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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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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

    识海即为灵台紫府,储存着一个人的记忆,随着修为的不断增长,识海能容百川,演变万事万物。

    陆隐川修无情道,心境澄明,他的识海是年少那片孤寂的雪山。随着四周的黑暗散去,识海露出了全貌。

    白茫茫的天地间,一座茅草屋,一张石桌,两个石凳。陆隐川正襟危坐,他像一颗生长在悬崖边的孤松,傲骨铮铮,无论是什么样的困境绝境,他都能保持头脑清醒,不至于失了理智。

    他力求稳妥,隐忍克制,极度自律。

    相比之下,身为魔魂的陆行渊比他多了一点疯狂和感性。

    陆行渊恢复记忆,打开识海,也放出被困在识海中的陆隐川。眼下的一切从不在陆隐川的计划内,他不喜欢这样的毫无掌控,对造成这种混乱的陆行渊也颇有微词。

    陆行渊思绪杂乱,他正常的记忆是终止在被封印前,被封印后重新拥有的记忆都是假象,直到他在悬崖边苏醒。陆隐川给他编织了一个虚幻的美梦,混淆了他的记忆,让他以为一切只是书中的故事。

    梦境太过真实,反而让陆行渊有点怀疑人生。

    “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陆行渊还是第一次和陆隐川这样面对面,以往他被藏在识海内,都是用神识交流,共享感知。

    他所经历的那些是如此的真实,不管是触觉、味觉、嗅觉、听觉、还是味觉,都和现实无异,他会受伤,会流血,会痛苦,流泪,难过,这并非区区阵法就可以办到。

    更何况他所经历的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就算陆隐川真的能办到上面那些混淆他的感知,也不可能天马行空到如此地步。他们朝夕相伴,陆隐川了解的他都了解。

    陆隐川很是淡定,道:“多看书。”

    人间的话本子各式各样,陆隐川也是从中得了灵感,那些奇思妙想光怪陆离,足以编织一个新的世界。

    陆行渊闻言有了几分心虚,看书这事他确实是不太行,书上那些字在他眼里就像蚂蚁在爬来爬去,如果陆隐川看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他确实会倒头睡去,一无所知。

    但即便如此,陆行渊还是大为震撼,问道:“以谢陵为主角的书又是怎么回事?那是我们的记忆,但又不完全是,我现在到底是在书外还是在书中?”

    “何为书?大道三千,一沙一界,提笔作书者,亦是书中人,谁能说得清?”

    陆隐川的回答有些深奥,陆行渊听的迷糊,他琢磨了一下,发现陆隐川避重就轻,他更关心的是书里写的那些是怎么回事。

    在他被封印后,在谢陵落崖后,那些是真的发生过吗?谢陵和陆隐川决裂,最终更是亲手杀死了他。

    事到如今,陆隐川也不瞒他,坦白道:“是。”

    陆行渊所看到的书,其实是陆隐川更改后需要让他记住的记忆,但又不是全部的记忆。

    为此他特意用了谢陵的视角,因为在谢陵的眼中,他和陆行渊是一个整体,他不需要去考虑如何解释还有另一个自己,这也能避免陆行渊回想起往事。

    他让谢陵看见的一切,也是他想要陆行渊看见的,他避重就轻,隐去自己在一切事情里的作用,这也是为什么陆行渊会觉得后来的故事不对劲。

    识海内,记忆共享,陆行渊此刻知道的才是真相。

    陆隐川给自己选了一条死路,他想把一切事情终结在自己身上。封印陆行渊后,他给谢陵铺好路,算计好一切。

    他理智而冷酷,他把他们对谢陵的感情藏起来,不给谢陵回应,让谢陵对他的恨成为支撑谢陵走下去的动力。

    不得不说,在如何刺激谢陵这件事上,陆隐川和陆行渊都是一个样子。

    陆隐川的死是必然的,在他的计划中,他身死之日就是陆行渊解开封印,以另一种截然不同的身份重获新生之时。

    天衍宗的陆隐川死了,活下来的是没有干系的陆行渊。

    他不必在背负过去那些沉重的担子,他可以去过自己想过的人生。

    “你在逼自己这件事上,真是无人能及。”陆行渊气不打一处来,陆隐川是很理智,办事沉稳,可他容易极端。

    他知道陆行渊不会答应,所以他只字未提,不动声色地布置了一切,混淆陆行渊记忆,让他理所当然地觉得自己是个外来者,不会深究其中的蹊跷。

    既让他从这个局中跳出去,又让他重获新生。

    “你有没有想过,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死了,我也会死?”

