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留岁跟贺逾景从化妆间出来。
秦屹正好经过,提醒姜留岁:“刚才魏子骁好像去了你的化妆间。”出来的时候神色看着不太对。
“没事,”贺逾景插话,“姜老师已经把人吓跑了。”
秦屹:“?”
贺逾景知道姜留岁是为了哄自己,忍不住想炫耀:“他刚才做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姜留岁拐了他一下。
贺逾景适时打住。
秦屹已经习惯了他俩的小动作,见四下无人,干脆直接问:“你们在谈恋爱?”
贺逾景嗯哼一声,又没事找事,语重心长对姜留岁道:“大家认识了这么久,这种事情你怎么还瞒着秦哥呢?”
姜留岁见贺逾景今天非要犯这个贱,拽着他对秦屹道:“我这就把他带走。”
秦屹笑着摇摇头,由着他们去了。
回到酒店房间,贺逾景见桌上摆着《不熄铃》的剧本,饶有兴趣地拿起翻看。他今天来现场看了拍摄,感觉这本子还挺有意思。
姜留岁在剧本上做了笔记和标注,贺逾景正看得认真,一只手从他眼前抽走了剧本。
姜留岁问:“陪我对一会儿戏?我熟悉一下剧本。”
后面还有不少地方需要他展现出铃懵懂的一面,这种小孩儿似的心性更是让铃异于常人,天真得几乎残忍。
贺逾景答应下来,姜留岁翻到后面要演的戏,把本子重新递给他:“这一场。”
[李言死后,铃伤心不已,即使有缚魂锁在,铃对李恒的命令言听计从,私下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亲近他。
明昭忍不住问:“你们要一直这样下去吗?”
李恒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铃是武器,难不成我还要照顾一柄武器的情绪?”
明昭哑口无言,李恒又道:“况且不会持续太久,他自己很快就会想通。”
果然,翌日李恒从梨树下经过,纯白的梨花降雨似的落了他一身,如同蓄谋已久的恶作剧。
“你要去哪?”树上的身影先一步跟他讲了话。
就像记忆里那样,铃比谁都按捺不住寂寞,也比谁都擅长遗忘。
不然在上百年的时间里,他早就疯了。]
贺逾景按照剧本里写的不回答,姜留岁自顾自道:“我想出去玩儿。听路过的下人说,今晚上京有灯会。”
“好。”贺逾景面无表情念,“要我陪你吗?”“你会陪着我吗?”姜留岁一瞬间流露出惊讶的神色,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笑吟吟地对贺逾景道,“你以前明明从来不陪我的。”
贺逾景依旧毫无波澜:“你也没叫过我陪你。”
如果不是他声音好听,这种毫无起伏的念法能直接把人噎住。
“你……”姜留岁本来想顺势接下去,实在忍不住,“你能不能稍微有点感情?”
“秦屹不就这样吗?”贺逾景放下剧本,想到拍戏时秦屹那副冷酷无情的模样,疑惑道,“我还特意模仿了一下。”
“……”姜留岁意识到他没跟自己开玩笑,实在不忍心打击他,委婉地说,“你做你自己就好了,只用念,不用演。”
“行,重来还是继续?”
“继续。”姜留岁说完,又很快进入状态。
“那我想去看烟花,还想放河灯!”
他叽叽喳喳地说着,就像个小孩子,有什么不愉快的很快就忘记了。哪怕他们之间的不愉快是一条人命也一样。
贺逾景颔首同意,姜留岁又跟他提了好几个要求,见他都答应了,姜留岁稀奇道:“你今天为什么这样好说话?”
不等贺逾景回答,姜留岁又问:“大公子,以后你都会和今日一样吗?”
“我跟平时有什么区别?”贺逾景懒洋洋地念,“我说过了,是你从来不接近我。”
“那……”姜留岁注视着他,就像看见一个新的可以全心依赖的对象,试探性地抓住他的衣袖,“你要去哪儿?我想和你一起。”
这一场至此结束。
姜留岁回过神,有点愣愣地望着自己抓住贺逾景的手。
他本来只是想随便对一对戏,但之前难以展现的柔软情绪,对着贺逾景轻而易举就能表现出来,表演时丝毫没有变扭生硬的感觉。
他好像隐隐约约明白了,裴闻一直想让他自然而然流露的感情到底是什么。
贺逾景见他欢喜地望着自己,手上还传来轻轻的力道,是姜留岁拉着他不放。
和平时不同,姜留岁此时的模样更像剧本里鬼魅的铃,即使流露出依赖的神色,眼神也像是小勾子,比起撒娇示好,说是引诱人永远陪伴他才更恰当。
贺逾景神色微暗,反手抓住姜留岁。
姜留岁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蓦地撞进他怀里,听见他意味不明问:“你还要对秦屹露出这种表情?”
贺逾景原本坐姿随意地靠在沙发上。姜留岁没能在他身上坐稳,渐渐滑了下来,听罢下意识搂住他的腰。
“演的,都是演的。”姜留岁见他吃味,补充道,“而且我平时演不出来,是因为对着你才能这样。”
他说话过程中调整坐姿,原本想起身,却又被贺逾景按住。
“什么意思?”
姜留岁没法起来,索性就这么倒在他身上,枕着他的腿道:“我不太擅长表现柔软的情绪,每次拍到类似的地方就会吃ng。”
他又提到了先前好不容易磨出来的那几场戏。第一次听姜留岁讲到工作上的不如意,贺逾景把那点吃醋的情绪丢到一边,认真听他说话。
听完以后,他轻轻抚摸姜留岁的脸:“姜老师也有演不好的地方?这不是很会撒娇吗。”
姜留岁贴着他的腿蹭了蹭,作为回答。
两个人相互依偎着,都没说话。
房间里的气氛一时格外温情,姜留岁正沉浸在和他相依的温暖中,忽然感觉一只手伸进了自己的衣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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