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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迟低喝道:“不许给他。”
洪子宵只得收回面碗。
秦晏把筷子一撂:“那我不吃了。”
江迟发现秦晏这人挺简单的。
刚认识的时候,总是面无表情,让人猜不出情绪,熟了以后又很挂脸,高兴不高兴都写在脸上。
表面看起来冷冰冰的,捉摸不透,其实就是小孩脾气。
不规律的进食对胃损伤很大,暴饮暴食也是一样,更况且现在是凌晨两点,不该敞开了胃口吃,秦晏不良的饮食习惯早就该纠正的,那两筷子面都不该夹给他。
江迟没惯着秦晏,直接端起秦晏的碗,把里面的面条连汤带水全倒回自己碗里。
秦晏还没来得及说话,江迟就已经把面全吃完了。
秦晏:“???”
洪子宵:“”
要说6还得是他兄弟6,秦晏满身阴沉的寒气都该结成冰了,江迟居然还能顶着寒气把面吃下去。
秦晏也没料到江迟敢如此忤逆——
虽然江迟向来忤逆,自打他第一次见到江迟,江迟就像个土匪霸王,胆敢把他从宴会厅二楼扛到停车场。
然而生活中的许多习惯上,江迟从来都是由着秦晏的,尤其是在吃东西这件事上。
秦晏像是知道自己吃点东西很不容易,每次多吃两口,江迟都会很高兴,十分赞赏地拍拍秦晏的肩膀。
此时,秦晏不可置信地看向江迟,瞳孔微微扩大,又猛地一缩,脸上写满了四个字:
竖子尔敢!
江迟并未被秦晏的气势震慑,在他眼中,生气的秦晏就是只炸毛猫,一只手就能按住,根本不足为俱。
秦晏凤眸微垂,满身寒气。
洪子宵抱紧被子瑟瑟发抖,有种下一秒秦晏就要引爆这艘船的错觉。
太可怕了!
凌晨三点,洪子宵在客厅啃螃蟹。
江迟伴随着咔吧咔吧嗑螃蟹的声音熬夜玩游戏,秦晏早就困了,半眯着眼打瞌睡。
“困了就睡吧,我不玩了,”
江迟暗灭手机屏,朝客厅喊了一句:“洪子宵你也别嗑螃蟹了,睡觉了!”
洪子宵回道:“还睡什么啊,马上天就亮了。”
洪子宵把手里的蟹爪一丢,随便抽出两张纸巾擦手,掸了掸衣襟上的食物残渣,又晃荡到卧室门口,礼节性敲了敲门。
江迟无语道:“你敲什么啊,门又没关!”
过了困劲以后,洪子宵异常的亢奋,像注射了高效兴奋剂,恍若点燃了灵魂只活最后一夜,精力旺盛得可怕。
洪子宵诚挚发出邀请:“看日出去吧!回来睡一个白天,正好晚上游轮进港。”
秦晏脸色苍白,声音也有点哑:“几点日出。”
洪子宵看了眼手机,刚想回答,抬头瞧到秦晏煞白的脸,大吃一惊:“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秦晏的胃很疼,吃完那碗金丝面没一会儿,他腹部就一直隐隐作痛。
晚餐时,秦晏吃了好些生冷的海鲜,夜宵又吃了碗金汤面,肠胃一时难以适应,因而导致了痉挛,但他又不想承认是吃面吃的,强行把胃痛归结到青汁椰奶鳌虾上。
“有点胃疼。”秦晏回答完,观察着江迟的脸色,又补充一句:“我吃鱼籽酱就容易胃疼。”
江迟剑眉微皱,心里明镜似的,却不和秦晏争到底为何会胃疼,更没说什么‘我早就说了不好消化’之类拱火的话。
他给秦晏倒了杯温水。
秦晏满头冷汗,靠在江迟肩头,小口小口抿着热水喝。
洪子宵大大咧咧地凑过来:“消化不良了可能是。”
秦晏凤目微抬,灯光透过长长的睫毛上,掉进那双寒潭似的眼眸中,瞧起来又漂亮又脆弱。
洪子宵咽了咽口水,鬼使神差地说:“我给你揉揉肚子?”
江迟拨开洪子宵的脑袋:“一边玩去。”
洪子宵轻咳一声:“我这不照顾病人呢吗,要不你给他揉。”
江迟看了眼秦晏,宽大的手掌落在秦晏腹部,顺时针慢慢揉着:“好点没有?”
