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起台阶上?的那一袋布袋装着的中药,对?宋助理说,
“走?吧。”
又对?程襄说,“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
宋助理接过那个布袋拎在手里,略微落后程十鸢两步,一起朝外走?去。
程襄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欲言又止,欲哭无泪,不出意外的话,一定是出意外了。
刚他手里拿着的是程十鸢的牌位,今天?他和黎巧一起去祖坟祭拜,趁没人的时候,偷摸把程十鸢的牌位给偷了出来,好死?不死?,偏偏就?藏在那个要带走?的布袋子里。
程襄赶紧掏出手机,准备给程十鸢打个电话,但?昨晚玩游戏忘记充电了,今天?又在外面晃荡了大半天?,手机早就?没电了。
虽然不知道程十鸢拎走?的那个布袋子是干嘛用的,但?程襄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他好像、可能、一定是闯下?大祸了。
第 113 章
王氏中医破产以后, 王家这座位于市中心的老宅也空寂了许久,门上贴着封条,院子里?荒草丛生, 房子里?那些昂贵的?红木家具上,也落了厚厚的一层灰。
阳春三月, 天地俱生, 只有这座老宅持续衰败下去, 连路过的?行人?都不肯在宅子门前停驻脚步, 生怕沾染了什么不好的?晦气。
这天是个艳阳天, 天高?云阔,下午的?时候,刮起?了沙尘暴。
因为气候骤变, 宅子门前宽阔的步行街上也是空荡荡的?,没有行人?,护城河边上的几棵杨柳树被刮得七零八落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 道路前方突然出现了一行人?。
这些人?的?穿着打扮很奇怪,有穿着清朝的?长袍大褂的?老者,也有穿民?国时期的?旗袍, 肩上搭着一条皮草的?贵妇,还有穿六七十年代?蓝色粗布中山装的?年轻男人?。
这群打扮各异的?人?, 好?像也不受这漫天的?狂风黄沙影响,他们步履轻巧吗, 表情轻松地谈笑着, 朝王家的?这座宅院走去。
他们走到宅院门口, 贴着封条的?将军们忽而大开, 沉寂了上半年的?老宅,终于等到归家的?主人?。
待这一群人?走进宅子里?, 门又自动合拢,封条纹丝不动。
他们走进院子里?,院子里?萧索枯败的?草木眨眼间?全都活了过来,叶片翠绿,繁花盛开,草尖尖上还挂着几滴露水。
一行人?走进客厅,家具地板上的?灰尘自动拂去,房间?也变得干净清净。
众人?在堂屋正中的?红木沙发上坐下,那个身着旗袍的?贵妇笑着牵起?程十鸢的?手,又续上了路上聊的?那个话题,
“刚说?到程襄把你?的?牌位偷出来,你?就?这么拎着去见了路家的?父母,后来呢?”
程十鸢乐了一下,
“我?把牌位掏出来,可怕路家的?人?吓懵了,一个个脸都白了,什么话都不敢说?。后来还是路北尧帮我?解围,说?我?们老家的?规矩,女人?一旦认准了哪个男人?,就?自己做好?一个牌位送过去,意思就?是生是这家人?的?人?,死?是这家人?的?鬼的?意思。特荒谬,但他们家人?也找不到别的?解释,只好?相信了。”
贵妇拍了拍程十鸢的?手,笑得一脸欣慰,
“我?对这个路家的?傻小子,还算满意,那后来他没问你?是怎么回事啊?”
茶几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凭空出现了一个果盘,里?面放着一些果子,其他人?的?手里?也凭空出现了茶杯,茶水还散发着袅袅热气。
程十鸢见怪不怪地薅过一个苹果,拿到手里?,咬了一大口。
和家人?见面了,她那股小女儿家娇憨的?神色又出现在脸上,
“他可没那么好?糊弄,我?回去以后就?全给他说?了,我?是怎么死?的?,又是怎么来到他们这个世界的?,牌位是怎么回事,全都告诉他了。”
那个身穿藏蓝色中山装的?年轻男人?问,“那他吓着没?”
