的视线,往上抬头。

    他看见城楼之上那一抹耀眼的红色,背着阳光,好像身后背负着烈阳,神情却与之相反的呈现一片冰冷的男人。

    城楼之上许多人都感觉出气氛不对,就连马匹都定在原地,似乎这冬日难得的阳光不再温暖,忽然之间都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寒意。

    这股寒意来自东野侯,东野侯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情绪,这让他第一次给人感觉像个真实的人类。

    孙将军的手,下意识的握住了身侧的刀柄,魏无雍也整个人呆立在那里。

    在他们的头顶上,方才还晴空万里,忽而之间天色阴沉下来,那从来一脸冰霜的东野侯李南落神色震动,厉声大喝:

    “夜苍穹——你还敢回来!”

    话音从城楼之上传下,城楼上下所有人都听见了,夏栖国使团全部愣在原地,一起看着马车前负手而立的太子太傅夜大人。

    华胥国六部官员胆战心惊,迎接使团的这群官员做出过各种设想,却无论如何没想到,竟是东野侯李南落在这时候出了这幺蛾子。

    双方人马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出,顿时陷入了尴尬,本来要热闹迎接的,阳光却被突然出现的乌云遮挡,风雪再次袭来,呼啸而过,吹得人脸上生疼。

    这时候,马车里下来了第二个人,那是个衣衫华贵,面色苍白,松松挽着发的少年,说是少年,也已经十七八岁,正长出些成年男子的气概,许是身体羸弱,这才显得年幼。

    夏栖国太子赵崇云,躲在暗处关注使团的子城心口狂跳,双目圆睁,就是为了他,太子赵崇云!他的主子,那位皇子殿下,才以长皇子之尊,去了雷泽国做质子!

    夏栖国太子赵崇云,见侍从都呆愣在那里,只能自己下了马车,对那高高的身影抬起头,“太傅,发生了何事?”

    身形高大健硕的银发男子没有回头答话,他抬首看着上方。

    那一边的官员队伍里,对他大喝的那人身着朱红锦衣,身披狐裘,一双漆黑的眼睛灿若星辰,黑发之上有一抹叫他感到熟悉的白,冷厉的眼神里有许多他不懂的情绪,一时间他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太傅?”夏栖国太子赵崇云有些不悦的皱起眉,又喊了一声。

    这一声,叫夏栖国礼部的官员都回过神来,也让华胥国的官员都恢复了正常,他们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按照原先的章程,继续把后头的事安排下去。

    两边将士簇拥,夏栖国使臣在华胥国诸位大人的迎接之下,进了皇城的大门,又坐上了宫内派出的轿撵,一路往大殿上送。

    表面谁都若无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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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地里已经互相打量,可看到的都是对方的疑惑和担忧,不知道东野侯今日这唱的是哪一出啊,一会儿晚上还有夜宴,到那时候,可千万莫要再出岔子才好。

    知道缘由的,在场不过数人,太子魏无雍自然知道,还有一个便是孙望义,太子和大将军同时面露疑惑和忧色,又同时把这种担忧给强压了下去,至少先过了今天再说。

    无论夜苍穹的出现会带来何种变数,至少,先过了今天。

    不错,那个被介绍为太子太傅的男人,看着就是夜苍穹,那头银发,那副身形,那张妖孽似的俊美面孔,那身收敛了也依然不断从身上散发出来的野性,那双上挑的猫儿眼,那不是夜苍穹还能是谁?

    那分明就是夜苍穹!

    但他没有回应李南落,他只看了他一眼,如果这真的是夜苍穹,这又怎么可能?!

    魏无雍没想到,在他想来,只是走走过场的迎接仪式,竟能出现这样的变数。

    夏栖国那位皇帝知不知道他们的太子太傅和华胥国侯爷,曾经有过那么一段过往?

    倘若知道,他们这是有意?意图为何?

    倘若不知,那莫非是夜苍穹故意为之?可他既然来了,为何又装作和李南落不认识?

    魏无雍只觉得今天是倒了八辈子的霉,竟要站在这里,亲自迎接这赵崇云,还要面对夜苍穹,还要忍住不问他,为何不与李南落相认。

    一场迎接仪式,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开始,李南落自从在皇城楼上发问之后,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他甚至没有多看那位太子太傅一眼。

    但赵崇云在看他,看这位名声在外的东野侯。

    就连夏栖国上下都知道,华胥国封了一位妖师做侯爷,这位妖师在华胥国地位特殊,不仅在宫内有自己的殿宇,还继承了曾经的相国府旧宅。

    众所周知,华胥相国之位,仍旧虚悬,分别由六部尚书同时回报于当今陛下。

    而李南落,是那位已经故去的华胥国相国之子。

    赵崇云在去往大殿的路上,神色变幻,暗暗捏紧了手。

    近些年,华胥国的行事方式越来越难测,国君魏吴央到底是真心想要结盟,还是有别的企图?是图谋着夏栖国,以求增强国力,来应对雷泽的攻势,又或者,他们会不会已经暗中与雷泽有约,想要一同吞并相对更弱小些的夏栖国和孟柯国?

