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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跃,终于脚下落了地,继续无声无息在公主府里穿行,抽空低头瞧着怀里真诚好奇的人,无奈叹息一声:“公主确定要在这种情况下和我讨论於大人的过去吗?”

    他虽然内力高,但这么抱着人赶了这么久的路,还有抽空回话,眼前这位是真的以为他是铁打的?

    洛青低咳一声,难得良心发现:“不用回了,本宫已经懂了。”再瞧着裴洵先前与黑衣人打斗潮湿的衣服,心虚道:“你们这种高手不是都能用内力烘干衣服的吗?”

    裴洵:“公主,我是人。”

    刚与十几个高手拼杀过,又要用轻功带着一个人赶路,他还能有别的余力烘衣服?眼前这人不会真的以为他已经武功高到脱离了生死吧?

    洛青良心又痛了一下,结果第二天,淋了雨的裴洵依然活蹦乱跳的,反倒是只吹了半宿冷风的洛青病倒了。

    这还是洛青穿来后第一次生病,他睡醒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但睁开眼脑子却像是浆糊,不仅如此,头也疼得厉害,他嗓子冒了烟,一出声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来人……”

    下一刻滕姑娘立刻匆匆进来了:“公主,您醒了?声音怎么这样了?是病了?都怪奴婢,看你睡这么久应该来瞧瞧的。”

    滕姑娘自从被洛青救下后,在她眼里公主是无所不能的,并未想过公主生病会是什么模样。

    滕姑娘愈发自责,要上前,被洛青抬手挥了挥:“别过来,仔细传染给你。让大夫过来,给我开药。”想到昨夜裴洵暗搓搓说他没良心,洛青良心发现,“对了去隔壁客房瞧瞧影护卫有没有生病。”

    滕姑娘立刻道:“公主放心,应该是没有的。早上影公子还让高管家备了一桌膳食,胃口还不错,瞧着不像是生病的模样。”

    洛青:“……”很可以,他现在很怨念。

    都是淋过雨的人,只有他一人生病的成就达成了。

    洛青不开心,尤其是生病心情低落,最后窝在床榻上,病怏怏道:“药热好后,让影护卫端过来。”

    滕姑娘也没多想,等熬好药后,寻到裴洵,把两个膳盒递过去,一个是清淡的膳食,另外一个是汤药和一碟子蜜饯。

    “劳烦影公子,公主病了,指明让影公子送药过去。”

    滕姑娘本来还以为这位神出鬼没的影卫会觉得不方便,毕竟男女有别,谁知对方皱着眉问道:“公主病了?”

    下一刻,不等滕姑娘回答,已经接过两个膳盒,紧接着等滕姑娘抬眼,已经没了人影。

    滕姑娘:“??”倒也不必这么着急,别把公主的药给洒了啊。

    裴洵提着膳盒过来时,洛青正躺在床榻上和系统商量给赊药的事。

    只可惜系统油盐不进,按照规矩办事,最后更是怕自己一不小心又遭了洛青的话术圈套,直接隐了。

    洛青头晕乎乎的躺在那里,只能认了。

    结果看到敲门进来的裴洵一副精神抖擞步伐稳健丝毫没有受到昨晚任何影响的裴洵,洛青幽怨瞅着他:“你比本宫昨晚淋雨还严重,为什么只有本宫病了?”

    裴洵刚开始听到滕姑娘说大公主病了还以为很严重,这会儿听到洛青还有心情计较这个,看来是没事儿。

    他垂着眼,脸上的全面面具遮住了所有情绪,将两个膳盒放在不远处的矮几上,打开,一样样先把膳食拿了出来,最后是一碗黑乎乎散发着浓重药味的汤药,看得洛青眼皮一跳。

    裴洵像是能猜到他此刻的表情,偏头看过来,果然看到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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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里看着这边的洛青眉头都皱巴巴的,下意识紧抿着唇,因为这愁苦的表情,连嘴角边的酒窝都泛着惨兮兮。

    裴洵眼底带了笑意,却也有些怔愣,这神情出现在两张完全不同的面容上,偏偏却又诡异的相似融合在一起,让他心头那个隐晦的猜测起起伏伏。

    最终落在一处,叹息一声,拿出最后一叠蜜饯:“滕姑娘给你备了蜜饯,喝完药不会苦。”

    洛青一副你觉得我还是三岁小孩这么好骗?