问话的?人?是程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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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的?大哥,之前这个哥哥和程十鸢的?关系最好?,兄妹两个还经常一起?结伴去找路家哥哥玩耍的?。
程十鸢咽下嘴里?的?苹果,
“他这人?吧,特别奇怪,我?给他说?了这些事以后,他不但没被吓到,还因为以前的?经历,很心疼我?呢。”
说?到这里?,程十鸢老脸一红,想起?那天路北尧把她搂在怀里?,俩人?唇齿相依的?场景。还好?俩人?的?身体都还算不错,命短一点的?都不敢那么不要命的?亲。
旗袍贵妇还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听越满意,脸上笑得跟开了花似的?,
“是个好?孩子,可惜不能?亲眼见他一面。”
坐在上首的?一个胡须花白的?老人?,正是程十鸢的?爷爷,程氏的?第6代?传人?,御医程时蔚。
他一直静静地坐在那边喝茶,神情严肃,身形板正,看?起?来就?有一种大家庭长辈的?威严。
听到这里?,程十蔚才出声问道,
“鸢儿,你?真想好?不跟我?们走了?就?为了路家那个小兔崽子,你?就?打算留下来了?”
在当年全家人?一起?赴死?之后,除了程十鸢,他们其他人?都同?样见到了那个老者,也都重生了,只不过每个人?重生的?时代?都不一样。
程十蔚重生在晚清年间?,那个时代?硝烟四起?,民?不聊生,瘟疫横行,他以一个赤脚医生的?身份,于危难中挽救万千百姓的?命运。
程十鸢的?父母重生在民?国初期,那时候西医刚进入国内不久,外来的?资本大肆打压中医,许多经方就?是在那个时候流失的?。
父亲以药材商的?身份,暗中收购中药方子,使那些凝结了先人?智慧的?中药方子得以保留。
哥哥穿到了上世纪六十年代?,那时候国家经济刚遭遇重创,社会正处在巨大的?变革中。哥哥带头掀起?了一场中医药普及运动,让处于动荡之中的?底层百姓也能?看?得起?病。
他们像是一粒粒珠子,散落在时代?的?各个角落,用?自己的?力量,串联起?了程氏中医的?传承。
现在大家的?使命都完成了,是该安心离开,步入下一次轮回的?时候了。
程十鸢的?视线在爷爷、爸爸妈妈、哥哥的?脸上贪恋地看?了许久,最终还是忍着不舍,说?出自己的?决定,
“我?还是决定留下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程时蔚放下茶杯,叹了一口气,“女儿大了不中留了。”
“就?让她留下吧,我?看?路家那小子还不错,他要对鸢儿不好?,我?们再来把她带走也不迟。”看?来程十鸢的?母亲是真喜欢路北尧,一直帮着路家的?小兔崽子说?话。
程家哥哥忽地乐了一声,露出两颗小虎牙,
“鸢儿你?记得给路北尧说?,他要是对你?不好?,来带你?的?时候我?就?顺便给他小子也掳走。”
程十鸢被他们调侃得双颊通红,白皙的?皮肤上迅速染透了一层红云,平时她都嚣张得很,难得看?到这么害羞的?时候。
大家说?笑着,时间?也差不多了。
程时蔚带着家人?走出宅子,在他们走了以后,老宅又恢复成之前的?样子,尘埃落遍,枯草丛生。
走到大门口,两个裹着大衣的?行人?从他们面前匆匆走过。
行人?走出去几步,其中一个短头发的?男人?回过头,朝程十鸢挥了挥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程医生?这大风的?天儿,您怎么一个人?在这边?”
程十鸢笑着颔首,“我?这就?走了。”
“哎,那您慢点儿。”打过招呼,那两个行人?一溜小跑,消失在一片黄沙里?。
程妈妈为程十鸢整理好?围巾,又为她扣好?大衣的?扣子,最后揽住她的?腰,抱了抱自己最爱的?小女儿,
“鸢儿,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以后不用?那么逞强了。妈妈只希望你?能?做一个普通人?,平凡又快乐的?生活就?够了。”
程十鸢靠在妈妈的?肩头,明?明?是笑着点头,眼角却滑下一滴泪。
是离别,但也是新的?开始。
往后余生,亲爱的?家人?还会重新回到这个世界,可能?是一朵花,也许是一只鸟儿,亦或是擦肩而过相视一笑的?陌生人?。
不告别也好?,总会再重逢的?。
今天这种时候,程十鸢不想一个人?待着。
她打了一辆车,报了天路集团大楼的?地址,司机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回过头,把【空车】的?电子标志摁掉。
等车子拐了个弯停到天路集团门口的?时候,程十鸢才发现,路北尧上班的?地方离老宅这边就?隔了一条马路。
也难怪司机看?她的?眼神,像在看?冤种。
电梯门打开,走过那条铺了地毯的?空中走廊,坐在外面一间?透明?办公室里?的?宋助理先看?到程十鸢,他起?身迎了出来。
“程医生,您来了。”
“嗯,路北尧在吗?”
