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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之事的证词整理成手册,待到明日上早朝之时变为父君证明此事。

    至于她身份存疑一事,到时该有人敢上前戳穿此事,戳穿又如何,如今他也不是任由人的三言两语便能扳倒的,大臣们要的是明事理的君王,而不是非皇室许家不可。

    父君被人诬陷多年,她亦是顶着偷盗中宫凤印之人女嗣的名声,被人这般念了许多年,明日便该有个了结了。

    屏退了金嬷嬷,许意安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向白芷:“过不了几日便是凤君的生辰了,礼部李婧冉那边准备的如何了?”

    她的小眠世上最好的夫郎,他的生辰宴也定然要最好的。

    此事她并非不上心,宫中的一切事宜还是交予礼部打理的好,至于小眠的生辰礼物她亦是早早便备好。

    栖凤殿。

    沈枫眠这些时日是极为馋酒的,奈何不论他说什么,子烛都不肯为他寻酒来。

    正是郁闷之际,他的好小满便又开始喵呜喵呜的唤他,此次沈枫眠的心微微提起,生怕又会有什么要紧之事,小心的挪到小满那边。

    他好像依稀记得这边还藏着个浅浅的地窖,像是专程有人挖来的,地窖仅能藏些小物件,不过他不记得栖凤殿的地窖里有过什么,小满将他带到这边又是何意。

    这般想着,沈枫眠还是摸索着地窖,小满在他身旁绕来绕去,骨节分明的手被小满的猫尾扫了一扫,正巧碰到了一坛冰凉的瓷物。

    “这是……”沈枫眠手上的动作微顿,抱起了那小小一坛酒。

    待许意安再进来之时,见到的便又是那个一身醉意的美人儿,歪歪斜斜地倒在贵妃榻上对着她笑。

    第64章 我不要你忍

    许意安眉心猛地一蹩, 就见那带着一身酒意的男子撑着有些重的身子朝着她扑来:“妻主……”

    沈枫眠今日那身白鹤寝衣晃眼得紧,是尚衣局的绣郎以浮光银丝缝制而成,映着月光便会闪出迷人眼的亮光, 如月般皎洁,美得叫人挪不开眼。

    这位不慎跌落凡尘的仙人脸上多了些欢喜, 眸子仍是迷离,轻挽在后脑的发丝也跟着跑的几步散落下来,浓密如瀑的发丝披在身后,多了几分不染尘世的意味。

    只不过这不染尘埃的仙人小腹隆起的弧度十分显眼, 为他平添了几分为人父的温和与柔情, 叫人不禁好奇是何等人中龙凤才能拿下这么一个谪仙般的绝色尤物。

    朗目疏眉的眼前人带着世家公子的优雅与温润, 见着她到来, 唇角不由得勾起一丝好看的弧度。

    沈枫眠的眸子里好似还有春日未融化的暖雪, 柔和又晃眼, 其里藏着属于圣宴将军的凌冽, 脸上的浅笑如同三月春风般, 令人感到舒适与惬意。

    来人朝她扑了来,许意安伸手将人稳稳揽入怀中, 沈枫眠隆起的柔软弧度就这般贴在她的身上。

    对上他这副样子,许意安无可奈何地点了点他的鼻尖, 带了几分宠溺:“可是眼睛好些了,看得清妻主了?”

    “今日崔太医为我行针之时便好了许多, ”沈枫眠唇角勾起的弧度大了些, 那双好看的凤眸显然已不是之前那副失神的样子, 泛着莹亮狡黠的光, “想来不日便什么都能看得清了。”

    听着他提起崔太医, 许意安才想起来, 瞧着他眉头皱的更甚。

    “怎的又喝这么多酒,崔太医不是说不许贪杯?”许意安不忍训斥他,可这人总是任性,她还是沉着脸佯装生气的这般道。

    她这话一出口,原本沈枫眠脸上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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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表情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委屈之相:“妻主莫要怪罪小眠,本不是小眠想喝的……”

    不是他想喝,难不成是有人逼迫他喝下去这般多酒的?

