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子还在摇晃。
眼前梦景被晃碎,渐渐远去。
卫陵心里随之而来的是说不上的怒意,那句微带斥责的话脱口而出后,就见怀里的人退开一步抬头看向他,面上是诧异,眨了下眼,不过一瞬,就又低下头去。
他才回神,自己的语气实在很不好,想要再说些什么,紧握的那截纤弱手腕就要挣脱出去。
他下意识竟握紧些。
“三表哥。”
曦珠觉得疼了,没忍住叫了他一声。她厌恶这样制着的举止。
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宽而大,掌心也是灼热的。愈加不自在起来,本跳快几分的心逐渐冷却,曦珠垂眸道:“我只是想看鱼,也小心的,不会掉下去。”
这还是卫陵第一次听表妹说话,声音就如梦里那般,只是此刻有些清冷了。
他的手情不自禁地就松开了。
卫陵有些懊恼。
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当然知道不能将梦境的事告诉表妹,说自己这段时日不仅梦到她,还总是想她。方才是想起那个怪异的梦了,才要拉住她?
这话若是说出,怕会觉得他脑子有些问题。
卫陵皱眉想地很快,道:“今日是中元节,别离寺庙的池子太近,怕里头有鬼拖你下去。”
这实在是太过恰当的理由。
以至于曦珠不能驳反,甚至由着这话想起他前几日在宴上说过的话。他只是因为她住在公府,所以才会帮她罢了。
她轻轻地“嗯”了声,又有些语塞,不知这样的情形该说些什么。
若是有旁人在场,曦珠并不想与卫陵有更多的联系。
重生初时,她确实想见他,不过是为了相信真的回到了过去,他还活着。后来,她多少还是想见他,只是因前世积累的残念,并非一时半刻就能消除。
但三个月过来,曦珠不再想见卫陵了,甚至是怕见到他。她一直都在朝前走,也不断告诉自己要放下过去,但当卫陵出现在面前,她还是不可避免地想起前世。
可方才在佛殿内,她又想得更明白些,不能总这样避着。
此时的卫陵又有什么错,所有的事已重头来过。
只是她都未彻底理顺自己的思绪,就遇到现下的事。
曦珠想了想,暗下缓气,终于道:“我听小虞说起三日前的事,还要多谢三表哥为我说话。”
开了口,似乎没那么难了,曦珠一并道:“上回藏香居前的事,也多亏三表哥帮忙。”
话音落,她就安静下来。
目光落在他的衣裳上,今日他穿了身紫菂窄袖轻裳,前襟的银丝暗纹是卷云忍冬团花。刚才就是摔在上面了。
卫陵一错不错地看表妹。
尽管微低着头,还是可见眉眼间的明媚干净,她的眼睫很长,在眼脸投下一片微颤的影。
赛雪般白的肌肤,似乎只施些薄粉添色,挺翘的鼻尖下,微丰的唇瓣莹润,是淡绯色的,轻轻地抿着,应当没有着脂。
当卫陵回神过来自己都在看些什么时,他就僵了下,连呼吸都屏住。
不可否认的是表妹容色过人,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就觉得,但不会像现在这样看她的脸。
他从不会这样打量一个女子。
卫陵又想起方才在想的事,那股燥意再冒出来,连带手心残留的细腻,隐隐烧灼起来,他握紧了手。
视线落向表妹的手,却发现她手指交扣在那只被他碰过的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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