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纸书屋

正文 80-9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暴君败给了小皇后》80-90

    第81章

    翌日清晨。

    戚延以为今日起床仍会看见温夏像昨日那般出现在营帐中, 特意命胡顺为他提早穿戴,发冠一丝不?苟高?束, 面色也比前几日振作些许。

    只?是温夏却没有再出现。

    一直到午膳时,也未见她再过来。

    戚延有?些后悔。

    他昨天真是脑子抽风了才会把她赶走。

    陈澜进来禀报今日战况。

    乌卢今日未见异动,但他们之前有?符宁,还收买过几名未查出来的官员内应,很了解大盛各处地势。

    而大盛因为多年未和草原打交道,对乌卢的印象还停留在先皇当政那时。

    几日前去救温夏时,戚延便未让云匿回来, 而命他带人在乌卢摸清敌国?如今的形势,让云匿等人保护潜伏在乌卢的阮思栋与梁鹤鸣,暗中绘出乌卢的舆图。

    目前行军, 他们急需乌卢最新?的舆图。

    以大盛如今的国?力,攻打一个知己知彼的对手可以。但若对敌方?一无所知, 那便很是被动。

    陈澜禀报完,也递上云匿寄来的密函。

    戚延看过后在碳火上烧掉, 交代军中政务。

    待这一天过去,戚延都不?曾等到温夏再来探望他。

    他心?中黯然,又不?敢表露出来。晚膳摆在桌上,他一直都在等,直到快凉透了都不?曾见温夏的身影,才?草草吃几口。

    帅营外右方?的营帐中。

    温夏也刚用过晚膳。

    用膳之前, 胡顺便过来请她, 说道:“皇上今日盼了娘娘一整日, 他嘴上不?说, 但眼睛一直望着门口,明明他坐那太师椅十分费劲, 今日一天都硬要坐在上面,想随时等着您过来。”

    温夏问:“那你来做什么?”

    “奴才?来请娘娘同?皇上一道用晚膳。”

    “是他让你来请我?”

    胡顺摇头。

    温夏倒也是淡淡地:“你回去吧,除非你让他开?口请我。”

    她昨日下定决心?想陪戚延用膳是为了让他养好龙体,早日赶退敌军。可惜他既然仍是一身倔骨,那她也不?强求。

    用过晚膳,她这身子还是昏沉乏力,也只?比昨日好了那么一点点。

    温斯来今夜休沐,才?有?机会来温夏帐中看她,即便兄妹俩都身处军营,温斯来这些时日也还没机会同?温夏相处。

    温斯来问:“你怎从燕国?回北地去了,如今的关头你该呆在燕国?更安全。”

    温夏没有?提及霍止舟,三哥哥与霍止舟的关系最为亲厚,若他得知父亲的死与霍止舟有?关联,他是打不?好这场仗的。

    温夏道:“我担心?母亲与三哥哥。”

    温斯来笑了起来,青年一身豪爽骁勇,身上有?未褪的少?年气:“夏夏担心?我,我也担心?夏夏,待你养好身体能跑能跳了,哥哥就护送你回北地,最好还是让老四派人来接你入燕国?境内。”

    温夏移开?话?题:“军中今日如何,我能问么?”

    “皇上都许你听政,自?然能问。今日乌卢倒是未来偷袭,昨日他们朝我们防守最薄弱的邯山打,若非是我军占据高?地,他们便已从邯山偷袭入城了。此地郡守早已卖出大盛地势,他们很清楚我军在何处把守,何处建防御工事。”

    温夏想起被劫去时见过他们的士兵,都很是威猛高?大。

    她也有?几分担忧。

    “京都中有?什么消息传来?”

    温斯来道:“大哥只?来信问我你的事,让我保护好你,奇了怪了,大哥倒是未让你赶紧去别处躲避。”

    温夏垂下眼。二哥哥肯定已将?父亲战死的真相告诉了温斯立,大哥如今肯定不?会再让她回北地去。嘱咐三哥哥照顾她,只?是想让她自?己选择来去。

    “我们都是温家的子女,说什么躲避。”温夏问:“大哥可有?提到太后凤体如何了?”

