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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错乱 她去泡了澡堂?
孟婉随大军回到营里时, 已是到了翌日的早上。
因着赶夜路没怎么休息,回营后李元祯便准了将士们歇息半日补眠,孟婉自也享了这优待, 回了自己的帐子。
打从当上了李元祯的小跟班后,这间原本充作书房的帐子便彻底成了她歇息的地方,而帐中的那些书籍等物,也已被移往了其它地方。
路上时, 孟婉确实觉得身心疲乏不堪, 急需好好睡上一觉养回精神,可现下当真躺在床上了,又完全退了睡意,满脑子愁的皆是如何让李元祯相信她是男的。且此事迫在眉睫。
哎——
她叹了口气后,翻身朝向里侧, 目光落在挂于帐壁的一幅画上。
这幅画并非名川名水, 面是画的军中将士们的日常起居。有夏日里赤膊操练的,有开饭时狼吞虎咽的, 还有洗澡时蒙着眼布玩摸瞎的。
能将这样一幅画挂于书房, 可见李元祯对他的兵, 当真有着近乎家人一般的感情。这也难怪,他自小失去母亲,又远离父亲,最在意的只能是这些陪他出生入死的金甲军。
孟婉这般想着,突然脑筋一转, 竟想到了一条妙计!
虽说这妙计也难免有所牺牲, 但总好过坐以待毙,等着李元祯将她拆穿重判来得好。
军中将士们众多,而洗澡的池子却仅有一处, 故而需按不同营属来分日子。就好比伙房,每月逢三的傍晚,才是他们能去澡堂洗澡的日子。
今日,恰逢十三,也就是说今晚他们便会集体去澡堂。而孟婉这厢,也已想好了一个应对之策。
补了两个时辰的眠之后,她便往牙帐去候命,好在今日李元祯事多,无暇管她,她只需在外间候着他的随时吩咐便是。
仅隔一道屏风,孟婉可以清晰的听到里面的谈话。
原来李元祯急着回营,是因为日前快马送往京城的捷报,如今已等来了圣上的回音。
正如他所料,圣上在得知一直以来,是由俣国给蛮人及其它几个敌国提供战时辎重后,极其恼怒,非但未责怪他的先斩后奏,反而大肆嘉奖,封赏无数。
最令李元祯称意的是,圣上终于肯将一半的南平军调拨回来,以协助接管俣国后的维/稳事宜。
孟婉在外间一直候至开晚饭的时辰,李元祯去别处同其它几位将军一同用饭,便让她不必继续候着了。
出了帐子,孟婉又去做了些其它准备,晚饭过后便拿着巾栉澡豆之物去了澡堂,不多时便等来了伙房的那些兄弟。
伙房不比军营别处,在周叔的英明带领下,彼此间都相互照应,很是友好。孟婉虽只在伙房呆了短短几日,却也算混了个脸儿熟,与他们称兄道弟。加之如今在滇南王身边伺候,勉强算是高升,旁人见了她便自带三分近乎。
今日在澡堂见了,众兄弟们也很是高兴,围着她问东问西,多是关于此次出征攻下俣国之事。
此次因为路程较近,用时也短,故而未有伙头军随行,是以他们对此战如何告捷,发生了些什么很是好奇。孟婉便捡着热闹有趣的说与他们听,愈加勾起了他们的兴致。
她绘声绘色的说着,边说边还以手比划:“俣国国王平日用膳的那个金碗,足有这么大!碗沿还镶着诸多宝石,颗颗抠下来都能换一匹汗血宝马呢!”
众人眼睛里闪着光,轮着问上一番后,终于有人忍不住问道:“在俣国王宫得来这么多宝物,王爷可有赏你个一件半件的?”
孟婉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有的。”
众人立时激动起来:“是何宝物?快拿给咱几个瞧瞧,也好让我们开开眼!”
“是一方文彩双鸳鸯墨。”孟婉谦虚着道:“哥哥们也知,小弟我是最不擅文墨的,其实将军将这东西送我,属实是糟蹋,若是哥哥们有喜欢的,不妨小弟我做个顺水人情……”
她的话音还未落,便有人急不可待:“哎,你不要可以送我啊,我会写字!”
