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人,今日怎有空来我安庆王府做客?”
说着, 她抬了抬衣服,在堂屋最末的椅子上坐下。
分明被人下马威,可她不在意,而且这么一坐,反而让徐家人有种打在棉花上的憋屈感,十分难受。
容屏微不可见地扬了扬嘴角,在容昭旁边坐下。
现在堂屋就成了另一个局面——
上首两个位置是徐老夫人与徐大人,徐老夫人旁边站着徐夫人,徐大人旁边站着徐铭峰和徐铭照两个弟弟,以及一堆仆人,其他人坐在两侧。
其他位置便都空着,反而是靠门处坐着容昭与容屏。
一拳打在棉花上,容昭如此不痛不痒,此时下人送了壶茶上来,就放在容昭手边,她甚至还有心情给她爹倒茶……
而徐家人坐到现在,还没人上茶。
许多徐家人都变了脸,徐大人甚至腾地站起来,正要说话,上首徐老夫人抬了抬,徐大人将要说的话憋了回去。
徐老夫人捏了捏拐杖,缓缓开口:“容世子,安庆王府就是这么待客吗?我们进门这么久,竟然连壶茶都没有,说起来,我们两家还是亲戚。”
容昭微微一笑:“是呀,就是因为是亲戚,所以才要上好茶,我已经让下人去准备了,老夫人不要心急嘛。”
顿了顿,她继续微微笑:“徐家平日里应当也有不少好茶吧?”
换言之:你们家没茶喝吗?不然着什么急?
“住口!”徐二爷怒了。
“坐下。”徐老夫人冷声道,随即看向容昭,眼神冰冷,“伶牙俐齿,容世子,五娘呢?长辈上门,五娘还躲着不出来吗?”
容昭诧异:“怎么会?五姐姐身体不好,今日陪母亲出门上香了,根本不在府中,哪是故意不见。”
容五娘从回来到现在,从未出过门,容家知道,徐家也知道。
显然,容昭今日主打——胡说八道。
徐家人全都又惊又怒。
他们没想到容昭张口就是胡话,甚至脸上就写着:我就是说谎了,但你们有证据吗?
以往他们与安庆王府打交道不深,都是互相客套,这还是第一次直接与容昭交锋,实在是令人恼怒。
这回连徐老夫人都不能忍了,一双眼眸犀利地看着容昭,大声斥责:“容昭!你身为安庆王府世子,身为我孙子徐铭志小舅子,竟然殴打朝廷命官、殴打姐夫,该当何罪!”
容昭诧异:“我什么时候打姐夫呢?”
她满脸的困惑:“姐夫不是在变州吗?我就算是想打他,我也打不着啊。”
“一派胡言!”徐大人站起来,死死盯着容昭,“你快马去变州折辱铭志,当日变州许多人都看到,知府府上也是人尽皆知,还想抵赖?”
徐二爷冷笑:“皇上若是知晓你殴打朝廷命官,你们这安庆王的头衔不知道还保不保得住!”
容昭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轻轻一笑:“有证据吗?我这些日子一直都在京城,人尽皆知,你们徐家为何冤枉我?”
——不要脸!
“人证物证俱在,你莫不是还想抵赖?”徐二爷一拍桌子,怒道。
容昭突然皱了皱眉,抿唇:“你们有什么证据……”
她似乎有点忐忑不安了!
徐大人冷冷一笑:“带人进来。”
很快,祝氏与几个下人,以及一个百姓模样的人就被带了进来。
容昭看着他们,没说话。
祝氏眼神如同淬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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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死盯着容昭,恨不得当场杀了她。
短短几天不见,祝氏身上已经没有之前的华贵,瘦了一大圈不说,整个人苍白了至少十岁,眼神阴毒又刻薄。
徐铭志是她的依靠,而徐铭志被容昭给废了,可以想象祝氏未来的人生。
如何不恨?
