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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求而不得
陶南风、向北顺利到达京都,将图纸交给西城区政府、市建筑工程局,顺利完成图纸交底之后,那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区政府、工程局的领导高度评价了图纸质量,按照惯例留下10%的后期服务费等到竣工验收后支付,其余的90%设计费一次□□给陶南风。
一万五的设计费,90%就是一万三千五百块。
八十年代初有个专有名词“万元户”,哪个县城要是有收入破万的,县里会披红挂彩进行表彰,因此万元户指的是腰缠万贯的有钱人。
哪怕拿出来30%的设计费用于设计师提成,那公司也能进帐九千四百五十块。四舍五入一笔收入破万,陶南风也算是妥妥的万元户了。
从财务室拿到汇票,陶南风并没有喜形于色,她想的是设计方的责任问题。
“从江城到京都,路上要花掉差不多两天时间。开始施工后如果有什么图纸问题,或者工程变更需要修改图纸,来来去去的太麻烦了。”
朱红星也觉得这事有些棘手。
先前区政府之所以不想让南风公司中标,考虑的就是外地设计公司联系不方便,怕耽误进度影响施工。
向北微笑着说:“这事不难,放权、合作就好。”
放权、合作?
陶南风不解地看着向北。
向北耐心地解释:“从设计费里拿出20%,将后期服务工作全部交给京都一家设计院,我们公司只需要在关键时候出面就行。”
设计重在创意,结构重在安全,建筑设计是专业行为,京都随便找一家具有资质的设计院,后期服务绝对没有什么难度。
向北对朱红星说:“朱工有没有熟悉的设计院?能不能帮忙找一家?”
朱红星咧嘴一笑:“这个简单,陶南风你还记得评委专家卢娟吗?她一直对你赞不绝口。卢娟是京都工业设计院的总工,很有设计经验,这一次投标他们单位觉得时间紧任务重没有参加。不如让他们接手,怎么样?”
陶南风对评委专家中唯一的女性卢娟也印象很好,点头道:“那好,就让卢工来吧。”
向北做事向来雷厉风行,当下三个人就带着一套蓝图找到卢娟,将图纸要点交代清晰,交了10%的后期服务费用,剩下的10%等到竣工之后由甲方支付。
朱红星开玩笑说:“陶南风在京都没有领路人,卢工也是优秀女性,要多多提携新人啊。”
卢娟正戴着老花镜一丝不苟地看图,听到这话抬起头,眼镜顺着鼻梁滑到眼睑下方。
她看着陶南风,慈祥地笑着:“论年龄,你是建筑行业的小辈。不过论胆识勇气,你是个中翘楚。能够和你们公司一起合作,是我的荣幸,谈不上什么领路,更不敢说提携。”
感受到来自长者的支持与认可,陶南风心生温暖。
卢娟看着结构施工图右下角图标栏上的签名,喃喃自语:“绘图……周斌,审核……叶荫桐,叶荫桐?”
她眼睛一亮,看着陶南风:“叶荫桐在你们公司?他还好吗?”
原来,卢娟与叶荫桐是同门师兄妹,都是燕京大学乔望贤教授的研究生,一别十多年,没想到会在这张图纸上看到熟悉的名字。
他乡听到同门师兄的情况,知道叶荫桐被下放到西北农场,去年才平反归来,卢娟眼眶微红:“这么久了,这么久没有见面。以前他在江城建筑设计院的时候,大家隔段时间写信聊聊近况。后来一场运动袭来,人人自危,就断了联系。”
聊来聊去,情感更加亲近。
卢娟激动地说过段时间请假去江城,与叶师兄见面叙旧,并表示一定会把南风公司交代的后期服务工作做好。
有了卢娟的表态,陶南风大松一口气。
朱红星请大家吃饭,席间冲着向北竖起大拇指:“你这个思路好,先前在评标过程中也有专家提过合作,但因为涉及到利益分配的问题,最后不了了之。像你这样提议的,20%费用做后期服务,清晰合理,有见地!”