这人说罢,其它几人也纷纷表达想要。其实营中皆是武夫,哪有几个是真通文墨,不过是知这玩意值钱,到手后转手送去当铺,都能好生逍遥一阵子。
这个也说要,那个也说要,一时间孟婉显得有些为难,便道:“这样吧,为了公平,哥哥们干脆来个比试,谁赢了我就将这东西送谁。”
众人惊诧,忙问要比什么?
孟婉想了想,道:“水中摸瞎。我逮你们,谁能最终逃离我不被逮着的,便算赢了,我就将这方墨送给他!”
澡堂子内顿时喧吵起来,众人摩拳擦掌,迅速宽去衣物,跳进池子里。
这池子乃是依山挖建,上方遮了大帐,便成了一个简朴又宽敞的澡堂。此间热气升腾,刚刚众人去褪衣时,孟婉有意避过身去,直至他们都跳下水了,只露个光膀子在外头,她才重新看向他们。
她一边作势宽衣,一边藏去一块巨石后面,“哥哥们准备好哦,小弟数二十下,很快便要来了。”
石头后面的孟婉一声声的数着,众人分散而站,等待着她数完开始行动。
待二十下数完,石头后面便走出一个光着膀子的瘦小男子,以本色的令巾蒙着脸,张着双手边探边前行。
众人眼里,这无疑便是孟宛。
尽管他之前那口气不小,可真玩起游戏来却是一个也逮不着。逮了半晌后,他仍是一无所获,显然是有些烦了,竟调头上岸,回了石头后面去。
“哎,你怎么不逮了?”
“我逮不着,哥哥们太厉害了,小弟认输了!”孟婉一边沮丧的喊着,一边从石头后面出来,这会儿功夫已是摘了令巾,也穿上了衣裳。
众人不免有些扫兴,便问如此结果那先前的赌约还作不作数?孟婉便道自然是作的。
她将那方墨取来,作势要往水中投,边道:“你们谁抢到,便算谁的!”
“别别别!”众人劝阻,生怕这么好的东西摔了或湿了水,都是糟蹋。
奈何孟婉根本未听,猛地朝前一掷,谁知那块墨连池子都没投进,竟是在池畔被摔成了两截……
滇南王赏下的东西,若只是借花献佛还好,如今在众人面前被摔碎了,就恐有蔑视之嫌。在场者众,此事若硬瞒,只怕反倒惹出大麻烦。
故而从澡堂出来后,这些伙头兵们便老老实实的将事情经过告诉了周叔,周叔又连夜带着他们去向王爷赔罪。
牙帐内,伙头兵们跪了整整齐齐两排,孟婉也跪在他们之中。
周叔将碎墨呈上,好好的一对儿鸳鸯硬是从中间被割裂开来,让人看着便觉可惜。
他瞥一眼跪在正中的孟婉,目光移回周叔身上,念他有些年事,且与此事无关,便免他下跪,准他站着将事情禀明。
周叔便打算如实说,“适才孟宛和伙房的只个兄弟一同去澡堂泡澡,可谁知——”
“等等,”李元祯微微颦眉,不可置信的看向周叔,“你说什么?他们一同去澡堂?”
“是。”周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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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王爷纳闷的因由,应声后见王爷神色有些怪异,却并不开口。他便继续说了下去,“谁知他们一时玩心大起,在水中追逐打闹,孟宛这孩子一不小心就将王爷赐的这块墨给摔了。”
李元祯有些头疼,这东西一直在书房放着,不过是前些日子移东西时落下了未取走,何时就成赏给她的了?
而且,她去泡了澡堂……难不成是他想错了?
第32章 特训 还不如再来二十军棍…………
“你们听说了没, 圣上将俣国也划为益州辖下了,自此唤作俣城!”
“那咱们王爷的地盘儿岂不是又扩大了不少?这下就算南平军仅调回来一半,加上俣国归降的军队, 也是壮大了不少!”
