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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2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白月光被渣攻始乱终弃后》13-20

    第13章

    林钧背叛了燕铭, 是因为他看见了他和江挽之间的裂痕,想让江挽进一步厌弃他,主动失去燕家的庇护, 他们才会有机会靠近。

    江挽虽然厌恶燕铭, 但同样不喜欢变态,他很快想明白了这件事,没等林钧回复直接拉黑了他。

    他担心房间里还有遗漏的摄像头,心里膈应,再也无法继续在这个房间住下去,于是打算重新找个房间。

    但他的手刚碰到门把手, 腹部突然蹿起一股熟悉的热意。

    江挽的动作猛地一顿。

    他对这样的感觉并不陌生,在他被抓起来灌药的那段日子, 他每天都能体验到这样的感受。

    江挽迅速想到了那杯刚被他倒掉的水, 他醒过来后不知道房间里来过人,以为那还是他放在床头的那杯水, 所以毫无设防地喝过一小口。

    这段时间他没有和燕铭做过什么, 以至于他现在他就只喝了一小口,药效就立即发作。他不得不扶着门,才狼狈地没有倒在地上。

    他趁还有理智的时候就飞快反锁上了门。

    门被锁上的刹那, 他终于支撑不住, 跪倒在门口地毯, 抓着门把手的那只手用力绷紧,雪白手背绷起黛色青筋。

    ——

    “燕总?”

    燕铭耳边响起询问。

    他偏头,见是顾司沉,眼神微沉。

    香槟杯相碰响起细微的清脆声, 顾司沉瞥了眼站在燕铭身边的莫斐,温柔含笑:“燕总好艳福。”

    莫斐依赖地靠着燕铭, 挽着他的手臂,朝顾司沉笑了笑,试探地探出香槟杯想和他碰杯:“顾总好。”

    顾司沉眼神下掠,在莫斐脸上停留了片刻,转而看向燕铭。

    莫斐的香槟杯尴尬地僵住,而后委委屈屈收回手,挠了挠燕铭的掌心。

    燕铭眉心微皱,正要说话,蓦地一个保镖低调地从小门进来,在燕铭耳边耳语了几句。

    莫斐看了看那个保镖,刚想撒娇,抱在怀里的手臂就被抽走,紧接着他就看见燕铭将他抛在原地,和那个保镖离开了。

    燕铭原本就是这场宴会关注的重心,很多人都偷偷觑着他们,打算抽时间来找燕铭攀谈。

    莫斐作为他这场的男伴,同样享受到了这份殊荣。

    但燕铭和保镖离开时根本没在意他,他被当众甩开手,被单独留在原地,感觉尴尬又丢脸。

    莫斐下意识环顾了一圈,看见有人和同伴交头接耳,目光停留在他腕间的手链。

    他仿佛在这些细细碎语中听见了“乡巴佬”,“不识货”的词语,讽刺他将别人不要的货色捡来当成宝贝,刺耳得他险些维持不住温柔漂亮的表情,手指差点当场捏碎脆弱的香槟杯。

    他抬起眼,嫉恨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下午亲手将这条手链交到他手中的燕旭脸上。

    燕旭正与顾逐之和沈知砚站在一起,似乎察觉他的目光,偏过头看向他,笑着冲他抬了抬酒杯。

    而顾司沉正走向他们。

    这些人都是江挽的狗!莫斐咬紧牙,垂下了眼,故作从容地放下香槟,往燕铭离开的方向跟上去了。

    他的离开在宴会厅掀起小小的波澜,但他没法再得意。

    莫斐有种直觉,燕铭是为了江挽才会这么匆忙离开。

    但等他出去的时候,燕铭和保镖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深吸了口气,抬脚走进花园。

    “挽挽回你微信了吗?”燕旭收回在莫斐身上浪费的眼神,咬牙切齿地对顾逐之说,“你他妈最好把挽挽的微信交出来,当初我们建群的时候可不是让你吃独食的。”

    “挽挽会生气。”顾逐之淡淡地说,面容冷漠地捂紧手机,“他不会同意我把他的微信号随意交给别人。”

