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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滑的少年犹在指责,将三分委屈诉成了十分。
小七心不在焉的听,捏着馒头忽生一念,望住他,“陆九,要是想探知一座宅子的情形,里头防卫严密,有什么办法?”
胡娘子依例在巷口做针指,寻思过几日再去西棠阁寻阿策一劝,只要憨小子开了窍,媒人的酬银不就有了?
一个婆子诡秘又兴奋的揣着菜筐过来,“差役来了!巷尾的小蹄子窝藏逃犯!”
胡娘子一怔,巷尾不正是阿策瞧上的蕃姬?她赶紧将东西一拢,与几个婆婶一道奔去。
蕃姬的宅院外果然热闹,街坊邻里围了一大圈,几个差役凶神恶煞的将宅门捶得震天响,里头却没有一丝回应。半晌才见墙头架了木梯,一个老仆探头,只说主人不在,不敢开门,窝藏逃犯则是绝无此事,硬生生给了闭门羹。
一个私娼居然如此强硬,连差役的查缉也敢拒之门外?
围观的百姓哗然,个个伸长了脖子打望,恨不穿透高墙,望见宅子穷凶极恶的逃犯。
差役也愕了,他们平日作威作福,对着平民凶蛮惯了,本来也觉得举发的消息未必是实,打算借搜检刮些银两罢了,哪想到对方理都不理,不禁大怒,一边让人去衙门报讯,一边找东西砸门。
就在前院闹声沸腾,攻城一般咣咣砸撞不休之际,后门悄没声息的走了一个仆人。又过了一会,院侧有黑影翻纵入院,悬丝虽然引动铜铃,给砸门的动静一盖,微弱得几近无声。
小七落地环视,后院是个马厩,养着几匹壮马,疏疏落落长些杂草。她轻悄的往前探,穿了几进不见异样,突然角门有人,她腾身勾檐上屋躲过。
待仆人行过,她俯在屋脊一瞰前院,眼瞳骤然一缩。
庭院内年轻的蕃姬面色苍白,近乎瘫在地上,身边围着几名仆役。
二十余个剽悍的蕃人持着弯刀,堵在大门后杀气腾腾,外面的差役哪知里面一群凶神,兀自撞得震响频频,门灰簌落。
正当相持不下,撞门声突然停了,四周变得异常安静,蕃姬发出了一声低泣。
胡娘子挤在人群中幸灾乐祸,只恨少了一把瓜子,眼看来援的一帮子官差到了巷口,就要将那不知死活的贱婢拖出来,忽然一骑纵来,拦住了差役。
马上的男子不知说了什么,差役的头领连声应诺,刹时偃旗息鼓,灰溜溜的带人退了。
围观百姓沸声而议,胡娘子目瞪口呆,望宅子的眼光都变了,没想到蕃姬如此能耐,攀上了贵人,连祸藏逃犯的罪嫌也不了了之。她正悻悻,突然在人缝里睃见了阿策,顿时大喜,喊了两声奋力挤过去又没影了,恼得直跺足。
阿策瞧见了她立时溜了,在后墙接到跳出来的妹妹,转去了僻处。
小七详述所见,“门边围了二十三个,屋内应该还有不少,我没敢惊动,宅子下头一定有暗室。”
阿策越听越是凝肃,“阿爹进城前要拔了这根毒刺,得探出大致人数,同样的招数不能用两次,还要再想个法子。那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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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刁滑,脑筋倒灵光,你问问可有计策?”
话一出口他也觉得不对,一个箝在手中的小无赖,却成了军师一般,着实不大愉快。
小七不语,思了一会,“陆九郎心思鬼,不宜让他知晓太多,我想起一则,宅里藏了这么多人,这些日子如何吃喝?”
阿策蓦然一醒,双眸一亮,“我去打听给宅子送肉的商贩!”
小七细致的补充,“还有卖米面的、卖油的、卖柴火的、大致就清楚了。”
二人分头行事,待探得差不多,阿策去寻冯公商议。
小七回了客栈,一推门屋里空空,余下一堆散落的绳子,陆九郎又逃了,这人如一只千跳万变的滑鳝,稍有疏忽必然生变。
她着实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方在寻思,发觉案上留了一方短笺。
我去杜槐大人府上相候,务请姑娘同来,若入夜未至,将邀大人于冯府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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