宋助理已经提前为她推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路总在里?面,您请进。”
路北尧这会儿正在开一个视频会议,听到门声,抬头看?了一眼,看?到是程十鸢,眼底掩饰不住的?欣喜,他指了指沙发那边,又指了指办公桌上的?电脑,示意她等等。
程十鸢把外套脱下来递给宋助理,走到沙发那边坐下。
宋助理把她的?外套挂在路北尧的?大衣旁边,又去茶水间?给程十鸢冲了一杯咖啡端过来。
路北尧上一秒还在用?流利的?法?语介绍新品性能?,下一秒直接冲宋助理嚷了一声,
“她不喝咖啡,泡茶。”
然后又扭过头,继续用?法?语和对方沟通。
宋助理立马给程十鸢道歉,“不好?意思程医生,我?这就?换”
“就?放哪儿吧。”
程十鸢指了指面前暗黑色的?岩板茶几,示意宋助理把咖啡放下。
以前她不大愿意尝试这些新东西,现在一旦做了决定留下,突然就?对这个世界有了归属感,属于这个世界的?一切她都要慢慢适应了。
她喝完一杯咖啡,路北尧那边才结束会议。
因为是在办公室,俩人?也没太腻歪,商量着去附近吃晚餐,这就?牵着手出了门。
可能?是因为下午喝了咖啡的?缘故,一向作息规律的?程十鸢,当天晚上第一次体验到了失眠的?滋味。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开灯坐起?来玩了一会儿手机,手机看?久了,又觉得头晕眼疼,又放下手机,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熬了一会儿,门外传来敲门声,路北尧的?声音透过老房子的?木门板传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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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程,你?还没睡吗?怎么还亮着灯?”
程十鸢嗡着声音,“睡不着。”
“我?进去可以吗?”路北尧问。
“嗯。”
程十鸢的?卧室门没上过锁,路北尧一推门就?开了,他穿着一套浅灰色的?棉质睡衣,看?样子也是准备去睡了。
“你?工作到现在吗?”
程十鸢往床里?边挪了挪,给路北尧腾了个位置。
路北尧掀开被窝坐了进去,被窝里?暖暖的?香香的?,搞不懂怎么有人?会有人?在这张小床上失眠。
他顺手把程十鸢揽过来抱在怀里?,下颚在她的?头顶蹭了几下,
“可能?是下午喝咖啡了,第一次喝都这样的?。”
程十鸢环着他的?腰,靠在他胸口的?位置,听着他节奏很稳的?心跳声,感觉到略高?于自己的?体温从他身上传递过来,舒服得直叹气。
路北尧轻柔的?声音从头顶传下来,“我?知道一个办法?能?治疗失眠。”
“嗯?”
程十鸢懒洋洋地应了一声,能?枕着胸肌,摸着腹肌睡觉,谁还管失不失眠啊。
路北尧把手腕伸到程十鸢面前,
“你?先给我?把个脉,我?就?告诉你?怎么治失眠。”
程十鸢搞不懂他要干嘛,但还是配合地伸出手,搭上了路北尧的?脉,
“身体挺好?的?,就?是嗯该憋坏了。”
两个人?现在的?姿势本身就?很暧昧,地点也刚好?在香香软软的?小床上,话一出口,把空气中的?暧昧值拉到了顶峰。
明?明?屋里?的?温度刚好?,但两个人?都开始面红心跳,浑身燥热起?来。
程十鸢把路北尧的?睡衣下摆都揪得发皱,小声嘀咕,
“你?说?你?,好?端端的?,非要我?帮你?把什么脉?”