    就算是最后吃了不苦,但喝汤药的时候改苦还是苦的,他开始纠结要不要把昨晚回来后发现於云易於大人好感值增加了5,给他添了5个积分。

    因为治疗风寒的药物很是寻常并不贵,只需要十个积分,他剩下的还是有积分能兑换的。

    但他病了,不确定今晚能不能得到好感值,毕竟每天都要扣积分,他是干脆花完积分兑换,还是喝汤药,让洛青颇为纠结。

    最终还是决定该省省该花花,还是省点吧,毕竟这是个随时小命不保的世界,剩点积分有安全感。

    洛青默默撑着自己爬了起来,靠坐在床榻边,毅然决然伸出手:“端来吧。”

    裴洵直接搬着整张矮几到了床榻边:“先用膳。”

    洛青瞥他一眼:“早死早超生。”该来的反正要来,不如先受了。

    裴洵敛下眼摆好碗筷,之后淡定把木箸递过去。

    洛青躺了半上午,这会儿闻着饭香,摸了摸肚子,饿了。

    裴洵就瞧着上一刻还说着早死早超生的人,淡定结果木箸,开始狼吞虎咽。

    最后吃完一扔木箸,接过茶水漱口,还空出一只手坦然使唤裴洵让他给擦手。

    他可是花了钱的,该使唤的时候还是要使唤的。

    裴洵倒是也没拒绝,瞧着他这模样,把放得温了的汤药递过去:“可以喝了。”

    洛青闻言默默放下碗,哧溜一下把自己躺下缩回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我觉得自己好多了,可以不用喝药 。”

    裴洵端着汤药的手格外稳:“是吗?难道不是因为公主还跟小孩子一样怕苦?”

    洛青下意识反驳:“谁怕苦了?”

    裴洵笑笑没说话,却也什么都说了。

    洛青瞪他一眼,早知道还不如让滕姑娘来送药,滕姑娘肯定好说话,他不想喝肯定不会这么直白念叨他,最后为了表示自己才不怕苦,默默叹息一声再次爬了起来,端过药碗一饮而尽。

    汤药入口入喉洛青苦得一张脸皱巴巴的,忍不住张嘴哈着气,仿佛这样能让药的苦涩淡一些。

    下一刻却只觉得嘴里被塞了一颗药丸,洛青顿时警惕看过去:“你给我吃了……”

    话还没问出口,等嘴里本来苦涩的汤药全都被入口极化的清甜香气笼罩,他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又抿了一下。

    上一刻还苦哈哈的完全不存在了,简直神了。

    第43章

    洛青狐疑看过去:“这是什么?这么好用?”如果有这东西,他以后是不是再也不怕喝药了?

    裴洵只是含糊道:“普通的药丸罢了。蜜饯还吃吗?”

    洛青回味着嘴里的甜味,听到裴洵的话,重重点头:“吃!”

    另一边相爷府,乌相爷下了早朝匆匆回了府,脸色难看之极,他早上起来的时候就得到禀告说是昨夜刺杀於侍郎失败。

    乌相爷急着进宫也就没来得及询问,等到了朝堂上一眼看到於云易,静静对视一眼的时候,乌相爷就有种不祥预感。

    果然朝堂上,一早上於云易像是杀疯了,疯狂输出,把好几个属于乌家一派的朝堂命官都上奏了一遍,其中一个还拿了证据呈上去,敬阳帝大怒,当场把人下了大狱。

    乌相爷一上午过得心惊胆战,知道於云易这是在报复,也是在提醒,他手里还有不少东西。

    这只是开胃菜,如果乌相爷再敢乱来,那么於云易也不保证会不会鱼死网破。

    明明乌相爷先前试探过,於云易完全没有反抗的打算,甚至一直逆来顺受的模样,谁知道也是个怕死的,一旦遇到生死相关的事,原本再儒雅的人都能变成疯狗。

    乌相爷反而不敢乱来了,一次刺杀不成,下次即使刺杀成功了,保不准於云易可能会把要命的东西给了别人,即使杀了於云易也无法善了。

    乌相爷回到府里,把管家喊到书房,再也压不住怒火:“你派去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昨晚上这么好的机会,老夫花了这么多钱培养这些死士,你不是说都是以一挡百的好手吗?绝对不会露出任何马脚,保证做得干净利落。结果呢?於云易不仅没死还彻底把人得罪了,老夫今日在朝堂上丢了大人,还损失惨重!”