他问陶南风:“你爱人做什么工作的?上一次怎么没有一起来?”
陶南风很认真地回答:“向北是公司的大总管,上次因为分不开身,就没来。”
朱红星一听,原来向北没有自己的事业,全力支持陶南风开公司。
他是个农村人,虽说是个读书人,但根深蒂固的传统思想还是让他在心里暗自摇头。毕竟在他看来,男人如果围着女人转,那像什么话!
朱红星若有所憾:“向北管理能力很强,完全可以独当一面嘛。”
向北一看就知道朱红星在想些什么,眉毛微挑,反问道:“朱工所说的独当一面指的是什么?”
卢娟怕两个男人呛起来,忙笑着打圆场:“南风和向北开的是夫妻店,一个做技术、一个做管理,齐心协力挺好的。南风公司现在全国闻名,又有叶荫桐坐镇,肯定前途无量。”
朱红星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没有说好,打了个哈哈,举酒自罚一杯:“向北你不要怪我,我这人说话不过脑。自古夫妻一体,你们俩并肩忙事业,真的挺好,羡慕啊”
向北这才举杯,微微一笑:“多谢你们对南风的支持与肯定。”
朱红星喝完杯中酒,脑子觉得一阵迷糊,向北明明也没说几句话,怎么就能让自己感觉威严而稳定,让人不敢小觑。
饭没吃完,苗靖匆匆起来。
向北霍地站起,伸臂与他相抱。两人激动地在对方后背上重重拍打了几下,哈哈笑道:“好久不见!”
的确很久不见。自向北结婚,苗靖出国,两人就再没有见过面。
目光从向北肩头掠过,与陶南风目光相对。明眸依旧,但看着的人却不再是自己,苗靖心口又酸又涩,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向北将苗靖拉过来坐下,为他倒上白酒。两人对饮一杯,这才开始叙旧。
听向北说已经与京都工业设计院达成合作意向,苗靖感觉喉咙口有些发苦。
他内心其实是希望陶南风能经常来京都,为此还帮她在西城区租了一处临街铺面做为南风公司的驻京办事处,方便将来后期服务时进京居住、办公。
苗靖问陶南风:“那驻京办事处……”
陶南风这才想起这件事,这段时间忙东忙西的,完全忘掉了。
向北低声询问,了解事情经过之后笑了:“没事,既然租金已经交了一年,那就放着。苗靖你打扫干净了没?我们今晚就住那里。”
苗靖苦笑:“干净干净,我找了个人负责打扫卫生。”
办事处不算太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前厅后室,厨房、厕所配齐,办公室正对着大马路,布置得和南风公司有点相似。
等到晚上大家手头事情都忙过多,苗靖与向北、陶南风坐在办事处的大厅里聊天。
向北说:“深市建特区一年,听说发展得很好,我和南风都想去看一看。”
陶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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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笑着点头,与向北双手相牵:“对,都说那里遍地是黄金,我想去感受一下。”
苗靖的目光在那双交叠的手上停留片刻,努力调整着失落的心情。
苗靖在农场第一眼看到陶南风,就看得出来她和向北之间很有默契。后来他写信给向北打听了半天,向北都不理睬回应。
等到湘省省城再一次见到陶南风,向北以保护者自居,用行动宣告主权,强势地斩断苗靖的暗恋。
理智告诉苗靖,要学会放下。
可是理智总是与情感打架,哪怕苗靖知道南风爱向北、向北爱南风,但他却控制不住对陶南风的渴望与欣赏。
苗靖眼帘低垂:“深市的确值得一看。我帮你们办边境证,这回要是有空就从京都直接去吧。”
既然要放下,那就尽量托他们一把,让他俩飞得更高。
苗靖抬头看着陶南风,眼中带着一丝眷恋:“我让部里开一封介绍函,你们到了深市就到翠湖区找京都办事处的项宜民,他是我的人。让他带着你们在深市转转,看看有什么能做的。”
苗靖灼热却又温柔的眼神让陶南风有些不自在,她偏过头看着向北。
向北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将苗靖的视线挡住:“夜深了,我送你回去。”
说完,他当先而行。
尖刀连训练的结果,让苗靖下意识地服从,跟在向北身后走出办事处。
路灯亮起,将两个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沿着西城区的主干道走了十几米远,向北停下脚步,转过身与苗靖面对面。
苗靖不敢看他,沉默不语。
向北轻声道:“求而不得,世间最苦。苗靖,对不住了。”
苗靖双手握拳,牙关紧咬。心事揭开,仿佛被公开处刑,苗靖的心口一阵撕扯般的疼痛袭来,让他身体不自觉地开始颤抖。
向北抬起手,重重压下,控制着苗靖的半边身体不再抖动。
“尖刀连牺牲那么多兄弟,只有我们两个活了下来。我们的命……不是单属于自己一个人,我们要代替那些死去的兄弟,活得漂亮、活得精彩!
