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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0-90(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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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1  ? 回门

    ◎知道什么◎

    回门的时辰耽搁不得, 章启命人将太子送出府,当即准备着行装带虞秋烟出发去了虞府。

    一路上,身边的人都甚为冷淡, 章启心下无奈,又讲些幼年时开心的事迹。

    虞秋烟知道这些都是他得宠时所发生的。

    她叹了口气, 心想, 他还不如装装可怜, 不过她可不打算提点他。

    便端着架子没多言。

    马车停在虞府门前,章启下车伸出手,有意挡开了丫鬟,想要扶虞秋烟下车。

    谁料身后窜过一个小孩, 个子不及马高,嚷嚷道:“姐姐姐姐!我扶你下马车。”

    “二小姐!这可是大门前, 切勿莽撞,”身后管教的嬷嬷赶紧拉住耐不住性子的满宵,看到了先下车的章启,急忙道,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满宵被嬷嬷拉住,在车前乖乖冲章启行了一礼,斜着眼往上瞟。

    不怪她没发现, 原本听府内人说回门只是王妃回府,没想到先下车的居然就是王爷。

    “今日王爷陪我一同回府。”虞秋烟掀开了车帘。

    她面上笑意盈盈,扶着章启下了车,下车后便拉过满宵的手往前行。

    “进去吧。”

    章启望着转瞬便空荡荡的手心, 叹了口气。

    回门办的只是亲人间的小宴会, 一家人用过膳后, 虞衡便同章启去了棋亭。

    舅母徐氏带着阿玲登了门,见了虞秋烟几人便笑着问了些私房话,从肃王府的情况再到夫妻相处之道俱有涉及。

    徐氏端详了虞秋烟片刻,忽道:“肃王待你可好?”

    虞秋烟点了点头。

    徐氏问:“那匣子里的东西可都看了?可有不妥?”

    虞秋烟含羞点头,徐氏心里大抵有了数,又转而道:“此事总该是免不了的,你是新婚,我也明白你害羞不愿提。”

    “他既跟着你回了门,我瞧着也备了不少礼,想来今时今日也是将你放到了心上。”徐氏称赞完,忽然望着她道,“你昨日睡得,可是有些晚?”

    虞秋烟想起昨日之事一时失神。

    徐氏见状,反倒一副了然的模样,又语重心长道:“你是新婚,自然如胶似漆 ,但也要有分寸……”

    徐氏一开始问得含蓄,到后来越发直白,在一旁听着没出声的阿玲默默摇了摇手帕扇面。

    “舅母,昨日因事耽搁了才睡得晚了些。”虞秋烟红着脸解释道。

    “你们——”徐氏看了看她颈上的领口,忽然笑着改口道,“我们阿烟这般好看,舅母也只是教你顾着些自个。那日我送给盈香的匣子里,备了些药膏,对于小伤红紫瘢痕有奇效,你回头许是能用上……”

    虞秋烟往下撇了撇,欲言又止,最后扭捏道:“舅母,我都醒得的。”

    “我知道你嫌我啰嗦,只是我也是受你外祖家所托,你外祖年纪大了,不便奔波,我自然要替他老人家好好看顾你,不过你放心,过不了几日,我便带着阿玲阿文赶回去了。”徐氏摇头叹道。

    虞秋烟好好应了她的话,又问了几人回程的时期,才想起来问:“从方才就一直没见着表弟,他可是没来?”

    “他啊,一大早就出门会友人去了,今科新进的探花,与你外祖有过师生之缘,这阵子阿文一得空便去叨扰人家,倒亏他不嫌弃阿文。”阿玲在一旁接过话。

    舅母徐氏摇了头:“这番带阿文上京也是想叫他知道天高地厚,我看他跟着陆探花,借了些威风,反倒比先前更狂了。”

    一说起阿文,舅母就一副头疼的模样,话题被岔开,虞秋烟悄悄松了口气,笑道:“表弟有才,想来下一次科考定能榜上有名。”-

    观棋亭内的气氛远不如房间里几人那般其乐融融。

    许多事虞衡对着虞秋烟讲不出口,如今对着章启反倒能轻易讲出来。

    “朝中之事,你也知道,我先前便说过要辞官,并非虚言。因种种事宜拖到了现在。我现在唯一不放心的便是你同阿烟。阿烟同她母亲一样,才貌双全。今日你对她有几分情谊,我也看得出来,可以后呢?”

