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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用。

    二十分钟内解了三道题,进到下一个房间。

    一切流程都挺顺利的,就是闻声蹲在角落里,食指轻敲在线索卡的边缘,有些沉默。

    就是李延时一直没怎么理她。

    也不是说不理她,说话、理线索、解题的过程都有跟她对话,但除了这之外没讲过别的。

    仿佛她和那对小情侣一样,都是他今天才认识的人。

    “嘀——”一声,远处门上的密码锁被打开。

    小情侣中的女生拽着她的男朋友,挥着手朝闻声和李延时招呼了两下,喊他们过去。

    闻声撑着脚踝站起来,揉了揉发麻的小腿,往门口走。

    走到门边时撞到从另一侧过来的李延时。

    “对不起。”她道了声歉。

    李延时“嗯”了声,往一旁避了避身体,给她让位置。

    闻声抬头看了眼他那仿若陌生人的表情,再垂眸时绷了绷唇,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事?”男生挑了尾音问她。

    闻声瞟了下两米外正开锁的那对情侣,转回来时梗着脖子,摇摇头。

    总不能问你为什么不理我,也不好说你当我之前说的话是在放屁,手给我

    总之怎么说都挺怪的。

    闻声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往后半步,闷着声道:“你先过吧。”

    李延时无可无不可地应了一声,擦着她的肩膀率先通过了这道门。

    闻声目光在李延时的背影上黏了两秒,再次很轻地叹了口气。

    穿过这道门的下一个房间,比刚刚两个房间加一起都要大,而且——

    “是棺材吗???”同行的女生抖着声音,“怎么这么多棺材,里面不会有人吧。”

    像是听到了这声带着恐惧的问话。

    顷刻间,房间里的灯再次全部暗掉,悄无声息了两秒,再骤然闪动绿光。

    与此同时,面前一片棺材里突然有三个掀了盖子,蓦地爬出三个白衣长发的厉鬼。

    饶是闻声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还是被这突然出现的鬼吓到往后猛退了两步。

    四个人刚从上一个房间进来,此时扎推挤在门口。

    闻声后退的这两步正好踩到同行那男生的脚,轻叫声憋在嗓子里,闻声一个没站稳往那对情侣的方向侧歪过去。

    那男生没多想,一手搂着自己的女朋友,另一只手下意识伸出去接住闻声,避免她与脚下的地亲密接触。

    因为接闻声的姿势,无可避免的扶住她的胳膊抄在了她的腰间。

    下一秒,闻声还未站稳,只听身后另一人几不可闻地轻叹了口气。

    拽住她的后衣襟,把她整个人搂了回去。

    李延时单手扶在闻声的后背把她拢在自己怀里。

    有些无奈的声音,对那对情侣道歉:“抱歉,她抱错了。”

    第53章 4.14日的更新

    被李延时拽进怀里的刹那, 周遭的声音戛然而止,没了那对情侣的互相安慰,也没了渲染氛围的鬼哭狼嚎。

    嘈杂的背景音突然暗掉, 渐远、模糊、不甚清晰, 独独剩下男生低头,在她耳边那句混不吝的“别动”。

    接着,闻声就真的没再动了。

    从支线任务做完和大家汇合, 再到半个小时候破解了最后的谜题,从真正的大门走出去, 闻声一直跟李延时保持着半米多的距离, 被他不着痕迹的挡在身后, 或者是牵在身边。

    一路过来,光线太暗,竟没有被任何人发现这暧昧又隐蔽的小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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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

    从密室出来,文童接过周佳恒手里的冰水,两步走到闻声面前, 用手背贴了下她的额头:“天哪,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闻声尴尬一笑,把文童的手拉下来。

    文童抱着怀里的水, 侧眼瞥向李延时, 阴恻恻地看着他:“你没照顾好闻声?”

