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将人抱在怀里。
他的一双桃花眼里满是如意。
在满堂喝彩与掌声中,纪星辰眼中有过一抹恍惚。
仿佛众人今天不是来参加颁奖典礼,而是来出席他的婚礼。
无声地扬了扬唇角,纪星辰笑得自嘲又无奈。
婚礼,呵,有生之年不知能否见到他的婚礼……
环紧了辛阮的腰,纪星辰贪婪地嗅着他发丝上淡淡的白茶香,开口的语气暧昧又氛围,“辛老师今天的头发好香啊。”
知晓他是勾/引人的桃花病又犯了。
下一秒,辛阮便松开了虚环着他的手,然后侧身,露出了同样激动,黑黑胖胖的监制和其他演职人员。
眼皮跳了跳,纪星辰还是面不改色,硬着头皮抱了上去……
黎燃便在前排看着。
他薄唇轻抿,背脊挺得笔直,双手依旧垂在身侧,裹在一众欢呼与掌声中,显得格格不入。
然而并没有人注意到他,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到了辛阮和纪星辰身上。
即便影片的结局言学林他们二人be了,但现实中辛阮和纪星辰却是吸引了一大批cp粉。
便连圈里不少人都磕起了二人的cp,此时一个个够着头看他们二人的互动。
黎燃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转过身去。
但大屏幕上,还是清清楚楚地映出了辛阮和他人拥抱的画面。
他在正中间的位置,屏幕上的画面就那样直直冲着他的眼睛,让他避无可避。
实际上,黎燃也未曾想过避。
无人注意的镜头下,他漆黑的眸子仔细又认真描摹着辛阮的轮廓,从眼睛到嘴唇,就像之前的很多次一样。
那时候他苦找辛阮无果,便每天包场辛阮的电影,一遍又一遍地从大荧幕上汲取辛阮的气息,那成了支撑他的动力。
如今,他如愿以偿,找到了辛阮。
真实,鲜活的辛阮,是那么好看,不同于刚才台上的从容与淡定,他笑得开怀真切了许多。
眉眼弯弯,酒窝浮现。
是黎燃很久很久很久,都没有再见到过的熟悉笑容。
从前,辛阮也是这么对他笑的。
黎燃如是想。
旁人还在欢呼鼓掌,场面热烈,不禁让他想起那个和煦晴天里的婚礼。
绿荫地上,宾客众多,熙熙攘攘的往来间,只有他们是主角,人们举杯欢庆,祝的是他们新婚快乐……
画面随着纪星辰开始走动,很快众人的身影都看不见了,电子屏中只有纪星辰一人。
哦,他才是今天的主角。
自己只是台下的看客。
黎燃有所了然,漆黑的眸子却依旧丝毫不转地盯着大屏幕。
瞳孔中映出男人拿起奖杯,然后是胜利似的笑容,他言笑晏晏地对着镜头和台下的人说着什么。
黎燃都没有听入耳中。
他的手依旧在身侧垂着,食指微蜷。
漆黑的眸中逐渐失去了焦距,只剩下数不清的模糊和无尽的妄想。
……
金鹿奖完美落幕。
《我爱的人他不爱》剧组可以说是收获颇丰,反观《青葱岁月》剧组,却是得到任何没有一项提名,演职人员也都没有到场。
如此喜事,沈淮北当即定了酒宴,要和大家一起好好庆祝一番。
剧组的其他人先行,辛阮却是落后了两步。
他被制片人陈光辉喊住了。
这个颁奖典礼下来,辛阮加了不少制片和导演的微信,知名的不知名的都有。
毕竟辛阮热度正高,他们都想蹭着辛阮现如今的这波热度,合作一把。
这次喊住他的制片人陈光辉显然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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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知名的一列,而且可以说是圈里的鬼才。
陈光辉专攻电视剧,他人虽然才三十多的年纪,却已经出了不少爆款电视剧,捧出了一水儿的流量明星。
他此次受邀,做为最佳影片的颁奖嘉宾出席典礼,可谓是地位深厚。
陈光辉有意跟辛阮合作,于是典礼结束后,便喊住了辛阮。
“辛老师留步啊。”陈光辉笑道。
他眼睛不大,带着黑框眼镜,身材微微有些发福,身上隐约有着几分文艺人的气息。
辛阮自然是认识他,受宠若惊道:“陈导客气了,喊我辛阮就好。”
“好好好,先恭喜你了得奖,你们的片子我看了,你演的真不错。”陈光辉说着客套话的同时,一双狭长的眼睛也在上下打量。
辛阮依旧谦虚,“陈导谬赞了。”
“我这个人不说虚话,你有灵气着呢,以后好好调/教一番,将来也是能拿影帝的。”陈光辉呵呵笑了起来,狭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看得出陈光辉对辛阮很是喜欢,他最后还主动加了辛阮的联系方式,两个人还拍了张合影。
于是就这样,辛阮比其他人去的晚了些。
到了外面,他们才发现下雨了。
原本淅淅沥沥的雨经过一段时间肆无忌惮地汇集膨胀,便成了瓢泼大雨。
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雨幕中。
辛阮伸出手,丝丝凉意拍打了他的掌心,仿佛在掷地有声地告诉他今晚有人在哭泣。
然而人类的悲喜并不相同。
辛阮接过大林哥递来的纸巾,将手心的雨滴一一拭去后,点了开剧组群里的消息——
“辛哥到了没,纪哥可是说要送你东西呢!”