    “我不?知,太后的事你得去跟皇上打听。但如今你们已经不?是从前的关系了,你也不?便出面,我去替你问。”温斯来又几分意外:“不?过话?说回来,皇上堂堂一国?之君能放手,容许你在燕国?,还不?治我温家的罪,亲自?去乌卢救你回来。”

    温斯来脸上有?一种矛盾的纠结:“皇上倒不?似从前那么不?顺眼了,我倒有?些佩服他了,只?希望皇上龙体能早些痊愈。”

    温斯来说,今日军中便有?将?领在说皇上已经卧病营中不?出三日了,怎么三日还不?见好。

    温夏有?些担忧。

    如今不?过才?过去三日军中便这样紧张,若众将?士知晓皇帝卧不?能坐,岂不?更乱了军心?。倘若被乌卢得知,更能大肆侵犯盛国?了。

    温斯来离开?后,温夏心?事重重。

    帐中烛灯拉长她来回走路锻炼体力的身影。

    胡顺在这时隔着帐门请安道:“皇后娘娘,您可歇着了?奴才?奉皇上之命为您送东西?来。”

    拾秋宣胡顺入内。

    胡顺手中捧着一盆三色堇,盛放的紫色花瓣宛若精美蝶羽,为这萧瑟的军营增添了一抹靓色。

    “这是皇上特意命陈统领去寻的,皇上说军中苦寒,他就只?说这句话?,奴才?私自?揣度圣心?,估摸着下半句是委屈了您。”

    温夏收下了这盆花,问:“皇上伤势如何了?”

    胡顺叹气:“还是像昨日那般。昨日他见您来,高?兴之余还能挪动一下背,本以为今日能好一些,未想还是只?能躺着靠着。皇上他难受,可他不?说,若依他从前的脾气早就暴躁得发脾气了,可如今都只?是不?言不?语地阅着奏报。”

    温夏顿了许久,问道:“太后凤体如何?”

    “太医仔细调养着,奴才?来时太后还病着,如今也未在每日寄来军营的信中提及她凤体,想来太后不?愿让皇上忧心?,皇上也未告诉太后他如今糟糕的情况。”胡顺道:“奴才?看在眼里,皇上如今是真与从前不?同?了。”

    温夏望着案上那惊艳美丽的三色堇,深深的担忧弥漫在她一双杏眼中,让胡顺回去伺候戚延。

    胡顺回到帅营。

    戚延躺在床榻上,刚被卫蔺元以内力与银针疗完伤,见着胡顺便问:“她可喜欢?”

    “皇后很是喜欢,也担心?皇上,还牵挂太后的凤体。”

    戚延睁眼望着素得没有?一丝点缀的帐顶,淡淡道:“熄灯,军中有?战况随时禀报。”

    胡顺熄灯退下。

    可戚延却未曾睡着。

    第二日一早,他终还是觉得对温夏有?愧,他不?该冲她发脾气拒绝她的好意。

    他这副残躯还能得到她几时的怜悯?

    也许就这一回了。

    他早就已经在她面前失去体面了,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暴君败给了小皇后》80-90

    又何必再在乎男人这仅剩的一点尊严。

    胡顺与徒弟将?早膳布好,戚延道:“添副碗筷,去请她来。”

    戚延败给了温夏:“你说朕那日不?对,不?该凶她。”

    温夏来时,戚延望着她静静立在门口,帐外光芒耀眼,她也像带着一身明媚来到他身前。

    戚延喉结滚动,端坐在太师椅上,为了能坐直,在她面前保持一点大丈夫的挺拔,他椅背中垫着好几个软枕,才?将?他修长的身体端端正正圈在这太师椅中。

    “你坐。”戚延嗓音低沉:“我那日只?是不?想拖累你,我本来就没有?让你跟着我享过福。”

    温夏:“你知道就好。”

    戚延语噎,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温夏说:“如今大敌当前,你我不?谈从前,只?看眼下危机。无论如何你都该振作起来。”