    乌管家也是刚得到消息没多久,派去的人昨夜压根没回来,加上是午夜子时过了后派过去的,乌管家本来以为是没找到机会。

    谁知道是全都死了压根没机会回来禀告,直到天快亮的时候乌管家察觉到不对让人去查,才发现昨夜派去的人一个没活下来,甚至尸体都不见踪迹。

    他只能硬着头皮在老爷上朝前禀告,却已经来不及。

    乌相爷深吸一口气:“去查,到底是谁在救於云易,以他的本事不可能手底下有这么厉害的人。”

    能对抗那些死士就不错了,竟然还毫发无伤,对方绝对是高手,可是以乌相爷对於云易的了解,对方不应该能认识这么厉害的人。

    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依然只是一个侍郎,早就往上升一升了。

    所以只有一个解释,幕后有人专程救了於云易,甚至对方还是他的敌人,救下於云易就是要让於云易对付他。

    乌相爷想到这种可能性,心下一寒。

    首先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庆王,毕竟乌家在千秋宴上差点搞了庆王,如今庆王恢复,乌皇后那边虽然解释了,一切都推脱干净,但庆王肯定不信。

    可乌相爷又不敢冒然出手,怕是误会,到时候不仅幕后之人找不到,还多加一个。

    乌相爷这边本来就焦头烂额,乌管家迟疑一下,还是小声开口,生怕再晚一步,就来不及了:“老、老爷,老奴还有一事……想禀告。”

    乌相爷脸色青黑,揉着额头:“什么事?”

    如今怕是没有什么事能比於云易这事更让他发愁了。

    乌管家头垂的低低的,声音越来越小:“昨个儿三公子从账房上支走了五千两,是以老爷的名义支走的。因为先前老爷也让三公子支走了一万两,所以老奴也没多想,只是早上刚得到禀告,说是……三公子拿着这五千两寻了京中最有名的媒人,打算让媒人去一趟公主府,想替自己与大公主……”

    剩下的话已经听不到,乌管家猛地一磕头,额头抵着地面不敢再说话。

    乌管家甚至不敢抬头看上方的老爷,很快前方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让乌管家咽了下口水。

    乌相爷气疯了:“他还嫌不够乱是不是?如今庆王的事让大皇子被禁足,皇上正在气头上,他竟然还想……如今大公主的婚事是由皇上全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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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主,他这样做岂不是和皇上作对?他这是想让整个乌家被厌弃是不是?!”

    乌相爷气得把书房的东西砸了,直接派人去拦截媒人,顺便直接将乌松源禁足了,没有他的吩咐最近谁也不许放三公子出府。

    洛青这边对此一无所知,他心情不错。

    不知道是早些时候的一碗药还是裴洵最后给他吃的东西,到晚上的时候洛青已经活蹦乱跳,第二天更是精神抖擞彻底恢复了。

    他一大早就起了,因为今日要赴约。

    庆王不知道他昨个儿病了,送来了一份邀约贴,洛青晚上的时候才知道,让人回了庆王今天赴约,地点就在一品斋,说是请他吃茶。

    但一品斋少不了要大吃一顿,洛青心情好,对裴洵也有了笑模样,顺便打听昨晚上到底是什么清香丸,吃完药来一颗真不错。

    裴洵闻言看他一眼:“我这边也不多了,下次如果公主再生病,我可以考虑再给公主一颗。”

    洛青被噎了一下,这厮是咒他呢还是咒他呢?

    不远处的影十六影十七疑惑:什么清香丸?

    半晌才回过神,主上手里拿着的药自然都是保命的东西,否则也不值得主上带,而自带清香的药丸……

    两人对视一眼,不会是价值千金一枚的护命丹吧?