“快来快来,让我们大饱眼福!”
“就差辛阮你了啊,来了先自罚三杯!”
“嘿嘿嘿,没错没错,不管什么原因,迟到就得喝酒!”
群里热烈吵闹,仿佛隔绝了外面的阴雨天气。
手指在屏幕上翻飞,辛阮很快便回完了消息,“喝,不就是三杯吗!”
群里其他人很快回应了。
“呵,辛老师豪爽啊!”
“口气也不小啊!”
“一会儿来了,咱们比比酒量!”
群里人喜气洋洋,此时此刻,辛阮眉眼中也是藏不住的笑容。
镜头前要从容淡定,不能放肆开怀地笑,以免别人会说三道四。
但无可否认的是,辛阮真的很开心。
进圈多年第一次拿到主流的奖项,这样难能可贵的时刻,又有谁会不开心呢?
终于,栗子出来了。
他从主办方那里拿到了雨伞。
撑开伞,栗子招呼辛阮,“走吧哥。”
黑色的伞将辛阮遮蔽得很是严实,他没有沾到丝毫的雨水,干净清爽地上了黑色商务车。
看了眼外面磅礴的雨势,辛阮叮嘱司机,“师傅可以慢点开,不着急,咱们安全第一。”
反正已经迟到了,便不再乎迟到多久了,安全到达才是最重要的。
商务车旁,隔着一个方形花坛的距离处,停了一辆黑色的卡宴。
右后方的车门还大开着,黎燃就这样在里面坐着。
雨水不停地梢进来,打湿了真皮座椅和黎燃的半边身子。
他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一半,依旧大敞着车门。
司机和荣特助在前排坐着,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更别提关门走的事儿了。
黎燃就这样坐着,看着辛阮从里面出来,孩童似的伸手去接雨滴。
看着他带着满脸的笑意低头发信息,而自己身旁的手机却安静至极。
但他还是拿出手机,打开了同辛阮的聊天框。
曾经热络拥挤的聊天框中只剩一条条绿色消息,伴着他无论如何都消不掉的红色感叹号。
黎燃垂眸,再一次了然。
原来不是发给他的。
曾经的辛阮总是叽叽喳喳,毫无营养价值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地发。
黎燃对此嗤之以鼻。
浪费时间的交谈他认为毫无意义,因此,他很少回复辛阮的消息。
再后来,辛阮乱七八糟的东西发的少了,他们之间的话也不聊了。
彼时的黎燃以为,辛阮懂事了,成长了,分享欲变淡了。
后来他才明白,什么都不是,只是爱意消散了。
……
直到看着他在别的男人的簇拥下上了车,黎燃紧绷了一晚的情绪终于失控。
始终压抑的情绪像是这连天的暴雨,疯狂倾泻,于是下一秒洪水汹涌,轰然冲破堤坝,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黎燃义无反顾地冲入雨中。
在司机和荣特助的连声喊叫中,他脱下束缚的西装外套,拽出扎好的衬衣,便冲了出去。
他像疯了一样猛烈地追赶着前面的商务车。
风还在肆虐地刮着,雨也连成线似地疯狂下。
密密麻麻的雨点恶狠狠地砸在黎燃的脸上,仿佛在嘲讽他不自量力,螳臂当车。
即便砸的生疼,黎燃却不带皱一下眉,他依旧疯狂地摆臂冲刺,眼中只有那辆黑色的商务车。
脑海中所有的一切都被抛却,此时此刻的黎燃只有追上他这一个念头,来来回回,如同咒语般,充斥萦绕着整个头脑。
雨水模糊了视线,他都未敢抹一把脸,生怕这一下,便错过了时机,他再也追不上前面的人。
路上已经满是积水,水中漂着诸多残枝落叶,还有旁边花坛中冲落的泥土。
