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藤蔓骤然射向一侧墙壁,借着拉力猛地退出打斗圈,随即就看见梅花树疯了一般枝条乱舞,开始毫无差别的攻击在场的人类。
许多还没反应过来的人眨眼间被刺穿身体,睁着眼睛倒下去。
也有反应快的慌忙攻击,但双拳难敌四手,尤其梅花树枝条无数,进化后的躯干又十分坚硬,一般的异能手段对它毫无作用。
倒下的人越来越多,人群中爆发出巨大的恐慌,基地的人再也顾不上霍南津褚基地长等人,纷纷往外逃离。
然而他们都没有注意到,那些死了的人很快被梅花树吸食干净,最后只剩一具干瘪的尸体。
温贤同样没有注意,她找到林飞墨,把他扶起也忙往出口赶去,好在她利用藤蔓很快越过拥挤的人群,与霍南津等人成功汇合。
一群人好不容易挤出剧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发现不少人趴在窗户上往外看。
温贤等人也忙看了眼,发现外面同样乱成一团。
图书馆那边涌出一批又一批惊慌失措的人,而图书馆的四楼已经塌了一半,许多长着瘤子的枝条,或者颜色诡异的巨大花朵从坍塌的缝隙中钻出来,无差别的攻击人类。
众人大惊,褚基地长颤声道:“这……这是怎么了?”
温贤脸色难看极了:“那些植物都是吸食过人类的血肉才生存下来的,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关联,但它们变异的方向不对,要尽早把它们铲除,否则,等它们吸食更多人类的血肉,死伤会更加惨重。”
霍南津恍然道:“这就和以前的小说中所说的魔物很像?因为它们不是正常生长起来的?”
温贤:“我也只能暂时往这方面猜测。”
话落看向林飞墨:“你把小白喊来,让它从空中帮忙,否则地面上的人会很辛苦。”
林飞墨白着脸点头,又忙问:“那你呢?”
温贤看了眼已经没人出来的剧场:“一切的源头都在张方身上,我必须解决他。”
林飞墨张了张嘴,最后也只能道:“你一切小心,我把小白喊来就来帮你。”
温贤点头,见她要往里去,霍南津忙道:“温小姐,那张方太诡异了,如果实在杀不了保重你自己为要。”
温贤看他一眼,这回没有冷脸以对:“我明白。”
霍南津心头一颤,忙又道:“我再留几个人给你吧。”
温贤摇头:“不必,你们赶紧去下面看看吧。”
原来的梅花树战力就很强,魔化后的它只怕更加难对付,霍南津留下人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温贤再次回到剧场里,里面除了已经站上舞台的张方,已经没有一个活人。
梅花树膨胀了一倍有余,三五个人只怕环抱不下。
树干树枝全部变成黑红色,闪着冰冷寒光,枝丫上已经没有一朵花,在张方身后分开左右垂落舞台,像是两排沉默而忠诚的卫士。
张方手里捏着一片羽衣甘蓝,轻笑一声道:“我原本以为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因为他们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恶不作,而我只是把那些死了的人拖回去,让他们最后发挥点作用,救一救那些濒死的植物。”
“本来嘛,人类是生命,自诩高等,末世前,对其他生命想怎么支配就怎么支配,结果末世了,突然众生平等,人类和动物、植物处在同一水平线上,那么,用人类的尸体养活植物也没什么不对是不是?”
他歪歪头,不用温贤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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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就道:“我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可显然你不认同,你自诩正义,不认我这个‘同类’,不仅杀了我的哥哥,还要杀了我,更过分的是,你还要毁了我好不容易才救活的小梅花?”
他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如果是这样,那我和你真的不是同类。”
温贤看向梅花树,她几次想要沟通都没得到回复,心中涌起一丝悲凉。
冷淡道:“没有和你哥哥他们同流合污,你觉得自己品性高洁?用人类的尸体养活植物,所以觉得自己很伟大?”
张方展开双臂,最后一片羽衣甘蓝从他手心落下:“难道不是吗?”
温贤缓缓朝他走去:“你是没有害人性命,可冷眼旁观就是帮凶!他们本来就死的屈辱又痛苦,死了也落不到一个全尸,还要成全你的‘奉献’,怎么?还要感谢你让他们‘物尽其用’吗?”