    两人麻了:主上这别是拿危急时刻救命的东西给公主当糖豆吃了吧?

    怪不得昨个儿听说公主病了,结果半天就好了,感情……是这么个好这么快?

    洛青到了与庆王约定的时辰,又是一身男装方便出行,带着裴洵滕姑娘就去了,至于影十六影十七,洛青嫌麻烦没带。

    毕竟经过於云易这事,他发现裴洵很能打,带一个就够了。

    如果裴洵也救不了他,那带别人也没用了。

    洛青到的时候庆王已经到了,三人被迎进一间包厢,随着门关上,庆王迎了上来,很是客气,他这次专程请洛青吃茶,一则是感谢对方当初宫里救他;二则是想询问洛青为什么要帮他。

    毕竟算起来他与康家与这位侄女公主并不熟悉,或者在宴会前都没怎么见过。

    庆王提前让人准备了不少糕点,都是一品斋的招牌。

    洛青是个胃口很好的,加上昨天生病被喂兔子一样吃的清淡,早上虽然吃得丰盛但没糕点,如今看到这些色香味俱全的点心,胃口全开。

    庆王看出这一点,招呼洛青落座:“不必客气,先吃一些垫垫肚子,膳食已经让人准备了,稍后就会上来。”

    洛青也没客气,落座后看了眼裴洵,后者默默低头与他对视一眼,最后在滕姑娘就要上前前,还是先一步布置。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心眼小,估摸着还惦记着先前自己说等他下次病了再给他药丸的“仇”,不过置办这些,他倒是也乐意。

    滕姑娘看看主动出手的影公子,想了想没抢活,刚刚公主第一眼看的是影公子,那么公主的意思也是如此。

    她虽然刚当婢女,却比旁人心细,观察入微,也不抢这些,即使不合理,但公主的喜好才是一切标准。

    庆王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倒是意外,不过也没觉得有什么。

    只是多看了眼这位身形极高的护卫,尤其是对方即使压着依然能感受到的内力,显然是个高手,甚至连庆王自己都不确定两人打起来他有没有胜算。

    洛青这边心情更好,瞧着裴洵帮他布置到面前的糕点都是喜欢吃的,心生警惕,挑眉看了裴洵一眼,随手指了两三样:“这几样不喜欢。”

    要是都吃了,岂不是证明对方拿捏了他的喜好,这可不是好现象。

    果然裴洵身形顿了下,却也没说别的,静静将几样洛青点出来的挪开。

    庆王没着急说事,而是询问了几句,就在差不多要步入正题的时候,厢房外传来敲门声,是庆王的属下:“王爷,西凉陆首辅刚巧来此,听闻王爷再次用膳,想上前一叙。”

    庆王皱眉,仔细想了想,才想起这位陆首辅是谁,他并不认识对方,也只在上次的宴席上打过照面。

    这位陆首辅要和他叙旧?他们可没什么旧好叙的。

    庆王刚要拒绝,属下又在外禀了一句:“王爷,这位陆首辅有一封信笺给王爷,说是王爷见到这信笺上的字就会见他。”

    庆王迟了一番,还是打算给这位陆首辅一个面子,毕竟是西凉来的,如今两国交好,倒是不便交恶。

    让属下送进来,可等打开只看了一眼,庆王的脸色变了,他皱着眉眸色沉沉,但表情又不像是发怒,甚至隐隐有些激动。

    洛青将这一幕收入眼底,敛下眼遮住眼底的好奇,陆秉忱这狗东西还认识庆王?这个节骨眼有什么事要说?

    庆王沉默片许,还是攥紧了信笺,再抬起头时看向洛青:“介意多一个人吗?”

