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化作星星,星回…所以你一直盼着你师父回来?”
翟忘忧听了她的话,眼神沉了沉,最终点了点头:“不错。”
竟是这样,夕舟傻眼,忍不住吐槽:“可星回是我的女儿,人死不能复生,不然我重新给她取个名字吧。”
叫夕回,或者舟回,都比什么星回好听吧——
作者有话要说:
错字已改
本来想回家偷懒,奈何大家太拼了,同榜都在日六、日万,哭死…
呜呜呜,被迫内卷,我好想出去玩啊,热闹都是她们的,我只有键盘……
第44章
翟忘忧淡淡看了她一眼:“不必,星回很好。”
因为回来了,她等的人回来了…
夕舟讷讷,还想争取一下,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她叹了叹气,回到入梦草里,不松不紧地缠在翟忘忧的左手腕上。
“大师姐,有个刚升入内门的弟子求见。”观澜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刚升入内门的弟子?
翟忘忧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上入梦草,放下衣袖。
院子外垂首站着一个少年,白衣上镶着几道暗金色的花纹,是内门弟子独有的服饰纹路。
翟忘忧看着有些面熟的少年,周周子?
已经是金丹初期了,看来是把那三块灵石尽数吸收了,外门弟子突破到金丹期便会直接进入内门。
不过,按理说,不应该是来找夕舟吗?为何要来拜见她?
夕舟也正疑惑,小伙伴来北山峰竟然都不找她,而是来找大师姐?
周周子见到翟忘忧后,表情略显急切。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观澜,脸上变得犹犹豫豫:“弟子拜见忘忧长老。”
“不必多礼。”翟忘忧颔首应了一声,看向观澜。
观澜心底一梗,得了,她就是多余的。
随即便抱着星回到院子里继续荡秋千了。
两人进门。
翟忘忧看向周周子,眼底透着打量:“何事?”
周周子忙从储物戒里拿出一枚玉符,上面刻录了一行字:北山峰,忘忧大师姐,可信,大计当成。
翟忘忧看完,脸色不变:“何意?”
这枚玉符是谁的?为何说她可信?大计又是指什么?
周周子重重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此乃我堂哥的遗物,也就是我三哥周百回,他只留了这么一个玉符,弟子也不解其意,但想着还是拿来给您看一下。”
他看着翟忘忧又问道:“不知夕舟可在此处,弟子能否与她见一面?”
翟忘忧脸色微变。
左手腕上的入梦草用叶子一下一下地蹭着她的手背,似是在点头答应。
她看向内室:“夕舟在里面歇息,你关上门,我去叫她。”
周周子看着翟忘忧走进内室,他回身关上客厅的门,不明白为什么要关门,好像要躲着别人似的,可这里也没别人啊,难道是躲观澜师姐?
片刻后,夕舟从内室走出来。
周周子一见她,便笑开:“夕舟,你在这里过得还好吗?”
夕舟往前两步,走到他面前,啧啧打量了一圈:“衣服挺好看,你现在都是内门弟子了,可以啊。”
小伙伴的的潜力还是不错的,不愧是她认定的朋友。
周周子挠了挠头:“都是托你那三块灵石的福,对了,我问你个事。”
“何事?”
周周子凑近一些,低声道:“你跟忘忧长老的关系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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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可以。”夕舟漫不经心地答了一句。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问她和大师姐的关系?
周周子往内室的方向看了一眼:“我堂哥留了一个玉符,上面说忘忧长老是可信之人,所以我才来了这里。”
夕舟点点头,周百回的眼光不错。
周周子又道:“其实,堂哥他是我皇伯父的独子,在我们这一辈子孙中排第三,我平时都叫他三哥,去年皇伯父驾崩,皇位传给了我父皇,三哥他都没能回去见最后一面。
堂哥他的遗物都被人给处理掉了,这枚玉符之所以能留下来,是因为我和他之间有一个共同的目标,所以一直有秘密传讯的方式,可是……”
周周子一边说一边擦泪,断断续续地讲起他和周百回之间发生的事。
夕舟的嘴角抽了又抽,她知道自己的小伙伴有点话痨,但没想到他这么能说。
“说重点。”夕舟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喋喋不停的话。
周周子话头一顿,泪眼汪汪地道:“所以,我感觉自己身边危机四伏,你能不能帮忙跟忘忧长老说一下,让我也留在北山峰,做个看门、传讯的弟子就成。”
夕舟蹙了蹙眉,留在北山峰?
