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矩;到了自己的地盘还要讲究那些,累不累。

    当然是抓住难得的机会,怎么畅快怎么来。

    哄着人回屋都换了厚实一些的衣裳,两人都披着墨色鹤氅,携手去马厩挑了两匹骏马出来;一通体油黑,高壮野性,这是谢一早为自家主子准备好的良种战马;一通体雪白,身姿矫健,是谢令月吩咐谢一专为陆寒尘寻来的。

    在这里养了些时日,这两匹马已然熟悉,甚而平日都是厮混在一处,正适合他们这对恩爱夫夫。

    两人都精通骑术,相视一眼后翻身上马,谢令月当先拍马而行,陆寒尘与白马紧随而出,不过几息功夫便到了山林间。

    跑下山坡,到了一处平坦林子里;周围皆是挂着枯叶的高大树木,偶有几株泛深绿的松树,马蹄踩踏过地上的枯叶,干燥而清脆的声音传来。

    许是天高云阔,许是这般景色宽阔,谢令月心生畅快,又夹了下马腹,迎着清风朗声而笑;紧随在他身后的陆寒尘看前面马上爱人的身影,凤眸含笑又含情。

    果然他不曾想错,他的狼崽子骑在马上的身姿实在是太过耀眼,若朗月流星,若穿行于山间的精怪,魅惑人心。

    还有他阵阵郎笑声,那般的恣意畅快,那般的令人心间发热,忍不住想要追逐。

    心随意动,九千岁当即也夹了下马腹,直追上去;眨眼间,两骑并驾齐驱。

    谢令月转头看向爱人,忽而绽开一抹更大的笑颜,九千岁还未反应过来,人便被掐腰抱着腾空而起,转瞬便落在狼崽子身前,被他紧紧箍在怀里。

    这一切动作谢令月不过一息之间便完成,九千岁都未曾发出惊呼,却有些后怕,迎着风不好斥责他,只好手肘捣了身后人一下,真是不要命了!

    “哥哥不想与我共乘一骑?可是我想就这般抱着哥哥,与你共同驰骋这红尘。”

    好了,这一句立即叫九千岁心软;不单是狼崽子这般想,他也想,此情此景,天地间只余他们二人,何等畅快。

    只是还不待九千岁感触罢,身后之人便腾出一只手轻扯缰绳,马儿速度逐渐慢下来,最后悠闲踱步,偶尔还会低头吃一口地上的枯草。

    “不是想要纵马驰骋,怎的又慢下来?”九千岁疑惑,却也并未转头,只倚靠在这人胸前。

    很快他便明白了狼崽子打着什么主意,这人的一只手竟是从他的鹤氅之后穿过,转而撩起他的衣摆;九千岁当即变色,难不成狼崽子还真想在马上······

    当即清喝一声:“谢令月!不准!太危险!”

    “哥哥还不相信我的功夫与马术么,放松些,只管交给我,好不好哥哥?”谢令月哑着声音哄人,手里动作不停。

    感受到他左手紧紧扣住自己腰身,九千岁当然相信狼崽子的身手与骑术,他也不是担心危险,不过是难为情。

    便是这些日子被狼崽子影响不少,九千岁也懂得放纵享受欢愉;可那是在房间里,最过分也不过前几日在马车上,如今却是幕天席地,还是在马上。

    九千岁深觉羞耻。

    “哥哥不用担心冷意,你看我的鹤氅紧紧包裹住你,还有我的体温···至于难为情,更不用担忧,我也舍不得哥哥的风情流露于外,好哥哥,便应了我这回可好?”

    天时地利,为了新鲜的欢愉,谢令月的脸皮荡然无存。

    经不住他的缠磨,再则九千岁心里竟也有些蠢蠢欲动;与狼崽子这般幕天席地,还是这般新鲜的姿势···半推半就便被谢令月得了手······

    于是,九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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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不仅回山庄的时候完全藏在谢令月的鹤氅内,之后每每忆及今日,面上只剩滚烫···

    第 85 章

    谢令月几人在落云山住了三日, 这三日里,最清闲的便是九千岁与卫兰陵,最忙碌的自然是卫昭, 谢令月则精心按照少年的喜好亲自下厨为他准备膳食。

    倒也不能说九千岁与卫兰陵清闲, 这两人一个为了心爱之人,一个为了拉拢回自己养大的娇花, 只要谢令月下厨时,两人皆紧跟着为其打下手,君子远庖厨这句规训早被他们丢到了脑后。