    洛青也想知道陆秉忱到底和庆王说了什么,闻言点点头:“无妨,庆皇叔自便。”

    庆王的确不想错过万分之一的可能,让人将陆秉忱放了进来。

    陆秉忱这边对于庆王会见他很是自信,只是他没想到那位大公主竟然也在厢房里。

    等踏进来看到洛青,下意识皱了皱眉,不过瞧见洛青身后的护卫,眸色深深,重新将视线落在庆王身上,拱手行礼:“陆某见过庆王殿下。”

    庆王从陆秉忱进来就在打量他,察觉到他的视线,顺着看过去,最终挥挥手。

    随行的属下将厢房的门关上,一时间房中只剩几人。

    庆王这才看向陆秉忱,让他起身落座:“这是在外面,陆大人不必这么客气,这里都不是外人,相信本王的皇侄女,陆大人应该是认识的。”

    陆秉忱敛下眼,遮住眼底的情绪:“陆某自然是认识大公主的,只是没想到冒然前来打扰了二位贵人用膳。不过也是事出紧急,刚好在此遇到王爷,这才前来,否则平时陆某难得能见到王爷。”

    庆王既然让陆秉忱这时候过来,也没打算瞒着洛青,直接开门见山问道:“刚刚陆大人信笺上所言,可是当真?你真的寻到了?”

    陆秉忱坦然颌首:“陆某不敢骗王爷,如今……人就在京中。”

    “什么?当真?”庆王难得激动站起身,丝毫没掩饰自己的情绪,他起身后立刻就要向外走,但想到今日的目的,还是勉强按下了心头的冲动。

    洛青将这一幕收入眼底,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庆王这般情绪激动,就算是先前在宫里被算计也没这般情绪外露,他直接开口道:“庆皇叔如果有要事可以先行一步。”

    庆王却是摇摇头,并没解释刚刚他与陆秉忱说的是什么事:“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先用膳。”

    膳食已经上来了,他专门将人请了过来,半路上自己走了,属实不妥。

    更何况,他已经寻了这么多年,如今故人已逝,还不确定到底是不是故人的亲人,加上寻到人的是西凉首辅,冒然太过冲动,反而会受到陆秉忱拿捏。

    刚刚也是初闻消息没收敛住情绪,这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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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冷静下来。

    洛青挑了挑眉,也没继续劝,很快一桌子膳食上来,洛青也没客气,享受美食。

    不过他这人如果没得吃,那什么东西果腹的都能入口,但一旦不缺,就有点挑食,毕竟这么多食物,这么多人吃,他还不能只吃自己喜欢的?

    加上故意使唤裴洵,想看看这人到底能忍到什么时候,也不动手,只眼神扫过一道菜,让裴洵给他夹过来。

    这一幕次数多了,连庆王也忍不住频频看过来,但也没多说什么。

    他性子不拘小节,否则当年也不会跑出去隐瞒身份认识了洛青,加上这些年都在关外,自己动手习惯了,却也能理解自小养在宫里性子娇惯些的皇侄女,看了几次也就没再看了。

    另一边陆秉忱也时不时会看几眼,他刚开始只是好奇裴洵这性子竟然能这般让大公主使唤。

    毕竟在陆秉忱看来,对方如今是七十二楼的楼主,不说不缺钱,甚至光是靠着遍布各地的联络信号网,想查出来的事情很容易查到,也能随意拿捏不少贵人的把柄,为其所用。

    这般身居高位的人,却肯为洛青这般,要么是楼主有把柄被拿捏,要么……就是大公主此人特殊。

    陆秉忱先前那个怀疑的念头再起,垂着眼遮住眼底的暗光,看来这位大公主应该真的与那位虞公子有关,就是不知道大公主在何家占了多少分量。

    陆秉忱并未怀疑过大公主会是何竺青,毕竟大公主今年十八,七年前竺青就已然十八,不可能会是。

    只是下一刻等陆秉忱再次装作不经意抬眼看去时,却是愣了一下。

    下一刻不动声色敛下眼,脑海里刚刚那一幕还是让他身体发僵,他想着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洛青面前的盘子上原本放了一些食物,却又被洛青挑出来一些,本来这没什么。

    只是陆秉忱刚刚抬头时刚好看到洛青拿着木箸随意挑着食物的动作,那神情动作,甚至将不喜欢吃的食物随意搁置在一侧时的布局都是一样的。

    他当年一心想要考中出人头地,对未婚妻的关注虽然不多,却并不是真的不在意。

    后来这些年他时时会想起这些不多的相处时光,本来他以为自己不在意的,可真的等人没了,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在乎。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即使当年得到消息时已经不抱希望,可只要一天没找到尸体,他都能安慰自己,也许当年跑了呢?或者有人将她藏了起来。

    加上那人这些年的针对让他查到当年何竺青寻他的途中救下的少年。

    但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况,这人不仅心甘情愿在大公主身边当护卫供其驱使就算了,为什么大公主一些行为习惯这么像竺青?