    陆行渊感到胸闷,他承受不起这样的保护。自从苏醒后,他和陆隐川一起经历了很多,他们合为一体,没有谁是多余的,也不能凭空少了谁。

    陆隐川敛眸,道:“我当然是有十足的把握。”

    陆行渊嗤笑:“可眼下这个局面,明显不是你想要看到的。你没死,我也没死,我们反而回到了和谢陵决裂之前。唯一保留的一点大概是我因为封印,什么都不记得。“

    陆行渊心生疑虑,困惑道:“还是说这也是在你的计划之内?你担心一个计划不够保险,所以设计了第二个?”

    陆隐川摇头,过去本身是不可逆的存在,岁月之术更是道门禁忌,他要是真有逆转时空的本事,就该回到两岁之前,直接干预三族的战争,救下自己老爹,而不是回到和谢陵决裂的时候,再做一次选择。

    他们眼下这个局面,确实有些匪夷所思。

    而且当时在悬崖上,是陆行渊先醒了过来,识海阻断了他和陆行渊的联系。

    冥冥之中,仿佛是有一股力量要陆行渊也做一次选择。

    他们身在囚笼之中,深受束缚,他的选择行不通,陆行渊的选择虽有一时的畅快,却还是很快又进了死胡同。

    陆行渊看向这茫茫雪山,神识微动,雪面消融,冰川之下,劲草破土而出。

    “小川,我们回家吧。要说这一世和上辈子有什么不同,就是这一世我们知道魔族还在。”陆行渊跳脱掌控后,并非一无所获,遇见玄弋是他最大的收获。虽然也因此被抓,但还是把眼前的困局破开了一道口子。

    “玄弋跟我说的话你也听见了,梅姑他们还活着,我们并非无家可归。”

    陆行渊看向陆隐川,他们各自做了一次决定后,也该共同做一次决定了。

    眼下的平衡已经被打破,魔族又有了踪迹,天衍宗将他抓回来,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应该早做打算。不管是走还是留,都不能重蹈覆辙。

    “以我对师无为的了解,发现我不可掌控后,他一定宁肯杀,不肯留。 ”

    师无为小人行径,陆隐川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只怕此刻他正带人商量要如何给他按一个罪名,如何处置。

    陆行渊嘴唇微动,看着面前的自己,还是把骂人的话忍下来。他做魔魂时,随心所欲,现在这性子是被陆隐川设置的封印世界磨出来的。

    “从此刻到最后处决下来的这段时间至关重要,你得把身体让给我。”陆隐川同意离开,但是他们三年未归,对天衍宗的变化一无所知,还需小心筹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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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陆行渊心中警铃大作:“你可是有前科的人,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拿了身体然后又把我封印在识海里,自己独自面对一切?”

    陆隐川抬手,识海内风卷云涌,他道:“如果我想封印你,没有身体也能办到。”

    陆行渊在修行上不占上风,他坐直的上半身往后拉开和陆隐川的距离,争辩道:“没道理每次我惹了乱子,都让你来收拾残局。”

    “你确定你能应付云棠夫人和师无为,不让他们起疑心?”陆隐川问道。

    陆行渊想了想,虽然不甘心,但还是实诚地摇了摇头。他和陆隐川性格迥异,恢复记忆后面对云棠还有几分理智,但要是遇上师无为那个老匹夫,他真怕自己控制不住嘴。

    陆隐川从大局出发:“你的存在是一张不能暴露的底牌,我们的机会只有一次。上辈子你没有合适的功法,修行一直很慢,但这辈子不一样。”

    陆隐川意有所指,陆行渊从传承之地得到的功法和魔血,完全就像是给他量身打造的一般。

    陆行渊没恢复记忆前还困惑为什么陆隐川不拿走那些东西,眼下想起来,心念一动,道:“你去找传承之地时是不是就在谋划封印我?所以你什么都没动,是想把那些东西留给我?”