和平时代,不再需要我们出生入死,但时代巨变之下,机会像潮水一样涌来。我们作为男人,是耽于情爱,还是建功立业?你好好想清楚。”
夜色如水,向北的话语重重敲在苗靖心上。
苗靖抬起头,眼神清明澄澈:“向北,深市建筑业蓄势待飞,你和南风去闯一番事业,我在京都为你们提供支持!”
作者有话说:
今天还有一更
第162章 江启筑
带着苗靖的介绍信,陶南风与向北踏上去往深市的火车。
从京都到羊城,再从羊城转到深市,一层层检查下来,终于在九月的一个傍晚,到达深市火车站。
从三层楼的老火车站走出来,身边是拥挤的人群,扑面热浪滚滚而来,哪怕高大的木棉树撑起一片绿荫,也让人感觉到了热带气息。
陶南风与向北各自背一个背包,白衬衫、卡其裤、解放鞋,男人高大威猛、女人英气秀美,同样的打扮、出色的外型,两人一下子就成了人群中最亮丽的风景线。
项宜民是位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短发、短袖、七分裤、凉鞋,看着很凉快。他举着接人的牌子跑过来,笑得十分灿烂。
“一看就知道是你们!苗处描述的简直太准确了。”
苗靖打电话让项宜民接人的时候说,人群里最显眼的一对飒爽男女,就是陶南风和向北。
81年的深市,放眼望去都是工地。
正在修建的马路、盖了一半的高楼、低矮待拆的工棚、铁皮箱子改造成的小卖部……还有远处大片大片的田野,这是一个正在调整发展的新城市。
项宜民刚来深市一年,已经算是常住民。他指着路边骑自行车、戴草帽的人说:“看,这是当地人,深市在北回归线以南,属亚热带海洋性气候,气候温和,日照时间长,紫外线强,皮肤晒得很黑。”
他又指着路边一个肩膀上扛着蛇皮袋子的男人说:“这是深市的外地人,多半都是来这里打工的。”
打工人,这是深市人发明的又一个名词。
迎面走过来一个穿着清凉的外国女郎,金发碧眼,吊带短裤,嘴唇抹得鲜红,陶南风看得瞪大了眼睛。
项宜民哈哈一乐:“深市经常能看到外国人,不稀奇、不稀奇。”
大街上行走的年青人有些打扮得十分时髦,拎着录放机招摇过市,墨镜、紧身裤、喇叭裤、大红裙子,雪白的胳膊、大腿在夏日展现出来,快乐而张扬。
陶南风感觉自己像个乡巴佬,大开眼界。
八十年代初的内地思想还相对保守,可是深市却前卫多了。在这自由奔放的环境下,向北堂而皇之地牵住陶南风的手,却并没有引来异样的眼光。
易俊、任扬说得对,大家都忙着赚钱,谁会在意你做些什么。
坐上蓝白两色的公交车,项宜民将陶南风、向北领到翠湖区一片居民区。
大叶榕枝叶繁茂,椰子树摇曳生姿,斑驳的旧围墙上开满紫红色的三角梅,这里透着股浓郁的异域风情。
京都办事处在这里租了栋旧民房,门口挂了块木牌子,低调而务实。
项宜民从角落拿出两瓶汽水递到向北和陶南风手中,打开电风扇,老旧的风扇叶片吱呀吱呀地转起来,送来阵阵凉风。
向北与陶南风坐在客厅沙发,喝完汽水,这才感觉暑热慢慢消散。
新环境、新地方,向北一边观察一边询问。
陶南风的眼睛则被门外那硕大的榕树所吸引,听项宜民说这里雨量充沛、气候温和,因此特别适合植物生长。
