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枕刚刚一直在盯着他的手。
薄枕轻眨了下眼,从自己为自己构建的美好画面中出来,语气颇为无辜:“想帮哥哥戴手套。”
封非时:“?”
他又不是很明白了:“我有手。”
但话才出来后,他就想起好像之前叶柚和封橋腻歪的时候,封橋就会黏着叶柚,让她帮他戴手套,帮他解防护服的作战模式。
那时候封非时也不是很懂,还说过封橋自己没手么,换来了封橋极为幽怨的目光。
最后还是那次行动中,白裟也在,哭笑不得地跟他说:“封队,人家小情侣的情趣。”
而现在,封队看着被自己婉拒了后低垂下脑袋,一脸失落的向导,默然了片刻。
下一秒,封非时就将手套递在了薄枕面前。
他有点不自在地低声说:“你来。”
薄枕稍怔,随后惊喜地抬起头,眼睛瞬间就亮了:“好的!哥哥!”
封非时被他眼里的光彩晃了眼,再一次发自内心地感到疑惑。
薄枕的精神体,真不是犬类吗?
他只在犬类身上看过这样的画面。
薄枕高高兴兴地接过封非时手里的手套,认真又小心地给封非时戴上。
动作时,两人的肌肤难免相接又互相摩挲,薄枕的体温是真的很高。
——封非时猜应该是基因改造遗留的后遗症。
封非时的身体绷着,任由薄枕给他套好手套,又装作不小心地模样用指尖擦过了他的手腕,惹得他更加僵直。
小动作是真的多。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变态(指指点点)
第34章
这场会议暂时参加的人只有防控中心的高层和几个现在在防控中心的S级小队队长和S级哨兵。
至于其他的, 要么就是等公告,要么就是看会议视频。
前者是权限往下的各种工作人员(包括特遣队、安防队,后勤等),后者是更高一层又或者是其他安全区同权限和职位的人。
他们去会议室的路上, 薄枕很紧张地问封非时:“哥哥, 我从没参加过这种会议…我需要做什么吗?”
这次会和上次线上会不太一样。
面对面地坐在会议室, 会让本来不紧张的人也紧张起来。
不过…封非时是真觉得薄枕是不紧张的。
但他还是说:“你怕的话可以不用开口。”
薄枕轻眨了下眼:“可是…哥哥你不是讨厌汇报吗?”
封非时刚升起一丝疑惑, 在想他怎么知道, 又想起薄枕是S级向导。
他能够感知到情绪, 所以他可以察觉到在提开会时他那一瞬间的抗拒。
因此封非时嗯了声, 没有否认。
薄枕:“所以我想帮哥哥。”
封非时看他:“会吗?”
“在被遗弃之地也进行过几次口头汇报…就是我不知道神州这边是不是需要什么形式。”
“能说清楚情况就行。”
“那,我们需要现在对一下内容吗?”
“不用, 我会引导你。”
封非时语气诚恳:“谢谢。”
他真的很不喜欢报告, 能少说几句都挺好的。
薄枕听到这两个字却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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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了,他扁扁嘴:“哥哥明明知道我喜欢你,还要跟我说谢谢。”
两个人正好在去会议室的路上,这条路那么宽,也有其他哨兵和向导在走。
薄枕又没压着声音,他这话直接惹得本来还在偷看封非时的路人们唰唰地将视线放在了他身上,眼睛一个更比一个像铜铃。
封非时:“……”
其实这几天和薄枕相处下来, 他多少是有点脱敏了,没那么敏感了。
可这也不代表他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猝不及防地被这样提一句, 尤其还有这么多人听到了。
封非时的耳廓瞬间就泛了点绯色,他想问薄枕一句不是答应他不随便提这个了吗。
就听薄枕小声说:“我是答应哥哥不随便提了,可哥哥跟我讲客气, 我就忍不住。”
“。”
封非时想, 不意外。
他其实能够感觉到, 薄枕的性格,多少是有藏着点恶劣的。
故意让他记住然后以后就不会再讲客气,同时故意在这么多人面前炫耀一把吗。
……这些小手段啊。
他看着薄枕,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感觉好像在发酵,但反正不是排斥那一类.