张方脸上的得意慢慢消失,渐渐浮上一层冷怒。
温贤又指向他身后仿佛化为干枯铁枝一般的大树:“你觉得自己救了它们,所以毫无顾忌和心理负担的驱使它们奴役它们,让他们完全成为你个人的私器?你有什么脸在这里谈伟大?”
“你看看它的样子,它现在还像植物吗?它还有绿色吗?”
“你问问它们,变成这样的它们高兴吗?它们愿意吗?”
“说白了,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的虚伪懦夫!”
“还想与我成为同类,你配吗?”
张方被她一句句话激到暴怒,最后三个字彻底让他失去理智。
少年五官扭曲,眼中晦涩阴暗,阴毒的目光死死盯着她,几乎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贱人!住嘴!”
温贤猛地挥出一把叶刀,‘啪啪啪’,全被出现在张方身前的梅花树树盾挡住。
张方眉梢挑起,阴冷得意的看着她。
温贤看向梅花树:“最后问你一次,能不能罢手,我或许能救你。”
一直没有回复的梅花树终于开口,可声音已经变得晦涩迟钝:“末世前,我被人类砍来当做舞台上的布景,那时我奄奄一息,听他们演话剧,有一出是‘乌鸦反哺,羊羔跪乳’,我意识模糊,不知道具体演了什么故事,却知道有恩必报是你们人类的品德。”
“末世后,我变异了,生命力旺盛许多,可我没有根系,很难存活。尤其末世初的那段时间,这里没有水没有泥土没有阳光,我几乎在燃烧着自己的生命等死,那种绝望的感觉……”
“后来他来了,我当然知道他的哥哥不是好人,可他为我捧来水和泥土,为我开窗通风透气,我终于慢慢缓过来了。”
“然而还没等我恢复元气,寒潮来临,我再次濒死。”
“依然是他救了我,用人类的血肉。”
“其实就像他说的,我并不觉得吸食人类的血肉是错误的,毕竟人类也食用着我们的血肉和果实维持生命,我只是没想到……人类的尸体会污染我们……”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
温贤听罢点点头:“既然这样,我成全你。”
此时她离舞台只有四五米的距离,话落,她闭上眼睛。
双脚化为根系钻入坚硬的地下,从小腿往上,大腿、身躯,变成树干;
垂落的双手化为树枝,盘旋往上,到达头部附近时,她的帽子脱落,口罩掉落,齐肩短发快速生长,一片片让人垂涎欲滴的翠绿从发丝根部蔓延而去,顺着一直不停生长的发丝通往地面、四周、舞台……
几乎眨眼间,被尸体和倒塌的桌椅道具等铺满的剧场里,再次被一片翠绿的海洋覆盖。
那种绿,仿佛初春的朝阳,仿佛秋日的微风,仿佛冬日的暖阳,舒适,温柔,平和。
却又叫人莫名恐惧。
“这……这……这是……什么?”
张方傻了一般看着眼前的一幕,那些由头发幻化而成的绿色枝蔓蔓延到脚下时,下意识往后退去,心底没有来生出一股恐慌,忍不住大喊:“小梅花救我!”
梅花树同样震撼之极,但还是第一时间形成树盾挡在张方面前。
谁知那树盾刚和绿海接触,它立时发出一声惨叫:“啊!”
梅花树盾冒出一股股青烟,枝条们慌忙缩回去,等到远离绿海时举起来一看,接触绿海的地方已经碳化。
那感觉,就好像浓硫酸泼到了皮肉上。
梅花树觉得简直不可思议。
眼前的绿海本来是它最熟悉的颜色,可现在却变成毒药变成敌人!
为什么会这样?
它惶惑不已,但绿海已到眼前,它心有不甘,再次将一片枝叶猛抽下去——
‘噼啪!’舞台上砖石飞溅,被它抽出一个巨大的坑洞,可那些绿海仿佛有意识一般早就避开。
不等它完全褪去时又极快合拢,快速爬上那一片枝叶并且朝着树身而去。
“滋滋滋!”
“啊啊啊!好痛!啊啊,好痛啊!”
腐蚀的声音好似猪肉落在滚烫的铁锅里,梅花树早已顾不上张方,整棵树剧烈颤抖,其他树枝全部打向那些绿色枝条,可惜不仅没有将它们打走,反而只要两者接触,那些枝条就能攀附上去再也甩不掉。
“啊啊啊!”