路北尧俯下身,柔软的?唇落在她光洁的?额头,气息不稳地应到,
“你?猜我?什么意思?”@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算是把我?问住了。”程十鸢扬起?脸回应着他细碎的?吻。
周围的?一切都褪了颜色,她像是做了一场大雾弥漫的?梦,梦醒,旷野上的?旅途才刚刚开始。
番外一
外面也不知道天亮没, 拉着窗帘的卧室里一片昏暗,听到旁边的窸窣声,程十鸢皱起脸, 睡眼朦胧地睁开?眼,看到一个猫着腰提着鞋, 悄咪咪往外面遛的黑影。
程十鸢又闭上了眼睛, 含含糊糊地问,
“路北尧, 你怎么起这么早?”
黑影身形一顿, 路北尧悄声问,“吵醒你了?你再睡一会儿,我早上有工作, 等下宋助理会给你送早餐过来。”
程十鸢又眯了一会儿,睡不着了,干脆翻身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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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开?春了,但春寒料峭,尤其是早上的温度, 并?不比冬天暖和多少。
她顺手拿过床边一件羊绒浴袍套上,踩着毛绒拖鞋走出卧室。
路北尧正在餐桌那边冲咖啡, 咖啡机发出细微的电流声,等咖啡冲好的功夫, 他就站在餐桌旁, 躬着腰回复邮件, 衬衫下面透出脊背的肌肉线条。
因为没有开?灯, 笔记本电脑的荧光照在他的脸上,本就立体的五官显得?更加的深邃, 一身笔挺的西装,微微躬着身体,修长干净的指尖快速敲击着键盘,像是老电影里的画面,很有质感。
程十鸢走过去?,抱着他的腰,从身后伸出手,单手把上路北尧的脉。
路北尧刚要转身,就听程十鸢道,
“我一会儿给你扎两针,你再去?上班。”
咖啡机发出滴滴声,路北尧伸出手端起咖啡,问,“怎么要给我扎针。”又问,“我给你泡茶吧。”
程十鸢放开?路北尧,走到茶几那边去?取针盒,
“总这么睡不好觉,扎针也只能是暂时让你的身体舒服一些,今晚可不能乱来,好好睡觉。”
顿了顿,程十鸢又补充了一句,
“以后一周就一次,可不能再这么不节制了。”
路北尧刚要抗议,程十鸢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路北尧又硬生?生?把已经顶到唇边的话给咽了回去?,但还是小声嘀咕了一句,“我还年轻。”
“年轻也不能胡来。”
程十鸢取了银针,把路北尧唤过来坐到沙发上,让他脱了袜子,刚要蹲下身施针,路北尧伸手托住她的胳膊,自己主动?把脚伸到沙发上,让程十鸢坐着施针。
两支银针下入左右脚踝处的【太溪穴】,程十鸢又来扒他的衣服,路北尧喉结一动?,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程十鸢利落地解开?他的皮带,把衬衫下摆从西装裤里拽出来,微凉的指尖在他小腹上的关?元穴处轻摁几下。
路北尧的喉结剧烈滑动?,语息不稳,
“程医生?,您确定是在治病,不是玩火?”
程十鸢抬起眼,凉凉地瞥了路北尧一眼,手起针落,银针下入小腹处的【关?元穴】,下好针,还抬手给了他的后脑勺一下。
路北尧瞬间清心寡欲。
前面两处穴位下好针,最后下小腿上的【三阴交】收穴。
三针下完,程十鸢收起银针,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感觉怎么样?现在腰不酸了吧?腿也不软了吧?”
路总还想誓死捍卫他那点可怜的男人尊严,但一想到坐在自己面前的,可是御医传人,程家的老祖宗,行医超过百年了,他又收回了想要辩驳几句的嘴。
一把拉过程十鸢环在胸前,索了一个法式湿吻,这才找回一点面子。
说真?的,在得?知程十鸢的真?实身份的时候,路北尧感觉到自己整个人如遭雷劈。
他前二?十几年构造起来的三观被震得?稀碎,他一个连小说都不看的人,居然遇到了穿越重?生?这种离谱到离奇的事。
但震惊只是一时的,路北尧虽然有点恋爱脑,但成功企业家的逻辑思维还在。
他把程十鸢这件事从头至尾分?析了一遍,最后发现,确实只有穿越重?生?,程十鸢的存在才能逻辑自洽。
否则怎么解释,她二?十出头的年纪,就能有这么精湛的医术?