    至于崔砚,也不知是顾及九千岁的醋意, 还是他真的喜爱卫昭那些精巧之术, 这几日都在地下大厅内不错眼看着,不时还讨教几句, 并未因少年的年纪而有半分轻视。

    卫昭对这个新认下的表兄也不藏私,都耐心解答, 还会引申为他讲解更深奥些的学识;崔砚自然是求知若渴, 两人不只在地下忙碌时讨论,便是用膳时也忍不住探讨几句。

    等到卫昭意犹未尽给指点完所有图纸和配料,自己还画了不少图纸, 又列出一本册子之后,几人终于从落云山回到崔府;又盘垣了两日, 谢令月好好陪了老爷子与老太太些时间,这才告辞离开云州。

    临行前,谢令月特意与崔砚单独一叙, 将落云山之事都拜托与他, 有什么只管与谢一商定便可,实在犹豫不决的可叫谢一给自己传信, 但绝不可动用崔府的信息传递渠道,以免引起注意给崔府惹来麻烦。

    崔砚自是应下,最后犹豫问这位表弟,他不想如府内其他兄弟,走科举入仕或治学,想要为谢令月做事,一展抱负。

    表兄这几日的表现谢令月看在眼里,显然这位并不像崔府其他后辈,心中明确目的;或许在其他人眼中,崔砚这般与离经叛道无异,谢令月却极为欣赏。

    谁说人一辈子就必须遵从家里长辈给规划好的路,崔砚还这般年轻,想尝试打破陈规,想遵从自己内心的抱负···谢令月很乐意提供机会给他,反正他有把握护得住崔府所有人。

    表兄弟二人说话时,陆寒尘就守在不远处,凤眸微眯;他的狼崽子太过耀眼,总是惹人惦念不说,更容易引得崔砚这般才子折服。

    好想把这人藏起来,只有自己一个人能看······

    此时的九千岁早忘了残缺之躯的自卑自轻,狼崽子啊···真是给了他好大的底气。

    在崔府众人殷殷关切目光下,除了卫兰陵与卫昭从正门出去上了马车,谢令月与陆寒尘在前院就提前上了马车,终是驶离崔府,驶离云州。

    马车上,九千岁还是忍不住与狼崽子表功,担心崔砚往来落云山引起注意,他特意叮嘱云州这边的锦衣卫暗探保护好人;必要时,这人还可拿九千岁的令牌前往云州知府处调人,为崔府多添一层保障。

    谢令月颇感意外,这人是真的做到了爱屋及乌;如今不只对自己百般上心,便是对崔府也这般上心;看来他当初的想法没错,也未曾看错这个人。

    只要被九千岁记在心间之人,他必然是赤忱以待。

    表达感激的方法,无非是与爱人趁着闲隙耳鬓厮磨,两人的情意日渐深沉,若陈酒般愈见香醇。

    这一日在野外休憩时,天璇上前禀事;肃州就在眼前,天权与开阳皆等在那里,同时按照督主吩咐调查肃州知府叶天逸;监察月余并无进展,叶天逸在肃州,无论是官员与百姓眼中,都是清廉爱民的典范···如今天权与开阳也为难,传信问如何安排督主在肃州的行踪。

    是摆明车架入住知府府衙,还是便服探查?

    九千岁摆手:“既有卫氏商行的便利,先悄悄进城便可,天权与开阳不必急着来见本督。”

    如今九千岁是愈发佩服狼崽子的先见之明,拐了卫昭同行,便捎带了卫兰陵;无论是一路行程,还是在云州时,有卫氏商行的旗号,再方便不过。

    既然发现了好处,九千岁如何会客气,当然是乐意享受这点清闲与清净;难得能遇到一次卫兰陵忙前忙后的打点,还能看到那人万年不变的冰块脸变色,乐见其成。

    还真是···越来越喜欢狼崽子这般的恶趣味。

    天璇退下,谢令月好奇:“原来哥哥去肃州是真的有要事,听起来竟是有些为难?”