    她说这样的话?不?让人觉得是在说教,白皙娇靥上,那双饱满红润的唇吐纳着这些字句,带着她惯有?的低柔软糯,听来怎会让人再忍心?拒绝。

    戚延垂眸用膳,掩下心?间暗涌的潮意,吃过半碗早膳便停下了,杯中茶水也不?曾喝。

    温夏重新?沏了一杯温热的茶水递到他身前。

    戚延凝着那白皙纤细的手指,她始终抬着娇嫩的手腕,半分不?嫌累。戚延无奈接过,终是饮下了茶。

    拾秋进来道:“皇后娘娘,温将?军说有?北地来的家书。”

    温夏凝望戚延一眼,戚延道:“你先去,我得批阅几份奏疏。”

    温夏望着那案上一壶茶。

    戚延:“我喝。”

    她这才?离去。

    陈澜将?今日京中来的奏疏送来,戚延阅完才?微有?不?悦地质问陈澜:“让你安置皇后你是如何在安置?皇后仍穿着小?卒的粗袍。”

    她今日也是小?兵那身简单的打扮,他方?才?还见她脚上所穿也是双十分简单的布鞋,葛布裹着,别说精美了,连风都御不?住。

    “实在非属下怠慢,是皇后娘娘大义。”

    陈澜解释道,他在县令府衙挑好了丫鬟,带着拾秋一同?置办好女子所用之物。只?是温夏说军营本不?得有?女子随行,她一不?是军医,二不?在炊事营帮衬,留在军中已是破例,不?能再穿戴得随心?所欲。

    “皇后娘娘出生高?贵,如今能随同?在军中不?乱军纪,属下都由衷佩服。”

    戚延沉吟未语。

    半晌道:“去找一双新?的葛布鞋来。”

    陈澜很快找来一双新?鞋。

    戚延坐在椅中将?鞋拆开?,在粗糙的葛布里头贴上一层柔软的云锦,拆下他龙袍上一条玉带上的东珠,在鞋上比划出地方?,想把东珠缝在鞋上。

    他弯腰伸手去拿案上的针线,他并未做过这种活儿,小?小?一根针握在大掌中很不?习惯,但还是想亲手为温夏做出一双不?磨脚的鞋。

    她那双细足他握过无数遍,手指上练剑的硬茧每回只?是轻轻擦过,都令白皙娇薄的肌肤留下道道红痕。

    让她留在军中养伤已是委屈了,他不?想让她再吃无妄的苦。

    只?是戚延没做过这种活儿,那东珠如何也穿不?进去。

    胡顺道:“皇上,这珠子没孔,得寻个做这活计的工匠以专门的针器打个孔道。”

    戚延皱起眉,若在从前,他凝聚内力便可戳出个孔道来。

    “去请宋景平。”

    宋景平进了帐中,以为是什么大事。

    戚延只?把几颗漂亮的东珠给他道:“劳烦你用内力劈成两?半,在中间斜戳个孔道出来。”

    宋景平:“?”

    他可是除了戚延之外,卫蔺元最得力的弟子,来干这活儿?

    宋景平不?费功夫,轻轻松松办完。

    戚延紧抿薄唇,接过那劈成两?半的东珠,垂眸缝制,密密的睫羽压下眸底的黯然。

    他也曾经可以这么轻松地办到。

    胡顺一直在旁小?心?守着,眼神时刻都落在戚延那微弯的脊梁上。

    挺拔高?大之人原先是靠在椅背上的,因为要去拿案上的针线和剪刀,来回需要弯腰倾腰。胡顺方?才?正想伸手去帮忙拿剪刀时,意外发现戚延竟能自?己够到,他的腰竟能动了!

    胡顺未敢出声提醒,一直关心?留意,目中很是激动。

    戚延都是下意识的动作,全身心?都在膝上一双鞋上,哪会留心?到自?己身子能动了。

    待他停下,薄唇微抿出淡笑时,胡顺才?狂喜地出声。

    “皇上,您方?才?是自?己弯腰去拿案上针线的!剪刀也是您自?己拿的!”