    李延时正倚着墙发消息,闻言抬头, 瞟了眼闻声的后脑勺。

    他左手转了两转手里的钥匙, 轻笑, 意有所指道:“她胆子大, 不需要照顾。”

    “是吗?”文童狐疑地瞥向闻声。

    闻声胡乱点了两下头,再次干笑一声-

    高二的寒假满打满算也只有二十天, 元宵节还没过就要返校。

    今年过年晚,大年初一是情人节,过完十五已经是三月初。

    李延时临开学那几天,飞到另一个半球看望他那常年不见面的爹,正遇传染病爆发,在国外滞留了半个多月才回国。

    真正返校正常上课已经是三月中旬。

    刚开学没多久,多数学生心都还浸在寒假里没收回来,文童王启胜他们自然也不例外。

    正好赶上李延时刚回来,文童提议周五晚上去二高对面的烧烤摊搓一顿。

    几个人都没成年,烧烤摊的老板不肯卖他们酒。

    最后还是王启胜从旁边的超市掂了几瓶啤的。

    加上曹林温九儒一共八个人,五瓶啤酒。

    酒不多,主要喝得是气氛。

    吃饭的途中聊起来奥赛名额。

    二高今年的名额确定的早了些,所以只取了高一一年和高二上学期四次考试的平均成绩。

    老师们希望闻声数理化生四科都参加,但闻声目标明确,犹豫到最后也只签了数学的。

    文越数学,周佳恒生物,李延时拿了物理和化学两科。

    王启胜开了桌面上的最后一瓶啤酒,咬开盖子,单肩撞了下李延时:“好家伙,合着你有两三次考试都没好好考,单科成绩还是踩进了年级前五十?”

    李延时两指抵着王启胜要给他再倒酒的手,捏着自己的杯子撤开。

    他没那么喜欢喝酒,两杯已经够了。

    “踩线拿到的名额。”李延时道。

    王启胜咋咋舌,再次感叹:“那也够牛批了。”

    “不然呢,都像你吗?”文童抓住机会怼王启胜,“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嘿,你怎么说话呢?”王启胜指着文童,来劲,“你那数学分没比我高多少。”

    周佳恒两眼扫了下周围,岔开话题,缓和气氛。

    他摇了摇手里的酒瓶子:“你们谁还要吗?”

    目光扫到李延时,男生摇了下头,拒绝:“我不要了。”

    话音落,右手边的闻声把自己杯子往前推了推:“我要一点。”

    透明的一次性杯子被女生葱白的手指抵着,往前顶了顶。

    周佳恒应声,站起身,手抄着酒瓶越过桌子要给闻声倒酒。

    但酒瓶还没挨上杯沿,那软趴趴的塑料杯子便被人捏着拿开了。

    “她不要。”李延时把闻声的杯子捏回去,提着茶壶往那杯子里倒了杯大麦茶,才重新放回闻声的眼前。

    容量不算小的一次性纸杯,闻声已经要了三四杯。

    她从没有喝过酒,猛地沾这些,耐受度不高,只这一点的量,反应已经开始迟钝。

    闻声挤了两下眼睛,目光缓慢地往上抬,落在身侧的李延时身上。

    男生右手捏着她那杯子,手腕搭在桌沿,侧头看着她。

    前颈处微微凸起的喉结,昭示着少年不同于她的特征。

    酒劲上来,让闻声说话没什么顾忌,她推着眼前装了茶的杯子,固执道:“我不想喝这个。”

    “那你想喝什么?”眼前人收了手机,眉眼下垂,落在她脸上的目光有点无语,“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

    闻声微微眯眼,拖着调子“嗯”了一声,随后手转上桌子上的一次性纸杯,食指和拇指张开比划着杯子的高度,测完高度又测宽度,横着竖着比了半天,张口:“这一杯大概是一又四分之三两。”

    “我一共喝了三杯半,”闻声掰着手指,认真计算,“也就是不到七两。”

    因为反应迟钝,她说话更是比平常慢了个八拍:“七两啤酒,没有醉,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李延时嗤笑一声,把左侧离闻声只有半米的酒瓶再度拿远了一些:“喝你的水吧。”

    又是喝酒又是聊天,这顿烧烤吃得极其慢。

    晚上十点,王启胜终于撸掉盘子里的最后一根串,闻声的酒也醒的差不多了。

    “走吧,明天还要上早自习。”文童捡了盘子里剩下的最后两颗毛豆,仰头挤到嘴巴里。

    一行人叮铃桄榔地捞了包,从座位上站起来,温九儒有事先走了一步,剩下几个从烧烤摊往左,想走到十字路口再打车。

    二高对面是一片未经开发的旧居民区。

    巷子弯弯绕绕,临街的楼,一层是卖各种小吃的铺子,二层往上住的是在这片地方生活了几十年的居民。

    从烧烤摊出去,往外侧主干道走,要通过一条幽长的巷子。

    细而狭长,因为往来的人不多,自然也没什么照明的设备。

    刚走出去没多远,最先注意到前方动静的是文越。

    幽深安静的巷子,七八米外破败的墙上挂了盏白色钨丝灯泡,冷白色的光线下影影绰绰。

    几个男生打着手电在踹什么人。

    “那边怎么回事?”文越止住步子,难得的拧眉。

    紧挨着文越的李延时停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与此同时,盯着那处认真辨别了两眼的文童惊了一下:“那不是七班的吴封吗?”

