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着遮掩的角落,惶惶然像只受惊的幼兽,老张一下子心疼了,主动上前将他抱在怀里,瞬间被小卷毛紧紧抱住脖子,小脑袋埋进他衣领里。
自从邵臣昏迷后他就一直处于惊惧状态,一点风吹草动都吓得不行。
老张细声安慰:“应辛别怕,叔叔在这里,爷爷也在这里。”
小脑袋点了点。
应辛红着眼圈去看老张:“叔叔,我要哥哥。”
老张站起身:“好,叔叔带你去看哥哥。”
宁雅雯挡在两人面前,轻声道:“应辛,你知道哥哥不能吃榴莲对不对?”
应辛对她有些害怕,埋下头,不吭声。
眼看儿媳这么坚定,老爷子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朝老张使了个眼色。
接到邵老爷子的暗示,老张握住应辛的小手:“乖崽,阿姨问你话呢,是就点点头,不是就摇摇头。”
应辛顿了顿,点点头。
宁雅雯又道:“当时是不是你说想吃点心,我说顺便给哥哥也买点点心的?”
应辛努力回忆,又点了点头。
“店家说他们家榴莲饼是招牌,我说邵臣对榴莲过敏,不想买,你就使劲摇头,对不对?”
应辛对当时的记忆有些模糊,但记得自己是有摇头拒绝,迟疑地点了点头。
宁雅雯眼角湿润,渐渐带上哭腔:“我没办法只好给你买了点,还用红色的袋子装好,当时我跟你说了很多遍,让你看好自己的红色袋子,是不是?”
应辛点点头。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宁雅雯声音尖刻起来:“那为什么最后袋子到了邵臣手里,我不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吃自己的,千万别给邵臣吗?你为什么要跟他换?你这么小就学会阳奉阴违,装巧卖乖骗了这么多人,现在又可怜巴巴地给谁看。”
应辛被她吓得一哆嗦,豆大的眼泪滚下来:“我没有,我没有……呜呜,我都吃完了……我吃完了。”
“雅雯,”邵老爷子让老张把应辛带进去,看着失去理智的宁雅雯,叹了口气;“应辛只是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贪点嘴也可以理解……这次是我失言你别放在心上,好在邵臣没事,这件事过去就算了。”
“凭什么过去就算了,”宁雅雯似乎彻底崩溃了,眼泪滂沱而下:“你们不能因为觉得他小,看着可怜就都来批判我,邵臣是我的亲骨肉,他生病了我比谁都难受,可是现在我不仅要承受当母亲的痛楚,还要承担亲人的指责。我当时跟应辛说了那么多,你们都说他听话乖巧,我也就信了……可我只是转身接了个电话,就那么一小会儿功夫,他们就把饼吃完了,是我粗心大意,我不怪他,我对不起邵臣。”
邵老爷子见她自责,叹了口气,抹了抹湿润的眼角,让邵孟辉把人带到休息室里去。
病房内,应辛默默地重新趴回邵臣床边,他没弄懂刚才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很委屈,榴莲饼他明明吃完了,但哥哥还是生病了,他不明白……但他想哥哥这么聪明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应辛拉住邵臣的衣角,专心等他醒来,坚信只要哥哥醒来就会告诉他。
他今天哭的次数太多,漂亮的眼睛红肿,布满红血丝,大概是有点痒伸手去揉,谁知道却越揉越红。
老张一把抓住:“小团子别揉,叔叔去给你买一瓶眼药水,你先睡一会儿。”
应辛不肯离开,脸朝下扑在邵臣身上。
“这,”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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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看向走进来的邵老爷子,后者颔首:“床够大,让应辛睡在邵臣旁边吧。”
相信他的宝贝孙子醒来第一眼看到小团子,也会很高兴。
老张照做。
邵老爷子看着两个挤在一起的小脑袋,他也没想到,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会是这个软乎乎的奶团子。
经过邵孟辉的劝说,宁雅雯已经冷静下来,亲自过来跟老爷子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刚才我情绪太激动,说了一些不理智的话,爸您别放在心上。”
邵老爷子笑了笑:“都是一家人,我也有不对,因为邵臣生病太过着急,语气重了些。这次意外是个教训,以后看孩子要多长个心眼,不能再发生类似的事了。”
话到这里,这事就算过去了,邵孟辉赶紧连连答应,后背忍不住冒了一层冷汗。
“我知道了,”宁雅雯也道,柔声笑了笑:“我实在不该跟这么个小孩子生气,刚我看见应辛和邵臣睡在一起,眼皮都是肿的,听老张说这孩子天生体弱,容易生病。现下邵臣过敏,医院里这么多人来来去去,我怕有病气过到应辛身上……”
“再有就是,虽然今天的事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但应辛到底年纪小不懂事,邵臣又习惯了迁就他,两人私底下主意也不少,长期在一起早晚还会发生意外,万一再像今天这样……多危险啊!我心里不踏实。依我看,要不这段时间先把他送回去,等邵臣好了我跟他讲讲这件事的利害关系,让他跟我保证以后都不乱来,再把人接过来,对他们两个都好。”
第23章
送应辛回去?
