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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弘福寺辩禅(第2页/共2页)

而实也不受识之干扰而存在。”

    三藏法师是何等人物,当杨悦第一个阐机说出来,也不由暗赞杨悦聪明。但第二所谓阐机,他却看得再明白不过,知道杨悦顽皮,不过是在戏弄柴令武。只是他对杨悦心存好感,有心助她,才站出来为她点评,心中却道:“真是个顽皮的孩子。”万没想道,杨悦会说出这番话来,真是闻所未闻。众人根本听不懂杨悦的一大堆话,什么二元论,唯识论,唯实论。只是三藏法师却听得明明白白,即使他不明白杨悦说的这些名词,她的意思却十分明了。暗暗点头,心道:“这孩子有点真本事。”

    物质第一位,还是意识第一位,这是哲学上的两大命题,也是唯心与唯物的根本区别点。这在现代的哲学书上,再稀松平常不过。然而唯识学是玄奘从印度带回来,大量翻译弥勒、无著、世亲等人的论典,是他研究成果中的一个重要学说。此后,唯识学在中国出现过三个兴盛的时代,成立了三个宗派地论宗、摄论宗、唯识宗,对于中国佛教,影响极大。

    唯识学的根本思想,是说明一切法“不离识、识所变、离识非实有”,是底底道道地唯心论点。

    杨悦向来好哲学,对“唐僧”的佛法也有所涉猎,知道其重要学说。

    玄奘法师见她见识不凡,来了兴趣。要知道玄奘法师乃是著名的辩士,在印度曾辩遍众比丘无敌手。自印度归来,开坛讲经,修成正果,无人能敌。世人见他,只有。凡他开坛讲法,道俗奔迎,倾都罢市。哪里有人敢来挑战权威,所以玄奘法师也已久不与人辩论。此时,竟被杨悦挑动了辩瘾。

    因而说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是色,所以是色,说无为空,别空无我,一切法皆空。物有三性:分别性,依他性,真实性。分别是空,依他为虚,真实方为有。依贫僧看来,万物应为三性法相。”

    杨悦时代的哲学只有物质与意识二者,并无他识之一说法。杨悦以为佛法即心法,即相为空,为无。没想到三藏所说,相分为三性。也就是自识、他识、真实,自识乃是指心外无物;他识就是依赖他性,依赖于他人的认识,对于自我来说是虚的;而真实性是指并不否定其在现实中的存在。

    于是说道:“大师所言,多我一元。相有三性,真乃妙言真谛。然而无论自识与他识终归为意识,与弟子的二元论,并无太大差别。只是存在第一,还是意识第一,不知法师何解?”

    这些正是有相唯识的真谛。三藏听了颇有感悟。一时竟难以回答。

    柴令武对二人的谈话,听得明明白白,却一点也不明白。不知二人所说的二元、三性是为何物。不只是他,众僧听了,对于玄奘法师的理论或能明白,但对于杨悦的说法却如闻天书,听着有些吃力。一般善男信女听的更是茫然。只觉二人谈论高深莫测,不知所云

    包括众僧以及所有听众同柴令武一般,听得似明非明,似懂非懂,不知二人所云。只是见到玄奘法师没有回答杨悦的最后问话,还以为玄奘法师反而被杨悦问住。一时窃窃私语,道场里乱了起来,不敢相信杨悦一个弱冠少年,竟然能与玄奘法师辩论,不由对杨悦刮目相看。

    玄奘法师见到众人议论,并不以为哂,微微一笑。说道:“长安公子慧根深远,不如入我佛门,研修佛法,定成正果。”他见杨悦一点即通,声闻而独觉,谈吐达观,思想深远,远非佛法或道法所束,心中喜爱,便生出收她为徒之念。

    杨悦何等聪明,立即心领神会,知“唐僧”有意收自己为徒,心中大喜。正要纳头拜师,仔细一想觉得不现实。首先自己是女人,不可能随他当和尚;第二自己也不想当什么和尚。若能从“唐三藏”这位超级留洋海归地博士后导师那里得到教授,的确是个好机会,只是自己乃是无神论者,心不诚意不专,做个半和尚没什么趣;第三,便是私心。后世所谓要想出名两大法宝:一是骂名人,二是捧名人。自己今日与玄奘法师辩论,是个大大的机缘。如果今日拜在他的门下,可以成为名人,但也不过是与辩机等人相差无几。然而若是不拜他为师,反而能与他相提并论。

    当下想定,向玄奘法师合什道:“多谢法师厚爱,只是在下有诸多不便,恕难从命,还望法师见谅。”

    众人如何不能理解法师之意,原本等待杨悦会欣喜地伏地而拜,没想到她却一口回绝,众僧脸上已十分不好看,纷纷露出愤愤之色。

    玄奘法师见杨悦不愿入佛门,稍稍有些失望,说道:“长安公子世缘未了,反而是贫僧心急着了俗相。不过,长安公子佛缘不浅,日后必为我佛门中人。”双手合什念一声“南无阿弥勒佛”。

    杨悦听得仔细,见他念的是“阿弥勒佛”,而非“阿弥陀佛”,不由诧异,正要请教,是否印度原音为“阿弥勒佛”,后世人缪传才念作“阿弥陀佛”。只听高阳公主怒声喝道:“姓武的,你也太嚣张了!”