大师姐这里是什么洞天福地吗?怎么一个个的都要留在北山峰?
观澜留下本来就已经不太方便了,周周子又是男子,只会更不方便,而且也没地方可住。
她摇了摇头:“不是我不帮你,是这里已经没有多余的房间住人了。”
“没关系,我可以请人在院子外面搭个小木屋。”他最不缺金子了,到时候只要出高价,肯定有人抢着帮他造房子。
周周子的脸上满是得意。
夕舟不由黑了脸,她不该委婉拒绝的,应该明说。
“你一个男子,不太方便,还是算了。”
周周子皱了皱眉,丧气道:“没事,我把房子造远一点,山脚也行,不打扰你们。”
夕舟的脸色又黑了黑,明说也不行,她应该直接一棒槌把这个人给送走。
周周子见她脸色不好,小声道:“是不是你跟忘忧长老的关系不怎么样?不然我还是直接去求她,省的你为难,说起来我若是造房子还可以顺便给观澜师姐也造一间,听说忘忧长老喜静,应该会同意吧?”
夕舟眉梢一动,给观澜也造一间?
好主意。
她面色缓了缓:“不必,我和忘忧长老的关系很好,你放心,我现在就去跟她讲,不过先说好,你要把房子造到山脚下去,观澜师姐的也是,离这里越远越好,忘忧长老喜欢清静。”
说罢便转身回了内室。
翟忘忧见她进来,抬眸看过去。
夕舟组织了一下语言,商量道:“大师姐,你有没有觉得观澜住在隔壁不太方便,周周子说他愿意出钱出力在山脚造两间房子,他和观澜都去山脚住,你觉得怎么样?”
翟忘忧眉眼间闪过一丝疑惑:“他要留在北山峰?”是这个意思吗?
夕舟点头,大师姐真会抓重点。
“你想让他留下便留下吧。”翟忘忧抿了抿唇,反应淡淡。
夕舟又点了点头:“周百回也是被人挖了内丹,而且肘子他是金木双灵根,又刚结丹,未必不会成为目标,最重要的是,观澜住在隔壁太打扰我们了。”
尤其是她,周周子还好,在大师姐这里应该不敢开灵识,自然不会发现她已经是金丹期。
可观澜就不同了,没有那么多忌讳,就意味着她随时有被发现的危险,整天动不动就躲回入梦草里,跟做贼一样。
不对,跟偷Q一样,关键还偷不到。
夕舟想到这不不自觉地瞟了翟忘忧一眼,视线被捉了个正着。
翟忘忧目光淡然,静静看着她:“肘子?”
是私下对那个少年的称呼吧,很亲密……
夕舟笑了笑:“对,肘子,有没有很好笑。”
翟忘忧面色无波,甚至有些冷淡。
夕舟讪笑两声,轻咳一下:“咳咳,是有点不太好笑。”
翟忘忧淡淡道:“不必去山脚,让他们在院子外面便可,平日里我打开紫金罩护住房间,分神期以下都无法窥探,你在房间里也可以化形,至于出门就回到草里吧。”
或许要提前想办法来压制一下她的修为,这样就不必有诸多顾虑了。
夕舟一听,眼底一亮:“就在院子外面,这么近的话,是不是可以多造一间,让星回也早点学习独立,那个…让她住隔壁也行,就是不知道隔音……”好不好,她们总不能每次都在梦里吧,万一在外面突破更快呢。
对上翟忘忧的冷冰冰的视线,她慢慢收了声。
翟忘忧看着她:“星回还小。”
两人相对沉默,安静了一会,夕舟出门,去告诉周周子这个好消息。
“真的,在院子外面就行?那我和观澜师姐一人一边各造个小院子,我马上就花重金去请人,多请一些人,务必在今夜造好。”周周子满脸欣喜地跑出去,临走前还不忘把这个消息分享给观澜。
听到这个消息的观澜是震惊的,她才刚收拾好小房间,还没住呢,就要搬出去了。
但……
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小院也不错。
不过,夕舟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怎么不知道?
