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贼善解人意的没搞开车左拐右拐给病人造成二次伤害那一套。
“嗯……”
谢不辞还没开始忽悠, 雪团就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 立马语无伦次的反驳:“我要爸爸。”
“不跟叔叔。”
这会苏以安也扒拉了一下谢不辞, 跟着附和:“他说他不想跟叔叔,你这爸爸怎么当的,孩子都告诉你了你还不听。”
“他……算了你说得有道理。”
谢不辞也觉得把雪团留在家里或者交到别人手里不太安心,况且雪团对他俩依赖性挺强的,索性也就没再坚持。
救护车来得很快,去医院的路途没有多长。
雪团确实不哭不闹的,没给谢不辞添麻烦, 甚至话都不说。
因为信息素功能障碍这种病特殊,所以苏以安被带到医院的时候,直接就交到了沈伊手里。
紧接着谢不辞就抱着孩子, 在医院走廊里看着一堆护士在病房里进进出出的, 不知道在忙什么。
谢不辞能感觉到雪团也比较焦躁, 一直攥着他大衣的袖子揉来揉去。
虽然孩子没说话也没闹,但苏以安这个状态,再不懂也不会一点都察觉不出来发生了什么。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反正抬头看见沈伊举着病历本一言不发的站在自己面前时,谢不辞紧张得半天没敢先开口。
他觉得沈伊肯定得骂他两句。
“烧到将近四十度?你给他扔冰窖子里去了?”
“……”
谢不辞没好意思说,冰窖子好歹还有个棚能挡挡雪呢,他这直接露天。
“我长话短说, 病得这么严重,肯定要先退烧。”
“再牛的医生, 也没法保证一定能方方面面都兼顾到,所以我只能挑成分比较安全不会导致信息素功能障碍病程加速的药用。”
“也就是,你们家老二,不一定健康的意思。”
谢不辞听见这话心情还挺复杂的。
他知道苏以安在家不吃药是不想肚子里的孩子出什么问题。
苏以安觉得,他的跟孩子的,需要单算。
可能怀雪团的时候没那么多讲究,不会特意注意到,他身体状况差孩子也落不到什么好。
沈伊已经是很负责又专业的医生了。
又听了几句嘱咐以后,谢不辞便带着雪团进了病房。
还是原来那间。
刚出去一天就又回来了。
后面苏以安一直昏昏沉沉的,总是白天退烧,临到傍晚又忽然严重,反复了好几次。
一天当中也没有几个小时是清醒的,还因为有孕反吃不下什么东西,输液瓶挂在旁边一挂就是一大串。
等苏以安好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已经腊月二十九了。
马上就到新年。
医院里人少了很多,走廊里也安静。
没病到特别严重那份上的,都不会选择在医院过年。
苏以安和雪团都是安静的性格,谁都不说话,就显得更冷清。
谢不辞觉得,要是把他扔在这里,只有一台吵闹还没什么意思的电视叽叽喳喳的陪着他,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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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憋的发疯。
而且病房里那盏小窗户看什么视角都不好。
就导致雪团只能听见放烟花的声音。
没见过这场面,还被吓哭了好几次。
本来最好是要等情况稳定一点以后再考虑出院的,但谢不辞很清楚,如果苏以安留在医院过年,那他不会走,沈伊同样也不会。
紧接着就会出现,他跟沈伊暗戳戳较劲的场面,只要表面上稍微出现了一丢丢不和谐,话术就只有一个——
大过年的,没必要这样。
也不说怂,主要是,跟情敌一起过年,很破坏三口之家的气氛。
后在谢不辞据理力争的掰扯了半天,终于把苏以安骗回去过年。
他们的关系还没进展到那一步,谢不辞就没强求苏以安跟他回家过年,没想着见家长。
办好了出院手续,谢不辞专门喊了司机过来把他们从医院送回小区,途中一直没让雪团离开自己肢体能接触到的范围。
因为只有孩子跟着他,才能防止苏以安把他从1501轰出去。
虽然知道苏以安喊一句雪团就会跑亲爸那头去,这么做的意义不太大,但谢不辞也还是固执的想找一点心理安慰。
年三十的晚饭肯定要准备得隆重一些。
谢不辞不会做饭,细问一下,苏以安厨艺也就那么回事,最多只能烤个蛋糕,还好多年没碰过了,手艺退化得也差不多了。
原计划去买点熟食,再两个人一起努力的炒两盘看起来能端上桌的菜,把年夜饭该有的都走个流程摆出来。
但因为介怀着之前头牌哥跟苏以安一块逛过超市,买熟食这流程一定要两个人一起去,最好还是把孩子也带着。
美其名曰,没坐过超市购物车的童年是不完整的。
出院以后天色还早,街上挺热闹的,路边挂了不少灯笼,超市外面专门拎出来卖的对联那块围了不少人。
以前谢不辞从来没进到过这么有烟火气的场合,随着人流都走到了超市门口,他还觉得有些不真实感。
见他东张西望的,苏以安拍上谢不辞的肩膀,凑到他耳边问:“你觉不觉得,咱们两家显得冷冷清清的,还看不见过年气息呢?”
