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宝宝,这么晚还没睡?”
这一声‘宝宝’惊呆了陆文州的周慕云跟陈泊闻,这得是天塌了才能听见陆文州这样喊一个人吧?
“……陆文州。”
电话那头传来很虚弱的声音,几乎是无力的气音,好像下一秒就说不出话。
陆文州拧眉,这是怎么了:“时序?”
“……陆文州……”
卧室里,时序将自己包裹在被子里,胃疼得感觉感觉身体要被捅穿了,头疼欲裂,浑身疼的难受,在酒精作用下,意识渐渐模糊,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声。
他保持着刚才握手机的姿势,一臂之距,甚至连把手机放到耳边的力气都没有,眼皮发沉的合上,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只留了两个字:
“……陆文州,回来。”
陆文州听到电话那头不对劲的声音,拿着电话的手猝然收紧,金丝边眼镜底下的神色阴沉得难看,整个包厢都因为他的表情变化陷入安静。
“宝宝?”
“时序?”
叫唤没有一句的回答,回答他的只有沉寂,连呼吸都没有听到。
他挂断电话,站起身,拿过沙发背上的外套,跟两个好友笑道:“抱歉,临时有点事我回家一趟,下次我请客。”
离开包厢的瞬间,脸上神情褪去,拿出手机再次拨时序的电话。
不通。
打不通了。
没人接。
直接打给管家。
酒吧黑金质感的大理石墙倒映着男人离开的身影,那道低沉极具压迫感的声音回荡在在走廊,哪还有刚才的淡定,眸底的阴沉宛若古井无波。
“薛管家,现在立刻去卧室看看时序怎么了。”
“夫人怎么了?他在卧室——”
陆文州神色阴沉,下颚线因脸色呈现紧绷:“立刻上去”
第25章 五千万25
管家输入密码打开主卧,推开门的瞬间酒气扑面而来。
满屋子的酒气,他走进屋,看见酒柜前的地板上倒着的酒瓶,脸色倏然一沉,快步跑进卧室里,结果就发现时序趴在床上,脸色极度的苍白,完全失去血色,这也让脖颈上那一圈淡淡的红色勒痕格外明显。
……怎么回事?
糟了!怎么会这样!
刚才不是好好的吗!
他赶紧走到床边:“夫人,夫人!”发现唤不醒,伸手摸了下时序的脸,身体有些凉意,唇色已经有些紫绀,不会是酒精中毒吧!
随即立刻将屋内的温度调高保暖,然后拿出手机拨打私人医生的电话,接通后迅速说明情况。
家里的两个阿姨收到管家的消息也赶紧跑了进来,看见时序的情况惊呼出声,不过还是很快便镇静下来,将人从床上翻过来,发现时序已经失去了意识,赶紧掐着他的人中,手脚非常的冰凉也赶紧用被子裹着保暖。
管家在电话里听到医生的急救指引,挂断手机后,他看向阿姨:“兰姨,给夫人催吐看看他能不能吐出来,李嫂去拿瓶橙汁过来。”
说完迈着老腿赶紧跑去浴室找个盆。
……
十分钟后,家庭医生拎着药箱赶来。
不一会,床边响起了呕吐声。
时序瞬间喘了口大气,他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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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睁开眼,晕的很厉害,感觉自己的手被摁得好疼,下一秒,胃部上涌的恶心让他立刻趴在床边,胃部的翻江倒海让他吐了出来。
兰姨半抱着时序,李嫂也坐在他身旁给他顺着后背。
两人看着怀中这个漂亮的小家伙脸色苍白,吐得不省人事,难受成这样,不心疼是不可能的,就不知道怎么回个家突然就这样了。
“还好吗夫人?”兰姨见他吐完,赶紧用湿巾给他擦擦嘴。
“难受……”时序趴在床边,完全没有力气,他合着眼,眩晕跟胃部得灼烧感让难受至极,眼泪直流:“……想吐。”
李嫂见他哭成这个模样,心疼死了,把他抱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跟哄家里的小孙子似的:“没事了没事了,咱们吐出来就好了,还要不要吐?”