    许意安朝着他扬了扬眉,显然是不信他这话,要讨个合理的解释。

    沈枫眠煞有介事地指了指小腹隆起的弧度,小声道:“是笙笙,笙笙想喝的,妻主不怪小眠。”

    沈枫眠以往清冷的脸上多了几分醉意,凤眸里那一泓莹亮的水意格外显眼。

    醉成了这幅样子见着她还是只会傻笑,看着倒是好骗极了,莫名叫人生出几分想好生宠爱的心思。

    沈枫眠惯是会找借口的,就连这种事都能扯到笙笙的身上,许意安一时不知该说他什么好:“这般说来也还是小眠太惯着笙笙了,可是笙笙到底还小,如今也只能小眠带受罪过了。”

    “妻主,”听着许意安还是要罚他,沈枫眠那双水盈盈的凤眸瞪大,央求的抓着她的袖口,“不过就今日这一次,就让小眠喝一次吧。”

    他这话说的晚了,分明人已经喝了不少酒才醉成了这幅样子,好似今日她说不许沈枫眠喝酒他便能将醉意悉数驱散一般。

    许意安不语,只这般沉沉的看着他。

    殿内满是青梅果酒的馥郁清香,单是闻着都有几分醉人了,桌案上还有腾升着轻烟的熏香,是清淡的果木味,混着栖凤殿的青梅果酒有些说不上来的好闻。

    轻烟好似是笼罩在了沈枫眠的面前,叫人朦朦胧胧的有些看不真切,端的是勾画醉意袅袅。

    眼前勾人的公子显然不知晓自己对许意安的诱惑有多大,听不到许意安的回复,他摸索着覆上了许意安有些微凉的唇瓣,胡乱地蹭了一会儿便啃咬着,毫无章法的吻让眼前的许意安哭笑不得。

    沈枫眠仍讨好地吻着她,并不上心的带了几分敷衍,随后眨着眸子抬眼问道:“妻主,不要罚小眠了好不好,小眠只喝今日这一次。”

    “不好,今日一定要罚的。”许意安俯在他耳边喑哑的道。

    沈枫眠扁了扁嘴还欲说什么,耍赖的话还未说出口就忽觉一阵天旋地转,他整个人俯在了许意安的身上,那双好看的手就这么拍在他的臀尖之上,用劲不大便不是很疼,但那声音是极响的,待他回过神来脸上便是带着和惊愕与羞愤。

    沈枫眠耳尖一片殷红,简直能滴血来:“你,你怎能这般,可真是……”

    “真是什么?”许意安戏谑的看着他,等他方才未说出口的话。

    “真是无耻,放我下来。”沈枫眠咬了咬牙开口威胁着,却无半分令人觉得害怕,只像一只没有长出獠牙与利爪还在张牙舞爪的奶猫。

    许意安怕伤着他,手上不敢用半分力气,偏这人反倒得寸进尺的在她身上胡闹。

    直到她阴沉着脸在他身旁响起带了些忍耐的声音:“小眠,莫要再招我。”

    沈枫眠听出了她语调中带了几分别的意味,抬眼看着她时眸底满是笑意,带着一副达到了目的的狡黠:“小眠哪里有招惹妻主,分明是妻主想我想的紧。”

    沈枫眠笑的有些得意,她却并不反驳这话。

    许意安眸色更深了几分,唇角的那颗犬齿也露出来了些:“再这般下去朕可要忍不住了。”

    她脸上没有半分玩笑之意,沈枫眠亦是知晓,在这种事上许意安向来是说到做到的。

    所以待他覆在许意安颈窝汲取她的气息之时,也跟着染了几分情.欲:“我不要你忍着……”

    这话引得许意安呼吸微微一滞,征得了他的同意,随即手上的力道也跟着发了狠,扣着人的后脑将人按得更深几分,眸底酝酿着晦暗不明的意味。

    沈枫眠依稀看得清她如今的样子,目光交汇之时好似被她露骨的眼神烫了一瞬,湿热的吐息戏弄他一般,不断呼向他的耳廓,惹得他有几分痒。

    沈枫眠还嫌不够,抿了抿薄唇试探地伸出那只长指,就这么虚虚的勾在了许意安的腰封之上,手上还未有动作便被眼前人箍紧在怀,许意安身上烫极了,惹得他喉头有些干渴。

    “小眠。”许意安一遍又一遍这么唤着他,呼吸都变得短促了起来。

    沈枫眠蜻蜓点水般的覆上了她柔软的朱唇,不待他撤开,许意安不容置喙地将人箍住,吻来的攻势极为霸道,静谧的栖凤殿里充斥着羞人的声音与彼此的心跳声。

    许意安好似怎么吻都吻不够一般,直至他轻轻推了一瞬她的胸口,许意安这才有些不舍的将人松开。

    旖旎的气氛在栖凤殿里蔓延,许意安抬起他骨节分明的手,细碎的吻在了他白皙圆润的指尖,虔诚又珍重,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遍了他的全身。