谢不辞听得懂他的暗示。
过年气息,那不就是得见点红色吗,眼前这有现成的。
他往距离他们只有几步远的卖对联那小摊贩那边望了一眼,随后看向苏以安:“你跟我说句实话。”
“你是真觉得我们需要对联,还是只单纯的想看我跟菜市场大妈砍价或者抢最后一副?”
苏以安一点也不见心虚:“这种没有意义又不重要的问题,一定要问吗。”
其实谢不辞也不是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
都已经是追老婆的状态了,那老婆想要什么节目上就完了呗。
但是他这种架他吵不赢啊,而且当街,他都不敢想会有多丢人。
就算很清楚见不到熟人,谢不辞也还是怯场。
于是便开始找借口暂时推脱:“我是想说,对联这种不那么必需的东西,一定要在进超市之前买吗。”
“一定。”
“等你从超市出来,人家都已经卖得差不多了。”
因为家家户户都知道提前准备,所以年三十当天的对联不一定是抢手的东西,只是苏以安知道谢不辞拉不下脸来,想故意难为他一下。
“哦这样。”
“那我……尽力?”
第55章 第 55 章
“我觉得, 区区两幅对联,没有拿不下来的道理。”
“谢哥你说呢?”
谢不辞干笑两声,没敢接这一看就是苏以安专门为了把他架起来才讲的话。
但表面上却云淡风轻的, 还满不在乎的开口反驳:“不就是买个对联, 又不是没钱, 这有什么好拿不下的, 看好了啊。”
“做人还是要大大方方的。”
苏以安没拆穿他。
然后谢不辞紧张得攥着手机的手都冒出了不少汗, 走这几步路的过程中心里还一直重复默念着他觉得正常买东西流程里要说的话——
你好阿姨,我要两幅对联,请问我应该付多少钱。
以前几乎没干过自己买东西这种事情,谢不辞磨磨蹭蹭的走到摊位,结果刚开头的那句你好都没说完,就被不知道从哪窜出来的小孩给挤到了一遍。
随后谢不辞就听见了旁边小孩清脆的声音:“阿姨我妈又让我过来,这回我要三幅。”
谢不辞看着那只剩薄薄一层的包着塑料膜的红纸, 刚想再开口,又听见有刚从超市出来,看起来是摊主熟人的人过来搭话。
打断别人说话是不太礼貌的行为这种观念根深蒂固, 于是他就像块木头一样现在旁边等。
街上吵吵闹闹的, 等摊主注意到谢不辞搁那站着, 已经是几分钟以后的事了。
刚招呼着问谢不辞要买什么,旁边就又有新来的插队。
大妈嗓门挺大的。
不是谢不辞没敢开口,是他那点音量,在大街上实在是不够看的。
眼看着摊位上的对联越来越少,再来俩插队的他就买不上了,谢不辞急得差点喊阿姨都嘴瓢。
直到顺利抢到最后两幅, 谢不辞的脑子才开始后知后觉的复盘。
幸好,那小孩没把他开口买东西的勇气撞散。
然而在苏以安的角度看就是, 谢不辞紧张得走路都快同手同脚了,让他买个东西像是要给他上刑一般,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挪过去,还被一莽莽撞撞的小孩抢先。
随后谢不辞欲言又止了半天,都快急了也还要等人家说完了再说。
每一步行动都完全在苏以安意料之外。
就在苏以安觉得他说不出来什么了,思考着要不要过去帮他一把的时候,谢不辞用能吸引街上百分之八十人的音量,对着摆摊的那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的女人,喊了一句阿姨。
人家摊主看见他以后,那眉毛皱的,都快系上了。
买完了拿着对联回来的时候,谢不辞那个走路的劲,高兴得恨不得就差蹦起来了。
“怎么样我就说吧,买个对联而已,又不是什么难事。”
苏以安还没说话,雪团先抬头看了一眼谢不辞,然后对着他,脆生生的喊了一声:“阿姨。”
谢不辞:?
