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拍了!”
颜王对猫并无兴趣,对隔壁的八卦也没有什么兴趣,只在听闻新沙匪匪帮时略微蹙了下眉头。
本已低下头重新去翻表目,就听身旁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五千两。”
“五千……两?”台上的司礼都愣了一下,“五千两纹银!有客人直接出价五千两,还有人要加价吗?”
“……”颜王缓缓抬首,侧过脸,有些莫名其妙,“你也想去西域寻宝?”
顾长雪没搭理颜王,自顾自地继续和竞拍对手竞价,他懒洋洋地冲小弟子抬手,张嘴就直接翻一番:“一万两。”
旁边的小弟子嘴都乐歪了,生怕客人从脑子进水的状态中清醒过来,连忙举牌子。
“一万两”司礼情绪饱满,“还有要加价的吗?”
隔壁的客人啐骂了一句:“一万一千两!”
“两万两。”顾长雪微微坐直身体,带着几分颜王完全不能理解从何而来的兴致盎然,继续加价。最后大约是嫌麻烦,顾长雪直接对旁边的小弟子说:“一万两一回地加价,加到拍到为止。”
顾长雪并未控制音量,隔壁的客人本就在全神贯注地注意对手的动态,闻言顿时大怒:“你他娘的,故意找茬?”
“……”颜王的目光掠过隔壁,随后转回顾长雪身上。
他沉默片刻,神色淡淡地望过来,语气平静:“你若是想借此告诉我,你来锦礁楼是为了买小灵猫寻宝,大可省些气力。”
顾长雪充耳不闻,懒散地冲着牌子抬到一半,迟疑地停住的小弟子抬抬下巴:“继续。”
“三万两!三万两!还有人要加价吗?!”
“四万两!”旁边的客人憋着气喊。
顾长雪对小弟子示意。
小皇帝的私库哪有四万两纹银,颜王难得善意提醒:“你带银子了?”
顾长雪:“五万两。”
旁边的客人咒骂起来,不死心地继续跟价,一直跟到一万两黄金,才恼羞成怒地一砸手边的茶杯:“我艹你爷——”
“嘭!”
两间厢房陡然陷入安静之中。
顾长雪收回踹墙的大长腿,神色泰然自若,仿佛刚刚突然变脸踹墙的人不是他似的:“拍卖行本就价高者得。难道不对吗?”
“……对对!”小弟子猛地反应过来,脸上的痛苦面具早卸了,冲着顾长雪笑得跟朵花儿似的,“是这个道理。”
门外有人送来了一本厚厚的册子,记载了所有与小灵猫相关的信息。
“别给我,”顾长雪冲着颜王示意,“给这位贵客看。”
“……”颜王蹙眉接过,不知小皇帝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翻开随意扫了几行,眼神凝滞住。
小灵猫的介绍中,开篇第三条就写着:【此兽天生香腺,淡不可闻。但常伴身侧,有利于宁神、安胎。】
宁神。
安胎。
可能是为了方便客人阅读吧,书写者还特地用朱砂圈了这两个词,丹红的色泽格外扎眼。
最后那个词,写得尤其的大,显得张牙舞爪。简直恨不能从纸面上破纸而出,挤进阅读者的眼睛里。
颜王:“…………”
顾长雪哼笑了一声,神情中掺杂着愉悦,靠回椅背。
动身前,他特地问九天要了表目与详细信息,自然是确认了即便真的倒了大霉被颜王抓住,也能全身而退,才带着方济之出宫。
……就是没想到,这种一般不太会用上的兜底之策,居然真碰上了派上用场的时候。
竞价时,顾长雪就想好了,他虽然不图小灵猫能帮他寻宝,但方济之要解那本蛊书上的蛊,肯定是需要一些珍稀奇药的。投这三万两黄金下去,若能换得解蛊之法,一点儿不亏。
更何况……
顾长雪冲走过来收定金的群亭派弟子道:“别看我,付钱的是边上这位。”
他好心地描述:“就是坐在左手边,挂着一张棺材脸的这位。”
颜王:“……”
群亭派弟子有点不知所措,挨挨蹭蹭凑过来:“您看……”
颜王的脸色很差:“……”
顾长雪看到颜王吃瘪就神清气爽了。他站起身,脸上难得带着些微笑意,踱步出门。
或许是为了风雅,亦或是某种风水上的避讳,锦礁楼特地在后院的小树林里另盖了一间小阁,供客人们解手。
顾长雪洗了下方才翻表目时沾了一层金箔的手,转身出门。
刚走没几步,就看到阴魂不散的某人。
颜王正站在不远处,扶着剑伫立在某棵高大的槐树下,一动不动地望着雪。
天边的雪还在漫无尽头地下,将所有本属于盛夏的绿意淹没。
仅留下一片银装素裹、寒气如刀的世界。
颜王依旧披着那身霜银的大氅,雪落在他眉梢,不知为何……透着一股安静到有些怅惘的意味。
“……”顾长雪皱眉走过去,“你干什么?”
颜王转过脸,与他对上视线:“——怕你受惊。神不宁,胎不安。”
大概是回想起自己方才受到的刺激,颜王说最后两句时,一字一顿,生怕顾长雪听不清“安胎”二字。
顾长雪:“……”
刚刚的错觉顿时被一脚踹走了,顾长雪嘴角微抽,刚准备推开挡路的颜王,就听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隔壁那两位倒霉鬼从小阁里走出来:“真他娘的倒了大霉了!怎么碰上这种事?本来我连去西域的商路都挑好了——”
“我倒觉得是好事。我听说,这段时间西域新冒出来一伙沙匪,相当难缠。苏大人拉出红衣大炮跟他们交过几次锋,但好像最后被他们全须全尾地溜了。”
顾长雪心中微动,手比脑快,下意识就抬手一按颜王的肩头。
直到颜王的后背撞上槐树,头顶枝梢上的新雪扑上脸几蓬,顾长雪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智障行为。
手掌下的肩背肌肉微微绷紧,须臾后又略微放松。即便如此,顾长雪依旧能透过掌下肌肉的变化感觉到对方蓄着力,随时能够发起进攻。
他面不改色地跟颜王对峙片刻,目光下移,落在颜王抵在自己胸膛上的手。
须臾的僵持后,顾长雪似笑非笑地挑起眼尾,抬起头:“你是被调戏的良家妇女么?”
为了不被门口的那两个倒霉蛋发现,顾长雪声音压得几乎只剩气音,凑近了开嘲讽。
下一秒,顾长雪眼前就是一花。
被抵在树上的人无声无息间掉了个个,颜王抬起不知何时解下的剑,冰冷的剑鞘抵住顾长雪的唇。
颜王侧目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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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眼逐渐靠近的那两个倒霉蛋,身体更挤近几分,将碍事的大氅也藏在树后。
他垂下视线,鼻尖与顾长雪的近乎相触:“想偷听就少说几句。还是你不说话就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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