    燕旭说了一晚上,现在已经唇干舌燥,他递给沈知砚和顾司沉一个眼神。

    沈知砚和顾司沉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他的嘴,一人钳住顾逐之一边肩膀将他暴力架出宴会厅,在花园的路灯下抠出顾逐之紧紧捏在手心的手机,险些掰断他的手指。

    顾逐之在他们四人当中年纪最小,轻易就被气得跳脚:“当初沈知砚砸了几千万也没要到挽挽微信,我要了这么久才加上微信,还要捧挽挽,你们凭什么白嫖?!哥你助纣为虐!”

    他笃定:“你加!你们加挽挽也不会通过!”

    燕旭掰着他的脸扶正扫了人脸识别,将江挽的微信推到群里,然后把手机丢给他:“滚蛋。”

    沈知砚和顾司沉松开顾逐之,飞快点开江挽的名片添加微信。

    顾逐之冷着脸整理凌乱的衣服,在路灯旁的长椅上坐下。

    “当初说好是共享挽挽老婆。”顾司沉提醒弟弟。

    顾逐之整理着衣服没吭声。

    共享?他在心里冷笑,又幸灾乐祸他们没靠近过江挽才会保持这样的天真,心说:等他们自己单独接近过江挽之后就不会有这种想法了。

    他们只会像他这样,只想独占江挽。

    三人都发送了好友申请,没等到江挽通过,他们群里突然跳出来一条消息,四人手机同时一震。

    群主:【视频】

    是他们曾在热搜上看到的江挽雨夜飙车的那个视频,但多了几分钟时长。

    这几分钟时长中,他们看见江挽的车被后面的那辆车猛地撞击截停,燕铭从后面那辆车上下来,将江挽从车上扯下来用力甩了一巴掌,随后被粗暴地拽起来塞进后面那辆车,朝原来的路疾驰而去。

    视频中燕铭说的那些话清晰可闻:“太不听话了,挽挽。叔叔对你很失望。”

    “为什么要逃呢?”燕铭说,“你那么乖,所以叔叔没有说过挽挽如果要跑就会把挽挽腿打断关起来。叔叔太惯着你了,挽挽。从现在起,挽挽可以不用再跳舞了。”

    江挽在雨幕中瑟瑟发抖。

    ——这个视频只要一发出去,江挽这段时间背负在身上的恶名就可以彻底洗脱。

    这个视频完全可以证明他不是为了想嫁入豪门才从学校退学,也没有酿成任何车祸,这场车祸中的肇事者不是他,他是受害者。

    视频播放完后屏幕中间自动出现一个三角符号,四人抬起头,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意图。

    ——

    在发现被江挽拉黑后,林钧还是在江挽房间门口徘徊。

    他知道江挽的警惕性很高,所以猜出他今晚在发现被装了摄像头之后就不会在这个房间里休息。他也知道自己弄回来的药性有多烈。

    他看见江挽喝了一口被替换后的水,心里盘算着时间,想等着江挽出来。

    就算不能动他,但如果能碰一碰他,也是好的。

    但很快,他听见了门内反锁的声音。

    “……”林钧眼神微沉,他手里没有钥匙。

    他手机的微信群里还有人不停在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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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息,催促他赶紧拍两张江挽药效发作后的照片解解馋。

    林钧心里烦躁:【滚。】

    他无意识捏着指骨,正对着江挽的房门凝神仔细倾听里面的动静时,不远处的电梯“叮——”的一声。

    他条件反射转过头,看见原本应该在宴会中的燕铭被几个保镖簇拥着从电梯出来。

    林钧下意识站直身体,心脏跳得很快:“家主。”

    燕铭眉心微凝:“出去。”

    “是。”林钧立即点头,立即离开了。

    他走出了一段距离,忽然回过头,看见燕铭从保镖手中取过钥匙,亲自打开了门。

    电梯很快又“叮——”了一声,这次出来的人是莫斐。

    他险些撞到了莫斐。

    莫斐心情本就不太愉快,皱眉:“你走路不看路?”

