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一击得手的季路元狰狞笑笑,款款转了转手腕,气定神闲地提步走向了动弹不得的季十九。
他连右臂都懒得接回去,就这么一脚踢开匕首,单手攥住季十九的衣领将人提起,随后再重重地甩在树干上。
咚!
冰冷的泥水四下溅开,季十九费力地咳嗽两声,痛呼卡在嗓子里,发都发不出来。
季路元没给他喘息的机会,很快又跟了过去。他将匕首捡回来,隔着一层裤管重新将季十九钉回到地面上,颇为恣睢地用手背打了两下季十九的侧脸,
“你再跑啊,不知死活的东……”
身后就在此时遽然传来了一阵促急的脚步声,郁棠手中握着竹骨扇,一鼓作气又气势汹汹地向他跑了过去。
季路元手中没了傍身的武器,时下见这讨人喜欢的漂亮小丫头自投罗网般不要命地奔过来,心下的第一反应不是阻拦她的近身,而是趁势夺走她手中的那柄竹骨扇。
他从容不迫地侧了侧身,丝毫未将郁棠拼尽全力的来袭放在眼里,嘴边甚至还擒着一抹猫捉耗子般戏谑玩味的笑容,直至郁棠跑近之后才猝尔伸出手去,只用单手便无比轻松地钳制住了她的攻势。
“真可惜,我原本是想给你机会让你逃走的。”
他十分惋惜地喟叹了一句,手指沿着郁棠的肩头极速向下。
郁棠眼前一花,压根儿没看清季路元是如何动作的,只觉自己腕间一阵剧痛,竹骨扇便在眨眼之间成功易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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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路元手握扇柄,意有所感般轻磕竹骨,果然瞧见一柄极为精巧的利刃自其中划出,寒光闪闪,明晃晃地骇人。
他无意识地皱了皱眉,为这莫名的熟悉感到费解,然脑中虽还在忖思,手上却已经干脆利落地接回了自己的手骨。
咔哒——
右手归位,季路元用左臂牢牢箍住郁棠的脖颈,将利刃抛在空中再换手接住,改持为握,直直戳向了郁棠的背心。
郁棠不闪不躲,趁机攀着他的肩头抬高身体,她咬紧牙关,用着能磕下季世子门牙的力道重重吻上了他的唇。
……
利刃划破寒风,迅即带出一股浓浓的血腥气,郁棠蓦地一抖,只觉后背惶然湿濡一片,刺目的鲜血染红了她嫩黄的衣襟,看上去颇有几分触目惊心的悚然。
她的四肢都已经开始僵硬了,跪在这雪窖冰天的寒冬里太久,五感都有些麻木,身前的季路元不动,郁棠便也不敢动,唯有鸦黑的长睫簌簌颤颤,隐隐透出些深切的振恐。
庭院一时阒然无声,过了好一会儿,郁棠才试探性地弯了弯手指。
——手背和腕间还是疼的,后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痛感。
郁棠怯生生地睁开双眼,就这么不期然地与一脸怔愣的季路元撞上了视线。
“季,季昱安?”
季路元没回话,呆滞片刻,突然紧紧将她按进了怀抱里。
他的右手还拢在郁棠背后,刀锋袭来的那一刻,他几乎是出于本能地用自己的手替郁棠挡下了致命的一击。
“郁棠!”
季世子抽出手掌中的利刃,一面蛮不讲理地大声吼她,一面带着满手的血迹心疼又怜惜地擦拭着她眼角的泪痕,
“你为什么不跑啊?你是不是想让我死?!”
郁棠抬眼瞪他,她试图做出个恶狠狠的讨伐神情来,只是偏生眼眶含着泪,眼尾泛着绯,那点子强装出来的怒气便不自觉地弱了七分,余下的三分与劫后余生的欣慰糅上一糅,就此变成了全然的喜悦与柔软。
“我跑什么呀?你什么身手你自己没数吗?十九都跑不掉,我能跑得掉吗?”
季路元的眼眶也红起来,他倾身去吻郁棠的眉心,“阿棠,对不起。”
他连她的眼泪都看不得,今番却是亲手在她身上添了如此多的伤痕。
郁棠笑着摇了摇头,反客为主地啄了啄他的唇角,“季昱安,我又没怪你。”
……
他二人尚且处在一种旁若无人的心动神驰中,一旁的季十九犹豫半晌,到底还是弱弱地开口喊了一句,
“世子,我还在这儿呢?”
真不是他故意想着要破坏气氛,实在是因为这雪地上当真是太凉了。
季路元将郁棠抱到一旁的石凳上,随即抽出那柄钉住了季十九的匕首,将他也一把拉了起来。
“十九。”季路元蹲身检查了一番他的腕骨,语气里带着些显而易见的愧疚,“伤得严重吗?”
“无妨的世子。”季十九缺心眼儿似的咧着嘴笑起来,“区区小伤,倒是世子你……”
他抬手指了指天边的圆月亮,“夜晚还没结束呢,世子就已经恢复正常了,这是不是代表世子的毒已经好了?”
季路元摇了摇头,“哪有‘毒好了’这样的说法,我也不知今夜自己为何会提前恢复清明,还是要请牧达瞧瞧才行。”
说话间郁棠已经在里屋的药箱里翻找过一轮,“季昱安,金创药和细布都不够了,我想出门一趟,看看时下是否还有药堂开着。”
季路元点了点头,“我同你一起去。”
他将季十九背进主屋,牵着郁棠的手出了大门,二人一路横穿出四方街,郁棠脚下却是突然一顿,遽尔睁大了双眼。
“季昱安,前面那个戴着斗笠的人,是不是牧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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