建筑学专业的特点便是到了任何地方先收集关于气候、地形、人文等资料数据,毕竟盖房子要与环境相适应。
这里四季不分明,日照丰富,房子对朝向要求不高。回南天潮湿闷热,通风散热必须考虑。每年有三个月左右的台风季,结构安全、门窗密封性都得提高……
思绪慢慢延展开,直到向北拍了拍:“走,我们到宾馆去住。”陶南风这才如梦方醒,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项宜民说:“这一片是老居民区,还算热闹,蓝玉宾馆离这里不远。往北就是农田,往南全是工地,你们一路辛苦今天先休息一下,明天我带你们出去转转。”
三个人边走边说,迎面一个精瘦男人穿着件宽大的浅灰短袖棉衫、推着辆沾满泥巴的旧自行车走过来,项宜民抬手打招呼:“老江,出门了?”
老江原本埋头走路,听到声音抬起头,一脸的愁云惨淡:“啊。”
项宜民给向北介绍:“这位是深市房地产公司的江总,江启筑。”
房地产?陶南风忽然想起梦中冯悠发家致富,做的就是房地产。但现在内地住房全靠单位分配,从来没有听说过房地产这三个字。
将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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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资产相结合,住房市场化,深市的改革步伐迈得这么大?
项宜民又向江启筑介绍向北和陶南风:“老江,这也算是你的同行,陶南风、向北。别看他们年轻,但开了家南风设计与工程咨询公司,我们国家第一个招投标试点项目,京都西城区体育馆的建筑设计,就是南风公司拿下来的。”
江启筑眼睛一亮,将自行车往墙边一靠,热情与两人握手:“在报纸上看到过你们的报道,改革先行者,年青有为!”
项宜民笑着说:“向北和陶南风也是听了深市特区的好政策,想过来找找有没有发展的机会。”
江启筑握着向北的手,上下打量着他,或许是因为都是复员军人,身上都散发着同样的气息,越看越喜欢。
“向北,看你这体格、站姿,也是当过兵的吧?要不要到我公司来,我现在光有手上两块市政府给的地,可是缺人、缺钱,缺得头痛。”
向北个子高、体格大,江启筑与他面对面站着,显得比较瘦弱。
向北点点头:“尖刀连,向北。”
江启筑张大了嘴:“啊,我是电信兵,尖刀连威名赫赫,失敬。”
不等向北和陶南风说话,江启筑对项宜民说:“那破自行车你帮我收一下,这是我才从山坡上找到的,修修还能用。我带向北他们到我公司去坐坐,内地人才难得,他们又都是搞建筑的,正好,正好。”
说完,不由分说将向北一拉,兴致勃勃地领着他和陶南风往不远处一所旧民房走去。
项宜民没想到自己从火车站接来的人,就这样被江启筑给半道截了,跺了跺脚,笑骂着:“老江你真是个强盗!”
江启筑今天才从市里回来,房管局领导给他下了命令,要求在一年之内建两万方住宅小区,两百多套房子,用于科级以上干部的宿舍。
这完全就是个天文数字。
两万平方米宿舍楼,至少要花两百万块钱。市里只给了两块地,一分钱都不给,怎么建?
