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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3. 第 103 章 来了(第2页/共2页)

。黎久久就不能看到谁往外走,嘴边挂着口水,呜呜囔囔。

    “这个口水是泛滥了。”辛珊思拿巾子给她擦擦。黎久久趴够了,翻身四仰八叉地躺着,小嘴窝起来呜呜。

    “真本事,还假哭。”辛珊思摸摸她的额。薛冰寕拿了新买的厚门帘来,门墙上有专门的钉子,她直接挂上就行。听到动静,黎久久小脚丫一蹬,翻身趴下高仰头:“啊…”

    辛珊思都被她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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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套行云流水的举动给逗乐了:“冰寜,她在冲你笑呢。”

    “我知道,她想我抱她出去玩。”薛冰寕挂好门帘,伸头进来,跟小姑娘商议:“明天姨再带你出院走走好不好?咱们搁家窝窝,把消减的肉肉都养回来。”

    辛珊思捏捏闺女的小尖下巴。

    黎久久两小胳膊怪有劲,撑着炕半天都不见虚软,还在冲她冰寜姨笑。笑得薛冰寕底线都快没了,不就是到外面转一圈吗?她好想满足小乖乖。

    风笑从外回来,直奔正房。听到熟悉的脚步,薛冰寕将门帘掀高。风笑入内,神色郑重:“今日鸡鸣时,达泰携女离了魔惠林。”

    轻嗯一声,辛珊思在心里算计着。不骑马,照达泰的脚程到盛冉山肯定过午。那她这…用过午饭就可以出发了。

    黎久久撑不住了,小脑袋落到炕上,缓一缓气。

    知道珊思姐下午有要事,午饭薛冰寕提前了三刻烧,还炖了鸡汤。辛珊思用完,将黎久久喂饱饱哄睡着,便带着鱼叉出门了。

    今日阴天,风不大。达泰携谈思瑜回蒙都,虹山等十六武僧也随着一道,正好他们想寻谈香乐问些事。沉默一路,在经过盛冉山的时候,一行驻足望向东北。好大一片空地,许多草垛。一辆辆长板车,停在草垛边装草。

    繁忙景象,令虹山脸上生了丝柔和。跟在达泰身后的谈思瑜,裹着头巾,依旧一身素淡,双目冷幽幽。较之以往,她的手上多了一串佛珠,指轻轻捻动着。

    “走吧。”达泰收回目光,移步往崇州方向,垂落的左手数着佛珠不曾停过。他心里不安稳,私以为是因西佛隆寺是因紧跟他不放的虹山等人,可不知为何又隐隐觉不是。眉头皱起,数珠的手不自觉地快了稍稍。

    虹山没想到达泰才从蒙都来魔惠林短短一月就又要回,问小师弟缘由。小师弟只说,达泰可能要嫁女。嫁不嫁女,与他们无关。只魔惠林距离荀家屯并不远,这趟来他们没能见着玄灵老祖的弟子,心里多少有些遗憾。

    下午风渐大,天也暗沉了下来。一行加快脚步,半个时辰就走出了二十余里。

    在抵李荀村岔口时,见有车下官道,谈思瑜目光跟随,她知道从这过去便可达荀家屯。有时,她会想,如果自己夺的不是善念的功力而是辛珊思的,今日又会是何境况?她还会落得如此难堪吗?

    岔路的尽头,出现了一个蓝色的小点。小点在快速地往官道来。达泰、虹山目视着前,完全没留意到。

    辛珊思看到一群褐衣了,莲步如影,似夏日雷闪一般飞掠上了官道。

    人抵近了,达泰、虹山才惊觉,方回头,一道影已从旁掠过,站定在前方两丈之地。他们缓慢转过头,望向前,只见挺立的背影。谈思瑜双目一阴,这就是姑母的功夫,数佛珠的手停下了。

    辛珊思转过身,扫过众人,最后定在一老僧身,似疑问似肯定地唤人:“纥布尔·达泰?”