……
才出牙帐,几个刚刚免于责罚的伙头兵便热切谈论起来。后面还有人想接话,却见周叔回过头来肃着一张脸剜他们,立时一个个都闭了嘴, 不敢再得意。
周叔便道:“若不是赶上今晚王爷心情好, 你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简单过去了?”
说罢,便催促着他们快回伙房收拾。只是回到伙房才发现少了一人,便问道:“四儿去哪了?”
“四儿?晚上一直没看见。”
“兴许是跑哪躲懒去了吧。”
众人边忙着收拾灶台,边随意的答着。
众人退下后,牙帐内瞬时变得安静许多, 始终未被李元祯恩准起身的孟婉, 此时仍旧跪在地上,时不时抬起头来探探他的脸色。只是他一封一封连续看着各处探马送回的军情急报, 全然当她不存在的样子。
后来孟婉委实有些撑不住劲儿了, 倒替着抬了抬膝, 脸上皱巴起来:“王爷,属下、属下知道错了。”
李元祯掀了掀眼皮子,视线跃过纸张上缘,眼风里带着薄嗔扫量她,“说说看, 你错在哪儿啊。”
“属下……属下一不该拿着王爷的东西出去炫耀, 吹牛皮说是王爷赏的。二不该粗心大意,将东西摔坏……”她低低的喃着,蚊蝇似的声量道尽了她此刻的羞愧。
她心里明白, 李元祯不会像宽宥那些人一样轻易放过她,必会罚她。但是这与暴露身份比起来,就轻多了。
再说俣国李元祯药劲儿上来晕炫时,她还及时搀扶住他免他栽进水里,并向陆统领求救。这虽是份内之责,可也总算是救主有功,应该念几分情。
是以孟婉觉得李元祯不至于太狠,再赏她个二十军棍。
然而……接下来李元祯还是出乎了她的预料。
他合了手中折子,拿着它在案前盛放碎墨的木托盏上轻敲两下:“过来拿。”
孟婉茫然,但却暗暗庆幸终于可以借机起身了,连忙应声后起来。谁知却因着跪了太久,膝盖骨有些酸麻,趔趄了两下才站稳。她一瘸一拐的来到案旁,双手将那个木托盏端起。
原来仅被摔做两截的鸳鸯墨,因为后来的一番倒腾已碎得有些厉害,大大小小七八块排在上面,看上去惨不忍睹。
不过孟婉不明白李元祯意欲何为,是以便看向他询问,就见李元祯垂眯着一双狭长阴深的眼,示意了下脚前的方位,“放在那。”
放到地上?
迟疑了下,孟婉乖乖依他的吩咐行事,将木托盏放在李元祯脚前的地方,然后咬着唇再次看向他,请他示意。
李元祯目光懒懒的淡睨她片刻,随即唇角微微一兴,眼中融了丝笑意,“跪上去。”
孟婉瞬时怔愣住。
眼前这张面容,看起来是如此的清俊美好,可这副心肠,也是如此的歹毒狠辣……高兴时占她便宜,不高兴时就逮着她欺负。
饶是心下腹诽,孟婉却也不得不照做,听话的走到木托盏后面,膝盖一屈,跪了下去。先前还隐隐透着几分骨气的小脸儿,瞬时苦了下来。
之前跪的尚是铺了毡毯的地面,如今跪在这又硬又碎的墨块上,别提那滋味儿了!
未几她的额头上便沁出一层冷汗来,怯生生的请示:“王爷,属下要在这上面跪多久?”
“化了为止。”
孟婉眉间颦起,有些不理解这句话,只得自己给自己壮胆,再问:“属下愚笨,还求王爷明示。”
李元祯没理她,只抬手拾起书案上的一块墨锭,提着袖子在澄泥砚上优雅的研磨几圈儿……那墨锭一端便缓缓化开,成为了浓浓的墨汁。
孟婉好似明白了什么……
这是要她跪到天长地久的意思吧?
“王爷……属下当真知错了,求您饶了属下这回……”再开口时,她声音凄切,似带哭腔。
李元祯禁不住瞥了她一眼,果然见她一双水眸轻颤着,泫然欲泣,模样可怜。
他心里莫名的就腾起一团火来!
