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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秋海棠
万盏灯火中, 西山的灯为她而亮。
阳台起了一阵风,暖意淌过心头,倪南圈住他的腰身, 脸颊埋在怀里蹭了蹭。
外头蚊子多, 就那一会儿, 倪南手臂和腿上已经满是蚊子包,红肿一块一块的,周青山笑她血甜,蚊子都疼爱, 然后下楼去拿药膏。
倪南在他转身后鼓起腮帮,委屈巴巴地说:“我才不要这疼爱。”
痒死了。
冰凉的药膏在手臂打圈涂抹,周青山垂着头模样好认真,明明就是简单涂个药,到后头愈演愈欲。那袋棉签记得是开封没多久, 涂到脚踝时却怎么也找不出一个白头棉絮, 都沾了绿。
周青山用指腹抹匀,手指灼人缓缓往上,停在大腿根, 轻摁压, 倪南整个人抖了一下, 热气往头顶冒。
人要烧起来了。
那块不止蚊子叮的包,还有不知何时出现的淤青,周青山撩起裙摆往上一点点,淤青范围还不小,问她疼吗?
她摇头说不疼。
“那你抖什么?”
倪南咬了下下唇内壁软肉嗫嚅道:“……我……”
说出口会不会过于开放, 让周青山觉得她太肤浅?我了大半天, 没个所以然。
周青山心知肚明偏要追问, 又恶从心起,使坏按了一下淤青的地方,她真不痛只是止不住瑟缩。
好有恶趣味。
面皮都充血红了,周青山点到为止收手,起身拧好盖子,棉签用纸巾一卷包裹住,丢到垃圾桶。
凌晨三点。
倪南没有熬过这么晚的夜,困得要死,把拖鞋踢掉,就倒在床上,等周青山进来的时候,小姑娘蜷缩侧躺着。
以为她睡着了,周青山步子放的轻,留了一盏小灯。
倪南翻了个身。
真的很困,也真的睡不着。她在想会发生些什么嘛?她都留下来过夜了诶。
总归会像书中和电影那样,昏暗中的对视,噼里啪啦火苗响,事后是水到渠成。
她想了好多,可现实是,周青山躺下后,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上,薄唇吻了吻自己的脖颈。
什么也没发生。
天光大亮时,倪南迷迷瞪瞪穿鞋,揉了揉眼睛,往洗手间洗漱,一只手撑在冰凉沿上,另一只手调整电动牙刷档数,微眯着眼刷牙。
如何形容周青山的用品,冷淡。
牙膏口味都是如此。
凉水泼脸,抽了一张洗脸巾往上一抹,眼睛干涩又红,很不舒服,猛眨了好几下眼。
身后响起周青山慵懒嗓音。
“怎么了?眼睛进东西了?”
倪南摇头:“应该是我昨晚戴美瞳戴太久了。”
明明滴一个眼药水就会好,倪南把手中洗脸巾整齐叠好放在一边,转身走近周青山,一把抱住他,指尖攥着衬衫一角捏着,很小声说:“你帮我吹吹。”
周青山让她看着自己说。
倪南复述了一遍,“周青山,你帮我吹吹眼睛。”
温热手指将上下眼皮撑开,徐徐清风送来,心理作用为大,她不觉得眼睛干涩酸疼了。
早上电话进了好几通,宋文女士跟高湫的都有,还有一个陌生电话。
桌上早饭丰富,豆汁儿油条,酱香饼豆浆,三明治咖啡……周青山是不知道她爱吃什么的,只好都买点,醒来选自己爱吃的。
倪南拿了酱香饼豆浆
以前读书的时候最爱吃胡同口张爷爷做的酱香饼,豆浆不爱吃他家的,拿粉冲的,不好喝,倪南喜欢去转角第二家店买豆浆。
长签子戳了一块饼,有些难咽。
“这个没有我家那边的好吃,酱不够浓,饼皮也不够脆。”
对着周青山认真点评,就好像这酱香饼他做的,记住这次不足,下次改进。
周青山笑着点一点头,说行,待会跟老板说说。
倪南不当真,谁会真去说啊,她们以前踩雷的店可多了,说要给差评给建议,最后老板来问怎么样,微笑说还可以。
最后一口豆浆喝完,倪南给自己顺了个气,抬眼看去,周青山只碰了咖啡。
刚要说话,桌面手机震动,倪南拿起来接电话,不避讳周青山。
“喂?”