徐大人站在上首,压抑着怒气,询问:“你把你那日见到的说一遍。”
祝氏立刻跪在地上,抬手指着容昭:“那日我与徐郎在府中歇息,这贼子突然拜访,说是安庆王世子请见,我与徐郎出来见他,结果他却对徐郎动刀子,刺伤徐郎!如今徐郎还起不来床……”
她往前膝行两步,哭道:“妾身有人证,那日不仅妾身与府上的人看到,还有许多百姓见到这贼子,眉心一点红痣,绝对不会认错。”
容昭明白了。
与预想有点偏差,徐铭志虽然被废了,但徐家还要他维持知府身份,保住权势,祝氏这样冲动的人也被强压了下来。
当然,只是有点偏差,还能接受。
容昭:“我怎知道你们是不是在污蔑我?毕竟证人都是你们徐家的人。”
祝氏目眦欲裂。
徐大人眼神冰冷:“还有许多百姓,他们皆是证人。”
那天晚上哪有什么百姓看到?
怪不得容昭回来这么多天徐家才有动静,原来是在部署,找“人证”。
容昭倒是也不意外,这家人比她想的还要恶心一些,委实没什么好人。
家人被阉了,第一时间不是为家人主持公道,而是想办法补救和制造证据……清醒到有些冷酷。
容昭心中念头百转,脸上却做出“面色微微一变”,显得有些紧张。
“果然是你——”徐二爷站起来,指着容昭,“你竟然敢殴打朝廷命官,我们徐家一定会上报皇上,让皇上处置你!”
容昭梗着脖子:“我没有,我也有证人。”
徐大人:“你的证人才是伪证,容昭,别以为能瞒天过海,你不就是想要制造自己还在京城的假象吗?但假的就是假的,就算有人帮你作伪证,你的那些护卫能抗住刑罚不承认吗?”
他冷冷一笑:“你偷偷离开京城去变州殴打朝廷命官,又使人做伪证,若是到了天子面前,我看你还敢不敢犯下欺君之罪!”
徐二爷补充:“你已犯下大罪,竟然还在报纸上诋毁徐家,容昭,我徐家定要你付出代价!”
他们一个声音比一个激愤,一个比一个凶狠,似乎真要和容昭死磕。
容昭心中冷笑,真要是死磕,现在就不是在她面前了。
她面上梗着脖子:“我虽然确实想打他,但我没去过变州,徐铭志还活着,也没出什么大事,你们别想祸害我安庆王府。”
没出大事?
徐铭志都被废了啊!
祝氏连日压着的火气克制不住,再加上容昭示弱,仿佛已经被他们拿捏,她身体扑向容昭,声音尖锐:“我要杀你了!你毁了徐郎,你毁了我……”
容昭看着癫狂的祝氏,勾唇:“我做了什么?”
她歪歪头,无辜:“就算我真打了徐大人,那又如何?徐大人欺负我五姐姐,我打他最多被皇上斥责,又不是没有打过官员的勋贵,我又不入朝为官,名声差点就差点。”
祝氏:“你根本不是打了徐郎,你是阉了徐郎——”
老夫人皱了皱眉,手一抬,“让她到一边去,安静些。”
刚刚容昭仿佛已经被他们威胁,漏了破绽,而这里只有他们徐家人和容昭父子,说出徐铭志真实伤情,倒是也无所谓。
容昭笑了。
徐家人死死盯着她。
容昭继续笑,笑着笑着站了起来。
她伸出手,掸了掸衣服,云淡风轻喃喃:“看来徐公子真是废了,一个被阉了的徐公子,还能当知府吗?”
徐老太太气得抽搐:“胡言乱语!”
容昭脸上笑容不变,歪歪头:“说吧,你们到底要什么?”
徐家会上门,会说这么多,却不直接找皇帝做主,这是不愿意将徐铭志的伤势公开,同时还要容昭拿出能让他们家满意的条件……
——这也是容昭一开始就说这家人恶心的根本原因。
徐大人冷笑:“我们要你付出代价,你殴打朝廷命官,整个安庆王府都要给你陪葬!”
容昭看着他不说话。
如果真是这个态度,就不会站在这里。
而且从容昭刚刚问出那句话起,原本暴怒的众人虽然还板着脸,气氛却又有些不同了。
容昭从出现到与他们寒暄,脸上一直都是挂着笑容,此时却突然沉下来,厉声喝道——
“徐家欺负我五姐姐,竟然还想倒打一耙,委实不要脸。”
“来人,将徐家人给我轰出去,再不许他们登安庆王府的门!”