邵老爷子摇摇头,不赞同:“邵臣跟小团子形影不离,要是醒来没看到人会不高兴。”
“小孩子嘛,”宁雅雯道:“过几天就会好了,有林林在身边,他无聊了也有人陪着。我是想应辛这么久没见爸爸妈妈,一定想家了,得让他回去看看……说到底小孩子不能只有朋友,更重要的是家人的陪伴。”
见她竟然想到了这点,邵老爷子诧异之余觉得很欣慰,不由开始思考这个可能性。
宁雅雯这句话说到了他心坎里,他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不就为了让邵臣有个正常的家庭,在父母的陪伴之下长大。现下应辛名义上是他们邵家的人,回去之后他爸妈就算不喜欢也不能动辄打骂,至少会客客气气对待,给他应有的待遇……小孩子谁不想在父母身边呢?
看出老爷子的神色有所松动,宁雅雯一喜,正准备再接再厉,紧闭的大门突然被推开。
“不行!你们不能让小卷毛走!”
卫斯林急吼吼地拉住宁雅雯:“小姨,我想和小卷毛玩,你不要赶走他!”
宁雅雯嘴角不自然地绷紧了几分,“赶走”两字太过敏感,容易让人联想,她勉强维持住脸上的笑:“小姨没有要赶走他,是因为应辛离开家太久,想爸爸妈妈了……就像你一样,离开家这么久,也想爸爸妈妈了对不对?”
“我不想,”卫斯林一口否决,回家就要上学,他才不想回去,想到又有新地方可以玩,他眼珠子转了转,替应辛做了决定:“小卷毛要是想家的话,我可以陪他一起回去,还有我哥,他肯定也要去的,我们三个人一起。”
到时候他就可以跟小卷毛的爸妈商量,把他带回去当弟弟玩。
卫斯林滴溜溜地打着小算盘。
“哈哈,”邵老爷子笑道:“林林说得对,可以三个人一起嘛,这事不着急,等邵臣醒了听他的意思。”
话说到这份上,宁雅雯也不好说什么,不然就太刻意了,只好应下。
回到房间,她怒气冲冲地往椅子上一拍,对着卫斯林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我费尽心力做这么多事,被你一句话给搅黄了,你可真厉害。”
卫幼崽听不懂好赖话,真以为她夸自己呢,双手叉腰,尾巴快翘到天上:“那当然了,我可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卫斯林。”
说完就欢快地跑出去,听那动静是去隔壁找邵臣和应辛去了。
宁雅雯:“……”
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已经不知说什么好。
邵孟辉关上门,嘲讽道:“白费这功夫,就应该按照我的计划来。”
“谁说白费,”宁雅雯懒得看他:“爸说听邵臣的意思,就是已经起了要把人送走的心思,不然他问邵臣干嘛?直接拒绝不就好了。”
只要把人送走,她就能保证他再也回不来。
“你看着吧,这次的事在爸心里已经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一旦固有的乖巧形象被打破,不管这小孩以后做什么,都会被人怀疑。”
邵孟辉一想,也有几分道理,而后面露不屑:“花这么大力气对付一个五岁的孩子,你这心肠可真够歹毒的。”
宁雅雯听着就冷笑起来:“彼此彼此,我对付的只是外人,哪像你,亲生儿子都不放过。”
“我,我只是,”邵孟辉期期艾艾:“我只是想尽快结束跟邵臣的冷战期,恢复我们以前的感情。”
“别用这套说辞来恶心我,你自己信就行了,”宁雅雯站起身:“接下来拿出你的演技,扮演好慈父这个角色,别拖我的后腿。”
虽然方向不同,但他们的目的殊途同归,所以她才会主动寻求合作。