高湫是打电话来八卦,好奇死了,问那个男人是不是她之前说喜欢的对象,又问怎么好上的,晚上有没有进行成人之间的灵魂交流。
一个接一个问题砸下来,倪南脑壳晕,提到最后一样事,她捏了捏耳垂,扭捏着说没有。
那头不知道叹什么气,没几秒,高湫父母声音传来,高湫应了几声,然后跟她说下次出来说,她来找她。
双手握着手机,点开跟宋文女士的聊天框,她真的很少跟宋文女士发微信,宁愿电话聊,至少聊天没有文字记录,不至于翻到让人酸涩的话。
这下不想拨回去电话,会没完没了,发信息问她打电话做什么?
那个陌生电话,没管,广告骚扰处理。
待她处理好这些,抬眼跟周青山目光撞上,心慌一下想错开。
也不知道慌个什么劲儿,收拾桌上垃圾,没动过的三明治和豆汁儿油条,她问他怎么办,周青山摁住她的手背,说待会有人来处理。
周青山有工作要忙,在客厅沙发温存没多久,他电话响了几道,倪南窝在他怀里,电视放着偶像剧。
男女主雪山初遇。
倪南手指搅着他腕间白奇楠,像是不经意地开口,说男女主第一次见面好浪漫,身后是雪山皑皑。
周青山挂了电话,低头看了她一眼,而后轻笑,说他们之间第一次相遇不是更浪漫,在寺庙。
她“嗯”了一声。
随后聊起了那天去寺庙为何事,倪南知晓周青山每年都会去一趟潭柘寺,时间是不定的,她一共去了427次潭柘寺。
遇见周青山就那一次。
倪南说水逆,想要去拜拜佛。
周青山的手指搭在她颈上,轻摩挲一下,引起阵阵痒意。他没有问她那日开口第一句话,记得或忘了都不是太重要了。
苛求不来有些事。
十点半的样子,周青山要去公司,倪南也要回家了。宋文女士让她早点回去,在别人家也不害臊,还说走的时候要礼貌道谢。
她害臊的,脸都红了。
周青山掌心扣着她后脑勺,滚烫一个吻,绵长疯狂,暴风雨席卷,舌尖酸得要命,不肯先撤退,争个输赢。
吻了个尽兴。
厚重喘息声,倪南软在他怀中,大口呼吸,指尖泛着粉,紧攥衣角。
也有礼貌道谢。
思菩南路,周青山开车送她到这,她凑上前碰了碰他嘴角,纯到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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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吻。阳光烈得很,光落在倪南白到晃眼的腿上,手指摁红色键,安全带收回。
没有伞,倪南下车快速跑到阴处,回头看一下,周青山的车还在。
她频频回头,看周青山几时不在,等到转角看不见,才不回头-
冰箱冰了西瓜,倪南拿了勺子挖着中间吃,坐在院里,手机放手机架上和爸爸视频。
倪钟生又黑了好多,皮肤还晒伤了。
“爸爸,我上次给你寄的防晒你没用嘛?”
倪钟生笑了笑:“老是忘记涂,再说了,年轻小伙都不涂,我涂着做什么。”
可是……
脸都晒伤了。
宋文女士怀里抱着盆洗好的衣服出来晾,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听见他们的话,盆子放在地上,呵笑一声:“你少管他,让他在西藏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被晒死算了。”
父女俩相视一笑,倪南耸耸肩,倪钟生过了会问她,暑假有什么安排,要来西藏还是去姥爷那?
以往寒暑假,倪南基本都是回姥爷那。
“算了,你来我这,我也没办法带你逛逛,而且还怕你高反,我刚来的时候高反严重,差点命都没了。”
“谁叫你要去的!那么多好地方你不报,要去那么一个地方,什么也没有。”
宋文女士挂好一条牛仔裤,拍了拍裤脚褶起来的地方。
倪南挖了口西瓜吃,对倪钟生说,她哪都不去,今年想留在京城过夏天。
倒是也没多想,就当孩子去腻了她姥爷那,点点头说也行,也提醒她出去玩的时候注意安全,要挂的时候还小声说早点找个对象,不然一毕业就要被催怎么还不结婚。
宋文女士会的,读书不让谈,毕业催结婚。
倪钟生说寄了些东西过来,应该过两天会到,和宋文女士讲了一下这事,她切一声端起盆子往屋里走。
快递到那天,顺丰送上门,倪南急急忙忙出来接收,好大一个箱子,倪南半推半踢进去的。
拿了美工刀拆快递,里面好多标本,底下就是一些特产类的东西,还有明信片跟一封信,倪南把标本都先往房间拿,藏好。
宋文女士手上提了果饮,俯身翻了翻,嘴上不说话,倪南在一边明显感觉她心情有好。
好半响,倪南听见自己问她:“妈妈,我今晚能跟高湫去玩嘛?”