江启筑刚开始诉苦,领导便板起了面孔:“我们这里是特区,特殊政策、特殊待遇,钱是没有的,但可以给你政策支持。你放开手脚,自己想办法。”
原本情绪低落,没想到会在路上遇到向北和陶南风。
内地人才多,南风公司能够拿下全国第一单招投标项目说明什么?
要么,这家公司实力超群;要么,这家公司背景深厚。不管是哪一条,沾边了就是裴需要的人!
从1979年被派到深市支援建设,江启筑头脑灵活、很会抓住机会。二话不说就拉向北入伙,一边走一边介绍着公司的情况。
房管局下属房地产公司,租了个旧民房,两张办公桌,包括江启筑在内一共五个员工,虽然看着寒碜了点,可是江启筑心中有大梦想。
“别看公司现在小,但市领导给我们定的目标很远大。要通过全国第一家房地产公司的试点,推动全国住房制度改革的进行。未来,房子不会再是单位福利,老百姓只要有钱,就能从市场上购买到最新、最好的房子。”
向北听得呼吸一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住房进入市场流通?你们胆子怎么这么大!”内地人刚刚听说市场经济这四个字,连开家小吃店都小心翼翼,就怕被人举报,没想到特区人竟然胆子大到对住房市场化下手了?
江启筑哈哈一笑:“所以啊,为什么叫特区呢?上头大领导定的调子,大家只管解放思想,只要是对建设有利的、对经济有益的、对老百姓有用的,那就直接上!如果束手束脚,既怕举报又怕坐牢,那怎么能叫特区?”
陶南风听得心潮澎湃,眼眸中的光芒越来越明亮。
现在是1981年9月,特区正式成立一年,改革的步伐之快,让内地人仰望。难怪这么多人往深市跑,原来这里真的是一片自由、奋进的土地。
旅途的疲惫一扫而空,陶南风与向北紧跟在江启筑身后,走进挂着“深市房地产公司”牌子的旧民房里。
江启筑拿出两个玻璃杯,从大陶壶里倒上凉茶送到两人面前。
“粤省人爱喝凉茶,别看黑乎乎的,但清热、降火、去湿气,你们内地人刚来深市,不适应这里的天气,来来来,喝凉茶,喝凉茶好。”
面对江启筑的热情,陶南风与向北没有拒绝,低头喝了一口。药味很冲,从舌尖到喉咙,苦味一直有口腔中蔓延开来,令人怀疑人生。
江启筑笑着说:“苦不苦?当地人都话:有头晕身热,饮碗凉茶,唔使下下都睇医生。苦不怕、不怕苦,对身体好。”
刚才接站的项宜民是京都外派到深市来的,江启筑却是粤省人,听他讲话,再配上这款凉茶,陶南风顿时就有一种初入异地的感觉。
旧民房里没有其他人,江启筑解释着:“公司加我一起五个,其余四个都出去化缘去了,我们现在缺钱、缺钱、缺钱啊……”
向北问他:“你要多少钱?”
“两百万。”
陶南风倒吸了一口凉气。当自己还在为一笔设计费一万五而高兴的时候,江启筑却在为两百万发愁。
向北眉头微皱,他开烟厂这么多年,家里存款刚刚二十三万,原本觉得自己还算有钱,没想到来到深市这点钱根本不够用。
江启筑摆摆手:“你们不用为这个担心,两百万虽然多,但也不是没有办法。深市与港城一江之隔,来往密切,城市建设有一部分投资来自港城,港城人有钱得很。
只是有一点不好。港城投资者都是彻头彻尾的商人,利字当头,所有的投资,考虑的都是回报。资本家都是这个德性,给你一块钱,他得赚十块钱回来。
我们是党的干部,做的也是民生工程,这两百万要用来给支援深市建设的干部盖房子,没办法谋利。公司的李细虎接洽了几个港商,都没有谈妥条件。”
听到这里,向北点了点头。
陶南风却有不同意见:“我们虽然缺钱,但有地、有政策,怕什么。政府不是给了公司两块地吗?提高一点容积率多盖一万平方米,两万给干部居住,一万卖出去,利……不就来了?”