“你背后跟孩子说我什么呢?”
他觉得雪团不会无缘无故学他,况且隔了那么远,能听见又能听明白的只有苏以安。
“我还没来得及说呢。”
“我不信。”
在谢不辞的印象里,雪团还不到一周岁呢,话都说不利索,再咋聪明也不可能无师自通学会阴阳怪气。
肯定是苏以安提前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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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想法一旦冒出头来,谢不辞立马变得理直气壮:“亲生的也不知道教点好。”
因为确实还没来得及吐槽什么,苏以安也不甘示弱:“你也知道喊阿姨不对劲啊?”
“还把自个当小孩呢?啥辈啊。”
苏以安不清楚情商是不是天生的,他也理解不了谢不辞怎么二十好几的人了还能对着人家喊出阿姨来。
谢不辞好像也意识到了这称呼不太对劲,支支吾吾道:“那我……?”
“你平常犯错都怎么解决?”
说到这个谢不辞就比较有经验了。
作为众所周知不怎么服管教的熊孩子,教多了谢不辞也听不进去,以至于他从小到大犯错误的解决方法都只有一个:给钱。
给钱不好用的话,那就多给点。
谢不辞他爸教育他,不能犯用钱解决不了的错。
后面他妈又专门补充过,不能做丧良心的事情。
所以谢不辞就变成了那种,把钱撒出去才能渣得理所应当的孩子。
然后就着苏以安这个问题,谢不辞还专门好好思考了一下才斟酌着开口:“这种街边大姨……”
话说一半意识到称呼不对又立马改口:“街边大姐,给个五百块?”
说完谢不辞还特意观察了一下苏以安的表情。
见苏以安神色复杂,谢不辞又试探性的加价:“那就一千?”
苏以安没搭理他,自顾自的往商场里面走。
谢不辞跟着进去,动作麻利的存包,然后追着苏以安进商场。
虽然他不清楚苏以安是觉得无语还是怎么样,但他很聪明的猜到,苏以安不认可他的处事风格。
两人沉默着走过一排排的货架,全程没像任何一起结伴逛超市的人一样有任何商量。
谢不辞这种有问题当时就要解决的性格,忍受不了这种诡异气氛。
这会他也顾不上周围是不是人很多,凑到苏以安身边低声讲话:“你哪里不认可我的处事态度你明示一下呢?”
“咱俩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也不是第一次见识到你怎么解决问题,这有什么好说的。”
苏以安没想跟他较真,说话的语气也是平和的。
因为很明白都是成年人,看不惯的东西,要么强迫自己接受,要么就远离这个人。
没什么好较真的。
“那你因为什么不开心?”
苏以安反问:“你也要这么教育雪团吗?”