    陆隐川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做声。

    他这样就是默认了。

    陆行渊又气又无奈,他叹了口气,道:“必要之时,我们得换回来。”

    陆隐川从床榻上睁开眼,外面晨光破晓,天际泛起滚滚红云。他如今灵力被限制,一些平日里挥挥手就能办到的事,眼下却有些许麻烦。

    他走出房门,遇上看守他的青乐,对方手上提着水桶,正往浴房里倒水,看见他笑了笑,道:“弟子青乐见过剑尊。正好剑尊沐浴的水已经备好,剑尊梳洗一番,也好去去晦气。”

    自从陆隐川被带回来后,可谓是诸事不顺。青乐知道他灵力被锁,多有不便,已经细心地准备好一切。

    陆隐川颔首道:“有劳了。”

    青乐摇头:“这不算什么,我就在院子外面,剑尊有什么需要吩咐我就好。”

    热水漫过陆隐川的身体,温热的水流冲刷每一块肌肉。他靠着浴桶放松下来,思索天衍宗接下来的举动。

    天衍宗先让云棠来接触他,就是为了试探他对天衍宗还有几分忠诚。可惜遇上的是陆行渊,陆行渊不清楚状况,保持缄默,云棠一时也难下定论。

    陆隐川手上有用的消息还太少,他现在能接触的人除了青乐,就只剩下一个谢迟。看青乐对他的态度,恐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来得撬开谢迟的嘴。

    好在他的嘴从来就不严。

    陆隐川擦干身体,换上房间里准备好的衣裳。裁剪样式和颜色都是他一贯的风格,浅色暗纹不会显得单调。微润的长发被布巾吸去水分,在灵力的作用下很快干透。

    他不喜散发,长发束冠,坠子垂在两侧,腰间佩玉,收拾的干净利落,给人的感觉就是内敛而冰冷。

    陆隐川走出浴房,初升的朝阳落在他身上,他伸出手接住那一缕光,冰冷的神色印着晨光,也有几分柔和。

    阳光对他而言,真是久违了。

    第三十二章

    陆隐川不是第一次被关押在此,这个院子的一砖一瓦他都无比的熟悉。阔别三年,师无为把他安排在此,也是一种无声的警告。

    青乐是被临时借调,果真如陆隐川猜测的一般,他对此事不知内情。因为是师无为亲自下的命令,没有人敢多问一句。

    “我相信不管发生什么,都不是剑尊的错,这里面说不定是有什么误会。等宗主和长老们查清楚了,肯定就会放剑尊离开。”

    青乐倒是乐观,他对陆隐川有种盲目的自信,而且有这种自信的人还不止他一个。

    在大部分天衍宗弟子的眼里,陆隐川就是传奇一般的存在。人们对他的事迹津津乐道,梦想能有他一半的天赋也好。

    不过因为陆隐川为人冷冰冰地,像是一柄没有感情的剑,弟子们心里怵他,一向不敢太过靠近。

    青乐倒是胆大,在他面前并没有露怯。

    陆隐川自知身陷囹圄,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免他日后遭受牵累。

    青乐不是话痨的性子,知道陆隐川喜静,话就更少了。他安守本分,不捧高踩低,道心坚定。陆隐川没有吩咐时,就在院子外面打坐。

    陆隐川让他不必强硬阻拦谢迟,等谢迟来时,他虚拦了两下就把人放进去。

    谢迟包藏祸心,他给陆隐川送的依旧是一碗肉羹。他对陆隐川痛苦绝望的样子着迷,没有谢陵可做要挟,就不断地踩在陆隐川的痛处。

    炙热的阳光下,室内一片明亮。

    陆隐川坐在窗边,不见昨日的落拓,又是一贯的冷静自持。

    谢迟进门时愣了一下,他走到窗边,放下食盒,抬手触碰陆隐川的发冠:“我喜欢兄长昨日那个样子,这发冠拆了可好?”

