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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孤生竹(第2页/共2页)

sp;   孝瓘抬眼,面露不悦之色,道:“二兄何出此言?她和我也没多大关系。”

    人像射堋摆上了校场,兄弟们倍感新奇,竞相习射起来。

    延宗最坏,他以从未有过的准头,一箭射中了眼睛,引来一片哄笑。

    猗猗蜷着身子,躲在廊下的阴影中,那些笑闹声,似一把把利刃扎在她的心窝上。

    她抱着头,不停的揉搓着双丫髻,仿佛发髻散下来,那箭靶上的女孩便不是她。尽管她竭力遏制,咸热的泪水依旧不停的涌出,无声的饮泣,锥心刺骨,本不属于她这样的年纪。

    孝瓘换好了戎装,恰在此时经过回廊,暗影中那个缩成一团的小小身体,不住的

    抖,像只受伤的狸奴。

    他别过头,加快了脚步。

    校场上,父王带着他最宠爱的姬妾坐在高处。

    孝瓘往那个方向望了一眼,那本该是家家的位置,却被琅邪公主元玉仪占据着。

    元玉仪,这个被逐出家门,流落风尘的元氏庶女,先是做了孙腾家妓,后被父王一眼相中,赞其“绝异”而豢养在邺城的东柏堂中。

    孝瓘定睛看了看,她虽容貌清丽不俗,却并不比其他的女子出众多少,然而眼波流转间的那种凄楚寂寥,正似冷雨洗透的一株梨花。

    孝瓘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个在暗影中瑟瑟发抖的小女孩……

    延宗已经将弓弩递在孝瓘手上。

    孝瓘引弓,瞄准那射堋上的女孩——那画上的女孩仿佛忽然就红了眼睛,蓬乱了头发,

    孝瓘心下一颤,箭倏然射出,脱了靶子。

    延宗一惊,“阿兄,怎么了?”

    孝瓘对着空靶,兀自心惊,呆了半晌才答道:“我……我有些不舒服。”

    延宗以为他心疾又犯,忙扶他离开校场,高澄恰在此时携元玉仪下场巡视。

    孝瓘不由放慢了脚步,巴望着父王能看他一眼,这样望的久了,眼眶不禁酸涩起来——其实,他只是想感谢父王,幸亏恩准了元女,他的病近乎好了。

    然而,父王又毫无意外的忽略了他。

    自记事起,他便从未吸引过父亲的目光,仿佛他是个透明的人。

    父王会和大兄讨论政事,会教二兄画画,会捏延宗的肉脸,更会宠溺的抱起孝琬,而对他,什么也没有。

    他甚至能数得清见过父王几次面,也记得住父王与他说过哪些话,他洗脸的时候对着水面发呆,只是担心自己若长大些,再见父王时,会不会就认出不自己了。

    父王又站定在孝琬的身边了,为他喝彩,孝琬射出的箭也在这喝彩声中正中了靶心。

    “冬郎的箭法越来越好了!”父王大笑着称赞,唤起他的乳名。

    他们同是诞生于那个雪夜,无辨长幼,府中以嫡为长,以孝琬为三郎,孝瓘为四郎。然而,父王口中却只有“冬郎”——仿佛那夜只生了这一个儿子。

    “今儿有好靶子,心情顺畅,射得也顺畅!”孝琬说得眉飞色舞,除了显示箭法精妙,还要向父王炫耀自己精心巧制的箭靶。

    高澄望了望远处的箭靶,脸色微微一变,遂命苍头兰京取过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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