兰姨拿纸巾给时序擦眼泪,见他声都没出眼泪流成这样,心想这回家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喝成这样哭成这样。
然后哄着让他喝点牛奶。
医生收起摁催吐穴位的手,他看向管家:“酒精中毒,现在醒来了,他如果要吐就让他吐出来,及时给他补充牛奶橙汁,体温也有点低,要给保暖免得突然发烧。还要时刻观察,呼吸是平稳的就让他睡,但如果出现嗜睡叫不醒的情况一定送医,现在可以观察一下情况。”
管家这才松了口气,刚才可是把他吓得老命都没了:“好的,谢谢医生。”
医生从药箱里拿出特效解毒药:“我现在给他进行静脉滴注,会有效的缓解他的状态,在滴注的时候时刻观察,让他多喝水排出酒精。担心会出现单纯性戒断反应,比如震颤、焦虑不安、兴奋、失眠、心动过速、血压升高、大量出汗、恶心、呕吐……都可能会出现,所以身边要有人。”
时序感觉到强烈的眩晕,尽管听见了他们的对话,但完全提不起力气跟精神,特别是吐完之后,直到手背上被扎针,才有了点感觉。
……后悔。
不该喝酒的。
直接跟陆文州告状不就好了吗?
……好想吐。
然后,又吐了。
大概是又吐了几回,喝了橙汁又吐,吐完又补充牛奶,才体力不支的睡了过去。
而他做了无数个噩梦,全是不属于他的噩梦,那是养子的悲剧人生。
……
两个小时后。
别墅的大门‘滴’的一声打开。
“他现在怎么样?”
管家看着自家陆总神色沉冷走了进来,是不曾见过的慌乱,伸手接过他手中的西服:“轻度酒精中毒,夫人喝了一瓶洋酒跟四瓶红酒,现在睡着,兰姨跟李嫂在上面照顾,吐了四五回稍微好一些,医生说是轻微酒精中毒,可以先在家里观察。”
陆文州听到时序喝了五瓶酒,眉头微拧:“怎么喝了那么多酒?”
两人并肩走去电梯门前。
“今晚是夫人他大哥生日,被邀请回时家,但是回来时好像不太开心,脖子上……”管家欲言又止,他看向陆文州:“有一道被勒过的痕迹。”
电梯门缓缓打开,陆文州走进电梯,转过身面向电梯门,电梯门关上。
门上倒映着男人的模样,金丝边眼镜下眸底的寒意掩盖了一向示人的克己复礼,周身散发着动怒前的低气压。
“薛管家,为什么不跟着他?”