    “七班?”周佳恒疑惑。

    王建国除了是三班的班主任外,还带七班的数学。

    周佳恒作为班长跟七班的人都很熟,但在他的记忆里并没有吴封这号人。

    “七班的。”文童点头,“临近县的状元,这学期刚转过来,我上午去老师办公室时看到他了。”

    闻声把手电打开,上前两步,往那侧照了照,问文童:“确定是他吗?”

    文童盯着那处猛点了两下头:“确定,他今天上午穿的就是这衣服”

    说话间,躺在地上那人被猛踹了一脚,翻滚了两下,撞上墙角的金属垃圾桶,发出“砰”的一声。

    同一时间,那几个打人的无意中回了下头,终于注意到这侧站着的他们。

    那几人停住手,最先看到李延时他们的那个“蓝毛怪”拍了拍身旁一人的肩,往这边指了下。

    整个队伍李延时和文越在最前面,王启胜提着一袋子烧烤边吃边走在左侧,而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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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则挎着周佳恒的脖子走在人群的斜后方,和他逼逼叨叨那点没人听的八卦。

    几个男生的站位不同,正在做的事情也不同,但在蓝毛怪指过来的一瞬间,无一例外,全部放下了当下正在干的事情——侧身挡在了闻声和文童的前面。

    第54章 4.16日的更新

    “看什么呢?”隔了六七米的距离, 蓝毛怪指着李延时,“说你呢。”

    话落,扬着的手往旁边, 又扫了下周围:“还有你们, 快滚。”

    语气嚣张跋扈。

    闻声侧眼看了下倒在墙边的吴封。

    他捂着肚子,缩在墙角,整个人瘫倒在地上, 几乎没有声息。

    不分青红皂白的同情是圣母心泛滥。

    闻声再次往那侧深深地看了眼,没有第一时间冲上去, 而是打算问一下身边人, 花几秒时间和他们商量一下。

    但犹豫间, 没想到第一个卸了包,蹬上去的是李延时。

    蓝毛怪见他们不走,扬着手几步过来还要吆喝,被李延时一脚踢在前胸,往后踉跄两步, 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操,”蓝毛怪坐在地上呲牙咧嘴了两下,指着李延时开骂, “你他娘的……”

    然而一句话没出口, 被李延时揪着头发,一膝盖顶在了下巴上。

    “时哥。”王启胜在这个时候下意识改了称谓。

    李延时手还揪在蓝毛怪的头发上, 问王启胜了一句:“最近的医院在哪儿?”

    王启胜懵了一瞬, 意识到李延时问这话是为了吴封。

    闻声被文童拉着往后两步, 目光往右, 不由得再次落在李延时身上。

    他这人确实如此,嘴比谁都硬, 心也比谁都软,有时会不分缘由地多管一些闲事,偶尔像电视剧里,会被观众抨击的烂好人女主。

    因为这一插曲,远处几人倏然转了身,骂骂咧咧地朝这侧过来。

    李延时把卸掉的书包挂在闻声手上,沉声:“往旁边站点。”

    文越也拦住想再次往上冲的文童,把手里的东西塞进她怀里:“跟闻声一起往后站。”

    文童瞥了眼即将走到跟前的几个混混,焦急地喊了声:“哥!”

