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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张大

    平台已经搭好,只等开始引领潮流。

    她脑海中有个计划快速略过,容昭站起来,在下一步之前, 还有一件事——

    月底了,该给人发分红了。

    上个月把大几千两给了张家兄弟,让他们快乐一个月,这个月……

    她得把钱弄回来了。

    容昭眼中带着笑意, 手背在背后, 闲庭信步往外走。

    张二和张三在家里等一天,原本是想去福禄庄等, 但随着容昭产业越来越多,她并非每天都去福禄庄。

    他们给容昭送了信后,就在家里焦躁等待。

    “容昭会不会不想给我钱了?”

    “安心点,之前每个月分红都给得很爽快的, 容昭如今忙得很, 我们再等等。”

    ……

    终于, 他们收到消息:晚上福禄轩四楼见, 容昭。

    张长言:“!”

    张长行也是倒吸一口冷气:“福禄轩?容昭要请我们在福禄轩吃饭吗?!”

    张长言反反复复看了看纸条,确定没看错。

    两人对视一眼,而后一起说道:“有诈!”

    要不是有问题, 容昭干嘛平白无故请他们吃福禄轩?他们和容昭合作这么久,哪有容昭请客的时候?

    哦,上次请团团股东喝了茶。

    张长行:“那可是福禄轩四楼,一百两银子一位!”

    张长言点头:“是啊,容昭从来没有这么大方过, 最大方也就是请我在福禄轩二楼吃一顿,才二两银子, 一百两一位的四楼,嘶。”

    一百两银子一位,他们真的配吗?

    张二突然怒目:“你什么时候在福禄轩吃了?我怎么不知道?!”

    本是同甘共苦的兄弟,张三竟然背着他偷偷吃好的!

    这怎么可以?!

    还有,容昭为什么请老三不请自己?

    张三心虚:“……就回来晚了,挨打那天。”

    张二面无表情吐出一个字:“该。”

    如果不是背着他偷偷吃好的,怎么会回来晚了,被张丞相追着打?

    张长言赶紧转移话题,继续回到正事:“无缘无故,容昭干嘛请我们去福禄轩四楼?他根本不是这样的人啊!”

    张长行:“多半是有问题。”

    张长言迟疑:“那我还去吗?要不就不去了?”

    张长行拍了他一下,骂道:“你是不是傻,不去怎么拿钱?不管,先去吃,到时候再有什么投资、诱惑的,通通不听,拿钱就行。”

    就算有诈,无非就是想要忽悠他们再投资。

    张长言坚定地点点头:“我都穷了大半年了,现在终于把账抹平,绝对不能再穷,容昭这次说什么我都不会心动!”

    张长行重重点头,深以为然。

    “到时候她说什么投资一类的,再好的项目也不同意。”

    “对,哪怕日进斗金也坚决不同意,守着现在福禄庄四成股份就行。”

    “到了就拿钱,拿完钱就闷头吃饭,绝对不能被她哄骗。”

    “还没去福禄轩四楼吃过,今晚一定要多吃点。”

    “吃穷容昭”

    ……

    两人互相打着气,也互相提醒着,而后雄赳赳气昂昂前往福禄轩。

    ——那可是福禄轩四楼和分红。

    ——有诈也要去!

    两人突然出门,而且态度如此反常,被一直盯着他们的张大张长知知道了。

    张长知正在揉眉心。

    原本朝中就暗潮涌动,如今更是动荡,三位皇子掐得你死我活,皇上又突然接回先太子之子裴怀悲。

    而且,三位皇子还是皇子,裴怀悲却是以谨王身份回来。

    皇子没封王,一个皇孙封王?

    京城第六王。

    这消息实在是太惊人。

    张丞相收到消息后,在书房转了好几圈,而后匆匆出门,去了愉亲王府。

    不管两人因为容昭生了多少嫌隙,他们是中立派的中流砥柱,这种时候自然是要聚在一起商量。

    可以想象,现在各个府中都乱了。

    偏偏张长行与张长言还能喜气洋洋出府,怎么看怎么诡异……

    张长知烦躁:“他们到底怎么回事?还没查到吗?”