“滋啦!滋啦!”
惨叫声和腐蚀声越来越大,很快整个舞台都被绿色占据,巨大的梅花树渐渐消失身影。
就在这种头皮发麻的惨叫和滋啦声中,它所有的挣扎、逃离的动作越来越小,直至最后停止。
“哗啦。”
一堆木炭轰然倒塌。
张方最大的依仗、桂市基地最后的杀手锏归于尘土。
绿色快速收缩,渐渐露出人形,先是双脚、双腿、身体,接着是双手、五官,最后是头发。
等到最后一丝绿色消失在发间,温贤张开眼睛。
清澈的眼眸中绿色流光闪过,那些伪装的妆容早已不知所踪,露出她本来的面目,清冷,平和。
她看向手心,那里躺着一颗龙眼大小的黑色晶核。
有光照射上去,几缕红色一闪而逝,显出几分诡异。
手指微微用力,‘噼啪’,晶核碎了,她平静的把碎渣子扔进废墟。
哗啦一声响,灰头土脸的张方从木炭里钻出来,他惊魂未定,却抬头就看见温贤清丽平静的容颜。
他抖着嗓音:“你……你……”
温贤甩出一枚叶刀,没有梅花树的保护,他像嫩豆腐一般被轻易刺穿眉间。
张方死了。
他本可以不用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自己的事有点多,如果没榜更新可能会不稳定,而且章节数字也可能不再控制,如果对大家阅读造成影响很抱歉,不过……没法改嘿嘿。
第73章 浙省(1)
温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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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楼下的时候,下面正进入尾声。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情况,就被突然冒出来的一个毛茸茸的大白脑袋挡住去路。
大白亲昵的蹭着她的脸颊,语气里有些小小的委屈:“姐姐,我好久没见你了。”
自从山上下来后,一人一狼第一次分开这么久。
温贤抱住它的脖子揉了揉:“我也想你,这里的事情差不多了,我们很快就可以离开。”
旁边的人早就被这头大白狼吓得不敢靠近,见她和狼亲昵的样子无不震惊,尤其不少从四楼逃下来的人,更是白着脸悄悄离开了。
这时一道叽啯啯啯的鸟鸣响起,温贤抬头看去,小白驮着一人飞在上空,那人手里抱着火.枪,配合地面给想要往楼顶逃跑的变异植物来一枪。
见终于引起温贤注意,小白兴奋的在空中转了个圈,险些把背上的人甩下来。
温贤看得好笑,在桂市基地里憋闷的心情似乎在见到两个小家伙时也被治愈不少。
图书馆被毁的已经不成样子,狼藉一片,好几处冒着黑烟,好在里面的人能逃的都已经逃出来,都在下面紧张围观。
等到最后一株变异植物被消灭,幸存的人欢呼出声。
这时褚基地长的人告之大家张黄两人已死,并且基地正式被褚基地长接手,不少人惊喜的难以置信。
温贤看见不少人跪地大哭,流出劫后余生的眼泪。
小白落在温贤身边,不等背上的人下来站稳咚咚几步跑到她面前,大红的鸟嘴碰了碰她的衣裳,讨好道:“温贤温贤,我这几天把大白照顾得很好哦。”
大白在一旁翻了个白眼,它需要它照顾?
但也没有反驳,温贤和林飞墨进入桂市基地前,让它两个自己呆几天。
大白原本还担心那傻鸟会跑了,可人家不仅没跑,吃了几天枯枝败叶后,一天十回念叨温贤,它才反应过来,傻鸟早被温贤那里的好吃的收买了。
温贤摸了摸它的鸟头:“那可要多谢你,等会儿给你水果吃好不好?”
小白顿时激动了,扑扇着翅膀叽啯啯地叫着,把旁边看热闹的人给掀翻了出去。
林飞墨白着脸走过来,见她完好心里松了口气,道歉道:“小白不让其他人骑,我只能上场,所以没能上去陪你。”
温贤看了眼小白,微微一笑:“挺好,还有点骨气。”
把小白美的昂首挺胸又转了两圈,吓的一旁的人赶紧退远了些。
温贤问林飞墨:“你看起来脸色不好,不如去休息下?”