低沉阴冷的嗓音回荡在电梯里。
管家沉默低下头,这件事确实是他疏忽大意了,就应该跟进去的:“陆总,是我的疏忽。”
“查一下,时序回家后发生什么了。”
电梯门打开,陆文州径直往主卧走去,步伐比刚才快了些许。
此时卧室里,兰姨哄着睡到一半忽然坐起来哭的时序,见这小孩闭着眼都能哭得那么厉害,心疼的给擦着眼泪,满身是汗,头发都哭湿了,也不知道是受到了多大的委屈。
她跟李嫂对视了一眼,满心的心疼。
毕竟在之前这小家伙也是整天躲在房间里哭,要么就是哭着要出去,对这段婚姻是极度抗拒的,情绪总是很低落,当时她们可都害怕这小家伙得了什么抑郁症,只是都不敢说。
现在好了,回家一趟回来后又这样了,还弄出了酒精中毒。
倒不是她们觉得陆总人不好,而是觉得时家可能不做人,欺负这小孩了。
两个人毕竟都是老妇人,抱着个大男孩久了其实也有些吃力。
“我回来了。”
她们俩看见陆总走了进来,顿时松了口气。
“陆总,你可算回来了。”李嫂赶紧站起身。
陆文州走到床边,见兰姨怀中的时序脸色苍白,满头的汗,闭着眼一直在流眼泪,没有丝毫哭声,眼皮都哭肿了,显然是在睡梦中的状态,这不是受了惊吓还是什么。
他弯下腰,把时序从兰姨手中轻松抱起来,就跟哄小宝宝似的,将人面对面托抱在怀中,感觉到这小家伙浑身发抖,大手轻轻抚顺着这清瘦的后背,低头亲吻着被泪弄湿的脸颊,轻声哄道:
“时序,我回来了。”
说完看向兰姨跟李嫂:“你们去休息吧,也跟薛管家说一声,这里交给我,辛苦你们了。”
兰姨点了点头:“好,有事立刻喊我们。”
李嫂指了指旁边的两个大毫升保温杯:“陆总,给夫人准备的热牛奶跟橙汁都在这里,过会喂他再喝一点,看他想喝哪个,刚才吐得太多了,医生说要及时给他补充营养。”
陆文州:“嗯,好。”
兰姨跟李嫂这才收拾好地面的东西,拿着走出去。
卧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也让怀中的抽泣渐渐明显。
陆文州抱着浑身发软无力的时序,见他趴在自己的肩膀上开始哭出声,肩膀处的衬衫都被湿了一块,刚才还没声音,现在哭出声来,听着更是心情酸涩心疼。
他根本不知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只是离开了几个小时。
明明走之前这家伙心情还是很好。
他低下头,想起刚才管家说的话,用手托起时序的下巴,想看看他的脖子哪里受伤了,结果手才一碰脖子,就遭到时序的强烈的抗拒,差点没抱稳。
“……别碰我,求你了……”
在怀中人全然无意识的情况下,闭着眼做出了异常的抗拒,泪流满面,哽咽呢喃声中透着恐惧,说出这句话。
“……好脏好脏……脏了。”
陆文州的脑袋‘嗡’的一响,心头宛若被巨石重重砸下,被敲得粉碎,眼镜底下的眸色深沉至极,哪里还有平时对外的那副矜贵从容的模样,此刻周身散发着可怖的气息,谁敢动他的人。
谁敢碰他的人!
时序感觉自己浑身的难受,直到隐约感觉到被有力的手臂抱起来,强有力的安全感让他熟悉,意识才慢慢的从不属于他的恐惧回忆被拉扯出来。
他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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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睁开眼。
……陆文州诶。
陆文州被轻颤的睫毛扫过脸颊,心头一颤,低下头,正好对上时序睁开眼,见他眼眶湿润通红,满眼的委屈,这一瞬间前所未有的怒意攀到了顶峰。
他极力的克制着情绪不吓到时序,轻声温柔问:“醒了吗?”