    是巧合吗?还是说,这是楼主故意告诉大公主的,目的就是为了迷惑他,最后再报复他让他更加痛苦?

    这一顿饭众人都吃得心不在焉,只除了洛青。

    他虽然好奇陆秉忱这狗东西到底在搞什么事搭上了庆王,但天大地大不如干饭最大,加上这一桌子平时在公主府可不一定能吃得上,没办法,谁让公主府穷呢。

    等心满意足吃饱喝足后,另外两个心不在焉的这才松口气,尤其是庆王,如果不是是他专门将人请来的,他早就迫不及待前去瞧瞧到底是不是他这些年要寻的故人之亲。

    但起身后瞧着洛青让他有事先去忙的贴心模样,更加愧疚:“这次是本王有事要忙,过两天大公主赏脸我们再聚。”

    洛青没忍住更加真心露齿一笑,那笑模样看得陆秉忱更加恍惚了一下。

    以前因为先入为主嫌弃大公主,压根没认真瞧过大公主的模样,如今瞧着明明是完全不一样的脸,可不知道是不是相似的用膳习惯,让陆秉忱一时竟是觉得两人格外得像。

    洛青嘴上说着:“这怎么好意思?”

    但表情显然不是拒绝的,庆王松口气,他还真的担心这位皇侄女不悦。

    虽然不知道当初在宫里大公主为何要帮他,是他要把人邀请来的,却有事要先一步离开,如今陆秉忱在这里显然不方便继续今日的目的,只能下次再约。

    洛青这边看着庆王与陆秉忱离开,等人走远了,笑盈盈的小脸一沉,双手环胸,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扇子,合并着抵在下巴上,格外深沉问出一句:“喂,你觉不觉得陆秉忱这厮没安好心?”

    裴洵沉默没开口,半晌,瞧着洛青转头看他,才开口:“所以呢?”

    洛青挑眉:“你就不好奇吗?”

    裴洵:“不好奇。”

    洛青:“……”这人怎么就一点不上道呢?

    他要是开了口让七十二楼查,这不要钱吗?但是裴洵自己好奇去查,这就是一句话的事。

    洛青在要脸和亏欠之间纠结一番,果断把自己的脸皮抛弃不要了,露出一个格外灿烂的笑容:“你瞧瞧你,年轻人怎么能没有一点好奇心呢?这活着还有什么乐趣可言?是不是完全没体会到今天这事的怪异之处?来来,让我好好给你掰扯一下,不用谢。”

    裴洵:“……”你确定不是想占便宜?

    洛青只当没看到裴洵僵硬的身形,把陆秉忱这人无利不起早的性子说了一番,最后一锤定音:“这人如今这么积极,还主动帮忙,事出反常必有妖!”

    裴洵一直等他说完,才意有所指:“公主对这位陆大人,还真了解。”

    洛青打着哈哈:“毕竟他长得好看,入了本宫的眼,自然是要打探清楚的。”

    裴洵表情愈发复杂,半晌才偏过头不去看洛青那笑得太过灿烂的脸,无奈道:“公主到底想如何?还是直接说吧。”

    洛青嘿嘿一笑,他就喜欢这人痛快劲儿,对方不提钱那就是不用掏,不是他抠,没办法太穷了,他得精打细算:“楼主武功这么高,如果跟上去的话,能有把握不被庆王发现吗?”

    如果只是陆秉忱一个读书人他倒是不担心,但庆王武功高,怕被发现,到时候就说不清了。

    裴洵颌首:“可以。”

    洛青一喜,刚要开口,就听裴洵幽幽补了句:“……但这不属于护卫的活,价钱另算。”

    洛青:“……”兄弟,谈钱就伤感情了吧?