    虞衡缠绵病榻多日,面色有些发白,这短短数月,仿若沧海桑田,他也愈发有了退隐之心。

    “以前我确实看错了宋成毓,可那时候我也是想着有我在一日,有虞家的恩情在,总不会辜负她……”

    这是虞衡这阵子以来第一次与人心平气和地谈起这些事。

    他提起这些,与其说是不放心虞秋烟的以后,更是想要一个保证。

    章启落下一子,打断了虞衡的话:“本王待她有几分情谊本王清楚。若说恩情,阿烟……外祖家亦对本王有恩。当年本王流落远洲,虽说是无觉大师将本王带回京城,可实际上却全由林老先生在背后谋划。林老先生不图回报,衍卿却不是不记恩之人。”

    虞秋烟的外祖林老先生自辞官后便不问朝堂之事,外人兴许不知,虞衡却是知道的——无觉大师和林老先生关系匪浅。

    先帝仙逝,朝局更迭,今上登基之后忙于平定内乱,连抓了数个世家的把柄,无意发现章启在先帝病榻前侍疾而惹怒先帝之事是为人所陷害,今上重名,当即要派人去接他,却得知武宁山上的小皇子走丢了。

    后来几经波折,经由无觉大师才寻到章启。

    “王爷日后若能稍稍念及往日恩情,对阿烟好一些,我自然更能放下心。”

    虞衡点到为止,着人上茶,准备揭过话题,毕竟对王爷挟恩图报,并不是明智之举,这也是为什么林老先生虽然在此事上出过力,却不愿意传扬出去,而无觉大师是方外之人,由他出面再合适不过。

    章启并未接过虞衡手中的茶,微抬起眼,忽道:“太傅你错了。”

    虞衡在他的注视中缓缓放下茶。

    “本王提这件事只是想告诉太傅,太傅以前能因为恩情而相信宋成毓,以后也能想想本王的。”

    他修长的指尖扣着白色的棋子掷入如墨的盘中,发出清越的响声,呛完了人,章启又将茶推到虞衡面前,转而温声诚恳道:“本王待她好同恩情没有关系。太傅该对本王更放心才是。”

    虞衡摇了头并未接话。

    章启并不打算放过,他会嫌弃先前姜一跬所言之事,兼之近日来所查之事,出言颇有些咄咄逼人:“太傅似乎不信这些。是因为虞夫人的缘故?太傅同虞夫人可是如太傅所言,以前有几分情谊,后来物是人非,情谊不继。”

    “王爷你……”虞衡没料到他会反问自己,更不知道他此言是何意,一时情急站起了身,怒道,“阿烟的母亲已经仙逝多年,王爷今日在我面前提及她意欲何为?”

    章启诚恳道:“太傅勿恼,本王只是想明白阿烟幼年时为何会失忆?”

    虞衡看着沉着脸的章启,顿时明白了——他是在为虞秋烟出气呐。他不知道章启查出了什么,查出了多少。

    虞衡渐渐平静下来:“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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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什么?”

    82  ? 坦白

    ◎往事◎

    当年, 章启离开武宁山之后,辗转到一家镖局,后来年纪轻轻便自恃武力跟着镖局走镖, 谁料在远洲一代出了事,整支镖都被劫了, 镖队几乎全军覆没。

    章启身受重伤, 顺着水流而下, 再次有记忆时便已经到了三仙湖边,救他的人是虞秋烟。

    那时候她还是个小丫头,听说是因为虞夫人生了病自觉照顾不好她,才将她送到远洲的外祖家。

    他刚醒来时, 半死不活,以为有人追击, 刚要伸出手,那胆子大的小丫不躲不避,还问他是不是真的活人……

    章启杀意顿消。

    没一会,那小丫勾起了他腰间悬挂着的衔珠玉狮子道:“我喜欢这个, 你将它给我,我便救你。”