    身上的热气叫嚣着,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燃尽,沈枫眠轻喘一声有些受不住了:“不许闹了,够了……”

    许意安食髓知味的埋在他的颈窝,将衣领拉开了许多,轻轻向下印上了一吻,换来的是沈枫眠带着醉意的慌乱:“这里不好看的。”

    “不好看,哪里不好看了?”许意安点了点他的鼻尖。

    沈枫眠不语,难堪地别过了头。

    他锁骨之上的疤痕有几分骇人,一道极长的白色疤痕就这般横在那处,可许意安却无半分厌恶的表情,听他这般说更是珍重的吻在了那道疤上:“这是独一无二的小眠,朕的小眠。”

    她心心念念多年的男子,如何又会不好看,她只怪自己当时被封在了宫中护不住他。

    可许意安的安慰听到他的耳边却又不是那番意思,沈枫眠默默地垂下了头,只觉着愈发的难堪。

    那日的梦犹在眼前,许意安冷漠的样子与那句“你脏”久久不散,他是上过战场的男子,而许意安待他这般好却叫他不敢接受,他越是心悦这人,便越怕哪日她将自己丢在一旁不管不问。

    “听闻今日苏公子去宣政殿寻了陛下,还送与了陛下一个香囊……”沈枫眠越说声音越小,带着不易发觉的委屈,眼尾的水意愈发明显,那一抹殷红像是控诉她的所作所为一般。

    他又不是不知晓,像女子身上的玉佩香囊这等贴身物件儿都是夫郎送给自家妻主的,更是不可假手于人。

    然苏橙仅仅是许意安名义上的表弟,今日专程跑了宣政殿一趟送了香囊又是何意,真当他这个凤君是死的不成。

    可他未曾听闻许意安将香囊退了回来,如今身上也未佩着,想来是宝贵的很舍不得带给藏了起来。

    许意安也是心悦苏橙的吧,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却被他这般男子抢占了凤君之位,想来苏橙还是心怀怨怼的,只得暗中同许意安这般做这等上不得台面的勾结。

    许意安何至于此,若是当真喜爱,将人纳进宫便是,何至于对他频频撒谎。

    许意安又怎会看不出他脸上的失意,贴了贴他的眼睫柔声道:“苏橙今日是要自请出宫,叫朕看在多年的情分上为他寻一门好的亲事,那香囊则是赠与朕的离别之物作为留念,朕是极为不喜这等做派的。”

    沈枫眠凤眸里带了些错愕,似乎是不明白她为何这般说:“怎的?”

    “朕想着这东西不合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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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矩,便将香囊赐了下去,而今日还想让小眠为朕亲自绣一香囊,免得哪日小眠未在身旁之时被别的男子所惦记上。”许意安眸中一泓温柔的情谊,就这么道出了他心中所有的担忧。

    沈枫眠顿了顿,只应了声:“好……”

    “至于小眠总认为这道疤难看一事,”许意安眸色晦暗不鸣,唇边的犬齿危险的露了出来,“朕倒是有一个主意,小眠不妨同朕试一试。”

    第65章 画在了身上

    说来也是奇怪, 崔太医都对这道经年已久的疤痕无能为力,许意安又如何能淡化。沈枫眠眸中还带着迷离的醉意,就这般偏了偏头带着不解看向许意安。

    许意安轻笑一声, 带了些愉悦伸手从一旁的桌案上拿过一砚刚磨好的朱墨,取来一根紫毫笔舔饱了墨汁。

    那朱墨他眼熟得很, 今日他实在是无聊的紧,便唤子烛为他磨了些朱墨作画,如今眼盲症好了许多,他便也寻思着为自己找些乐子。

    虽是瞧不清物件, 可随意画几笔沈枫眠也是乐得自在。

    朱墨原本是不许除帝王之外的人所用, 被发现便是杀头的大罪, 奈何许意安乐意宠着他, 只因某日他的一句无心之言被她听到了心里, 栖凤殿便也有了这等御赐之物, 往后的作画便也使得了朱红的墨。

    许意安拿来墨汁作何?