    闻声一把拽住文童,往后几步,对她摇头:“我们帮不上忙,上去只能拖后腿。”

    “站远点看着,”闻声紧紧拉住文童,“不行的话报警。”

    这条巷子并不是烧烤店通往外侧主干道的唯一出路,相反是绕远、人少的那条。

    嫌另一条路人多声杂,才选的这条。

    没想到无意中的选择,让他们碰上了这件事。

    后来每每回忆起这天,闻声都心下感慨。

    原来人生中的重大转折真的,仅仅起源于一个风平浪静的午后,一个吃完烧烤的寻常夜晚,又或者一个看似不起眼的抉择。

    就比如这天,他们选择走这条远路,选择做一次好事,选择认识了吴封。

    李延时蹬了那脚之后,第二个顶着上去的是王启胜。

    一米九的个子真不白长,掐住两人的肩膀完美制住两人。

    虽说几个混混手里都掂了东西,但架不住李延时他们人多。

    四打五,除了李延时和文越两个能打的,还有王启胜这个冲锋陷阵的壮汉。

    很快,战败的几个混混往脚边啐了一口,一面后退,一面用手上的棍子点了点李延时和文越,路过地上已经动弹不得的吴封,泄愤似的踹了他一脚。

    “哥!”文童冲上去拉住文越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再接着是旁边的周佳恒、曹林

    虽说打赢是打赢了,但几个男生身上都挂了彩。

    其中挂彩最轻的是打架都知道护着脸的大少爷。

    除了下巴处那条细微的红痕外,和打架前看起来没什么区别。

    王启胜和曹林跑去扶吴封,周佳恒被文童拉住站在原地,文童一边气急败坏地吵他,一边翻着收包找创可贴。

    李延时走过来,勾了闻声手里的书包往肩上挎,拧眉不悦:“谁让你刚刚扔瓶子的?”

    闻声垂在身侧的手食指微屈,目不斜视,辩解:“再晚一点你就被他打了。”

    两分钟前,这场架进入收尾前的高潮阶段,有个混混垂死挣扎,捏了手里的棍子想对着李延时的后脑勺来一下,被闻声扔了个矿泉水瓶正好砸中小臂。

    他手一软,棍子“吧嗒”一下掉在地上,被转过身的李延时捏着下颚按在了墙上。

    “卧槽,哥们儿你别吐血啊!”王启胜扶住怀里几乎没有骨头的吴封,招呼曹林,“快打120!”

    王启胜的这声叫喊吸引了其它几人的注意力。

    “怎么回事?”李延时最先走到,不顾吴封身上刚滚的泥,握上他的大臂轻晃了两下,皱眉,“吴封?”

    王启胜虽然长得人高马大,但也没见过这阵势,他抱着手里的血人,火急火燎地催曹林:“打了没啊,你怎么打个120这么慢?!”

    “打了打了,”曹林手忙脚乱接住差点掉在地上的手机,放在耳边,“喂,是120”

    话说了一半,手机被突然醒了的吴封扬手打掉。

    他靠在王启胜身上,眼神阴戾地看了曹林一眼:“我不坐120。”

    吴封比周佳恒高一点,但更瘦,盖住眼睛的刘海和脸上未干的血迹都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格外阴鸷。

    手机被蓦地拍落在地上,曹林也起了脾气。

    他一面弯腰捡了手机,一面指着吴封气道:“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不是我们你都要被那伙人打死了”

    “所以关你们什么事?”吴封抹了把唇边的血,斜曹林一眼。

    李延时抽过曹林的手机,对着话筒那侧言简意赅:“七枫巷,有人”

    李延时顿了下,上下打量了一眼吴封。

    吴封捂着右侧胸腔的位置,眉心紧锁,再次往外吐了口血。

    “有人被打伤,左腿骨折,断了两根肋骨,其它内脏不知道有没有损伤。”李延时简单描述完,侧身挡住吴封看闻声的视线,手机抛还给曹林,“命要不要是你自己的事,但见死不救是犯法的。”

    “把你送到医院,你想死想活没人管你。”李延时对吴封说。

    吴封瞪着李延时突然情绪激动:“120是要收费的,医院也是要钱的,你们这群公子哥哪知道平民百姓的苦,我付不起懂吗?”

    吴封这句话说得也没错。

    这里除了李延时,其他几个不是腰缠万贯就是家境殷实,只有闻声家差点,但怎么也能落个书香门第的名头。

    吴封目露凶光瞪着几人,想再次抄了曹林的手机往地上砸,被闻声眼疾手快地夺回来。

    她握着手机盯着男生看了几眼,侧身把手机塞回曹林口袋时,终于想起来在哪里见过吴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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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医院。

    吴封的母亲也有肾病,半个月前闻声陪闻清鸿做透析,在医院遇到过吴封。

    因为收费的事情,他和他的母亲跟医生发生了口角,所以闻声有些印象。

    “付不起也要活命。”闻声看着吴封,淡淡道,“不然你想坐出租吗?满身是血沾到车上,赔的更多。”