开会,封非时被安排在了主位,座椅是他的专座,为黑暗哨兵打造的,已经是现在科技能够为封非时能够做到最大程度的舒适度了。
和他一起安全进出灾区的薄枕,就被安排在了他旁边,不是那种隔一段距离的旁边,而是挨着封非时的旁边。
薄枕喜欢这个位置。
如果不是现在局势太严峻,这场会议会很严肃,这个距离,他要是跟封非时确定了关系,就可以和哥哥在桌子底下悄悄牵手。
——这三个先决条件都不存在,但薄枕脑海里已经有画面了。
向导是可以虚构出画面的,就是他们可以将自己想象地在脑海里构建成画面,而不是单纯的朦胧的想象。
必要的时候,还可以用这种手段干扰人的记忆。
薄枕现在想象了,构建了,就可以心满意足地当作发生过了。
线下的人到齐后,会议桌中间还亮起了一个光屏,是霍格连线了他们。
封非时进入灾区后平安出来这种大事,霍格不是去对抗异端了,就会推了别的事过来开会。
大家也没有做什么多费口舌的开场白,所有人都到了后,霍格先说:“封队,你开始吧。”
他这意思是从什么地方开始说都由封非时自己决定,这场会议封非时做主导。
没人觉得有什么问题,不仅因为封非时是黑暗哨兵,也因为他背后的势力,以及这次会议…没有人知道要从哪抛出问题才更好。
薄枕的手始终没离开过封非时的小臂,所以这是封非时第一次开会可以稍微舒服点——不会吵到自己。
所以封非时也愿意多说几句:“先谈大家最感兴趣的S级异端吧。”
他语气淡淡:“我还是先要提一句我之前那个理念,异端是一种生物,而非灾难。”
封非时不是很喜欢自己说话被打断,这点蒙西观察得知过,也悄悄告诉了塔内能和封非时经常接触到的人,所以没有人在这个时候出声捧哏一句“那封队现在是在S级异端身上印证了这个理念吗”这种问话。
“而现在我想详细一下。”封非时说:“A级及其以下的异端是生物,S级异端是环境。”
听到这话,在场不少瞬间就明白了什么的聪明人都皱起了眉。
封非时:“关于为什么会认为S级异端是环境报告由薄枕来说。”
知道封非时不喜欢报告的蒙西:“……”
封队,不要迫害你的向导啊!
薄枕乖乖接上封非时的话,但语气却正了不少,声音也不像跟封非时说话那样夹着些甜,反而有点他嗓音里自带的冷意:“我们在灾区最后想要往灾区腹地深入时,遭到了拒绝。”
他把地动山摇、天旋地转,还有看不见的龙卷风的情况说了后,继续道:“当时我和封队都没有感知到有其他异端的存在,而我可以确定不是幻觉。”
【寄生之眼】和【寄生菌】的幻觉是可以让人陷入迷幻状态的,就比如说可能是他们自己退出来的,但被幻觉影响以为是被送出来的。
薄枕刻意没有提异种那些,因为他能够感觉到封非时并不想在这个会议上提异种、神教,提淞滨区是因此沦陷的。
所以霍格才会多问一句:“你们当时遭遇了什么?”
薄枕还没开口,封非时就在旁侧插了句:“我们当时还在灾区边缘,之前的时间全部都在幻境里,薄枕破了幻境后我们准备继续前进,但【脑花】入侵了我的防护头盔,给我发消息让我离开灾区。”
他语气淡淡:“淞滨区内部一定有什么它不想让我触及的秘密。”
【脑花】是目前已知异端中智慧最高的异端,它学习了人类语言、人类文明,不少和它接触过的高等级哨兵、向导,都和它“沟通”过。
因此没有人对封非时这话提出异议,反而一个个皱起眉,思索得更深。
白裟和亚迈也可以佐证封非时和薄枕的话:“而且一定是不允许你进入,说明有什么东西惧怕你,又或者它们惧怕什么东西被你发现、摧毁?”