徐家人一怔。
他们显然没想到容昭突然变脸。
然而容昭要的就只是祝氏口中那句话,亲口承认徐铭志已经被阉了就好。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那便不需要再与他们虚伪。
徐家人多,但安庆王府的下人以及容昭的一百个护卫,人更多。
在徐家人愤怒与愣神中,将人给轰了出去。
容昭跟在后面,看了徐二夫人以及徐铭峰、徐铭照一眼,凉凉道:“哎呀,孩子多可真好,徐铭志毁了,徐家还能再选一个人顶上……”
徐家嫡长孙徐铭志是家族寄予厚望的人,这年头就是如此,嫡长子拥有最高待遇。
而一般家族里面的晚辈不会都入朝为官,朝廷也不想见到那一幕。
有了一个领头的,剩下就都得做其他,就算为官,也是小官,未来生了孩子,就要成为分支。
徐二爷已经快成分支了。
徐铭峰与徐铭照也没有大好未来,徐铭志年纪轻轻就是知府,整个徐家的资源都倾斜在徐铭志身上,如果兄弟们关系好也就罢了……
这两位从进屋到被赶出去,就没表现出多大的愤怒,也没怎么说话。
关系不好。
徐铭志倒了,下一个支棱起来的不就是他们吗?
而且,徐铭志这次倒得虽然丢人,却也只是丢人,是被安庆王世子下了黑手,皇上甚至可能会弥补徐家……
果然,徐二夫人、徐铭峰、徐铭照三位,皆是微微一顿。
容昭将种子埋下去也就不在意了。
发芽是惊喜,不发芽也不影响她的计划。
徐家人被撵出安庆王府,这动静可不小,引得外面不少人驻足观看。
容昭站在门口,十分没有形象地大骂——
“你们徐家徐铭志宠妾灭妻,虐待我五姐姐,不知道被谁给阉了,成为太监,竟然还想要赖在我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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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要脸的东西!”
“从今天开始,我们安庆王府与你们徐家没有一点关系,关门!”
两句话,信息量好大。
容昭说完倒是潇洒关门了,但徐家人还站在门口,听到这大嗓门的一句话,简直如遭雷击,站都站不稳。
周围,所有人都悄悄看着他们,指指点点。
“胡说!”
“他胡说八道!”
徐家人气得跳脚-
当日,消息就如同病毒般疯狂扩散,眨眼间就传遍了京城,传得沸沸扬扬。
“哎,你们听说了吗?户部尚书徐大人之孙徐铭志,就是在变州当知府的小徐大人,他竟然被人给阉了!成了太监。”
“啊?谁干的?怎么这么大胆?”
“不知道,但是徐家人说是安庆王府世子容昭。”
“容世子不认,直接将徐家人给赶出来了。”
……
“听说,户部尚书徐大人之孙徐铭志被人被阉了,成了太监。”
“啊?怎么回事?”
……
“什么?!徐大人被歹人阉了?!”
“什么歹人啊?”
……
“徐大人成了徐太监!”
……
“最新消息!徐铭志确实被阉了,他弟弟被人缠着询问时,冲动承认了!”
“天啦,竟然是真的。”
……
“最新消息知道为什么徐家人说是容世子干的吗?”
“为什么?”
“因为徐大人宠妾灭妻,半个月以前,容世子的五姐姐回京,在安庆王府养病,六日后,徐大人就在府上被人给废了,他那妾祝氏亲口承认被废的,还说看到容世子动手!”
……
乍然间听到这消息,什么徐大人,什么小妾,所有人的第一反应就是——
卧槽,原来是这两货
第二反应就是——
宠妾灭妻,这是遭报应了?
想想被创的三个故事,许多人凑在一起,开始嘀咕。
“所以那三个故事的原型就是这徐家?徐铭志宠妾灭妻,把妻子折腾得活不下去,妻子的弟弟就上门报复?”
“我怎么觉得他活该呢?如果那妻子没人做主,岂不是要和故事当中一样,最终惨死?”