    此人画像,达泰已见过,真人他是头回见。想到就是这个女人让他在洛河城紫樱丘诵了七七四十九天经,让他丢了密宗,让他落得这般境地,他就恨不得活撕了她。

    上前一步,达泰竖手明知故问道:“不知姑娘是哪位?”

    我哪位你会不晓得?辛珊思不想跟他浪费工夫,直接道:“泰顺十年六月初三,你、谈香乐联手在风舵城杀我师父。”

    什么?虹山神色大变,看向达泰。与他一般表情的还有十五武僧,他们均握紧转经筒。谈思瑜大喝:“你在胡说什么?我阿爸最是敬重我姑母,他怎么可能会伤我姑母?还有,我母亲是我姑母一手带大…”

    “谈香乐怎么会是我师父一手带大的?”辛珊思冷脸驳斥:“她是十一岁在蒙都遭人欺辱时,被我师父救下。至于你,谈思瑜,是谈香乐跟达泰在西佛隆寺苟且怀上的。别搁我跟前装,你与你母亲在塘山村住了十三年在找什么,你清楚我也清楚。”

    谈思瑜疾声:“你血口喷人。”

    达泰腮边鼓动了下,他不敢回头去看虹山等人的面目,直视辛珊思,咬着字说:“我没有杀长姐。”

    “你有没有杀,这点师父有留话,不容你反驳。”辛珊思上前一步,鱼叉直指:“达泰,我现在只想问你一事,还望你如实回答。泰顺十年六月初三在风舵城杀我师父,这是谁决定的?你还是谈香乐?”

    达泰重申:“我说了我没有杀你师父。”寒灵姝是活着从他手里逃走的,他没有杀死寒灵姝。

    “为什么是风舵城?”辛珊思厉声:“岭州风月山庄是否也是你们下的毒手?”

    “你胡说。”达泰怒极:“我再说最后一遍,我没有杀你师父。早闻你有疯病,我身为长辈不该跟你计较。但你若还胡言乱语,就别怪我不客气。”

    “怎么个不客气?”辛珊思鱼叉头落地轻轻划着。

    达泰将佛珠换到右手,沉目看着她。辛珊思嗤鼻,冷哼一声,定住鱼叉头:“你以为我今日来是为了什么?”

    抬手抚须,达泰笑了:“难不成是杀我?”

    “说对了。”辛珊思肯定了他:“我来为了三件事。一,问明泰顺十年六月初三于风舵城杀我师父的这个时间门和地点是谁定的。二,杀你报师仇,三…”

    “师叔,”虹山出声:“容弟子说句话,玄灵老祖若真是达泰和谈香乐所杀,那还请您克制,弟子等会押他回西佛隆寺照寺规处置。”

    辛珊思像没听到一样,瞥了一眼谈思瑜,目光复又回到达泰身,鱼叉撑地,她点足跃起:“交出采元。”

    采元?虹山心紧。达泰移转,辛珊思一叉落下打了个空。谈思瑜从旁袭来,辛珊思一把擒住她的寒掌,右脚一跺借力将她扔向达泰那方,然后点地直上,俯冲杀向父女。

    离了虹山等人,达泰再无顾忌,将右手拿着的佛珠绕腕扣好,扯下挂在脖上的那串小金刚珠串,一把撸直,打偏逼近的鱼叉头。辛珊思落地,反手扫开偷袭的寒掌,转腕再杀向达泰。

    乒乒乓乓,鱼叉头到底不是精炼,被金刚珠打了几下,叉头就扭曲得不成样子。但辛珊思以一敌二,却丝毫不落下风。

    看着三人打得愈发激烈,有武僧问声:“师兄,我们怎么办?”打还是不打?