邵孟辉一愣,只见她从容不迫地整理了下衣领和长发,打开门大步走出去,很快消失在拐角。
……
第二天,邵臣醒来时觉得身边一团热乎乎的……一偏头就看见了应辛那张巴掌大的小脸,雪天的阳光透过明亮的窗户照进来,将病房里的一切映得如雪般耀眼,冰凉的液体顺着手腕流向四肢百骸,他眨了眨眼,回想起昨天下午发生的事。
因为吃到榴莲过敏,被送到医院了。
可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吃出那里面有榴莲。
小卷毛是在隔壁床上睡的,睁开眼就爬到邵臣床边守着,正一脸乖巧地握着哥哥的手指一根根来回数,数了几遍,一抬头发现邵臣正望着他。
“哥哥,”应辛喜出望外,倏地爬起来:“你醒啦!”
“嗯,”因为洗过胃,邵臣的嗓子沙哑,说话有种抓挠的难受感:“你又哭了?”
一晚上没见,小卷毛不仅头发乱糟糟,衣服皱成一团,脸上还带着清晰的泪痕,眼睛又红又肿……看起来比他这个躺在病床上的人还惨,活像不知哪儿跑来的流浪猫。
房间里暖气足,邵臣想抬手帮他把外套脱下来,手指却没力气。
“哎呀,邵臣醒了。”
宁雅雯开门进来正看到这一幕,让老张去通知医生和邵老爷子,笑着过来帮忙:“我来我来,昨晚上就让他脱了衣服睡的。”
儿子从病中醒来,正虚弱着,本该是他们母子两培养感情的温馨时刻,邵臣却全副心神都在这个小崽子身上,根本看不见自己这个妈。
正在这时,门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宁雅雯霎时收回手,提高音量:“应辛啊,你快下来,哥哥这么难受你就别跟他挤一块了,小心压着他,待会儿医生要来给哥哥检查身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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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的笑容,应辛瑟缩了一下,他身体靠在床沿,和邵臣之间隔着一点距离,但还是怕压到哥哥,离远了点。
“他很乖,没有乱动……”
邵臣伸手想去拉应辛,邵老爷子已经走上前来,见状皱了皱眉,让老张带团子去洗漱。
宁雅雯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儿子,一脸心疼:“邵臣对不起,这次都怪妈妈粗心大意,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邵臣歪头避开她的手,眼中带着淡淡的嫌弃:“你没洗手。”
宁雅雯:“……”
老张牵着应辛,小花猫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临走前不舍地在邵臣手心里蹭了蹭:“哥哥要快点好起来呀。”
小奶音甜软软,糯叽叽的。
邵臣抿嘴微微一笑。
宁雅雯咬了咬牙。
经过一番会诊,医生表示邵臣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只需要再住个两三天,各项数值恢复正常就能出院。
邵老爷子松了口气,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邵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难不难受?”