    下人立刻回禀:“查到了一些,好像二公子、三公子与那安庆王世子容昭一直有联络,刚刚似乎也是安庆王府的谢洪在外面转……”

    张长知瞳孔一缩。

    安庆王府的人在他们门口转?

    而且竟然还是谢洪!

    谢洪此人一出面就代表着容昭,他在外面晃了两圈,张家兄弟就喜气洋洋出门,怎么想怎么有问题。

    张长知怒了:“这两个家伙真是不省心,父亲忙碌,京中局势混乱,他们竟然还在外生事,与那容昭搅在一起?”

    他拔腿就往外走,怒道:“备车,跟上他们!”

    “是——”-

    张二与张三不知道大哥在后面夺命追,到福禄轩四楼时,容昭已经在房间里面等着他们,一见他们,露齿一笑。

    两人狐疑进去。

    容昭神情平静给他们倒茶,声音轻松:“来了?”

    两人继续迟疑,小心翼翼在容昭对面坐下,莫名忐忑不安。

    总觉得他们拿钱,容昭还请他们吃饭,而且还是福禄轩四楼……毛骨悚然的。

    莫不是鸿门宴?

    张长行试探着开口:“容世子,今日怎么这么大阵仗?”

    容昭将茶水推给他们,平静道:“这不是为了感谢二位支持容昭,这月分红拿到,容昭手头也宽松了,请二位吃顿好的。”

    张长行狐疑:“真的?”

    容昭:“真的。”

    张长言追问:“那分红在哪里?”

    容昭抬手将旁边托盘上的红布揭开,白花花的银子与银票在琉璃灯盏映照下,令人心动。

    张长言顿时松了口气。

    钱都在这里了,应当是没什么问题。

    容昭:“两家福禄庄都过了最热门预定月,所以扣除成本与预留月初采购款,四成分红是五千三百多两,这是账本,你们可以查看。”

    两人:“!”

    听前一句话时,他们都以为这个月分红会骤降,没想到竟然还有五千多两!

    这可是五千多两啊。

    他们上个月已经将账务全部清理干净,这个月拿到五千多两,就是他们的纯收入,可以让他们“一举脱贫”的收入。

    五千多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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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好多钱。

    尤其是对于穷了太久的他们来说,这钱代表着未来美好生活。

    张长言都要哭出声了,他真的熬了太久。

    张长行也是同样的表情,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亢奋。

    张长言看向容昭,不确定道:“真的给我们了?没有诈?”

    他一激动,直接说了实话。

    张二赶紧戳了戳他,狠狠瞪他一眼。

    容昭:“……没有。”

    张长言将银子薅过来,搂在怀中,兴奋道:“好兄弟,阿昭,你真是我们的好兄弟,今日这顿饭我们请了——”

    他们有钱了

    不就是福禄轩四楼吗?他们很配,他们吃得起!

    张长行要稍微理智点,咳嗽一声,微微笑:“容世子莫要怪老三失礼,我们是真的将你当成兄弟,也感谢你有福禄庄这样的好生意还愿意带着我们。”

    他端起茶盏,当成酒举起:“容世子,我们以茶代酒,敬容世子一杯。”

    张长言也赶紧端起茶盏。

    容昭微笑举起茶盏:“好说好说,至于饭钱倒是不用,我已经结了账。”

    三人一饮而尽。

    容昭笑容温和,张家兄弟神情亢奋。

    她继续给他们倒茶,声音温和:“喝茶,喝茶。”

    张长言摸了摸肚子,咽了咽口水:“我还没在福禄轩四楼吃过饭,阿昭,我们先吃吧,边吃边说。”

    容昭笑容不变:“时间还早,后厨还要准备,我们先喝茶。”

    张二和张三只能面露失望。

    又喝了几杯茶,就在张长言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容昭叫人送了菜单进来,放在三人面前。

