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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讪讪然,也不知该不该应答。
“既如此,”这边小郡主挺直了脊背,仰着倨傲的头颅吩咐道,“那便不要女伶了,你给我好好挑选男伶即可,姑且选个十个八个吧。”
掌柜:……
他很确定那少年不是这个意思。
空气静止了片刻,云谏迈步从阴影处走出,明灭变化间薄唇线条抿得笔直。
矮胖掌柜暗自捏了一把汗。
他在楼里当年十余年,阅人无数,一眼就能看出这少年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而且腰间还别着剑,指不定能拆了他们这层楼。
他赔着笑道打圆场:“啊,饭菜已经备好了,不如我们……”
“歌喉还是次要的。”
黎梨好像没听见他说话,夹枪带棒地接道:“劳掌柜多挑些清秀爱笑的男伶,我最讨厌那些成日板着脸的男人。”
瞥了眼那少年的面色,掌柜头更低了。
云谏步伐止住,站在一盏荧灯下,就着微芒稍侧了侧脸,刀裁似的轮廓投下小半片阴影。
果然冷着一张脸。
黎梨抱起双臂,丝毫不输阵地朝他哼了声,等着看他能奈她如何。
谁知云谏只是掀起眼帘,琉璃珠似的眸子晃着灯光,清清凉凉在她腰际转了一圈。
黎梨有些警惕地侧过身。
下一刻,板着脸的少年扬起下颌,朝她勾了勾嘴角,竟是笑了起来。
他生了张清朗的好相貌,笑容却轻狂,在黄沙边关养出的不驯野性顿时展露无遗。
黎梨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云谏向她摊开手,无赖似的:“我没有钱。”
黎梨:……?
云谏:“你连个荷包都没带,配饰也没多余的,可见你也没有钱。”
黎梨:……
云谏语气惋惜:“乐伶的费用,我们付不起,只能作罢了。”
黎梨在帷帽下睁大了眼。
鬼话连篇!方才他买帽子,她都看见他的钱袋了!
世上还有如此不要脸的男子吗?当着掌柜小厮的面说自己没有钱,没钱还来吃姑娘订的酒席,活像个蹭吃蹭喝的地痞无赖,也不怕丢人!
知道他存心不让她如愿,黎梨气得跺脚。
这一下,云谏是真心实意地感到惋惜。
想也不用想,此刻的她肯定一如往日被气得双颊绯粉,云谏想起坊间的精怪故事,一直觉得她大概是只桃子成了精。
可惜,眼下隔了道帷帽什么也看不见,他百般遗憾地转回身。
一开口却又有些神清气爽:“掌柜,带路!”
“哎,好嘞。”
好不容易掀过波折,掌柜唯恐再生事,连忙拔快了脚步引路,带着他们来到尽头的雅间前。
“就是这儿了。”
花飞蝶舞的雕纹木门被殷切推开,黎梨提着裙摆先迈了进去。
房内一如楼道,遮光点灯,馨香袅袅,几道缠绵纱幔后以玉屏为隔,眇眇忽忽分出内、外两间。
黎梨没兴致再与他们浪费口舌,直接越过垂曳的纱幔,进了外间就命人布置酒菜。
眼见香美脆味逐一呈上圆桌,月余未见过的山珍海味淋着热油、浇着鲜汤、裹着浓酱,乖巧窝在碗碟中仍人采撷,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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