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蛋瘦肉粥买回来了。甄华你怎么下床了?蛇哥你怎么也不拦着他,还让他抽烟啊,医生说了他这段时间不能下床,更不能沾烟酒。”
吕静回到了病房,没有来得及拭去眼角的泪痕,清晰的泪痕让人可以清晰的得知,她刚才有过哭泣,而她为什么哭泣,似乎也不是甄华应该关心的,甄华只是老老实实的回到病床上,接过了吕静递来的粥,同时也谢绝了吕静要喂他的好意。
爱情是世界上最没道理的东西,它不是天道酬勤,不是你通过辛勤的努力和付出就能得到百分之百的回报;它不是数学题,只要演算方式无误就一定能找到正确的方向和出口,求得正解;它需要两个人彼此情投意合,共同努力才能持续下去-,却又因为任何一方单方面的放弃,就脆弱地瘫痪到底。当年的他们就是如此,或许是甄华单方面的结束了这段感情,但是终归是有一个人不愿意放手,所以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真正能放下的人,不会花精力解释过去,而是面向当下,乐活现在,包容过去的情缘和关系。一场情缘,应好心珍惜,怀着感恩说再见。可惜甄华不是这样的人,而吕静也同样不是,或许正是这种相同的爱情观,所以他们才能够勉勉强强的度过一年的岁月,可是他们终究是坚持着自己的爱情观,所以最终还是分开了,但是终归有一个人的坚持,是对方,所以十七年前的结束,对甄华而言是解脱,是全新的开始,可是对吕静而言,只是一段时间的分离而已。
或许时间会很长久,但是吕静并不在意,思念是一种幸福的忧伤,是一种甜蜜的惆怅,是一种温馨的痛苦;思念是对昨天悠长的沉淀和对未来美好的向往。当然谁都不愿意孤独,但孤独也是一种无奈的选择,孤独是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同行者,孤独是为了孤独背后的解脱,孤独的过程,就是一个寻找真爱的过程。于吕静而言,真爱早在十七年前便已经出现在了她的生命当中,她也与那个人度过了自己最快乐的一年,当然幸福是不可能知足的,短暂的年华只待烟消云散,背影薄衫,只看见自己面容渐渐老去,生命曾经的痛处,穿行到深刻,那些无法说出的故事,那些醉人心扉的词章,都言辞风化在岁月的褶痕,梦境荒芜,轮回比承诺长,寂寂云窗,轻盈步韵,浮萍散去,缅怀着前尘。
也许,总有些东西会留在生命最深处,深深浅浅的痕迹,当心轻轻拂过,已不会感到疼痛,只有一份麻木。喝着咖啡,苦苦的滋味。快乐与忧伤,一切都已成为过去,依然能感受到的那份真实与感动、虚伪与悲伤。眼泪,悄悄滴落在咖啡里。这是吕静这些年来的生活,蛇哥想要告诉甄华的,因为这些蛇哥都看在眼里,可是告诉甄华这些干嘛?一个不爱你的人,不论你有多么的凄惨,都不可能引起他任何的同情和怜悯,而且吕静也不需要任何的怜悯。
当思念太过积聚,深沉的有如负赘,会使一些遥远记忆中的说话浮到嘴边,让人忍不住想再听一遍。因为没人堪寄,所以只能借一双耳朵,说给自己听。吕静以为终有一天,她会彻底将爱情忘记,将甄华忘记,可是,忽然有一天,她看到了甄华濒死的模样,她的眼泪就下来了,因为这副模样,惹人心疼。原以为,当时间过去,忘记了曾经义无反顾地爱过一个人,忘记了他的关怀,忘记了他所做的一切。可惜她却是莫名其妙的坚强,坚强得挺过了时间的侵蚀,但好似更为凄惨。
别动不动就说把一切交给时间,时间才懒得收拾烂摊子;没有什么是永远,也没有什么会很久。找个借口,谁都可以先走。甄华只知道将一切交给时间,似乎这已经是他的惯性思维了,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扛住了时间的摧残,坚持着内心的挚爱,那么别人又凭什么做不到呢?
每个人的一生,都会有一些痕迹刻在心里,难以抹去;总有一些往事停泊在记忆里,无法释怀。于是学会了伪装,纵然不是一个戏子,但每一次夜深人静的时候,轻轻地将伪装的面具摘下,然后静静地对着镜子里那苍白的脸流泪。遇见,离开,多年后,在遇见,突然有种感觉叫难以释怀。伤口或许会随着时间而愈合,但是心结却不一定能释怀。所以,她的人生不一定都是迷乱的岔路口,要释怀放手,要珍惜拥有。这是这十多年来,吕静每日每夜都对自己所说的话,只不过,她根本做不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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