这下换谢不辞沉默。
他对怎么教育孩子这一点还没思考过怎么规划,总觉得孩子还小,这种事情不着急。
而且谢不辞很清楚自己全身上下一堆臭毛病,很难保证他自己教育孩子,会把孩子带成什么样。
苏以安继续道:“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是用钱摆平,我都不敢想孩子以后会变成什么样。”
谢不辞并不是个负责任的,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苏以安也没法确定他现在对雪团好,是不是因为没见过小孩子三分钟热度。
再或者,也许还有一直被他拒绝,拿不下他永远不死心的因素在。
往坏了想想,以后雪团得不到谢不辞的注意,被随便扔给为了钱事事顺着孩子的保姆,周围人都奉承着孩子。
再加上不管遇上什么都用钱解决的处事风格。
那不早晚养成社会败类吗。
谢不辞也许没太强烈的概念,但苏以安是真得不能再真的底层人。
除了在重大疾病与天灾人祸面前,钱显得不是那么万能以外,剩下的,没有什么是多给点解决不了的。
到时候学得像谢不辞一样乱搞,也许还会比谢不辞更恶劣一些,拿有多少个人为他生过孩子当做炫耀的资本……
苏以安不是杞人忧天的性格,眼下是开心的,他不会乱想一大堆有的没的。
但气氛都到这了。
“怎么教育孩子,可以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说这话时,谢不辞想表达的是,雪团是苏以安生的,怎么教育孩子苏以安也是有话语权的。
而且谢不辞从来没想过还会到了他俩需要考虑孩子教育问题的时间点,他还追不回来他老婆。
不过苏以安跟他不在一个频道,以至于他俩现在像是在吵架一样。
苏以安那话刚说完,就吸引了一大群八卦的目光。
“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你再给找个半吊子没一点正型的后爸,孩子一辈子都看见头了。”
“这啥逻辑啊?”
觉得他俩思想多少带点差异,谢不辞再说话之前,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弯去思考要怎么才能解释明白。
这会这会还招来了热心的大姨劝架。
从蔬菜区那边穿过一大群人的大姨目标特别明确的小跑着过来,将谢不辞和苏以安拉开,然后苦口婆心的规劝:“行了行了,小两口有什么架非得在这大过年的关头吵。”
“你看看,你有这么漂亮又听话的孩子,怎么不知道知足呢?”
“人家小伙子也一看就是那种贤妻良母型的,lph不能那么没有良心,对老婆好一点,好不容易走到一起,哪有什么真过不去的坎。”
好心大姨一过来劝架,就像给其他听着八卦一直没敢过来说话的人打了个冲锋枪一样。
大家都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
“我离得近我也听见了,你这是想用钱把老婆打发走啊。”
“孩子还不给留,人家死心塌地的跟着你还给你生孩子,是为了图你的钱吗?”
“谁看得上你那俩钱啊,跟你谈感情的时候你张嘴就是钱,有你后悔的。”
别的都还好,最后一句直接实打实的戳谢不辞心窝子上了。
他以前跟苏以安睡过,自以为是补偿,留下了钱,却从没问过苏以安的想法。
所以,在这种时候提钱,显得他太自以为是了。
谢不辞有些慌张的想开口解释,但越是着急越说不出什么有用的来:“我不是,我没有……”
他刚说完,最开始那过来劝架的大姨就朝他后背上拍了一下:“咋的,你面子比老婆还重要啊?男子汉大丈夫,憋半天就说这么一句出来?”
“拉拉个脸给谁看呢?说点软话还不会啊?”