    虹山刚张开嘴,就见小师叔一杆直击谈思瑜腰部将其打飞几丈,沉声道:“先把他们分开。”

    谈思瑜砸在地上,缓过腰腹剧痛再次爬起攻去。辛珊思一脚正刚达泰的扫风腿,同时鱼叉转手横扫。达泰拉金刚珠串相抗。嘭的一声,他看着鱼叉杆断,自己亦扛不住连退七八步。

    辛珊思弃了鱼叉,追上达泰。

    几百招过下来,达泰已知自己不敌辛珊思,心中更是恨毒寒灵姝,眼看着刚劲的爪来,他咬牙甩珠。辛珊思运功正欲抓珠,余光瞥见谈思瑜来。虹山莲步追上,一把将谈思瑜拽回攘远。

    抓住金刚珠串,辛珊思拉近达泰,抬腿就冲他的要害去。当这时两武僧闪身插到二人中间门,一人拉一个。辛珊思未来得及甩开,就见达泰一掌将拽他的武僧推向她这。

    达泰弃了金刚珠串,边跑边脱下扣在右手腕上的珠串,扔给不远处的女儿:“带着采元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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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思瑜看她阿爸飞掠下了官道往荀家屯那方去,心一沉接了珠串,急逃。

    辛珊思望望达泰又看看已经跑出近百丈的谈思瑜,气得眼都发红,吼道:“没听到吗,还不快去追采元?”一把推开仍抓着她的僧人,拎着小金刚珠串翻身飞跃,点地踩风追达泰。想去荀家屯霍霍,他做梦。

    “追。”虹山亦是怒极,领着十五武僧,再不见慈眉善目,气势汹汹地追着谈思瑜去。谈思瑜本就带着伤,哪里跑得过他们?就在快要被追上时,她远远见一群少林罗汉来,立马拉开衣衫露出肚兜:“救命啊…救命啊…”

    虹山等人的僧衣,跟密宗的没差什么。那群少林罗汉瞧着一群凶狠的密宗僧人追着一衣衫凌乱的漂亮姑娘,还以为他们是见色起意要强取那姑娘,立时极速上前横棍拦人。

    事关采元,虹山不欲与少林解释:“让开。”

    “光天化日之下,你等要做何?”少林罗汉不让。虹山见谈思瑜再次跑远,一手拨开杖,翻身点足连三跃追谈思瑜。罗汉要去阻挠,西佛隆寺僧人岂容?激斗起,立时间门方圆内尘土乱飞。

    谈思瑜没想到虹山又来,急中生智,她扣住采元返身运功聚于两手,拉扯珠串。就在虹山逼近时,嗙的一声珠串断,佛珠散落。谈思瑜扫腿,将佛珠打散后急撤:“不是想要采元吗?给你了。”

    虹山还想追,可采元…恨恨地看着那恶女扬长而去。

    那头,辛珊思追上达泰,就抡起金刚珠串打下。当珠串快落到身时,达泰右脚一转避过。两人再斗到一起,这回没了碍事的,辛珊思全然占于上风,达泰被打得连连后退。

    草沟里,一双阴鸷的老眼盯着那方,右手紧紧抓着一串佛珠伺着机。

    达泰后退的脚步一磕绊,身子失衡。辛珊思抡珠串,直击天灵。避不开,达泰别无选择一把抓住攻来的小金刚珠串,瞬间门指头、手背的皮都被震裂,他咬牙:“我说了我没杀你师父。”

    “你往荀家屯跑做什么?”辛珊思杀气腾腾。

    达泰死死抓着小金刚珠串,嘴角流着血:“你不是想知道是谁定的时间门地点杀的你师父吗?我告诉你。是谈香乐,是谈香乐偷改了五里给寒灵姝的信。五里约寒灵姝六月初七在风舵城见,谈香乐将时间门改到了六月初三,也是她偷袭的你师父。谈香乐想要我坐上密宗宗主,她要过公主一样的日子。

    我根本不知道她约我去风舵城是要杀寒灵姝,我没杀你师父。你也看到了,没了你师父,我在西佛隆寺什么都不是。我没那么蠢。”

    “你还不蠢?”辛珊思嗤笑:“你就没想过谈香乐为何要将时间门定在六月初三,为何会选在风舵城动手?”