    他忽然主动问起,陆寒尘竟有些意外,狼崽子可从不问自己在政事上的处事,今日难得问起,他自然乐意告知。

    这事说起来也容易,肃州本是西北荒僻之地,频发旱灾,历任知府最是头疼。

    叶天逸调任肃州知府,之前两年也还好,与历任知府差不多的说辞,肃州一地上交户部的税银亦未见增长;两年之后到如今,叶天逸已任肃州知府六载,上交户部的税银逐年增长;且肃州当地官员呈上去的折子亦是对这位上官极尽奉承,引起内阁对叶天逸的注意,准备近期提拔此人。

    偏陆寒尘却觉得蹊跷,因为肃州上报灾情的折子亦逐年增加,向朝廷申请的赈灾银亦与日俱增;细算下来,近几年,朝廷拨给肃州一地的赈灾银数目惊人。

    偏朝堂上与肃州官员,甚至还有百姓,皆对叶天逸此人一片颂赞;许是九千岁掌控情报机构多年,下意识便觉总有违和之处,这才打发了天权与开阳来肃州暗中监察。

    月余时日,竟是连天权与开阳也未查到什么端倪,或许这叶天逸还真是一位适合地方的清廉好官?

    可九千岁就是相信自己的直觉,或者说他是相信自己的经验与判断,这才决定从云州出来便悄悄到肃州,总要一探究竟才是。

    谢令月沉吟,怎的他听着这人与事有种很熟悉的感觉,眉眼微蹙,仔细搜索脑海中记忆;忽而恍然大悟,这不是与他曾看过的另一朝的贪墨大案极为相似。

    灾情、赈灾银、知府清廉、下官与百姓赞不绝口···种种都与那件大案极为重合,虽则谢令月记起的那件大案是华夏历史上某一朝真实记载的案件,可很多时候人性是相通的。

    一个知府治下,大大小小多少官员,怎么可能人人都对其赞不绝口,尤其这人还是个以政绩与清廉扬名的官员;与其推测他真的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前世曾是首富的谢令月更相信是利益牵扯。

    只有利益相连,才会有这种人人都满意的状况。

    君不见华夏历史上,封建王朝多少清官与好官,不只是名留青史,同时还有记载中的被其他官员诋毁与排斥。

    “清尘可是想到了什么?”见爱人沉吟不语,陆寒尘忍不住问起,狼崽子这般神情,显然是想到些要节。

    谢令月回神:“哥哥的人可有传信,他们关注的是不是这叶天逸的政事处置,并未关注此人私下时的一些细枝末节···譬如他可有特别钟爱之事?”

    往往是别人注意不到的细枝末节最容易发现破绽。

    闻言,陆寒尘也思索起来,仔细回忆天权二人传回来的消息,片刻后才犹豫不决看向爱人。

    “据悉这叶天逸极爱食驴肉,不只是庄子里养着不少驴子,便是府里也日常备着几头···这便是此人唯一钟爱之事,然一个知府,正四品大员,俸禄负担这点还是绰绰有余,不足为奇罢?”

    谢令月嗤笑:“若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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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爱民如子的清官,怎可能会这般放纵自己的喜好,且还是驴子这等农耕家畜;哥哥可以给天权二人传信,就查叶天逸所养与所食用的驴子数目,必然不是天权他们看到的那般少。”

    虽然不明白他为何提及这么细小之事,但九千岁相信自己的爱人,他已见识过狼崽子的机敏,必然不是无的放矢,当即叫天璇给那二人传信,待自己两日后抵达肃州便要知晓结果。

    然后凤眸中尽是百思不得其解,就这般等着爱人为他解惑;谢令月也不遮掩,正色看过来。

    “哥哥自己对饮食并不讲究,却不知一个真正的老餮能做到何等地步。”

    远的不说,就谢令月看过华夏最近的一个封建王朝,曾有一位掌权太后的记载;此人喜食乳猪,御膳房专为其养了不少,只为取其中一点部位,乃是那位太后最喜食之处,至于更多的讲究就不赘述。

    而叶天逸喜食驴肉,还专门开辟别庄养着,府里也有十几头备着;可想而知他必极为挑剔,食用的应该也是某一处极小部分,且还必须是现场宰割,方能满足一个老餮的舌头。

    如此一想就知道,天权两人注意到的仅仅是冰山一角,只怕这位知府大人不知食用了多少头驴子,怕也是数目惊人;那么这般一个放纵自己享受的官员,还是一个地方最大的官员,怎会真的爱民如子,怎会真的清廉。

    怕不是在搞笑吧。

    凤眸凝紧,陆寒尘恍然大悟:“清尘的意思,此人可能并不贪花好色,唯独对食之一道挑剔;这般讲究到极致,他那点俸禄根本不够用,又何尝有打点京都上官的额外银子?”