“又要去哪里玩,几点回来?”
倪南如实摇头,说不知道。
宋文女士看她一眼瘪嘴叹气,“吃了晚饭再出去吧。”
“好。”
倪南家晚饭吃得早,她在手机上问周青山想吃什么嘛?自己从这边带,这儿好多好吃的。
趴在硌人凉席上,空调温度调到十八度,倪南手肘撑着凉席,双腿在空中一晃一晃,大拇指敲字飞快。
周青山说按她的口味来。
她想了想,那可多了,有条街的东西她都好喜欢,难以取舍。
宋文女士在楼下喊她打下手。
嘴角抑制不住上扬,眉眼染上喜色,蹲在垃圾桶前削土豆,不熟练,刮刀总滑。
倪南两只手提满了东西,打车跟师傅说到西山,暮色恍恍,门口保安已经认得她,直接放她进去。
桌上糕点、烧饼,鸭脖鸭架……还有小袋饺子皮,倪南放冷冻柜,她说下次来包。
周青山家居宽松白t灰裤,踩着拖鞋向她走来,冰箱最上面,倪南要踮脚,他抬头将东西拿下来。
“蜂蜜罐子为什么放那上面啊,都不好拿……”
周青山是顺手一放的,没有想到这点,歉意笑笑,“是我考虑不周了。”
倪南鼓着腮帮子,闷气拧开盖子,去厨房烧了水,泡杯蜂蜜柚子茶,先暖一下胃,他肯定是一天没吃东西。
周青山看她忙上忙下,笑了笑,去把人调转过来,摁在椅子上坐下,让她歇息。
还有杂酱面,有些坨了,倪南说去热一下,周青山拉一下她,就这么吃了起来,倪南看他眼神心疼。
怎么把猫照顾好了,自己就照顾不好呀。
他吃的少,很乐意听倪南讲起以前买这些小吃发生过的趣事,跟她一起笑。
包里还有一样礼物没拿出来,倪南等他打完电话,走到他旁边,勾住他的手指,晃了晃,喊他的名字。
拉到书房的茶室坐下,秋海棠的标本放在那里。
她最喜欢的还是秋海棠,一众标本中,秋海棠拔得头筹。
就如周青山在她的人生轨迹中无可拟比。
“我爸爸送我的,我送给你啦,周青山,你要好好保管哦。”
小姑娘讲话语气软软的,又真诚。
真是难得,他在这一片真诚之中不感觉困缚。
周青山眼尾荡着笑意,凑近她,鼻尖碰鼻尖,倪南伸手环住他脖子。
美好又不真实。
倪南小心触碰抚摸,生怕自己力道稍大,美梦会破碎。
周青山忽然问:“我是不是该礼尚往来啊?”
倪南迟钝“啊”一声,眼睛睁得圆鼓鼓,下一秒,手腕珠子缠绕,浓郁沉香。
他将手腕的白奇楠取下,给她戴上。
倪南眨着眼,人已经完全怔住。
男人离了几分距离,低头垂目调整奇楠缠绕圈数,太瘦了,手腕也是那么细,奇楠尴尬空出半圈大小。
他又取下来。
倪南脖子僵硬动了动,目光随着他,书桌开了一盏灯,调节白光,拆手串,改手围。
梅酸凉意,香味张扬,奇楠香扑来,倪南抬手看了又看,开心又满足,周青山唇角上扬喜欢看她开心模样。
倪南扑进他怀里,坐在他大腿上,下巴抵着肩头,手在腰间攥着衣角摆弄。
怕什么山水无期啊,一日有一日欢。
眼神看着书房落地窗外的树,起风摇曳,周青山身上沉香浸入骨般,与他自身融为一体,闻着安稳。
她唤周青山名字。
他轻轻应。
她真的好喜欢他呀。周青山明晓她的喜欢,却不会知道她的喜欢经久不息。
倪南觉得什么硌人,动了动腰肢,周青山握住她乱动不安的细腰,声音暗哑:“别动。”
也不真的太纯情,这方面都不懂,她脸一下就红了,手紧张都不知道放哪,悬在空中,僵硬不敢动直着身。
像是唇脂红泼了料,渡在她脸上。
周青山一直认为被情.欲支配为下等物,所以这么多年,他无欲无求,抄经书,临摹碑帖,拜佛烧香,不沾欲。
小姑娘身子僵得很,根本没准备好,他拍了拍她的臀,说带她去玩。
倪南掠过一眼,话语结巴:“那,你,还好吗?”