    陆隐川抓住他的手腕,转头看向他,眼神冷冰冰的,虽没有半个字,却露出严厉之色,似有训斥之言。

    往日里谢迟没少见他这个样子,但今日第一次有些发怵。

    陆隐川挥开他的手,道:“此地禁止他人探望,就算是你也一样。”

    谢迟自讨没趣,他收回手,打开食盒:“我可是好心担心兄长,给你送吃的。就算是宗主来了,也不至于冷酷到一口吃的都不给。”

    陆隐川看向那碗热腾腾的肉羹,少年时的痛苦让他和陆行渊一样,唯独对这件事会有强烈的反应。只不过他情绪内敛冷淡,面上瞧不出端倪。

    “兄长想不想知道今天这碗肉羹是怎么来的?”谢迟一脸笑意,看起来天真而残忍。

    陆隐川巍然不动,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

    这个反应和昨日完全不同,这不是谢迟想要看到的结果,他把碗往陆隐川面前又放了放,道:“你不吃吗?”

    陆隐川平静地看着他,谢迟笑容灿烂道:“你这样冷淡,我很难控制自己下一次送来的碗里装的不是谢陵。”

    威胁层层递进,陆隐川心念微动,就听见识海里传来陆行渊的冷哼:“真不愧是师无为的弟子。”

    谢迟身份尊贵,他的师尊不一定能教他很多东西,但说出去一定要名声响亮。师无为是个很好的选择,在不明真相的人面前,这位师宗主能人善用,胸襟开阔。

    而且他和云棠还有师兄妹的情意,谢迟拜入他门下,那是亲上加亲。

    陆行渊瞧不惯他们蛇鼠一窝也不是一次两次,阔别百余年后又回到这样的相处模式,陆隐川一时竟有些怀念。

    谢迟见自己被无视,脸上的笑意有些僵硬,他紧盯着陆隐川,威胁道:“你真以为我找不到谢陵?”

    谢迟把人带走的仓促,并没有去深究他身边到底有没有谢陵。但以他手上能够驱动的力量来看,他再派人去打听也来的及。

    谢陵今非昔比,这三年成长不少,就算没有陆隐川和陆行渊在身边,也断然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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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自己陷入绝境。

    陆隐川不担心他,淡漠道:“与我何干?”

    “我知道兄长把他送走后,一定安排在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足够我们的人找不到,就像这三年,销声匿迹。”

    谢迟在陆隐川身前坐下,提起深受挫败的三年,他的神情没有那么自然,

    他们以为的陆隐川和谢陵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过着神仙般的日子,实际二人闭关三年,一个记忆全无准备大隐隐于世,一个修为出岔子,白天当狼,晚上当人。

    神仙般的日子没有,鸡飞狗跳不少。

    谢迟沉寂在他幻想的相处中,对谢陵多了几分恨意:“其实我根本就不用如此大费周章,等天衍宗处决你的消息下来,谢陵自然会闻声而动。你说我是让你们一起上路好,还是让他先看着你上路?或者让他做你的断头饭?”

    以谢迟的身份,天衍宗的消息很少会对他设防,所以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还是有参考价值。

    天衍宗不打算秘密处决陆隐川,从谢陵会知晓这句话里不难猜出,天衍宗会昭告天下。他们搞出那么大的阵仗,不可能是简单的小罪名。

    陆隐川有所怀疑,试探道:“天衍宗没有杀我的理由。”

    谢迟楞了一下,随后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忍不住大笑起来:“你听着这话不别扭吗?天衍宗要杀你的理由太多了。”

    陆隐川身上流着魔君陆晚夜的血,天衍宗当年对天下人隐瞒了这件事,现在魔族蠢蠢欲动,他们只要长了脑子,都知道先下手为强。

    但这个理由和他们昭告天下相悖,他们不会说出来,自然不是对外宣布的罪证。

    除了身世,他们还能栽赃给陆隐川的就是这些年他暗地里帮天衍宗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符合杀人屠宗,十恶不赦,应当昭告天下这个条件。