    戚延一怔,目中霎时也是狂烈的喜悦。

    胡顺将?卫蔺元请来,卫蔺元为戚延一番检查,又以内力试探他震碎的经脉。

    戚延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直到卫蔺元说:“还真养好一些,不?错不?错,不?枉老夫一把老骨头都要散架了。”

    戚延心?中狂喜:“师父,我双腿何时能自?己下地走?”

    “脊骨没了问题,双腿自?然能行,急不?得,慢慢养。”卫蔺元打着哈欠出去补觉。

    戚延已经足够开?心?,至少?如今身体在往好发展。

    他算着晚膳的时辰:“还没到晚膳?”

    “离用膳还有?一个时辰呢。”胡顺笑道:“若您想现在见到皇后娘娘,那奴才?去请她来,就说您已经能自?己坐起来了。”

    “不?急,等用膳时朕再坐给她看。”戚延唇角没有?合拢。

    他瞧着膝上一双小?鞋,虽仍是不?起眼的葛布样式,但里头都贴了柔滑的云锦,不?会再令温夏磨脚。且后跟那处缝制一竖排白亮的东珠,装饰在后跟,即便温夏穿上也不?会太过显眼。

    戚延薄唇噙笑,眼底也有?欣赏的动容,对温夏的动容。

    他从前说她骄奢,说她娇惯,可她却能在这苦寒的军营里低调地融入,不?拿捏皇后或是温家嫡女的尊贵。

    她看似柔弱,内心?却可以坚韧强大,聪颖而顾全大局。这才?是她。

    可他从前却只?看到她姝色无双的娇颜。

    …

    重重营地,一片艳丽的橘色霞光染着无垠苍穹。

    温夏沐浴过后,却未再穿白日那套小?兵的衣袍,让拾秋为她拿来了城中置办的衣物。

    她身穿一袭蝶戏牡丹月白长裙,乌发柔顺垂于薄肩,发间簪一朵幽紫三色堇。帐外把守的士兵已被拾秋遣散,她细步行出营帐,穿过伫立两?侧的火把架,灯下清冷如仙,纤细婉约的身影款步走进了帅营。

    恢复正常的打扮倒也不?是什么为悦己者?容,她不?会爱上戚延。

    她只?是想让他振作,让他早日恢复起来。

    今日二哥哥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暴君败给了小皇后》80-90

    来信说他入燕国?后便直奔皇宫而去,霍止舟倒是未对他动武,霍止舟受了她那一剑,病养了多日,二哥哥去时都还不?能下床。

    他让二哥哥再给他一剑,二哥哥让霍止舟交出那郑彬羽。

    霍止舟沉吟了,说那是他自?小?唯一保护他,真心?待他的表兄。在得知温夏刺霍止舟一剑导致他重伤后,郑彬羽便深深自?愧,以毒酒了结赎罪,被家仆救下,如今命悬一线。

    二哥哥杀不?了郑彬羽,便真的刺了霍止舟一剑。

    温夏望着信中字句,深深知道如今温家与霍止舟,大盛与燕国?再也不?会有?任何牵扯了。

    若大盛不?敌乌卢,不?会有?他国?援军相助。

    他们温家也不?会再有?庇护。

    温家三子皆受温立璋深刻教诲,誓死都会守护大盛的疆土,护佑大盛子民。

    温夏不?要最坏的结果。

    她从前看不?起戚延。

    而他这次冒死去乌卢救她,用了东风计是智,一己之躯挡住武士是勇,让她策马先行是大丈夫所为。

    她要他站起来。

    她要他兑现护佑大盛子民的承诺。

    胡顺在门口瞧见温夏,目中惊喜,忙哈腰笑迎:“皇后娘娘来了!皇上等您许久了,今日皇上还有?惊喜给您呢!”