另一个刚升上来,新成队的S级哨兵弱弱问:“什么意思啊?”
亚迈解释:“我们在灾区外准备随时支援封队时,确实看见封队和薄枕忽然被送了出来,而且封队没有办法再进入灾区。”
霍格:“所以你们觉得S级异端是整个灾区?”
他沉声:“如果真如你们猜测的一般,那么局势就更紧迫了。”
最主要的是…他们要怎么才能消灭S级异端?
封非时:“猜测,还不能肯定。”
白裟看了霍格一眼,半玩笑道:“封队,反正自我认识你开始,你每次说猜测,多半都是对的。”
他这话是在帮封非时说话,让这个猜测的分量变得更重。
加上本身灾区会形成独特磁场屏蔽信号这件事也很奇怪,现在看看…如果把整个灾区看作S级异端,那么一切都有迹可循。
它都可以阻止封非时和再次踏足了,那当然也可以屏蔽内部信号。
霍格也得承认,封非时的猜测和直觉一直很准:“但如果真的按照你说的,A级及其以下的异端是生物,那为什么S级异端是环境?它又有什么特性?难道是占据一座城市,然后那座城市就变成了它?”
封非时道:“我想纠正你一件事,异端是我们给它们的命名,它们对于我们来说,是未知的存在。未知,就不能用我们的概念去判断。”
的确如此。
会议室的众人沉吟片刻,中城安全区的负责人任其德说:“我们现在先不纠结这个问题,聊聊别的吧。”
霍格虽然职位上是神州塔的总负责人,从这上面论是任其德的上级,可任其德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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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任家、新世科技,还是任家旁系的主支那一脉,等于跟任敏有三代内的血缘关系,所以他的话语权在无形中是比霍格大的。
封非时:“然后就是【眼虫】可以叠加幻境的、可以在幻境放真实的异端。”
他示意薄枕,薄枕就隐去神教和保留了人类记忆的异种那一段,把他们在灾区遇到的情况大致说了。
听到他们遭遇了这么多种异端,众人的神色都有些凝重。
等薄枕说完,白裟苦笑了声:“我们之前还猜测出现什么异端形成灾区,那个灾区就是那些异端的领地,以为不会再有别的异端…现在看来,是我们想得太简单了。”
亚迈:“仅仅是外围就如此…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灾区这么凶险,从来就无人生还了。”
战斗力强的A级异端(譬如【千刀熊】、【黑焰鸟】),是一支S级小队都没法毫发无损地吃下的。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
下午六点还有一更!
昨天定时定错了,所以隔壁小雪人提前发了
那边存稿比这边多,这边存稿今天写40,那边已经快正文完结了
反正都不会断更的,我的更新,大家都知道的
第35章(二更)
会议结束前, 霍格多问了封非时一句:“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老实说,在现在这个情况,霍格这么问,真的很容易遭怀疑。
怀疑他是不是在打探封非时的行动。
但封非时面色不改, 语气平静, 完全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回家吃火锅。”
众人:“……?”
封非时是黑暗哨兵, 以他的味觉, 是没有办法正常进食的。
那么…是和他那个向导约会吧?!
一定是吧?!
别说他们了, 薄枕都怔了下。
随后他到底还是憋不住, 看向封非时的眼睛亮晶晶的, 嘴角也是不住上扬。
他笑起来时,让那张本就漂亮的脸更显秾艶, 人都是有欣赏美的眼睛的, 因此在场每个人的呼吸都不自觉地屏了屏,想好像能理解封队为什么在开会的时候还想着约会了。
确实有魅惑君王的本钱。
霍格一时间都有些心情复杂:“那你去吧,今天辛苦了。”
封非时颔首。
会议结束后,众人散场,熹起身离开前,和封非时对视了眼。
两人无声交递了个看着没有多少波澜的目光,在封非时身边的薄枕却感觉到了那一瞬间极其复杂的波动。
熹在向封非时传递疑惑, 封非时递给她安心的眼神。
薄枕眼睫稍动。
是因为他?还是还有什么行动?