    她从小就会讨价还价,趁火打劫。

    章启无力辩驳。

    可是小女孩在伸出手时,看清他身上斑驳的伤口, 血水染红了雨水贴在肌肤之上显得愈发瘆人,她又被吓得手足无措,几乎要留下眼泪来……

    后来他就被被带去林家养病,虞秋烟每日都会来看望他。

    他曾笑她傻, 明明身上有更值钱的东西, 却挑中那个最普通的玉狮子, 还因为一个青玉狮子将一个亡命之徒带回了家。

    那时候,虞秋烟听不懂,就问:“更值钱的是什么?”

    “当然是金子。”他拿出荷包里的金钩腰饰,带钩盘扣上雕刻出金蟒,栩栩如生,那是京中极负盛名的名匠所制。

    那时她瞧见了还嫌弃道:“可是我不喜欢小金蛇,若是仙鹤飞在云中才好看……”

    章启被林老先生识破身份后,回京的安排都是私下筹谋的,虞秋烟并不知晓他的身份,那时候她还兴冲冲地想着,来年夏天要同他一块儿去三仙湖找珍珠。

    后来他爽约了。

    分别时,那小丫头生了气,将玉狮子丢给了他,气恼道:“你还说要送我更好的,你就是个骗子!”

    再之后,章启从了军。

    再遇到虞秋烟已经是数年之后了。

    那时候章启有意接近过,可虞秋烟竟然丝毫不记得他,章启一直以为是自己在边外的名声瘆人,所以她才不愿认他,后来又因着她与宋成毓的婚约而不敢肆意接近她。

    可章启一直暗暗地关注着虞府,一开始是好奇虞秋烟能装不认识装到什么时候,小姑娘的气性怎么能那般大,多少年了,在京中重逢还如此端架子。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变得不甘心,不甘心她真的不记得自己,也不甘心她一点不在意那些往事……-

    章启从往事中收了神,直视虞衡道:“本王不想继续查虞家,才来问太傅,她既嫁给本王,本王总要弄清楚。”

    虞衡在他的视线中败下阵来,章启如此咄咄逼人,直接来质问他,十有八九已经知道了。

    “此事确实与我有关……”虞衡说起此事时竟觉得有些难以面对章启,他背转了身,望着亭子远处的红枫。

    “阿烟从远洲回府后得知她母亲过世的消息难以接受,那阵子不吃不喝,也不愿意与人交谈,也不像先前那般与人亲近,尤其是我,她总觉得我是故意将她送去远洲,是因为我与她都不在府中,害她母亲无人照料,才会去世。”

    “我原本想着等她好些了便同她讲柳姨娘的事情,柳姨娘是她母亲的侍女,与她本来十分亲厚……那天晚上,我醉了酒,柳姨娘接我回房,谁知阿烟竟一直未睡,在月洞门外瞧见了,撞见了便也罢了,她不高兴可以同我讲,我没想到这件事对她打击如此之大。

    “那天晚上她便落了水,虽被人及时救了起来,可她却再也记不清小时的事情,她醒来后十分不安,好在有明轩开导她,这也是我为何一直认为她同明轩……罢了。”

    虞衡不愿再提及宋成毓,摇了摇头。

    “这件事、我有错,当年我便已如实告知过林老先生,也在岳丈面前立过誓言,此生不会续弦。柳姨娘也一直避着她。王爷一时查不出具体,也实属正常,在阿烟失忆后,府内的奴仆便被整顿过,不会有人在阿烟面前嚼舌根,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不让她再想起不好的回忆。”

    事情讲出来后,虞衡反倒松了一口气,他亏欠虞秋烟太多……

    “我同阿烟的母亲也曾情深义重,我自问没有对不起她母亲,但是世事难料。你可知我为何会送阿烟去远洲,月娘缠绵病榻,病魔缠身,自顾不暇,我更是官场繁忙……”

    虞衡有一次发现虞秋烟为了讨母亲欢心偷偷熬药,害得自己整个手腕都被烫伤,虞衡这才将她送走。

    他这个父亲做得不好,可是又自觉早已尽力,即便虞秋烟的母亲缠绵病榻也一直决口不提纳妾之事……

    章启对虞衡的剖白并没有什么兴趣,他自觉和虞衡不同,但他不是随口说出承诺之人。他淡声笃定道:“本王与太傅不同!”