话音落下,就被时序用力抱住脖子,几乎是被扑满怀抱住的感觉。
“呜呜呜呜……陆文州……”时序紧紧的抱住陆文州,将脸埋入他脖颈里,眼泪还是不停的流,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在刚才那样几乎难以自控的极端情绪中被拉扯得太剧烈。
感知跟共情也让他差点无法脱离属于养子的困境,他能够感受到,如果自己的求生欲望不强很有可能在这样的状态就死了。
养子早就在这样极端的情绪下失去了求生欲。
陆文州听到趴在肩头抱着自己时序开始哭,深呼吸,压下胸口翻涌的怒意,手轻拍着这清瘦的后背,低头亲了亲这哭红的眼皮,温声哄着:“宝宝,我回来了,谁欺负你了你跟我说。”
他并没有及时得到了回应,时序还在哭,哭得有些缓不过来。
也没着急就这样抱住抚顺着后背,在等他慢慢安静下来。
大概过了十分钟。
时序稍微感觉自己缓过来了,把眼泪擦在陆文州肩膀上的衬衫上,双臂抱着他,哽咽道:
“……我今晚去时家了,时家不是人。”
陆文州拧着眉,见时序哭成这样,心里很不滋味。
时序红着眼眶,抬头看向陆文州,看着他,薄唇轻颤,眼泪控制不住的流:“……明明是我父亲用命救了时家主,是我失去了父亲,我又做错了什么,他们为什么还要欺负我,时宴哲……这个畜生。”
完全绷不住,他一口气把养子的回忆部分说了。
尤其是在厕所被侮辱那一段,养子的痛跟恨感同身受,所以他才愤怒,非常愤怒。
陆文州听着怀中的青年哽咽着说出那段过去,越听,脸色越来越黑。他怎么都想不到时序竟然遭遇过这样的委屈,可以说过去那些年是黑暗时刻。
忽然的,他好像明白为什么刚嫁给他的时候那么害怕他,完全不敢靠近他。
是因为恐惧他是另一个畜生。
时序说得头晕,本来就难受,他说完,缓了会,靠在陆文州的肩头上,眉眼低垂,闷闷道:“……刚才时宴哲还掐我脖子。”
说完抬起脖子给陆文州看。
纤细修长的脖颈后仰,仿佛一掐就断,兴许是刚才哭得太厉害,脖颈流了不少汗跟眼泪,喉咙那一圈淡淡的被勒过的痕迹清晰可见。
陆文州抱着时序到沙发上坐下,掌心托着他后颈,检查着近在咫尺的脖颈这处泛红的位置,久久没有出神。
时序见陆文州没说话,一时之间,他也猜不到这男人的想法。
其实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像陆文州这样的男人想要什么人没有,如果知道现在这副身体受过这样的事情心理会不会有疙瘩,就算养子没有被完全侵犯,可是这样的经历又怎么算不上是更痛苦的侵犯。
谁知,他被陆文州的大掌托住后颈,抬高下巴,扬起脖颈,一道阴影笼罩脸上,在感觉到什么时,神情怔住。
这男人的吻落在脖子上,细碎的吻比任何一次亲吻都要温柔,甚至轻轻的舔舐过受伤的位置。
他下意识抿了抿唇,咽着口水,然后喉结也被吻了,就光是这样他感觉脑袋更晕了。
……陆文州真的好涩。
哄到他心巴上了。
“……那个,陆文州,我跟你说个事。”
“我会帮你解决这件事。”陆文州察觉到时序身体发软,担心他不舒服坐不住,把他抱入怀中靠着胸口,在他没看见的角度眼神冰冷:“没有人可以欺负你,欺负过你的人我也不会放过的,不用害怕。”
“我刚才拿酒瓶爆了时宴哲的头。”
陆文州沉默了两秒,看着时序。
时序察觉到陆文州的眼神,心虚的垂下眸,双手放在他胸肌上搓了搓,怕他生气,小声说:“是他欺负我在先的,我这是正当防卫。”
陆文州捏住时序的下巴:“你还敢拿酒瓶正当防卫?”
时序想到那时,要不是时宴辞摁住他就抡椅子了,眉头皱起,有些生气:“我想揍死他,什么恶心玩意,砸他都算轻的了!”
情绪可能过于激动,忽然涌上一阵干呕。
气过头了,忘了自己酒精还在。
顿时又觉得不太舒服了。
“要不要吐?”陆文州见他想吐的样子,准备抱起他去厕所。
时序摇头,只是神情恹恹,把脑袋枕在陆文州肩膀上,合上眼缓解着酒精上头的目眩,声音瓮瓮:“……陆文州,你会不要我吗?”
