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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40(第2页/共2页)

司有很多人都会固定下来买早餐。

    早晨八点半,她打着哈欠在一旁等餐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过对面站着的两个美国女孩。

    很眼熟,其中一个叫bella,就是跟她同期进公司的,michelle负责带的实习生。

    几乎是在视线对上的一瞬间,bella就很不耐烦地移开了目光,同时拉着身边的女孩快步离开了。

    好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避之唯恐不及。

    林幼宁直到现在也不明白bella对她这么大的敌意从何而来,刚入职的那段时间,她也曾经试着和bella搞好关系,毕竟她们两个是同期来的,又都在michelle手底下实习,应该会比较有共同话题。

    可是无论她怎么示好,对方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从来没有给过任何回应。

    林幼宁曾经跟程小安抱怨过这件事情,对方却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劝她看开一点,因为有一部分美国人心底里对于亚洲人的种族歧视是永远都无法消除的。即便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但是你的background,就已经是最大的错了。

    出国这么多年,身边有关种族歧视的例子也屡见不鲜,于是林幼宁没再多想,也没再试图去跟bella交好。

    午休的时候,她一个人去食堂吃饭,下班之后,一个人搭地铁回家。

    她不觉得自己孤独,反而自在。

    大概在学校里习惯了不受欢迎的人,到了职场,也能够很好的适应吧。

    九月初的某个晚上,程小安大半夜打电话过来,约她明晚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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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儿,在林幼宁的追问下,扭扭捏捏了半天才坦白,说自己跟伏城在一起了。

    这大概是林幼宁最近一年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挂断电话之后,她失眠了。

    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浮现出很多与程小安有关的瞬间。

    林幼宁想起自己第一次陪程小安去纹身时,陪着她在手机上一篇一篇地浏览合适的纹身图案。

    那个时候,她还没有意识到程小安的心不在焉,翻到了一个“soulmate”的花体英文,扭头问她喜不喜欢。

    对方没有看她,也没有回答。

    林幼宁有些疑惑地抬起头,下一秒,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一个从房间里走出来的陌生男人。

    男人戴着白色口罩,眉眼锋利,头发扎成一个短短的马尾,淡淡抬眸,有些不耐烦地说了一句,没有预约不能插队。

    平时牙尖嘴利的程小安,那一刻却什么都没反驳,呆呆看着他,失了神。

    几秒后,她回过头来,笑着对自己说,纹什么soulmate,这不是有一个现成的么。

    那个时候,谁都没想到,有一天,他们真的会在一起。

    包括林幼宁在内,所有人都苦口婆心地劝她放弃。

    她想起程小安曾经为伏城哭过的无数次。

    心想,原来那些眼泪都没有白流。

    隔天,林幼宁没有留下来加班,下班时间一到,就把未完成的工作分类到了一个文件夹里,收拾东西准备走。

    chinatown里的那家海底捞生意一直都很火爆,她得提前过去排队才行。

    刚出电梯,就接到了夏栀的语音电话。

    中国时间现在才刚早上六点多,夏栀不太会在这个时间找她,林幼宁有些疑惑,于是拿出手机,摁下绿色的接听键。

    听筒对面声音高低起伏,杂乱无章,好像在一个很嘈杂的地方。

    夏栀的声音因而显得不太清晰:“幼幼,你现在有空吗?”

    林幼宁闻言,停下脚步:“有空,怎么啦?”

    对方犹豫片刻,终于开口:“我是想跟你说……嗯,说,叔叔生病的事情。”

    “生病?”

    她一怔,“什么病?你之前不是我跟说没事吗?”

    “那是因为阿姨求我,让我不要告诉你,所以我才……”夏栀的声音慢慢低下去,说着说着,就带了点哭腔,“叔叔前段时间确诊了,说是肝癌,那个时候症状还比较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癌细胞突然病变扩散了,叔叔这几天痛得受不了,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可能要准备做开腹手术了。”

    林幼宁毫无准备,一时间脑袋嗡嗡作响,到最后甚至听不清听筒里的声音。

    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倒,慌乱中,她勉强扶住了手边的一个垃圾桶,才堪堪站稳。

    电话那头的夏栀还在断断续续地往下说:“手术费江亦遥已经交过了,可是我们没办法每天在病床边守着,眼看着阿姨越来越瘦,状态也越来越差……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林幼宁张了张嘴,试图安抚她几句,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电话挂断,她愣在原地,良久,又拨了周云的手机号码,可是反反复复打了好几次,都没被接通。

    一路浑浑噩噩地回到家里,林幼宁打开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很快就写完了一封辞职信。

    这次回国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她很清楚,公司不可能为她这么一个刚入职不久的实习生保留职位。

    林幼宁很舍不得这份工作,这曾经是她的梦想。

    可人总是被生活推着向前走的,走到今时今日,她已经没有任何留下来的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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