    林钧抬起眼,飞快扫了眼莫斐的脸,眸中情绪莫名,嗓音有些冷漠:“抱歉,莫先生。”

    “快滚。”莫斐低声骂他,随即看向前面的燕铭。

    燕铭已经打开了门,将钥匙抛给身后的保镖。

    反锁的门锁被转动的时候江挽正抵着门低低喘|息,勉强维持着最后的理智。他很热,肌肤浮起淡淡的粉,手臂裸露出来的地方已经被他抓出淡淡的痕迹。

    许久之后他才迟钝地反应过来有人在开门。

    他担心是那个被燕铭雇回来的变态,绵软无力地抵着门,薄弱的意志艰难地抵抗对方进来。

    江挽勉强提起精神,用力咬着舌尖,几乎将舌尖咬得糜烂。

    这个时候他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任何疼痛都会和药性殊途同归。

    “挽挽。”

    门缝上依稀传来燕铭的声音。

    江挽怔怔抬起脸,看见燕铭出现在头顶。

    在看见燕铭的瞬间,他的大脑却清明了不少。

    他不知道自己焦红的面孔上已经挂满了眼泪,理智也即将被摧毁,他泪眼莹莹、失焦地仰着脸仰视着燕铭:“叔叔……”

    很可爱,也很漂亮。

    燕铭冷淡的眼眸终于微微软化,他没有硬让人推开门,伸手抚了抚江挽滚烫的脸颊,低声哄慰:“开门让叔叔进去,挽挽。”

    “你离不开叔叔。”燕铭愉快地、低低地说。

    江挽咬着牙关,覆着莹亮泪膜的眼睛透过狭窄的门缝看着他。他忍着喉咙的焦渴,殷红的唇角流露一抹冰冷的弧度:“叔叔太高看自己了。”

    他想起这件事是燕铭在背后授意就犯恶心,用尽全身力气抵着门,难受地间歇了一会:“叔叔毕竟是老了,还是去找莫斐吧,他一定,”他脑袋昏昏沉沉,却十分恶意地说,“不会嫌弃叔叔又脏又老。”

    他吞咽着舌根分泌的唾液:“而且叔叔刚才不是告诉了他们,我们已经结束了吗?”

    这个时候他还是不肯服软。

    燕铭眼中浅淡的柔情散去,他直起身,冰冷地俯视着坐在地上的江挽,随机抽出钥匙抛给保镖,“哐”的一声,房门被彻底合上。

    跟上来的莫斐只来得及看见燕铭阴沉着脸往楼上走,原本有些愤恨的眼神转变成得意,盯了眼紧闭的房门,柔情蜜意地快步跟上了燕铭。

    房门前重新恢复了冷清,合拢的门将细碎的喘息关在了身后。

    林钧低着头离开别墅时依旧心不在焉想着江挽,他边翻看着群成员发在群里的监控截图,穿过花园时却突然撞到了一个年轻男人。

    对方鬼魅般出现在他的必经之道,他直直撞了上去。

    他人高马大,莽力撞上去向来都是将对方撞出去。

    然而这次不但这个人脚底没有挪动半分,他却被撞得一个趔趄,手臂发麻,不仅手机掉在地上,耳机也摔在地上,滚到了这人的脚下,“咔嚓”一声后被踩得稀碎。

    虽然是这人突兀地出现在这条路挡着他,但燕家老宅来往的人非富即贵,而林钧只是被雇来的男佣,所以他即使下意识不悦皱起眉,却也不敢冲撞到他的人发火。

    只能忍气吞声,低眉顺眼道歉,弯下腰想捡手机:“抱歉。”

    然而他的视野中出现一双手工定制皮鞋和一只被高定西装裹覆的结实手臂,他保持着弯腰的姿势,看着对方手腕上随着他的动作露出的某高奢品牌今年限量发售的手表。

    他的手机屏幕还没熄灭,对方比他更快捡走了他的手机。

    于是林钧直起腰,伸手去接自己的手机:“谢谢您,先生。”

    对方却没有将手机还给他,而是饶有兴致地翻阅着那个群聊的聊天记录:“‘好想□他。’”

    “‘为什么不□在他脸上?’”