他敛眸,微微抿唇。
薄枕知道熹是封非时的副队长, 清晓小队成立时,只有封非时和熹,先不说他们之前认不认识——薄枕也不知道——就说从十六岁开始算, 熹也陪伴了封非时足足十二年。
他们并肩作战了十二年。
光是想到这点, 薄枕就不免嫉妒到要发疯。
他多么希望封非时身边的位置只有他, 可他和封非时之间不仅有着七年的鸿沟,还有神州与被遗弃之地的差距。
封非时还是造神基因的继承人.
封非时把神教那些事跟封昀简略说了说。
封昀听过后微微沉吟,问的却是:“你没有在会议上提及,是怕有人动摇,认为变成异种似乎也不错?”
封非时没说自己没在会议上提,不过他跟封昀单独提起这些,就代表他没有在会议上说。
而现在S级哨兵和向导都知道了神教的事,但消息还没传开。往下的非安全区负责人又或者是任职其他重要职务的哨兵和向导们都不知道这些。
封非时没有否认:“嗯。”
还有一层原因是他钓的鱼还没上钩。
他本来以为他会在灾区待个几天,没有他在旁侧威慑,鱼儿自然就会咬钩,但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出来了……
是有人猜到了他的计划吗?
猜到了也没事。
封非时平静地想。
反正他会让他们不得不咬钩的。
封昀:“非时,你也不要什么都自己扛。”
他轻声:“容易动摇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容易动摇,这是他们自己缺失作为人的骄傲,和别人无关。”
封非时眉眼稍动:“嗯。”
封昀又说:“我们这边随时准备好了,做你要做的事,不用担心。”
“好。”
挂了电话后没多久,薄枕就来敲门了。
他处理好了食材,封非时可以去他那儿吃火锅了。
火锅,封非时是真的很久没吃过了。
记忆里上一次吃火锅,还是十一岁的时候。
那时候基地管得严,但他们小孩子皮,基地越是不允许做什么,就越是想做什么。
所以一堆还没成长完的哨兵在基地里架锅生火,那时候封非时的味觉就接受不了很多菜了,所以其实基本上也还是熹他们吃。
他还记得楚诃还特别“体贴”地给他画了食材摆在他面前,说给他画饼充饥。
熹就笑得不行,说她好坏,可也忍不住加入欺负他的队伍里,给他画了杯饮料。
弄得封非时满脸黑线地看着她们,直接把纸往她们脸上糊。
最后那顿火锅是在笑闹声中吃完的。
后来……
那晚吃火锅的人统共有二十六个,大家吃东西都是下一大碟,然后二十几双筷子在里面抢,看谁更厉害。
如今还活着的,却只剩下了四个,其中一个还因伤永远离开了塔。
察觉到封非时淡淡的悲伤,薄枕抿唇:“哥哥,怎么了吗?”