她抱着星回往房间里走,却见房门又被人关上,是道白色的身影。
大师姐是红衣,所以关门的人是夕舟?
观澜下意识地想打开灵识探查一番,却发现这房间似是被什么阻隔了一样,根本探不到里面。
这个外门弟子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与大师姐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观澜盯了两眼房门,抱着星回又坐回到秋千上。
“星回喜欢夕舟姨姨吗?”
小星回思索了一下,似是有些矜持,想说又不好意思说的表情显得分外可爱。
观澜不由笑了:“怎么?不喜欢你的漂亮姨姨啊?”
小星回这下连忙摇头:“喜欢漂亮姨姨,很喜欢很喜欢。”说完还捂了捂脸。
这倒是让观澜惊讶了。
很喜欢?
她佯装好奇道:“那星回是什么时候认识漂亮姨姨的?你们是在哪里认识的啊?”
小星回微微皱了皱小眉毛。
想到了。
她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天黑的时候认识的,在床上。”
观澜:“…”
她深吸一口气,不气馁道:“那漂亮姨姨和你娘亲之间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小星回眨了眨眼睛,满脸不解:“‘不对劲’是什么啊?”
观澜长出一口气,努力保持微笑道:“就是她们有没有比较奇怪的行为啊,比如很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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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星回托了托腮:“奇怪?很亲密又是什么呀?”
观澜的笑意僵在脸上,有一瞬间怀疑这个孩子是故意的。
但是,看着怀里不到三岁的孩子满眼好奇的样子,她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就是漂亮姨姨有没有抱抱你的娘亲啊,她们两个有没有一起修炼啊?”
小星回这次听懂了,高兴道:“抱了呦,漂亮姨姨抱我了呦。”
第45章
观澜倒吸一口气,内心抓狂:“姨姨问的是夕舟有没有抱你娘亲,不是抱你。”
这孩子说话怎么还大喘气,她的心差点都提到嗓子眼了。
小星回抬眼想了想,漂亮姨姨和娘亲抱抱了吗?
观澜目光殷切地看着怀子的孩子,却久久没听到回答。
她暗暗咬了咬牙,脸上又堆起微笑:“星回想不起来吗,我们星回那么聪明,一定知道的对不对?”
小星回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毛,语气略微失落:“可是我想不起来了。”
观澜勉强笑笑,不想说话了。
小星回见她沉默,便要从秋千上下去:“我要找娘亲。”
观澜松手把她放到地上,叹气道:“那你自己去吧,师姐她就在房间里。”
方才,她推门时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挡住了一样,这孩子不叫开门是进不去的。
然而,几个呼吸之后,她看着小星回畅通无阻地推门进去,还不忘随手把门带上。
合着能拦住的人只有她一个。
观澜咬了咬牙,不住这个院子里也好,她怕自己心脏受不了。
外面秋风瑟瑟,紫金罩下,房间里温暖如春。
小星回一进门就看到了夕舟。
她忙小跑过去:“漂亮姨姨回来啦,抱”
夕舟弯腰把小人儿抱住,忍不住用脸颊蹭了蹭小星回的脸,长得太像大师姐了,性子还刚好相反,又甜又乖巧,这么好的性格一定是随她。
小星回配合地也蹭了蹭她的脸,扭头看向坐在桌前的翟忘忧,星眸一转想起了观澜的话。
“漂亮姨姨和娘亲抱抱吗?”
夕舟闻言,顿时心底一慌,她没在女儿面前胡来吧?难道被看到了?
翟忘忧手指一颤,去拿桌上的茶壶,缓缓倒茶:“天色不早了,星回该睡了。”
夕舟转头,透过窗子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这大白天的……
小星回眼神里还在闪动着好奇:“漂亮姨姨喜欢星回吗?”
“喜欢啊。”夕舟不假思索地答道。
“那娘亲呢,姨姨也喜欢娘亲吗?”