邵臣摇摇头。
宁雅雯端了盆温水进来,浸湿毛巾给他轻轻擦拭脸颊:“难受的话别闷着,一定要说出来,妈妈让医生减少药剂用量。”
见邵臣还想避开,她展开双手:“这回我可是洗了手的。”
邵臣自己接过毛巾。
自从三岁能够爬上梳洗台后,他就再也没要别人帮忙。
邵孟辉站在一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似乎有些无所适从,邵老爷子帮腔道:“邵臣躺得舒不舒服?”
他愣了一会儿才领会意图,连忙拿起遥控器:“爸爸把床摇起来一点,你要觉得可以了就说一声。”
邵臣叫停,感觉了一下,不舒服。
邵孟辉想给他调低一点,但因为第一次用这玩意儿,不太熟练,不小心按了“倒”,抬起的床立马倒平,连带着上面的邵臣也跟着摔了下去。
他本就洗过胃,这下疼得五脏六腑缩紧,趴在床边干呕起来,本就苍白的脸更加虚弱。
众人一拥而上,又叫了医生。
邵老爷子气得抓起自己的拐杖。
宁雅雯见状抢先一步从邵孟辉手里夺过遥控器:“你是照顾邵臣还是要他的命,这点小事都干不好,滚远点。”
邵孟辉一头冷汗,窘迫得脸都红了,转身逮着个护士发火:“这床不听使唤,什么破玩意儿,让医院换个灵敏点的来。”
护士:“?”
她知道这是医院的大股东,有权有势,不敢跟人呛声,端着药盘往回走,怒道:“谁家的小孩子自己管好,跑来跑去的摔了可不赖我们。”
应辛洗漱完,本想过来跟哥哥一起吃早餐,发现病房又被医生们占满,慌张地来到门口,怕挡着来来回回的护士们,小心地缩在墙壁后头,安安静静呆着,没想到会被骂,他怯怯地垂下头。
邵孟辉本就心烦:“爸,这小孩就会添乱,赶紧把他送回去吧。”
“我不准!”卫斯林拦在应辛面前,怒视邵孟辉:“你欺负小卷毛,我要告诉我哥,让他放狗咬你。”
宁雅雯一把将人抱过来,见他还要挣扎,威胁道:“再吵我先把你送回去。”
邵老爷子全副心神都在病房里,根本没空管他们这点小纠纷,见邵臣在医生的帮助下止住干呕,松了口气。
医生摘下口罩:“照顾病人的时候动作要轻点,他现在浑身都疼,禁不起折腾。”
邵孟辉有些尴尬:“我不是故意的”。
“病人刚洗过胃,开始两天只能进流食,还要注意嗓子,尽量少说话。”
送走医生,邵老爷子让老张去家里把保姆接过来,转而看向自家不成器的儿子:“保姆来了,你们跟在后头学着怎么照顾孩子,仔细点。”
宁雅雯“嗳”了声,为了博取老爷子的好感大包大揽:“其实有我两在就行了,亲爹亲妈照顾总比外人好。”
邵孟辉不敢吭声,点了点头。
早饭是邵老爷子亲手喂的,除了两岁多发烧住院,邵臣还是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被亲人这么照顾,有些不自在地红了耳根。
邵老爷子摸了摸他的头,满眼心疼。
为了防止两个小孩在病房里闹,邵老爷子亲自教育他们,要小点声,不能打扰哥哥休息。
崔阿姨有些莫名,跟老张嘀咕:“应辛这么乖怎么可能闹小少爷。”
然而当她注意到旁边眼珠子滴溜溜转的卫斯林时,瞬间明白了,主要是教育这个不安分的小崽子。
卫斯林自从下午被小姨教训一通后就想着要跟他哥告状,可每次他进去,宁雅雯和邵孟辉都在,不是在给邵臣倒水,就是在掖被子……他小姨跟变了个人似的,说话轻声细语,把邵臣照顾得无微不至,哪怕午睡,也总有一个留在屋里,一连几天他都找不出间隙告状,可把他憋坏了。
小卷毛也寸步不离地跟着,邵臣睡他就睡,邵臣一醒他就跟着一骨碌爬起来,打理干净自己后马上回来哥哥身边坐好。
