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从分别的那天起我就知道,我与他今生缘尽于此,此一别即是永别。夺位之路凶险万分,如若成?功,他会登基为帝,会迎娶一位出身高贵的女子为后,还会有数不清的妃嫔。如若失败,则只有死路一条。无论哪种结果,我与他都?将成?为两个世界的人,一别两宽,于我于他都?是最好的结果。我不希望这个孩子和他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只有这样我和这个孩子才有可能好好地活下去。”
说到这里,扶桑抬头直视着薛隐幽若寒潭的双眸,字字恳切道:“薛大?哥,我现在能依靠的人只有你,所?以?我必须对?你坦诚以?待,但是请你替我保守秘密,不要让殿下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好吗?”
薛隐再次对?他刮目相看?。
扶桑虽是奴婢之身,但自打他出现在澹台折玉身边,就一直是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犹如一株依附澹台折玉而生的菟丝花,美丽,娇软,不谙世事。
原以?为离开澹台折玉之后的扶桑会像无人照料的花儿一样迅速枯萎衰败,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振作了起来,虽然他的外?表依旧柔弱又美丽,但他的内里显然变得不太一样了……薛隐想了半晌才想到一个还算恰当?的形容——他长大?了。
“好。”薛隐沉声道。
关于这个孩子,他与扶桑的想法?不谋而合,确实没必要让澹台折玉知晓,他相信澹台折玉一定能成?为启国的下一任君主?,到时会有无数后宫佳丽为他诞育子嗣,至于扶桑所?生的这个,就当?是个野种,让它自生自灭好了。
扶桑微微舒了口气,有种如释重负之感,旋即嫣然笑?道:“谢谢薛大?哥。”
薛隐问:“还有别的事吗?”他不惯以?病弱之姿示人,急于从扶桑面前离开。
扶桑想了想道:“薛大?哥,你的药估计得一会儿才能熬好,你要是觉得难受就去床上躺着罢。”他起身收拾碗筷,又道:“不如你今晚就睡在这里,我去隔壁屋睡就行,离你越近我越安心。”
薛隐有些犹豫,一抬眼撞上扶桑饱含恳求的目光,便低低沉沉地“嗯”了一声,扶桑立刻笑?逐颜开道:“那你先?歇着罢,等药熬好了我给你端过?来。”
扶桑出去了,玄冥也跟着走了。
薛隐在桌前独坐良久,将方才的所?见所?闻梳理清楚,而后起身来到窗前,推开窗户,凝眸扫视周遭,并未察觉异样,复又把窗关上,目光从旁侧的条案、梅瓶、木雕狸奴上滑过?去,顺便将这间简陋的屋子环顾一遍,最后向着床榻走去。
他合衣躺在床上,属于扶桑的气息立时将他包围,让他感到些许不自在,但这点?不自在和身上的疲病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他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好像只眯着了一会儿,又好像睡了很久,薛隐在渐行渐近的脚步声中醒来,他毫不留恋地离开温暖的被?窝,佝偻着背坐在床边,脑袋疼得快要裂开,呼出的气息滚烫。
他已有许多年不曾病得如此严重,否则也不会让朱钰手下那帮废物逮着空子把扶桑带走。
闷咳两声,房门随之打开,扶桑端着一只青瓷碗进来,径直来到床前,道:“薛大?哥,药熬好了,你趁热喝了罢。”
薛隐抬手接过?碗,直接大?口大?口地喝起来,仿佛喝得不是苦药,而是烈酒。
扶桑被?他豪气干云的气势给惊住,待他一饮而尽,一只手接过?空碗,另一只手伸向薛隐,掌心平摊,上面放着一块饴糖,柔声道:“这药闻着就苦得很,吃块糖去去苦味罢。”
薛隐从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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