    “‘挽挽刚才离镜头好近,可以颜□了。’”

    林钧动作一滞,意识到对方在读那个群聊的记录,恼怒地抬起头看向这个没礼貌、突兀出现在燕家老宅的人:“先生,请——”

    他的话戛然而止。

    他的身高已经算得上很高了,但这个人比他还高一些,他平视的视线也只能落在对方唇下侧的那粒病态的浅色小痣。

    更重要的是,他发现这个人长得很像他的雇主。

    他见过所有住在燕家老宅的燕家人,但就连血缘关系最紧密的燕薇、燕旭,也没有他面前的这个年轻男人长得这么像燕铭。

    燕薇是燕铭的亲姐姐,燕旭是他的亲外甥。

    如果不是从来没听说过燕铭有孩子,他几乎快怀疑这个人就是他雇主失散多年的儿子。

    “……‘可惜被发现了。’”燕炽淡淡含着笑,慢条斯理说完这句话,无框镜片后的眼睛才温和地注视着林钧,柔声说,“怎么不说了?”

    林钧无缘由地从心底感觉一阵森寒,他抑制住打哆嗦的身体,毕恭毕敬地低声说:“这是我的手机,先生,请将它还给我。”

    他以为这个人不会这么轻易将手机还给他,然后在他说完的下一秒,对方就将手机递到他面前。

    “你是这里的佣人?”燕炽问。

    林钧收起手机说:“是的,先生。”

    “哦。”燕炽轻轻点头,“我父亲知道吗?”

    林钧听见他的称呼,右眼皮突然很快地跳了跳:“什么?”

    燕炽态度始终温和,笑吟吟地说:“我的父亲,他知道你在他的房间——或者说,江挽的房间里装摄像头吗?”

    林钧大着胆子抬起眼看着燕炽,对方虽然戴着眼镜,但他却莫名不太敢和他对视。他终于问出了口:“请问您是?”

    “燕炽。”燕炽温和地弯了弯唇。

    林钧没听过他的名字,盯着他的唇畔,谨慎地开口,“那您——”

    “我的父亲好像不太会管教你们。”燕炽淡淡笑着打断他。

    林钧眼皮跳得越来越快,连着心跳,仿佛要从喉咙跳出来。

    电光火石之间,他产生了一种动物与生俱来对危险的可怕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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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燕炽依旧温和笑着,林钧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转身要走,却被一把抓住了肩膀。

    他想反抗,却瞬间被压制在地上。

    “家主没有——”

    林钧艰难地侧过头,发现燕炽脸上已经完全褪去了温和的神色,露出冷戾骇人的本相。

    “没有什么?”

    燕炽说,居高临下俯视他,皮鞋用力踩在他的脸上,完全压着唇角,眼睛格外黑沉,眼镜的镜片在光线下反射着冷然的光。

    皮鞋鞋底微微用力碾了碾林钧的脸,鞋尖踩进林钧喋喋不休的嘴里,彻底堵住了他的嘴。

    ——

    花园内血腥味渐浓。

    燕炽抬脚跨过林钧,手工皮鞋鞋底踩在鹅卵石铺就的花园小道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林钧的手机躺在地上,正好显示着120急救电话被挂断的界面。原本戴在燕炽腕上的手表沾满了血迹躺在林钧脸旁,表盘完好无损。

    燕炽十四岁以前来过几次燕家老宅,他显然还记得怎么走,轻车熟路穿过了花园,乘电梯上了楼。

    没人知道他已经出来了。

    燕炽脸上的冷戾散去,弯起唇角,熟门熟路找到了江挽的房间。

    他停在房门前,听见里面传来细碎暧昧的动静。

    只有一个人的声音。

    燕炽站在门口,微微咬紧下颌。他几乎瞬间就知道了那个肮脏的贱人对江挽做了什么,忍住胸腔翻滚的情绪,将意图争抢身体掌控权的副人格用力压了下去。

    “废物。”

    他听见副人格在耳边讥嘲,他幸灾乐祸:“里面只有他,直接踹门进去帮他,或者拿把刀冲到楼上捅死那个老东西,不会?要我教你?”

