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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面无人色地点点头。
手术很不顺利,尹峰咬紧牙关、浑身冒出一层层虚汗,许心素颤抖着手拿着锋利的匕首,在划开的伤口中寻找枪子,然后他手一抖,把已经生锈的弹丸挑了出来,连带割掉了尹峰一块肉,鲜血喷涌而出。尹峰身子猛地一挺,大喊一声晕了过去。
林晓吓得赶紧给尹峰脸上泼冷水,一边还骂许心素:“小子你他妈想杀人啊!”
尹峰猛地吸了口气,醒了过来,农历正月的冷水还是很有效的。他此刻已全身上下湿透了。
“小子,快给我包扎,想让我血流干吗!”他有气无力地对呆在一边的许心素说:“记住,先用白酒洗伤口,明白吗?”尹峰长出了一口气,自己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下面得看自己的运气如何了。
许心素一个激灵,忙放下匕首,赶紧为尹峰包扎伤口。这个倒是难不倒他,他以前在海盗船上也赶过这些活。房间的一角,李华宇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此时,许心素和李华宇,林晓等人看着尹峰,几乎就是用一种崇拜的眼光了。这种用刀割开伤口疗伤的举动,几乎和戏文里的关公刮骨疗毒差不多了。
尹峰实在太虚弱了,终于又晕了过去。在漫长的黑暗中,他似乎觉得自己还在海上,海lang不断晃动着他的船。
等他再次醒来,眼前是自己老婆曾婧姣好的面容正在关切地看着他。两人的眼光不期而遇,曾婧立刻挪开了眼神,站起身,淡淡地说:“夫君醒了,我这就给你叫婉儿来服侍您。”
尹峰叹了口气,这个相敬如冰的老婆是他的无法解决的难题。当初答应娶她是为了现实的利益,也为了她传说中的美貌,感情是谈不上的;而现在想和她谈谈感情,却像面对着一个冰人。婉儿是否是对他感恩多于感情,尹峰也没什么把握。
尹峰能和番人夷人打交道,可以海外贸易做得风生水起,在面对倭寇海盗时能冷静迎战,但是他承认,自己在家庭生活感情事业上一败涂地,莫名其妙就败了。
不过,他终于活过来了。
那天曾婧回家,看见满地血水,昏迷的尹峰,以及那把匕首,差一点吓晕过去。她逼着林晓说出事情原委,不好意思责怪李家的两个小伙子,只能把林晓赶出了大门,并且说万一老爷醒不过来,就拿他去报官。
曾家的人都过来了,曾岳、曾景山在他床边守了一夜。早晨他的烧退了,虽然人还未醒,但呼吸缓和了很多。婉儿坚守在床前又是一天一夜,才被曾婧命令回屋休息。
尹峰又在在床上躺了一个月,然后才慢慢恢复了体力。这期间他已经开始干活:出海时不用想了,今年由贝尔纳多负责新兴号去日本的交易。他和几个合伙的商人商议了丝织作坊的扩大问题,并且拿出了自己从澳门搞来的一些图样,要让丝织作坊搞来样加工。
麦大海来的时候,报告说他的第二艘船建造顺利。
他的身体能坐起来的时候,他叫人把一张方桌锯短桌腿,放在床上,他又要开始画设计图。这次,他想把“飞剪船”做出来。
在他被家中女人们允许下床走路的时候,已经是五月份了。这大约是这几年里,他在家休息的最长一段时期了。
他走出房门,贪婪地呼吸着室外的空气,看见曾婧正在院子里桃花树边修剪花枝。少妇的头妆下是明媚的眼睛和白皙的脸蛋,淡蓝色的长裙,贴身的交领长袖短衣,束身的长带着坠子。尹峰想到她长裙下柔软的身子细长的腿,立刻有了推倒她就地正法的冲动。
但他不敢动手,其实也是不愿到时面对这个冰冷的脸蛋。
他只好自嘲地笑笑:“看样子,我身体确实恢复了!”
曾婧回过头,淡淡地说:“你出来了。”
尹峰点点头,没话找话地说:“这几天,怎么没见四哥和景山来啊?”四哥就是曾岳了。
曾婧继续整理花枝,慢条斯理地说:“一个月前他们已经去月港,出海去吕宋了。”
“哦!”尹峰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头。
他立马转身闯入后院婉儿的房间,婉儿正在那里梳妆。尹峰用手势止住她发问,急忙说:“把那些手稿找出来,我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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