就这么卷了几天,邵孟辉率先卷不动了,从来不知道照顾一个孩子会这么累,因为输液频繁上厕所,要举着输液管来来去去。因为躺久了腰酸背痛,要时不时给小孩按摩,牵着他去走廊上走走逛逛。因为白天睡多了,夜里无法入眠,要有人陪着聊天……当然,邵臣不喜欢聊天,他看书就行了。但这也要有人在旁边看着……谁让他们放话不需要护工呢。
一开始邵孟辉还能表现表现,对邵臣嘘寒问暖,后来就开始应付了。
最让他佩服的是应辛这个小团子,这么多事自己一个大人做起来都累得慌,他愣是全程跟随,没喊过一声。
宁雅雯一开始还说他,后来自己也坚持不下去。
她本来就是富家小姐,曾几何时这么照顾过别人,更别说本来就是装装样子。
邵老爷子身体不好,加之公司事多,待不了多久就要走。
他一走整个病房就安静下来,邵孟辉和宁雅雯各自休息,这时候邵臣就没人管了,应辛发现哥哥唇瓣有些干裂,取了棉签从杯子里沾水来帮他湿润。
崔阿姨看见了连连夸奖:“应辛真棒,比以前更乖了。”
但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除了变得更乖之外,小卷毛似乎有些小心翼翼的,说话走路都不敢发出声音,偶尔一次把水弄出水池后战战兢兢地等着挨骂,倒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邵臣也有类似的感觉,不知道是为什么,半夜醒来发现应辛牙齿紧咬,在发抖,把空调调高了好几度。
崔阿姨被热醒了,一看不好,马上通知护士。
医生来开了点安神药,解释是惊吓过度的后遗症,不是冷的:“多抱抱他,拍拍他,让他有安全感。”
“邵臣你自己都还病着,”宁雅雯伸出手:“来,给我吧,我来抱。”
邵臣不肯,他这几天调理得很好,已经感觉不到痛了,低头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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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辛抱在怀里,轻轻拍他的后背:“乖应辛,不怕。”
崔阿姨打圆场:“现在都中午了,要不您先去吃饭,这边我来照看着。”
宁雅雯看了看时间,邵孟辉也该来了,她走出病房,却不是去吃饭,脚步一转进了邵老爷子的书房。
没人注意到角落里一双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卫斯林终于逮着机会,偷偷溜到邵臣身边,气愤填膺道:“哥,你不知道小卷毛这几天被欺负惨了,你爸骂他不听话,还说要把他送回老家去。”
第24章
小的在告状,书房内,大的也在告状。
“爸,您快管管邵臣吧,”宁雅雯着急地蹙着眉头:“他自己都病着,还要照顾应辛,怎么劝都不听,保姆也由着他,我没办法了,他只听您的话。”
“你别着急,慢慢说。”
邵老爷子起身跟着她往外走,听她说完前因后果,脸也一点点沉下来:“简直是乱来。”
“是啊,他自己都那么小,生病本来就很难受,还要去照顾另一个小病号,我真怕他给自己累着,病情加重……而且,还没听说过哪家小少爷这么照顾玩伴。”
宁雅雯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这到底是玩伴还是个祖宗!”
邵老爷子神色不快。
话音一落,病房内霎时一片寂静。
崔阿姨震惊不已:“你打哪儿听来的话,谁要送走应辛?”