    他们打着惩恶扬善的旗号,把罪责推给陆隐川,只等陆隐川伏法,他们就摇身一变成了清清白白的正义之士,受到天下人的称赞。

    “陆隐川,为了一头畜生背叛娘亲,甚至赔上自己的性命,值得吗?”谢迟身体前倾,目光如炬。

    在他看来,陆隐川和谢陵都是低贱的混种,只不过一个是他愿意承认的兄长,一个是让他娘变成皇朝笑话的绊脚石。他觉得这两个人绝配,都是不该降生的人。可是看到他们在一起又嫌碍眼,千方百计地要把他们拆开。

    陆隐川抬眸,道:“有句话,云棠夫人一直都在提醒你,谢陵是你弟弟。”

    畜生一词,不管是落在谁的耳朵里,都不好。

    谢迟眼角一抽,脸上玩味的笑意消散的一干二净,他眼冒火星,猛地站起身,手掌抓着桌子边缘,上半身完全前倾:“你闭嘴,你别以为我真的听不出来,她每一次的提醒,句句说的都是你。她不是要我尊重谢陵,是要我尊重你!可我偏不。”

    谢迟撑着桌子的手因为太过用力,手背青筋暴起。他看着陆隐川,是挑衅也是贪婪。在不知道陆隐川真实的身份之前,他高傲的性子在遇到和陆隐川有关的事时才会软下来,他承认陆隐川比他厉害,甚至一度有过憧憬。

    他越矩了,等待他的就是残酷的真相。云棠第一次对他发火,陆隐川看他的眼神是可悲。

    谢迟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幕对他的羞辱。

    他低声笑起来,眼底闪烁着疯狂:“兄长不必担心自己的身后事,三尸宗多的是让死人听话的方法。”

    谢迟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权势如此,陆隐川也该如此。他是那般的狂妄,丝毫不把伦理道德放在眼里。

    陆隐川面对他这样的态度不是一次两次,连个眼神都没给。

    谢迟不在乎,他生来就在权利之上,只要他高兴他乐意,他就不会和蝼蚁计较。

    谢迟疯够了就走了,这一次他没把食盒带上,想来是之后不打算来了。陆隐川把那碗肉羹端出去埋,青乐前来帮忙被他阻止,他要了一把铲子。

    “都是一个娘生的,为何他如此与众不同?”陆行渊看着陆隐川挖坑,习惯地吐槽道:“看来要从他爹身上找原因。”

    陆隐川挖土的动作一顿,谢道义这个人配不上道义二字。谢迟变成这样,爹娘的影响是一部分,更多的是教育上的问题。云棠严厉,但也架不住谢道义在她管束时频频插手。

    在谢道义的眼里,谢迟就是打死个宫人都是小事,他从来都不批评他,而是宠着他,护着他。谢迟闯了祸,他就用权势摆平。

    云棠因此和他谈过两次,谢道义就以谢迟年纪还小搪塞过去。

    若非云棠格外强势,也不怕谢道义翻脸,纠正了谢迟一些恶习,只怕谢迟比现在还要糟糕。

    陆隐川以前就觉得谢道义的宠有问题,但毕竟是别人的家事,他不便置喙,从来没说过。

    陆行渊也是随口吐槽,说完就抛之脑后。

    陆隐川填平土,看着一览无余的小院,和陆行渊交流道:“师无为处决我的罪行中,只怕还有一条谋杀皇子。”

    谢陵在大赛中初露头角,这对想要渗透进皇朝的妖族而言是个大好的机会。现在陆隐川回来了,谢陵未归,有心人只要稍作文章,就能让妖族和皇朝也有理由对陆隐川发难。

    “为了不给我们留活路,他可真是煞费苦心。”陆行渊舔了舔牙,树敌太多,脱困就会变得困难。

    “我现在担心谢陵会跑回来,天衍宗和皇朝,一定做好了伏击的准备。”

    谢迟说他要杀谢陵时极有把握,不是逞口舌之能。陆隐川思来想去,觉得天衍宗和皇朝参与进来的可能性很大。

    陆行渊神色一凝,担忧之情难掩于色:“我失忆后说我夺舍你,玄弋那事又让他知道我是魔族,希望他坚信我是敌人,不会贸然赶回来。”