黎燃却没有丝毫的犹豫,一脚皮鞋直接踩在了水中。
泥水也肆无忌惮地溅了黎燃一身。
他向来干净有洁癖,见不得身上沾有半点泥污,然而此时,高定西装裤上满是漆黑的泥泞,再无半点优雅可言。
可他却没有时间在意,此时此刻的他像个亡命狂徒般,双目猩红,带着不要命似的决心,疯狂地朝着黑色商务车跑去。
他浑身湿透,狼狈不堪,腿上像是绑了沙袋般沉重,即便如此他依旧努力地冲刺着。
他甚至都不曾开口喊过一声辛阮的名字,就这样固执地跑着,妄想凭着两条腿追上他们,对着他朝思暮想的人,喊出午夜梦回时无数次在嘴边盘旋的名字……
不知过了多久,商务车与黎燃之间原本越来越远的距离,开始逐渐拉近——
是黑色商务车有了减速的趋势。
这一下,像是给了黎燃希望般,他打了鸡血般愈发地拼命,雨幕中他渐渐能够看清车的样式,再后来是车牌号……
彼此间的距离,也不断地拉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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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黑色的商务车彻底停下,它仿佛就在那里等着黎燃过去。
黎燃依旧不敢怠慢,眉眼中带着亮光,犹如信徒朝圣般,一步步朝着他们飞速奔去。
终于,黎燃跑到了车旁。
站定后,他强忍着粗犷的喘气声,笨拙而又认真地拽了拽脏乱皱巴的衬衫,再然后,他蜷起手指,带着几分微颤的晃动,轻轻地叩响了车窗。
“啪嗒”一声。
是车内解锁的声音。
下一秒,黑色的车窗缓缓落下,露出了辛阮矜贵淡漠的眉眼。
作者有话说:
明天是万字大肥章哦,虐黎狗子!
另外本文已经全文存稿,所以近期有打算另开一篇新文,在这里自荐一下哦
《我成了死对头的猫》,是一篇小甜文
文案如下:
鹿笙自认为是圈里最A的男人,然而一觉醒来成了死对头,圈里公认最A沈恒家的猫。
看着镜子里的毛绒绒圆滚滚,鹿笙胖胖的爪子捂住小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得太大声QAQ
再后来,鹿笙立志要做最凶的猫——
沈恒拿着猫粮,“板栗坐。”
鹿笙冷眼相看,坐你大爷!
沈恒推来猫碗,“板栗儿握手。”
鹿笙一jio踹开,握个粑粑!你当老子卖艺啊!
半个小时后,沈恒发了条微博——
板栗真乖,会坐会握手会捡球。
配图里鹿笙一张猫脸埋在碗里,吧唧吧唧吃得极香。
鹿笙逐渐适应,觉得逗逗人(划掉)被人逗也蛮惬意,之后他又变成了人。
鹿笙窝在沈恒怀里,好巧不巧的到了发情期,一夜不可描述后,偷了条裤子就跑……
后来录制综艺。
沈恒:“板栗去捡球。”
板栗没去,鹿笙弹簧一样冲了出去,捡起球后一脸骄傲地冲到了沈恒的面前。
然后他就僵掉了,条件反射害我!
沈恒接过球,摸摸他的头,眉眼宠溺,“真厉害。”
录制结束,鹿笙撒腿就跑,却被沈恒堵住。
沈恒嗓音沉沉满脸委屈,“用完就跑,你们小猫咪都是拔无情的吗?”
“不是的不是的!”鹿笙下意识反驳加安慰。
半天后反应过来,我哪里拔了?
我是被拔的,好吧!
再后来,已经掉马的鹿笙到了发情期,他面颊粉红地蹭着沈恒,沈恒引导他帮自己宽衣解带。
事后,沈恒可怜无辜地举起双手,“我只是把你当我的猫,你怎么解人腰带啊?”