    “还望王爷心口如一。今日之事……”

    “太傅放心,本王不会贸然告诉她。”章启沉思了一会。

    不过以章启对宋成毓的了解,这样一个不惜以身做局玉石俱焚的人,临死前只怕早已对虞秋烟讲过了。

    ……

    与此同时,虞秋烟被满宵拉住了,满宵手里拿着一个青绿的糕点兴奋道:“姐姐,这是表哥给我的。送你一个。表哥说这是三仙湖的特产,姐姐,这个是树上长出来的特产!”

    虞秋烟被她逗笑了,满宵没离开过京城,往年虞衡也总是会带一些宫中赏赐的瓜果回来,有不少是别的郡县进奉的,譬如白梨,蜜桔,荔枝等。虞衡会同她讲是哪个地方的特产,京中没有的。

    兴许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满宵一拿到这个绿色的糕点便觉得也像是树上长出来的。

    “骗你呢,小傻子。”虞秋烟捏了捏满宵的脸,笑道,“就这个也能算特产?这个是你表姐做的。”

    “确实是我昨日闲来无事做的,阿文今日大早就拿出去说要给几个友人送一些。”阿玲笑着道,“虽算不上三仙湖特产,但总归味道与京中不相同,表姐不如尝尝。”

    徐氏跟着笑起来:“说起来,你当年去远洲头一回吃这个,也觉得这是树上长的。这一点上,你们两个倒不愧是姐妹。”

    “娘,你还记得这些?我都不记得了,表姐还记得吗?”阿玲笑道,“表姐在远洲时似乎也是同满宵这般大罢。”

    虞秋烟轻轻摇了头:“小时候的事情都记不大清楚。大抵是有过的。”

    “阿文来了怎么不过来,”徐氏赶紧起了身,“人呢,刚回来也不来见见他表姐。”

    满宵要了一口糕点,含糊其辞:“表哥说还要继续去问王爷诗文……

    “考校诗文?是了,阿文那日没难住王爷,这几日都还耿耿于怀呢。”阿玲喃喃道。

    坏了!

    虞秋烟赶忙起身往外走。徐氏也跟在身后,一边走一边道:“阿文这个泼猴,真是无法无天了。”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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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穿过小径,赶到棋亭外,果然见到阿文同章启面对而坐。

    而虞衡精神不济早已经回房休憩了,只留一个小厮在亭子外候着。

    阿文背对着众人,催促道:“王爷,怎么今日对这两幅下联要想如此久?难道真的是陆兄出的题目比我出的要更难些?”

    章启远远就看见满宵将虞秋烟带了来,沉下眸看着花笺纸上的墨字,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那一日,阿文有心为难,又害怕落了虞秋烟的面子,所以只折中随意出了几个考题,那时章启面对阿文的考校对答如流,甚至都不需要怎么思索,让阿文十分敬佩。

    这几日他跟着新科探花陆兄出门会友时总要夸一番肃王。许是听得多了惹得陆兄心下好奇,这才有了这一纸笺的上联。

    见章启始终一言不发,阿文看了一眼纸笺上的上联喃喃道:“分明这一道比我出的考题要简单么……”

    “阿文!”徐氏对着亭内的背影喊了一声。

    阿文赶紧起身,对着远远走来的人打了声招呼。“娘,表姐!”