“为什么这么问?”陆文州给他顺着后背。
“我的过去……好像挺糟糕的,做你的妻子不够格吧。”时序心想,如果陆文州真的介意了,或许他真的该跑路。
刚说完,就被陆文州捏住后颈抬起头,他正想说疼,就撞入这男人略有些不悦深沉的双眸中,顿时不敢说话了。
“时序,你只是没上过大学,不代表是封建时代过来的吧?”
时序:“……”
陆文州松开手,见下巴被自己捏红了,真是娇气,轻轻摸着:“读书吧,我送你去读书,你想学什么,喜欢金融是不是,那我们学金融。”
时序愣住,有些意外看着陆文州。
陆文州继续说:“一个人的价值不应该被某些事情所断定,我既然选择了你就不会看中这些,我只看我想看的。”说着顿了须臾,对上时序诧异的目光:“我也承认一开始我只要你这张脸,在家里摆着挺好看的。”
时序:“……”神情恹恹,说的真是实在话,然后被捏住了脸。
“但现在我发现你或许是个聪明的小朋友。”陆文州看着被自己捏得脸鼓鼓的时序,幽怨盯着他的小眼神比刚才哭的时候不知道鲜活多少:“我是投资人,培养小花瓶成为贤内助,不是更好吗?”
时序:“……哈?”
陆文州笑了笑,声线略沉:“正当防卫,拿酒瓶爆头保护自己,我可没拦着你。”
时序感受到陆文州凝视着自己的深邃目光,听着他温柔低沉的语调,这一瞬间,心跳声鬼使神差,雀跃得有些离谱了。
怎么这男人有点盲目纵容他的意思。
“我还得夸你,宝宝,力气真大,做得真棒。”陆文州勾唇笑道。
时序‘轰’的一下感觉自己脸红了,他顿时有些不太好意思:“……没有,就是保护自己嘛。”
“你要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才能够去想其他事情。”陆文州用指尖点了点他脖子上的痕迹:“这是最后一次,不能再让人弄伤你。”
时序迟疑两秒,问:“那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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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你吗?”
“不算。”
时序:“。”
陆文州低头亲了他一口,低声问:“我什么时候会弄伤你,嗯?我对你不好吗?”
时序无话可说,因为这是事实。
这男人已经无可挑剔。
“所以以后受了委屈第一时间告诉我,还有我不能解决的事情吗?喝酒买醉这种傻瓜一样的行为别让我再看见。”陆文州敲了敲时序的脑袋,动作很轻,语气严肃:“那么聪明的脑袋是用来做什么的。”
时序眸光微闪:“……我聪明吗?”
“拿了我给你的所有零花钱占了市场百分之六十的瑞星股还跟我说不聪明吗?”
时序:“……”心虚至极,直接扯开陆文州衬衫把脸埋了进去:“对不起。”
他就说陆文州怎么可能不知道
陆文州埋在怀中这只不敢看他的小鹌鹑,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落地灯上,眸色渐深:“今晚除了时宴哲对你动手了,其他人有吗?”
“他们还欠我两千万!”时序抬起头,控诉道:“这是时伯伯答应给我的,因为他觉得亏欠我,让我失去了爸爸,但是那个老女人想拿这两千万去买房,凭什么!”
陆文州见这小祖宗发脾气了,点头:“嗯,凭什么。”
时序觉得酒精的后劲上头,什么话都要吐出来:“……还有,那个时宴辞,他送我回来的时候让我别跟你告状,还跟我说这两千万暂时拿不出来问我能不能缓一缓,还说公司出了点事货被压在港口让我找你帮忙。”
“还说……如果我有什么事可以找他,他可以保护我,他哪来的脸这么问我!是他为了钱把我送走的!我就要跟你告状。”
陆文州附和:“对,哪来的脸,告状是对的。”
时序语调拔高:“他还问我你对我好不好。”
“那你怎么说。”
时序气得眼红,薄唇轻颤:“……我就说,你对我好着呢!”