    不等他发问, 锁骨处便有一丝凉意袭来, 许意安竟是将朱墨滴在了他的疤痕之上。

    冰凉的墨汁滴落在泛着燥热之气的身子之上,沈枫眠细细的战栗着呜咽一声, 朱墨就这般溅开几滴小的墨汁在身上,四散开来如同朵朵艳极的红梅。

    朱红的墨汁在沈枫眠白皙的身子上显得格外显眼, 衬的那具玉体更是洁白无瑕,只想让人从上留下一些个印子。

    许意安竟是以疤痕作梅枝, 将墨汁点在了他的身上作了一副雪意红梅图。

    沈枫眠艰难地吞了口口水, 他的身子本就敏感, 哪里经受得住许意安这般撩.拨, 偏这人就是存了心的要闹着他, 自己忍着也要他一同忍着。

    “忍着些。”许意安开口声音便有些低沉, 叫他一时酥了身子。

    许意安心眼最是坏的,眼下他身子敏感的都承受不住,她还是不肯收手,只会一味的欺负他,看他哭得收不住才吻上他湿润的眼尾。

    许意安缱绻地抚着他柔顺的发丝,将桌案上的铜镜拿了来:“这不是好看多了?”

    那面铜镜在烛光的照映下透出了他的样子,朦胧却看得清楚大概,露出的肌肤白皙显眼,许意安还恶趣味的轻声道:“小眠瞧,朕画的好不好看?”

    沈枫眠只觉着羞愤欲死,别过了头不愿再去看那面镜子,可许意安诱哄着他,像是今日势必要从他口中听到好看二字:“小眠。”

    那只手亦是不老实,沈枫眠不一会便只得败下阵来,水意朦胧的带了些哭腔:“好看的,妻主莫要再闹了……”

    他实在是受不住了。

    白猫儿这幅勾人魂魄的样子实在是叫人难以把持,许意安呼吸乱了一瞬,直直俯身而下。

    栖凤殿里的嘤咛令人脸红心跳,沈枫眠堪堪捂住了自己的唇,以免破碎的呻.吟从唇边溢出。

    看得出他的小心翼翼,许意安低低的笑了一声,轻咬着他的耳垂道:“小眠大可声音再大一些,叫外头的人都听个仔细。”

    得了沈枫眠一个恶狠狠的眼神,许意安指尖按上他柔软的唇瓣。

    身旁传来一声当啷脆响,是铜镜与砚台双双落地,朱墨也跟着洒了一地,却无人有心再管这些,只是夜暖宫漏水,梦君恩。

    沈枫眠身上被朱墨染得脏兮兮的,许意安丝毫不嫌弃这只被自己糟蹋得有些脏污的小花猫,待到夜深之时将猫儿浸在了浴桶里好生擦洗了一番。

    白猫儿不知晓自己如今的样子如何,那双眸子紧紧的闭着,有些困顿般昏睡着,丝毫不知晓眼前女子望着他的眼眸愈发深沉,她看向他的眼神向来算不上清白,如今是更甚。

    她一只手垫在了沈枫眠靠着浴桶的背上,细细的吻上了他的唇角,辗转又眷恋。

    沈枫眠偏着头往一旁缩了缩,长睫也跟着颤了颤,带了几分惧意:“不,不来了……”

    温热的帕子拭过他身子的脏污之处,许意安细心的将白猫儿里里外外擦的干净,这才把人整个裹起抱到了塌上。

    只是天渐微明之时,许意安轻贴上熟睡那人的额头。

    这些时日实在是朝中之事忙碌,沈枫眠再醒来之时便已不见许意安的身影,至于白茶流苏也未同他解释什么,只说是朝中出了大事,却是无论他怎么打听都未能听闻究竟是什么要紧的大事。

    只是他仍记着昨夜许意安同他说的,她想要一个他亲手绣的香囊。

    沈枫眠思来想去,好像鸳鸯多数女男都有用过,而龙凤以他目前的技艺还是绣不出来的,想了许久,他终决定为许意安亲自绣一个白鹤双飞的荷包。

    时间还是赶得有些紧,沈枫眠唤尚衣局的绣郎为他备了块上好的布料做荷包面,多年不动了针线,如今上手还有些生疏,沈枫眠花了整整一天才修出了歪歪扭扭的雏形。

    瞧着手上的勾线,沈枫眠犹豫片刻,复又重新修改了外形。

    许意安好歹还是一国女皇,若是别着这么个丑东西出去,怕是会被大臣暗中笑话。

    而他一是西凉的凤君,西凉最是讲究男子的绣技,若是叫人知晓他堂堂京城第一公子,绣技竟是这般拿不出手,估计亦是会被男子们所笑话。

    沈枫眠有些郁闷的揉了揉自己酸胀的腰。

    不该怪他的,如今他眼睛还未好全,心中便为着许意安的事如此上心,就算修的有些歪歪扭扭,也是他这些时日看不大清的缘故。

    他正这般想着,就听耳边传来许意安的声音:“小眠这是绣的什么?”