    “你怎么不要我教你把尿?”

    “你这么想从那里出来,是因为你想亲眼看见他被老东西欺负吗?”

    副人格:“啧啧啧。”

    “会吓到他。”燕炽闭了闭眼,在心中低喃,后背泛出冷汗。

    不管是直接破门而入,还是去捅死老东西,都会吓到他。

    他不应该看见这些脏东西。

    他值得最好的、世界上最干净的东西。

    臆想中副人格的嗤笑迟迟没有传来,对方和他达成了一致的意见:“……我同意。”

    燕炽依旧温文儒雅地弯着唇角,眼眸却沉沉,指背不小心沾染的血液在静谧中散发出淡淡的铁锈味。

    在这幅情境下,他想起了七年前他和江挽的相遇。

    他在他怀里哭得那么可怜。

    他哭泣时有豆大晶莹的眼泪惑人地砸在他的脸颊,诱使他抬手拭去那粒眼泪,然后将手指凑到唇边,着迷地卷走上面的水迹,直到他尝到他眼泪的咸湿。

    第14章

    一个人, 药性退得很艰难。直到后半夜,江挽才勉强清醒,从行李箱翻出了药瓶, 配合着药效勉强将药性压了下去。

    他艰难躺在床上, 完全脱了力,昏昏欲睡睁着潮湿眼眸,被热汗和眼泪濡湿的发丝凌乱贴在他靡艳流丹的眼尾,他的眼神微微涣散,无神地看了会天花板,眨了下眼睛, 很快近似昏迷地睡了过去。

    他一觉睡到了下午四点,醒来的时候只有壁灯昏暗澄黄的光静谧地从头顶洒落下来, 天光被厚厚的遮光窗帘遮住。房间内的气息难以言说, 不太好闻。

    江挽舌根还有干嚼过镇定药片后的苦涩,他镇定自若, 没将房间的这股气味放在心上, 反而认真思索他是不是一觉睡到了晚上,拿起手机看了时间。

    微信显示了好几条陌生人发来的好友申请,江挽正要忽略, 却注意到了他们附带发过来的信息。

    这三条申请验证的消息都带着有微信主人的名字:沈知砚, 顾司沉, 以及……燕旭。

    江挽点开他们的申请,在最下面看到了一模一样的字:对方通过“顾逐之”分享的名片添加。

    在看见这行字的刹那,江挽脑中顿时浮现出他在顾逐之手机上看到的群聊截图,思索了片刻, 点了几下屏幕,才放下手机下床吃药。

    他身体对抑制□□的药有了抗药性, 他担心药性反扑,为了防止在外人面前露出丑态,他多吃了一些。

    房间内没有水,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将干涩的药片吞进了喉咙,才走进浴室,洗干净身上的泥泞。

    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刚好听见佣人敲门,挽条件反射想起林钧,盯着房门,没去开门。

    外面很快就传来熟悉佣人轻轻的询问声:“江先生,您醒了吗?”

    江挽这才打开门,让佣人进来。

    最前面的那个佣人端着餐盘,上面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海鲜粥,她身后的几个佣人有条不紊进来拉开窗帘、收拾狼藉的床。

    海鲜粥是燕家私厨特意给江挽煲的,他没醒,就一直用文火煨着。

    江挽在落地窗前的小餐桌前坐下,佣人将海鲜粥放在他面前,随后把餐盘抱在身前,轻声说:“江先生,家主说您用完餐就可以走了。”

    江挽捏着粥勺的手指一顿,有些疑惑地抬眸看向佣人:“去哪儿?”