    陆隐川回想起在饶河的点点滴滴,剑眉微蹙:“不,你落了一个疑点。你杀崔度和周摇光时,用的破厄。”

    破厄是陆隐川的本命剑,连同神魂一起炼化,除了陆隐川本人,任何人难以拿动,更别说是驱使战斗。

    陆行渊不是别人,他和陆隐川一体同魂,破厄自然听他驱使。他用的自然,并没有觉得不妥,但这在谢陵眼中,就是一个无法忽略的疑点。

    陆行渊也想起来那夜谢陵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但因为换牙,情热,谢陵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就变成了银狼。

    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也为了不留遗憾,他一定回来,说不定此刻已经在来的路上。

    陆行渊心绪不宁,陆隐川轻敲桌面,他们此刻只希望谢陵懂得迂回,不会过早暴露,和别人硬碰硬。

    第三十三章

    陆隐川被天衍宗带回宗门关押也有些时日了,弟子们一开始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衍宗上下运作起来,宗门弟子逐渐察觉到不对劲。

    在弟子们的眼里,陆隐川是冷静沉着的破厄剑尊,他以剑叩道,是大陆上最年轻的大乘期。大家怕他,畏惧他,也崇拜他,敬佩他,

    曾有弟子观其面,见其颜,闻其道,迷途不知,误落莲池,在莲蓬间一|夜酣睡。第二天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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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捞上来时,还以为自己尚在堂内听课。

    可以说陆隐川就是天衍宗近些年的一块活招牌,年轻一辈中有近三层的弟子是因为他个人的突出表现选择天衍宗,这比天衍宗任何一个人的号召力都要高。

    如果不是他不搞个人崇拜,不收徒,喜欢清静,独来独往,他山脚下的草坪能被那些想见他一面的人踏平。

    过高的另类声望让陆隐川在不少弟子的心中颇有分量,刑堂透露出他被关押的消息后,联系起天衍宗最近的举动,弟子间流言四起。

    他们中说什么的都有,想看剑尊坠|落者极尽诋毁,维护剑尊不许诽谤者据理力争,就算被长老训斥,在没有人出来解答的情况下,各式各样的言论还是刹不住,一股脑地席卷了整个天衍宗。

    天衍宗内一时好生热闹,不过这都和陆隐川没有关系。

    他被关押在此,不许任何人探视,谢迟消停后,他每天能看见的人就只有青乐一个。

    青乐倒是和外面的人有联系,但打探的声音多了,他应接不暇,干脆躲起来不予理会。

    他们两个人困守在此,反倒落了清闲。

    天衍宗的夜色一向很美,青乐见陆隐川没有什么吩咐,就在院子外面打坐修炼。他一贯如此,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但今日不知是不是月色太浓,他打坐时,身边投下的阴影格外的深。仿佛是有什么东西融入了他的影子,让他在光和暗中,不知人间岁月。

    屋内的陆隐川似有所感,他停下翻书的动作,抬头看了眼窗外。

    月凉如水,漫天星辰。

    “有点不太对劲。”识海内,陆行渊也有同感。

    他话音刚落,撑开的窗户被人往上一抬,一道身影溜了进来。

    “这是什么破地方?我快把天衍宗翻过来了才找到!”来人一席风|骚的紫衣,衣襟敞开,胸|前风光无限。他一边关窗,一边对着陆隐川抱怨,不像是半夜潜入他人房间的宵小,倒像是个走门串户的熟人。

    “你都成这样了,怎么还那么淡定?你不哭一个,都显不出我英雄救美的气概!”

    来人看向陆隐川,他生的好看,粉面红|唇,长眉微挑,一双丹凤眼似笑非笑,自诩风|流,却又漫出几分妖邪之气。

    陆隐川有些许惊讶,道:“凌玉尘,你怎么会在这里?”