    沈枫眠刚一回神便被她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瞬,随机有几分嗔怒:“怎会瞧不出来我绣的是何物?”

    他为着将外形刻画的好看几分,是劳神费心的揣摩了一整天,都要忘记白鹤究竟长什么样子了,许意安却同他这般说,这可是拆卸重绣的第五次了。

    那绣品被他凑的离自己近了些,许意安细细端详了好久最后才开口询问道:“小眠这是绣了两只肥鹅上去?”

    沈枫眠脸色登时差极了,这简直是对他绣功最大的侮辱了。

    “这是两只白鹤。”沈枫眠听见自己咬着牙这般道。

    究竟是比翼双飞的白鹤也好,还是两只肥胖的白鹅也罢,夫郎瞧着可是有些气得狠了,许意安哪里有不哄的道理,自然是环上了他的腰身轻声讨饶道:“都是朕不好,朕竟是看走了眼……”

    沈枫眠承认,自从有了身子他的心性是愈发的孩子气了,今日他是不打算那么快就原谅许意安的,须得将昨夜这人的罪行细细数落出来,叫她好生的认错此事才能就此作罢。

    沈枫眠带着些怒气将那香囊拍在了桌案之上,他的手堪堪落在被面之时被许意安只手攥入掌心,那只温热的手包裹着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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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针。”许意安伸手将背面上那根不知何时别上去的一根尖细的银针取下,声音温柔如清水潺潺而过,叫他心神不禁跟着荡漾了一瞬,心思全跑去了九霄云外。

    沈枫眠自知方才落了脸面,轻咳一声正色道:“凤君是不会原谅陛下今日同昨日的所作所为,陛下还是莫要在我栖凤殿耽误时间了,早早回宣政殿处理政务吧。”

    这话说的真真假假,他自是不想许意安扔下他回宣政殿处理政务的,可话还是要这么说叫她着一着急。

    偏这话是给某些人留了空子,白芷听闻他这般说,忙跟着开口道:“凤君殿下所言极是,陛下还是尽快回宣政殿处理政务的为好,那边都要等急了。”

    许意安深深地看了白芷一眼,见沈枫眠仍无半分挽留的意思,这才道:“那小眠好生休息,莫要为着绣个香囊将自己累着了,朕晚间便来栖凤殿看你。”

    说罢竟就这么转身离去,唯留栖凤殿里的淡淡的龙涎香味证明她方才来过。

    沈枫眠咬了咬牙,何为绣香囊累着,他可是西凉堂堂杀神圣宴将军,怎会因着绣个香囊便累着,许意安这人可当真是讨人厌得紧。

    许意安并未骗他,晚间他在宫中便听闻了今日朝堂上的轩然大波。

    太凤君当年的侍人被许意安悉数搜罗了出来,或是在慎刑司又或是在天牢里言行逼供,总算是肯说出了当年梁太夫之死是另有隐情。

    当年太凤君因着梁太夫独得先帝宠爱,便心生了妒忌,每每都会趁着先帝不在宫中之时将人狠狠磋磨。

    偏生梁太夫是个好脾气的,不愿为先帝惹事叫她担忧后宫内宅之事,此事便一次又一次的压了下来。

    可太凤君却不会因着梁太夫的好脾气而对他手下留情,故而在得知梁太夫怀有皇嗣之时便痛下狠手,指使凤卿暗中给他下了药,差点便是一尸两命,亏得太医来的及时将人救了回来,却还是伤及了根本。