    佣人从江挽第一次来燕家老宅的时候就在这里伺候了,虽然不常见到江挽,但内心深处依旧喜爱着他,闻言神情表现出些许不落忍,低声说:“江先生如果有空的话,就去网上看看吧。”

    “知道了。”江挽垂下眼,注视着粥碗里腾腾飘出来的白雾。

    他没急着拿手机探究她是什么意思,他被折腾一晚上,这么久没吃东西,胃袋里空得难受,安安静静用完了海鲜粥,胃里暖暖呼呼,让佣人撤走碗碟之后才想起拿出手机上网查发生了什么。

    他下拉通知栏,正准备清除积攒在一块儿的推送和通知时,就知道了原因。

    各个app都在推送同一个新闻。

    ——燕市集团总裁携带新宠莫斐出入珠宝店挑选钻戒,两人之间含情脉脉,不容第三者插足。

    ——据说是为了昨晚不小心把莫斐丢在宴会上道歉。

    时间是今天上午十点。

    江挽面无表情点了清除,平静站起身。他在燕家老宅的东西不多,没几分钟就收拾好离开了房间。

    佣人们显然已经都知道了这件事,见江挽带着行李出来,都不约而同目送着江挽离开。

    “挽挽。”

    江挽刚准备进电梯,后面突然伸出一只手,想接过他手中的行李。江挽微微皱眉,敏锐避开他的手,警惕转头,看见气喘吁吁跑过来的一个年轻男孩。

    是燕家的一个旁支。

    年纪不大,约莫十八岁出头,江挽和他不太熟,不记得他名字,对他有印象纯粹是因为他每次到燕家老宅,这个人就经常出现在他面前。

    江挽别开眼,离这个人远了一些。

    “我帮你。”男孩小声说,眼睛很亮,估计是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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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消息就赶过来了,现在还喘得厉害。他再次伸手想从江挽手中接过行李,指腹有意无意贴着江挽的手背。

    在摸到江挽的手的刹那,男孩的呼吸有些微的变调。

    ——在今天之前,这个人不敢这么随意接近他。

    江挽收紧手指,眼神一冷,唇角和眼尾堪称冷艳:“滚。”

    “……挽挽?”男孩迷恋盯着他的唇角低声叫他。

    江挽不予理会,进了电梯,见他还想跟上来,指骨抵着冰冷的行李箱把手,眼神愈发冷,掠了眼电梯壁上的报警键。

    报警键连通楼下的保镖值班室,只要按下就会有保镖上来。

    “我只想来见见你,挽挽。”就在江挽以为他会缠上去准备抡晕他的时候,男孩扶着电梯门,没有遗憾,只有激动和亢奋,他将江挽拦在电梯里,说,“有家主在,你以后再也不能继续待在娱乐圈了。”

    燕铭厌弃江挽之后,没有人敢触燕铭的霉头用他。

    这个道理没有人不知道。

    江挽一言不发。

    男孩继续兴奋地说:“但如果挽挽以后想做什么,遇到困难,可以来找我,我也可以帮到挽挽。”

    “挽挽想要钱,我有很多钱。”他说着声音慢慢低了下去,眼神却愈发露骨贪婪:“只要挽挽像陪家主那样陪我。”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和他做了?”

    男孩眼神大剌剌在江挽布满斑驳红痕的脖颈处逡巡。

    “他不怜惜你。”

    恶心。

    江挽脖子上的痕迹都是他自己抓出来的,他干脆利落按下电梯的紧急报警键,通知保镖上来。

    男孩见状没再拦着电梯门,胸有成竹地看着江挽,松开了手,重申:“挽挽一定会来找我的,对吗?”

