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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020(第2页/共2页)

人,只剩满堂大红的喜色,一对红烛正摆于桌上,映出两人摇晃的影。

    柳玄霜被他扔得摔在地上,帽子又摔斜了,一双圆目怒瞪,气喘吁吁:

    “沈惊游,你要做甚!我好歹乃朝廷钦定、驻守驻谷关的命臣,你胆敢这般对我——”

    “唰”地一声,沈蹊拔出长剑。

    “她在哪儿,”红烛映着剑刃上的寒光,他的声音比这寒光还要冷,“说。”

    剑锋抵在柳玄霜下巴上。

    剑光吓得他手指一颤,喜帽终于从头上滚下来,柳玄霜也顾不得去捡帽子了,声音里发着抖。

    不死心道:“沈蹊,你不敢杀我,你不敢动我。你说说,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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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有何罪,不过是结个亲,迎个妾室入门。你这般用剑指着我,要是传了出去,传到圣上耳朵里——”

    “少拿幼帝压我!”

    沈惊游斥道,“我最后问你一次,兰芙蕖,她人在何处?!”

    兰芙蕖。

    果真是……兰芙蕖。

    柳玄霜的身子晃了晃,面色惨白。

    当初看见那柄匕首时,便有人同他说,兰氏与沈惊游的关系不一般。不然这等重物,沈蹊岂会让她拿着?可他转念又一想,如若沈蹊真的喜欢兰氏,先前二人曾有过那么多接触,自己怎会毫无察觉?况且他还亲手送兰芙蕖去过醉酒的沈蹊的房间,两人也是清清白白,什么事都没发生。

    沈蹊怎么可能会对兰芙蕖有情。

    她可是自己将要过门的宠妾。

    沈蹊此人,冷厉无情,又极爱惜羽毛。柳玄霜

    千算万算,是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沈惊游居然会为了兰芙蕖违抗圣旨,再回到驻谷关。

    他穿着大红色的喜服,瘫坐在地上,朝着身前的男人冷笑:

    “沈蹊,你果真对她有私情,本官怎就瞎了眼,这么长时间都未看出来你对她的心思。沈蹊啊沈蹊,你可真了不得,明面上唤我一声柳兄,背地里却肖想我的女人。你可真是卑.鄙,无.耻!”

    “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得了幼帝青睐,就能对本官怎样。本官知道,你这一剑刺不下去的。你这把剑,对着的也是朝廷钦定的命官,我无罪,你杀我,就是在辱没天子威严!”

    他话音刚落,剑刃便刺入胸膛一寸,恰巧抵着他的旧伤,痛得他弯下身。

    “你……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沈惊游——你敢动我?!”

    沈蹊拔出剑,腥红的鲜血四溅,他修长的手指上也沾染了鲜血。

    “我不敢动你?”

    他像是听到了极好笑的笑话,翘起唇角,哂笑。

    “柳玄霜,我告诉你,我不光敢动你,老子还敢宰了你。”

    月色凄寒,他一身玄衣,如从地狱里走来的修罗。

    冷风吹得他发尾与衣摆共扬,他手握着尚方宝剑,用沾满血的剑身,拍了拍对方煞白的脸颊。

    冰凉的刀身拍在柳氏面上,他瞳孔放大,佯作的镇定也彻底溃败,往日里的风度荡然无存。

    他惊恐地,听见沈蹊嗤道:

    “你以为,我杀的朝廷命官还算少么?区区一个使者校尉,也敢在我面前叫嚣!我要杀你,你能如何?去幼帝那边告发我,假公济私,公报私仇?”

    他冷笑着垂眼,用刀尖抵着男人的下颌,尖利的锐器在对方脖颈至下巴处划出一道可怖的血印,柳玄霜跪在地上忍着痛,不得不扬脸来仰视他。

    那刀口,一路从男人的喉结,延至他的下巴,血珠涔涔,直往地上淋。

    “柳玄霜,你能奈我何?”

    这一剑,直从柳玄霜的下颌,往眉间划去!

    对方捂着脸,痛苦地惨叫一声。大片鲜血从他指间溢出,痛得他哎哟叫了好半天。

    沈蹊转过身,用长剑将窗户上的“囍”字挑去。

    庭院内的宾客听见柳玄霜的哀嚎,又见窗牖上的花字被人揭走,心下明了——沈蹊这是要劫亲。他不光要劫走柳家还未入门的小娘子,甚至还让柳玄霜破了血。听着声音,柳大人定是伤得不轻。

    真是……作孽啊。

    众人心中暗暗叹息,却又畏惧着沈蹊,不敢上前。

    应槐守在门口,冷眼看着面色各异的宾客们。

    忽然一阵喧天的锣鼓声,将原本寂静的庭院重新渲染得热闹起来。一架花轿被抬着入了院门,不一会儿,又是另一架花轿……轿夫浑然不知阁中惨况,只顾着欢天喜地地将新娘子们送入新房中。

    看到应槐时,三四间花轿已抬入了院门。

    “大、大人……”

    为首的轿夫终于察觉气氛的不对劲。

    应槐厉声:“花轿别抬进门,就放院里。”

    沈蹊用帕子擦着剑身,走了出来。

    当他目光落在花轿上时,眼底的寒意终于有了几分松动。他走下台阶,呼吸微屏,伸手掀开轿帘……

    映入眼帘的,却是另一张陌生的脸。

    春菱穿着大红嫁衣,于花轿内瑟缩不止,看见面前之人,更是吓得快要哭出来。

    沈蹊攥着帘子的手一顿,一阖帘子,又快步走到第二间花轿前。

    不是她。

    第三间、第四间……

    都不是她。

    他的心兀地一沉,右眼皮也跟着跳了跳,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呼吸遽然变得急促,沈蹊转过头,问轿夫:“兰芙蕖呢?”

    “兰、兰姑娘,”对方一脸茫然,“今日入门的姑娘里,没有兰姑娘啊……”

    此话方落。

    阁楼里突然传来男子尖利的笑声。

    “沈惊游,你就别再痴心妄想了。她早已不在柳府,被本官卖去了左青坊。人是下午绑过去的,此时怕是已经——哈哈哈……左青坊啊,里面可都是贪官污吏,一个个都如狼似虎、色迷心窍的。

    你不是要查军饷吗,你要抓的人、要抄家的人都在里面,沈蹊啊沈蹊,你不让本官好过,本官也要看你求而不得,憾恨终生。就是可惜了那样如花似玉的小娘子,想必她在里头,一定十分快活吧……”

    左青坊。

    驻谷关第一大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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