    但对上裴洵静静望着他一副规矩不可破的神情,洛青想着再不跟就跟不上了,咬牙:“可以……赊账吗?”

    裴洵也沉默了,最终还是叹息一声:“……可以。”

    洛青和裴洵分道扬镳,裴洵去跟人,洛青这边则是回了府,想到今晚上是他该泡药浴的时候,不如提前泡了,刚好这时候裴洵不在。

    虽然不担心裴洵会看,但他每隔三天就泡药浴一次,久了怕被裴洵发现端倪,所以还是出其不意,不要这么有规律的好。

    不过等洛青泡完澡,刚洗漱完从后殿出来,裴洵已经回来了。

    他听着房间外滕姑娘的禀告,想了想身上虽然重新洗过依然还残留的药味,干脆让滕姑娘让裴洵先去歇了,他已经睡下了。

    裴洵既然回来想必是已经查到了,既然知道是什么事,早知道晚知道也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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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青一直等身上的药味闻不到了,才去书房见了裴洵。

    裴洵也没多问,直接开门见山把自己跟踪并打探到的说了出来。

    第44章

    说起来其实也不算是秘密,边关那边几乎都知道,只是消息没传到京中罢了,但时间久了,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

    庆王这几年一直在寻找一个【无名氏】的亲人家眷,只是一直遍寻不到,只是没想到最后却被陆秉忱帮人找到了。

    洛青听完沉默了,他皱着眉:“无名氏?是叫这个?”

    裴洵摇头:“自然不是,说是姓吴。”

    洛青听到这个姓氏表情格外的怪异,他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庆王寻的不会是当初他穿书的那个已死游侠的家人吧?

    他当初也没说真名,只说自己姓吴,是哪里人士。

    因为没多想,所以说的是真的,他穿的时候这个游侠已经死了,他不过是为了剧情暂时活在那个游侠的身体里而已。

    如果庆王真的寻的是自己当年那个身体的家眷,洛青表情凝重下来。

    如果庆王只是寻常的报答倒是好,可人如今却是陆秉忱寻来的,还恰恰是这个节骨眼,这让洛青不得不多想,陆秉忱要么是打算挟恩图报,要么……这寻来的所谓家眷可能是假的。

    这事和洛青算起来也有关,加上庆王如今手上的兵权可是香饽饽,就算是落到谁手中也不能落在陆秉忱手里。

    虽然以庆王的人品不可能交出来,但难保会被算计,更何况庆王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过了两天,洛青打探出后续的进展,庆王见了【无名氏】的亲人后,给这三人置办了一处府邸,既然都置办府邸了,看来庆王是确定就是【无名氏】的家眷了。

    洛青想了想,还是打算亲自去瞧瞧,到底陆秉忱寻来的三人是不是,毕竟别人没见过,洛青记忆里当初是有游侠的记忆的。

    洛青于是在这一天让人蹲守在庆王府外,看到庆王出府后,他先一步着男装跑去吴家人住的府邸附近的一家玉器店。

    在庆王府的马车即将经过时,洛青带着裴洵滕姑娘从玉器店提着刚买的玉石摆件出来,走了没几步,经过的马车车窗撩起来,传来庆王的声音:“大侄女。”

    洛青听到这称呼嘴角抽了抽,他下意识看向旁边的裴洵,明明这厮脸上戴了面具,可洛青明显感觉到庆王一喊这称呼对方笑了一声。

    裴洵默默将脸转过去,洛青彻底确定了:“你是不是笑了?”

    裴洵僵硬着表情:“……听错了。”

    洛青深深看他一眼,这才转过头,面对庆王露出惊讶的表情:“庆叔。”

    既然庆王打算低调出行,那么他只能配合了。庆王这两天心情极好,看到洛青一拍脑袋:“你瞧我,这几天太忙差点忘了,刚好碰到了,等下一起再吃个饭。”

    洛青本来就是偶遇庆王,闻言也没拒绝:“上次是庆叔请我的,这次换我来吧。”

    庆王摆摆手:“哪里能让你请客?这事就这么定了,只是我这边还有点事,不如半个时辰后前方的酒楼见?”