    电梯门当着他的面缓缓合上。

    江挽下了楼,送他离开的车一直停在那里,他从中庭出来,司机就下了车,亲自给他开了车门。

    “江先生,是回秫香别馆吗?”司机问,飞快掠了眼后视镜。

    秫香别馆是他经常住的地方,江挽淡淡应了声:“嗯。”

    江挽给小陶发了条消息,让他开车来秫香别馆。

    小陶秒回了一个ok的emoji。

    车到达秫香别馆的时候接近六点,天已经开始黑了。

    秫香别馆住的人非富即贵,因此门禁很严,狗仔很难混进来,但江挽还是在头上包裹了头巾,将脸围得严严实实才下车,去地下室找到小陶的车,打开副驾驶的门上了车。

    当初为了方便照顾江挽,红姐特意安排小陶住在秫香别馆附近,工作室会报销他的房租。

    小陶原本等了他江哥许久也没见到人,便放低了椅背缩着打游戏,江挽上车的时候还把他吓了一跳,赶紧坐起来调好座位,将车驶出地下室,才问:“去哪儿啊,江哥?”

    江挽给了他一个地址。

    小陶顺手导了航,才和江挽说起今天的事:“对了江哥,林哥被调走了。”

    司机小林本来就是燕铭的人,现在燕铭踹开他,小林自然不会继续留在他身边。

    可能会被调去当莫斐的司机。

    江挽撑着下颌,心中没多少意外,只是淡淡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还有,我们工作室的账号和你的微博账号也都还回来了。”小陶踟蹰了两秒,才吞吞吐吐道,“我今天听红姐说,圈内有点风声,就是,莫斐可能也要开工作室了。”

    莫斐只是一个男团的小爱豆,人气既不突出也不垫底,只是最近和江挽粉丝撕过几次之后多了点死忠,怎么也没资格开工作室。

    但他就是要开了。

    因为他背后有燕铭。

    只要用心打听打听江挽当初的工作室是怎么成立的,就会知道燕铭现在像当初养江挽一样养着莫斐。

    ——江挽当初出道没有签公司,直接成立了现在这个工作室,让整个工作室只围绕他运营。

    他工作室的人都是从其他地方挖过来的。

    江挽直接问:“有人来工作室挖人?”

    “对。”小陶没想到被他一言戳破,尴尬说,“就是他们过来挖人,听说开出比咱们工作室还优厚的条件,然后不可避免,就有人心动了……”

    小陶激昂慷慨:“不过江哥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背叛你过去,那多贱啊?简直就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白眼狼!”

    莫斐的工作室和他们是迟早会撕起来的,他们不会允许一个糊逼仗着长得像江挽就肆意蹭他们的热度,只要江挽还在内娱一天,他就是莫斐起飞的拦路虎,莫斐方和燕铭不会同意。

    对于小陶的表态,江挽却只说:“哦。”

    小陶小心翼翼觑着江挽。

    但这辆车是他自己贷款买的代步车,没贴防窥膜,所以江挽上车之后就没取下头巾和墨镜,他没办法看见他江哥的脸色。

    “他们想走就走吧。”江挽低下头登陆自己的微博账号,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情绪,说,“不用强求他们留下来。”

    小陶眼圈有些红,闷闷地“嗯”了声。

    江挽成功登上微博,新消息瞬间涌进来,挤得手机卡顿,他退出APP重新进去,清除了所有未读消息,APP的运作才流畅了一些。

    但很快,他的粉丝发现他时隔这么久终于上线,又开始不停给他发私信。他们期待江挽会发微博,但江挽清除了消息之后就下线了。

    半个小时后,小陶将车停在一个老式小区门口。

    江挽下车,让小陶开车回去。

    小陶第一次来这里,不放心看了眼小区的环境,担忧说:“这里安全吗江哥?”

    “嗯。”江挽说。

    这里的环境实在和秫香别馆天差地别,小陶临走前又看了眼小区,说:“那江哥,你想吃什么就告诉我,我给你送过来。”

    江挽点了点头,目送小陶开车离开,才点开手机上的门禁锁。门禁“滴——”的一声,随着响起一道亲切甜美的女声:“欢迎回家。”