    吴封确实伤得不轻,刚那两句话已经耗费了他所有力气,此时的白了闻声一眼,没再说什么多余的话。

    送人去个医院,用不着这么多人。

    几人商量了一下,最后家里最没人管的三个跟着去了。

    闻声和王启胜帮忙照看,李延时去当个移动钱包,垫付医药费。

    一通忙活下来,已是凌晨两点。

    好在隔天是周六,不用上学,能多睡会。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

    没想到闻声周一到校时,被等在门口的文童拦住。

    文童一脸焦急,拉着她便往政教处去。

    “我哥被叫办公室了,还有李延时、王启胜和周佳恒。”

    第55章 4.17日的更新

    闻声书包都没放, 半吊在肩膀上,被文童一路揪到走廊尽头的办公室。

    二高的所有教学楼都是一个风格,六层白色瓷砖墙, 外加一个中心天井。

    同样的结构, 和同样的建筑色调,唯一不同的是天井里的花草。

    二高的上一任校长是个有格调的老太太,喊了园林局的朋友给二高做了景观规划。

    三月底, 高二楼中间的几棵樱树开了花,粉白色的花瓣, 一半在缀在枝桠, 一半飘在树底。

    “什么意思?”闻声眉头紧锁, 反手逮住还想拉她往前走的文童。

    但再往前其实也没法走了。

    还有几步就是办公室,总不能破门闯进去。

    文童瞥了眼紧闭的房门,一跺脚,拽住闻声不吐不快:“昨天那群混混是隔壁省实验的,今早上拿了验伤单和视频过来, 非说我被我哥他们打伤了,要求学校开除!”

    饶是闻声再淡定,此时也不免提了音调:“他们有病吗??”

    “就是说啊, 学校肯定不同意!”文童一拍大腿, “但说要记过处分。”

    虽说二高是省重点,但一个学校几千人, 总有不服管教惹是生非的, 所以打架这事时有发生。

    只要不捅到老师面前, 基本都不会给什么实质性的处罚, 顶多警告一下。

    这次是因为那几个人拿着东西直接找到了政教处,学校不处罚一下明面上也过不去。

    文童急得团团转:“你说会不会影响到他们竞赛??”

    说到这儿, 文童更生气了:“曹林说那几个人因为打架,昨天被学校记过了,他们反正在省实验也吊车尾,光脚不怕穿鞋的,摆明了是气不过,要把我哥他们也拖下水。”

    政教处的门敞了一半,从里面传出训斥声。

    原先的年级主任张猛升了书记,位置由梅奇兰接替。

    梅奇兰较张猛,对打架这事的态度,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时张猛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瞪着面前的几个:“长本事了??打架打得被人拍了视频找到校长?!”

    梅奇兰依旧戴着她的那副黑框眼镜,抱臂,声音冷冽:“省教育厅的人昨天才下来视察,今天还在学校,你们就是这样丢二高脸的??”

    王启胜不服气,咕哝一句:“是他们先打人的……”

    王建国拍着手上的卷子打断他,提高音调,佯装恼怒:“那你们就能以暴制暴,谁教你们的?!”

    话落,静了两秒,王建国再开口的语气缓和下来:“但念你们初犯,又是为了救人……”

    张猛打断他:“初犯怎么了?这几个小崽子不绊个跟头下次还敢!”

    “还有门口那两个,”张猛的目光穿过半开的门板,投过来,“没叫你们两个,你们两个还敢站那儿给我听??都跟我进来”

    张猛出了名的公正不阿,批起人来才不管你好学生坏学生,一律一视同仁。

    文童摇着唇看了眼闻声,看表情就知道在懊恼自己为什么要带着闻声过来。

    闻声清咳一下,一手把文童带到自己身后,一手推了门,喊了声报告,牵着她进去。

    王建国背着手在办公桌后踱来踱去,眼见这几个没救出来,又招进来俩,头痛的恨不得头发就地掉完。

    “你们两个又是怎么回事??”张猛吹胡子瞪眼,“在旁边看着不知道拦一拦?跟着他们一起胡闹?!”