    达泰不明白她的意思。辛珊思不吝啬地为他解惑,低语:“你就没想过谈香乐是谁家安插在我师父身边的暗子吗?她只不过是在利用你。”

    “不可能。”达泰不愿承认,一直以来他都看不起谈香乐,深觉那个女人肤浅贪婪、忘恩负义,是十足十的小人。

    谈香乐将他玩弄在鼓掌里,这怎么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了?”辛珊思看着达泰那样子,心情大好:“你知道她的主子是谁吗?你想知道吗?”

    “谁?”达泰后槽牙都崩碎了。

    “不告诉你。”辛珊思睁大眼:“我就要让你死不瞑目。”见达泰怒得面目胀红,不禁仰首大笑,“哈哈…”

    达泰松小金刚珠串,和隐在草沟里的人几乎是同时出手。辛珊思早等着这着了,笑意一收,左手扣住他杀来的掌,同时出脚直击其心脉。

    达泰惊目,身子飞离,眼还盯着被辛珊思扣着的手。背后来风,辛珊思丢开断臂,运功催直金刚珠,回身双手相持下劈。气劲扑向杀来的佛珠串,轰的一声,不但阻住了偷袭,还将偷袭的人撞得连退三步。

    “方阔。”辛珊思凝目,幽幽道:“我等你多时了。”

    到了这般地步,方阔还想为自己辩解:“老僧年轻时的无知,造成了今日…”

    “你写状元郎时,有五十岁吗?”辛珊思讽刺:“五十岁还不懂事呢?你都快坐上少林方丈了,还无知啊?那我如今所作所为,你能不能都当我是年少轻狂愚昧不羁,不跟我计较?”

    “状元郎不能卖。”方阔语带恳求:“那本书已经害了黎家满门了。”

    “黎家满门的死,何止是因为你的话本?”辛珊思双目冰寒:“你告诉我是谁以戚宁恕的名义向黎家借六十万金?”

    方阔喉间门动了下,握紧佛珠:“我没想到黎家会借,我没想到黎家会联络戚家跟戚宁恕确定,我更没想到戚宁恕早存了心思。”

    “孤山呢?”辛珊思再问:“孤山就是去绝煞楼挂牌杀人的米粥,你为什么纵容他?黎家的惨绝,在你心里算什么?你看着孤山将你的话本引入现实,算计了一家又一家,是不是特别得意?”

    “没有。”方阔急否认。

    “魏舫的钱是谁给的?”

    “孤山…”方阔吞咽:“孤山以我的名给的,就因此小小总觉黎家灭门跟我有关。他问了我几回,我都没脸据实相告。”

    辛珊思两手拉金刚珠串:“来吧,我今日也领教领教你的千机伏魔手。”

    神色一凛,方阔看向五步外的女子,沉默几息。冥顽不灵,那就别怪他了。右脚一点一点地往旁平移,他将佛珠戴回脖上:“那老僧就得罪了。”枯瘦的两手合拢,一转拉开抱圆,大开大合。

    见此,辛珊思收势把小金刚珠慢慢地缠上手腕,运起《混元十三章经》,身周风随手动,手势轻柔地转变,外放真气凝成一丸,推向方阔的圆。

    明明只有一指节大的气丸,撞来时,方阔却耳中嗡嗡,五脏都被震得生疼。辛珊思见他脚步不稳,闪身一掌再击他撑起的伏魔圈。方阔两脚抠地,极力稳住下盘,但仍被推出半丈,口鼻血涌。

    辛珊思跃起,掌向天灵。

    “住手。”一披着破袈裟的老和尚急闪而来。

    余光望去,辛珊思收手不向天灵,脚尖着地一掌直击方阔丹田。方阔还想挡,可惜力不及。丹田破,他像块破布一样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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