    孺子可教,谢令月轻笑颔首。

    第 86 章

    若是谢令月对叶天逸的这一点推测正确, 都不必再怀疑,顺着他往下查肃州所有官员便是,利益勾连必然有迹可循。

    “哥哥, 只怕是朝堂与你都暂时顾不及其他州府的巡查;怀州与晋地两处, 真正的罪魁祸首已被刺杀,且不算盘根错节, 你派信得过的人去查便可,倒是肃州这边,恐怕会大伤元气。”

    看来明年的春闱时机正合适,想来会比往届取中更多进士···谢令月思绪流转, 如此机会, 陈阶的仕途必然会比原剧情中更加顺利,他这是无意中帮了这人一把啊。

    而陆寒尘的关注点还在叶天逸这里, 猝然发问:“清尘是说,你怀疑肃州所有官员, 无论品级高低, 皆被叶天逸收买?”

    谢令月轻笑摇头:“不只是官员,应该还有所有小吏,甚至那些差役···且哥哥说错了, 不是收买,而是这些人一同参与了以叶天逸为首的贪墨大案。”

    单是收买人心不会有如今情形, 只有所有人都参与进来,都拿到超乎他们想象的利益,才能这般统一口径, 才会这般主动为叶天逸遮掩。

    他们是真正的利益共同体, 因而才会这般上下一心。

    “我记得太宗皇帝登基后,为了学子考量, 颁布了捐监粮与捐监银的政令···哥哥查这件案子时,可从这里入手;当然,也少不了朝廷的赈灾银,肃州时有旱灾,却也不是回回那般严重。”

    不是谢令月无限放大人性之恶,单就他脑海里记得那件另一朝的贪墨大案,足够令人震惊;据记载,当时那位贪官任职的州府,一年才能给户部上交六十万两白银,当时朝廷一年的国库收入也不过两千多万两,而那位仅在那一地三年就贪墨千万两白银之巨!

    这还不算被他裹挟进来的大小近百名官员贪墨的数目,可想而知当时引起多大的震动;也是因为注意到那位官员的与众不同,谢令月才对这个记载印象深刻。

    古代,一般的官员贪墨,那都是小心翼翼,唯恐项上人头不保,更祸及家人,小心驶得万年船才是贪官的行事准则;偏偏这件案子里记载的这个官员反其道而行,他是或收买或威胁···将自己治下的所有官吏全部卷入。

    朝廷几次派人去查,都未曾发现端倪,只因这人名声太好。

    也因为他的政绩与官声,当时的帝王对他极为赞赏,不过几年便将这人从西北荒僻之地调往江南繁华乡,可想而知,这人后来又能贪墨多少。

    “若是我所料不错,若是哥哥真能掌握那些账册,怕是肃州一地所有官吏无一幸免···上百名官员如何定罪,又如何补足这上百名的空缺,如何安抚民心等等,哥哥与内阁几位阁老怕是要忙一阵子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景昌帝惯来自诩明君,因而修道也理直气壮;若是忽然知晓在他执政期间出现这般骇人听闻的贪墨大案,再加上他近些年服用丹药的影响,怕不是会被直接气死。

    谢令月记得清楚,原剧情中,景昌帝也不过还剩三年寿命,那还是朝堂安稳的状况下;就是废太子一事也未曾引起这位帝王的情绪波动,他本来就不喜且忌惮太子。

    可如今这件大案若是真的,景昌帝又那般在意自己的治国声望,气怒攻心之下,极有可能引发急病,提前驾崩也未可知。

    而谢令月原本布置那些计划时,是按照这位在原剧情中的寿命来估算的;不说他自己的谋划不能立竿见影,就是陆寒尘这里,也还需要景昌帝能多活些时日。

    桃花眸凝重:“若是真如我猜测这般,哥哥怕是要提前告知于陛下,从发现端倪开始就莫要隐瞒,如此,陛下也能有个缓冲,不会骤然气怒攻心恐会引发暴病···”