这会雪团见人有点多,也不懂发生了什么,抱着苏以安脖子回过头看谢不辞。
就在大家都安静了等着谢不辞的时候,雪团先晃着小脑袋在两个人之间看了好几圈,然后对着谢不辞重复了一遍大姨刚对她的评价:“拉拉个脸。”
谢不辞一愣。
当着所有人的面拿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观察了一下自己的表情。
随后得出结论:“这不挺正常的表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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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架的大姨恨铁不成钢:“那是重点吗,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会说话,你再说不出正经的来,我看人家小伙子挺不错的,一会我介绍给我儿子了。”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啊。”
谢不辞想跟苏以安说点什么,但他视线刚落到苏以安身上,只见对方扭头就走。
一点面子都不给。
他匆匆忙忙的去追,还能听见后面对他七嘴八舌的嘱咐:“记得说点好听话。”
“大过年的别给找不痛快,不然来年财运都不好。”
“家里有老婆就好好的,安安稳稳过日子,少整那虚头巴脑的。”
谢不辞拖长音回了一句知道,就追到了苏以安屁股后面。
然后他眼看着苏以安称了不少种类的熟食,还买了各种五颜六色看起来就很新鲜的蔬菜。
极速版的采购完所有需要采购的东西,苏以安把购物车推到谢不辞面前,示意他过去结账。
因为是目的性很强的活动,所以解决完问题就可以立马回家。
虽然看起来都是蔬菜酸奶这种食品类东西,但什么都拿一点东西也不少。
现在是傍晚,天已经开始擦黑了。
他们回家的路上,刚好透过车窗看见第一波放的最早的烟花。
车停到小区楼下,两人并排走进单元门,又进了电梯。
苏以安没明确表示不让谢不辞进他家家门,谢不辞也特别懂事的没乱说话,接下了这台阶。
打开家里的灯,苏以安先是把雪团放在沙发上,给找了玩具让他自己先玩。
然后在冰箱里翻出了好几盒速冻饺子递给谢不辞:“没有能招待你的东西,我也不会包,你要是觉得委屈你可以回家。”
“不回的话,要吃就自己去煮。”
苏以安自己一个人的话,很少走形式主义。
以前自己过年,他都是家里囤好了吃的,手机扔到一边,电视也不打开,待在阳台上自己平时最喜欢的角落,蹭别人放的烟花看。
再用那一瞬间的灵感,画一幅画。
就不显得过得有多孤独。
谢不辞倒是不太在意这些,还特别粗神经的问:“我煮的话,你吃几个?一起煮了算了,炒两个菜,一会到饭点了再煮。”
“那就三个吧,不喜欢速冻饺子,随便吃两口就行。”
谢不辞把多拿的饺子重新放回冰箱,给雪团找了动画片,把苏以安拖进厨房,然后翻手机里提前找好的菜谱。
这会他还有点后悔,在医院就顾着焦虑了,也没想着给整个烟花秀什么的浪漫表演。
白白浪费了个这么好的在老婆面前表现的机会。
他俩一个人在水池那边洗菜,另一个对着菜谱找调料,除去没什么话可说,表面上异常和谐。
“咱俩唠两句?”
“你跟我讲讲你是怎么打算雪团和咱俩老二的呗?”
谢不辞觉得苏以安也很纠结,他不会在雪团办周岁宴之前离开,但他总觉得苏以安其实早就打算好了,只是什么都没让他知道而已。
“你要是不想要雪团,我可以随时带走。”
他知道苏以安一直摇摆不定,所以特别善解人意:“那你想听听我是怎么想的吗。”
第56章 第 56 章
“不是很想。”
谢不辞本来都酝酿好了一大堆的煽情语录, 结果苏以安短短四个字就打断施法。
“你要是不说,我还能将把雪团留给你当做是条后路,你说完了没准咱俩今天晚上就得干一架, 再接下来就是我把你轰出去, 这个年谁也别想过好。”
他俩之间有明显的思想差异, 所以苏以安这个设想没有任何问题, 甚至只要谢不辞一个用词不准确, 就可以导致这种场面的发生。
在谢不辞的观念里,之前苏以安受了那么多的苦,见他没跟见仇人一样,也没恨不得躲他八百米远,那就是感情复杂,不至于到要拼个你死我活或者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可能词汇比较匮乏,他就只能用一句又爱又恨来概括。
“你……我有点想知道, 你恨我到什么程度。”