    门禁开了,江挽推着行李箱进去。

    他不会住在秫香别馆的那套房子。

    因为他不相信燕铭。

    燕铭今天很奇怪,他明明不会那么好心放他离开,却让人把他送出了燕家老宅,他如果继续住在那里,很有可能还会被燕铭雇的变态入室恐吓。

    只有这里,他曾经和奶奶住过的地方,才能给予他一丝安全感。

    最主要是,燕铭不知道这里。

    这里的这套房子曾经被卖出去过,后来又被江挽托人几经转手,好不容易才买回来,落户在一个和他毫无关系的人名下。

    江挽加快了脚步走向家,脚步不禁有些松快——

    “咔嚓”。

    江挽敏锐地皱眉,下意识拢了拢头巾,意识到没露出脸之后才转过头,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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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高大颀长的年轻男人正托着一只装着长焦镜头的相机拍他。

    “抱歉。”年轻男人发现他的眼神,移开相机,露出一张异常俊美的脸。

    他歉意地笑了笑,温文儒雅地托了托无框眼镜,镜片后眼睛温和,凝视着江挽,说:“我冒犯到您了吗?”

    第15章

    江挽看清了年轻男人的脸。

    硬朗深邃的眉弓和双目, 挺括优越的鼻梁,以及可以谈得上有些薄情寡义的薄唇……那种锋芒毕露的俊美,很像燕铭。

    有那么一瞬间, 江挽几乎幻视年轻了十岁的燕铭站在他面前。

    ——那个衣冠楚楚、伪装成一个成熟体贴, 合格的年长恋人,一步一步诱骗他的燕铭。

    不知是否是受到了这个影响,江挽先入为主,这个人脸上虽然带着温和的笑意,落在他眼中也只是浮于表面的虚假表象。

    他仿佛看见了这个人虚假面具后掩藏的不轨心思。

    这种感觉稍纵即逝。

    虽然很快反应过来从来没有在燕家见过这个人,对方的视线也只是恰到好处落在他身上, 点到即止,绝对说不上冒犯。

    但江挽墨镜后的眼睛还是浮现出警惕之色, 头巾后的嘴唇微抿, 冷冷看着他皱着眉思索了会儿,突然说:“你是燕铭的儿子?”

    他没在燕家见过这个人, 对方又和燕铭长得这么像, 说明和燕铭有血缘关系,并且还不浅,但和燕铭的关系不亲近。

    年轻, 和燕铭有血缘关系但不亲近, 只这三条, 江挽就锁定了燕铭那个被他关在精神病院的儿子。

    江挽刚说完,就看见对方眼中划过一抹不似作伪的惊诧和冷凝,弯着的唇角微顿。

    毕竟当一个正常人听到让他在精神病院蹉跎了这么久的罪魁祸首的名字时都不会平静以待,更何况对方还是个真真切切的精神病患者。

    “您认识我父亲?”燕炽垂下眼摆弄相机, 唇角弧度微压,即使语气依旧温文尔雅, 但明显冷了几分,“抱歉,刚才冒犯了。”

    江挽不动声色打量着他。

    片刻,燕炽抬头道:“我已经删掉了您的照片。如果您不放心,可以亲自来检查。”

    江挽“嗯”了声,伸手接过了他的相机,明摆着不放心。

    燕炽没有解释他拍照的意图,但江挽接过相机,往前翻了两张,都只是些小区的风景照,照片上显示的时间都无一不在证明在他来之前这个人就在这里拍照。

    是他乱入了他的镜头。

    江挽正要把相机还给他,拇指却不小心又按了下按钮,墨镜镜片上倒映出一张截然不同的照片。

    一张从高处往下拍的照片,镜头内空无一人,只有左侧入镜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绿荫草地,石子小路,树荫下两张长椅,以及被掩在树后的白墙。

    有些眼熟,但显然不是这个小区。

    江挽下意识先扫了眼拍摄时间:2013/6/9,14:33。

    江挽后知后觉意识到他不小心窥探到了燕炽的隐私,及时止住视线,匆匆退回上一张照片,抬眼见燕炽也看着他手里的相机,抿了抿唇,说了声“抱歉”,将相机还给了他。

    燕炽接过相机,冷淡地微颔首,走向小区内。他身高腿长,很快借着绿化的遮掩消失在江挽视野中。

    他相机里最新的照片都是才在这个小区里拍的,除此之外就是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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