    不只这些,如今陆寒尘在这边查案,眼看事态非比寻常,他怕是要有一阵子坐镇这边;景昌帝身边伺候的人,必然得全部是陆寒尘的心腹,还要有善于阿谀奉承之辈,时时宽慰帝王,确保帝王暂时无事。

    否则,不只是这边的案件会受影响,就是陆寒尘也需快马归京,以免措手不及。

    陆寒尘很是怀疑,狼崽子这猜测也未免太过大胆,更是异于常人心思;怎么可能呢,肃州一地所有官吏都参与其中的贪墨大案,古今未闻。

    关于肃州知府叶天逸其人,九千岁还是知道些这人的情况;寒门学子出身,苦读十几载,止步于进士;最后因家境清寒无法再前往京都参加春闱,便举家族之力捐官。

    先从一个县丞做起,一步步走到如今的正四品大员。

    九千岁的认知里,正是叶天逸出身贫寒,且辛劳筹谋多年才走到如今位置,更应该珍惜前程,怎会做出这般骇人听闻之事。

    若说他贪墨,九千岁可能相信;可九千岁预想中,叶天逸贪墨也最多不过百万两数目,这人可没有那些盘根错节的世家在他背后撑腰。

    且越是出身贫寒之人,越是要比那些出身世家的官员更多谨慎;叶天逸是哪来的胆子,敢将贪墨之事行的如此坦荡,就不怕其他官员暗中上报朝廷?

    他一个毫无背景的四品官员,如何能收服肃州一地上百名官员,难道这些官员中便真的没有背靠京都某些势力的?

    从来不相信人性的九千岁不信。

    “清尘,你猜测的是否太过骇人听闻?”

    “哥哥若是信我,还是给京中的天枢与天玑传信,令他们如此安排;便是我猜测的不对,于哥哥来说也不过是调度几个人手,并无大碍,说不得关键时刻真有大用。”

    观狼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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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色凝重,陆寒尘不再怀疑,当即叫玉衡给京中传信;就如谢令月所言,不过是调度几个人手之事;清除帝王身边那几个阁老的人手,虽会引起他们不满,可九千岁也不惧。

    只当是防患于未然。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九千岁对自己的枕边人也算知之甚多,谢令月之才绝不可小觑;虽然他才十八岁,虽然他未曾踏入过朝堂,就当狼崽子确实是天赋异禀。

    九千岁心中甚至想笑,不免想起自己之前的猜测与怀疑,说不得整个魏国公府,也只有谢令月随了谢达昌的能耐,识人辩政的本事就是天生异于常人?

    且因为之前的两次有负于狼崽子,便是觉得狼崽子可能夸大其词,九千岁也愿意听他一回;既能叫狼崽子看到他的珍视,亦能弥补些自己心中的愧意,何乐而不为。

    狼崽子不是一再强调,两人要互相尊重互相坦诚么,此时的九千岁只觉自己果然是个体贴的枕边人,都听狼崽子的。

    然后没隔半旬时日,九千岁每每回想到此时所想,恨不能戳瞎双目,他果然差谢令月远矣;狼崽子的胆大包天还真不是单单对他这个九千岁,对于其他方面的胆大包天亦是有迹可循,有理可测。

    当然,九千岁并不知后世有打脸这个词形容他之后的心境;此时此刻,只在心里暗笑,觉得自家的狼崽子就是这般叫人出乎预料,也···牵动他的所有心绪。

    不用细看,谢令月就知这人并不相信自己的猜测;也是,面前之人可是玩弄权术的九千岁,便是面上摆出都听他的,说不得心里还在笑他乳臭未干就敢胡乱揣测此等大事。

    有前世的心境在,谢令月也不急着自证,反倒得寸进尺: “既然哥哥都听我的给京中传信了,不若再加一道保障。”

    凤眸微挑,眼中都是谢令月的身影:“清尘只管直言便是。”

    “召集附近州府的锦衣卫,还有两厂的探子到肃州附近,保证半日便可到城内。”