苏以安接过谢不辞递来的胡萝卜,放到菜板子上,拿出旁边厨具架子上的刀, 接话时头都不抬:“恨你倒是谈不上。”
“我不恨任何人, 包括我爸重病, 我出不起他透析的钱的那会,钟家人对我落井下石的各种做法在你们看来都玄幻到有些难以接受,在我这里也依旧没到恨谁这个阶段。”
在苏以安的思想里,其实就只有简单的一句话。
人都是会死的。
无论是谁出现在他身边,都早晚会走到老死不相往来那一步。
包括阶段性的朋友,酒醒就消失于人海的床伴, 和腻了就再也不会有说话机会的老板。
各有各的目的才凑在一起。
所以遇到什么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没有什么可怨天尤人的。
除了谢不辞。
谢不辞就跟因为苏以安上辈子造孽而缠上他的厉鬼一样, 见色起意说喜欢他,高中拉拉扯扯了三年还不算完,出去上大学了两个人不在一个学校也依旧不安生。
其实细算起来,他俩这都算磁场不合上不得台面的小打小闹。
连真的讨厌都算不上。
但苏以安就是不服。
他自认心态很好,起码没有因为各种旁人听起来就两眼一黑的遭遇报复社会。
可只要是人,就都有卑劣的一面。
不管谢不辞是不是真的无心又不知情,对他造成的伤害都是实打实的,而且谢不辞本人也知道自己脱不开干系。
就导致苏以安特别不平衡。
在知道怀了雪团又打不掉的时候,萌生出了装出一副爱谢不辞爱得要死要活的样子做给所有人看,然后扔下孩子这烂摊子让谢不辞糟心一辈子的想法。
他觉得他该勇敢一把。
活下来了他不憋屈,没活下来虽然没报复成,但起码他也不在了。
不亏。
于是他这么想,也就理所当然的这么做了。
“那我在你心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听到这苏以安手上切胡萝卜片的动作还停顿了一下。
“自私自大,人傻钱多,又暴躁又嚣张,脑子还不太正常。”
“我脑子哪里不太正常了?”
原本谢不辞想反驳你脑子才不正常这种话,话都到了嘴边,又想起蒋泽让他有事没事把嘴闭上的劝告,只能生生咽回去。
“那我总得有点优点吧?”
“比如……”
“哦,你不说这个我还没想起来,你这人还自恋得让人很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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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也行吧。
苏以安没乱说。
趁着沉默的间隙,谢不辞沉思片刻,随后才把所有洗好的菜都放到面板上,自己站到苏以安身侧。
“其实,雪团也并不一定非得留给你或者留给我。”
话音刚落下,苏以安手中的刀就重重拍在面板上。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谢不辞有那么一瞬间脑子都是空的,紧接着他就听见苏以安的声音:“你他妈要是敢送孤儿院或者把我儿子卖给人贩子,我就跟你拼命。”
“不要他你也去死。”
“不是,我是说……”
越急越容易语无伦次,谢不辞也不太明白为什么明明是表明心意的场面,画风忽然就要变成抛妻弃子的家庭伦理大戏。
“这个孩子不能咱俩一起养吗。”
“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再跟任何人暧昧不清了,凌望那是以前乱七八糟的桃花债,那不算。”
苏以安没再看他。
低下头重新把注意力放在菜板子上。
豪门的婚姻,从不由自己做主。
苏以安自己承认,他找不到任何各方各面都很合适的伴侣,长期关系这种可有可无的东西,他确实可以不要,但雪团和他家老二的亲爹都是谢不辞,这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就算谢不辞幸运,有些人生大事还没完全与利益挂钩,他有自己做主的能力与权利。
但那又怎么样。
他们两个人本身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你跟我解释干什么。”
他来能凑到一起,烂也不是一个人烂。
年轻的时候虽然各玩各的,可一起玩的那段时间大家都看得见。
谁又比谁好到哪去了。
今天一高兴说今天不喝了,明天指不定谁来一句你心心念念那小头牌又缺钱了,就又夜不归宿。
他们两个不合适。
生搬硬凑只会两败俱伤。
“我会处理好所有乱七八糟的人际关系,我不给雪团找任何后爸。”