    温夏绕过屏风,款步走向戚延。

    他端坐在太师椅上,玄金色龙袍外系着御寒虎裘,那虎皮威严凛凛,张狂的百兽之王,很少?有?人镇得住这霸道的狂势。戚延却驾驭得这般契合。

    他目光落在她身上,有?惊艳与意外,一双长眸深不?可测,又似骄阳灼烈。

    第82章

    戚延收起目光, 如今忽然觉得他从前的强迫都是多么荒唐的?妄念。

    这么好的眼前人,他从前不配, 如今更配不上了。

    他视线落在温夏脚边,她已穿着精致的?绣鞋,他为她做的那双倒不适合了。

    他只是不曾想到她会做回从前的打扮,难道是为了他?

    这般想,戚延浑身一震,似觉往昔练功的?内息都重?新回来了,心间?动容, 他下意识挺直脊背端坐。

    温夏坐在了餐桌前。

    胡顺与徒弟抬着太师椅过来,戚延坐在圆桌对面。

    温夏为他布菜,她纤长手指握着樱色瓷柄, 另一只手轻揽宽袖,露出一截白皙皓腕, 阳绿翡翠手镯与金链在她腕间?清脆碰响。

    戚延说:“我自己来。”

    温夏任他接过樱瓷汤勺,瞧着他用?晚饭, 将那只喝了小?半碗的?鸡汤推到戚延身前,不言不语,只一双眼睛安然地看着他。

    戚延这次倒未扭捏,爽快地喝了。

    他今日神?态间?未再有昨日的?颓态。

    温夏待两人都用?完晚膳才问道:“胡公公说皇上有惊喜给我?”

    戚延薄唇噙笑,握着椅子扶手前后倾动身体:“你看,朕能动了!”

    温夏怔住, 方才见他后背垫着软枕, 还以为他是强撑着在坐。

    戚延毫不掩饰脸上的?笑意, 来回动给她看。

    温夏弯起唇角, 终于也开心起来。

    “你能走了吗?”

    “还不能。”戚延有些黯然,但道:“不过腿脚比昨日灵活一些, 师父说需要时日便可恢复。”

    温夏轻轻“嗯”一声。

    戚延握着椅背后藏着的?鞋,不知要不要送给温夏。她如今一身高贵出尘,再穿这样的?鞋已不适配。

    “白日是他给你的?信?”戚延握着扶手,假装不经意地说起。

    温夏微顿片刻:“嗯。”

    戚延紧捏着扶手,依旧是平常的?语气?:“哦,他说来接你?”

    “大盛的?每一处如今都已是战场,我温家都在战场中,来接我我也不会在此刻离去。”温夏没有正面回答戚延。

    对于霍止舟,她信错了人,这些时日心间?不提,不代表她就放下了。她会记恨霍止舟,会责怪自己为什么喜欢上了一个仇人,会愧对爹爹。战场让她一时不去想起这些痛苦,不代表她心里就不难过。

    她杏眼落在戚延身上,依旧如往日的?安静清婉:“你说你要庇护起天下子民,如今我不是大盛的?皇后,我只是温家的?女儿?,我温家三个哥哥都为你守着疆土,我要你护他们平安。”

    戚延如今的?身体自然是愧对她的?,他沉声应下,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一股幽兰香靠近,温夏来到他身前,拿过虎裘盖在他腿间?:“出去看看。”

    戚延握了握拳:“我如今……”

    “既然已经能坐了,便不用?再怕军中将士担心,不用?再避在营帐中不出去。你应该出去看一看。”

    只是这般一靠近,温夏才见戚延椅背后那床葛布鞋。

    戚延只能拿出来。

    “这是手上无事,闲来练手之作。”

    温夏瞧着那鞋微怔,自然看出那不是军中普通的?鞋,里头贴着柔滑的?云锦。

    胡顺道:“这是皇上亲手做给皇后娘娘的?,那鞋后头的?东珠也是皇上一针一线缝的?!”