“你胡说,容世子都说了,与他无关,他那几天都在京城,徐家是找不到人,拿世子当替罪羊要好处呢。”
“对对,我也记得容世子一直在京城,前些日子还看到他,之前不是容世子差点被男子调戏过?哪有时间去什么变州。”
“这徐家感觉真不是什么好人。”
……
女子们就要更义愤填膺一些。
“且不说根本不是容世子做的,就是他,那又如何?”
“徐贼那种折辱妻子的畜生,就该让他没有好下场,成为太监?哈哈哈哈活该!”
“可不是,爽了爽了,这结局我喜欢。”
“一想到那三个故事的后续是姐姐回娘家,丈夫遭了报应成为太监,我就开心,哈哈哈。”
“哈哈,我也喜欢,活该!”
“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原来还能阉了那贼子!”
“诸位先莫要高兴,那徐家显然是想嫁祸容世子,且不能让他们如愿。”
“那我们能做什么?”
……
那位之前气得撕报纸的小姐站起来,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来人,准备纸笔,我要给报社投稿诗作,骂一骂那天杀的徐贼活该!”
他们当然知道容昭之前的三个故事是含沙射影,但那不影响他们被创过后的本能反应。
首先,容五娘如果没有被欺负,容昭干嘛编故事?这年头女子天生弱势,丈夫倒霉,妻子就要跟着倒霉,如果不是真有大仇,不会编故事诋毁姐姐的丈夫。
其次,就算容昭真阉了徐铭志,能让风光霁月的安庆王世子干出这种事,徐铭志肯定做了大恶啊,恶到宁愿阉了姐姐的丈夫。
最后,到底是不是容昭干的,还真不一定,如果不是容世子干的,这徐铭志到底做了什么,能让人阉了?
徐家人当然听到这些流言。
现在都不是“要不要承认徐铭志被阉”的问题,而是徐铭志的名声、徐家的名声。
这件事徐铭志是“受害者”,却被人说是活该。
徐家人自然不服。
他们家也出来解释:“徐知府还在变州,伤势到底如何,还不能确定。徐知府是当地有名的好官,没有欺辱容五娘,更没有宠妾灭妻!”
“什么?容世子为什么要针对徐家?我们也不知道,应当是护姐心切,但也不能冲动行事,那容五娘是个霸道的,她分明不能生育,却不许徐知府……”
百姓们听到这里,却是听不进去后面的话。
不能生育!
故事是真的!
——完全对上了
不要小瞧了ptsd,一听到正妻不能生育,还有什么徐大人、小妾的,脑海中本能闪过那几个故事……
后面的也不用听了,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他活该啊!-
百姓们议论纷纷,消息沸沸扬扬。
达官显贵们都在吃瓜。
当然,也有很多人皱了眉,这件事如果真是那容昭干的,就绝对不能这么算了,阉了朝廷命官,怎么能轻轻松松放过?
皇帝自然也收到消息,徐家被赶出去当日就哭哭啼啼进宫找皇帝做主。
涉及朝廷命官,永明帝下令大理寺彻查,同时宣徐铭志回京觐见。
一则是帮徐铭志找凶手。
二则,如果徐铭志真被废了,就不能再让他去当知府,得留在京城。
徐尚书据说已经气病了。
因着徐家有祝氏、变州百姓等人证,所以容昭以及她的护卫都被叫去询问了。
当然,只是十分客气的询问。
这让徐家人很不满。
徐尚书撑着病体去了大理寺,问关大人:“不知如今案件进行如何?”
关大人行礼,徐尚书官位比关大人高,他十分客气:“尚没有结果,容世子有人证,这几月他都在京城,徐大人出事的那几天,容世子还露过面。”
徐尚书声音沙哑:“应当不是露面吧?”
“报纸上写……”
徐尚书打断他:“报纸上可以是杜撰,就如同那几个故事一样,还有人证吗?”