林飞墨摇头:“这里我们该做的都做了,是时候离开了。”
温贤看着他,忽然一笑,点头道:“是的,该离开了。”
霍南津和褚基地长刚好找过来,听见这话褚基地长忙道:“温小姐,您可是我们基地的大恩人,无论如何也请留下来再住几天,别的不说,至少让我们款待您一顿饭,以表谢意。”
温贤拒绝道:“您的好意我心领,只是这个地方……”
她环视一圈,收回目光:“抱歉,我不是很喜欢。当然,也希望它能在您的治理下越来越好,如果有机会,以后再来。”
“这……”
褚基地长与她不熟,不清楚她的为人,可也知道她的实力。
尤其刚刚有人去四楼看过,将上面的情形告诉给他和霍南津,他根本想象不到,她是怎么把那棵人人畏惧的桃花树烧成渣滓。
霍南津道:“温小姐直性子,向来有话直说,不会拐弯抹角,褚基地长不必放在心上。”
褚基地长不免觉得可惜,毕竟现在的世道交好一位强者很难得。
温贤想了想道:“如果褚基地长真的想要报答,不如帮我个忙吧。”
褚基地长忙道:“温小姐客气,您请说。”
“是这样的,之前我住在图书馆四楼的时候遇到一位小姐,她和她的弟弟,一位叫做施安的十岁男孩进入这里后被分开了,据她打听到的消息,施安被带到了剧院里,但现在人在哪里却不知道了。”
褚基地长张了张嘴:“这……”
温贤看出他的为难,道:“您不必有太多负担,剧院是什么情况我们都明白,只是,到底是生是死,总要把人找到才会安心。”
褚基地长明白了,叹息道:“我会安排,温小姐放心就是。”
“姐姐,你找施安吗?”
一个粗噶的童音忽然响起,众人看去,之间一个穿的严严实实的男孩从霍南津身后站出来。
温贤听出是那‘小猴子’的声音,弯腰问道:“你知道他在哪里?”
男孩点头:“知道,他被送进剧场后想逃跑,被黄导演的手下打死了。”
众人静默。
“那你知道他的……尸体在哪里吗?”
“被扔在地下室专门扔尸体的地方,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好,多谢你。”
温贤站起身看向褚基地长,后者颔首:“你放心,我会让那些死去的人重见天日,看能不能找到他们的家人,让他们入土为安。”
这已经十分难得,毕竟褚基地长刚接手基地,百废待兴,还有以前的势力要清除,够他忙乱一阵子。
温贤郑重道谢:“那就劳烦您。”
褚基地长又客气几句,被手下的人匆匆叫走,温贤看向小男孩:“你想做的事做了吗?”
男孩点头:“我带人去地下室把活着的人都救出来了,只是他们都很痛苦,还有几个不愿意出来,他们觉得自己不人不鬼的,不敢见人。”
他眼里带着些不符合年纪的平静和沧桑。
“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当然要活着,我还要找我的爸爸妈妈。”
温贤动了动嘴角:“真是好孩子。”
看向霍南津:“这些孩子,你打算怎么安排?”
霍南津看了眼男孩儿:“我会想办法帮助他们。”
温贤轻轻颔首,但也知道以现在的条件能帮他们的实在有限,除非把人带到官方基地,那里或许还有较为完善的医药设备和医护人员。
可霍南津真的能做到吗?
见她沉吟不语,霍南津试探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林飞墨看了他一眼,霍南津没有理会。
温贤道:“尽快赶到浙海基地。”
霍南津微微一笑,提议道:“不如我们一起上路吧,正好我在那里认识几个人,到时候你有什么需要,也能帮帮你。”
温贤拒绝道:“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有路子,你那里还有不少女人孩子需要安置,还有这里,想必一时半会儿也走不掉,就不耽误你了。”
她眉眼平静,似乎只是客气几句,可又似乎什么都看透了。
霍南津不由苦笑,但并不想轻易放弃,正要再劝两句,林飞墨突然呻.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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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几人看去,他正捂着腹部脸露不适。
温贤忙问:“哪里不舒服?”