还有她手上的109张程氏中?医秘方,之?前的解释说是她的养父留下来的,那为什么在她之?前,这些秘方一点信息都没透露出来,反而能完整地拿出109张秘方的人是她这个“养女”。
再说程十鸢的日?常习惯,就更契合她穿越的身份了。
她对现代的一切都显得?很陌生?且不感兴趣,像电子产品,游戏,网红之?类的标签,程十鸢一律不喜欢,刚认识她的时候,她连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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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一指禅,甚至连网购都不知道。
而对晚清年间的事情,她那叫一个如数家珍,路北尧记得?和她一起看宫斗剧,她能绘声绘色地描述那个时代的事情,就好像她切实地在那个时代生?活过一样。
现在回想,程十鸢从没在路北尧眼前掩饰过自己的身份,只是穿越这种事情毕竟太过颠覆认知,路北尧根本没往那方面想过。
一旦接受了程十鸢的来历,路北尧对她的感情就变得?很复杂。
一方面,他心疼程十鸢经历过生?死,孤身一人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时代,内心一定是孤独彷徨的。
而另一方面,路北尧总觉得?和老祖宗谈恋爱,怎么说呢有点亵渎祖宗的那个意思了。
就像现在,他虽然已经和程十鸢做过最亲密的事情,但依旧不敢造次。
程十鸢说一周一次,路北尧气得?要死,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一周一次怎么够?
但不敢多顶一句嘴。
程十鸢去?卫生?间里洗漱好,头上戴着一个小猫耳朵的发箍,敷着面膜走出来,窝进沙发里,打?开?了电视机,朝路北尧这边看了一眼,
“不是说要去?上班吗?怎么还杵在那儿?想什么呢?”
路北尧乍然回神,“没什么,我这就走,你别瞎吃零食,等下宋助理去?别墅那边取早餐给你送过来。”
程十鸢拿起一块酸枣糕,正要吃,听到路北尧的话又放了回去?,
“宋助理又不是什么外卖派送员,要不行就请个保姆吧。”
路奶奶这次回国就不走了,路北尧的姐姐路乐风和那个骗婚GAY离婚后,也一直陪着奶奶住在别墅,现在路北尧的父母也还没回北欧,一大家子都住在别墅那边。
所以郑姐也不能再过来这边了,路奶奶又不许他俩在外面吃,怕不卫生?,食材也不放心,所以每天都是宋助理来回跑着给他们送饭。
路北尧走到门边穿鞋,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程十鸢找保姆的意见,
“不行,不方便,再说宋助理本身就是生?活助理,这些也是他分?内的事。”
程十鸢还在奇怪,找个保姆怎么就不方便了?
之?后就想到路北尧一回家就喜欢动?手动?脚的坏习惯,立刻明白他说的“不方便”是指什么。
虽然作为一个医生?,程十鸢自然明白【食色性也】这个道理,但还是不由?得?感慨一句,有腹肌的年轻男人在那方面,能力确实挺强的。
宋助理带了早点过来,也带来了另一个消息。
王家破产以后,市中?心的那栋老宅也拿出来拍卖偿还银行债务,没进入公?开?拍卖环节,房子就被路北尧从中?截胡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之?前一直在办理手续,今天手续终于全部办完,辗转上百年,这座宅子又回到了程十鸢的名下。
宋助理把早餐摆好,站在桌旁,恭敬地问,
“程医生?,老宅那边要不要重?新装修?如果需要的话,我联系设计公?司让他们出方案。”
程十鸢喝了一口温热的黄芪豆浆,郑姐跟着她学了不少养生?食谱,现在都会根据节气搭配食物了。
咽下豆浆,程十鸢点点头,
“要重?新装修,等下我和你一起过去?看看。”
月光白的劳斯莱斯开?过京市的大街,程十鸢扭头望向窗外,真?是春天来了,广场上都有人放风筝了。
她拿出手机,打?开?直播间。
自从《医者》节目录完以后,程十鸢时不时的还是会登入自己的直播间,和网友们互动?一下,有些外地的不方便过来现场看病的网友,她也会直播看诊开?药。
刚登进直播间,立刻就有粉丝冒泡,
【嗨,程程,一进来就看到你上播,今天真?是运气好。】
名字太长会有傻子跟着念,【你们是一进来就看到程程上播,我就不一样了,我命苦,我不知道要蹲多久才会遇到她一次。】
【@名字太长,还得?是你们贵妇时间多,我们天选打?工人每天只能摸鱼过来看一下。】
程十鸢眼角含着笑意,饶有兴致地看他们在评论?区拌嘴,像是在看老朋友们唠嗑玩笑。
等他们闹得?差不多了,程十鸢才说,
“今天带你们去?看一处好东西,让你们开?开?眼界。”
说话间,车子开?到了老宅门口。
程十鸢举着手机,走过宽阔笔直的步行街,干净的石板路在阳光下泛着银光,在和煦的春风中?摇曳的一排排杨柳树,勾出了一幅漂亮的春景图。
走到老宅门口,镜头掠过气派古老的将?军门,定格在黑底金漆的牌匾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大家觉得?这宅子怎么样?”