夕舟沉默了一瞬,看向翟忘忧,两人视线相逢,又莫名闪躲开。
她看向怀里的小星回,笑道:“喜欢啊。”
翟忘忧手指微颤,杯子里的水差点洒了出来,她默默收回手,呼吸变得轻轻缓缓。
心跳声似是跃到了耳边
咚-咚-咚,一下又一下…
喜欢啊…
她说喜欢啊…
小星回看着夕舟,又问:“喜欢就要抱抱,姨姨为什么不抱抱娘亲。”
夕舟看向怀里的小家伙,目光温柔,真是她的亲女儿。
她用左手抱着小星回走到翟忘忧身后,伸出右手搂住翟忘忧的肩膀,手指往上,落在那烟云墨发掩映下的脖颈一侧。
“星回说得对,喜欢就要抱一下,姨姨喜欢你,也喜欢你娘亲,所以都要抱。”
翟忘忧身子一僵,没有躲开。
白皙如霜雪一般的脖=颈上贴着微凉的手指。
食指悄悄地在上面画着圈,轻=轻=柔=柔,带起一丝难言的颤=栗。
眉目如画的人依旧冷着一张脸,清泉一般的眸子却垂了垂,藏起一股莫名的波动。
翟忘忧抬手,握住在自己颈侧作乱的手,语气保持平静:“星回该睡了,乖,晚上再抱。”
“好,晚上要一起抱抱。”
小星回歪头靠在夕舟的肩头,眼睛盯着翟忘忧的耳朵。
无意识地想:娘亲的耳朵怎么红了?
外面的风一直吹,房间里的气氛也逐渐变得奇妙。
夕舟正想把小星回放到床上哄睡,就感觉到储物戒里有异动。
是传讯玉符。
她看了一眼翟忘忧,毫不避讳的直接拿出来。
眼前的半空中浮现一句话:夕舟,晚一会有空吗?我有要事想找你商量,等我的小院造好了,过来坐坐。
是周周子。
翟忘忧睫羽一颤,目光落在夕舟脸上。
夕舟也不自觉地看过来,视线交缠。
她不知为何有些莫名的心虚:“我去去就来。”
翟忘忧直直地盯着她,嘴角轻抿,淡淡道:“男女有别。”
“没事,这是在北山峰,况且他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翟忘忧呼吸微凝,不一样?
夕舟忙解释道:“就是我把他当姐妹,他拿我当兄弟。”
她跟周周子之间就是这种感觉,所以大白天的见一面应该没什么,再说了这是在北山峰,离大师姐这么近,没什么好担心的。
翟忘忧一怔,盯着夕舟的脸,不说这个人从前便清隽惑人,纵使是眼下这妩媚多情的样子,哪个男子会把这样的女子当兄弟。
而且还是单独相处…
她默了默,移开视线:“我与你同去。”
夕舟愣了愣:“不用吧,你先哄星回睡觉,我去去就来,不然让他来这里找我也行。”
大师姐这是在担心什么……
翟忘忧垂眸,站起身抱过小星回往内室走。
“是我多虑了,你去吧。”
她似乎过于紧张了,心情忽然患得患失,不受控制。
这个时候应该冷静一下,至少不要胡思乱想,对,冷静一下……
内室的门从里面关上。
夕舟揉了揉眉,怎么感觉大师姐奇奇怪怪的,担心?不像。
她坐在桌前分析着翟忘忧的种种反应,最先得出一个离谱的结论,吃醋?
分析错了吧,再来。
方才大师姐给人的感觉,像是有些不安,又不完全是…
啊——
好难,女人的心果然是海底针。
虽然她也是个女人,但她猜不透大师姐的心思!
翟忘忧回了内室之后就没有再出来,夕舟独自坐了一会,小心推门去看。
床上,大师姐和小星回一起闭目躺着,似是都睡着了。
她又轻轻合上门。
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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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又关上,翟忘忧睁开眼睛,盯着床幔,兀自出神。
临近傍晚,夕舟来到院子里,周周子的小院在左,观澜的在右。
她站在墙下,直接一跃而起,落到周周子的小院里。
周周子正在院子里。
“那不是有门吗?”