堂堂男儿,生得女相让人误会便也罢了,举止行事也如此的矫揉造作!看来是进军营后闲散日子过久了,男儿应有的阳刚之气她越发没有了。
既然如此……
“罢了,起来吧。”李元祯淡淡的道,好似当真没有了责怪的意思。
孟婉连忙谢恩起身,以为此事终可告一段落,却听李元祯风轻云淡的道:“你不是遗憾自己拳脚上没有功夫?那自明日起,你就去跟着暗卫营练上一个月,每日仅需一个时辰的特训,相信一个月下来,当会有所长进。”
虽则孟婉极不情愿,但想想打从自己来军营后,的确没怎么跟着大伙操练过。那时因着一顿军棍就混到了王爷身边,整日无非就是站班宿卫,除了看张冷脸外,并无累活可做。
军中有新兵苦三年的说法,可她做为一名新兵,自己也觉得有些说不过去。其它人每日都需操练四个时辰,而她只需一个时辰,委实没什么好抱怨的。
于是欣然应下。
退出牙帐后,才走几步,孟婉便听到有个低低的声音在唤自己。她心中已有所料,回头看了看守帐的兵士没往这边看,转身一阵风儿似的便躲去了另间帐子后面。
适才唤她的人便藏身在此处,此人是伙房的四儿,与她前后脚被送进伙房去帮厨,也是她在军营里唯一有点交情的人。
“今日多谢你了。”孟婉赔着笑,从袖袋里掏出两小块碎银子塞给四儿。若不是有他的帮忙,今晚她在澡堂里便无法用障眼法瞒过众人。
当时他与四儿先到,让四儿提前去石头后面藏好,待众人下水后,她便佯装去石头后面解衣。待再出来时,众人眼中的孟宛其实已是蒙着令巾、光着膀子的替身了。
只是四儿将她的手推开,坚持不受。
“孟兄弟,你我之间不需要这些!上回你没将我偷食将军们小灶的事捅出去,我便欠你一份情。”
银子虽是好东西,某些时候的确也会玷污人与人之间的情谊,是以孟婉不再推让,将银子收回。再次向四儿道谢之后,又劝他日后谨慎行事,莫再贪嘴偷食将军们的小灶,这在军中这也是忌讳。
四儿满口应下,两人就此匆匆分开。
翌日一早,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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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伺候完李元祯的盥洗之后,便依命去了暗卫营报到。
来之前她并未多想,只当此处与其它各营没有什么不同,可进入石室的那道铁门后,她很快便察觉出了大大的不同!
此间将士并不着战甲,而是着紧身的玄衣,头戴骇人的面具!说话也是能省则省,可用点头摇头来回应的事,便决不开口。必需开口回应的事,则以寥寥数字解决。
这时孟婉才恍然明白暗卫营是做什么的,以及这里为什么叫做“暗卫营”。
此刻,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正引着孟婉往里去。
先前接头时,孟婉一番讨巧的软话,并未得来什么好脸色。那人对于她的问题或是点头,或是摇头,唯一用声音回复她的,便是一句冷冰冰的“来。”
任内心如何的忐忑,孟婉也只得跟上,随着他往石室深外去。
行在长而不见头的甬道上,她委实想不明白军营里为何要建这种地方?且这些人并未外出执行任务,却也依旧是藏头藏尾的怪异装扮,她暗暗觉得有些故弄玄虚了。
这间石室内格外阴凉,加之引路人也是这样一副冰冷姿态,更让人周身发冷,孟婉只觉后背虚寒涔涔而下……
走了也不知多久,二人才终于走出这条甬道,从与来时一样的一道铁门出去后,阳光骤然刺眼!孟婉以手臂遮挡双眼,待稍稍适应了便将手放下,发现眼前竟是一片空旷的土地!
抬眼看看四周情形,她发现此地位处山坳之中,算算方向,刚刚那条甬道竟是直直通往了北山!再回头看时,那条甬道掩于山体里,若不是知情人,很难发现。
“为什么不直接从外面走过来?”