    戚延有些不自在,温夏何曾见过往昔恣意的?他此刻这般拧巴的?模样。

    她收下了那鞋,先放到案上:“多谢皇上。”

    “你如今这一身华服,该是不能穿了。”

    “回去换身衣裳便可穿。”

    帐内烛光明亮,戚延从他这拧巴里望向?温夏,深眸里藏着他疯狂的?心动,可却?只能任她站在灯影之外?。这长长的?灯影好似将他们之间?隔开了距离。

    戚延忽然好后悔。

    后悔答应放手,后悔承认她与霍止舟的?关系。

    望着膝上虎裘,戚延压制不住内心疯狂的?嫉妒。

    他的?语气?忽然便有些阴阳怪气?起来:“这鞋虽然看着不好看,但应该比你脚上的?合脚。”

    “营地不平整,走什么路穿什么鞋,合不合脚,适不适合,只有自己知道。这鞋应该更好行路。”

    温夏呆愣地望着裙摆下的?绣鞋,轻抬眼睫瞅向?戚延。

    她也不笨,知道他话里在说什么。

    “你还会缝制啊?”她握着这双干净的?鞋,抚弄里侧柔滑的?云锦,“那我试试吧。”

    胡顺带着徒弟下去了。

    温夏坐在了戚延对面,弯下细腰脱鞋。

    她穿进戚延做的?这只,只是黛眉轻蹙,唇齿间?逸出一声痛吟。

    戚延藏着心动,视线一直都在她身上,忙道:“不合脚?”

    “痛。”温夏低柔的?嗓音道:“前几日穿多了,磨破脚了。”

    戚延握了握拳,想伸手为温夏穿戴,但她离他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暴君败给了小皇后》80-90

    不算近,如今的?他根本做不到起身上前。

    他紧握着扶手椅,在暗暗发力,但终究还是挪动不了分毫。

    温夏慢吞吞地忍着疼换上他做的?鞋,但只穿上一只便不再穿了。

    她站起身踩出两步:“鞋子都一样好穿,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同。”

    戚延盯着她脚上截然不同的?两只鞋道:“你能穿就好。”

    他嗓音如常,只是敛去了音色里的?落寞。

    温夏唤来胡顺与陈澜,将戚延抬到帐外?。

    他的?营帐被布幔围着,帐后方的?空地很是宁静,架上的?火把照亮着这片暗夜。

    温夏陪他看了会儿?夜色,她刻意屏退了胡顺他们,在寒风里抱着手臂。

    “冷了?”戚延拿下膝上的?虎裘:“你披上吧。”

    “嗯。”温夏立在原地,哈着气?吹着冰冷的?手。余光之处,戚延双手展开虎裘要为她披上,只等她过去。

    她刻意只作不曾发现,想刺激他拿出一个积极的?养伤态度来。

    戚延高高举着,甚至见她等在原地,倾身弯腰,却?仍够不着她。他双脚踩地想站起来,但双腿是软的?,根本支撑不起这般高大的?身躯,他整个人栽到了草地上。

    “戚延。”温夏一声惊呼,忙焦急俯身来搀扶他,水光潋滟的?杏眼黯然自责:“我忘了你不能站起来,我心里想着事下意识就忘了。”

    “我无事。”戚延趴在地上,在温夏的?搀扶中才坐在了草地上。

    温夏轻拍着他身上的?草屑,虽是想刺激他,也不曾料到他会傻傻地起来。

    戚延顾不得自己,忍着痛微微气?喘,将虎裘披在温夏肩上。

    她轻抬杏眼,盈满潋滟水光的?眼中微有动容。

    咫尺的?距离,两人的?呼吸都在这寒天里化作交缠的?雾气?。

    戚延深望温夏:“你方才叫我名?字了。”

    她迎着他的?视线不语。

    戚延喉结滚动:“方才在想什么事走了神??”

    温夏欲言又止,只让戚延自己去猜。

    她知道他看她的?眼神?还有从前那股喜欢。

    他这样的?性格即便同意放过她,当初也是因为她以死?相?逼。他恨霍止舟,他怎么可能在猜到她是因为霍止舟而?走神?后,心底还会这么甘心。

    她想让戚延早日站起来,哪怕是用?他不喜欢的?方式来激他。

    戚延果真不再问,眸底的?光暗沉下去,唤来胡顺将他搀扶到太师椅上。

    温夏送他回营帐,甚至在胡顺他们伺候他上榻了时,解开肩头的?虎裘,款步走到榻前,俯身将狐裘盖在戚延衾被上。

    她发髻间?的?三色堇掉落在了戚延枕畔。

    戚延紧望她,薄唇吐纳的?气?息滚烫:“你是为了我吗?”