    “阿文!今日王爷陪同你表姐回门,你莫要失礼。时辰不早了,王爷还要同阿烟回府。”徐氏拧了眉责怪道。

    阿文却并不放在心上,坚持道:“娘,我没有。更何况王爷才思敏捷,出口成章,我出的他都回答上来了,你放心吧,不会耽搁回府的,你瞧,王爷已经思考了一会了,今日说不定能想出一副绝对……”

    阿文始终坚信章启思考这么久,必定不简单。

    虞秋烟听罢都想扶额。

    阿文的话将他越捧越高,章启也越发为难。若他写也不是写不出来,只是他若真自己答出来,只怕效果不太好。

    徐氏像是被阿文说服了,一时拿不定主意,虽觉得阿文此举失礼但还是站在亭子外没出身高,以为章启是真的在想什么绝妙佳句,怕贸然打搅了他的思路。

    几个人凝神看着章启,等他开口。

    虞秋烟在走上台阶时,趔趄了一下。

    “啊——”

    这一声吸引了众人了目光,好几个人眼见着她往台阶上扑去,连忙赶去扶她。

    “小心——”

    章启更快一步,跃步往前接住了她往下坠的身子。

    “没事吧?可有伤着?”众人围上来关切道。

    虞秋烟动了动脚,有些力道不支,轻轻靠在章启身上,捏紧了他的手。

    “拐了一下,应当没什么要紧的,回府找大夫看看就好了。”

    她转头面向章启,“回府罢。”

    阿文也顾不上诗文了,急得伸出手想要帮忙。章启转身隔开了他的手。

    “能走吗?我去叫婆子来背你走。”阿文急道。

    “能——”虞秋烟靠着章启的手臂,往侧边露出一个脑袋,话落,身边的人俯身往下一勾,她整个人都被章启抱了起来。

    章启打断道:“不必。本王带她走。”

    虽然是大庭广众之下,但都是自家亲戚,虞秋烟便由着章启抱着自己往外走。

    才出了虞府,上了马车,忽然又听见府门内阿文的声音由远及近追来,“王爷,王妃,等等!等等!”

    对于这个表弟,虞秋烟成亲前那阵子的相处也了解一些品性,阿文学识过人,一心扑在书本学问,犹如一块璞玉,就是没什么眼力劲。

    章启将虞秋烟安置到车厢内,竟然还真的任由马车停在了原地,虞秋烟不解地看过去——

    不赶紧走,等着露陷吗?

    “莫乱动!”章启将虞秋烟的脚抬起,轻轻放到矮凳上,掀开车帘望向远处匆匆赶来的阿文。

    阿文挥着手将一个小匣子递了进去,喘着气道:“这个是我娘为王爷王妃备下的,方才走得匆忙忘记了,这才使唤我赶过来。对了——”

    她紧张地直拉着章启的手臂,生怕阿文不愿意揭过诗文一事。阿文却静静地看过来,卖着关子笑道:“表姐先瞧瞧多宝盒里头的东西——”

    里头是一些女子用的香粉胭脂,还有不少磨喝乐,青玉鸠车,鲁班锁等,式样新奇,虽不贵重,但心意难得。

    “这些……”

    “这些都是家里人从远洲弄过来的,有一些是表姐幼时的东西,祖父一直留着呢,他一听你要同肃王成亲立即找人收拾了些,表姐回去慢慢看。这些娘怕塞进嫁妆箱子里不好看一直留着今日才想起来。”

    阿文解释完又指着另一个小包裹道,“至于这个药包,听说是补气的……”

    虞秋烟向阿文道了谢。

    车帘合上,马车就要重新上路,章启却没动弹,忽然喊住了阿文。

    “表弟,方才的诗文——”

    阿文面容惊喜,虞秋烟也不解地看过去。

    章启转而沉下眸子继续道,“要叫表弟失望了,那诗文,本王今日不会,日后只怕也答不出来。本王于此一道上并不堪表弟盛赞,那一日,本王是因为阿烟传信,做足了准备才勉强过关……”

    他临时抱佛脚,又早知阿文要问什么,连夜准备了不少,不过一时唬住了阿文罢了。

    “原来如此。”阿文喃了一声。

    没一会,他忽然释然笑道,“王爷已经答完了我的问题,这样,我怎么能算失望呢。”

    章启愣住。

    转头重新使人驭马前行。

    阿文对着马车拱手扬声:“我祝王爷同表姐琴瑟在御,鸾凤和鸣,白头偕老。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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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3  ? 雀鸟