    原来高阳公主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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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及房遗爱等人见杨悦辩禅赢了柴令武,又被高僧玄奘法师赏识。气得火冒三丈,眼见玄奘法师要收杨悦为徒,何等荣耀,没想到杨悦却不知好歹一口回绝。高阳公主便止不住大怒。

    杨悦听了高阳公主说她太嚣张,眉头上扬,长笑一声,嚣张跋扈地道:“我便嚣张又如何?”双袖一拂,便要走下台阶。突然感到身体轻飘飘,仿佛被人托起一般,正自骇然,看到李淳风在人群中向她点头示意,心知是李淳风作怪助己,当下摆个pos,飘飘然而下。众人见杨悦神人一般,惊得目瞪口呆。众僧伏地诚颂“南无阿弥勒佛”,疑心乃是佛祖转世。众善男信女早已扣头成蒜。

    玄奘法师起初也愕然一怔,后来看到有个道士混在人群中向杨悦挤眉弄眼,知道有高人相助。又见杨悦回头向他施礼,嘻嘻一笑,明眸善睐,那里是什么公子,原来是一女子,恍然而悟,领众僧齐声唱颂。

    这场辩论立刻轰动了长安城,一人传十,十传百,一时长安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出了一个“长安公子”,杨悦名声大噪。

    却说柴令武输了比赛,成就了杨悦威名。心中气恼,却也无可奈何。一日,柴令武被皇帝老丈人兼舅父李世民叫去问话。出来的时候,在两仪殿前遇到了太子李治。

    李治看到他,想起李淳风托他代为说和的事情。说道:“柴驸马今日可有空闲?我正有一事儿想正要去找驸马。”

    柴令武虽然一向与魏王李泰关系好,不过如今李治当了太子。柴令武等人被李世民教训过,因此对太子不敢不敬。当下说道:“殿下有什么吩咐直管说来。”

    李治说道:“我听人说柴驸马与武家公子有些瓜葛,不知是真是假?”

    柴令武正为此事儿心烦,没想到连太子也听说了,心中更加气恼。没好气地说道:“原来殿下也听说了。”

    李治见他面有愤色,十分郁闷地样子,奇道:“柴驸马为何这般郁郁寡欢?”

    柴令武说道:“殿下不是已经知道我与那姓武的决斗的事儿?”

    李治奇道:“莫非驸马已与武家公子决斗过了?”

    见柴令武点点头。李治又问道:“难道是武家公子赢了?听说他不会武功啊,以驸马的身手怎会输给他?”

    柴令武还以为李治故意讽刺他,气恼道:“输便是输了,我怨赌服输还不成?!”

    李治知他误会自己,说道:“我并不知道你已与武公子斗过了。只是受人之托想让驸马不要去找武公子决斗。”

    柴令武奇道:“什么意思?”

    李治于是将李淳风告诉他的关于杨悦与柴进三百两银子的事,仔细对柴令武讲了。柴令武听的目瞪口呆,说道:“怎么会是这样。那天我亲眼见到柴进头破血流”想了一下,觉得不对,哎哟一声道,“狗奴才,我上当了。那姓武的不会武功,怎么会将他打成那样?”气的一跺脚,恨不得立马飞回去,将柴荣柴进踹上几脚。

    于是将柴荣柴进怎么骗自己的话给李治说了。李治知道柴令武被人蒙蔽,见误会解开,也便放心。只是纳闷长安公子不会武功,柴令武怎会比武失败,问道:“武公子既然不会武功,怎么会赢了驸马?”

    柴令武面有窘色,对杨悦却已充满愧意,便一字不隐,将在弘福寺辩阐决斗的事儿对李治一一说了。

    李治听了,大感兴趣,笑道:“有这等才子,真是天下幸事。他日柴驸马定要与我引见才是。”

    柴令武维维诺诺,口中答应,心中却想:“别说引见,如今我有何脸面再见长安公子?”心中一面悔,一面气。后悔自己行事太鲁莽,又气柴荣柴进哥俩

    一路奔回家,柴令武找到柴荣,二话不说,上前便是一脚。柴荣被他揣了一个跟头,心中惴惴不安,嘴上却硬道:“公子,小人做错了什么?”柴令武接着又是一个大嘴巴抽过来,柴府向来对下人十分客气,严禁无故惩罚下人,但柴令武此时早已气得要死,哪还想到这些,边打边骂道:“你做错了什么?你还敢说你没做错什么?!”

    柴荣吓得不敢还嘴,忙跪地求饶。柴令武怒道:“若不是你这对狗奴才,爷我如何能落到今日地步,成了整个长安城的笑柄?!”

    柴荣知道事发,吓得慌了神,战战兢兢地说道:“回公子爷,小人也是受了兄弟的蒙骗”

    柴令武又一脚踢了过来,说道:“这么说,你们果然是在蒙骗本爷,看我今日不扒了你的皮!”

    柴荣知道今日必死无疑,急道:“公子爷,你先饶了小人吧。小人这就去把兄弟找来,让他给公子爷赔罪。”

    柴令武经他一提,想起还有一个柴进也十分该死,说道:“好,你去把你兄弟找来,今日爷跟你们没完!”

    柴荣一路狂奔而去,哪里还敢回来,寻了兄弟柴进逃出长安去了。

    柴令武得知柴荣柴进逃走,气得直跳脚。更加明白自己误会了杨悦,想去找杨悦赔礼,却没有脸去见杨悦。整日长吁短叹,喝酒浇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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