他别开脸,深呼吸一口气,想到养子经历的事,鼻梁酸涩:“……他们就是见不得人过得好,见不得我现在好得不得了!”说完抱住陆文州的脖子开始哭:“……呜呜呜太惨了,真的太惨了。”
陆文州正想拍拍他的后背哄。
谁知道,时序突然扯开他的衣服,吐了。
陆文州身体僵住:“……”
“呜呜呜陆文州我不舒服……”时序哭出声,很是难受。
陆文州沉思了两秒,接受事实,见时序脸色开始有些红,低下头用额头碰了一下,感受到有些高的温度拧着眉,不会是发烧了吧?
“还想不想吐?”
“想。”
于是厕所里,又再次响起呕吐声。
时序又吐了个昏天暗地,这次甚至吐出了些血丝,他扶着马桶,被胃疼得脸色煞白,缓缓蹲下,用力的捂着腹部:“……陆文州,我胃好疼。”
陆文州见况不对劲,他一手抱着时序怕他磕到了,另一手立刻拿出手机打电话叫救护车,这种情况喊家庭医生没什么用了,得去医院。
可当他接通电话,甚至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就看见时序合上眼,整个人一软,往前倒,脑袋重重的砸在胸口上。
大脑‘嗡’的一下,空白了两秒。
电话里响起医护人员焦急的叫唤:
“……喂,陆总!您这边需要紧急出动救护车吗?陆总!”
陆文州回过神,回复道:“对,立刻过来陆家山庄。”抱着怀中已经完全失去意识的时序,眸色彻底沉入谷底,又补了一句,几乎失声:“马上”
救护车的声响响彻云霄,驶入车流,也在最快的速度送到陆氏集团旗下的医院。
夜里的急诊部都是匆忙的脚步声。
“快戒断性惊厥,将脑袋侧着,不要让他呛到误吸抢到肺部”
医护人员迅速推着病床车,此时坐在病床车上护士正托着昏迷的长发青年,将他的脑袋侧着,避免血跟呕吐物呛到肺部。另一个护士摁压着他剧烈抽搐着的身躯。
很快,病床车被推入抢救室。
‘抢救中’的红灯在冰冷的医院走廊亮起。
“陆总,你的衣服……”管家站在身旁,欲言又止。
陆文州坐在走廊椅子上,双手交握放在大腿中,身上的黑色衬衫沾着呕吐物的污秽,也散发着不太好闻的气味,可他却仿佛没有任何感觉,淡淡说了句‘没关系’。
他拿出手机,拨通电话,电话接通的瞬间开口道:“查一下时家最近什么货被扣在港口。”
电话那头敲起了键盘,不一会便回复:“泥沙,十艘船舶涉嫌非法采砂被扣押,船舶也没证,被实施扣押拆卸的强制措施。他们一直以来都有海关的人给他们放行,这次海关部落马了几个领导,货直接被拦截了。”
陆文州:“货物跟船分别价值多少。”
“三艘三千吨的钢制船,价值六千万四百万,沙价值三千七百万,总价值一亿一千万。”
陆文州左手轻抚着无名指上的婚戒,他漫不经心道:“那就尽快拆掉船,沙子充公,再查查是不是非法开采河道,一并处理了,也把之前合作的项目全部撤资。”
电话那头迟疑须臾:“时家……不是夫人的娘家吗?时家的股票这样容易崩盘吧?”
将近三十个亿的商业项目说撤就撤,也就只有陆文州敢这么做,真的会导致时文集团在股市直接崩盘。
陆文州轻笑一声:“我夫人可不是时家人,崩盘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情。”他眸底没有丝毫暖意,淡漠道:“明天告诉我结果。”
他陆文州的人就算不爱也轮不到外人来欺负。
第26章 五千万26
“这种是大量饮酒后出现的戒断性惊厥反应,一般这种反应都会跟单纯性戒断反应并存,可前提是他有癫痫,夫人并没有吧?”