    福禄轩的四楼菜单会随着季节改变而变化,有了报社之后,刻印方便,所以每位顾客都有一张,纸张很好,还画着雪景。

    长长的画卷上面,娟秀的字迹印着一道道菜名,旁边一支鹅毛笔,可以将想吃的菜勾选出来。

    长长的菜单似乎看不到尽头,让人止不住吞咽口水。

    张长行与张长言兴奋,拿起笔,也顾不得容昭在旁边,已经议论开——

    “红烧肉、东坡肉、蟹粉狮子头,这些都是福禄轩的特色,必须都来一道。”

    “二哥,听说福禄轩的油泼面好吃。”

    “没出息,到了福禄轩四楼竟然还想着吃面,咦,这个雪景时令菜没见过,尝一尝。”

    “那就不吃面!今天坚决不吃面!”

    “听说这个好吃,是四楼限定……”

    ……

    容昭听他们说着,随意地勾了两道菜。

    点完菜,张长行和张长言明显更加兴奋,银子就放在他们中间,算是已经拿到手,容昭也不让他们给这顿饭钱,一切顺利地不可思议。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放松。

    ——看来容昭真是良心发现,愿意请他们吃饭了。

    仔细想想,容昭似乎一直对他们不错,这样赚钱的生意也愿意带他们一起,看来两家人的旧怨,在他们这一代人身上确实已经不存在。

    张长言再想想自己当初想置容昭于死地……

    可恶,真是太可恶了!

    张长言有些脸红,咳嗽一声,对容昭道:“阿昭,你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们兄弟一定在所不辞!”

    这话豪气万丈。

    容昭眼珠子一转,迟疑:“这……”

    她一开口,两兄弟同时动了,几乎是一起扒拉着银两,眼神戒备。

    莫不是又要坑钱?!

    容昭无语:“我是想说,日后张丞相如果再有针对我的动作,希望两位兄长给阿昭报信。”

    这两人已经有PTSD了,她怎么可能从他们身上弄钱?

    张长言长出一口气:“好说好说,我爹也真是的,太小心眼了,那么多年前的仇怨竟然还急着,小肚鸡肠的……”

    张长行赶紧戳了戳他,虽然他也这么觉得,但在外还是不应该说老爹的不对。

    他们姓张,与老爹才是一派。

    张长行微微笑,客套而又官方:“自然,容世子放心。”

    ——不过,他们只关心福禄庄。

    容昭扫了他们一眼,了然。

    收到钱,两人正式“脱贫”,也就没有过去那么在意容昭的安危,估计只要不伤及福禄庄,张长行未必还会帮她。

    毕竟,张丞相才是他爹。

    不过张三说不准,也许还会继续当个靠谱卧底。

    容昭心想:这两人啊,就不能让他们有钱。

    这时,外面的侍者进来,端着洗手的水、毛巾等,鱼贯而入,两兄弟立刻兴奋地开始洗手,擦干净。

    后面的侍者又送上碗碟和筷子、勺子等物。

    ——要上菜了。

    张长言咽了咽口水:“二哥,要不待会儿去办福禄轩金卡吧,接下来一个月都可以在福禄轩随便吃。”

    办完金卡,他们还剩下三百多两,不考虑饭钱,怎么都够用了。

    张长行也有些心动,迟疑。

    张长言:“怎么还不上菜?”

    话音落地,谢洪急冲冲进来,语气焦急:“世子!张家大公子来了,说是来找二公子和三公子!”

    张二与张三瞪大眼睛,当即倒吸一口冷气,吓得六神无主。

    张长言急了:“快,告诉他,我们不在这里”

    谢洪摇头:“不行,张大公子确定你们在这儿,他已经要闯进来了。”

    张长行和张长言如遭雷劈。

    他们僵硬在座位上,整个人都不好了。

    张长行:“完蛋了,被大哥堵了个正着。”

    张长言提议:“怎么办?要不我们想办法糊弄过去?”

    张长行咽了咽口水:“恐怕不行,大哥没那么好糊弄,而且他竟然堵门,肯定是已经有确切的消息……”

    张长言站起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那我们怎么办?”

    门口,谢洪惊呼:“张大公子!”