    洛青心思不在一顿饭上,想了想开口询问道:“我这会儿没什么事,就站在这里等庆叔好了。”

    庆王想想自己带的礼物,虽然半个时辰不长,但也不短,想了想既然已经确定是故人的家眷,以后也要让他们在京中安顿,但他不会一直留在京中,多大公主庇护也好一些,庆王干脆邀请洛青跟他一起。

    洛青自然不会拒绝,于是就这么直接随同庆王去了如今改成【吴府】的府邸。

    庆王这边马车刚停下,管家就迎了出来,看到洛青三人并不认识,却因为是庆王带来的也是客客气气的。

    洛青不久后跟在庆王身后见到了陆秉忱帮忙寻到的“三人”。

    洛青看到这三人时沉默了,倒是意料之外,竟然是真的。

    对于书中人来说过了几年,但对洛青而言,不过是几个月,他记忆里还有【无名氏】死前不全的记忆,但家人的模样以及身份还是记得的。

    眼前这三人的确是【无名氏】的亲人,来自西凉国一个府城下镇子的员外。

    三人分别是吴老爷、吴夫人,以及无名氏兄长留下的独女吴慧娴,今年十六岁。

    洛青瞧着吴老爷吴夫人,这两人的确是无名氏的父母,但等视线再落在吴慧娴脸上时,洛青却是不确定的。

    无名氏当初少年时离家,他离开时吴大嫂还没怀孕,记忆里压根没有这个侄女的存在。

    但如今庆王在兴头上,和洛青介绍了三人,介绍洛青说是家中小辈,没说洛青大公主的身份。

    三人上前行礼,都是进退有度的,洛青也没有说别的,仿佛真的只是跟着庆王过来见一下。

    但这也只是明面上的,私下里洛青已经打算回头让人打探,看看这个吴慧娴到底是不是真的吴家人。

    毕竟事情太巧了,还是陆秉忱找到的。

    等将礼物送来后庆王带着洛青一行人辞别了吴家人,因为上次就没机会说,这次庆王也没邀请吴家人一起外出用膳。

    等再次吃饱喝足,庆王终于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问:“这事好多天前本王就想问,大公主当初在宫里的时候为什么要帮本王?为什么会知道乌家和乌皇后的打算?”

    洛青当初早就想好应对之策,闻言坦然道:“也没什么,就是藏拙久了,现在不想藏了,打算寻一条活路。只是刚好查的时候知晓了这事,也是想寻求皇叔庇护。之所以当初会查乌家,也是因为正是乌相爷提议父皇想让我去和亲,我不想坐以待毙,这些年乌家利用我却又弃之如敝履,这般也不会想让我活着回到大邵。那么只要我离京和亲,怕是会死在路上。”

    庆王听到这倒是不意外,这和这些年他查到的都差不多,只是有一点他很好奇:“大公主派的人倒是厉害,乌相爷隐藏这么深的计划,都能知晓。”

    洛青也没瞒着,既然要合作,那么要有底牌:“我运气好,刚好与七十二楼有合作而已。”

    庆王一怔,他想过大公主背后应该是有人,否则不可能提前知晓这么多事,但没想到是七十二楼。

    毕竟江湖上第一楼他还是知道的,至此庆王彻底放下疑惑,等洛青离开时,承诺欠洛青一个人情,日后有所求定会竭尽全力回报。

    洛青也不着急让庆王报答,毕竟人情很难得,尤其是庆王这种手握重兵的,只要庆王不出事,那庆王很可能会是一个保命的最后筹码。

    洛青心情极好回了府,后天就是长公主府的赏花宴,到时候肯定少不了要遇到盛驸马盛世子,而这种宴会肯定少不了苏玉嘉这个原本的主角受。

    一方面又能吃瓜,另一方面也能从苏玉嘉身上知晓后续的剧情,顺便嘛,洛青想知道这几天下来,盛世子与苏玉嘉频繁接触,有没有倒霉。

    想到这,洛青觉得这风吹得更加舒服了,就是热了点。

    如今已经是十月中旬,按理说天气已经凉爽,尤其是天黑之后,洛青却觉得有些热,他忍不住摸了摸后颈,拿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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