食用指南
自1为是软萌迟钝受X真1绿茶腹黑攻
私设受从猫变成人后保留了发情期。
第33章 看开
窗外的雨如同水柱般贴着车窗倾泻, 雨刷器疯狂地来回扫荡着,即便如此,车内的能见度也并不高。
再次叮嘱了师傅“不着急, 慢点开, 安全最重要”后, 辛阮扭头看向窗外。
连绵的雨幕,倒是给人一种天幕倾塌,世界末日的错觉,环境影响人,不知不觉便将他获奖的喜悦感, 冲淡了几分。
又或许是因为自己只是拿了个新人奖,终究还是没有最佳演员的含金量高。不过以他的实力, 距离最佳男演员怕是还有十万八千里,但他也才刚刚走上演员这条路, 未来的路还很长。
不着急, 毕竟人总要一步步来,积累经验,磨炼演技……
“哥, 陈光辉老师发微博了。”
栗子激动的一嗓子, 打断了辛阮纷飞的思绪,他闻言收回视线,拿过自己的手机, 低头看了一眼。
手机屏幕中,正是制片人陈光辉刚发的微博——
【今天结识了一个很喜欢的演员,期待之后有机会可以合作。】
微博下面的配图就是他和陈光辉今天的合照, 陈光辉揽着他的肩头, 对着镜头, 眯着眼睛,笑得很是和蔼开心。
评论区里,一片欢呼和期待。
【啊啊啊啊,陈老师真的要和辛阮合作了吗!】
【谢谢陈老师的邀约,期待!】
这些都是他的粉丝。
辛阮看着评论区众人的头像一时有些恍惚,他好像已经许久没有被人期待了。
陈光辉也很是平易近人,认真回复了好多条粉丝的评论。
辛阮往下翻了好久,都还能看到陈光辉的回应。
【陈老师是要出新剧了吗?】
【是的】
【是千古浮沉吗?】
【是的】
【主角会是辛阮吗?】
【可以期待一下】
除此之外,他和陈光辉的合照的事情已经上了热搜,这热搜应该是陈光辉买的,他惯会为新剧或是即将要捧的新人作势,也确实捧红了不少人,出过不少的爆剧。
这条热搜伴着辛阮得到最佳新人奖的热搜一起,倒是改观了不少路人对他的观感。
【辛阮的电影看了,演技真的进步了好多。】
【可能是角色本身跟他过于契合吧,但跟纪星辰比他还是有蛮多不足的。】
【希望他好好努力,以后别再辣人眼睛了。】
经历了辛阮网暴一事,叶清安的粉丝也学会了夹着尾巴做人,再不敢在网上胡乱开腔,辛阮的粉丝也不控评,于是词条下面有很多路人客观的评价,甚至有人还发了篇小作文,一一指出了辛阮在演技上的青涩。
辛阮倒也没有生气,方而是认真地看着观众的评价。
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这样才能进步,变得更好。
更何况大家已经对他开始有期许了,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让人高兴的事情吗?
也许将来的某一天,自己也能像纪星辰一样,拿到影视界的最高奖项……
这时候,大林哥把ipad递过来,“陈老师手里的本子《千古浮沉》要有消息了。”
“这个是桃夭文学城的大热小说,古偶仙侠题材的,属于拍了必火最容易出爆款的类型,有时间了你就先看看小说,我找机会看看跟陈光辉联络一下。”
辛阮嗯了一声,表示知晓。
大林哥又让他看了一下团队给的文案微博,有今天得奖的内容,也有对陈光辉的回应,见他无异议后,大林哥便帮他发布了。
……
雨还在下,车子开得很慢,司机考虑到安全问题开得很稳很慢。
后座,辛阮低着头正安静地看着大林哥传来的电子书。
身旁突然传来了栗子不确定的声音,“大林哥辛哥,你们回头看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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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那个人是不是在追我们的车啊?”
辛阮和大林哥闻言,同时放下手里的东西,回过头去。
隔着后车窗,确实可以看到一个身影跑在磅礴的大雨中,然而雨势如同一道雨帘般,遮挡着男人的样貌,朦胧模糊,让人看得并不清楚。
但可以看出的是,那人确实是直直地冲着他们的车来的,好像就是在追赶他们。
大林哥皱了皱眉,语气中有着几分不耐,“不会又是私生跟车吧!”
“私生?不应该啊!”栗子睁圆了眉眼,表现得异常惊讶,随即觉察出自己反应有点大了,赶忙又道:“这么大的雨,还跑着跟车,他们不应该这么疯吧。”
“不应该?”大林哥提高了音量冷哼一声,“他们这种人知道什么是应该什么是不应该吗!”