“…没事。”封非时咽下嘴里蘸酱后味道鲜美的牛肉片:“想起些旧事。”
他简单说了几句后,察觉到薄枕放在他小臂上的手微微收紧,封非时对上他的目光,没有再习惯说什么没事,而是将自己的手覆在了薄枕的手背上,包裹住他的手,很轻地捏了捏。
看着像个安抚的动作,但真正的含义不必言说,薄枕也知道。
封非时确实没法“没事”,但他一直在带着他们那一份活下去,带着他们那一份一起对抗异端。
“斯人已逝,生者如斯”
吃过饭后,薄枕去收拾东西,封非时坐在沙发上。
他这儿的沙发也是比照封非时家里的定做的,柔软和舒适度足够。
向导确实是不需要这些,但搬家的人考虑到了薄枕是封非时的向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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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用得上的吧。
封非时掏出口袋里的掌机,点开了亘古不变的贪吃蛇。
游戏上面全部都是他的记录。
因为没有人跟封非时玩,所以只有封非时的账号在排行榜上占据。
薄枕不在身边,封非时玩这个也是戴着手套玩的,不然过于敏锐的五感会让他的指腹抵在按钮上时感觉到刺痛。
封非时倒不怕疼,只是这多少会有点影响他的操作。
封队,玩游戏超认真.jpg
薄枕做完饭出来,就见封非时在沙发上肃穆地看着手里小小的掌机。
哨兵的手宽大,掌机落在他的双手里,显得迷你又可怜。
封非时是暖白皮,因五感过于敏锐,晒太阳其实很少,因此皮肤白,黑色的手套和白色的肌肤相互映衬。
封非时手背上的骨线和骨节都分明,微微凸出的青筋落在薄枕眼里,也是别样的诱惑。
想亲吻那只手。
想舔舐过他的青筋、手指。
想让那只手……
薄枕的喉结微压。
他轻手轻脚地走近封非时,垂眼去看,果不其然地看见封非时在玩贪吃蛇。
封队日常只有在玩贪吃蛇的时候表情才会带着几分凝重。
封非时确实是有点紧绷着,他的蛇已经喂得很大很长,稍微错一步都会死掉,但偏偏这时他的视野里出现了一缕银白色的长发。
一向专注的哨兵不知怎地走了下神,然后掌机屏幕上就出现了“game over”。
“啊。”
薄枕抿唇:“哥哥,是不是我影响你了?”
封非时回神,点了确认回到界面:“没。”
他低声说:“我自己的问题。”
因为薄枕的一缕头发走神了,确实是他的问题。
而且他也没有觉得自己这局死掉有什么惋惜的,他只是放松一下而已。
他看向薄枕:“你知道这个?”
薄枕弯眼:“知道呀。”
现在知道这个的人估计没几个了,他也是因为封非时知道的。
薄枕在封非时身边坐下,就见封非时把掌机递给他:“玩么?”
薄枕没有拒绝。
他接过掌机,不算很熟练地新建了个账号。
封非时的账号取名是“00”,取自他的编码。
薄枕就打上了“11”。
封非时看他动作,本来还想说教薄枕玩的,没想到薄枕会。
他随意地开口问了句:“你玩过?”
薄枕勾勾唇,没有隐瞒地点了头,陷入了什么回忆般,像是完全没察觉自己这样说多容易暴露:“我看哥哥玩过的。”
封非时一顿。
被遗弃之地。
曾经很有可能是哨兵。
他去被遗弃之地时,他应该还是个孩子。
他认不出来这张脸。
对他的感情深到这种地步。
……他知道薄枕是谁了。
封非时眸色微动。
他第一次去被遗弃之地时是21岁,因为那年一是去被遗弃之地支援,二是他作为清晓小队的队长,也是黑暗哨兵,该去被遗弃之地转转。
当时封非时他们的战舰出了点问题,是在被遗弃之地的混乱地带也就是贫民窟降落的。
因此他记住了那个地方,在之后隐瞒身份在那边生活了一段时间。
在那,他认识了一个身上总是缠着纱布的小男生。
他说他得了一种病,皮肤不能接触空气,不然会死。
那个男生一开始对他很警惕,后来和他的关系也越来越好。
他还教过他用刀用枪。
封非时一直没有对他说过自己的身份,哪怕是临走前的一晚。
他告诉他他要走了,然后给男生留了一笔钱,让他去塔做测试。
封非时当时有感觉到他可能会是哨兵,黑暗哨兵在这方面有一定的感知力,所以他让他去做个测试。
男生就拽着手里那几张封非时好不容易换到的纸币——毕竟封非时已经好久没有用过纸币了,都是光脑支付。
男生仰着头问他:“去了塔,就可以和你继续在一起了吗?”