    站在陆隐川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年想要强掳他去魔情宗双修的魔情宗圣子,凌玉尘。此人亦正亦邪,在陆隐川遇到过的敌手中,他能排进前三。

    陆隐川不喜欢他轻浮的态度,一向对他敬而远之,自觉交情甚浅。但今夜的重逢是隔了一次死亡的再回首,陆隐川对凌玉尘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

    凌玉尘嘴上讨嫌,却是上辈子他选择面对死亡后,唯一一个能把酒言欢的朋友。

    只可惜……

    陆隐川敛去眼底的情绪,凌玉尘大大方方地往他面前一坐,往桌上一靠,手上不经意间就拿了个茶杯。他打量四周,嘀咕道:“还真不是恶作剧。”

    陆隐川用眼神询问,凌玉尘放下茶杯,道:“说来你肯定又以为是我在戏弄你,不久前,有个人给我送了一封信,信上说你快死了,让我来救你。”

    魔情宗和天衍宗在任何方面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凌玉尘和陆隐川之间除了那段让人津津乐道的桃色绯闻外,并没有太多的交集。

    在外人的眼中,陆隐川没打死凌玉尘已是手下留情,又怎么可能和人化干戈为玉帛?

    就算陆隐川真的出了事,把他认识的人拉出来,按照能帮忙的可能一个个地问过去,凌玉尘铁定是在尾巴上,根本就不会有人想到他,更别说是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所以凌玉尘收到信的第一时间,还以为是谁的恶作剧,存心拿他消遣。他没当回事,很快抛之脑后。

    但当天夜里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了,满脑子都是信里那句陆隐川快死了。他一|夜无眠,第二天爬起来脸色特臭,收拾好行李就从宗门里溜了。

    他决定找陆隐川问个明白,如果陆隐川还活蹦乱跳,他就把恶作剧的人找出来,杀个千百遍。如果陆隐川真的有难,他英雄救美也不亏。

    他算盘打的叮当响,美滋滋的朝着天衍宗出发,刚到半路就发现天衍宗在召集各方势力,动静闹的不小,就连他们魔情宗也在受邀之列。

    这个时候,再看那封求救信,它的意义已经截然不同。

    凌玉尘提前到了天衍宗,还不等他探听虚实,那些风言风语就传到耳朵里。他明面上和师无为虚以委蛇,暗地里悄悄把天衍宗摸了个遍,总算在今天晚上找到陆隐川。

    “你这四周看山是山,看水是水,没有半个人影,却严密地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凌玉尘骄傲道:“也就小爷我聪明,换了旁人,只怕连你的一根头发丝都找不到。”

    天衍宗加强了院子周围的防控,本来位置就偏,又被阵法隐去,凌玉尘找的不容易,但他只字未提。

    “你……”陆隐川不免诧异,不看上一世的情分,这个时候的他和凌玉尘天各一方,并没有过命的交情。甚至因为他的警告,魔情宗把人看的死死的,就怕凌玉尘又犯浑。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他四面楚歌时,凌玉尘只是收到一封不确定真假的信,就日夜兼程地赶来确定他的安危。

    “我知道我很好,你不用太感动,以身相许就行了,我愿意吃点亏。”凌玉尘笑意轻佻,带了几分玩笑之意。他就是这样,满嘴不着调,看上去深情款款,却没多少真心。

    当年看上陆隐川,也只是单纯的馋陆隐川的身体。当然,他现在也馋,他打不过,但他可以连蒙带哄。

    上辈子陆隐川和他把酒言欢,对他的性子有所了解,早已见怪不怪,直接无视,道:“给我看看那封信。”

    陆隐川有些困惑,知道他出事的人不多,知道凌玉尘把他当朋友的人就没有。可求救信还是送到凌玉尘的手上,这让他对这个人的身份起了怀疑。

    凌玉尘拿出信,那是一张很普通的宣纸,没有任何的灵力残留,更别说通过灵力追踪。信的内容言简意赅,陆隐川注意到的是笔迹。

    写字的人金钩铁画,起笔藏锋一气呵成。

    “这是谢陵的字迹?”识海内,陆行渊惊讶出声,因为太过匪夷所思,他有些不敢确定。

    饶河和魔情宗不在一个方向,而且谢陵都没见过凌玉尘,怎么可能跑去找他求救?