这话才出口,她便明白这是多此一问。黑衣人根本不理她,只带着她继续往前去,不过路上孟婉自己便想明白这个道理了。
依刚才那条甬道的走势,显然是先下坡后又上坡,也就是说在暗卫营中看那石室在地上,但进去后沿着甬道走一会儿便到了地下。之后待行至山中时,又渐渐上坡,那时甬道已接入了山体的洞中,继而顺着山脊走向修建,一路通往深谷。
这样的一条通道,在遭遇敌袭之时撤军尤其方便。便是平常,外出执行特殊任务的暗卫们,进营出营皆不需要经过军营的大门,如此也可更好的掩盖行迹。
正天马行空的想着这些时,引路的黑衣人已停下了步子,孟婉也跟着他停下,懵昧杏眸大大的睁着。
那人伸手指向树下,命道:“提起来。”
孟婉顺着他所指看去,只见是两块西瓜大的大石头,用绳索箍着,各自上面有一个提手。
孟婉皱了皱眉。
以前打水时,比这小一半的石头她都要两手抱着费好大力气才能抬起,现下要她提这么大的,着实是有些难为人了。
不过她也只能先照做,于时她走到树旁,将手伸进去拉了拉,然后转过脸来委屈道:“提不动……”
“今日提不了一百下不许吃饭!”
瘪了瘪嘴,孟婉差点就要气哭。这就是李元祯给她的特训?还要一个月?
这怎么看怎么像公报私仇!还不如再给二十军棍来得容易,那样起码又能在床上躺一旬……
第33章 真疼 这回她终于不用再装了
冬阳高悬, 时已近正午。
小姑娘两臂颤抖着,清癯的手背上青筋微凸,她将一块石头艰难地提起, 复又放下,之后如法炮制再去提另一块。
这已是孟婉好一番讨价还价后求来的待遇:可以不同时提起两块石头,但必需将两块石头各提足一百下。
负责教习她的那个黑衣人靠在一颗树前,悠闲的双手抱着胸, 看着她重复这组动作, 并于心下默默为她计着数。
之后他抬头望了一眼太阳,不禁撇撇嘴,露出不耐烦又无可奈何的复杂神情。整整一个时辰了,才提了六十八下,比照原定的各提一百下还差得远, 连一半都不到。
可也不能因为磨练她就耽搁了王爷的事, 于是黑衣人带着几分不情愿的直起身子离开树,命了一句:“罢了, 今日就先到此为止吧。”
孟婉将手里的石头扔在地上, 不可思议的望着他, “师父,不是说不提够一百下不能吃饭么?”
她将先前唬她的话记得清清楚楚,黑衣人面子反倒有些挂不住,仿佛他是个信口开河之人。
罚她不吃饭简单,但王爷却不能不吃饭, 现下她是贴身伺候王爷起居之人, 三餐皆由她端入帐内,他又岂能眼看到中午了,还继续扣着她?
黑衣人暗暗叹了口气, 没再多说什么,转身便往回去。
能免掉后面的一百多下,孟婉自是喜溢眉梢,也不再多问些废话,只管紧紧跟上小师父,顺着石室里面的甬道回了营地。
走出暗卫营的大门,孟婉回头瞧了瞧,见门已关上,无人再盯着自己,她顿觉浑身轻松。这才抬起双手在胸前甩了甩,又心疼地揉了揉,只觉快要断了一般。一边揉着,一边匆匆往伙房去了。
伙房有个单独辟出来的小厨房专伺王爷的膳食,除了周叔和另外两个打下手的老伙头军外,其它人不能随意进入。可孟婉是经王爷指派每日定时过来取膳食的,自然与旁人不同。
她推门进去,先是礼貌的唤人,然后见周叔正一碟一碟的往象牙镂雕食盒里放菜肴,她便也有眼色的上前帮忙。
双手端起一碟菜肴正欲放进去,忽然汤汁洒了出来,她不免低低惊呼一声。周叔慌忙接过去问她烫到没,在确定无事后又重新换了一碟装好。
周叔见她的手抖得厉害,不免担心的问:“小孟,你的手是怎么了?”