    ◎不满◎

    成亲后, 虞秋烟越发惫懒,近月余都没有出过门,倒是配合着管家嬷嬷将王府四处角落翻新规整了一遍。

    京中天气逐渐转冷, 眼见着过了秋就要入冬了。

    徐氏此番入京便是看着虞秋烟出嫁,如今虞秋烟成了亲, 日子逐渐安定下来, 舅母和阿玲阿文便定下了日子回远洲去。

    虞秋烟一路送他们出了城门。

    “这京城的风还没入冬就这样大, 想必冬日更冷了。你也不必送了,快回去罢。”阿玲挥了手作别。

    阿文掀开马车帘,伸出小半个身子招手扬声:“表姐,以后得空再去远洲啊。”

    将人送出了城, 虞秋烟便摆道回了府。

    马车行在半路上,另有一辆马车与虞秋烟的车驾相向而驰, 风吹起车帘,虞秋烟看到了相向驶过的车上写着一个“梁”字。

    “元星?”虞秋烟撩开车帘轻唤。

    对面的人驶出一段距离后匆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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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驭马,回头。梁元星急忙从车内钻了出来,没一会儿就走了过来。

    “没想到在半路上遇见你。”梁元星撩起裙摆, 三两下便踏着横木上了王府的马车,坐到了虞秋烟的对面。

    她穿着淡蓝的外衫,青白绣面褶裙,坐下时十分规矩地将双手置于膝上, 行动间淡雅清新。

    虞秋烟有好长一阵子没见过元星了,以前虽然她常抱怨礼仪难,但如今看来她学得极好。

    “你这是,从宫中回来?”虞秋烟问。

    “嗯, 今日本来是皇后娘娘说嫁衣需要量尺寸, 这才进了宫, 谁知道太子也在。”

    太子与太子妃的婚事自然非同一般,自从定下了婚期,元星便几乎一直没闲着,更是和太子隔三差五见面。

    兴许是见得次数多了,梁元星同太子也渐渐熟悉了一些,已经不再像先前那般一牵扯到太子便胡思乱想,猜忌疑心。

    梁元星特意提太子想必又发生了什么,只是这次不同以往,竟然不像以前那般怒气冲冲地直接讲出来,元星说完话竟显得有些别扭。

    虞秋烟有些好奇,便问:“太子怎么了?”

    梁元星皱了眉,有些纠结,几度看过来,又别开脸。

    “怎么了?连见我都害羞。”虞秋烟打趣完,过了一会,见她依旧没出声,敛了笑意,担心道,“还真发生了什么?”

    “没——”梁元星小声道,“我是觉得不好意思……先前我听你的,直接去问他为何送我那匹马,他说见我喜欢,便真心地想送我一匹小马,叫我不要多想。”

    “这阵子我同他见得次数多了,他年纪虽轻,却极为稳重,且为人温和,宫中那些繁复的典制礼仪我记不清时他还会提点我。”

    何止是温和,简直可以称作贴心。就连梁元星自己都觉得拿不出手的字,他看完也能夸上两句。

    太子还说他以前看过她批注的兵书,觉得甚为有趣。这阵子与他相处,元星都觉得如沐春风。

    她在家中虽备受宠爱,但也常常被说教,就连梁元朗都故作老成,仗着早出生一会会就摆出一副大兄长的模样说教,她对此向来有些反骨,总喜欢和梁元朗对着干,好看看他发怒的模样。反倒是太子这样,不停的夸赞叫她有些不好意思。

    两人有一阵子没见,虞秋烟便同梁元星寻了处食楼慢慢叙话。

    梁元星只大致讲了几句同太子相处的细节,虞秋烟听完便忍不住笑。

    梁元星和太子的婚事是圣上的旨意,圣旨已下,既无力改变,她只希望元星能开心一些。

    如今这样见她和太子熟悉起来,总比先前那般一个人胡思乱想好一些。

    察觉到虞秋烟打趣的眼神,梁元星转了转眼珠子,轻咳了一声,继续解释道:“我给他讲哪个梨园的戏曲好,哪个巷子的酒香,他都能听得津津有味。他虽是太子但我觉得他没怎么见过世面。”