这下苏以安正色,他偏过头,面无表情的看向谢不辞:“你的承诺无非就是上嘴唇碰一下下嘴唇。”
“带着劣根性的海王收心,你相信吗。”
“我要不是怀着孩子玩不了,我说我再也不玩了,你信吗。”
“我信。”
谢不辞这话说得异常郑重。
似乎是觉得程度不够,他又一字一顿的重复了一遍:“我信。”
总被奉承也是有好处的。
像此时此刻,谢不辞一点漂亮话都不会说。
他知道苏以安不是那样的人,知道苏以安只是无法完全在这个圈子里抽身。
身不由己而已。
烂人遇见得太多了,就很难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好人了。
这会又对上了蒋泽跟他讲过的另一句话:行动远比承诺有用。
“哦,那随便你。”
“你不要以为你很了解我。”
谢不辞没立马接话,脑子里飞速回忆着蒋老师的知识点:
大多数omeg都是口是心非的,尤其像苏以安这种人死了嘴还硬着的。
谢不辞不是一点打算都没有,只是苦于不知该怎么跟苏以安开口。
他们的关系摆在那里,不管商量什么都会导致气氛很奇怪。
“我很认真的跟你讲,你先别急,我就说两句。”
今天大年三十,初一那是要走亲戚的,豪门也不例外,只不过家里有钱的更多的是搞形式主义。
很久之前谢不辞他妈就告诉过他,因为之前他总乱搞弄出来一大堆烂摊子,这个孩子他必须想办法给七大姑八大姨的都解释清楚。
“就是……雪团户口在我名下,圈子里七嘴八舌的议论了好一阵子,我原想着,明天带他去串个亲戚,收点压岁钱。”
“完事给他新开个卡,把钱存进去,到时候等他成年了就给他,不管是他想创业还是怎么样,我都会尊重他。”
苏以安没有发表意见。
他们两个人就算身体距离这么近,也依旧像是隔了很远。
谢不辞见他没什么表示,觉得没有提前跟他商量,现在通知也不太礼貌,就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开口:“……毕竟你也是孩子爸,你不太放心的话,就也跟着一起去?”
“你在问我吗?”
“啊?那不然呢?”
以前过年走流程这种事情他们家管家都会提前安排好,不需要谢不辞操心,包括朋友之间相处,大家都会因为他家有钱对他各种包容,就导致他是真不懂这些乱七八糟的弯弯绕绕。
他本意是想告诉苏以安,跟着去最好,不愿意的话,那就再安排。
“你要是真的想让我去,在刚定下来的时候就应该跟我讲,而且你来邀请我,你不应该拿出诚意来吗。”
“见着点熟人不尴尬吗,我空着手去啊?”
“既然没有这个打算,为什么说这种话的时候要把我带上?”
谢不辞真的很直脑筋,苏以安话里的刺就差怼到他脸上扎了,他也才刚看出来苏以安好像有那么一丢丢的情绪不对。
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也不明白这种情况做什么才是对的。
所以脑子和嘴各干各的活。
脑子再回忆蒋泽跟他讲过的各种技巧,嘴却开口就是一句:“其实你要是没那么介意的话,我也可以跟你求婚。”
见到苏以安有些震惊有些疑惑的表情,谢不辞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立马补救:“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对,也不是跟你闹着玩,就……”
这会谢不辞根本不知自己在胡言乱语什么,但说都说了,索性也就破罐子破摔想说什么都要一次性讲完了。
反正头都打了,苏以安一定会因为这件事跟他有更深的隔阂,还不如趁着机会把话说开。
“我是认真的,我没有再想用什么下作的手段逼迫你了。”
“我又不是没见过孩子,这有什么可三分钟热度的,你爱雪团我就不爱了吗。”
“要是真的对他不上心,我就该在保姆那件事情里就撒手不管,生病的孩子最麻烦了。”
越说越觉得不对劲,但谢不辞根本抓不住重点,他都做好准备要等苏以安来骂他,再顺着苏以安的话往下解释了,结果苏以安什么都不说。
两人又开始面对面的大眼瞪小眼。
直到苏以安开口打破僵局:“你要是准备好了,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跟你有关的,我心情好懒得搭理就算了,心情不好能说出点什么来,你自己寻思着。”
他答应得有些突然,以至于谢不辞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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