孟婉极力克制,将手擦了擦便背去身后,挤着笑脸佯作无事:“没,没怎么。”
说罢便提起食盒,笑嘻嘻的道了个别匆匆往牙帐去了。
路上孟婉想着过会给李元祯布菜时可要仔细了,断不能再出先前那样的纰漏,不然只怕一波未平一波又要起。然而当她入了帐内布菜之时,两手却是抖得越发不受控。
李元祯坐在椅上,很难不留意到她的手,不必问便知是怎么回事。
待菜布好,孟婉照惯例取了银筷,将每个碟子里的菜都夹了一点,放进自己的银碟中。只是今日夹菜抖抖索索的,很是不利索。
例行观察银筷与银碟皆无异样后,她便将碟子里的菜全尝了一遍,静待一刻,并无不适,这才赶紧将一双玉箸毕恭毕敬地递到李元祯手里。
李元祯虽未特意去看她,但刚刚那些细微之处却皆收入了眼底。偏她今日还格外老实,没有半句暗戳戳的抱怨,或是耍心思想为自己求情的意思。
带着一种莫名复杂的心思,李元祯夹了一块酌蒸肉,刚往嘴边儿送了送,又忽的顿住。
“你先下去吧,非传不必过来了。”他淡淡的命道。
于是孟婉行礼后乖乖退下,心里却有些美美的,非传不必过来,也就是说她无需在帐外候命,可回自己的帐子歇息了。今日她确实是累。
待人出了帐子,李元祯便将递到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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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酌蒸肉放回面前的小碟子里,筷也投下,怅怅然的坐在椅中,若有所思。
想想打从孟宛入了军营,好像也没犯过什么了不得的大错,倒是他,好似对她有些过于严苛了。
起初他怀疑她是蛮人细作的同党,可她却阴差阳错的让蛮人退了兵,立此奇功,他非但未正经奖赏她,反倒令她挨了军棍。
后来他又怀疑她是蔡刺史派来的暗线,可在俣国岸边特意给了她机会报信,她却没报,还险些被他派去监视的人给杀掉。
再后来,他又疑心她是女子,可她却跟军中所有男儿一样泡着澡堂。
自始至终,都只是他的狐疑险些要了她的小命,而她非但从未背叛他,甚至还立下过功绩。
想到这儿,李元祯不禁右手虚握起拳抵了抵额头,他真是……
他缓缓摇头,想不通自己究竟在恼些什么。
只是因为她擅拿了一方鸳鸯墨?
这厢孟婉回了自己帐子后,试了许多方法,都未能缓解腕上的疼痛。后来她想起娘说过姜有活血化瘀之效,于是打算去伙房找四儿找点生姜来。
路过牙帐之时,她隔着十数步便瞧见一个正从门里往里去的黑衣人。
“师父?”她娥眉微颦,心想难不成是她今日没提完那两百下,师父来给李元祯告状了?
她未细想太多,便悄步跟上去,在帐外勾头打算探听。突然这时一道寒芒闪过眼前,她身子下意识的向后一躲,那把大刀横在了她的面前。
不必看脸,她便知自己定是被守帐的侍卫发现了。
笑嘻嘻的转眼看向那人,她唇角微微抽动着道:“大哥,你不认得我了……我、我是王爷身边伺候的孟宛啊。”
“不管是谁,不得窥听!”