林飞墨正要回答,霍南津先道:“林先生是受伤了吧,这样一来只怕不好上路,不如留在这里休息两天吧。”
温贤眉头微皱,林飞墨忙道:“不用,我没有不舒服,只是从早上到现在没吃什么东西,有点饿了。”
怕霍南津又要截话,紧接着道:“等会儿随便吃点什么就行了。”
温贤神色果然缓和了些,霍南津依然笑着,笑意却不深。
温贤告辞,霍南津知道她倔强,也不好再留人,只好把人送到门口,温贤却婉拒了,反而看向那孩子道:“让他送送我就行。”
霍南津看出她有话要交代,想到应该是不信任自己能安置好他们,心里憋闷,却也没有厚脸皮到热脸贴冷屁股,只好站住脚看着他们走了。
桂市基地的大门已经大开,褚基地长早就发话从今往后进出自由,要离开的人也不会勉强,因此门口进进出出有不少人,也终于有了些鲜活气息。
温贤把那孩子带到一处僻静角落,拿出一瓶水递给他:“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它是我无意间得到的宝贝,喝了它之后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但是有个小小的要求。”
那孩子有些怀疑的看着那瓶‘矿泉水’:“它真的是宝贝?”
温贤点头,明明她神色平静,没有信誓旦旦,没有赌咒发誓,‘小猴子’反而信了不少:“我知道了,你想要我做什么。”
温贤把水递给他:“第一,我希望所有从剧院地下室出来的小朋友都能喝上一口,并且最后不能剩下,一定要喝完;第二,这是我和你之间的秘密,我希望你谁也不要告诉。”
她看向他的眼睛:“你能做到吗?”
少年有些惊讶地再看了那瓶水一眼,犹豫了片刻,最后重重点头道:“我能做到。”
温贤微微一笑:“我相信你。”
离开时,少年突然道:“温贤姐姐,我叫丁朝阳,如果我找到了爸爸妈妈,我一定会告诉他们是你们帮了我。”
温贤莞尔:“那我祝你早日找到他们。”
丁朝阳拿着水往回走,霍南津还在那里,他下意识把水往身后藏了藏,好在霍南津正看着大门出神并没有注意,他松了口气,忙跑到安置那些孩子们的地方。
他按照温贤说的,保证每个孩子都喝一口,最后自己把瓶子剩下的几滴也喝的干干净净,觉得身体有些暖和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他觉得这应该就是温贤送给他的普通的水,于是也不再多想,跑去帮助被褚基地长派来照顾他们的大人们安抚一些受到惊吓哭闹不休的小孩子。
谁知到了晚上,身上忽然痒的厉害,睡得迷迷糊糊的全身挠,可越挠越痒,越痒越想挠,到最后感觉自己挠下了一层皮。
丁朝阳惊的瞬间弹起,跌跌撞撞的点燃蜡烛,借着烛光看向身上。
那层他以为从此后再也脱不掉的猴皮竟然真的像是要掉下来一样,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
他呼吸都急促起来,站了一会儿后,小心翼翼的扯了扯猴皮毛,竟然真的扯动了,而且一点也不疼。
少年高兴坏了,眼里蓄满眼泪,手上的速度渐渐加快,没多久,一张猴皮被他从身上扯下来。
他战战兢兢地看向自己的身体,光溜溜的,完好无损的,是一身人皮!
“呼呵,呼呵,呼呵。”
沉重的呼吸在夜里清晰的响起,眼泪啪嗒啪嗒落到地上,擦了又有,擦了又流,最后懒得再管,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身体挪不开眼。
他这辈子,再也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高兴。
“丁朝阳,你的皮也掉了吗?”
丁朝阳猛的回头,那个曾经和他在舞台上‘不死不休’的同伴也两眼眼泪汪汪,满脸的不敢置信——他的身上也光溜溜的。
“我、我的也掉了。”
又一个孩子难掩兴奋又有些小心的开口。
“还有我,我刚刚被痒醒,醒来发现自己掉皮了,我吓了一跳。”
“我也是,所以我们现在是好了吗?”
“肯定是,你看我们现在的皮肤是人的皮肤!”
“可怎么突然就好了?好奇怪啊。”
“不管什么原因,只要能做回人我就高兴。”
“对,我好开心啊,如果我爸爸妈妈知道我好了,会不会接我回去?”
“肯定会的,我们现在是人了……”
很快所有的孩子都醒了,二三十个人虽然压低声音,可再生的激动和兴奋如何压抑,很快把外面陪护的大人吵醒。
几人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跑进来一看,满地的皮毛中站着一群光溜溜的孩子,直接愣住。
褚基地长和霍南津收到消息赶过来时,孩子们已经穿上衣裳,那些皮毛还堆在一旁,知道缘由后,也都觉得自己做了场大梦。
那可是被剥掉了皮的人,怎么可能一夜之间长好皮并且脱掉动物皮毛?