“我听到的,”卫斯林昂起头:“小卷毛当时还哭了呢,哭得可惨啦。”
邵臣低头,怀里的应辛已经安静下来,被他放回床上不吵也不闹,只揪着一片衣角睡得格外香甜。
崔阿姨帮着掖了掖被角,很清楚是因为前几天夜里总是没睡好,加之惊惧未消,才导致应辛这次发烧。
小卷毛这几天晚上都陪着小少爷熬,不知道谁教他的,困得受不了就跑去用冷水洗脸,精神抖擞地打个寒战,回来继续挨着邵臣,晚上看书伤眼睛,他就讲故事,什么“美人鱼和小王子的故事”、“小鸭子寻妈妈”、“鲍勃历险记”
………讲得绘声绘色。
邵臣是个较真的人,时不时会有一些提问,比如“小鸭子为什么要找妈妈,跟兄弟姐妹一起生活不好吗”、“鲍勃走过那么多地方,应该把风景画下来,可见他没你厉害”诸如此种……通常小卷毛还没回答,他就用自己的逻辑把自己说服了,小卷毛愣愣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脑袋里彻底成了一团浆糊,成功把邵臣哄睡着后才打个哈欠入睡,比她这个保姆做得还周到仔细。
除此之外,她还不止一次看见过应辛半夜醒来惶惶地寻找什么,直到看到身旁的小少爷才安下心来,摸索着爬到他身边,头抵着头,充满依赖地睡去——可见前几天的那场变故真把他吓到了。
她想,人与人之间是相互的,小少爷之所以这么在乎应辛,是因为交付出去的感情在对方身上得到回应,让他感受到自己的重要性,至少在小卷毛心里,他是不可或缺的。
“爷爷不会的,”邵臣眼神淡然却坚定:“爷爷早就答应让应辛跟我一起住,不管别人说什么,爷爷都不会骗我。”
掷地有声。
门外,邵老爷子松开门把手,面色缓和下来。
宁雅雯低声:“爸?”
邵老爷子看了她一眼:“我找医生再了解了解情况,或者再叫个保姆来专门照顾小团子,说到底生活了这么久,邵臣关心自己的朋友也理所应当,到时候让他在旁边看着不上手就行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宁雅雯:“……”
您刚才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
病房内,卫斯林急了:“要是我小姨舅真的把应辛赶出去呢?”
邵臣哑着嗓子:“那我就先把他赶出去。”
卫斯林:“?”
卫斯林“!”
他哥真牛!
崔阿姨失笑:“小少爷你嗓子疼就别说话了,喝点水休息休息,午饭马上就到。”
宁雅雯恨恨地看着笑呵呵推门进去要跟邵臣一起吃午饭的老爷子,恨得牙痒痒,站在门口柔声喊:“卫斯林,你过来。”
都怪这小子四处煽风点火,害她的计划一次次流产。
卫斯林感觉浑身毛毛的,一缩脑袋,躲到邵臣身后。
老爷子乐得让孙子多跟同龄人相处,帮着说了句。
宁雅雯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得不暂时离开,去找邵孟辉商量对策。
应辛这一觉睡到了晚上,醒来时四肢无力,还有些发懵。
邵臣摸了摸他的额头,看向崔阿姨,因为嗓子疼说话不方便,他最近都用眼神交流,往往眼神往前一递,东西就能立马到手上。
然而崔阿姨跟他没有心电感应,楞在原地。
应辛:“哥哥说‘要水’”
崔阿姨立马端来热水。
水流湿润了干涸的喉咙,应辛推开他的手摇摇头,邵臣放下水,又看向崔阿姨。
崔阿姨:“……”
她求助地问应辛:“小少爷要什么?”
应辛乖巧道:“哥哥说‘把饭端过来,要热一热,我和应辛一起吃一点’。”
崔阿姨:“……”
就那寡淡单调的眼神,是怎么看出那么多内容的,她无比纳闷。
而应辛则是摸了摸邵臣的喉咙,满心自责,都怪他粗心大意,让哥哥生病,医生说哥哥每次说话喉咙都很痛。
邵臣原本仰着脖子让他摸,眼看小卷毛都快哭出来了,立马用粥碗来挡住。
吃完饭,应辛出了层冷汗,却顾不上自己,抽出纸巾给邵臣擦脸,哥哥出了好多汗啊。
正巧邵臣也这么想,两人都被糊了一脸,纸巾沾在脸上随着呼吸的气流吹动得肆意飘飞,应辛咯咯笑起来,一双可爱的狗狗眼弯成月牙状。
邵臣听着欢快的笑声,也不自觉弯起唇角。
听说应辛又发烧了,老张送邵孟辉回来后特意看了看,崔阿姨解释说是睡眠不足,小孩子都时常要闹觉呢,更别说应辛本就体弱。
老张却有不同的看法。
邵孟辉和宁雅雯进屋后,视线同时落在跟邵臣嬉笑的应辛身上,背对着他们的应辛只觉头皮一紧,小兽般灵敏的嗅觉让他察觉到一丝危机,他回头看了眼,发现夫妻两正走过来,忙低下头自觉地从邵臣身边离开。
邵孟辉对他的识相稍感满意,端起慈父的派头:“邵臣,今天感觉怎么样?”