“这样不是更快吗?”夕舟耸耸肩,这样不仅方便,也避免了遇到观澜。
周周子翻了个白眼:“好吧,走,进去坐下聊。”
他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坦白一些,一来是因为堂哥生前就把翟忘忧列为了可信之人,二来他也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最重要的是一个人的力量太薄弱了,若是能说动忘忧仙子,至少有了一半的胜算。
两个人一起进了屋,关上房门。
夕舟坐下,调整好坐姿,等着话痨小伙伴打开话匣子。
周周子见状也没磨叽,整理了一下思路,便慢慢讲来。
“我与堂哥周百回志趣相投,本来对修道并无心思,直到几年前的那一天……”
当时的皇帝还是周周子的皇伯父,也就是周百回的爹,有几名修真者突然造访皇城。
他看到堂堂九五之尊,大周的一国之君,他的皇伯父在有着仙人术法的修真者面前,卑微如蝼蚁。
也就是那一天,他们的长姐,大周的公主被修真者挑中。
长姐和一众貌美的少女被那几个修真者挑中,美其名曰一起修习术法。
他与堂兄由衷的为长姐感到开心,原以为是天降好事,却不想是一场祸事。
等他们再见到长姐的时候,是三日后,是白绫三尺。
已经失去呼吸的大周公主,面色青白骇人,身上布满被凌=辱的痕迹。
她是一国公主,一向骄傲自矜,又岂会甘愿成为那些人身=下的玩=物。
所以他们的长姐用自己的死解脱了自己。
周周子还记得那一天,他和堂哥一起跪在御书房外,求皇伯父将那几个修真者定罪,试图为长姐,为那些无辜的女子报仇雪恨。
一连两日,皇伯父都不曾踏出御书房半步,闭门不见。
直到第三日,夏雨磅礴,雷声阵阵。
在他们就要坚持不住的时候,身穿龙袍的皇伯父颤颤巍巍走进雨里。
本来意气风发的一国之君,像是一夜变老,也是从那个时候,皇伯父忧思成疾,身子骨逐渐衰败。
周周子看向夕舟,双眼含泪:“你知道皇伯父说什么吗?他说自从凡界山开了那道口子,就拦不住了,拦不住野心勃勃想修道的凡人,也拦不住手眼通天想的修真者,他说若是为了给我们的长姐和那些无辜少女讨回公道去得罪修真者,那样会有更多的人受害,因为我们千人万人都难敌修真者十数人。”
他说到这,声音愈发哽咽。
夕舟的眼神变了变,嗓音莫名哑了一些:“你别太悲观,那些畜=生只是少数,修真者有很多都是有底线的,像大师姐,像我,还有你堂哥,还有你。”
“还有呢?还有谁?你敢说吗?你还能说出谁?”周周子神色近乎崩溃,像是没有爪牙的野兽在怒吼,无助又悲愤。
房间里沉默了一下,夕舟神色凛然,没有应声。
周周子苦笑一声:“你不能保证,我也不能保证,可是你知道吗,那是大多数,是大多数啊,他们之中有天剑宗,有药宗,有御刀宗,还有执事堂,修真界的每一个势力都去了人,是大多数,夕舟,是大多数啊。”
夕舟握了握拳,想说那些人只是少数,少数代表不了大多数,可是她又说不出口。
正如周周子所说,她无法去保证大多数的修真者都是正直且善良的,都是能约束自己的。
尝过了凌驾于权力之上的滋味,享受了高人一等的优待。
修真者和凡人相比拥有着可以为所欲为的身份和能力,又有多少人能抵住这种诱惑,又有多少人最终选择狼狈为奸。
哪边是大多数,哪边是少数,谁能断言?
“那你想怎么做?”夕舟目光沉沉,在无言中给自己做出了选择。
周周子握紧拳头,恨声道:“我们只想关上那道门,关不上就颠覆这修真界,可是堂哥死了,我什么都做不到,我无人可信,我只能赌一把,赌你是一个好人的几率大一些,赌堂兄的遗言是对的,他说忘忧仙子可信,你们是可信的,对吗?”
深秋,夜风阵阵吹着,夕舟却仿佛被冻住了一般,嘴角翕动却张不开口,说不出任何可以许诺的话来。
她们可信,可是她们能做的有多少?
她又是否能把大师姐拉到这一条阵线上,或者说她应该去拉大师姐和自己站在一条线上吗?
可是这个时候,她给不出答案。
“咚咚。”敲门声突然响起。
周周子忙擦了擦脸,扬声问:“何人?”
外面静默了一下,传来一道略带冷淡又有些熟悉的声音:“夕舟可在你这里,天色已晚,该歇息了。”
忘忧仙子!