关大人轻声道:“荣亲王府二公子、愉亲王府世子,都是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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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尚书神情冷了下来,他确定是容昭干的,他孙子以及祝氏不会撒谎,祝氏确信那日出现在变州的容昭与她刚见过的容昭,是一个人。
猖狂到这种程度,徐尚书不可能就这么忍了。
“他们二人都是容昭好友,帮着做伪证也有可能。”徐尚书缓缓道。
关大人垂着头:“还有张三公子,张家与容家不对付。”
徐尚书:“但众所周知,张三公子经常跟着容世子进出。”
他冷冷看着面前的人,“关大人,你难道是相信容昭,而不是相信徐家吗?徐家为什么要嫁祸他?”
关大人顿时面露尴尬。
其实,他也觉得徐家没必要嫁祸容昭,还是嫁祸对方去了变州,毕竟,但凡对方露面一次,徐家就是诬告。
这种谎说起来没有意义。
一开始调查时,他本能觉得——是容昭干的。
当时还有些头疼。
但后来,他儿子说,他在那几日的某一天,在早点铺子见过容昭。
关大人瞬间困惑了。
他儿子有可能帮容昭作伪证,但是不可能骗他,这点他确信。
——所以,关大人这案子也有点难查。
哪一方看起来都没问题啊。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咳嗽一声:“尚书大人,实话实说,皇上虽然下令彻查,但却叮嘱了不能对容昭用刑,也不能关押他,毕竟……如今在京城百姓的心中,到底更支持容世子。”
皇帝不可能不考虑这点,关大人也不可能不考虑。
——如果真是容昭干的,审了也就审了,百姓们也心服口服。
可是,这件事疑点重重,容香惜回府日子是确定的,有路引为证,这也是徐家和容家都承认的日期。
而十二月一日早上,容昭主持云容坊大赛,这也是人尽皆知,中间只有六天。
从京城到变州一个来回,快马加鞭都要六天六夜。
就算容昭带着高手,躲了一路关口盘查,能六天来回吗?
六天来回,说明没有一点耽误,发现姐姐受了委屈,不计划、不找徐家,直接牵马去变州阉了徐铭志?
而在变州也是一到就下手,片刻没耽误?
——不大可能。
所以到目前为止,不敢动刑,不敢关押,甚至不能不客气。
徐尚书自然也想到了,面色一白。
他们真是有口难言,谁知道容昭看起来温温和和,风光霁月,还做着生意,一副和气生财的样子,却是个能果断离开,六日来回的狠辣角色!
他那二儿子今日竟然也还小心翼翼说:“真的……确定是容昭吗?”
他们徐家亲儿子都动摇了,何况是外人?
关大人这时又道:“徐知府若是有许多证人,倒是也都可以带来,皇上宣徐知府,就是要宣容世子,到时候朝堂之上,公开对峙。”
徐尚书深吸一口气,抬手朝着关大人行礼,“关大人,还请公平审问,接下来也需关大人多多费心。”
这是让他偏心徐家……
关大人自然满口答应,等到送走人,却是叹口气:“我儿子求着我帮容昭,还说他是要去作证的……我能偏心徐家吗?若是容昭真被指认有罪,我儿子也得倒霉啊。”
所以,他肯定不会帮徐家。
徐尚书老奸巨猾,自然也知道关大人的敷衍,也是这时候他才突然惊觉,别看容昭从未入朝,只是一个小小世子,做的也是商人生意……
可容昭网络了太多人,那些与她利益牵扯的人,全都想要保她啊!
徐尚书深吸一口气,回了徐家。
一切只等徐铭志回来与容昭在朝堂之上当面对质,只要容昭露出一点破绽,他就是磕头都要求皇帝审那些护卫!
容昭能瞒着,她那些护卫,真的能咬牙死扛着不承认吗?
徐尚书不信。
与此同时,安庆王府。
那十几个护卫站在容昭面前,神情严肃。
容昭:“我今日找你们是关于大理寺审问一事……”
护卫领头之人上前,态度恭敬:“世子放心,便是打死我们,我们也不会承认。”
其余十几人纷纷点头。
从成为容昭护卫开始,容昭非常照顾他们,而且,不单单是照顾他们,还照顾了他们的家人,给他们全家工作,让他们孩子上学……
这种大恩大德,是要卖命的。
做护卫到现在,唯一一次卖命机会就是现在了。
然而容昭笑着摇摇头,“不是,我今日找你们是想告诉你们,我不会让人对你们上刑的,最多就如这几日一样,将你们叫去问问,你们且安心,我带你们做了那危险之事,就一定会保你们安全!”