栗子呃了一声,“问题是淋成这个样子在街上跑也太疯了吧。”
大灵的视线依旧在身后那人身上,眼中厌恶非凡,“疯?私生就是这么疯,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事儿!”
不怪大林哥对私生这么多的愤怒,辛阮翻红后吸了不少粉,这其中便有一些极端的私生粉。
他们跟车,装定位装窃听器,蹲守酒店偷贴身衣物,等等等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的,种种行为举止简直丧心病狂到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而且更无语的是,他们都已经足够小心了,订酒店的时候甚至会多定几个房间,让辛阮随机入住,大林哥甚至有时候都不知道辛阮住哪儿,即便如此还是挡不住那些私生饭半夜的骚扰。
都小心成这样了,还能被私生追堵,大林哥甚至都要怀疑团队里有内鬼了!
“不行,我得好好看看这人,别惹出什么乱子,再上了社会新闻可就麻烦了!”说完,大林哥起身,伸长了脖子,整个人几乎扒在后车窗,企图好看个仔细。
这期间,辛阮一直没有说话。
他依旧保持着回头的姿势,手里的电子书还亮着屏幕,而他就在寂然无声中,悄然注视着磅礴大雨中奔跑的人,精致的眉眼中渐渐被冗长繁杂的情绪占据……
“卧槽!”
不知过了多久,几乎趴到后车窗的大林哥突然爆了句粗口,他猛地回过头来,瞪圆了双眼,糙汉的一张脸上满是震惊。
“怎么了,怎么了?”栗子极其关注私生的问题,闻声立即将视线从雨中人身上挪开,带着几分慌张地看向大林哥。
“你看清楚那是谁了吗!”大林哥压低的声音满是不敢置信。
闻言栗子又快速地瞥了两眼,然后谨慎地摇了摇头,“外面雨太大了,看不清楚,再说了那些私生我又不认不清。”
大林哥闻言不再跟他说什么,而是扭头将视线转向自从刚才便不再说话的辛阮。
看了他这个样子,大林哥估摸着辛阮十有八九已经将人认了出来,但他还是没有只说,打量着辛阮神情的变化,小心翼翼地开了口,“你呢,你看清那个人了吗?”
他问话的时候辛阮依旧保持着回头的姿势,手里捧着的电子书还亮着屏。
听到大林哥的话,辛阮像是刚刚回过了神,翦密的睫毛忽闪了一下,然后便收回了视线,他转过身来摁灭屏幕,没有隐瞒,波澜不兴地轻嗯了一声。
大林哥倒吸一口凉气,瞬间觉得事情棘手了起来,好家伙,后面跟车这人可是比私生饭还要难处理啊。
“那我们?”大林哥试探着发言,然而停车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辛阮打断,“不用管他。”
看了眼还跟在车后疯狂奔跑,浑身湿透的某人,大林哥犹豫了一番,还是说出了口,“他是不是有事儿要对你说,要不然咱们就停一下子吧?”
辛阮并没有回应,而是低头摁亮了屏幕,他面无表情地垂下眉眼便继续看起了自己的电子书。
沉默,更多时候就是给出的答案。
见状,大林哥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也不再多问。
反倒是栗子听他俩这语气,感觉出身后得人不像是私生,倒像是个认识的人,他悄无声息地松了一口气,随即便思索起来是谁。
然而他想破脑子也想不出来是谁,于是悄默声地拍了拍大林哥的肩膀,压低了声音问道:“哥,后边跟着的谁啊?”
大林哥看了眼他肥硕的腱子肉,眼中满是无语,“又锻炼了吧,最近四肢又发达不少啊。”
闻言栗子眼中顿时亮了几分,他得意地亮了亮自己的肱二头肌,“这不是辛哥老被私生骚扰,我锻炼锻炼,好能在关键时刻杀出重围啊!”
“那倒也是。”大林哥想了想也是这个理儿。
“你还没跟我说后面的人谁呢!”