    “今日穿裙衫,戴花簪,是为了我么?”

    他紧望着她,想触碰她红唇,想握她的?手,但却?只能以这样炽热的?眼神?紧待她的?回答。

    温夏脸颊微微发烫:“你莫要想这些,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喜欢花簪的?,今日我看见北地来的?信高兴。你我从前不可能了,现如今你躺着连椅子也下不来,我只盼望你先能站起来再说。”

    戚延眸光黯沉下去。

    温夏理好虎裘,伸手拈走他枕畔的?花瓣。

    宽袖拂在戚延耳鬓,微痒着神?经。

    温夏静立灯下,娇妍仙姿,清冷出尘,她嗓音低婉:“你好好睡觉,我明早再来看你。”

    她离去后,帐中仍笼着她身上幽兰的?余香。

    戚延喉结滚动,侧过身,挺拔鼻梁陷进那花瓣沾过的?地方。

    他忽然掀了被子,坐起身来打坐,即便没了内力也想像从前那样调整好气?息,让一身经脉通畅。

    胡顺进来如何劝,戚延都不听。

    那一只烛都燃尽了,戚延仍还在坚持。

    胡顺忽然一拍手掌:“皇上,您今日多久没有小?解了!”

    戚延猛一睁眼。

    胡顺喜笑颜开:“从用?过晚膳到现在您都没有小?解!您自己能控制住了?您现在可有尿意?”

    戚延无比地激动,用?过晚膳后他一心都在温夏身上,哪去想这些。

    “朕现在想尿了,你别?管朕。”

    胡顺拿着恭桶进来,戚延喝了许多水,忍了许久,一直到憋不住,终于能像个正常人那样来回控制自己。

    他竟如个稚童般哈哈笑出声。

    这么高兴的?事真想让温夏第一时间?知道,但这又是隐私的?事,哪能去惊吓她。

    戚延一直在笑,今夜终于成了他这么久以来最高兴的?一夜。

    ……

    翌日。

    温夏让陈澜寻来了一把轮椅,这样方便戚延出来走动。

    她今日身着窄袖裙衫,比昨日的?宽袖利落。

    走进帅营时,戚延正由胡顺在穿戴,玄色寝衣微敞的?领口露出喷鼓的?肌肉线条。

    温夏挪开眼回避,等他穿戴好才道:“你试试这轮椅。”

    戚延很是高兴,她还担心他会介意坐轮椅,他倒很是爽快地由胡顺与陈澜架着坐到了轮椅上。

    扶手下有摇杆,可以调节前后方向?。

    戚延朝温夏笑道:“我今日身体又好了许多。”

    “那是好事。”温夏转身:“出去看看朝阳吧,吸一吸新鲜的?空气?。”

    戚延不要胡顺来推,自己摇着轮椅跟在温夏身后。

    他才望见温夏一双葛布鞋跟上缀着精美的?东珠,正是他做的?那双鞋。

    握着摇杆,戚延摇得更卖力,紧跟上温夏。

    万束朝阳洒落天地间?,两人置身在这片日光下,听着士兵操练,看微风拂过草地。

    四处只有他们二人,温夏回眸见戚延精神?颇佳,一直笑着,也不禁微抿红唇。

    她说:“你可想去看看士兵操练,让他们瞧见你神?采熠熠的?样子?”

    戚延颔首:“可以。”

    温夏:“我推你过去?”

    “嗯。”

    “我去好吗?”