    梅奇兰站在左侧窗边,目光透过薄薄的镜片在闻声身上落了落。

    “闻声还有英语竞赛要准备。”

    梅奇兰这话的意思很明显,是要把闻声撇出去。

    王建国一听,赶忙接话:“对对,还得准备竞赛,周佳恒你们几个的最近竞赛课好好听了没,名额都放出来了,你们可别不当回事。”

    梅奇兰根本不接王建国的茬,高跟鞋的鞋跟打在墙边,直起身:“但竞赛是竞赛,处分是处分,这事既然被告到了校长面前,不处分一下也不像话。”

    闻声和文童进来得晚,站在一堆人的最后面。

    刚进来时没注意,此时闻声抬了眼才发现,她身前站着的是李延时。

    只看背影,依然能想到男生微抬下巴,眼角眉尾带风的神情。

    闻声正盯着他背在身后的手出神。

    从进屋到现在没出一声的人突然开了口。

    依旧吊儿郎当:“罚我吧,我起的头。”

    这种事,校方也希望息事宁人,一半提溜个主犯出来,记个过就行了。

    王启胜江湖义气,这时候怎么肯让李延时挡在他前面。

    “我揍得最狠,我也应该领个过。”

    “我也是。”文越接道。

    周佳恒左右看了眼,弱弱地举了个手:“我也动手了。”

    王建国站在张猛和梅奇兰身后,撸了把几乎没有头发的脑袋,眼看要被这群挣着领罚的小崽子气死。

    梅奇兰却突然截了他们的话:“周佳恒和文越也要准备竞赛。”

    声落,办公室里安静了一瞬,迟钝如闻声也察觉出了不对——梅奇兰没有提李延时。

    她脚下的高跟鞋再次打了下地面,看向李延时和王启胜:“你们两个各记一过,李延时的竞赛名额也取消。”

    “这不行吧,”王建国打哈哈,“名额是已经定好的。”

    先前校运会那会儿,王建国跟李延时有过约定。

    自那之后,学校里的事王建国没再多跟袁娅说过,李延时为了这名额有多努力他是知道的。

    文童惊讶过后,扯了下闻声的衣角,咬着牙说梅奇兰过分。

    闻声攥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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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手,转了头看过去。

    梅奇兰对好学生有偏爱,也不喜欢像混世公子一样的李延时。

    但闻声也没想到她会区别的这么明显。

    眼看站着的几个人都想说话,梅奇兰皮鞋跟在地板上踩得咔咔响,看向李延时,淡声:“你本来就是踩线拿到的名额,记过加取消名额的处分,你应该没有意见。”

    “我有,”李延时背在身后的手垂下来,扬了下巴,“刚从校长办公室出来,没听他老人家有这个要求。”

    张猛也觉得不妥,望向梅奇兰:“李延时名额取消,滑档到谁的身上?”

    “吴封。”梅奇兰低头翻资料,“青阳县的状元,虽说才转到咱们学校,但成绩够竞赛的了。”

    王建国一听这话,也收了笑脸:“把李延时的名额收了,跟您七班自己的学生,怕是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梅奇兰不吃这一套,“给拿考试当儿戏的学生才是不好。”

    李延时扣着手腕,很轻地嗤了一下。

    张猛虽觉得梅奇兰的提议不妥,但想到之前袁娅对李延时参加竞赛的态度,思忖了几秒,决定道;“那不然就这样吧。”

    “张猛!”王建国这回是真动气了。

    说话间,副校长从门外推门进来,打眼一扫办公室站的这一堆人,皱眉道:“还没处理完?厅里的领导等会儿要下来检查。”

    梅奇兰把手里的文件放下,回到:“给王启胜和李延时记过,取消李延时的竞赛名额,其他人念在不是主犯,仅口头警告。”

    这副校长就是几个月前被袁娅当着全办公室人面怼过的那位。

    很难说他此时扫了李延时后点头的动作里没有点公报私仇。

    副校长用手里纸筒点了下李延时,不耐烦:“取消了好,省得你妈又过来闹。”

    至此,于公于私,李延时算是被针对了。

    副校长把门带上的一瞬间,李延时抄了本书丢在了眼前的办公桌上。

    “你跟谁厉害呢?”梅奇兰眼风斜过去。

    李延时很淡地笑了下:“想问一下老师,除了您不喜欢我这个理由外,是学校有规定,还是校长有说过除了记过还要取消竞赛名额?”