陶南风先前一直不言不语,模样漂亮,江启筑有些小瞧她。
他经常与港商打交道,那些有钱人身边总会跟着个漂亮姑娘,江启筑原本以为陶南风只是向北的家属,没想到她一开口,却令他刮目相看。
江启筑激动地拍桌而起:“好主意!我这就去找领导请示。”
这人是个急性子,抬腿就要出门,还不忘对陶南风说:“这事要是成了,深市干部住宅小区设计就交给你们公司来做。”
陶南风灿然一笑:“好!”
刚来深市,就替公司找到第一单生意。
江启筑从楼梯口推出一辆旧自行车,冲向北挥了挥手:“你们自己去蓝玉宾馆吧,我就不陪了,晚上我过来找你们!”
说完,按响自行车铃铛,“叮铃铃”声中一脚踩下去,跑出去老远。
第163章 大师
蓝玉宾馆的名字,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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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田日暖玉生烟”的典故,又与投资商刘其玉的名字相呼应,六层宾馆,按照三星级酒店的标准打造,算是目前深市最高档的酒店。
当向北与陶南风走进大厅,顿时被室内的装饰所吸引。
锃亮的大理石花纹地砖,金碧辉煌的壁画,晶莹剔透的多层水晶吊灯,气派豪华、风格独特、装饰典雅,阳光透过落地大窗洒落而下,与室内的灯光相辉映,美仑美奂。
最显眼的,就是大堂中央那一根中式镂空石雕蟠龙柱。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盘旋而下,龙头高昂,仿佛在对着天空清吟。
陶南风站在龙柱旁欣赏了半天,伸出手摸了摸龙身,冰凉、细腻的触感自指尖传来,她笑着对向北说:“难怪任扬说这蟠龙柱昂贵,光是这材质和雕工,就得花不少钱。”
向北在一旁也笑:“只是不知道,这柱子底下是不是真的镇了条神龙。”
陶南风也有些好奇,正准备以手触柱,施展异能感知一下地底情形,却被向北拖住手臂,用眼神制止。
陶南风疑惑地看着他。
向北在她耳边说:“在外面收敛一点。”
陶南风神力惊人、挖洞像挖豆腐、迅速发现结构问题的本事太过打眼,农场环境单纯、信息闭塞,面对众人的疑惑还能勉强用“天生”二字搪塞,但这是哪里?这是深市特区,人才荟萃、名师云集。
万一真遇上奇人异士,对她产生浓厚兴趣怎么办呢?
向北想得比陶南风多。修仙的杂书里,不是说某人机缘巧合捡了本秘笈,修炼之后得道成仙吗?陶南风会不会就是这样?