“谁?冤家。”大林哥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之后也不再多说什么,随即他的视线又回到了辛阮的身上。
辛阮依旧在低着头看电子书。
他眉眼微垂,分明跟刚才是一样的姿势,可大林哥却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他周身像是染上了雾霾色,阴阴沉沉的,带着点灰色心事的味道。
这一眼看得大林哥内心很不是滋味。
他见过辛阮对黎燃痴狂的那些日子,少年向来简单纯粹的眉眼间,变成了炙热直白的喜欢,可是少年还是成了如今的模样。
大林哥又望了眼依旧跟在车后面的身影,此时心中的同情散了许多,他无声地骂了几句。
真的是,早干嘛去了,人离开了你知道珍惜了,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活该你跟在车子后面跑,淋不死你!
坐直身子,大林哥也不再管身后的人。
就这样,黑色的商务车依旧朝前开着,雨天加上大家的叮嘱,司机师傅开得并不快,但依旧是拉开了跟车跑的人一段距离。
很长一段时间内,车里都没有任何人说话。
最终是栗子打破了僵局。
他看了看后面,又看向辛阮,犹豫再三还是低声开了口,“哥,那人好像还在后面跟着呢,这么大的雨,再让他跟着跑下去,万一再出什么事了。”
闻言,辛阮终于再次转过身去。
身后的人早已被雨水打的睁不开眼,他浑身湿透狼狈至极,再没有一点记忆中温文尔雅,意气风发的影子。
人心总归是肉长的,曾经会痛,现在也会软。
所以辛阮终究还是让司机停了车。
然而停车的初衷不是辛阮对黎燃心软了,而是一个人对这世界上的另一个人心软了。
……
车子停了下来,辛阮并没有摇下车窗,而是隔着倒车镜,看着身后的人一点一点的靠近。
他看着黎燃仓促地跑了过来,慌乱地抹去脸上雨水,笨拙地在本就湿透了的衬衣上擦了擦手指,然后小心翼翼地伸手,叩响了车窗。
沉闷的敲击声响起的那一刻,车内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视线也纷纷转向了辛阮。
辛阮并没有说什么,按下窗边的解锁键后,随即落下了车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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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车窗缓缓落下,终于露出了辛阮矜贵淡漠的眉眼。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诸多情绪在二人之间萦绕流转,往事也在他们脑海中一一略过,然而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
雨还在不知疲倦地下着,风裹挟着其飘进车中,梢湿了辛阮的脸颊和肩头,即便如此,他也并没有躲闪,而是依旧是抬头看向窗外的人。
刚才典礼上匆匆一过,他并没有看清黎燃,如今咫尺间的距离停了下来,他终于是看清了黎燃的样子。
他似乎清瘦了许多,脸上更是棱角分明,挂着抹不去的雨水,也是他人生中鲜有的狼狈时刻。
此时此刻,他也正在低头看向自己。
从前的辛阮很在意自己和黎燃之间的位置,他总以为自己站得高了,能俯视黎燃了,便能在这场情感的博弈中争得上风。
直到现在,他坐在车里,抬头看向黎燃的那一瞬间,才恍然间发现,情感原来与现实的站位没有关系,心高了,看得远了,人便永远不会落在下风。
诸如现在。
终于,黎燃动了动嘴唇,哑着嗓子嗫嗫地喊出了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名字——
“辛阮。”
带着拘谨与小心翼翼的轻喃,仿佛是要确认辛阮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前,咫尺间的距离,他可以清晰的看到辛阮精致的眉眼,熟悉又陌生。
然而风雨声太大,瞬间便粗鲁地席卷了他微弱的声音,飘向了不知名的远方。
于是见面后的第一句话,耳朵来不及抓取,便已几不可闻。
黎燃脸上微微一愣,然后局促地再次开口,试图喊出辛阮的名字,然而嗓子却突然成了一门哑炮,像是被人堵住了一样,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
于是众人见他只是动了动嘴,却依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黎燃无措地僵在了原地,他想过许多久别重逢的画面,欣喜的,惊讶的,肆意的,哪怕是怨恨的。
可他从未想到会是如今这种情况,辛阮就在他的面前,可他却像个锯了嘴的葫芦,笨拙愚蠢地发不出声。
最终还是辛阮眉头微皱,率先开了口。
他问:“有事吗,黎总。”
辛阮的声音一如从前,满满的少年感,只是如今语气淡淡,一声“黎总”带着黎燃未曾听过的疏离和客套,让他一时间不知所措,愣在了原地。
就在这时,天空中的雨势小了,风也不再那么轻狂,它们仿佛觉察出到了喜欢的人面前,开始变得拘谨小心,再无刚才的无所顾忌与肆意惘然。
终于,黎燃哑着嗓子,问出了心中模拟过无数次的开场白,“你……现在还好吗?”