“稍微有点硬度的东西也能吃了,”宁雅雯翻看床头的病历和生活记录本:“医生说恢复得很好。”
邵臣抓了空,指了指立在床前的邵孟辉。
两人对视,从对方眼中看到不解,同时看向应辛。
应辛看出哥哥是想让叔叔让开,但他不敢这么说,想了想:“哥哥问叔叔,下午去哪里了。”
邵孟辉有些惊喜,邵臣这是开始关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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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去向了?
“我下午去外面逛了圈,给你买了个礼物,你看喜欢不喜欢。”
他说着拿出手机,图片上是一套战斗机甲的乐高小零件拼图,造价非常高昂,被称为乐高界的劳斯莱斯,还是限量版……得花点功夫才能弄到。
“乐高太大你在医院不能拼,我给搬回家去了,只要快点好起来就能回家拼机甲,你要加油啊!”
这几天他都在请教自己的情人,从她那里得来的讨好孩子的办法,话也是逐字逐句照本宣科,虽然邵孟辉嫌肉麻,但万一邵臣就喜欢肉麻呢。
他说完自己先尴尬得发毛。
然而邵臣没什么表情,他推开自己面前的手机,将应辛拉回身边坐好,继续翻手里的故事书。
邵孟辉虽然不明所以,但也不好当众跟一个孩子过不去,不太高兴地换了个位置。
宁雅雯知道邵臣为什么不待见他,怕邵孟辉把气撒到林林身上,随便找了个借口将人拉了出去。
邵臣继续指着书上绿色的草地问应辛:“这是什么颜色?”
应辛:“灰色的。”
邵臣:“这是绿色。”
应辛低头扣了扣手指,有些紧张:“不对,是红色。”
阿姨给他的袋子就是这个颜色。
邵臣找了个红色的背景墙。
应辛:“也是灰色的……不对,是红色的。”
他有些混乱了。
崔阿姨从旁边经过,笑道:“乖崽,幼儿园不教你们认颜色吗?”
应辛点点头:“教了”
可是他怎么都学不会,他太笨了。
爷爷带他去镇上的医院检查,医生说他看到的颜色就叫做灰色,应辛牢牢记住了……可是阿姨又说那是红色。
现在他也不知道他看到的到底叫灰色还是叫红色。
这勾起了应辛的伤心事,他记得自己明明把红色袋子里的榴莲饼都吃完了,但哥哥还是生病了,阿姨说哥哥手里的红色袋子是他换过去的。
他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想问哥哥,可他现在连颜色都分不清了。
当天晚上,应辛又发起高烧。
他这次发烧断断续续,等邵臣痊愈,他还没好彻底。
医生起先还安抚:“惊吓过度就是这样,家属要耐心。”
然而应辛非但没好,且有越演越烈的趋势,不仅来回发烧,手脚冰凉,还开始说胡话,醒来也恹恹的发呆,昏昏欲睡眼睛半眯半睁,分明是精神衰弱之症……医生心惊胆战,忙联系儿科专家和儿科心理专家共同诊治。
邵臣被隔绝在病房门外,焦急万分。
邵老爷子安抚:“别着急别着急,爷爷请的都是最好的专家,一定能找出问题关键治好小团子的。”
崔阿姨非常担忧:“那么好的小娃娃,怎么老天就是看不得他好……应辛是被小少爷的病吓着了,我们那儿有些‘收惊’的土办法,寺庙里也有卖受惊符的,不知道管不管用。”
“什么土办法,”宁雅雯皱眉:“别用那些香啊土啊的来害人,医生就在这儿说什么胡话?”