    她这话说得看似贬低,实际上语气却透着一股莫名的骄傲。

    “那太子殿下真幸运。”虞秋烟附和道,“能和我一样,认识你这个见多识广的人,也算见世面了。”

    梁元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还是你会说话,太子殿下有时候虽好,但有时候却还是——”她顿住了,本想说有些讨人厌,可又觉得这样说太子不好,想了半晌点了点脑袋道,“有些没分寸。你可知我今天在宫中量完嫁衣尺寸,他说什么?”

    回想着太子的语气,梁元星继续道,“他说我长高了,长胖了,竟然还笑着对尚衣监的人说‘女大十八变,嫁衣做完至少三个月,可别到成亲的时候穿又不合身了’。”

    “他怎么不说他自己,他还小我两三岁呢。我看他才穿不上……”梁元星小声喃道。

    虞秋烟笑得合不拢嘴:“你连这个都要和他比么。 ”

    “你还笑话上我了,今日就算不在路上遇到你,我也是要去寻你的。过阵子,太学要比武赛马,官员之女也能去看,太子前些日子便邀请了我,我娘都应允了。不过,我可不想和太子一块儿去,到时候你陪我。”

    虞秋烟点了头,两人说了会话便散了。

    街市上人流如织,尤其食楼对面的西施豆花和街尾的糕点铺都卖得极好,远远便排起了一串队伍。小丫鬟眼巴巴地瞧着,虞秋烟拿出银两便将她们打发开了去-

    回府时已经有些晚了。

    落日余晖,残阳西照,青石板路上几只扑腾的影子划过。没一会扑翅的声音又安静下来,只留树影静静地投在瓦舍之间。

    虞秋烟朝王府一角望去,几只白色的信鸽歪着脑袋伫立在屋檐一角,脑袋蜷进白色的身体里,几乎与檐角的瑞兽融为一体,似乎在打盹儿。

    她仰着脖子抬起手,看了一会儿。

    “王妃?看什么。”丫鬟见她忽然停住,问起来。

    “那是王府的鸽子吗?”虞秋烟指了指,那只鸽子展翅扑棱棱地盘旋起来,仿若受过驯化仿。

    戚九抬眼一看,点头:“那些是术尘养的驯鸽,王妃还没见过他吧,他和我兄长一样,都是王爷身边的人,先前王爷派术尘出府办差,想来是近日回来了。王妃,怎么了?”

    术尘……

    虞秋烟有印象——那个在前世使了计策叫她入酒局替启言挡刀的人。

    那个时候虞秋烟一不知启言身份,二不知启言的本事,只以为术尘是启言的下属,在外替他料理生意。

    那时,她还真的听信了术尘的话,以为启言做生意招了仇,进了鸿门宴,便伪装成舞姬进玉楼一探究竟。

    她那时候本就无甚生志,一心想着若能以一介残身还启言一命倒也值了。

    那一夜,官兵将玉楼层层围住,启言带了伤,拼尽了气力带着她从玉楼回到了别院。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那时候启言早已安排好了一切,若没有她添乱,他绝不会受伤。

    术尘安排她近王府,算计的是她的命。

    出了这件事之后,虞秋烟再没有见过术尘来别院。

    ……

    虞秋烟从小丫鬟那要了半角糕点,将手中的糕点捻开放到屋檐下的石板路上。

    树梢之上的鸟儿纷纷落下啄食,屋檐上的几只信鸽转了转脑袋,慵倦地蜷在一起,仍旧无动于衷。

    “只怕早就喂过食物了,王妃怎么还起了心要给它喂食。”赏云陪着虞秋烟仰着头,又忍不住抱怨道,“真是奇怪的鸟。不识好歹!”

    “倒也不必同几只鸽子计较。它兴许还觉得你奇怪呢。”虞秋烟无所谓地笑道。

    一道极为温和的声音传来:“它尚且不知秋叶将落凛冬将至,不知四季更迭,这等未开灵智的东西,又怎么会觉得王妃奇怪呢?”