“是是是……我、我就是想听听王爷用完膳了没,那个,既然这样,我还是先回去吧……”边声颤地说着,她边往回退去,退出数步觉得自己安全后,便转身快步离开了。
而此时帐内,前来禀报的黑衣人正是负责教习孟婉功夫的那个小师父。他入帐先给王爷请了个案,随后便将今日的训练成果大致说了说,言语中不乏对自己失职的愧疚之态。
“属下无能,未能让她在一个时辰内完成应有的训练,她提不动两块,属下也只得放水,让她一个一个提,提满两百下。可谁知她才提了六十八下,就……”
李元祯轻轻摆动了下食指,“并非是你无能,朽木难雕罢了。她既然资质差成这样,明日起便教她些旁的吧。”
任务完成一半不到,手却抖成那样,李元祯想着硬要他下重力气他也是吃不消的。于是略想了想,便接着道:“君子六艺,射术为先,明早起便先教她射艺吧。”
“射箭?”黑衣人面上犯难,迟疑了下还是如实道:“禀王爷,据属下判断,她应该是没办法拉开一张弓的,这也是属下让她先提石砰练臂力的原由。”
“这样,”李元祯有些犹豫,不过很快便拿定主意:“那明日继续让她提石砰,只是不必太过严苛,视她体力而定吧。”
“属下遵命。”黑衣人退下。
帐外,适才离开后又悄悄绕到牙帐后方此时正附耳偷听着的孟婉,有些不敢置信的将耳朵移开。愣了一会儿,然后她眼珠子转了转,确定自己刚刚没有听错。
她错过了前面一部分,可最后一句却是听得清清楚楚,李元祯居然还肯为她着想?让她量力而为?
这样的化……嘿嘿。
傻笑着,孟婉似表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地回去了。
翌日她又随着小师父穿过甬道,来到了山谷,小师父未主动说什么,她便自己问:“师父,今日要提多少下啊?”
黑衣人想了想,王爷说视她体力而定,昨日她一个时辰提了六十八下,看来这就是她的正常体力了,于是答:“六十八下即可。”
孟婉点点头,乖巧道:“是。”
她慢悠悠走到石砰跟前,右手提上那提绳,才往上使了一下力,石头都还未离地呢,她便“哎呦”一声将石头扔开了,同时左手也捂上了右臂。
“何事?”刚倚靠到树上打算休息会儿的黑衣人,立时皱着眉头直起身子瞧她。
“那个,昨日我提得太多了,胳膊许是受了伤,刚刚一提便觉断掉一般的疼……”孟婉小声说着,她有些羞愧的发觉自己打从来了军营,别的本事没学着,撒谎的本事倒是日渐长进,现在已经到了张口即来的水平。
王爷既然有话了,她这样装一下,小师父定然不敢再逼迫,指不定就让她在这看一会儿风景,然后就可以回去了。
可孟婉没料到,这个小师傅别看平时冷面如冰,却也是个实心眼儿的,他听她胳膊受了伤,便热心的过来摸了摸她胳膊。孟婉不好拒绝,反正男女之防她早就不能介怀了。
小师傅一手按她右肩头,一手轻抬她的胳膊,“疼不疼?”
“疼。”她眨巴眨巴眼,又撒了个小谎。
小师父便自言自语:“八成是骨节脱臼了,你忍一下。”
这话音还没落地,孟婉便听见“嘎嘣”一声,紧接着一股钻心剜骨的剧痛如巨浪一般猛烈袭来!
这回她真的不用再装了,是真疼……
第34章 探亲 将她的名字也加上吧
从金甲军将俣城拿下, 刺史府已着人送来了三封邀贴,无不是言辞恳切的请他过府一叙。
头几日李元祯无兴趣应酬这些,可今日有钦差到了益州刺史府, 作为滇南王他最好还是露一回面,是以这会儿便上了马车。此行他有意低调,除了准陆铭同乘之外并未带其它人,仅让暗卫于暗中护守。
只是适才临行前, 忽又想起落了东西, 便让舆人回帐内取,他和陆铭则坐在车内等着。
往日滇南王出行,即便不摆仪仗,也有起码有数十亲卫护行,故而今日只有一辆孤零零的马车停在道上, 路过的军士无人疑心王爷就在车内, 只当是舆人将马拉出来例行清理护养。
这时有两个兵士驻足寒暄,二人面上皆是挂着喜意, 年长一些的兵问:“哎, 明日是你老娘来, 还是你婆娘来?”
年轻些的那人便答:“自然是都来!不然下回见面可就是明年了。”
先前那老兵咂咂嘴,颇有嫌他不知足的意味:“明年也是快的,你才来军中一年兴许不知,过去我们都是三年才能会一次亲人的!”
新兵忙道:“是啊是啊,多亏了咱们王爷体恤下属!”