    这也太过匪夷所思,陆寒尘眉间紧蹙;京中调度几个人手的事简单,便由着狼崽子的意思,可调动分布在几个州府的锦衣卫,还有东厂、西厂的探子···兹事体大。

    得影响多少他原本的计划。

    觑眼看去,狼崽子眼神清正凝肃,显然不是玩笑,更不是与他商量,苍白面庞亦端正了神色。

    “清尘可知你说的,将会打乱我多少计划,更会扰乱人心。”朝中位高权重的那几位,个个都是人精。

    他这个九千岁这里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就不是与那几位扯嘴皮子那般简单了,有点头疼。

    狼崽子怎的忽然就这般异想天开了呢,不像是他往日的行事,九千岁怀疑自己的枕边人是不是忽然换了芯子。

    “哥哥便听我一回罢!”谢令月有他的法子,抱着爱人的胳膊便开始撒娇:“你也知我身手虽不错,可如今伤势才刚痊愈,万一真有个什么,我护不住哥哥···或是哥哥受了伤,你想要我的心疼死么?”

    脸皮都不要了,谢令月索性不依不饶继续道:“且我如今也是哥哥的心头肉,哥哥便舍得我再受伤?”

    熟悉之感涌上心头,九千岁无奈扶额;果然,这还是他的狼崽子,想要自己答应他什么时,就是这般情态,恨不能化身扭股糖粘在他身上,不达目的不罢休。

    第 87 章

    也只有他家这个狼崽子, 才有这般厚的脸皮。

    且这人说的这般叫人心间发软,九千岁如何能给他冷脸,少不得学着这人往日的模样哄人:“罢了, 既都答应了你一件, 再答应你一件又何妨;不过,锦衣卫可以调过来, 两厂的探子还是不动,卫兰陵也带了些人手,清尘莫要小瞧了他。”

    还能这样?!

    谢令月震惊:“卫家主竟是与你深交至此,朝堂之事也敢掺和, 不怕影响卫府的生意?”

    此行他们打的就是卫氏商行的幌子, 卫兰陵已经摘不出去,那还不如叫他多出力, 九千岁理直气壮这般想;得了谢令月与崔府众人给卫昭那小崽子的好处,还是天大的好处, 对卫兰陵更是百利而无害, 用些他的人手又如何。

    狼崽子就是待人太过赤忱,亲近卫昭,便也为卫兰陵这个卫昭心悦之人考虑几分;殊不知这位可不是平白成为大宣首富的, 别人不知晓,陆寒尘这个好友能不了解他的底细?

    白来的劳力, 不用未免浪费。

    即便陆寒尘那般肯定卫兰陵这个大宣首富的能耐与势力,谢令月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那句历史总有惊人的巧合影响,谢令月总怀疑自己的推测与判断无误, 或许···这两件案子真的存在时空上的重合呢。

    谢令月秉承的一直是万无一失的事先筹谋, 绝不会令自己陷入被动。

    因而又问:“哥哥可收到了消息,陛下将镇北军兵权给了哪家?”

    陆寒尘沉吟:“天枢已传来消息, 十日前,陛下将镇北军兵符给了贵妃之兄,那人如今是镇北将军,应是已至军中。”

    这就不好办了,谢令月为难;不管是原本剧情中的白家人接手镇北军,还是如今的荣王外族···若是他真的以三叔的名义从镇北军中借兵,便是真的助九千岁查案有功,只怕负责此事的副将亦会被主将贬斥,甚至从镇北军驱除。

    “清尘可是还不放心卫家主?”陆寒尘很快便明白狼崽子担心什么,问道:“你未免也太高看叶天逸之流,且还有附近几个州府的锦衣卫调度过来,怎么也有几百人手。”

    总觉得狼崽子未免太过杞人忧天,便是那叶天逸真的有能耐裹挟肃州所有官吏参与贪墨,自己这个九千岁亲临,还有调度来的锦衣卫,卫兰陵也可调集几百人手,陆寒尘不信叶天逸真敢寻死。

    谢令月语气郑重:“哥哥莫要小瞧人心。”

    这可不是叶天逸一人之案,是肃州所有官吏几百人的生死,谁愿意坐以待毙?