周青山闷声地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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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能怎么办?你准备好了吗?”
倪南摇头又点头。
准备了的,在考完那天,她看了多有关回答,做了心里预设。
现在真到战场,她临阵退缩起了怯意。
摇头又点头的,周青山弹了一下她额头,说起来。
倪南就起开了,大腿根有点酥麻酥麻的感觉,她不自然碰了一下,好烫,立马缩回手-
陆曼的地儿,西式洋房,屋内刻意营造过,偏复古的氛围,跟南迦那套风格不一样,倪南觉得这套更有特色。
备了单独麻将房。
倪南跟着周青山走,客厅摆了许多古玩,每个案台上的花瓶四时有花。
听江津砚说,陆曼这花顶顶鲜,花店老板特选的,客厅没有香氛香水味,只细细透着一股又甜又腻的花香。
不冲鼻,蛮好闻的。
麻将房里三缺一,推开门进去,有个生面孔。
他跟陆曼同时起身,陆曼抚裙摆,盈盈走来,挽住倪南的手,她身上有股自来熟,拉着倪南的手到一旁,像是观摩观世音一般。
半响后说:“真是不一般,周老板你何德何能。”
倪南脸上一阵臊红,不知道陆曼是夸还是讽。她先入为主认为陆曼不是好相处的人,心中总是怪异。
那个男人伸出手:“这位就是小菩萨了吧。魏潮生。”
倪南更是尴尬了,回握手,声音特小:“倪南。”
她嗔了一眼周青山,都怪他,总小菩萨小菩萨称她。
周青山笑笑,揽她的肩落座。
前边那个魏潮生,倪南曾经在某个财经杂志和八卦周刊上看见过关于他的采访,名门贵族的伦理家事不是常人能理解的。
陆曼喊人重新沏一壶茶水上来,选茶时特意问倪南爱喝什么茶叶,江津砚囔囔要喝上好的圆饼茶,陆曼跟他磁场不合,一讲话就失了先前的雅。
“滚,要喝自己买。”
倪南不知道喝什么,看了一眼周青山,他随口讲了一个茶叶名。
“会打麻将嘛小菩萨,”江津砚玩着一个麻将子转问她。
倪南谦虚说会一点。
自动麻将机码牌,转骰子,倪南抓牌模样不像个生手,看起来不是只会一点。
周青山长臂一伸,手搭在她身后椅上,看她熟练理牌,皱眉摸着两个子,犹豫丢哪个,不由笑一声,在她耳边轻说:“随便打打,不用太认真。”
“输钱的!”倪南扭头看着他,很认真地说:“不能随便打。”
真的好认真打牌。
丢出一个九筒。
周青山眼里映着她侧脸,改口认可点点头,“是不能随便打,那可是我娶媳妇儿的彩礼钱。”
倪南一顿,错了一个碰,本来马上就能听牌,这下摸了好几轮都没进子。怪起周青山,说什么彩礼钱呀,他要娶谁啊。
周青山附在她耳边,说:“除了你还有谁?”