秦晏回答:“喝了热水好多了。”
江迟点点头:“那我去要个暖水袋洪子宵,照顾好他。”
洪子宵得了指令,点点头,搬来张凳子坐在床边。
凳子没有靠背,他就挺着个后背像只巨型杜宾犬,坐在秦晏身边,双手放在膝盖上,手机也不玩了,就直愣愣地守着秦晏。
江迟离开后,室内一下子安静下来。
有江迟在的时候,洪子宵还能和秦晏插科打诨,说上几句玩笑话,可江迟一走,仿佛同时带走了秦晏身上的所有亲和力。
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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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忽而觉得秦晏这个人很有距离感。
他挺直的背微微发僵,一动也不敢动,半点声响也不敢发出,宛如和大型猛兽困在同一个笼子里,明明秦晏没看他,只是合眼靠在床头,但洪子宵就是没由来的心慌。
守着了十几分钟,洪子宵渐渐放松下来,在极静的环境下有些犯困,头一点一点的往下垂,又猛地惊醒过来,茫然地四处望望。
秦晏忽然开口:“你困就睡会儿,不用一直坐着。”
洪子宵吓了一跳,‘腾’的一下坐好,下意识回答:“我不困!”
很快,洪子宵又反应过来,对方在关心他。
看来‘季瑜’这人还挺好的。
洪子宵想:自己总觉得这人有点冷酷,其实也没什么依据,‘季瑜’只是气质冷了一些,说不定只是社恐呢?
有些人天生性格慢热,进入新朋友圈不知道怎么融入,就会不自觉地冷着脸,其实这时候,只要谁要率先跟他说两句话,很快就能获得对方的信任,反而比那种表面热情的暖场王容易交心。
可能就是像江迟说的那样,‘季瑜’只是有些内向。
在洪子宵不断自我洗脑之下,他主动和秦晏拉近关系,暗自下定决心:以后怎么对铁哥们就怎么对‘季瑜’。
洪子宵接受了秦晏的好意:“我是有点困,那就不跟你客气了,先睡了。”
秦晏嗯了一声。
洪子宵站起身,又想起江迟留给他的任务,怕自己在客厅听不见秦晏喊他,犹犹豫豫地说:“可是江迟让我照顾你,他回来看到我在外面睡觉会骂我。”
秦晏胃疼得厉害,额角满是冷汗,疼得耳边阵阵耳鸣,咬着牙随口应了一句:“那你就在这儿休息吧。”
洪子宵惊喜道:“季瑜!你这人真大方,一点也不矫情,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给我一个小小的床脚就行!”
他抱着被子,在屋里转了一圈,最终把被放在床尾的脚凳上,在那儿絮了个窝。
秦晏之前从没和其他人躺在一张床上过,可自从和江迟相识,他的底线就一降再降。
等江迟拿着暖水袋回屋,洪子宵已经抱着枕头睡着了。
他横躺在床尾,大半个屁股都在脚凳上,可怜兮兮地缩在角落里。
江迟也懒得说他,把暖水袋放进被里,喂了颠茄片和铝碳酸镁咀嚼片给秦晏吃。
秦晏吃药的时候倒是很乖,给什么吃什么。
吃完药,江迟扶着秦晏躺下,又拿抱枕挡在洪子宵的身前,免得秦晏踢着他。
江迟照顾完秦晏照顾洪子宵,比养了两个儿子还操心。
将二人安排妥当,江迟仍不放心,摸了摸秦晏湿冷的额头,压低了声音:“你也睡会儿吧。”
等秦晏睡着,江迟又去客厅,把洪子宵吃剩的螃蟹壳收拾干净。
现在天热,又在海上,煮熟的海鲜才放了两个小时就有点腥气,现在两个人都在睡觉,也没法叫保洁,只能自己收拾。
江迟擦净了桌子,把所有垃圾收在一起放在门口。
打点好一切,外面天都亮了。
透过海景阳台,江迟看到了日出。
天地尽头,一抹霞光在不断闪烁,最终撕开长夜。
太阳露出水面,缓缓腾向紫铜色天空,割开混沌的天空与大海,朝霞淡淡晕染开,晨光逐渐明朗,放射出万道光芒,将水面映衬出绚烂色彩。
粼粼波光跳跃着,那抹灿金色无比耀眼。
江迟拍了张照片留念,反手拉上窗帘,疲惫地回到卧室,在秦晏身边刨出一个能躺人的地方。
好在酒店的床够大,下面还有个与床平齐的长条脚凳,足有半米宽。
洪子宵横在脚凳上,被子掉了一半,四仰八叉睡的正酣。
江迟给洪子宵盖好被,钻进秦晏被窝,二人头对着头挤在一处。
不一会儿,江迟也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江迟:这个家没我得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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