封非时当时回的是:“你还需要在精神核成长完后在申请表上填想要和我一起战斗。”
所以……
六年后,薄枕在申请表的理由一栏写的是因为封非时。
封非时看着他:“你当时说…你的皮肤不能接触空气。”
薄枕轻眨了下眼,一点也不意外他猜了出来。
薄枕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有几分狡黠:“其实是骗哥哥的啦,我是故意把自己包成那样的。”
他一边放下手里已经死掉了的游戏,嘀咕着说:“我长得太漂亮了,在那种地方,有人想对我动手。”
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薄枕是很不喜欢自己的长相的。
可是后来,他问封非时喜欢什么样的人。
二十一岁的封队虽然经历了不少了,但在谈及这方面时仍旧会青涩不已,而且也不会回避这个问题。
他挠了挠自己的颈侧,面上看着古井无波,其实多少有些忸怩:“长发、漂亮的男性。”
封非时喜欢长得漂亮的人。
而长得漂亮,是薄枕天生就有的。
薄枕当时好庆幸自己没有一刀毁了自己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
第36章
知道他是谁了, 封非时对薄枕的信任度登时拉到了最满。
之前觉得可以信任了,也只是因为薄枕“进入”了,那是别的决定的,而现在是他自己肯定的。
这两者不一样。
封非时还是习惯性压低声音, 但语气却要轻松了许多:“你的气味完全不一样, 我都没认出来。”
薄枕知道, 他得到了封非时全心地信任。
所以他莞尔, 故意逗他:“是不是以前在垃圾堆里混, 臭臭的?现在香香的?”
封非时:“。”
其实是因为薄枕从哨兵变成了向导, 气味和气场就都发生了改变。
这可是基因改造。
见封非时不说话, 薄枕还特意往上凑:“哥哥怎么不说话?难道我现在不香吗?”
那张昳丽的脸骤然凑近太多,连带着薄枕身上那清浅冷淡的香气一同扑面而来, 偏偏薄枕还成心将他的嗅觉放开了点, 让那沁人心脾的气味走得更加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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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封非时屏住呼吸,已经摄入的气息却已经侵占了他的神经,久久不散,反而让他雪上加霜的更加窒息。
封非时侧着身往后仰,凭借强大的腰力支撑着自己的动作:“你…”
他耳廓泛红:“退点。”
薄枕眨了下眼,看着十分狡黠可爱,语气也像是在撒娇:“不要, 哥哥先回答我。”
只有封非时知道,薄枕就是故意在逗他。
越是知道, 他才越是赧然:“嗯。”
“什么呀哥哥?”
“……香。”
封非时最终还是没了办法,别过头移开视线,那张冷戾的脸看着凶, 但藏在黑发底下的耳尖已经不需要向导去感知他的情绪, 都能够知道他现在的心情了。
薄枕笑得更深, 这才坐好:“哥哥,你真的好可爱。”
他知道封非时不讨厌这样,甚至是喜欢,他才敢这么逗的。
薄枕不会做封非时讨厌的事。
封非时被这一声夸赞弄得更加沉默,他看着薄枕,实在不明白这两个字哪里和自己搭边了。
不用他问,薄枕就感知到了他的困惑,故而一本正经地答:“哥哥就是很可爱呀,超级可爱。”
他只要一想到封非时,就会疯狂心花怒放:“要不是哥哥不允许,我恨不得每天抱着哥哥狠亲一亿口!”
封非时:“?”
封非时:“——!”
他被薄枕这彪悍的发言给震到,本来就没褪色的耳朵更是被直接泼了一大桶浓色的颜料上去。
封非时的五感一时间都像是被彻底封闭了一样,跟着他的心跳停滞住。
等封非时感受到自己如擂鼓般的砰砰躁动的心脏时,就见薄枕仍旧是那样一脸认真,还有点不被允许的遗憾和失落。
……面对再多危险再多困难的封队,现在有点遭不住一个二十岁的漂亮向导发出的语言攻击。
他甚至有点怀疑薄枕是不是在其中夹杂了精神攻击,才将他的大脑冲击得一片空白后,是迟钝的赧然和无措。
他。
第一次想逃。
偏偏薄枕还那样看着他,仿佛在等他的回答。
封非时:“……”
说不出话来。
封非时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承受不住这样的攻击,他脑海混乱,可情绪却始终朝着高处走。
明明没有在训练,身上却热了起来,神经都在亢奋。
薄枕看着封非时,本来是想问一句“哥哥是不是不喜欢我这样,为什么不说话了”,最后察觉到封非时情绪上的极限,到底还是没说出来。
不逗了。
他弯眼,再逗怕他的封队会把自己憋窒息。
薄枕退回到安全地带,封非时才终于松了口气。
他看向笑得粲然,满眼透着愉悦的薄枕,默然了好久,才低喃了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性格。”
他对被遗弃之地的那个小孩印象很深。
出手又狠又残忍,无论是行为还是言语,全是偏激。
那时候封非时就想过他队里需要一个这样的人做“刀”。
薄枕偏偏头,有点无辜:“以前那样的性格,没法追哥哥。”
封非时:“……”
他看着薄枕,想薄枕是什么时候喜欢他的呢。
那时候薄枕,才十四岁啊.