    虞秋烟乍一听觉得此话有些意思,可忍不住反驳道:“怎会不知?世人往来,形形色色,屋檐上的鸟低头啄食,偶有抬头,见草木更迭,四季转换,它们只怕已见惯了。”

    她连头都没有回,只等着身后的人辩驳回来。

    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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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以为还要和人争辩一番这鸽子到底是因为“不知”而麻木,还是因为“知”而习以为常。

    却没想到身后的人丝毫没有与她辩驳之意,反而轻笑道:“王妃见解独特。”

    虞秋烟缓缓侧过身子去,看着从侧面屋檐下走出来的身影,来人面容苍白,嘴角带着极为和煦的笑意,看起来是个十足的文士,没什么攻击力。

    “属下术尘,见过王妃。”术尘在屋檐下拱手作揖。

    “你方才……就没什么要说的吗?”虞秋烟追问着。

    术尘面上露出了些许疑惑,随后立即又恢复了原样,从面看不出丝毫不满。

    他想了一会,温和道:“凡人虽自由却不得不为碎银奔波往来。鸟雀驻足屋檐林荫之上,观人世百态,不为世俗所扰,倒是比人自由。”

    “它虽常与属下打交道,但只怕于它而言,属下也不过怪人尔,方才的说法确实是属下狭隘。”

    “你倒是会讲话。”

    虞秋烟轻哼了一声,丢下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转头带着人哒哒地走了。

    临走前颇有些泄愤地踩了一脚地上的糕点碎沫。

    术尘看着地面上的狼藉,进屋去了条帚来,一下下划过青石板路,留下一条条长长的灰痕。

    章启下值比先前早一些,踩着斜晖回的府。

    一进屋见到了侧着半边身子蜷在软榻上睡觉的身影,他俯身,头低低地碰了一下虞秋烟的脸颊。

    “别闹。”她坐了起来,伸着手就想将人推开,虽然醒了可眼睛却始终闭着不愿意睁开,脑袋一点一点,困得跟没骨头一样。

    章启将她的脑袋固定在胸前。

    “每日都睡这样久?你晚上都是装困的不成。”

    虞秋烟伸出手揽着他的脖颈,将人拉得低下头来。她闭着眼睛辩解:“是真的!”

    嘴唇微微嘟起,无意识的动作,却仿佛索吻一般。

    章启矮下身,贴了过去——

    “唔”

    虞秋烟这下彻底清醒了过来,喘着气。她被人紧紧禁锢在软塌与他的胸口之间,热意阵阵从他的胸口传来,原来搭在身前的小被早已滑到了地上。

    章启再一次倾身凑过来,他气息有些不稳。

    虞秋烟听得出来。

    屋子里的人瞧瞧退了出去。

    前些日子他回得晚,好几次她早已睡了过去,难得今日章启回得早,虞秋烟自知逃不过。

    他将她的长发剥开,微露出的一截皙白的肌肤,热意擦过之处,激起一阵战栗。刚刚睡醒,连她自己都感觉身上软得不行,一点气力都没有。

    章启俯身,将她的膝盖拢在臂弯之间,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背,带着她穿过了花罩门,往里屋行去。

    斜晖隔着窗棂投到地面上,两人的身影从上头踩过。

    “现在还是白日……”虞秋烟看着地面上圈圈块块的阴影道。

    “嗯。”她听见他轻声应着,他的下巴还枕着她的颈窝,热意往下蔓延,虞秋烟怀疑他其实根本没听明白她的言下之意。

    屋子渐渐暗下来,月出东山,残阳散去,莹白的月光流淌。

    夜风从窗缝里吹过,吹散一丝丝燥热。

    虞秋烟枕着章启的腿,长发散开,他的手一下下梳理着,划过头皮的时候带起一阵酥麻。

    “舅母她们已经平安出城了。”虞秋烟闲谈道。

    “从京城去远洲相去千里,若是快马一月足以。”章启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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