    待到先帝将凤卿处置,发配到冷宫之时,梁太夫亦是元气大伤,太凤君好一招一箭双雕,彻底将协理六宫的凤卿同最是受宠的梁太夫打击至如此。

    苏箐最是心狠手辣,一旦有将宫中受宠的夫侍们处置致死的机会,便定然不会手下留情。

    是一个雷雨夜,梁太夫刚给小小的许意安安抚着睡着,多年的蛊毒就此发作,原本宠冠六宫的美人就这么陨落,帝大悲。

    梁太夫得以沉冤昭雪,将当年偷盗中宫凤印一事的罪名洗刷了干净,而当年最是受到京中百姓敬仰的太凤君彻底被踩进了泥中。

    皇家宗牒早就除去了太凤君的名号,先是秽乱后宫为西凉皇室蒙羞,又被翻出了当年的腌臜之事,墙倒众人推的说法果然是没错的,先前知晓太凤君所作为的大臣为着显露自己的忠心,将此事事无巨细的告知许意安。

    瞧着这帮同当年一般,今日对让她仍是义愤填膺的大臣们,许意安好笑地扯了扯嘴角。往日的义愤填膺可全都是因着她反驳太凤君,而今日的义愤填膺便是因着她不能啃将苏箐赐死。

    在所有人都赞扬她是为宅心仁厚的明君之时,灵隐寺里传来了一声声癫狂的笑声。

    小僧司空见惯地摇了摇头,有些歉意的对着许意安道:“陛下莫怪,罪臣苏箐自来灵隐寺便时常如此,恐扰了陛下的清净……”

    京中的灵隐寺同江南的灵隐寺有所不同,这边没有那边到了十一月仍是有花木盛开,皇城这边则是带着寒意。

    灵隐寺的小屋这头更是一片灰败,草木枯黄颇有一副萧条衰败之感,叫人心中隐隐有些担忧。

    苏箐见着来人怪笑一声,侧头看向她:“许意安,莫怪哀家没有提醒你,你那凤君可是命不久矣喽……”

    第66章 怎么这么娇

    苏箐的身上如今还哪里有半分往日宫中贵人的影子, 昔日尊贵威严的太凤君不知哪里去了,徒留眼前这个疯癫至极披头散发的苏箐在她面前跳脚,却还要忍着起伏的胸膛故意说出这等话, 满目的怨毒不加掩饰。

    小屋里还带着一股难闻的□□腐烂的臭味,桌案与床榻之上皆落满了灰尘, 整个狭小的屋子已经不能用脏乱来形容,许意安眉头轻蹩一瞬,在对上苏箐满目的阴狠之时随即又恢复同寻常。

    “想来你也听闻了京中的传言,”许意安轻笑一声, 眸光中还带着渗人的冷意, “我父君当年之事得以沉冤昭雪, 时间过了这么久也总该有个了断不是?”

    苏箐闻言脸色不变, 只是死死地盯着她, 恨不得将她抽筋扒皮一般:“许意安, 你少在这里得意。”

    他准备了多年又如何, 这皇位怎会交予苏箐这般恶毒的男子去坐, 皇室宗牒里也早就剔除了他的姓名,将她的父君梁太夫的名号冠了上去, 追谥为敦肃太凤君。

    “你那心心念念的皇位终究不会是你的,苏箐狼子野心陷害皇嗣虐待皇女之事如今已是人尽皆知, 妒夫恶父的名声已是坐实,不论如何你今日这番都算是与太凤君之位无缘了。”许意安玩味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 最终露出一副怪异又渗人的笑。

    苏箐丝毫不在意的捻着手中的佛珠, 只是手上的狠劲让人知晓他是恨毒了许意安:“哀家如今早就不在乎这些, 许意安, 你与你那凤君别想安安稳稳的在宫中度日, 哀家死也不会放过……”

    “如此看来, 苏老还是不肯相信你早已不是太凤君的事实,可如今西凉的太凤君之位确实是在今日易了主,”许意安漫不经心的拿起桌案上那只雕刻的人头,“苏老这辈子怕也是出不去灵隐寺了,不若早早认清。”

    苏箐恨不得将他们都诅咒一遍,好将心中怒气发泄出来,这木头雕的人头五官不甚清楚,叫人瞧不出究竟是谁,可想来也就她与沈枫眠两人能叫他做到这种地步了。

    “谁说我在乎这些了,”苏箐像是听着了什么笑话一般,嗤嗤的笑了两声,撩了一把耳边脏乱的发丝,“哀家等着你不久为着救你那心尖尖儿上的沈枫眠,跪在我面前这般求我。”

    许意安眉头微微扬了扬,冷厉的眸光简直要将他扎透:“苏箐,如今你也不是什么太凤君,祸从口出的道理你要晓得,若是朕今日有心治你的罪,你以为你能活得过明日?”

