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那周子阳有病啊!”
“喝酒喝得大脑没拐弯了是吧。”
她可不信那些美院学生会管好嘴巴,现在可好,她最不想被人知道的事众所周知了…
一夜了,她翻来覆去就为了这么点事一分钟都睡不着,一会儿回忆过去,一会儿又想起昨天晚上在ktv门口的场景。
整宿未眠的失重感压得明寐眼皮沉,头皮麻,心跳重得喘不上气。她支着手肘捂脸,长叹口气。
在那么闹腾的包间里都能睡得半死,在难得安静的寝室里愣是又失眠…
明寐翻身,从抽屉里倒出两粒安眠药一口吞下,然后又把自己摔进床里。
她盯着天花板发呆,等待缓慢的药效上来。
罹患失眠症已经六年,所有安眠的保健品,处方药都吃了个遍,身体早就有了抗药性,如今她吃药安眠也不过求个“我已经吃药了一会儿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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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好起来”的心理安慰。
明寐侧过身用掌心捂住自己的眼皮,想到沈爰替自己约的那位心理医生。
半晌,她又叹气,重新酝酿睡意……
沈爰这个朋友是明寐对世界留有依赖的原因之一,最初喜欢跟她接触是因为明寐在她的身上看见了老爸的影子——真诚,乐善好施,完全没脾气似的那么一个人。
当她都想放弃自己的时候,沈爰没有一刻松开过手,哪怕她读研离开了滨阳市,只要她有需求,沈爰都一定会想办法帮她,她的靠谱常常让明寐这个做姐姐的自愧不如。
上次说的租房的事,沈爰很快就汇总了一份合适的资料单整理给她,而且把看房子的时间全部约到了国庆假期期间。
靠着药物勉强睡了三四个小时后,她晕晕乎乎起来去看房子。
国庆节,街道上随处飘着红旗,国民同庆的氛围回荡着大街小巷中。
居民们活动在广场上,商场里,街道中。整个崇京市褪去几分往常的碌碌匆忙,多了些休憩娱乐的惬意。
看了三家房子都不满意,她从小区走了出来,身体里拖着的疲惫终于钻出来作祟,明寐一直没吃饭,这会儿实在没了力气。
她走到人民广场这边,摸了个边沿坐下,发沉的眼望着广场上活跃的人们。
这一片儿她以前常来,春天和爸爸放风筝,夏天和朋友逛集市,秋天和同学做实践,冬天……
明寐细密的眼睫垂下,眼前却随着回忆飘起了虚妄的雪花,脑海里都是清俊的少年透过绽放的银色仙女棒望向她的深沉眼神。
那个冬天明明那么冷,可是她还记得与景淮对上视线的那一刻,自己的胸膛那么滚烫,容不得雪点驻足。
明寐舒展眉心,手里的租房传单越攥越皱,片刻,她释放出苦笑。
熟悉的城市,熟悉的街区,这养育她长大的地方,如今却令她陌生如异国。
身边的一切都无时无刻在提醒她,她明寐早就没有家了。
哪怕人回到崇京,她也依然只能这么孑然一身地坐在路边发呆。
明寐咽下一口酸涩,扶着膝盖起身,去看今天最后一家租户。
最后这一家所在的小区是名单上品质最好的,坐落黄金地段,离学校不远,住宅区囊括普通楼层,一梯一户的复式公寓和独栋别墅。她要看的是入户自带车库,是电梯直达每户的复式公寓房型。
她租房子要求比较多,没想到在这种小区还能有满足所有条件的租户。
电梯都是直达每户的,她请物业给刷了七楼的卡,乘电梯上去。
明寐盯着屏幕上升的数字,疲惫的神经撞击着她的太阳穴,不知怎的,她对这最后一户人家也不报什么期望。
在这阖家欢乐的节日,她在曾经无比熟悉的城市里奔波游走,只为寻找一处容纳自己可怜的归宿。
她有点受够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左侧规矩的摆着一些鞋柜和杂物,右面是入户大门,哪怕是大门外的廊子也被主人收拾得很干净,她紧皱的眉头稍稍松懈。
明寐踏进这一方寂静,走到门口,找了半天才唤醒电子锁,摁下电子门铃。
“叮咚——”铃声传入室内,但没人响应,明寐又摁了一遍,“叮咚——”再次响起。
铃声平息后就是无尽的安静,明寐看了下表格,“应该在啊。”明明都和户主约好这个时间看房了。
再次摁下铃时她心里已经有了几分放弃,明寐明寐撑着头疼,捏着租房单子转身打算离去。
就在这刻,身侧的防盗门传来转动的机械声。
明寐眼帘上抬,露出几分微亮,刚刚打算扬起的礼貌性微笑在门缝打开的瞬间僵在了唇边。
木门被打开将半,室内淡淡的清香飘出来,她一点点抬起视线,对上了景淮的眼。
景淮单臂撑着门,一身灰白睡衣,黑发凌乱眉眼怔松,半睁的桃花眼中尽是慵懒。
他就这么睨着她,似醒非醒。
秋风作祟,时间转动的齿轮被反向阻止,过分的安静让心跳更快更惊动,连带着摧毁了她原本的理智。
不知是太累坏了脑子,还是因为今天被节日气氛酿造得格外孤独,对家人的思念让她投身钻入过去年份。
此刻场景,让她想起过去千千万万次他为她开门的场景,而他撑门的背后代表的……
是家。
明寐头脑浮晕,一时不清醒,有那么个瞬间觉得自己应该是在梦里。
对啊,自己怎么会在这里遇到景淮,她应该是在某个地方睡着了。
于是她随心,脱口而出:“…哥?”
叫出这一声哥,她就能看见他背后的家吗。
景淮刚刚摆脱嗜睡的纠缠,原本偏冷的眸子在听见这么一声以后,逐渐映现了温度,宛如往常般缓缓勾起眼尾。
他轻哧一声,嗓音卷着初醒的沙哑,蛊惑又温柔,逗她:“还叫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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