    叶天逸是知府,危急时可调动肃州境内所有驻军;生死面前,还有数百名官吏跟着撺掇,谁知会不会来个假传圣令,直接弄死陆寒尘这些查案之人。

    最好的办法,提前与肃州附近的镇北军或征西军主将通气,危急时只有这两支边境驻军可应对;征西将军江越如今人在京都,怕是副将不敢做主,唯有陆寒尘这个九千岁与镇北军主将下令。

    偏他这个九千岁因为太·祖皇帝的遗训,手里不沾半点军权;锦衣卫倒是人数几万,却分布在大宣各地,远水解不了近渴。

    而谢令月自己,可以借着三叔的名义召集镇北军中忠于谢家的将士,却又担心他们之后的处境而不可为。

    如此一来,倒不如他们一行人缓几日入肃州,或先入肃州暗中查访,待到陆寒尘与景昌帝那里过了明路后,拿到调动镇北军或征西军的御赐手令,再一举击溃。

    这些想法谢令月并未隐瞒,他也知道自己想的有些过于匪夷所思;别看陆寒尘答应他调动京中的人手和附近州府的锦衣卫,其实并未相信他的推测,不过是两人感情日浓,这人不好令他失望,更或者说是这人愿意纵容他一次。

    反正他方才提出的两件事与陆寒尘来说不涉根本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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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局。

    此时九千岁确实很为难,这可是与陛下要调兵手令的大事;若是真如狼崽子推测那般还好,便是朝中百官弹劾他一个阉宦敢涉足兵权,可莫大的功劳摆在这里,只陛下便可令朝臣闭嘴。

    怕只怕谢令月的猜测有误,若是他涉足兵权,不只朝臣弹劾,怕的是陛下对他生疑,他这个九千岁将寸步难行。

    那之后再想获得陛下的信任亦难如登天。

    谢令月莞尔:“所以我方才说了,哥哥更需换掉陛下身边伺候的人,保证哥哥这边的消息随时能传到陛下耳中;便是查出这边的冰山一角,也足够陛下果断下手令。”

    九千岁心里还是半信半疑,想着不如到了肃州再静观其变。

    两人再也不曾提起这件事,倒是中途歇息时,谢令月与卫兰陵和卫昭说了自己的猜测,他的想法是卫昭还小,也是他们四人中身手最差的,为了他的安全计,不若先送他去云州崔氏,待这边事了再去接人。

    既然想到要用卫氏的人手,陆寒尘也单独与卫兰陵说过,却并未说的这般严重;此时听闻谢令月的推测,卫兰陵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终于有了变化,看向谢令月的眼神亦是毫不遮掩的惊诧。

    这人才多大年纪,哪来的胆子这般猜测!

    卫昭却坚信他九哥的话,他可是清楚,莫说在落云山看到他九哥的那些筹划,就是前世的谢令月,那也是丰功伟绩;单是年纪和阅历就是卫兰陵与陆寒尘都比不过好吧,更何况他九哥可谓是读遍史书,自然比他们更多见识。

    但少年坚决不回云州。

    他怎么可能自己避走,看着卫兰陵与九哥涉险。

    大不了,真要遇到危机,他机灵保命呗,绝不会给卫兰陵与谢令月添负担;要他做那个贪生怕死的,眼睁睁看着心悦之人与喜欢的九哥涉险,卫昭做不到,更不想这般做。

    卫兰陵眼眸沉肃:“谢公子,就只是凭借肃州官员对叶天逸的袒护,你便敢这般大胆推测?”

    按照陆寒尘与他说的,此行因为查案,他们大抵会在肃州盘垣近月余时日,他如何舍得与卫昭分开这般久,更不放心昭昭不在他眼皮子底下,于是再次问了谢令月一遍。

    谢令月也不过多解释,只问了他一句:“卫家主是大宣首富,按理你给卫氏商行所有掌柜与管事的月银,比起其他商行,只多不少;可卫家主想想,你的那些掌柜与管事可是各个都对你毫无怨言?”

    话音落,卫兰陵怔忪,眉间松开。

    是了,他对属下的管理亦是恩威并施,可也听过不少人背后怨愤于他;所以,这便是人心,所以谢令月才会怀疑肃州所有官吏都卷入了叶天逸的贪墨大案中。

    若真是这般,那么些官员怎么可能甘心束手就擒,必然会有反抗,这才是真正的危机。

    想通了关节,卫兰陵看眼前人更是钦佩;是的,就是钦佩。

    此时他再不会因谢令月的年纪而轻视半分,这人是有多敏锐的心机,才能想常人不敢想,却又这般合理。

    眸光转向卫昭,满是凝重:“昭昭,你不是最信你九哥的话?”