来找夕舟!
天色已晚?该歇息了?
这是什么话,怎么像经常听到一样?
是了,母后最常对父皇说的话就是“陛下,天色已晚,该歇息了”。
忘忧仙子竟然还会亲自来找夕舟,还说什么天色已晚,该歇息了!
周周子震惊的差点忘了心中悲痛,他看向夕舟。
夕舟已经起身:“这件事,我们过后再详谈,我先回去了。”
“忘忧仙子,特意来喊你回去歇息?”周周子难掩震惊。
“不行吗?”夕舟冲他翻了个白眼,沉重的氛围顿时散去不少。
周周子努力压下震惊,点头:“行。”
门开,夕舟走出来,便看到翟忘忧站在一旁,一袭红衣迎着秋风,衣角微扬。
见夕舟出来,她便转过头来。
月光映在她的脸上,白玉无暇,清冷皎洁。
夕舟走过去,想到身后还有周周子,她忍住想要牵手的念头,一边走一边问道:“怎么不用传讯玉符,我收到你的消息就会回去的?”
翟忘忧看着前方,淡淡道:“贸然打断别人的会面,不合礼。”
夕舟无语,那你这样直接找过来打断我们的对话就合礼了?
“这么近,你开一下灵识就知道我在不在了,何必特意跑这一趟,免得让人多想。”
两人说着话已经走出周周子的小院。
“非礼勿听,我平常并不习惯用灵识去窥探别人。”翟忘忧驻足,侧身看向夕舟,眼神暗暗闪了一下,“你说会让人多想,谁会多想?”
又多想什么?
夕舟回头见周周子已经关上了院门,她握住翟忘忧的手,走进她们的院子,关门。
站在院子里,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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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还是不放心,便牵着翟忘忧进屋,这才安心道:“当然是周周子啊,他万一猜出来我们是那种关系怎么办?”
翟忘忧心跳一窒,垂下眼帘:“我们——是哪种关系?”
夕舟一顿,哪种关系?这是个好问题。
她不由看向翟忘忧的眼睛。
两人无声地对视。
翟忘忧的唇角缓缓绷直,紧咬,仿佛察觉不到痛意。
第46章
烛火跳跃了一下,房间里的光影跟着晃了晃。
夕舟抬手,纤长的手指落在翟忘忧的唇边,轻揉。
翟忘忧紧抿的双唇微微张开,双眸含水,让原本冷冰冰的人显得有些楚楚可怜。
夕舟心口一烫,视线往内室的方向落了落,小星回在里面睡得正香。
她拿开手指:“不如,去隔壁小房间?”
“好。”翟忘忧颔首答应。
虽然心底疑惑为何不能在这里说,而是要去小房间,但她没有多问,因为她此刻好想知道在这个人眼里,她们是什么关系……
夕舟见她答应,眼眸霎时亮了亮,她牵起翟忘忧的手,径直走向隔壁。
步履匆忙。
小房间被观澜收拾得很干净,床上纤尘不染。
关上房门,点燃烛火。
翟忘忧便被夕舟抱在怀里。
她的手指蜷缩了一下,顺从地攀上夕舟的后=腰。
夕舟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凑近……
唇=齿=碰=撞间,字句模糊道:“我们之间是这种关系。”
我想要你,只要你,怎么也不够的关系。
翟忘忧的思绪停了停,这种关系……
她猛地推开夕舟,眸光黯淡,像是星子被人揉得粉碎,丢进暗河,失去了光亮。
“我累了,先回去歇息了。”
她不要只是这种关系,她想要的是另一种关系。
夕舟看着翟忘忧的样子,心口微微一紧,在她转身要走的时候,又把人拉入怀中。
翟忘忧呼吸一沉,运转灵力,轻而易举地挣脱。
夕舟顿时被灵力震的手臂发麻。
翟忘忧冷冷看了她一眼,转过身去。
“大师姐,你答应了要试一试的。”夕舟伸出胳膊又去拦,这次却连衣角都没碰到。
她握了握因为灵力阻挡而有些发疼的双手,在翟忘忧要出门的时候,提气凝神。
