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和徐灵鹿很快就被带至了小院的内堂外。
因为不是正式升堂,只是问话,魏镜澄便让严忠和镜二去问话,自己在上首观察。
二人一被带进内堂,那老翁便要给京中的大官下跪,他不但自己要跪,还要扯着徐灵鹿的衣袂拉他一起跪。
生怕这小哥不懂礼数,被京中的大官打了板子。
徐灵鹿被老翁拽的有些踉跄,一直垂头看着脚下的青砖,生怕被拌住摔跤,那可能会把怀里的阿润压成一张毛毯。
“只是例行问话,二位不用行礼了。”镜二开口道。
自家魏大人大概是京中最不拘泥于礼数的官员,只有在公堂之上,为了威严起见才会要求涉案人员必须行大礼,其余时间只要保持正常交往的礼数即可。
听了这话,老翁和徐灵鹿对上首之人微微躬身便算作行礼了。
一礼过后老翁依然垂着头轻微哆嗦,徐灵鹿则好奇的抬起头来,悄悄打量着周围,才到地方就被官家抓来问话,这经历有点稀奇呀。
魏镜澄和镜二看到少年的脸后都短暂的愣了一下,憨货严忠也有说对的时候,这个少年,确实像是哪里刚刚下凡的小仙家。
这个被征用的院子原本是个破旧荒废的农家院落,魏镜澄要来办公才临时修缮的,这件堂屋算是院中最好的屋子,但采光依旧不怎么好,诺大一间屋子只有两扇小窗,魏镜澄大白天的看卷宗都要点灯,而此刻一道光束从窗口透进来,正好照在少年身上,他立在堂中兰芝玉树般,连光都格外偏爱他一些。
魏镜澄率先回过神来,轻咳两声,打破的堂屋中静默的气氛,顺便给镜二递了个眼色。
镜二的脸色有些微微泛红,连问话的声音都比平日里柔和一些,“堂中二位,姓名为何?是哪里人?为何会于此时出现在灵雾山中?难道不知最近灵雾山中发生的事吗?”
即便他声音不算狠厉,但长久以来的积威犹在,刚刚平稳了心神的老翁,又哆嗦了起来,倒豆子般的开始交代。
“回……回这位官爷的话,老朽姓张名永福,世代都住在灵雾山脚下的清溪村,祖上做过猎户,木客,还有采药人,都是在衙门上报过的。”
“本来老朽的孩儿们都在灵雾山中讨生活,可是前段时间灵雾山忽然降下大雾,老朽一家都断了营生,孩儿们无法,只能远走他乡去寻一份生计,独独留下一个还未成年的小孙女在家中与我相伴。”
“前几日,我这小孙女突发了疾病,城中的药铺太贵,我们请了大夫就没有多少余钱了,眼见着药快吃完了,孙女的病还没好全,最近山里的生计断了,乡亲们手里也没有余钱借我,无奈之下,老朽只好冒险上山采药。”
“所幸,这些年老朽一直做着采药人的营生,对各种草药都识得,今日一早,我便出了门,沿着村子西头的小路上山。”
“上山前特地在山脚下上了三柱香,希望山神大人可以降下恩泽,让我寻到孙女活命的草药,接着我便顺着平日里上山的路往山里走,孙女需要的这几味药材,都在山的深处,老朽几乎每年都要采好几次,即便是在浓雾中也仍然能辨的清方向。”
“可这路,越走就越困顿,听闻之前也有人昏睡在山中,我还特意准备了山薄荷的粉末,想着如果自己也出现困顿的征兆,便拿出来提提神,这山薄荷的气味霸道,平时就是轻轻嗅闻一下,也能清醒一个时辰,可今日却没有一点作用,不知又走了多远,看见前方有块大石,老朽实在忍不住靠着石头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就看见了这位小哥和身侧的草药,草药还正是我孙女要用的那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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