虽然陶南风没有对向北提及自己的异能,但向北却要想办法保护她,努力将她的本事藏起来,争取用更合理的方式呈现出来。
“好吧。”见向北阻止,陶南风自然地收回手,没再关注这根柱子。反正使用异能探测地底总能找到机会,也不急于一时。
服务生穿着制服,态度热情周到,帮他们办好入住手续,这让习惯了内地招待所服务员爱理不理态度的陶南风有些适应不良。
总觉得对方笑容太亲切、话语太温柔,动作太刻意、行为太礼貌,让人浑身上下不自在。
向北冷着脸,气场强大,酒店服务人员不太敢靠近,恭恭敬敬将他们领到房间门口,鞠了一个躬,这才离开。
三十平方米的房间,干净、整洁、高雅,落地大窗飘着白纱,正对着落日余晖,霞光漫天,美如仙境。
站在窗口向下望去,U字型平面布局围合出一个岭南庭园。花木繁茂,依湖而立,碧水长廊蜿蜒曲折,看着幽静清雅。
陶南风轻叹一声:“这里果然是有钱人的天堂……”
在火车上听任扬、易俊说深市苦,临时工棚里老鼠臭虫满地跑、工人排队在冷水龙头下洗头洗澡。可是到了这里一看,有钱人过得依然奢华无比。
一间标准客房,一晚上八十八块钱。陶守信教授一个月的工资住不起一间房。
市场经济的弊端在这里开始显现——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苦”还是“奢”,只看有没有钱。
向北与陶南风洗了澡,坐在窗边相拥看落日。
今天一天受到的思想冲击太大,两个人相依相偎,都没有说话。陶南风后背贴着向北的胸膛,头发披散开来,头顶与他下巴相碰。
在这个安静而美丽的世界里,两人的心跳与呼吸交缠,温馨而浪漫。
“叮咚!”门铃声响起,打断了这份亲密温存。
陶南风动了动,向北扶着她的肩,在她耳朵轻声说话:“在江城你爸总要我们低调,不敢花钱,怕招人嫉妒。这里倒是不怕……我点了酒店送餐服务,我们索性好好享受一下。”
说完,向北让她坐稳,自己起身开了门。
两名身穿洁白厨师服的酒店人员推着餐车进来,在餐台上铺上桌布、刀叉、碗碟,三菜一汤、两碗米饭,临走前还在餐台上摆上一小盒鲜花。
带露的红玫瑰、星星点点的勿忘我,在洁白的餐桌上盛开。
汤是两盅百合无花果炖猪脚,菜是蜜汁脆皮叉烧、蒜子黑椒牛仔粒、薄荷芥末炒龙虾球。
湘菜与鄂菜都有咸、香、辣、味重的特点,其实陶南风口味轻,更喜欢清淡简单的食物。粤菜清淡,回归食物的本味,却层次多样,余香满口,非常合陶南风的口味。
尤其是那盅汤,淡淡的甜味在舌尖萦绕,果香、草木香、肉香叠加,从所未有的口味令陶南风吃得眉开眼笑。
向北怔怔地看着陶南风眉眼舒展、自内而外散发出甜蜜幸福,忽然有些自责。这是第一次见到南风吃东西这么开心,以前她似乎吃什么都有些懒懒淡淡的。
就算是笑着夸好吃,也没笑得这么欢愉。与其说是食物取悦她,不如说她在努力取悦做饭的人。
向北低头喝了一口汤,仔细咂摸着其中的味道。再试了三道菜,暗自对比这些菜与家常小炒之间的区别。
原来她喜欢偏甜、偏淡的口味。
向北伸出手,在她脸颊旁抚了抚,手掌粗糙厚实,带着暖暖的热气,陶南风抬眸看着他:“怎么了?”
向北眸光深沉,微微一笑:“没事,就是想碰碰你。”因为心疼你懂事,从小到大都是不爱哭的孩子,所以舍不得看你吃苦,想要更好地呵护你、爱你。
陶南风微微偏头,将脸颊在向北手掌中蹭了蹭,笑着说:“这里没人,随便你碰。”
肌肤滑腻,在掌心拂过,令向北心神一荡。
想到等下江启筑会过来,向北按捺住汹涌而来的情潮,目光温柔地看着陶南风。
陶南风没有觉察到向北的变化,她做事向来专注,难得遇到对自己胃口的食物,再加上火车上吃得简单,这一下大快朵颐,把桌上的饭菜一扫而光。
向北觉得自己吃饭都没有看陶南风吃饭快乐,桌上的菜几乎没动多少,汤泡饭吃了个半饱。
两人吃完饭,打内线电话让服务人员过来收拾餐桌。
向北从盒中摘下一朵红玫瑰,插在陶南风的耳边,左右端详着,说了一句:“人比花娇。”
服务人员还没走呢,陶南风脸颊微红,心里却美美的。
与向北虽然恩爱,但似乎很少有这么轻松单独相处的日子。两个人的身边总是围绕着许多人,父亲、公婆、孩子、同事、朋友……
现在两人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没有人认识自己,做什么事都不怕人笑话、也不怕人羡慕,竟然有一种度蜜月的欢喜与快乐。
两人腻歪了一阵,电话铃响起,服务生告诉向北,有访客到,在大厅等。
南风换了条连衣裙,向北则穿着简单的棉衫与军裤,两人肩并着肩下了楼。男的英武、女的娇俏,看上去十分养眼。
刚走到大堂,江启筑便从西北角的皮沙发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两人面前,一把握住向北的手。
“你们是我的福星!领导同意了,让我大胆去搞。反正两块地、240套住房是死命令,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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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这两条之后,想建多少房子都行。”
陶南风没想到深市领导有这样的效率与魄力。
学过城市规划、建筑学专业的人都知道,容积率指建筑面积与占地面积的比率,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规划指标,城市规则部门对这个有严格的限制。
国家建设都必须按照规划来进行,容积率这么重要的指标谁敢随意突破?