褚基地长和霍南津面面相觑,甚至拔了几个孩子的衣裳看见他们完好无损的皮肤才彻底信了。
但问题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是组织人连夜询问,从他们一天的经历、见过的人、吃过的东西等问的一清二楚,最后终于得出一个共同点,都喝过丁朝阳喂的水。
丁朝阳被单独叫到一边。
褚基地长慈爱的让他坐下,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不少零食和水。
丁朝阳看了眼,又看向两人,低下头。
霍南津眸光微深,微笑道:“朝阳,能告诉我们那瓶水哪里来的吗?”
丁朝阳不言不语不动。
褚基地长道:“孩子,你们好了我们都高兴,但是你那瓶水来的莫名其妙,你们好的也很突然,谁都不确定这其中是否有危险,所以只有弄清楚那瓶水的来历后,我们才能确保你们不会出事。”
最后苦口婆心道:“孩子,我们是关心你们。”
丁朝阳身侧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裤缝,依然不开口。
褚基地长无奈的看向霍南津,霍南津对他道:“老褚,你先出去吧,我想办法问问他。”
褚基地长有些担心:“他可是个孩子。”
霍南津笑了笑:“你想多了,我怎么会对孩子动手。”
褚基地长只好起身离开。
等室内只剩两个人,霍南津道:“那瓶水,是温贤给你的对不对?”
摩挲裤缝的手顿住。
霍南津缓缓靠向椅背:“你是个知道感恩的好孩子,也是个聪明的孩子,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丁朝阳没动。
霍南津不以为意,继续道:“你在找你的爸爸妈妈对吗?但现在的情况你也看见了,即便你聪明,但你只是个孩子,活下去都困难,何况还要到处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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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告诉我那瓶水的来历,我可以帮你找你的父母。”
他看着丁朝阳,淡淡道:“但机会只有这一次,如果你拒绝,即便以后你想找我做交易,我也不会再见你,你想清楚。”
然后不再说话。
好一会儿,丁朝阳终于抬头。
温贤和林飞墨离开桂市基地后,没再桂市逗留,她骑上大白,小白驮着林飞墨,一路向东。
到晚上,已经进入胡兰省和光东省的交界处。
两人在一处荒无人烟的村庄里找了间民房休息,第二天天刚亮时再次启程。
就这样日夜兼程,路上也遇到不少危险,但与梅花树大战时她第一次全身变化,竟然实力大涨,甚至隐约有种要再次升级的感觉,于是路上所遇皆不是对手。
半个月后,他们到达涧西省靖安县,晚上在县城一栋居民楼里休息。
半夜,温贤再次晋级,整栋楼被看不到边际的绿色丝绦盖住,像是灰白世界中一颗生机勃勃的翡翠。
林飞墨惊了一瞬,大白十分淡定,毕竟它经历过,和林飞墨解释一番后,后者便也冷静下来,安心的在被她的能量笼罩的屋子里等待。
这一等就是三天。
三天后,伴随着清晨第一缕光芒刺破黑暗的天际,所有绿色丝绦迅速回流,温贤醒来。
林飞墨第一时间赶到,看见温贤时却顿住脚步,竟有些不敢上前。
她的样貌没有多大变化,黝黑长发及至腰间,肌肤胜雪,神情淡然。
她身上的烟火气几乎消失殆尽,像是那高高在上俯视人间的仙。
她的气息更加浑厚平实,他下意识感受,却脸色一白,瞬间有种面对深渊的惶恐。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太过渺小。
他清晰的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距离更大了。
一个月后,他们穿过符江省,到达浙省龙泉市,终于踏上浙海安全区的范围。
然而让两人大感意外的是,这里竟然有车直达浙海安全区。
第74章 浙省(2)
到达龙泉市的时候已经是六月初。
其实极寒天气只持续了十来天左右,但后续回温很慢,直到四月底体感上才有了些感觉,人们开始脱下厚重的衣服鞋帽,轻装简行。
然而不到一个月,气温骤然爬升,五月底时中午已经能达到三十多度。
温贤他们在到达龙泉市前经过一条河,那原本是长江的一条支流,但水量却几乎达到她以前在汉市见过的长江,一头基本上看不到另一头。
河里漂浮着不少动物和人类的尸体,加之气温上升,他们过河的时候气味十分难闻。
更叫人无可奈何的是,自从极寒天气之后,就没下过一场雨。
谁也不知道后面还会发生什么。
末世就像个恶劣的孩子,随意拨弄着天气,左右着人类的生死,它高高在上的看着,人们哭得时候,它嘻嘻哈哈的笑着。
虽然气温高,但温贤和林飞墨都是长衣长裤,帽子口罩一样不少。
龙泉市也和他们路上所见的城镇一样的荒芜,不少植物干渴而死,偏偏又有不少臭水沟纵横而过,老鼠、苍蝇等犹如到了天堂,竟然也不怕人,直接从人们脚边跑过。
“啊臭老鼠死老鼠,竟然敢咬我!打死你!”