因为在淞滨灾区待的时间太短,封非时的计划被阻碍了。
所以第二天,在十二所安全区还在为封非时和薄枕进入灾区后毫发无伤地回来一事狂欢、放置了无数投屏大肆宣扬这件事时,封非时干脆带着薄枕再一次没有打报告就直接往南飞时,在个人战舰上说:“开一下屏障。”
薄枕乖乖打开屏障,两人坐在沙发上,薄枕一如既往地将手搭在了封非时的小臂上,但今时不同往日,短短十几个小时,他们之间的气氛就莫名弥漫着一丝丝暧昧胶着。
封非时稍微顿了顿,才开口说:“我先跟你说一下关于梦的事。”
薄枕立马点点头。
封非时问:“你昨晚梦到什么了么?”
薄枕一怔,摇了摇头:“没有。”
那就是被拒绝了。
封非时肯定了薄枕现在的情况,却又难免有些困惑。
封见安当年会“进入”,是因他跟他说了自己听到了什么声音,做了什么梦,等于他把“票”给了封见安。
可薄枕…难道是因为灾区?他是被动进入的,却会被拒绝?
以及薄枕说他听到声音有点惊讶的感觉,就证明祂也没有想到薄枕会踏足那个地方。
薄枕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进入”的?
薄枕反问:“哥哥你梦到什么了吗?”
封非时暂且按下心中疑惑,应声:“嗯。”
他说:“梦到了一个灾区。”
薄枕动动唇,哦了声,有点失落地低下头,以此掩住他眸中横生的躁郁。
为什么他没有梦到?
他本来还以为他有资格跟封非时一样,能真正和哥哥并肩作战了……
“我有时候,会做预知梦。”
封非时习惯性压低的声音打断了薄枕的思绪,薄枕抬首,有些愕然地看着封非时。
就听封非时继续淡淡道:“有时候做的梦又很光怪陆离,让人摸不着头脑。”
他把自己这么多年藏着的秘密告诉薄枕:“我第一次做梦,是梦见战争后。”
梦里的天是黑的,但似乎不是因为时间到了夜晚,而是因为战火导致天空昼夜不分。
黑夜连绵,与天际的火光、废墟交接,就像是黑火占据了整片天空,将天都吞噬。
空气中四处弥漫着淡淡的血雾,血雾中还漂浮着细微如灰尘般的线状物,如果不用显微镜看肉眼根本捕捉不到,甚至捕捉到了也只会觉得是颗粒状。
倒是没有什么硝烟的气息——这是一场没有火药,却比火药来得要更加猛烈、强势的战争。
黑色的火焰蔓延了整个世界,土地上连建筑物都不再存在,遍地的残骸也被烧得看不出原本究竟是什么东西,只在火里噼里啪啦作响,烧得爆裂。
封非时感觉自己好像是站在那片被黑色火焰燃烧的土地上,又好像是站在一个上帝视角俯瞰大地。
没有什么想到战争就会想到的绝望嘶吼又或者哭喊,这个世界其实是“平静”的。
除了风声和火烧到什么的爆裂声,就没有别的任何声音了。
于是这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就莫名成了世界为自己唱响的终曲。
那时候封非时才四岁,反反复复不停地在做这个梦,也只有这一个梦可做。
他当时还不知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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