    “如今你仍是大盛的?皇后。”

    温夏推着戚延去了练兵营,温斯来远远见到他们,忙递出舞弄的?长枪过来。

    “拜见皇上,拜见皇后。”

    戚延远眺乌压压的?士兵,寒风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上,他微眯眼眸,面对千军,已不再有躲在帐中养病不出的?颓废,一双深眸蕴着锐利的?光,沉冷的?嗓音如常询问起军务。

    温夏站在帐下,远远瞧着。

    戚延已自己摇着轮椅,亲自过去检阅练兵,竟也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暴君败给了小皇后》80-90

    拔了身旁士兵的?一把长枪,长臂灵活在半空甩动,出手皆有招式。

    锋利的?枪刃在日光下射出刺目的?寒光,低矮的?轮椅根本囚不住那股桀骜不屈的?强盛威势。

    士气?高昂,军营中有起伏的?喝彩。

    戚延从前再不济,如今在军中也是敢只身去救皇后的?真丈夫。他为了保护他的?妻子才受这伤,于军中,他已是让士兵信服的?君王。

    今日众将领见戚延精神?已好,在议政大营商讨起攻势。

    戚延坐了许久,午时才出来。

    而?温夏同他分别?后不曾回自己的?营帐中,她进了戚延的?营帐。

    如今既然是为了激他振作,也不用?再先去记他的?仇。

    温夏灭了他帐中熏得晕乎乎的?沉香,坐在他那张太师椅上等他。猜测他从议政大营回来会拟写奏疏,便替他先研好墨。

    白皙腕骨轻轻转着墨碇,一圈又一圈。

    温夏也不知过去多久,伏在案上小?憩。乌卢给她下的?迷药都在饭菜中,一复一日地积累,余毒还未排尽,别?看她每日振作着过来,筹心这些,身子也仍易疲累。

    她伏在案上睡去了。

    戚延进来瞧见,抬手无声示意胡顺下去,自己轻摇了轮椅上前,找来虎裘披在温夏身上。

    他深眸紧望她安静的?睡颜,今日清楚地感知到身体在往好发展。

    可他忽然不愿这么快好起来。

    他就想像现在这样,让温夏每日都把心系在他身上,这样她便没工夫去想那个该死?的?霍止舟。

    第83章

    外头狂风拍打着营帐厚重的布幔, 天?气越发?森寒。

    戚延摇着轮椅,将碳炉挨近温夏摆放, 回到案前批阅京中来的奏疏。

    案上是温夏研好的墨,戚延勾起薄唇,看一眼熟睡的温夏,低头?翻开手上竹简。

    直到将奏疏批完,温夏都?仍在熟睡。

    她之前中那迷药伤了身体,大?夫道排出余毒后还要好生休养回气血,不然恐损元气。

    戚延未曾叫醒温夏, 能?这样守着她的时光不多。

    直到拾秋端着药入内,戚延才唤醒温夏。

    温夏睁眼醒来,接过那药饮下, 案上竹简整齐卷放,砚台中的墨汁已经干结, 温夏便知她已睡得太久。

    拾秋端着蜜饯与药碗退下了,温夏道:“皇上已忙碌半日, 可要午睡?”

    “等片刻军中过来议政,我今日感觉精神尚好,想多做些?事。”

    温夏点点头?:“那我回去了。”

    戚延道:“你父亲曾经征战时,你可有到过他军中?”

    “父亲军纪严明?,我只去过两回。”

    温夏回忆起来,一回是下大?雨避不开, 去了军中, 在温立璋的帅营里躲雨, 透过屏风还能?瞧见爹爹宽肩伟岸, 与将领议政。一回是许映如风寒起了高热不退,她去军中找爹爹, 温立璋正在议事,她坐在屏风后焦急地等着。那一次,容姑说夫人的病不能?劳烦将军。温夏想,那是她的娘亲,娘亲昏迷了两日,怎么能?不让爹爹回来呢。前线军情紧急,温立璋议完政看她红着眼眶说起病中的娘亲,未有迟疑,带着她回府了。

    那应该是温夏第一次见到温立璋守在许映如卧房外,他陪了她一夜,直到许映如醒来才匆匆回军中。

    温夏曾以为夫妻间?的恩爱就是许映如与温立璋那样的相敬如宾,各持内外。可她见过为太后落泪的先皇,见过独自?立在寒风寂雪中沉默的温立璋。还有为她纵身跳下山崖的霍止舟,也有眼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