    “就算是我死,今日也要这般告知于你,”苏箐对着她桀然一笑,“你那凤君必然生不下这小孽障,哀家等着他们一尸两命的那天……”

    许意安眸色渐深,冷然道:“流苏。”

    流看他这副模样便知晓主子的意思:“主子,要在灵隐寺里动手吗?”

    “朕信以你的能力不会在灵隐寺见血,给他留一口气即可。”许意安眸中一片阴翳,看着怒视着她的苏箐同死物一般,沉声吩咐流苏道。

    流苏不愧是跟了她多年的暗卫,最是清楚她的意思,直接上手卸掉了他的双腿叫他趴跪在地上,迅速上手点了苏箐的哑穴与蚀骨穴,叫他受着锥心蚀骨的疼痛却出不得半点声音。

    “或许苏老还不知晓,如今你在京中算是身败名裂,而镇抚大将军亦是好不到哪里去,昨日叛变了西凉被西北军捉拿归京,至于三皇子……”许意安声音顿了顿,看着他脸上带了几分迫切之意,才满意的笑出了声,“不,该说是韩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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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偷跑出宫被贼人糟践,实在是丢尽了苏老的人。”

    苏箐的脸色变了变,这便是许意安想要的,至少他还有可在乎的。

    奈何苏箐不论如何用力都说不出半句话,脖颈同整张脸都涨得通红,只得面色狰狞的狠狠瞪着她。

    苏箐此人一生爱权又是既注重名声,韩竹月此事对他的打击或许不大,可许臻明说来到底还是他的亲生骨肉,如今又算是他唯一的寄托,他如何能真的对许意安不管不顾。

    看着苏箐癫狂的简直要发疯,许意安俯下了身在他耳边轻声道:“或许苏老该知晓,今夜便是你的最后一夜了,朕只是叫流苏给你留一口气,而这一口气朕可不打算叫你过夜的。”

    今日的许意安好似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要将他置于死地的样子做不得假,苏箐难得有了些惧意。

    许臻明他还是了解的,这个儿子虽然蠢笨无城府,自小娇生惯养不谙世事,到底说来是不会做出此事的,许意安的铁血手段他还是有所耳闻,许臻明如何会在皇城脚下遇上了贼人,想必其中也有许意安的功劳。

    他不能死,他还有许多的事没有去做,韩竹月失了势,单凭许臻明根本救不了他,西凉的皇位为何不能是他的,苏家乃是堂堂世家大族,当年被压的透不过气的许意安如何又会突然翻盘。

    苏箐双眸瞪大,是了,都是因为沈枫眠,若是没有沈枫眠,西凉的皇位此刻早已该是他的了,哪里还有而今许意安这般待他。

    “想来今夜苏老身上的余毒便发作了,”许意安又换上了一脸温和的笑意,好似又回到了当年他手下的小傀儡,“苏箐,好生享受你最后的日子吧。”

    小屋门又紧紧关了上,苏箐只觉着身上的剧痛难忍,偏是半点声音也发不出,只得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好似这般便能缓解一般。

    许意安说的没错,如今他身上确实有不少蛊毒,此番他身子因病拖了多日虚弱极了,蛊毒亦是闹得厉害,在听完许意安所说之事,身子已是有了几分蚀骨的痛意。

    与碧波国交易,他便需服下不少蛊毒,苏箐一时未忍住,一张口便吐出一大口浓黑的血,更骇人的是那口黑血里满是蠕动的细小蛊虫。

    “嗬……”苏箐哈出一口冷气,在阴冷的小屋形成一片白雾。

    整个小屋笼罩着不详的氛围,连带着枯黄的草都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随着萧瑟的冷风四下摇晃。

    脖颈处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自下而上的涌动,铜镜中映出他此时满脸悲愤的样子,苏箐死死地拽着那串黑亮的佛珠,骨节发出咔咔的声音,在寂寥的小屋中有几分渗人。