崔阿姨讷讷低头。
宁雅雯收回目光,眼神有些复杂,她只是想把这个孩子送回家,没想害他,但如果他的命运就是这样,也怨不得其他人。
邵臣在医生们的建议下将应辛抱在怀里,拍他的脊背,病房里放着轻柔的音乐,意在放松应辛的精神,让他能安心睡过去。
办法确实奏效,应辛是睡着了,高烧却一直不退。
到第二天还是一筹莫展,哪怕主家嫌弃崔阿姨也去求了个受惊符来,在邵老爷子的示意下放在小团子的枕头底下。
邵臣眼睛都熬红了,说话带着哭腔:“爷爷”
老爷子看着烧得脸颊通红的小团子,于心不忍,让专家们再想想办法。
医生们一致认为肯定不止惊吓,还有其他原因,不是身体而是心理上的。
“不要认为孩子小就不懂事,其实他们懂得很多,有时候家庭不和谐也会对他们造成一定的心理创伤,你们再想想有没有当着孩子们的面说过做过什么让他难过的事,导致他郁结于心,闷闷不乐。”
这么小的孩子什么事能让他郁结于心啊?
家庭。
——难道是想家了?
邵老爷子马上让人打电话通知应辛的家人。
老张回来,还没开口便先叹了口气:“他们不愿意来。”
病房里一片愁云惨雾。
“我知道还有一种说法,”宁雅雯这两天也看了点这方面的知识:“说是命薄的人享不了太深的福运,应辛原本生长在一个平凡的家庭,应该平平凡凡的过他这一生,却因为邵臣的介入让他改变命运,享受了本不该属于他的福报,福泽深厚有时候也是会折寿的。”
邵老爷子心里一动:“你是说把他送回家?”
“不可以,”邵臣紧紧抱着应辛:“他是我的弟弟,他哪儿都不去。”
卫斯林呜呜地哭着抹眼泪,应辛要是回家他也要去。
“邵臣,”宁雅雯轻声劝:“我们这也是为了他好,应辛再这样发烧下去说不定会烧坏脑子,到时候就算想救也救不回来了。”
“对啊,”邵孟辉在一旁帮腔:“反正咱家有车,你要想看他随时可以去看,只是送回家又不是送去国外,怕什么?”
“马上送回去,”邵老爷子下定决心:“就送到他家附近的医院,我记得他家小儿子转到那里去了,让他爸妈去看小儿子的同时,顺带看看应辛。”
医生专家们也全都送过去,如果能好转,万事好说。
如果不能,现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然而邵臣不管那么多,他像头暴怒的小狮子怒视上前来抱应辛的医生护士,推开他们:“不准动,谁都不准动。”
医生护士怕伤着他,不敢真的用劲。
僵持间,突然一个声音道:“我觉得还有一个原因。”
邵老爷子看向老张,见他欲言又止:“你想说什么,赶紧的。”
老张看了看夫妻两:“之前,夫人说少爷过敏全是因为应辛贪吃把袋子换了过去,应辛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太过自责所以……”
宁雅雯脸色一白:“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都是他的错了?”
“我是说,”老张道:“就像医生说的那样,小孩子最敏锐,他觉得小少爷生病都是自己的错,又听到大家说要把他送走,所以既自责又害怕,说不定情绪慢慢积累起来,才造成了现在这样。”
这一说法让崔阿姨想起应辛这段时间的不对劲,立马同意老张的观点。
医生一直在场注意着应辛的情况,突然道:“他醒了,你们要跟他说什么话赶紧,他现在能听到。”
“应辛,”邵老爷子摸着小团子的脑袋,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慈祥一点,声音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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