直播间里,
【肯定是说好啊,这么气派的老四合院,得?上亿了吧?】
【哎,这不是那谁,王家的老宅院吗?王氏破产,这宅院也拿出来拍卖了吧?】
【我盲猜一个,这院子被程程买下来了,不过当然买单的是北总,哈哈哈哈。】
【这俩人什么时候结婚啊?他们一天不结婚,我一天不能安心。】
程十鸢看到了CP粉催婚的评论?,但没回应,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指着大门内侧的一间门房,对宋助理说,
“这边可以改成中?医院的问询处。”
宋助理忙掏出手机记下,【大门内侧门房—医院问询处。】,刚记到这里,宋助理猛然抬头,
“中?医院?您的意思是要把这座老宅改成中?医院?”
程十鸢站在大门的门廊的台阶上,俯视着这个荒草丛生?的老院子。
那个助她重?生?的老者给她看过一个梦境,如果不是那场突如其来的战争,如果不是王家为了讨好侵略者而出卖了程家,这栋老宅原本的命运本不应该是这样。
在国内□□的时候,这个宅子被分?成三份,前院做了供销社,内院做了一个小招待所,偏房那边则是当时的一个小领导一家住着。
再后来,这些机构在岁月的变换中?逐渐消失,老宅的产权逐渐不明朗,也因此荒废了十几年的时间。
最后到了程氏第14代的时候,出了一个挺有出息的子孙,是程十鸢的哥哥的后代,那个子孙大概就像路北尧这么有出息吧。
那个有出息的孩子费了挺大的力气,把这个老宅买了回来,又想办法落回了程家的户头。
因为老宅这边地势好,是京市最中?心的位置,再加上交通方便,地方又大,最适合做商业,后来就把这边改成了程氏中?医馆,是国内技术顶流的中?医馆,每天慕名求医的患者从全国各地涌来,几乎踏破了医馆的门槛。
虽然战争打?乱了一切,但几经蹉跎,最终这个宅子还是回到了程十鸢手中?,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医馆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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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一切都回归到原来的轨道上去?。
程十鸢带着宋助理在老宅里走了一圈,按照梦境里的记忆,把药房、针灸室、理疗室、医生?办公?室等地方都安排好,宋助理一一记下。
直播间里,
【这个宅子好大,古时候的大户人家住得?好奢侈啊。】
【这宅子做中?医馆那可太体面了,又正好古色古香的,我都不敢想象在这种环境里就医有多开?心。】
【姐妹你不要太离谱,生?病总归不是什么好事,还是要健健康康的才好。】
交代完老宅这边的事情,都已经是下午了,程十鸢下意识地就问,
“路北尧在干嘛?”可能她自己都没意识到,明明才分?开?大半天,她已经开?始想他了。
宋助理回道,
“路总还在公?司,我送您过去?找他,晚上老太太叫你们回家吃饭。”
程十鸢暗暗叹了一口气,该来的还是要来。
自从上次送牌位事件以后,她就再没见过路家那边的人,本以为是送牌位的事情吓到他们了,看来吓的力度还不够,今天又再次约见了。
从老宅这边离开?,程十鸢就关?了直播间,到集团那边又等了路北尧一会儿,等驱车来到路家的别墅的时候,都已经傍晚了。
天边挂着一簇火红的晚霞,映衬着别墅群红砖尖顶的小洋楼,好看得?像是一幅油画。
进了别墅,路老太太正和孩子们在客厅那边聊天,许久没见的路文倩、路晓图,和姜昊空都在,程十鸢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周六。
之?前听路北尧提起过,说是每周六小辈们都要回家陪奶奶吃饭,所以今天回家,只是一次例行的家庭聚会罢了。
想到这里,程十鸢暗自松了一口气。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总之?每次见到路家的家长都会莫名奇妙紧张,莫名的心虚。
郑姐帮她拿了拖鞋,换好鞋走进客厅里,路文倩他们几个都和程十鸢打?了声招呼。
长辈们也都挺亲切的,但也只是客气地招呼了几句,言谈举止亲切,但不显得?殷勤,还是有大家族长辈的那种矜贵疏离的感觉。
程十鸢挨着路北尧在路奶奶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刚坐下,路妈妈就弯腰,从茶几下面拿出一个用一块丝巾包裹着的东西,递给程十鸢,
“小鸢呐,这个,是你上次送来的那个牌位,我们想了想,虽说是你老家那边的规矩,但这规矩在我们这边,可不大吉利,要不我们还是退回给你吧?”