病房外,陆文州听着医生这么问,皱着眉,婚前检查他们都做了,这家伙怎么可能会有癫痫:“没有,他有点贫血。”
医生思索须臾:“那排除癫痫,以及可能出现惊厥的代谢性疾病,在刚才的检查里,脑部ct影片存在颅内压增高的情况,还有血气分析,血氧饱和度过低,有出现过缺氧的情况,他……有过自杀行为吗?比如将自己摁在水里。”
陆文州侧过眸,透过病房门的玻璃视窗,看向已经镇静下来熟睡的时序。
自杀行为?
……怎么可能。
“或者他最近有没有出现过异常的情况,比如情绪突变,一时开心,一时不开心。”
“前一段时间情绪一直都比较低落,最近心情好像挺好。”陆文州心想,都能出去跟牛郎玩了,但听到医生这么说确实是存在着端倪:“确实跟之前不太一样,像变了个人。”
这小家伙十三四岁的时候他就见过,漂漂亮亮的跟个洋娃娃一样,很怕生,只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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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大人背后,不敢主动打招呼,一直到结婚都是这个样子,生性就胆小爱哭。
现在哭倒是还爱哭,但也会笑了,浑身充满着朝气活力,就好像活过来一样。
很多细节他没有去考究过,为什么心情一下子那么好,为什么愿意花他的钱了,又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聪明会炒股,包括时序说不爱齐衡就不爱这件事,为什么从前爱得死心塌地的小恋爱脑现在说不爱就可以不爱,是因为……
不想活了吗?
医生:“成年人会出现惊厥的情况较少,除了身体原因,也不排除心理疾病带来的躯体影响,比如抑郁症,又比如人格分裂,我建议陆总你带夫人做一下心理咨询,从身体情况来看不排除他出现惊厥是之前有过轻度窒息行为,引起的颅内压增高才导致发热后惊厥。”
“以及他的胃需要多精细注意,等他状态好一些做个胃镜检查一下。”
陆文州沉声:“好,我知道了。”
医生:“那我先去查房,陆总有什么事喊我。”
陆文州侧眸看向管家,淡淡道:“查到了吗,他在时家发生了什么事。”脖子上那道勒痕会是差一点窒息的原因吗?
管家:“夫人确实是跟时宴哲发生了冲突,起因是遗嘱上的两千万归属问题,时宴哲听到后就把夫人从椅子上提起来了,脖子那道勒痕大概率是衣服勒的,剩下的就是夫人拿酒瓶砸时宴哲,从他们口中的形容来看,夫人是受了委屈,但也不完全是委屈。”
陆文州站在病房门前:“他最近不开心吗?”
管家:“很开心,真的。”他都看在眼里的,完全享受生活的状态,怎么可能会有自杀行为。
“最近有提到齐衡吗?”
管家摇头:“没有,夫人不仅没有提,还说只要齐衡再来让他滚,从那次同学会后就再也没有提过他的名字。”
陆文州开始反思,看了管家一眼。
管家也看了陆文州一眼。
两人对上眼,似乎有种不谋而合的想法。
陆文州深呼吸,须臾后,沉声道:“薛管家,查一查时家领养时序后的所有事情。”
管家:“好的陆总。”
陆文州沉默须臾,又问:“你说,我这样是不是也是在伤害他。”
自从跟时序结婚后,他虽然并没有强迫这小家伙,但他也不允许这家伙总是三番五次的想要逃离他,或许是这样强烈的抗拒感让他在某种程度上让这段婚姻看起来是墙纸爱。
而现在知道了这家伙过去受的委屈,他这样的强势会不会伤到了对方。
管家:“陆总,其实夫人是不缺物质生活的,且不说这每天五千万的零花钱,就算是再多都能有。可是他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那张床就只是占了房间的几十分之一,睁开眼只有他自己一个人,闭上眼前也只有他一个人。”
陆文州皱眉:“别写小作文。”
管家:“我是觉得,夫人是个很缺爱的孩子,您陪他太少了,你们结婚四个多月,您回来的次数只有三次,每次都不超过三天,也就是这一百多天里夫人只见过你不到十次面。他上次云顶买了一套房,说想搬过去住,因为家里太大了,我猜测他很没有安全感。”
“他说过想搬出去?”