    还有这位东野侯,他的存在,他对妖物的驱使,又会不会让华胥国君增加不该有的野望,进而对夏栖国造成影响?

    想到这些,赵崇云只觉得此次出使,身上肩负重担,但要想朝中上下对他心服,他又不得不走这一趟。

    幸好,他有太傅,他的太傅身怀异术,能得到太傅这样的人才,拥有这样的强者,他终有一天能名正言顺的登上夏栖国的皇位。

    赵崇云半垂着眼,掩住了眼底燃烧的野心,旋即笑了笑,对身畔随着轿撵慢行的银发男子问道:

    “太傅,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吧?”

    第147章 殿上失仪

    “阿夜, 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吧……”

    “哼,愚蠢的人类,你的一生只是我的转瞬。”

    耳边似乎回响起这样的话, 是谁, 曾经这么问过他?他又是在何时何地,对谁这么回答过?太子太傅夜苍穹陷入了一种未知的记忆, 因为无法追忆而无比焦躁。

    “太傅。”赵崇云又催促了一声。

    他的太傅没有他的问话, 目光投向了某个方向。

    那里有一抹朱红色的身影, 一身冰冷的气息,正是那个东野侯,夜苍穹的目光宛若实质那般, 毫不掩饰的投射在那背影之上。

    夏栖太子面带微笑,神色之间依然流露出几分不悦, 太傅向来倨傲, 不爱理睬别人,本来只勉强听他一人的号令, 如今竟连他的话也不理睬了。

    赵崇云掩起了心底的杀意,在还没摸清楚那东野侯的底细之前,先将这笔账记下了。

    夏栖国礼部尚书郭晓之也在队伍里,近五十的年纪, 已经在礼部尚书的位子上多年, 这次他其实才是主使, 只是碍于太子之尊, 不得不屈居副手。

    他在行进的队伍中暗自纳闷,夜大人才来不久, 由颇受太子看重,向来不把别人看在眼里, 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可是今日先是被那东野侯骂了一句,没有反应,这会儿又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瞧,听起来两人认识,莫非曾经有什么过节?

    那东野侯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善茬,可千万莫要因为这两个人的私怨,影响结盟才好。

    说起来,韩侍郎早一步到华胥国,不知道如今人在何处,真是,这么关键的时候这小子竟然不露脸……

    心里暗骂,郭晓之寻着熟悉的脸孔,在队伍里发现了韩昭炀的侍从,暗中上前,问起了究竟。

    “什么?!男宠?!”一声陡然拔高又像被捏了脖子的鸡那样倏然低下去的叫声,让这支队伍里许多人都开始侧目。

    郭晓之的脸都要绿了,只觉得自己就要当场被气厥过去。

    韩昭炀就算再不着调,也不至于去当了那东野侯的男宠啊!

    郭晓之愁眉苦脸,也不由自主地望向前方那个朱红色身影。

    此人看着孤冷的很,怎么竟然会看上韩昭炀那样的风流浪荡子?

    郭晓之顾不得大殿就在眼前,趁着马上要到了,飞快追问起缘由,韩昭炀的贴身侍从也飞快的回答。

    两人都压低了声音,在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和前后官员的寒暄声里,其实寻常人根本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有个人偏偏听了进去。

    东野侯李南落的男宠,夏栖国礼部侍郎韩昭炀被留在了宫中,留在了那座万鸾殿中……

    夜苍穹本来对这些事完全不感兴趣,但不知为何,听见这东野侯的名字,听到了这些话,偏偏从心底升上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

    就好像属于他的东西,被人窃取,又好像还有什么珍贵的东西,被他遗忘,以至于刹那之间涌上一种无法遏制的怒火和悲伤。

    这两种情绪如此截然不同,叫人不知所措,夜苍穹就像着了魔一样,目光再次不受控制的落在那抹红衣之上。

    他的视线太强烈,以至于其他人纷纷察觉到异样,自然也包括那个一直被注视的人。

    李南落知道身后的眼神,但他没有回头,仿佛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淡漠的脸上多出一丝涟漪,就好像他的情绪起伏已经在方才的皇城楼上用完了。

    他没有坐撵,不疾不徐的走在队伍里,像一道赤红色的光,夜苍穹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追随着这道光,仿佛有什么在脑海中闪现,有许多种情感在胸口翻涌。

    他的异样太明显,以至于连太子赵崇云都瞪着他,毫不掩饰的露出了不悦之色,其他使团官员,更是满腹疑惑。

    大殿,华胥国君魏吴央高坐其上,群臣叩拜。

    夏栖国使团之中,只有太子赵崇云可以免于跪拜,只需行礼,而他身后的太子太傅竟也傲然站着,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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