    陆隐川反复确认了字迹,确是谢陵没错。他把纸重新卷起来,道:“可以留给我吗?”

    凌玉尘没在意,摆摆手:“随便,我留着也没用。”

    陆隐川仔细放好,凌玉尘见状,调侃道:“瞧你小心仔细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郎君写给你的书信。”

    陆隐川瞥了他一眼,没有反驳。识海内,陆行渊失笑道:“可不就是小狼君?”

    他两的小狼君。

    “这些日子天衍宗来了很多势力,我们魔情宗就不说了,还有三尸宗,御兽宗,就连佛宗也被惊动了。这阵仗,你老实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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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刨了顾家的祖坟,还是削了师无为的命|根子?”

    凌玉尘是偷摸摸跑进来见陆隐川,他不能待太久,扯皮了一会儿就绕回正事上,就是正经不到三句。

    魔情宗可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正派之地,他们自认是邪门,凌玉尘从小到大,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没见过?

    陆隐川和天衍宗的矛盾,他认识陆隐川没多久就看出一二,所以他自认自己的猜测有理有据。

    陆隐川见他从进来开始就没歇口气,好心给他倒了一杯水。他看的出来凌玉尘是真心想帮他,但他眼下只有猜测,还需要有个人帮他证实。

    “我什么都没做,只是三年未归。”

    陆隐川三年前带着谢陵去游历是天衍宗亲口找的说辞,他此刻借用合情合理。

    凌玉尘听的翻了个白眼,他端起茶水润了润喉,问道:“你是不知道自己犯了谁的忌讳,还是不知道天衍宗准备给你按什么罪名?”

    天衍宗大动干戈,四方云集,怎么想都不会是简单的事。陆隐川说他不知道,凌玉尘只信了后半句,三年未归。

    这三年,陆隐川消失的很彻底,凌玉尘琢磨了一下,大概猜到问题出在那儿了。陆隐川不是不回答,而是他也不确定天衍宗到底有多心黑。

    他被关在这里,与世隔绝,很需要消息。

    凌玉尘喝完茶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等我消息,我明天还来,别忘了给我留一扇窗。”

    凌玉尘起身打开窗户,陆隐川道:“你可以走门。”

    凌玉尘瞥他一眼,露出孺子不可教的神情:“你懂什么?这叫情趣。”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陆隐川的身上,想骂他不解风|情的话硬是咽回去,道:“算了,原谅你了。”

    陆隐川眯了眯眼,他还是觉得自己被骂了。

    第三十四章

    谢陵的字在不合时宜的时间出现在了它不该出现的地方,短短两句,没有前因后果,甚至让人一头雾水。并非他不解释,而是他笃定只需要一句陆隐川有难,凌玉尘就会动身前往。

    他是那么的自信,自信到陆隐川生了疑心。

    上一世,在陆隐川的推波助澜下,获得古妖和仙族传承的谢陵走的顺风顺水,修为突飞猛进,在陆隐川死时,他已经坐到皇朝最高的位置。世间一切,他皆是唾手可得。

    不过陆隐川现在回想起来,发现谢陵那个时候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劲。他固然是恨陆隐川,可恨的底色是曾经憧憬过,爱慕过。

    他又何尝不想回到当初?

    可是在缺少另一半灵魂的情况下,陆隐川对情绪的表达很差,他冰冷地不懂柔和,让谢陵一度以为是他不想再继续演戏,二人的相处变成了针尖对麦芒,浓郁的悲色掩盖了一切风月的苗头。

    陆隐川走了极端,谢陵又何尝不是?

    “我死以后,谢陵会痛苦吗?”陆隐川发出疑问,他隐隐有那种感觉,但是很模糊,不够真切,也难以描述。

    陆行渊愣了愣:“会。”

    陆隐川垂眸,道:“所以在我死后,不管他做了什么都不稀奇。”

    陆行渊觉得有几分悲凉,他明白陆隐川的意思。

    他和陆隐川曾是谢陵生命中的一抹微光,就算最后被他压|在心底,也还闪烁着,可以看一看。可他和陆隐川死后,光泯灭在黑暗中,谢陵就算想看一看,也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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