“嗯。”
“他还有说过其他的吗?”
陆文州脑海里想到这几次视频都有说想他,或者是委屈,而他自己似乎还是以事业为重,没有第一时间解决爱人的需求。
管家摇头:“您知道的,夫人从进来到现在,除了最开始想逃,后来知道逃不出去后只能哭,其他时间还是挺乖的,尤其最近您也知道了,格外的乖,我都觉得不太对劲,该不会真的想着轻生……真是作孽啊。”
“谁作孽?”陆文州反问。
管家不假思索,老脸不顾:“我作孽。”
陆文州握住病房门,在推开前,他看向管家:“听夫人的,搬到云顶去,出院了就去那里住,这段时间我推掉所有工作专心陪他,不论他是抑郁症还是人格分裂我都会好好照顾他。”
管家听到这差点老泪纵横,心里很是感慨,是吧,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哪有那么多的一见钟情,都是成年人了,总归得要落实到日久见人心,日久生情啊。
……
基于酒精中毒的这件事,在时序住院期间,成了陆家上上下下极其需要保护的对象。
心理脆弱,可能会出现情绪不稳定的问题,还可能会有轻生行为。
于是陆家上下进行了室内室外的环境大检查,把家中所有尖锐边边角角,在昂贵的大理石砖角贴上防撞角,所有的家具都没有放过。也将所有尖锐物品全部收起来,剪刀,小刀,甚至是牙签筷子都没有放过。
地板跟台阶都铺上了柔软的地毯。
所有酒柜墙藏酒全部放到地窖里,柜子里只能放空酒瓶,必须一滴酒都没有,并且贴上《时序跟小狗不允许喝酒》的封条。
户外的几个花园也是如此,所有可能出现危险的元素全部排查。
就连所有窗台,阳台,空中花园都有冲动装上护栏,但后来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担心时序看到了会害怕。
总而言之,生怕人没了。
做足完全准备。
……
两天后。
vip私人病房,套间干净明亮。
时序觉得自己要被这个酒精中毒的后遗症弄惨了,不仅整天眩晕,站不稳,还总是恶心,只能够躺在病床上发呆,手机也玩不了,头晕得厉害。
尿尿都尿不准,也尿不出,非常的煎熬。
甚至做了个胃镜,难受得吐了他半天,还被告知最近一段时间自己想吃的海鲜不能吃,辛辣不能吃,只能吃清淡的,可偏偏他不爱吃清汤寡水的。
他为此无比的后悔,这种事要是再发生他就跟陆文州信。
此时厕所马桶前。
两人站在马桶前相拥着,背后式拥抱很浪漫,就是场所不太恰当。
“还是尿不出吗?”陆文州在身后搂着身体发软的时序,知道他眩晕症还是有些严重,也不敢让他一个人站着。
“……你握着我真的尿不出。”时序弯下腰,双手扶着马桶盖,脸色苍白,低头瞄了眼握着自己的大手,完全握住了,跟握小鸡一样,顿时间受挫又憋屈,红着眼:“撒手,谢谢。”
“医生说了一定要努力尿出来,不然的话你会很不舒服。”
“真的尿不出。”
“那我抱你蹲着?”
“……”时序扭过头,幽幽盯着陆文州:“你不害臊我还害臊。”
陆文州笑了笑:“你还会害臊呢。”
时序把头扭回去,头晕,不聊了,尿不出就是尿不出。
陆文州把人抱牢了,松开手:“我松开了,再试试看。”
然后就看见时序抬起手,指向门口,一句话没说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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