    张长知直接上来了!

    张二与张三站起来,面白如纸,无助地看着容昭,眼神释放求救信号。

    容昭叹口气:“唉,躲是躲不掉的。”

    ——张大这效率低得离谱,容昭觉得要不是自己给他释放信号,估计张二和张三这两个憨憨还真能瞒住。

    张家这三兄弟。

    老大面奸实迂,老二就是个墙头草,老三更是个憨憨。

    两人越发绝望。

    而这时,张长知进来了,行走带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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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黑着脸,眼中是压抑不住的愤怒,视线一扫,冷冷看了眼张二与张三,吓得两人一个哆嗦。

    张长知冷哼一声:“回去再收拾你们!”

    两人齐齐打了个激灵。

    张长知看向容昭,皮笑肉不笑:“容世子这是作甚?与我这两个不成器的兄弟说什么呢?”

    这话听起来很客气,语气却非常糟糕。

    容昭闻言,露出笑容,大喇喇坐下,“张大公子若是好奇,那就一起聊聊?”

    她是安庆王府世子,地位天然比张大高。

    张长知神情冰冷,他看了眼桌上的账本,又看了眼放在旁边的白花花银两,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他们合作了生意。

    而且恐怕是从很早之前就开始合作。

    张长知此时还站在门口,见容昭坐在那里,态度自然,他哼了一声,对着张二与张三道:“你们出去,我与容世子聊聊。”

    张长行:“大哥!”

    张长言:“我们还没吃饭呢……”

    “饿一顿不会死,出去!”张长知手背在背后,呵斥道。

    他此时非常生气,张容两家有仇,张丞相有多想对付容家,他这个大儿子最清楚不过,几乎是你死我活的程度。

    他却万万没想到,他的两个弟弟竟然背着他们与容昭合作!

    上一次让老二去帮老三撤资,看来是没有成功,反而被他们两个联合欺瞒,他们与容昭的合作还在继续,暗通曲款。

    ——甭管赚了多少钱,张丞相知道一定都会打死他们。

    而且,这根本不能深想。

    为什么每次对福禄庄出手都没成功?

    为什么张丞相每次对容昭出手都无疾而终?

    为什么张二张三总是神秘兮兮往外跑?

    不能想,再想下去,他现在已经想打死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

    还想吃饭?

    ——饿着吧!

    张大轰他们出去,张二与张三再痛苦也不敢反抗。

    从来长兄如父,他们一直挺怕这个大哥,现在又被大哥抓到把柄,随时可能被老爹打死,自然是鹌鹑一样,压根儿不敢反驳。

    两人对视一眼,在张长知恼怒的注视下,垂头丧气出去。

    张三企图薅走银两……

    张长知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面无表情阻止。

    张长行:“大哥,这是分红,是我们的……”

    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完全消音。

    ——因为张大死亡凝视着他们。

    显然,他不准他们将钱带走。

    这钱要怎么处理,还要他和容昭聊过,弄清楚始末再说。

    张长知与张二张三不同,他不看重钱。

    这点他和他爹一样,钱财这种东西,想要是无穷无尽的,但他们更想要权,所以张丞相从不贪污受贿。

    张长知遗传他爹,很能克制自己的欲望。

    他们张家背靠张皇后,又有皇帝撑腰,根本不缺钱,也不是那种为了钱不顾一切的人。

    就算有日进斗金的生意,张家也不会和容昭合作!

    ——老二和老三就是欠教训。

    在他的威严之下,张长言与张长行只能将脑袋垂得更低,鹌鹑一样缩着脖子出去,脚步沉重。

    在他们走出雅间时,正好迎上送菜的队伍。

    那长龙一样的队伍从他们旁边过去,那一道道佳肴散发着令人迷醉的味道,香味四溢……

    东坡肉、蟹粉狮子头、红烧肉、松鼠鳜鱼、蛋挞、烧烤、烤包子……

    这是他们点的菜啊!

    是他们心心念念的福禄轩四楼啊!