路爸爸也解释道,
“我们对你是很满意的,就是这东西放家里,总觉得?有点奇怪。”
程十鸢淡定地接过牌位,平静地放回自己包里,表现得?很有礼貌,“既然入乡随俗,那我就随了这边的意思,牌位我就收起来吧。”
表面不动?声色,心下却暗自松了一口气,这牌位可算是拿回来了。
路文倩,路晓图他们在一边听着,一头雾水,什么牌位?
姜昊空直接开?口问,“大爷爷,大奶奶,什么牌位啊?”
路妈妈为人温和,对小辈最是有耐心的人,她拉着姜昊空的手,把那天程十鸢送来一块牌位的事情说了。
她拍着胸口,“当时我们都吓坏了,还以为小鸢得?了什么重?病。”
路晓图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跟看稀奇似的,好奇问道,
“这是哪儿的规矩啊?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路北尧适时地岔开?话题,“郑姐他们备好饭菜了,大家入席吃饭吧。”
本来以为开?始吃饭就能躲开?了,刚坐上餐桌,好奇宝宝姜昊空又问,
“小舅,程姐姐,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路文倩给了姜昊空一个大逼兜,“叫程阿姨,叫什么程姐姐?都岔辈了。”
姜昊空揉着被拍疼的后脑勺,马上改了口,
“小舅,程阿姨,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随着姜昊空的话音落下,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盯向程十鸢这边,瞬间压力山大,手里的花胶乌鸡汤都不香了。
在程十鸢最初的命数中?,她的确是一辈子没有结婚没有生?育的,自然也没有这种应付对方长辈的经验。
这时候只好用余光疯狂暗示路北尧救场。
路北尧喝着汤,神色如常,“我们不打?算结婚。”
这话一说出口,餐桌上就是一阵良久的沉默,连在旁边服务的佣人们都不敢发出动?静,空气突然安静。
半晌,路奶奶开?口问,“是现在不打?算结婚,还是没有结婚的打?算。”
这个问题问得?很微妙。
现在不打?算结婚,也就是只是暂时不结,以后还是要结的。
没有结婚的打?算,那就可能是说一辈子都不结婚。
路奶奶是听说现在有些年轻人,只谈恋爱不结婚,或者结了婚不生?小孩,总之?婚恋观就是奇奇怪怪的,路北尧和程十鸢该不会也是叛逆了吧?
路北尧放下汤勺,平静地看向路奶奶,
“暂时不结,以后可能也不结,我希望这件事我们俩能自己做主,也希望你们作为家人,能尊重?我们的决定。”
路妈妈的汤勺哐当一声落到瓷盘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她本来还想趁这次回来,催着他们把事情办了的,怎么突然就说不结婚了。
虽然常年居住在国外,但路妈妈骨子里还是传统思想,认为结婚生?子是一个人一生?中?必经的大事,这不结婚可怎么得?了。
她沉默了一阵,斟酌着问,“不结婚,那你们怎么生?孩子呢?”
路北尧,“生?不了。”
路爸爸此时也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了,沉声反问,“什么叫生?不了?”
路北尧,“我不孕不育,所以生?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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