    桌案高处的佛像悲悯的望着他,直至啪嗒几声脆响,便见线断佛珠滚了一地,叫人瞧来满是凄凉之感,而那手持佛珠之人满脸不甘的倒在了地上,唇边还有一大摊未吐尽的黑血。

    栖凤殿门口,得知苏箐登时死在小屋的消息,许意安还有些意外的扬了扬眉头,擦拭着指尖的动作跟着顿了一瞬,只觉得一切好像来的有些快。

    “朕便是随口一说,这般瞧来苏箐还真是听不得半点。”许意安随意地将手中的帕子塞到了白芷的手中。

    苏箐的死只是叫她觉着一时讶异,可他那些诅咒之言许意安却不敢不上心,他既能将这些话先说出来,必然是对此事有些把握的,否则这人将死也不会说出这等话。

    栖凤殿里一片昏暗,想来沈枫眠等了她多时,此番按捺不住了困意就这般睡下了。

    许意安痴痴地望着身旁那人的睡颜,只觉得一切宛如梦境一般。

    好似前些天她还是个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废物小皇女,而今沈枫眠便以凤君的身份坐到了她的身旁,心心念念多年的小公子与父君的仇怨都得以解决,皇位之位掌握在了她的手中,一切好似镜花水月般不真切。

    若不是沈枫眠,想来如今她早已丧命在那个雷雨夜里,许意安虚虚地握住了舒睡着那人的手。

    沈枫眠睡得极为不踏实,难耐的哼唧了一小声,便翻身朝向了她,眉心蹙地紧紧的,像是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妻主,疼。”沈枫眠呢喃的出声道。

    许意安捏着他柔软的指尖柔声问道:“小眠哪里觉得难受?”

    沈枫眠显然是疼醒的,许意安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好似隐隐看见沈枫眠脸上还带了几分委屈之意,凤眸里还有着未消散的困倦,长睫上的几滴小小泪珠衬得他有几分可爱。

    “腰好疼,腿也是……”沈枫眠抿着薄唇轻声道。

    崔太医还同她讲过,孕中的男子便会时常如此,有的或是夜里时常失眠多梦,或是敏感多疑,定要妻主时常注意着自家夫郎的情绪,免得妻夫之间生了嫌隙。

    许意安起身为他揉着酸痛的腰,沈枫眠的腰肢极软,背部的线条却于这分软没有半点冲突,便知晓这男子有孕前也是个极其厉害的角色,只想叫人好生疼爱。

    他腰如约素,顺着曲线的脊背深凹而下的诱人的腰窝,是个极易被人握住的曲度。

    许意安原本轻柔的掌心带了几分力道,身下那人被按得极为舒服,满意的哼声不慎从鼻间泄露出来。

    她不过是按的力道大了些,那被不慎揉的掀起一角的寝衣其里赫然露出白皙的腰身,腰身上则是有几小块青青红红的印记。

    “怎么这么娇?”许意安无奈地给他揉捏着,得了那人有几分不悦的埋怨。

    沈枫眠倒吸了一口冷气:“腿,腿也抽筋了……”

    那只小腿极为紧绷,看得出实在是抽痛的厉害,许意安上手揉捏了一会才堪堪软了下来。

    不待她再说些什么,沈枫眠绵长清浅的呼吸声传来,便是又睡着了。

    翌日,沈枫眠是被这人晃起来的,他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睡眼,就觉出身旁女子在他耳边温热的吐息:“小眠,生辰快乐。”

    崔太医医术是极好的,如今他眸子大好早就看得清了,否则他今日也瞧不甚清眼前女子满脸的缱绻。

    沈枫眠怔愣了一瞬才喃喃道:“我竟是忘着了,今日该是我生辰的。”

    既是凤君殿下的诞辰,宫内便是一片喜气洋洋,许意安待他用心至极是宫人们都看在眼中,这寿辰亦是许意安早早便安排礼部做下的,之位今日能给沈枫眠一个惊喜。

    沈老将军的信笺来得及时,沈枫眠方才睁开眼,就见着子烛将手中的信纸递了来:“殿下,这是沈老将军身边的那人今日刚传来的信,还请殿下过目。”

    沈枫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这才抬眼看向那封信纸,信纸上还有些洇湿,想来今日殿外是露水深重的很,整个信纸都有些软塌,不知里面的墨迹是否晕开了。

    当看清信纸上的内容之时,沈枫眠的眸子瞬间瞪大。

    第67章 为她纳新人

    母亲说是不日便可回京看他, 约摸不过正月末便可抵达京都,这般看来西北战事顺利的很,想来母亲不日便能灭了碧波小国战胜归来, 而崔太医算着他的笙笙不过二月中旬便可出来了。

    这般说来还算是件大好事,母亲在信中对他关切极了, 也是极其期盼这个孩子的,他的笙笙是西凉的第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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