她的声音温和,却笃定而有力。
霎时间,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竟然红了眼睛。
如此危急关头,世子竟然还惦记着他们的心情,安抚他们,有如此主子,便是真的上刑……他们也无惧。
养着他们及他们家人,需要他们时,怎能退缩?-
永明帝宣徐铭志的五日后,他回到了京城。
五日,还受着伤,这家伙也是不要命赶回来的,显然心中憋着火,对容昭恨之入骨。
而这几日,都以为报纸上一定会有容昭为自己解释,贬低徐家的内容。
然而并没有。
只公事公办的态度报道——知府徐铭志被歹人阉了,怀疑安庆王世子容昭下手,皇上宣徐知府入京。
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
另外就是后面的故事还在更新,内容和前面几个故事差不多,还是姓徐宠妾灭妻,最终妻子极惨的故事。
每当大家觉得这个妻子已经够惨了,下一个故事更惨。
每当大家觉得这个徐大人已经够恶心了,下一个更加恶心。
百姓们简直被一创再创。
徐铭志入京已经是傍晚,马车在路过某条街时,两侧的二楼与店内,纷纷有百姓以及带着帷帽的女子扔出烂菜叶和臭鸡蛋。
别人都是走花路,风光一场,徐铭志却是被人扔了臭鸡蛋,马车一片狼藉。
据说,徐知府直接气晕了过去,差点没醒来。
第二日入宫,徐知府也是被抬进去的。
徐铭志当时的模样,谁看了都要说一声可怜,甚至有许多人官员想到他的遭遇……竟然隐隐开始支持他。
容昭也在现场。
她穿着一袭青衣,因为没有当官,所以不是官服,徐铭志穿了官服,连续的奔波加身体的伤,他整个人瘦了好几圈,官服穿在身上空荡荡的,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眼下青黑,似乎是撑着一口气,整个人都虚弱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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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他看向容昭时,眼神淬了毒,像是要与容昭同归于尽。
这模样,怎么看都是徐铭志更可怜。
上首,永明帝冷着脸。
不管是不是容昭下手,朝廷命官被人袭击都是往他脸上扇,永明帝是一定要彻查这件事的。
永明帝缓缓开口:“徐铭志,你且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徐铭志抬手,勉强行了个礼,身体坐在担架上都摇摇晃晃,谁见了都要同情一下。
——这是不是他故意的,难说。
反正效果确实达到了。
徐铭志声音沙哑虚弱:“那日,我正在家中……”
他将整个过程都叙述了出来,甚至没有隐瞒自己正与小妾祝氏在一处,十分真实。
他也确实没有说谎,每一个字都极为真切。
听完,许多人看向容昭,眼神晦涩。
下手太果断且狠了。
永明帝又看向容昭:“容昭,你说?”
容昭抬手,弯腰行礼,仪态万千,有翩翩公子之态,说话不急不缓:“我不知徐知府说的是真是假,但我那六日都在京中,且有人证。”
她的仪态和态度,很难让人将她与徐铭志口中星夜上门的人联系在一起。
徐铭志想说话。
容昭看向他,轻声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徐知府为什么坚信是我,我只想问问,我为什么要害你?”
徐铭志死死盯着容昭,身体动了动,像是想要扑上去撕咬容昭。
但是,最终他忍了下来。
他扭头面朝永明帝,声音虚弱:“因为臣的妻子容香惜,容世子,我不知道容氏给你说了什么,让你以为她在我府上受尽委屈,让你如此狠辣报复。”
容昭反问:“旁的不提,我五姐没在你府上受委屈?”
徐铭志面露委屈:“臣这些年忙着治理变州,打理正事,忽略了后宅,导致后宅妻妾相斗,这确实是臣的错,臣认罚!”