“喂,顾佳!别用冰异能,宁远都说了现在水很重要,你直接踩死不就行了。”
“你吼什么,这老鼠都快有猫大了你告诉我怎么踩死?”
“那你躲开它啊,干嘛浪费水资源啊。”
“高泽明,被老鼠咬的是我,冰异能也是我的,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不用你管!”
“好,我不管,你就等着没水喝的时候求人吧。”
“我干嘛要求,周乔不就是水异能,到时候找她不就行了?”
“她本来就瘦,异能也不高,还要供我们这么多人用水,你节约点行不行?”
“好了,都别吵了,你们两个精神这么好,不如帮周乔分担点东西。”
……
一路上就几个大学生精力好,其他人被炙热的阳光晒着,从早上走到现在,早就汗流浃背,既累又热,没人愿意说话。
最前面的五个大学生里三男两女,精神好体力好,异能也高,队伍里的一点活气全是他们带来的。
后面是四个农民工大哥,大的看起来五六十,最年轻的也三十多。个个背着老大的军绿色布包,皮肤黝黑,饱经风霜,沉默寡言,却一直没有落下脚步。
再后面是一家三口,男人三十岁出头,高高大大,身前身后都背着东西;女人差不多的年纪,很瘦,背着个五六岁的孩子,或许是怕孩子掉了,用布巾牢牢缠在身上。
昨天遇到时,温贤看那孩子晒得脱皮,送了一把伞,现在孩子在伞下昏昏欲睡,遇到至今,温贤没听他说过话。
他们后面零零散散跟着四个人,温贤听他们偶尔聊天得知,年轻的男人是个研究员,似乎是做研究的时候太投入,大部队迁移的时候被落下了。
另一个男人四十出头,虽也憔悴,但气质儒雅,每天尽可能的保持着干净整洁,听说是一位语文老师。
剩下两位女性,一位是二十七八的白领,不高,短发,容貌普通,平时也很沉默,但十分干练独立,是一位力量异能者。
还有位高一的学生,特别瘦,却背着有自己两个大的包,头发也剪短了,但手艺不算好,狗啃的一般。一手拿着一根光滑的树枝当拐杖,离所有人都远远的,但一直没有掉队。
温贤和林飞墨则走在最后。
空间再次升级后,已经能带入活物,虽然因为升级剩余能量不多,带入数量有限,但也足够装下大白和小白。
这些日子它们两个带着两人十分辛苦,温贤在得知龙泉市有车到浙海安全区后,便将它们送进空间休养。
但没想到,他们起码还要走两三天的路程才到始发车站。
“各位大哥大姐,马上要到正午最热的时候,继续赶路太辛苦了,我们歇息会儿吧。”
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向后面喊话,是大学生中最直爽外向的那个,之前和女学生吵架的也是他,好像叫高泽明。
一家三口中的男主人最先道:“我同意,我家孩子也很累了,的确需要休息。”
几位农名工兄弟中的看起来最年轻的那个也道:“是啊,这鬼老天真是晒死个人了,妈的,当初在工地上也没现在辛苦。”说着抹了几把已经晒出盐粒的脸皮,极其不耐烦。
其他人也没意见,于是又走了十来分钟,一行人找到一家超市,里面早就没了东西,货架乱七八糟,大家动手清理出一块空地。
这些人都是搭伙上路,昨天才见到彼此,并不熟悉,因此十分默契的各自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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