    两人齐齐咽口水。

    张长言回头,眼神哀求地看着张长知:“大哥……”

    “出去!不要让我再说第三次。”张长知正在克制火气。

    晚一刻他都想打死这两个家伙。

    而且,他还要与容昭对峙,甚至是质问,留着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碍事。

    张长言看了眼容昭。

    容昭眼神安抚,声音轻轻:“我先与张大公子聊一聊,你们在天台等着,那里也烧了炉子,不冷。”

    张长言:“……”

    这是冷不冷的问题吗?!

    他深吸一口气,没办法,只能与二哥唉声叹气地走向天台。

    天台确实生着火,也有椅子,还可以看雪景。

    但两人全都没有心思。

    他们已经洗了手,点了菜,拿了筷子,就等着吃饭了啊,怎么这个时候将他们赶出来?

    就算被抓着,不能让他们在里面吃着吗?

    张长言恼怒:“大哥太过分了!”

    张长行叹口气:“大哥现在很生气,别想那桌子菜了,还是想想我们可怎么办吧,今晚非得被爹打死……”

    张三被打习惯了,他现在脑子里面只惦记着那桌菜。

    他就不明白了,怎么他就吃不上一顿好的?

    熬了这么大半年,以为苦日子会结束在这顿福禄轩四楼佳肴中,却没想到……没吃成。

    张长言磨了磨牙,“容昭好不容易大发慈悲请我们吃顿福禄轩四楼,结果还没吃上,全便宜大哥了!”

    他骂骂咧咧:“真是的,大哥怎么不晚来一点?”

    要不是知道容昭不可能泄露他们合作的事情,他都怀疑今晚的福禄轩四楼是容昭为了招待他哥办的。

    真是的。

    怎么就被他哥给发现呢?

    两人蔫头耷脑坐在椅子上,你叹口气,我叹口气,叹气声交替。

    这时,谢洪带着人过来,压低声音:“世子刚刚偷偷吩咐我,给二位公子准备了点吃的,边吃边等吧,否则今晚可能会饿肚子……”

    张长言感动:“还是阿昭惦记着我们。”

    张长行:“这才是兄弟。”

    随即两人抬头一看,微微一滞。

    ——两碗面。

    好吧,有总比没有好。

    两人坐在一起吃面,一边吃一边唉声叹气——

    “二哥,大哥现在应该在吃蟹粉狮子头和烧烤吧?”

    “还有东坡肉和红烧肉,还有蛋挞、烤包子和烤鱼……”

    “你说,我们怎么就不能吃顿好的呢?好不容易等到的福禄轩四楼的宴席!”

    “别说了,吃面吧,这就是命。”

    “唉,吃面吃面。”

    ……

    张长言:“这什么面啊?还挺好吃的,要是能配点萝卜干就更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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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三:给点萝卜干吧,就这么点追求了……

    第72章 没了

    房间里面, 满桌子美味佳肴,但气氛并未比外面好多少。

    张长知不是老二老三,没有熬那么久的苦日子, 相反,光是福禄轩他都来过好多次,张丞相的福禄轩金卡也会给他应酬用,平日里也常常出没在德顺轩。

    这佳肴对他没有诱惑力。

    他冷着脸站在屋子里面, 阴嗖嗖看着容昭。

    容昭挑眉:“张大公子, 坐吧。”

    张长知一甩衣袖,走过去, 在她对面坐下,阴沉着脸,整个人都在向外散发着低气压。

    容昭已经拿起筷子,自顾自吃了起来。

    张长知没她那么淡定, 阴嗖嗖道:“你到底怎么哄骗老二、老三的?”

    容昭咽下口中食物, 又给自己舀了碗汤, 淡淡道:“怎么是哄骗他们呢?给他们每月分钱是哄骗他们?”

    张长知冷笑。

    容昭喝了口汤, 看向他,叹口气:“大公子,你不要误会我, 我与张二公子、三公子是兄弟,所以有好事才会愿意想着他们。”

    张长知冷声道:“他们的兄弟姓张,与你们容家没关系。”

    显然,张长知始终惦记着他们两家的旧仇,说话一点不留情面, 反而十分犀利。

    容昭挑眉:“哪怕是福禄庄这样的好事?”