    现在他亦相信,假若真是谢令月猜测这般,肃州此行无异于入虎狼穴,他当然舍不得昭昭有半分置身险境的可能;因而,还是听谢令月的,安排人送他先去最近的云州崔氏。

    “我不去!”卫昭反应强烈,挽住卫兰陵的臂膀,甚至还跺脚:“卫兰陵,还有九哥,你们去冒险,别想丢下我,我功夫也不错,自保没问题!”

    卫兰陵头疼,与谢令月说了一声,便半抱着少年到一边说话,想要推心置腹劝说他返回云州,然而谢令月却又拦住他。

    “罢了,卫家主不要勉强昭昭;明知是险境,我亦舍不得清阙涉险因而选择留下;昭昭心悦于你,又怎会眼睁睁看着你涉险。”

    眼看之后情势不定,谢令月也没了再看戏的心情,索性对卫兰陵言明卫昭的心意;如今他正与陆寒尘情浓,自然也能明白卫昭的心情,差点就因为前世的惯性忽略了少年的心思。

    卫昭也顾不得他九哥帮他挑明了心意,亦没有羞涩之情,狗狗眼乍亮,专注盯着卫兰陵。

    被他盯住的人此时满脸茫然,僵硬转头看了谢令月一眼,又僵硬回头看眼前的少年;卫兰陵再也想不起什么案情与危险,脑子里都是谢令月方才说的那句“昭昭心悦于你···”

    偏谢令月注意到玉衡当先上马,陆寒尘远远走过来,转头提醒这两人:“有什么你俩去马车上,关起门来好好说清楚。”

    然后自己迎上前去,牵起爱人的手,与他并肩到了马车上。

    车门关好,陆寒尘便主动坦言,他已交代玉衡给京都传信,就按照谢令月之前说好的办,景昌帝那里随时传递消息,力争早些拿到调兵手令;说完这些,他还疑惑问,方才谢令月与卫兰陵是不是商议先送走卫昭。

    谢令月快速颔首,并不担心那两人,他都替他们挑明了,若是卫兰陵还犹豫不定,那他可就真瞧不上这人了。

    第 88 章

    此时他更为意外的是陆寒尘, 之前说出那些猜测和建议时,谢令月何尝不知这些对于陆寒尘是冒险。

    他以为这人深思熟虑后会拒绝,不会因为自己的妄加揣测而冒险动根本。

    可他竟按照自己说的吩咐下去, 明知道也许会动摇他日后在朝中的根基和地位;只因为是自己所提, 他便不曾犹豫答允。

    这个人啊,原来动情后还有这般的一面, 谢令月只觉心中酸涩,柔情将要从心中溢出来。

    陆寒尘···陆寒尘,果然他一开始便不曾看错与想错这个人;一旦交付真心,就是全然的信任与付出, 连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不顾。

    眼中亦酸涩, 水雾涌上桃花眸,谢令月第一次因为这个人想要落泪;伸臂揽过这人, 紧紧扣在怀中,低头吻下去···

    不明白正说正事的人怎就忽然这般模样, 又这般不言不语抱紧他亲吻, 陆寒尘凤眸中闪过疑惑;很快便明白狼崽子是因何如此,心中又是一叹。

    比起这人为自己筹谋的那些,还有他义无反顾站在自己身前的身影···如今自己做的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偏狼崽子这般动容, 陆寒尘心中紧缩,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人在自己面前流露脆弱一面。

    想当初在北镇抚司初见, 洞房花烛夜自己口口声声的打杀,中秋灯会上被自己抛在身后···种种情态下,九千岁也只看到了狼崽子临危不惧、游刃有余的模样。

    却只因自己今日举动便真情外露···

    三日后, 卫氏商行的车队进入肃州城, 直奔卫氏的酒楼分号;不过半日功夫,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酒楼后院离开。

    进入肃州城后与卫兰陵、卫昭分开行事, 亦是谢令月提出;如此既能混淆城中那些眼线的视线,亦是提前给卫兰陵与卫昭布下脱身的迷雾。

    谢令月与陆寒尘最后住进的一间五进宅院,亦是谢家产业,不过被谢令月提前将房契改为属下所有;且这边还有谢家单字号暗卫活动,宅子里还有几个下人。

    位置并不显眼,且常有下人出入采买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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