深市翠湖区两块地到底有多大面积陶南风不知道,但两块能建两万平方米住房的地块,容积率应该有严格的指标竟然可以由房地产公司随意定,放在内地那可真是匪夷所思。
深市领导为了不花一分钱建起240套干部宿舍,看来也是拼了。
陶南风展颜一笑:“恭喜!那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看地块,排一排建筑户型,在满足用户使用条件的基础上尽量多做两栋出来。”
江启筑连连点头:“对,就是这个意思。既然是找港商投资,总要让他们有钱赚,240套以外的住房都可以拿出来卖,到时候和他们谈利润分成。”
三人正说着话,宾馆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服务员快步往门口跑过去,整整齐齐在旋转门旁边站成两排,齐声喊:“刘先生,易大师,晚上好!”
声音太响,在大堂回响,引得所有人都看向宾馆门口。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穿着黄黑两色的格子衬衫,皮带扣镀着金,留着半长头发,脖子上挂着根粗大的金链子,嘴上叼着根雪茄,走起路来一摇一摆,整个人上上下下都透着“我有钱”的味道。
另一名五十岁上下的瘦高男人留着山羊胡子,穿葛布麻衣布鞋,衣袖阔大,行动间很有点仙风道骨的感觉。
江启筑是党的干部,这类港商见得多了,淡定地对陶南风和向北介绍。
“那个胖子就是蓝玉宾馆的老板,刘其玉,他在港城是做酒店生意的大老板,看到深市建特区,马上跑来建了这栋宾馆。”
他又指着那个山羊胡子说:“刘老板旁边那个人,是港城非常有名的堪舆大师,易正豪。刘其玉信迷信,有重要的事情都把易大师带着,让他帮忙看风水、定吉凶。”
陶南风与向北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故事中的人物出现在眼前,真玄妙。
作者有话说:
第164章 香味
刘其玉与易正豪是港城有钱人,来到正在发展中的深市,很有点贵人踏贱地、高人一等的感觉。
面对自家宾馆的服务员整齐划一的问好,刘其玉敷衍地点了点头,示意一直站在身旁的两名保镖开路。
保镖虎背熊腰,一身黑色短打练功服,伸出手粗鲁地将挡在门口殷勤的服务员一推:“行开!”
蓝玉宾馆的服务员都是来深市的农村打工妹,一开始什么都不懂,朴素而单纯。从港城来的主管对她们进行严格培训,手把手教描眉、抹口红、盘头发、鞠躬问候,把“顾客就是上帝”的思想强行塞进她们的脑袋里,她们慢慢也就学会了向权贵低头。
被保镖驱赶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服务员快速后退,恭恭敬敬站在一米开外,双手交叠置于小腹之后,微微躬身,脸上依然挂着甜美的笑容,等候对方的吩咐。
看到这样的情形,陶南风的心中产生一丝悲悯。
或许,在这些有钱的港城人眼里,有钱就是大爷,花了钱就可以吆五喝六、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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