这话没问题……
但是——
百官们突然神情古怪。
前些日子的报纸上,某位徐大人宠妾灭妻,把妻子害死了,这次妻子的娘家很是硬气,要给女儿做主,告到了官府。
那徐大人被传唤时,开头就辩驳说他忙着正事,有些忽略后宅巴拉巴拉……
和现在徐铭志的话几乎一模一样。
百官们心情复杂。
徐铭志还在继续:“我那妻子脾气有些蛮横,这些年一直没能怀上孩子,就经常拿府里小妾发脾气,我忙于正事,只能时常宽解,但似乎没什么用……”
百官们:“……”
他们想起看过的内容了,因为与前文对比太过不要脸,所以记忆深刻。
下一句是:我一直很尊重妻子,所以X娘没有身孕,我也没有庶子,免得她不高兴。
徐铭志:“我一直很尊重五娘,所以五娘没有身孕,我也没让妾室先有子,生下庶子,免得她不高兴……”
徐尚书当即心里咯噔一下。
徐铭志之前养伤,后来一直在赶路,回京也是看病、说正事,没人去管报纸上杜撰的内容,也没心情去看。
甚至他们不敢让报纸出现在徐铭志面前,最近上面多了很多世家女子写诗骂他,徐家怕他被气死,一份报纸都没给他看!
他想阻止徐铭志继续说话。
然而,徐铭志已经说了:“但后来,大夫查出五娘不能有孕……”
百官们:“!”
——全对上了。
——连将喂了寒药说成人自己不能生,也对上了
他们原本很同情徐铭志,毕竟,他被歹人伤害,是个受害者,可是,因为成为了太监,名声不好,恐怕不能再当官……
还没个孩子,基本上此生都废了,看不到一点前路。
都是当官的,都是男人,自然带着同情,自然就偏向他,甚至还有人准备帮他说话。
但此时听他“辩驳”,脑海中只疯狂回响着家中女眷们近日的口头禅——
这天杀的徐贼!
第83章 休夫
看徐铭志一眼,脑海中响一句:这天杀的徐贼!
再看徐铭志一眼,脑海中再响一句:这天杀的徐贼!
百官们:“……”
什么帮他说话,什么同情, 这一瞬间都变成了心情复杂,没本能将这句话骂出口,已经是这些官员比较有自制力了。
不得不说,洗脑包是真的很有用。
徐尚书已经变了脸, 呵斥徐铭志:“谁让你说这些?!你只需要说到底是谁害——”
容昭笑眯眯打断他:“尚书大人, 徐知府正在回话呢,尚书大人着什么急?”
徐尚书冷笑:“世子, 安庆王府真是好教养。”
这是说容昭怼他,十分失礼。
刚刚还不要脸的容昭立刻换了副面容,可怜巴巴看向永明帝:“皇上,我没有……”
徐尚书简直想掐死她。
张丞相等朝臣也有些无语, 纷纷看向今日也到场的容屏, 安庆王到底怎么教儿子的?
当年安庆王就霸道, 有些蛮狠。
原以为容昭最多不过就是像父亲一样不讲理, 没想到竟然是这种性格!
真是……让人束手无策。
安庆王一脸淡定。
平时都是他一个人被不孝女祸害,现在就应该让她出来祸害众人。
上首,永明帝沉默一瞬, 缓缓开口:“徐铭志,你继续。”
已经让人家开始说了,怎么能说到一半又让人停下?
徐尚书当即面色一变,赶紧给徐铭志使眼色。
然而徐铭志没能理解爷爷的意思。
毕竟,寻常人都不会想到, 他苦思冥想的一番说辞已经被容昭提前制作成洗脑包,广为流传。
徐铭志要解释的方向就那么几个, 容昭摸不准是哪一个,所以她发了很多个洗脑包故事,将所有能解释的方向都堵完了,徐铭志怎么解释都要撞上一个!
徐铭志没理解,所以迟疑片刻后,继续说道:“容五娘不能怀孕,但我想着她是嫡妻,就隐瞒了这件事,日后妾室有了孩子,就都教给她来教养……”
这也没问题。
对于这群男人而言,如果嫡妻不能生,能这样操作已经是非常尊重妻子,并且妻子也会很满意的。
但现在,所有官员面无表情。
——哦,又对上了。
徐铭志:“可是万万没想到,妾室祝氏怀孕之后,容五娘竟然因为嫉妒,毒害祝氏,使得祝氏流产!”
他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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