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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07(第2页/共2页)

p;近几年徐凤娟为了抱孙子没少给临夏洗脑,平日里还总爱插手夫妻俩的事情。

    没边界感的事儿做多了就容易招人反感,梁峻不在家时临夏就过来和两个妹妹一起住。

    这种冷处理让婆媳关系越发紧张,到现在只要是两人凑一起绝对没好脸色。

    大概是怕大人的矛盾波及临冬,所以才让对方先行离开。

    “大姐和大姨又要吵架。”临冬耷拉着脑袋,忧心忡忡,“三姐,你说大姐不要宝宝,是不是因为我呀?”

    临春还牵着狗,看不清临冬说的什么。

    她探着身子,弯腰询问,临冬却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晚风吹过脸侧,卷起少女耳边碎发。

    在临冬左耳后下方,有一片触目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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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的疤痕。

    略浅于肤色的肉芽如树根盘桓错乱,又如蛛网蔓延覆盖,一路探进颈后乌黑的长发之中。

    或许是感受到了有视线落下,临冬抬手飞快地拂了一下头发,重新遮住疤痕。

    她依旧低着头,唇瓣微动。

    “如果活着的是二姐…”

    临春有意关注临冬的唇语,这话看得一字不落。

    她先是一愣,猛地停下脚步,拽着临冬的胳膊往自己身前就是一扯。

    临冬身子一歪,踉跄半步,眼底蓄上一层雾蒙蒙的泪。

    放学已经有一段时间,路边只剩下一些收摊的小贩。

    两个姑娘面对面站在人行道旁边,腿边还乖乖蹲着一只边牧。

    {二姐临走前说了什么?}

    临春等了片刻,见临冬不吭声,板起脸一巴掌拍在她的手臂上。

    力道很重,打得临冬又踉了一步。

    {二姐临走前说了什么?}

    她又对着临冬比划了一遍。

    动作比之前要大,力度也重了几分。

    临冬咬着下唇,眼泪不受控地往下掉。

    临春心倏地软了下了,她从兜里掏出纸巾,有些粗鲁地擦过临冬眼下。

    鼻腔发酸,直冲眼底,嗓子眼里也发出临春自己听不见的细碎的轻哼。

    可她依旧沉着脸,情绪和动作违和,看起来有些怪异。

    临冬握住临春的手:“对不起…”

    临春打开她的手背,再一次重复质问。

    临冬喉咙发哽,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地呼出来。

    再开口时,虽然说话依旧磕磕绊绊,但语气却多了几分坚定和力量:“二姐说、说好好…活着。”

    -

    那还是十年前的冬天,临冬父母健在,家里有三个姐姐。

    临夏、临秋、临春、临冬。

    作为年纪最小的那个孩子,父母对她最为照顾,姐姐们有好的东西也都紧着她吃。

    临冬身体很差,先天性肾脏发育畸形。

    每到周末,父母都会带她会去医院做检查。

    临春比她好一点,先天聋哑。

    虽然听不见声音,但好歹也不致命。

    在外面临春怕添麻烦,一般都会留在家里。

    她一人害怕,周末总会拉着临秋一起在家看书。

    可偏偏那一天,临春没把人拉住,让临秋也跟了过去。

    一家四口难得奢侈的打了辆小三轮——村里人自己用铁皮焊了个外壳,车上面能载三个人。

    临秋抱着临冬和妈妈一起坐在后排,讨论着自己六月份即将参加的高考。

    她的成绩优异,考出市区应该没有问题。

    只是有点担心大学的学费问题,想今年寒假出去打工。

    妈妈劝她好好复习,大姐在外地找到了工作,钱的事不用临秋担心。

    临秋下巴蹭着临冬发顶,闷声说高考完自己就成年了,也可以做家教挣点钱。

    她还兴奋地计划着去投奔大姐,听说大城市家教往往薪酬很高。

    妈妈笑她掉钱眼里,临秋哼哼两声,说以后像大姐学习,毕业后努力挣钱,承包临春和临冬的学费。

    她们就像搭积木似的,一个接着一个,一个拉着一个。

    大的总是会累一点,不过没关系,等到小的顶上来了,大的也可以好好休息。

    家人就是这样。

    司机在前排直夸孩子懂事,就连一项寡言的父亲也轻笑出声。

    临冬那时还小,对话听不太懂,但模模糊糊也能感觉到生活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因为大家都很开心。

    即使没什么钱,说话也总是带笑。

    她以为会越来越好。

    然而下一秒,小三轮违规行驶,和一辆货车迎面相撞。

    司机和父母当场身亡,临秋重伤被送进医院。

    事故发生时,临冬被后排的临秋牢牢护住,除了背后留下大片烧伤,竟奇迹般地与死神擦肩而过。

    她成了三轮车上唯一的幸存者。

    临夏人在外地,听到噩耗连夜赶回桐绍。

    她们在桐绍没有亲戚,是梁峻跑前跑后处理事故,还给姐妹俩垫上了医药费。

    临春一个十几岁的小聋子,没人告诉她怎么了。

    她惊恐又无助,怕给人添乱,连话也不敢打听。

    一个人摸到医院,抱着膝盖窝在走廊角落,守着自己的姐姐妹妹,寸步不离。

    柔软的花枝还没来及抽条展叶,就被一场密不透风的大雪覆盖。

    四姐妹中最有出息的那个,永远睡在了寒假前的冬夜。

    心脏停掉的那一瞬间,仪器拖着尖锐的忙音,凌迟着每一个人的耳朵。

    医院走廊的灯光冰凉,墙上瓷砖都结了冻。

    护士从重症监护室出来,只带了一句话。

    是临秋弥留之际、唯一清醒时说的话。

    “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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