……
车外两个兵士闲聊时, 陆铭隐隐为二人捏了一把汗。他们若是胆敢流露出对王爷的半分不敬, 可全都落入了正主耳中,未来前途堪忧啊。所幸他们说的话还算中听,只是陆铭偷眼看了看王爷的面色, 并无一丝一毫的波动。
迎面走来的孟婉就不同了,她无意间听到了这番对话,双眸霍地一亮!
方才因为她胳膊疼,小师父便准她提前回来休息,她左手扶在自己的右臂上,心里别提多委曲了。可偏偏是自己撒谎在先,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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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也只能哑巴吃黄连。不过刚刚她无意间听来的这个消息,足以令她雀跃一番。
经这二人一提醒,她便想起滇南王的确定下过每年军眷可来营中探亲一回的优待,且就在年底。
这么说,明日便是了?
她连忙凑上前去,先笑嘻嘻的向二位老兵问好,之后便迅速切入正题:“二位大哥,刚刚你们说的明日军眷来营中会亲,不知今年才来的新兵也有会亲的优待么?”
“今年的新兵?你才来了几日?”那老兵颇为不屑的瞥他一眼,“等明年吧!今年可轮不到你们。”
说罢,二人便各自走了。
将将才转好一点的心情,瞬间又如坠冰窟。孟婉低头走着,目光仅落在脚前的半尺路面上。走了几步听见“得得”的马蹄声临近,抬头便见一辆黑檀翠羽的马车驶过来。
那马车堪堪起驾,行得虽不快却也没有半分迟疑,车身经过孟婉时带起一阵风沙,掠着她的衣角而过。
她停在原地怔了怔。军营里只有一人可乘坐马车,是以车里之人不做二选。
王爷这是要出去?
走过牙帐时,她特意又去守帐的军士那打听了下,果然王爷今晚要去刺史府,而她也不需要再在帐外候着他的吩咐了,是以她便直接回自己的帐子。
马车内,一直在看军情信函的李元祯将手中纸张放去一旁,淡淡开口:“上回孟宛立功那事,一直也没正式下赏,就将他的名字也加进明日会亲的名单里吧。”
陆铭对此颇感意外,王爷素来是看不上这小子的,不是嫌她笨就是疑她是细作暗线,甚至还差一点将她抹杀,今日这是……
李元祯剑眉一提,斜扫向他,陆铭立时醒顿过来,忙点头应是:“属下回来就命人加上,今晚便通知到她的家人。”
……
翌日天亮,整个琯头镇都跟过年一样,因为一年一度的军眷探亲日到了。
金甲军中并非全是益州本地人,故而今日实际来探亲的并不足半,饶是如此,也是处处喧盛,有如鼎沸!
在这样欢天喜地的氛围下,尚不知自己也有这样优待的孟婉,独自缩在帐中床上,抱膝哀叹。
虽说离家才没多久,可毕竟走时仅留下一封信,无个当面的辞别,爹娘心里定是不安的。唯有他们见到了她,见到在军营中过得还算不错的她,才算真正能将心定下来。
越想越是难过,她简直就要哭出来。在泪珠子将要滚落之时,她急忙握住腕上的镯子,这才逼得那泪意退了下去。
也不知是从何时养成的习惯,只要摸着这镯子,她便好似能得到一股支撑她的力量。那力量看不见,摸不着,却莫名能令她心安。
“太子表哥……”
目光落在镯子上那包裹着美玉的灿灿金叶上面,她仿佛看见了那年他戴在头上的金冠。
这时叩门声响,孟婉的心一提,赶忙将镯子塞回袖子里,又掖了掖眼角残留的湿意,这才迎出去。
“陆统领?”
她呆呆的望着陆铭,照理说陆铭身为金甲卫统领,进下属的帐子无需叩门,今日倒是格外的客气,这让孟婉有些受宠若惊。
陆铭侧身立在门外,并无要进的意思,挺直的身板,头微微昂起并不看她:“你家人来看你了,去看看吧。”
“啊?陆统领,可是、可是属下是今年的新兵……”
“王爷特别恩准的,还不快去。”说罢,陆铭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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