倪南耳朵红了,强忍镇定摸牌出子,魏潮生摸了个红中,直接胡了。
开局红是魏潮生,笑到合不拢嘴,他说自己这一个月没怎么胡牌,一来这儿打就立马胡牌,不知道是陆曼这房子风水好,还是有小菩萨在。
陆曼笑道:“小菩萨不旺你,那肯定还是我这儿风水好。”
双指摁下升降键,把牌推进去。
骰子转的时候,倪南双手垂在腿上,悄悄伸出一只手戳了戳挨着自己的周青山大腿外侧,说别吵我了,要认真打牌了,等下彩礼钱真的要输光了。
周青山懒散样,说输不完。
倪南哼哼两声不理他了,打牌也不说点好话,祝她赢钱。
打了几局,倪南手气真的好,四个红中抓三个,摸一个,不胡牌真是天理难容。
江津砚气的把牌一推,这打什么,他牌稀烂,喊着换位置。
调动了一下位置,周青山骂他没出息,牌技差还迷信,江津砚边清牌边说,也没他迷信,喊了个菩萨来。
陆曼手气也不佳,还没听过牌,打着哈欠。
“周老板,这没法打了呀,小菩萨太厉害了。”
“倪小姐还是谦虚了。”
魏潮生不怎么跟他们一起喊小菩萨,偶尔喊一下,大多时候是倪小姐称呼。
周青山也是刚知道,原来他这位小菩萨这么厉害啊,赌技高超,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别人小时候玩芭比娃娃和布玩偶,倪南拿麻将子堆房子。搓麻将是她们家消遣时间的东西,也是争输赢要面子的东西。
逢年过节亲戚来,关系好的随便打打,稍微一般看不顺眼的,把所有技巧都用上了,赢光她身上的钱,给自己图了个新年好彩头。
倪南放水,三个人轮着赢。
也不是她牌技好,她和室友打牌的时候就很少赢……
有输有赢打起来才不犯困,又都精神起来,眼睛都发着光。周青山把玩倪南发尾,看她拙劣放水技术。
牌桌上谈话多起来,陆曼忽然问他们饿不饿,要不要阿姨去下几碗面来。
倪南跟周青山吃过没多久,不饿。
江津砚摁着咕咕叫的肚子说饿,魏潮生也点点头,下了三碗面,清汤寡水没点辣椒。
摸子出牌,江津砚放下碗到一边,理一遍,出个一万,忽然想到趣事。
西山有人做饭做到烟雾报警器响。
倪南神色一顿,摸牌摸到杠的那一头,被敲打一下手臂,说摸错方向了。
他们好奇追问,江津砚摇头摆手,周老板在呢,你们可以问他,虽然问了也不会说就是。
好尴尬。
倪南这次不是放水了,真走神出错牌了。周青山撩起眼皮,手放在她颈上,揉了揉,对他们的追问只是点头,有这样的事。
哪栋的厨房杀手,能这么厉害。
周青山笑,手指缠倪南的发尾,厉害,样样都好厉害的倪倪。
眼里的宠溺都要满出来,那两个又不知道怎么突然笑成这样,就江津砚知道内情,憋得要命,还不能说。
不过他们倒是都清楚,周青山对倪南态度挺认真的,进来第一眼就看见了手腕上的奇楠,跟周青山近一点的人,都知道这手串对他的重要性。
就江津砚陆曼两个玩最好的人都不能碰,拿来看看都不行。
他就这么给倪南戴上了。
倪南喝了一口茶,沁人心脾的奇楠香扑来,让她一下静心下来,数了数抽屉里还有的牌,又认真打起来了。
她不是散财童子,彩礼钱一分没输,还挣了不少红票票。
后半夜,都困了,才散局回家。
走的时候,陆曼送了她一提点心,说港市带回来的,很好吃,约她下次再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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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文女士打了电话没接着,周青山问她回去还是去西山。
想了想还是回去吧,不然以后不好出来了。
路上一直打哈欠,困到不行,靠着窗户,眼泛泪光。兜里现金一把,车停在思菩南路时,倪南把钱都给周青山。
周青山不打算要,倪南困得要死,脑壳也犯糊涂,“你就当我包.养你的钱吧。”
说完后好像觉得钱少了,包养周青山这样地位的人是不够的,宋文女士给她的那张卡放在包里,她一并递过去。
真是好大方。
眼里漫着水雾,身子一倒往周青山身上靠,语气低而软,“你就收下吧。”
满足了她一直想包.养周青山的梦。
家里也有牌局,宋文女士眺来一眼,没说什么,倪南打着哈欠回房。冲了个澡出来拿饮料喝,冰箱里最后一瓶东方树叶乌龙茶不见了。
倪南转身问宋文女士,宋文女士好久才回答。
“你陈姨家小孩刚来玩了一会,说想喝,我就给他了,一瓶饮料而已。”
是的,一瓶饮料而已,计较就是她小气不懂事了。
倪南打算出门重新去买一瓶,牌友阿姨眼尖看见她手上的串儿。
“哟,你们家倪南这么小就爱玩这个了呀,跟胡同大爷以后有话可以聊了。”
宋文女士问玩什么。
“文玩呀。倪南手上这串应该不便宜吧,看样子还难买,是男朋友送的还是自己买的呀?”
倪南把手背到身后,换上夹板鞋准备出去。
宋文女士问了句大概多少钱,牌友阿姨比了个数字,到底还是保守了,阿姨说出惊人价格,宋文女士一下黑了脸,然后牌友阿姨又说不确定,得上手看看。
然后宋文女士喊倪南过来,她不肯去。
“看一下都不让看了,什么时候有这么大脾气了啊倪南。”
又讲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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