    “之前被记过的人也没有附加这一条。”文越皱眉开口。

    闻声也忍不住出声:“二高这个规矩很多年了,按平均成绩给竞赛名额。”

    “就是啊”文童嗫嚅。

    梅奇兰看她一眼,厉声:“老师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吗?!”

    明明是文越和闻声先开的口,梅奇兰却吵了只说了三个字的文童。

    王建国收了常日里的菩萨面,觉得梅奇兰不可理喻:“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我不同意!李延时虽然有两次考得不好,但平均成绩确实排在年级前五十,没理由不给他竞赛名额。”

    小老头头顶那两撮稀疏的毛因为生气往上蹦跶了两下。

    梅奇兰抵了下眼镜,看他一眼,冷言:“这事儿校长是委派了我和书记处理,你三班总成绩掉成什么了,还有脸在这儿说话?”

    “你!”王建国脸都被气红了,“我三班成绩掉怎么了,我班里学生过得开心,都像你这个疯婆子,为了那点分数把孩子逼死吗??”

    梅奇兰油盐不进:“还有市十佳,三班成绩掉得太厉害,早会的时候我已经上报了校长,把今年三班的两个名额取消,给了十班。”

    王建国指着自己的鼻子:“梅奇兰,你是不是针对我??”

    周佳恒脸都憋红了,看向梅奇兰:“老师,市十佳的评选标准本来就不只是成绩”

    王建国不喜欢升官发财,这么多年就守着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送了一届又一届的学生,直到现在才意识到位置不高是真的说话不顶用。

    至于张猛,此时碍于袁娅的原因,也不想说话掺这浑水。

    成年人有成年人的世俗与圆滑。

    但少年人不是。

    他们不畏暗夜汹涌,不惧撞到棱角的疼痛。

    他们至纯至净,横冲直撞,一腔孤勇。

    那些你在三十岁,四十岁能吃下的苦,咽下的痛,唯独在十几岁时不行。

    十几岁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面对任何的不公不允都要挺直了腰杆跟它撞个玉石俱焚的年纪。

    尽管他们所争之事在成年人看来并不值当,亦或是冲动和鲁莽的代名词

    可也正因如此,青春才滚烫。

    李延时极其冷淡地一笑,喊了梅奇兰一声:“梅老师。”

    “这样,”他宽大的校服外套大敞,露着里面的白色T恤,“下次月考,如果数理化生四科我都考了年级第一的话,就把我的奥赛名额和三班市十佳的名额还回来。”

    李延时很认真地看向梅奇兰:“没做到的话我化学竞赛的名额也不要了,给七班。”

    他背脊挺直,眼神不偏不倚,顶着梅奇兰的目光。

    “李延时,”王建国骂道,“你这个臭小子!”

    下次月考是二高自己出题,谁知道会不会再来一次地狱级别的试卷恶心人。

    四科都考第一,不然连化学比赛的名额也不要了,这是人说的话???

    梅奇兰脚下换了个重心看过来,两秒后答应:“你自己的竞赛名额可以,但三班市十佳的名额不行,三班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闻声轻咽了下嗓子,上前半步,擦着李延时的身体站在他旁边时,手碰到了他的。

    她梗着脖子,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淡:“加上我的,语外第一,总分第一,做到了市十佳的名额还给三班,没做到的话,”

    闻声微微侧头,看了眼李延时,很难得的浅笑了一下。

    继而顶着王建国要吃人的视线扔出剩下半句话:“没做到的话和李延时一样,我数学的竞赛名额也不要了。”

    “你们两个!”王建国扬着手就要上前,谁料第三个人也站出来。

    文越出声:“加我一个,下次月考总分进步十名名,进年级前五。”

    “还有我,”周佳恒盘算了一下,“进步三十名,进年级前十。”

    文童咬着牙:“还有我,总分进五十名。”

    王启胜:“我也是,总分五十名。”

    当少年孤勇接二连三破鞘而出。

    那片荒原之上便不再是一匹单枪匹马的孤狼,而是一群手握屠刀,炽热而勇敢的屠龙少年。

    第56章 4.19日的更新

    因为李延时几人一个个立下的军令状, 事情暂时就这么敲定。

    梅奇兰和张猛前脚出办公室的门,王建国后脚就把手上的书摔在了桌子上。

    “那个疯婆子发疯你们也跟着她发疯??!”王建国拉着衣领猛扇了两下,眼神扫视着办公桌前的一众人, “一个个都厉害, 竞赛名额都不要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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