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贾母点了点头,说道:“子钰这么安排,倒也妥当。”
这边儿,王夫人眉头挑了挑,凝视向那蟒服青年,心头暗道,还算你尽心,大丫头真是没有白给你生儿育女。
贾珩想了想,又叙道:“老爷年岁也不小了,将来可在京中为官,如果来日时机合适,再以六部尚书致仕,那时候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贾母闻言,脸上的笑意更为慈祥和繁盛了一些,说道:“珩哥儿是个虑事周详的。”
珩哥儿虽说风流好色了一些,但对族中之人倒是没得说。
贾珩转眸看向一旁的王夫人,正好对上一双闪烁着亮光的死鱼眼,显然正陶醉在尚书家诰命夫人的幻想中。
贾母那张沟壑丛生的面容上满是慈祥笑意,说道:“珩哥儿,我瞧着宝玉也中了秀才,是不是也能为他谋个一官半职的?
贾珩皱了皱眉,道:“老太太,秀才功名,朝堂上似乎也没有合适的官职,今年待三月之时,朝廷将会举行恩科,不过此乃春闱之试,参考之人乃是举子,如果想要等到再考,应在今年的乡试了。”
恩科主要还是针对新科举子的福利,对秀才功名的乡试要在九月份儿举行。
原本在建兴元年考中的三百进士,刚刚在京中拜了座师,前往吏部候缺儿,现在又要再次考出三百进士。
不过,倒也没有什么大的妨碍,因为李瓒和许庐的逆案,导致都察院出现不少空缺儿,此外,刚刚平定的辽东和叛乱过后的四川,也亟需大批官员补充至府县。
贾母忽而开口说道:“珩哥儿,不是可以先让宝玉进入国子监,成了监生以后,就能参加科举?”
贾珩闻言,并未回答,心头反而诧异莫名,问道:“老太太,这是谁的主意?”
这的确是一条捷径,可以绕开非举子不能参加春闱的制度。
贾母笑道:“宝玉他娘先前这么说,就可如此而行。”
贾珩转眸看向一旁的王夫人,目光见着古怪之色,说道:“二太太,宝玉的学问未到科举进士的门槛,以此法而进仕途,未必能够考过全国出类拔萃的士子。”
这王夫人不会异想天开,想要他帮着宝玉科举舞弊,考中进士吧。
当真是,痴人说梦。
王夫人说道:“珩哥儿,我想着让宝玉先试试,纵然没有考中,下次也有了经验。”
大丫头给他生了大胖小子,宝玉中个进士,将来当个官,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贾母笑了笑,说道:“珩哥儿,这就是让宝玉他试试,万一能成呢,再说纵然不成,监生也能做官儿,宝玉他老子不是也没有中得进士。”
贾珩点了点头,倒并没有反对贾母所言。
以宝玉的资质,想要中进士的可能性倒不大,不过,可以让宝玉去试试。
秦可卿雍美玉容上笑意繁盛,说道:“夫君,天色不早了,该用着午饭了。”
贾珩轻轻应了一声,就在这时,一个身着绫罗绸缎的嬷嬷,从月亮门洞儿过来,进入厅堂,说道:“王爷,京营的将校说是要求见王爷。”
贾珩说道:“可卿,你陪着老太太叙话,我这边厢去去就来。”
“夫君去吧。”秦可卿笑道。
贾珩点了点头,在众人的瞩目下,出了厅堂。
大年初一,京营过来拜年的人已经来了。
当年,他还只是国公和郡王之爵时,担心引人瞩目,他倒是嘱托过京营将校,不可成群结队至宁国府拜访。
如今,他已为辅政王,朝堂之上大权独揽,再也没有先前的顾忌。
而此刻不仅是宁国府门庭若市,林如海所在的林宅同样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现在朝野上下都知道林如海这位辅政王的岳丈,待人亲和。
这边厢,贾珩穿过青砖黛瓦的月亮门洞,来到前院,此刻,轩敞无比的花厅之中人头攒动,黑压压站立了一片人,正是京营一众武将将校。
“末将见过卫王。”京营将校纷纷开口说道。
贾珩道:“诸位将军无需多礼。”
“谢卫王。”
而后,在场京营武将皆是起得身来,将一双双或仰慕、或敬畏的目光投至那蟒服青年身上。
贾珩落座在一张漆木高几之畔的太师椅上,问道:“诸位,今日是新年,京营将校士卒可是吃到了饺子?”
宋源笑着说道:“回王爷,军需后勤已经给军中兄弟准备了热腾腾的饺子,营中的兄弟,都已经吃上了。”
贾珩默然片刻,道:“等过了年,军器监会研制一批新的火铳,果勇营方面抽调一批精锐士卒,先行试用火铳。”
最新研制的火铳,其实已经有些类似于后世的步枪,一旦列装全军,完全可以显著提升军队的战力。
贾珩剑眉挑了挑,目光逡巡过在场一众将校,低声说道:“后厨准备酒宴,诸位一同喝酒用饭。”
在场众将纷纷称是。
这时,蔡权问道:“王爷,准噶尔在西北肆虐,骚扰我大汉边境,不知我大军什么时候前往西北,扫灭准噶尔?收复汉唐故地?”
贾珩剑眉挑了挑,目光灼灼而视,道:“我大汉先休养生息两年,这几年朝廷连年用兵,不说钱粮消耗庞巨,就说将校士卒,不少都生出厌战之心,此战再缓缓。”
蔡权面色端肃,相请道:“王爷,现在军中将校,人心思战,人人渴望建立功勋。”
贾珩低声道:“等两年之后,朝廷京营兵马养精蓄锐,到时候剑指西域,弹指可定。”
蔡权闻听此言,拱手应是。
贾珩整容敛色,目光咄咄而闪,道:“诸位,先不说这些,先行饮宴畅饮。”
随着火器的应用,以后对军将的个人武勇要求就要降低许多,反而对战略战术的军事素养要求要相应提升许多。
就在这时,一个仆人从外间进来,开口说道:“王爷,酒菜已经准备好了。”
贾珩道:“诸位,先行用酒菜,边喝边谈。”
待众将觥筹交错,酒酣耳热,整个厅堂吵吵闹闹。
也不知道哪个将校,当先开口说道:“要我说,这天下也该换个人坐坐了。”
范仪就在不远处,手里正自拿着一个酒盅,低头抿了一口,眸光灼灼地看向正在推杯换盏的京营将校。
“是啊,王爷这些年为天下苍生立下不少功劳,君临天下,名正言顺。”也不知是谁接过话头儿,高声说道。
而宁国府厅堂之中,一众将校原本正在推杯换盏地喝酒,这时,放下手里的酒盅,面上惊疑不定。
蔡权笑了笑,道:“我瞧着也是,卫王有大功于社稷,当黄袍加身,荣登大宝!”
见蔡权开口,原本沉默观望的将校,也都纷纷开口道:“当黄袍加身,荣登大宝!”
这会儿,贾珩皱了皱眉,朗声道:“诸位,如是不胜酒力,可先至后堂歇息,不可妄言。”
在场诸将校闻言,心头一惊,鸦雀无声。
或者说,一时间摸不清贾珩的心思。
而不远处的范仪,闻听此言,眉头皱了皱,旋即舒展开来。
只怕卫王认为时机不大成熟。
宋源岔开话题,道:“诸位,正值新春,不提国事,皆好生饮酒,不醉不归。”
众将闻言,重又觥筹交错,吆五喝六起来。
似乎方才的喧闹,从未出现过。
但在场的京营将校心头却多是心思各异。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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