入梦草从左手腕上抽离,让翟忘忧开门的动作顿了一下。
下一瞬,她便感觉脚腕一紧,双腿被紧紧缚住。
翟忘忧脸色微变,低头,冷声斥道:“放开。”
入梦草长长的细茎泛着淡紫色的光芒,仿佛在一瞬间拉长了许多,又围着她的脚腕缠了一圈。
夕舟在心底翻了翻白眼,谁放谁是傻子,大师姐黑化起来太可怕了。
她有预感,今晚若是不把翟忘忧给哄好就放人走,接下来的日子一定没有好果子吃。
有道是今日事今日毕,能当场解决的事绝不拖到明天。
翟忘忧深吸一口气,身子站得笔直,声音颤抖:“莫要逼我。”
夕舟充耳不闻,两人无声地对峙。
直到翟忘忧召出自己的长剑,剑身在烛火的映照下闪闪发亮。
入梦草的叶子抖了抖,这个女人明明说了不会再对她执剑相向的。
夕舟默默松了松柔韧的细茎,不过她现在是棵草,似乎也没有食言。
呸,大师姐明明就食言了,入梦草就是她,她就是入梦草,根本没什么区别。
她抬头,看向泛着冷质银光的长剑,富贵险中求,拼了。
入梦草骤然放开,翟忘忧眸光一闪,下一刻就忍不住手中一僵,死死握住手里的剑柄,一点动作都不敢有。
“松开。”翟忘忧的声音失去了平稳,呼吸差点停滞。
她望着缠在剑身上的入梦草,心底又惊又怕,脸上的表情越发冷凝。
夕舟晃了晃叶子,注意着力度,逐渐收紧,仿佛在说:“你倒是砍啊,把我砍成七八段啊。”
翟忘忧闭了闭眼睛,声音紧张、轻颤:“你松开,我不走。”
入梦草安静了一下,才缓缓放开剑身,回到了那白皙的手腕上。
翟忘忧握着长剑的手陡然垂下来,长剑瞬间被收回储物戒。
空空垂在身边的手却在此时突然颤抖起来,她整个人都忍不住后退几步,原本站得笔直的身子差点站立不稳。
夕舟见状忙化作人形扶住她的肩:“大师姐,你怎么了?”
翟忘忧抬眸看她,闭了一下眼睛,低声呢喃:“无事。”
夕舟莫名的心中一紧,问道:“你怕伤了我,对吗?”
翟忘忧默然不语,颤抖的手指渐渐平静下来。
夕舟呼吸慢了慢,轻笑道:“我小心着力道呢,不会伤到自己的。”
翟忘忧垂首,似是在盯着地面,并不给她回应。
夕舟默了默,轻轻把人揽在怀里:“我方才一时情急,冲昏了头,才想用这种方式留你,以后我不会了,我们现在就去陪星回睡觉,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试了,大师姐,你别生气好不好。”
怀里的人把头埋得更深,似是不想面对她。
夕舟心里酸了酸,反思了一会,试探道:“我和你之间不止是那种关系对吗。”
翟忘忧的身子僵了一下,似是有所触动。
夕舟了然,原来症结是出在这里,所以大师姐想要的是哪种关系……
她沉思片刻,语气缓慢道:“我想和你有更亲密的关系,我希望我们之间不再是只为了修为才入梦。”
她想努力变得更强大一些,强大到能和大师姐比肩,能保护好大师姐和星回。
“我累了。”翟忘忧低声道,语调不知为何有些喑哑。
夕舟捧起她的脸,对上一双不知何时悄悄雾湿了的眼睛,朦胧凄切,让人心生怜爱。
“大师姐…”
翟忘忧偏过头去,闷声道:“回去吧。”
夕舟深呼吸了一下,收紧怀抱,闭上眼睛。
“大师姐,你愿意给我一个跟你在一起的机会吗?像道侣一样,待日后应付完这些纷纷扰扰,我们便结契,成为相守终生的道侣。”
一连串地说完这番话,她仍旧紧闭着眼睛,一颗心仿佛跳到了外面,只听得见自己那忐忑不安的心跳声,每一寸皮肤都紧张万分。
话音落地,便是良久的沉默,久到夕舟的胸口渐渐发凉,心跳也缓缓跌落谷底的时候。
翟忘忧轻轻抬起胳膊,抱紧,两人紧紧相拥。
“往后莫要不辞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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