    张长知微怔。

    上一次容昭说服张二时,一提到福禄庄, 张二整个人态度都变了,毕竟福禄庄生意的好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

    福禄轩能被四大亲王看重,福禄庄自然也没办法忽视。

    但此时面前是张大张长知。

    他在短暂的愣神之后,手握紧成拳,恍然大悟:“怪不得你能说动老二和老三,原来是福禄庄啊,你给了他们多少利润?”

    容昭微微一笑:“两家福禄庄的四成。”

    是两家福禄庄!

    张大深吸一口气,他看了眼旁边的银两,一眼扫过去就知道数目不菲,他又拿起旁边放着的账本。

    看了眼容昭,见她没有阻止,张大开始看起来。

    看着看着,他开始皱眉,随即震惊,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复杂,直至抿紧唇,紧紧盯着账本,一言不发。

    容昭一直注意着他,此时便继续淡定喝汤、吃菜。

    哪怕不爱钱,张长知依旧为这个数目而动容。

    这才多久?

    福禄庄竟然已经挣了这么多钱!

    光是分到他两个兄弟手上的纯利润,加起来也有两万两了。

    两万两是个什么概念?

    这才四个月。

    如果一年,那岂不是至少五万两?

    一年四成纯利润就能分到五万两,这绝对是暴利行业!

    别说一大家子一生衣食无忧,就是一般富商,一年到头也不过盈利几万两,这还是他们名下产业众多的总和。

    从来知道福禄庄很赚钱,却没有想到竟然这般赚钱。

    那么两个庄子,竟然如此惊人吗?

    然而,哪怕张大因为这个数字心口一跳,却也很快冷静下来,反而有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开,攀爬至头皮,引得头皮发紧。

    ——容昭竟然用这么多钱贿赂他的两个兄弟!

    是的,贿赂。

    作为丞相,张丞相不是没有被贿赂过,也不是没人斥巨资诱惑,但像容昭这样大手笔的,也是寥寥无几。

    毕竟,这不是一笔钱,而是从开张那一天起,每月源源不断。

    这样的诱惑,所图甚大啊!

    张长知将账本合上,放回去,努力保持冷静,深吸一口气,他的声音沙哑:“除了让他们给你走漏张家的消息外,你还让他们做什么?还要他们做什么?”

    容昭看向他,两人视线相对。

    一个眼神平和,一个犀利而紧张。

    容昭突然笑了:“都说张大公子是张家三兄弟中领头之人,如今看到,我倒是觉得你两个弟弟比你聪明。”

    这话不带嘲讽,似乎是陈述事实。

    张长知一愣,随即皱眉:“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我也应该像那两个不成器的东西一样,因为你的这笔钱而心动,走漏张家消息?”

    别说这几千两,就是再多,他也不可能因此动容。

    容昭嗤笑一声,垂眸吃着东西,一边吃一边道:“我从未要求二公子和三公子给我透露张家的消息,你也不要觉得你的两个弟弟是蠢人,他们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她谎话张口就来,毫不心虚。

    张长知闻言再次一顿。

    是呀,他虽然天天骂两个弟弟不成器,但他们也确实不至于出卖张家。

    这年头家族都是一荣俱用,一损俱损。

    他那两个弟弟,最多就是惦记着福禄庄,有关于福禄庄的消息会透露给容昭,再有就是关于容昭的事情。

    张家的隐秘,他们应当不至于泄露。

    果然,容昭证明了他的想法:“二公子和三公子惦记福禄庄,只有在你们会威胁到福禄庄的时候,他们才会有所行动。”

    不过,威胁到她,也相当于威胁到福禄庄。

    张长知深吸一口气,但依旧恼怒。

    他只要一想到他和父亲兢兢业业算计着容昭,算计着福禄庄时,却被自己屋里的人走漏消息,让他们的每次算计落空……

    他就气得牙痒痒。

    每次书房商议时,他和父亲努力出主意,那两个却努力拆台!