辛阮眉眼依旧从容,他坦然地回答了黎燃的问题,“我现在很好。”
“耳朵……也全好了吗?”黎燃继续追问。
辛阮闻言闪过一丝恍惚,时间过得飞快,听不见的事仿佛是上辈子的事,他已然忘记了耳朵上的伤,如果不是今天黎燃问起的话。
“所有的一切都很好。”最终,辛阮给了一个全面笼统的答案。
闻言黎燃沉默了片刻,再次开口时,他的声音又沙哑了几分,“你刚才在典礼上的话,是真心的吗?”
还是说,那些只是想我生气的气话。
黎燃没有信心问出后半句,他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辛阮,之中蕴藏着不易察觉地期许与渴望。
然而答案注定让他失望。
“全然真心。”辛阮抬眸,毫不避讳地看着黎燃的眼睛,一字一句宣布了自己的答案。
黎燃瞳孔微震,一句全然真心,像是割断了他最后的理智,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脑子里反复回荡着辛阮在颁奖典礼上冷漠的话语——
“和您结婚的那段时日真的大大磨炼了我的演技。”
怎么会是这样呢?怎么会是磨炼演技呢?曾经的辛阮分明就是因为喜欢他爱他,才嫁给他!
那时候的辛阮,满眼的爱意藏都藏不住,又怎么可能是逢场作戏,磨炼演技!
“不要说气话……”
“没有气话。”
“为什么要这么说!”终于黎燃瞪圆了双眼,眼白处布满了暗红的血丝,他怨愤地追问着:“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之前说的爱我,都他妈是假的?”
这是黎燃平生唯一一次的粗鲁。
他冲着车内的人不甘不愿地咆哮着,发泄着自己这么久以来积攒的所有委屈与不满。
明明全世界都知道,他当初疯了一样在海滩寻找了他数月,可他却不肯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哪怕是让别人同他报一声平安也好啊……
风又渐渐吹了起来,它就像是一头发了怒的雄狮,将枝桠吹得疯狂乱颤,雨幕也被它吹散,雨丝飘零,顷刻间乱作一团。
然而辛阮神色依旧淡漠,他甚至未曾挪开直视黎燃的眼睛,褐色的瞳孔是前所未有的冷静与清醒。
他再次开口,语气依旧漠然,“磨炼演技而已,分什么真假。”
那些荒唐的过去,是自己未曾觉醒时的固执与坚持,他只当是黄粱一梦,磨炼演技。
美好的亦或是痛苦的情感他都记得,但那些已然是过去,所有的情感都有期限,期限一过,再去分辨其中的真真假假便没有了意义。
过期的罐头便只剩下丢入垃圾的命运,没有会在意它曾经是好吃还是难吃。
但显然黎燃并非是这么想的。
他依旧执着地寻求着辛阮曾经汹涌的爱意与真心,想再有一次和辛阮靠近,重新开始的机会。
“你说磨炼演技?”黎燃崩坏的神经再次被这几个词刺激到,他带着满心的不甘,穷追不舍,“曾经的一切,你敢说都是磨炼演技?”
他甚至为了否定辛阮的话语,口不择言了起来,“难道当初激怒我,跟我上床也是为了磨炼演技?”
闻言,辛阮的眉眼彻底冷了下来。
下一秒,他视线下移,嘲弄地勾起唇角,开口的语气讽刺至极,“怎么不是?白嫖的东西,为什么不用?”
雨雾浮动,交谈的话语突然间成了长刺的仙人掌,生生扎进彼此跳动的脉搏里,戳的两个人都隐隐作疼。
“所以——”辛阮再次开口,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冷漠,“你追了这么久的车,就是想来侮辱我?”
因为当初硬要结婚的是他,所以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怪过黎燃,哪怕是得知自己的一意孤行害死了爷爷,他也只是后悔,后悔当初的自己不管不顾地要跟黎燃结婚。
他始终把黎燃放在一个受害者的位置,竭尽全力压抑着内心深处,隐约存在的不满与恨意。
但这并不是黎燃今天可以站在这里,无礼而又蛮横地质问自己的理由!
“黎燃,你问这些又想证明什么?”辛阮薄唇轻启,语气愈发地冷漠,“不甘心是我提出的离婚,你觉得丢脸?亦或是对我今天台上的话感到愤怒?”
黎燃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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