    ——今晚回去,非要让父亲打断这两个不成器东西的腿。

    天台。

    “阿嚏——”张二与张三一起打喷嚏。

    随即两人对视一眼,一齐缩了缩脖子,心虚道:“大哥肯定在骂我们……”

    屋内。

    张长知压着火气:“所以你这四成福禄庄股份,是为了买他们帮你应对父亲?保证福禄庄的安危?”

    容昭再次笑了,笑容嘲讽:“张大公子,你真是不如你两个弟弟聪明,想对福禄庄下手的何止一个张丞相,难道我每一个人都要去送四成股份保平安?”

    张长知:“……”

    这是容昭第二次说他不如两个弟弟了。

    张长知心情不太好。

    他也终于失去耐心,不耐烦道:“容世子,那你就实话实说,你用四成股份贿赂他们是为了什么?”

    容昭放下筷子,看向他,神情平静:“为了化解张容两家旧怨。”

    张长知当即嗤笑出声:“化解旧怨?你觉得我会信吗?你花这么多钱就为了化解旧怨?恐怕是为了算计我们吧!”

    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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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一个字都不相信。

    容昭算是看出来了。

    张长知不仅不爱钱,甚至和张丞相一样,将张容两家的仇看得极重,有种不死不休的架势。

    ——果然迂腐。

    容昭没动,甚至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恼怒,反而幽幽说道:“看来张大公子确实不如张二公子和张三公子机敏。”

    她摇摇头,叹口气:“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四大亲王都要与我合作福禄轩?为什么二公子和三公子要与我合作福禄庄?为什么京城世家子要与我合作团团?为什么三位皇子要与我合作报社?”

    张长知一怔。

    第三次了。

    容昭第三次说他不如两个弟弟聪明。

    第一次时,张长知不屑一顾。

    第二次时,张长知恼羞成怒。

    但当容昭第三次如此说时……他忍不住想,难道自己真的错过了什么重要信息?导致容昭反反复复如此说?

    再想想容昭后面的话。

    四大亲王与她合作福禄轩,也许是因为钱,他两个弟弟与他合作,也许是因为钱,三位皇子与容昭合作报社呢?

    ——所有人都因为钱吗?

    张长知没有那么爱钱,所以他觉得不是。

    钱永远都应该在权利之后,只是为了钱,真的不至于这么多人与容昭合作,甚至的都帮着容昭。

    关于报社与女子编辑一事,已经让他们所有人都看出了容昭究竟有多强大的力量……

    张长知抿了抿,原本的愤怒通通散去,转变成了疑惑与不解。

    他问:“为什么?”

    容昭一听他语气就知道,他已经在顺着自己的情绪走。

    她笑了笑,抬手给他舀了碗汤,大饼就汤,不至于噎着。

    她声音轻轻:“喝点汤吧,大公子愿意听我说,看来还没被两家的旧怨蒙蔽理智。”

    之前说他蠢。

    现在又给这个“蠢”解释——是被两家旧怨蒙蔽理智。

    张长知顿时情绪好了许多,眉间的褶皱也舒展开,接过容昭舀的汤,态度稍稍客气了些,“容世子,我洗耳恭听。”

    如果此时张二和张三在里面,一定会说——

    大哥!

    别听她说,吃饭就行。

    一旦让容昭开口,一旦听她说,就完蛋了啊!

    可惜,张二张三被赶出去吹冷水,什么也听不到。

    如今张大被满脑袋的疑惑填满,十分好奇容昭要说什么。

    容昭重新拿起筷子,脑袋凑近,刻意压低声音:“皇上年迈,做事越发随心,想跳过皇子给皇孙封王就封王,想把谨王接回来就接回来……谁也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皇上究竟会让哪位成为储君?”

    张长知瞪大了眼睛,几乎是立刻就道:“大胆,竟敢议论圣上!”

    这种事情,都只会和绑定关系的人说,他们还没好到这种程度吧?

    不怕他以此弹劾她吗?

    容昭看着他,不说话。

    张长知脸上的表情就在这种平静注视中,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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